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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观察者

_11 世间一元素(当代)
“该死的,这可怎么办呀?”郝然看着越来越暗的树林,有些焦躁的自言自语道:“难道今天就这么毫无保护的呆在这里一夜吗?”
郝然当然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做,直接往树下一靠就这么破罐儿破摔的忍一觉儿。先不说这种方法无法让身体得到充分的休息会导致扭伤的情况恶化,这简直就是给树林里其他掠食性动物白白的送上一顿每餐呀。所以,无论他身体条件有多不好,这个简单的庇护所是必须要搭建出来的。
可问题是郝然现在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体力和精力去寻找材料呀。最后他左思右想之后,决定只是在地上生个大火堆驱赶动物,至于人嘛只能是爬到树上简单的坚持一夜了。虽然这一夜可能会过的很痛苦,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呀,唉……
随后,郝然借着天空中仅剩的那点儿光亮,惦着脚尽力收集了一些地上的枯叶和不是太腐朽的树枝,将它们堆成一堆儿,并清出一圈儿防火道,以防树叶点着后被风吹散引起森林大火。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之后,郝然从脖子上掏出了那块儿来时准备好的燧石。
“在用坚硬的东西在上面摩擦几下儿就好了,嘿嘿嘿,还是燧石好呀,只要用坚硬的东西摩擦就能出火星,不会是户外探险队必备引火装备呀,”郝然一边儿在心中偷乐自己准备充分,一边儿在身边儿开始寻找坚硬的摩擦物。
他找了一会儿后,有些惊讶的发现周围居然并没有合适的东西。要说石头到确实是有,不过都太小了,郝然都怕磨着磨着会磨到手指。“该死的,要是带刀就好了,唉。”郝然现在那叫一个后悔,想到自己居然会忘了这个重要的东西,他不由自主的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拳。
“碰!”“哎呦!”随着郝然的拳头打到自己胸口的时候,一种好像达到墙壁一样的痛感,同时从拳头和胸口两方面传入郝然的大脑。郝然疼归疼,但是此时突然一种掩盖不住的欣喜让他忘掉了疼痛,因为他猛地想起刚才让自己手疼的东西是什么了。
其实,这东西不是别的,就是那块儿标示着郝然时空观察者身份的金属牌儿。这东西在郝然眼里除了标示一下儿他的身份和充当通行证之外,几乎就没什么用。不过,现在却不同了,因为这东西正好可以用于摩擦燧石产生火星。
接下来的状况要是让拉尔哥看到一定会大骂郝然是个败家子儿,这牌子在时空管理局不知道多让人眼红,而现在却让这小子当作了引火的必备工具,真是太那个了……
不管怎么说,一个小火堆总算是升起来了。不过,郝然并没有什么欣慰的感觉,因为他心里明白,没有粗大的柴火,就没有持久力,像这种燃烧树叶儿的小火堆用不了多久就会熄灭的,他还得想另外的办法。
但是,想归想,问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何况郝然浑身都是伤,连最基本的移动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呀,更别提让他去进行一些比较消耗体力的工作了,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呀。
“唉,现在树上坚持一夜吧,等明天天亮了再说好了。”看着燃料在快速消失的郝然只能无奈的做出了这个选择。不过,不幸中还是有万幸的。那就是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就有一颗高大的树木,位于地面两三米的地方有一个突出的树杈儿。虽然周围的亮度不够郝然看不出这是棵什么树,但是从树杈儿的粗细来看还是比较有安全感的。
“看上去还不错,应该能在这上忍一夜,就是它了!”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之后,郝然围着树转了一圈儿,仔细观察了一下儿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危险生物之后,慢慢的抱着树干爬了上去。
还真别说,脚踝扭伤在正常社会也许并不妨碍人的生活,但是如果在深山老林或者其他荒无人烟的地方儿立刻就变成了一件无法忽视的大事儿。就拿郝然爬树来说吧,本来在训练时,瑞克哈特告诉他要尽量使用腿部的力量,胳膊只是起到辅助的,能不用尽量不用,以便遇到紧急情况时能够做出反应。但是现在郝然的右脚根本就无法支撑这个理论,光靠一条腿来爬树简直就是开玩笑。
这直接导致郝然花费了比训练多了好几倍的时间才爬上了这两三米高等树杈,而且那两条胳膊累的也已经抬不起来了。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现在这根树杈无法持续承载郝然的体重而折断的话,他连用手抱住树干的力气都没有了。
郝然趴在树杈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胳膊上的酸疼,伤口上的撕裂痛再加上由于药效减弱而逐渐加强的头痛,这三种疼痛感一波儿一波儿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神经。现在的郝然已经不再埋怨自己运气倒霉了,这倒不是他不想,而是实在没有那个多余的精力了。
爬了好一会儿之后,郝然才算是略微在这几种疼痛中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他接着这个机会,赶紧将那个装个药片儿的小瓶子从兜里拿出来,哆哩哆嗦将两个小药片儿放在嘴里,用力的咽了下去。
短短的几分钟之后,药力就开始效力了,那几种不断袭击郝然的疼痛力度也开始有了很明显的减弱,直到这个时候,郝然才算是有时间处理上树后的事情。
他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儿趴在树枝上,而是缓缓地坐了起来并慢慢的挪到了树枝根部靠近树干的地方。刚才爬上来的时候郝然才看清,距离他坐着的树杈不远的地方还有三跟小一些的树杈儿。虽然那几个树杈肯定无法承载他的体重,但是他的那些装备却可以安全的放在上面,不用和他挤在一根儿树杈上了。这样起码可以让郝然在休息时略微舒服些。
郝然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地上的那个火把已经快要熄灭了,就在郝然还想借着那已经非常微弱的火光找个好姿势的时候,那个小火堆却因为燃料耗尽而彻底熄灭了
眼前一下子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郝然不由得低声咒骂道:“该死的,要是有柴火当燃料的话就好了!”不过现在不管他再怎么骂也没用了,眼前的现实并不会因为咒骂而发生任何改变。
郝然已经个不敢做太大的动作了,他可不想一个不留神从树上摔下来,要知道这里离地面可有两三米的距离呢,这要是摔下去绝对够他喝一壶的。
可是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在这里待一夜,并不是件很实际的事情。人睡着了可是会翻身的呀,虽然郝然经过瑞克哈特的特殊训练能够下意识地控制翻身幅度和次数,但那也只是控制并不是完全避免呀。更何况人的身体长时间处于这么极端的条件下更是容易因为疲惫而反动,这对于郝然来说简直就是场磨难。
不过现在的郝然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在没有火堆的情况下,树下还不如树上安全呢,最起码在这里可以回避大部分的四足动物还有那些讨厌的爬行类动物,所以郝然只能硬挺下来……
这一夜可以说是郝然活到现在感觉最漫长的一夜,就连跟着教官训练时都没昨天这一夜折磨人。第二天天还没亮呢,郝然就拿着自己的装备,眼眶上带着两个新出现的黑眼圈儿,迫不及待地从树上慢慢溜了下来。
其实这倒不是郝然起的早,应该说他这一夜就没怎么合眼,他又要抓紧树干以防自己从高空坠落,又要提防路过的小型野兽,神经高度集中,完全可以说是生生的忍过来的。
等郝然早上从树上下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节儿都快酸疼死了。他甚至觉得如果再保持这个姿势多呆一会儿的话,骨头就快断掉了。
他下来之后并没有立刻赶路,而是好好儿的活动了一下儿自己的身体,好一会儿之后那些都有些麻木的肌肉才算是逐渐的松弛下来。这个方法是瑞克哈特交给他的,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因为麻木而造成肌肉拉伤,虽然会耗费一些时间但是却避免了再次受伤的几率。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郝然立刻拿起那根拐杖继续往前走去。刚走了两步之后,郝然立刻就发现到昨天扭伤的脚踝好像不那么疼了,为了确认一下儿是不是幻觉,他还特意低下头看了一眼。
没想到他的感觉并没有错,昨天晚上已经肿的老高脚踝真的已经恢复了许多,虽然走路的时候还有些一瘸一拐,但是这已经比昨天必须依靠拐杖行进的情况要好很多了。
“奇怪呀,拉尔哥他们不是说我的恢复能力会暂时停止吗,怎么这么的速度就消肿了。”抱着这种疑问,郝然还扒开老头儿给他包在身上的药草看了看伤口。很遗憾,伤口上的变化并不大,虽然情况确实有好妆的迹象,但是这个速度却依然很慢。
“看来应该是一夜的血液循环将淤血的地方冲开了吧。”郝然琢磨不出原因,就自己给总结出一个能够接受的答案来。嘛,不管怎样,他的行走能力算是马马虎虎的恢复了一些儿,行进速度虽然还是比不上正常的状态,但是起码能够不会像昨天那么磨叽了……
“咕……”在树林里行走了一段时间之后,郝然虽然并没有太留意时间的流逝,但是生物钟却通过他的肚子向郝然发出了警告,提醒他现在已经到了进餐的时间了。
人每天都需要吃饭,尤其是人位于极端环境的时候,更是要准时进食。可是这样的话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该吃什么。可以这么说,现在肉类食物对郝然来说并不是个太好的选择。
因为郝然现在并不适合进行灵活的捕猎活动,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并没有趁手的工具,连制作陷阱都有困难。当然了如果用尖锐的石头慢慢磨倒也可以,不过这样儿做到话,耗费的时间就太多了,根本就不值当。
没法子,在这种情况下郝然只能找点能吃的植物填填肚子了,仅剩的那几块儿压缩饼干还是等到关键时刻再说吧。他将目光对准地面仔细观察之后,嘿嘿,还真让他发现了几种能安全食用的植物。
郝然第一眼看到的植物是一种高约一点五米,长着复伞形花序,花色花色有些白,边缘带有齿状小叶的植物。他走过去看了看,认出了这东西是一种叫野当归的植物。
这可是好东西,如果能够煮熟的话,这种植物的根茎叶都可以食用,而且吃到嘴里还有一种芳香的味道。除此之外将其煎煮之后还可以治疗感冒,外用的话可以治疗肌肉僵硬的毛病。
不过,这东西好是好,但有两个问题有些阻碍。第一这东西食用时必须要煮熟才能吃,而现在一穷二白的郝然明显没有这个条件。第二呢,这东西的样子和水毒芹长得非常想,第一次辨别的人很容易看错。但很不幸的是,郝然现在就想不起来水毒芹和野当归的细微差别,所以他只能遗憾的叹了口气,将它放弃转而继续寻找其他完全无毒而且能够生吃的可食用植物……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郝然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溪,他几步跑过去蹲下来,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溪水。“呼!我的天哪,”郝然喝饱了溪水之后,找了个稍微干净儿些的地方坐下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蒲公英的味道居然这么苦,呸!呸!,舌头都快木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呀,其实这一个小时里,郝然并不是完全的一无所获。虽然真正能吃到不多,但他却幸运的发现了一大堆野生的蒲公英。
这种蒲公英长着黄橙色的花头,莲座儿型的叶丛,它的叶子就可以生。不过能生吃是能生吃,那个味道实在是太苦涩了,怪不得瑞克哈特曾经说过让他尽量不要生吃而是用水焯一下儿呢。当时他还觉得教官多此一举,但现在他总算是知道原因了,因为这味道实在是太令人难忘了
郝然吃下第一口蒲公英嫩叶后,他差点儿没吐出去,要不是知道这东西肯定没毒,而且汁液中富含维生素与矿物质绝对可以放心食用的话,可以肯定郝然是绝对不会选择这东西作为能量来源的。
(画外音:世界各地的野生蒲公英都是没毒的,大家可以放心食用,只不过由于生长地域不同,蒲公英的形状可能会有些差别。)
他在河边来来回回的漱了好几遍口,才算是将那股苦涩味儿彻底清除出去。其实蒲公英除了叶子它的根也可以吃,只不过要用水煮或者烧烤方式才能吃,而且这样处理后味道还很不错,和未处理过的咖啡差不多。只不过现在郝然没这个条件罢了。
歇了一会儿之后,郝然的肚子又有些饿了,看来那些蒲公英的叶子只是在胃里垫了垫底儿,现在已经消化完了。他只能从地上站起来一边儿顺着小溪往前继续寻找能吃东西,一边儿摸着肚子苦笑道:“怪不得纪录片中那些食草的野生动物都在不停的进食,现在我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了。原来是因为消化速度过快呀,唉……”
也许是郝然运气比较好吧,没走多远的距离,他就看见溪边儿不远处儿的一片草地上长着一种在欧洲非常常见的野生白芥菜。这种植物长有斑纹,开出一种白中偏黄的小花儿。看见这东西郝然开心极了,因为这可是一种能够全部食用的也是植物呀。当然,这个全部是指整株煮熟的情况下。但是如果没有条件的话就算生吃嫩叶儿和花儿也是可以的。
郝然赶紧有些踉跄地跑过去三两下儿就拽下一株白芥菜的嫩叶儿和花儿往嘴里送。可惜了,吃到嘴里并没有什么吸引人胃口大开的味道,平平淡淡的。不过现在他也顾不上平平味道了,只要能吃上东西就行呀……
郝然是吃到开心了,那一大片白芥菜可是倒霉了。虽然不能说是全部吧,但是起码有四分之三都让他把叶子和花儿给拽下来了。如果现在有个穿越者在这里向远处看到话,一定会认为这里倒插着很多加长的火柴棍儿。
不过郝然现在很明显并不太注意环保的问题,他知道野生植物生长的能力相当强,再说他又没有拔掉白芥菜的根儿,用不了多久这片白芥菜就会恢复到他进食前看到的那种景象的。
“呀,人不挨饿还真体会不到那种难受的感觉呀。以后再进行时空穿越的话,一定要做全准备,不能像这次一样倒霉了……嘛,不多想了,还是赶紧离开这地方吧,希望今天能早点儿走到直道,那样儿的话就能碰到活人了……哦对了,还是把剩下的白芥菜能生吃的部分也揪了吧,要是今天还不能碰到人的话,省得再去找其他食物了。”郝然想到这儿,立刻开始将自己罪恶的双手伸向的剩下的那四分之一……
等郝然离开这片“火柴棍儿”的时候,身上已经多了一大堆白芥菜的叶子和花朵。这堆东西看着鼓鼓囊囊的,其实真要吃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化道一干二净,只不过看着比较有视觉冲击力罢了。
虽然郝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走了几步之后他就发现了一个新问题。那就是这堆东西太碍事儿了,不但阻碍他的视线,就连身体的重心都有些偏转。要是平时郝然就忍了,但现在他可不是正常的状态呀,隐隐传来的头疼和浑身上下的那些伤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郝然斟酌了一下儿之后,决定还是决定减少一点儿这些白芥菜的体积。不过,鉴于食物寻找不宜,他并没有将这些东西扔掉,而是一边儿减慢行进速度,一边儿甩开腮帮子开始将这些白芥菜从体外转移到体内进行储存。
还真别说,郝然吃的速度还真快,也就用了短短的五分钟,那一大堆的白芥菜都已经跑到他的肚子里去了。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肚子居然一点儿都没变大,根本就看出来他就是将那个白芥菜吃下去的人,真是不可思议呀……
这种大快朵颐虽然很消耗食物储备,但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让郝然恢复到了精力充沛的良好状态,虽然这个良好状态含金量较低,但起码让郝然精神起来了,从结果论上来看,还是不错的。
“既然已经都吃了就不要去想了,干脆抓紧时间赶路,越早碰到活人越能早点儿吃上热饭菜呀。”本来还有些为下一顿食物来源而担心的郝然,非常干脆的选择性遗忘掉食物青黄不接这件棘手的事情,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新的目标上,开始加快速度顺着小溪往下游走去。
还真别说,郝然吃饱了之后,行进速度确实提高了不少。虽然他不知道确切走了多远,但是看着周围的环境变化已经从密林转变成了大片大片的荒草地还有刚才出现的那一小片儿人工葡萄园区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里已经距离古罗马人修建的直道应该很近了。
果不其然,很快郝然就看到地平线那里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黄色条儿状物。这个条状物在郝然眼里就像一条直线,一直像左右两方延伸出去,至少在他的视野里是没有看到终点线的。“看来,这应该就是古罗马人使用奴隶修建的直道了。”郝然用手在额头上搭了个凉棚自言自语道,“条条大路通罗马中那个大路应该包括前面的这条吧。”
对于历史学家和建筑学家来说,这条路一定会让他们兴奋不已。郝然当然也是同样的兴奋,只不过现在的他兴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亲眼看见了古罗马的直道,而是因为他看见右方直道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黑点儿。
有人在直道上通过!这个发现让郝然立刻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向着这个黑点迎了上去
“呼哧,呼哧……”郝然用手撑着膝盖一边儿像破风箱一样喘气儿,一边儿悲愤的看着那辆飞快的消失在他视野内运货马车。
“至于嘛!”他郁闷的咒骂道。“反正你也是往前走,呼……呼……带我一个有什么的呀!呼……呼……居然看见我过来立马儿就加速,难道就我这样儿的,还劫持你不成吗?啊!真是太没天理了……”
原来,当郝然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赶上那辆拉着大木桶的旧马车时,还没容他开口提出搭便车这句话,对方抬手给马屁股上狠狠地来了一鞭子。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这辆马车立刻开始加速,将郝然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难道说赶马的车夫没看见吗?当然不是。郝然清楚的看见对方已经注意到他了,但却完全没有搭郝然一程的意思。不但如此,他发现对方的眼神好像还很戒备,就好像郝然是手持凶器劫道的匪徒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呀。
郝然郁闷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这里是公元七九年的古罗马帝国,这个时代的总体安全水平基本还处在民为草芥的时期。这代表着什么,很简单。那就是让人啥死了等于白死,谁让你倒霉呢,根本就没人管,也管不过来。当然了贵族和特权人士除外,这一点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共同的,只不过在现在这个古罗马时期更加露骨些罢了。
基于这种自己的命自己小心点大环境,是个正常人在野外猛的碰上个意外人士都得加小心,天知道这个不明身份的家伙是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有夺财害命的意思,所以一般是不会有人热心过度去救人的。郝然明显很无辜的被人当成了黑户……虽然他也确实是个黑户……
这条古罗马人修建的直道利用率很高,郝然一边儿顺着直道往前走,一边儿试着搭便车。大概几个小时的时间起码已经有十余辆马车飞快地驶过,但却没有一辆停下来允许郝然搭车的,甚至连减速通过都没有,这直接导致马车走过之后,直道上都会尘土飞扬,让郝然捂着嘴咳嗽不已。
刚开始,郝然还会挥舞着拳头大声咒骂几句。但是后来郝然就不再这样做了,因为他发现咒骂也是需要气力的,本来能量来源就不多,这么折腾了几次之后,他很明显的发现肚子里的存货开始迅速减少。于是,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看到有车经过的话,只是轻轻的挥挥手,并喊一句“能不能搭我一程。”如果对方不搭理,也就不再追骂了。
事情就这样不断的重复重复再重复,郝然已经连喊都不喊了,仅仅只是在马车快到的时候挥挥手,示意自己有求于他们,希望对方停下来。不过,情况却和最开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太阳又要从地平线上消失了,看着缓缓下沉的太阳,感受着光线慢慢变暗,郝然现在的心情简直和周围的环境是一模一样的。
也许因为这里修建了直道的关系,周围生长的植物大部分都是杂草,要是想再找点能吃的东西他只能离开这里前往更远的地方才行。可是郝然真的不想再在野外过夜了,昨天那一晚的折腾已经让他受够那种环境了。
“真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居然都这么冷漠,电影里的英雄和善良人士不是挺多的吗,我怎么一个都碰不上呀,唉。”一时间郝然是心灰意冷,他甚至觉得自己会因为过渡饥饿和无人帮助而寂寞的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在这种心境的影响下,他甚至连挥手拦车都懒的拦车,反正这些马车也不会停下来,还不如省点儿力气呢。不过,虽然破罐破摔的心情在极大影响着他,但郝然还想最后再试一次,只不过这次他决定换个新方法。
有句格言说的话,遇到困境不能颓废,要积极的开动脑筋想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新的希望。这句话郝然一直都是谨记在心,只不过遇到困境他还是止不住会颓废,但却能一边儿带着这种颓废的心态一边儿想办法,并不能完全的乐观。
现在呢,郝然在确定用平常的方法无法让路过的马车停下来搭他一起走到情况下,换了这么一种新方法,那就是吸引对方停下来。可问题是是该怎么吸引对方呢,方法很简单,郝然不是从那个干瘪老头那里买了个老式风笛吗,就用它好了。
这个用音乐吸引人的方法确实有很大的希望,但是却有个前提,那就是需要学会风笛的使用方法,这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是个老大难的问题。要知道风笛的演奏方法可不光是需要指法还需要通过胳膊对风囊的挤压来进行控制,如果是个肢体协调能力不好的人根本就玩儿不转。
不过巧了,这个问题对郝然来说却并不是个太大。因为他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风笛,只不过学的并不是这种需要嘴往气囊送气的苏格兰风笛,而是那种不用嘴吹,换成使用风箱送气的爱尔兰肘风笛。
虽然这两者有些区别,但还难不住郝然,毕竟肘风笛的演奏方法可比苏格兰式的麻烦的多呀,所以稍微习惯了一会儿之后,郝然就勉强的掌握住了这种需要使用肺活量的送气方式。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指法的差异了……
没用过这东西的人也许不知道,爱尔兰肘风笛(音乐人士将其简称为:UP)的指法是有很大区别的,因为这种风笛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也只能依靠手工作坊进行纯手工制造,所以制作人不同,发音孔儿就不同。
但是,苏格兰风笛(音乐人士将其简称为:GHB)这种风笛是可以大批量量产,所以的指法几乎都是一样的,所以作为它的前身老式风笛自然也和它大致相同,郝然只要花费些时间熟悉一下儿就行了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吧,在郝然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他终于是能够让手指准确的分辨出每一个音孔的发音位置了。只不过这个速度却还不能太快,不然还是会乱套。但不管怎么说,起码他现在有信心完整的使用这个老式风笛吹出一首曲子了。
在练习的这段时间里,郝然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格兰高地风笛能够会被军队专用,而爱尔兰肘风笛不行了。其实原因特简单,那就是两者的分贝差别。在二十一世界的风笛世界里,有句很形象的话来形容,如果听一楼进行苏格兰风笛演奏,那住在十八层楼的人都不用下楼,因为声音已经清晰的传上去了。而爱尔兰肘风笛则只能传到隔壁的房间。
郝然甚至有些敏感的发现,在他熟悉这种苏格兰高地风笛的原始版进行指法摸索练习的时候,天上连鸟儿都看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跑了。为此他还有些苦笑着心中暗道:“如果要是在二十一世纪的英国,他肯定已经被处以噪音罚款了。”
但不管怎么说,练习成果确实是喜人的,最起码它能连贯的吹出电影儿《勇敢的心》中那首慢悠悠儿的序曲了,虽然他吹出来的是减速版的减速版……
这个时候,天空已经再一次被黑暗所笼罩。而郝然由于没有寻找燃料就只能借着月光就这么黑灯瞎火的往前摸索前进。
本来他心里打算的挺好,希望能借助音乐来增加拦车成功的几率。但是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而专心致志练习指法的他却忘了一点,那就是这里并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大都市,而是古罗马。这地方可没有电灯来支持人们的夜生活,古代的人为了第二天的工作一到晚上几乎都早早的睡觉了,根本没有几个人在外面瞎溜达。当然了,小偷和强盗除外……
等郝然注意到这个尴尬事实的时候,饥饿和寒冷外加头疼和伤口疼已经拉着手儿像他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为了止疼,郝然再次从那个小瓶子里倒出两片儿止疼药生咽了下去。虽然这样儿不能挡饿,但起码不用受到过多的打击呀。
站在路边儿等了一会儿之后,郝然终于放弃今天能搭上车的希望了。他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在月光照耀下直道尽头儿,叹道:“看来还要在野外熬一天呀。唉,今天还不如昨天呢,虽然同样是没有篝火但起码还有棵树能避避野兽儿呀,唉……”
现在要是宿营的话,环境是极其的不理想。虽然这里是人类修建的直道,但是在这个年代,晚上的直道同样是野兽的地盘儿,所以在直道上休息和在野地上休息差不了多少,危险性一点儿都不低呀。
不过现在的郝然已经顾不上危险了,他昨天晚上就几乎没怎么睡着觉,现在两个眼皮一个劲儿的往下掉,让他有一种不顾一切,席地而睡的强烈欲望。
就在郝然犹豫再三之后,决定狠下心不顾安全的威胁先睡个好觉的时候,他忽然发现直道的远方好像出现了两个小小的火焰亮光。
那是什么?郝然立刻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起来。随着火焰的亮点儿距离他越来越近,郝然的耳朵里也捕捉到了一种很有规律的“得得”声。
他立刻分辨出这就是马蹄与地面接触得声音呀!“太好了,简直就是天助我也呀!”郝然不由得兴奋的握紧了拳头。现在不能有迟疑,必须赶紧实行音乐吸引对方的策略。不然就真要在野外多熬一宿了。
想到这儿,郝然赶紧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儿,让精神集中起来。然后他根据火焰的大小粗粗的估算了一下儿对方的距离,发现自己应该能把那首《勇敢的心》序曲减速版给正好儿吹完。
这个结果简直太妙了。郝然不敢耽误,赶紧将风笛夹在左胳膊底下,并将后背背对马车的方向,一边儿装作没看见对方,一边儿开始往气囊里大力度吹气。
还真别说,也许是由于现在激素分泌旺盛的原因在作怪,仅仅两次吹气之后,那只低音笛管儿就开始持续的发音了。郝然赶紧按照练习的那样儿,慢慢的松开按住第一个发音孔儿的那根手指。
虽然不知道这首电影儿《勇敢的心》中那首序曲MAINTITLE有没有被那两个意外穿越者演奏过,但此刻在这个月夜的古罗马直道上缓缓响起了。
风笛这种奇妙的乐器确实有它独到的地方,那种悠扬婉转的音调在这种月光的衬托下简直太迷人了。不过,这种看法儿肯定是没听过风笛音乐,或者不精通风笛的人才会说出来。最起码现在作为吹奏着的郝然,就不怎么满意自己的演奏成果。
“果然这首曲子还是用爱尔兰肘风笛演奏就更好了。”郝然一边儿往气囊中吹气,一边儿在心中遗憾道,“苏格兰高地风笛的发音方式太激昂了,那种柔美的感觉明显被压低。而且音域太窄和肘风笛相比足足差了一半儿,再加上指法不熟练所造成的转换过慢,真是……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环境呀,唉。”
不过,郝然虽然将自己的演奏贬的一无是处,但并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但他满怀遗憾的演奏完这首曲子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掌声。
啪,啪,啪,啪。“多美妙的曲子呀,真是太迷人了。”一个听上去好像三,四十岁中年女性的声音说道,“真没想到因为耽误了时间偶然赶夜路,居然能听到这么美妙的音乐。年轻人,你怎么在这个地方演奏呀?”
郝然此时已经不再在意吹奏出来的音乐质量如何了,现在的他最庆幸的就是自己的音乐引人策略大获成功了。郝然赶紧压制住自己兴奋的心情,转过头像那个声音的发出方向看去
出现在郝然身后的好像是一辆运送干草的货车,只不过此时这辆车上装的并不是干草,而是几个人还有几个很大很古旧的箱子。因为火把插在马夫的左右两边缘故,所以车上面的人是男还是女,多大岁数全都看不太清。
那个坐在火把旁边儿一边儿鼓掌一边向郝然问话的那个人是位中年女性,虽然听声音是三,四十岁。但是由于是在这个艰苦的年代,所以保养的手段很不到位,光看相貌的话,原来的估计起码要多加上十来岁才行。
郝然赶紧装作一副意外的表情,先是愣了一下儿,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说道:“您太客气了,我吹的并不好。”然后他苦笑着继续道,“我本来想前往庞贝城的,结果在路上因为一些意外耽误了。这不儿,由于没能赶上住宿的地方,所以吹这东西在晚上壮壮胆子,希望能提提神以便能走到一个有人的地方儿,呵呵呵。”
“原来是这样啊……”那位中年女性听后先是犹豫了一下儿,然后问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呦,看来有戏呀。郝然感觉自己高兴的心都快炸了,终于能逃离那种野人一样的生活环境了。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名儿,毕竟这个年代在古罗马还没有几个东方人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儿,郝然这个名字一定会让这些古代人接受不了的。
想到这儿,郝然眼珠儿一转想起了一个古罗马时代末期的英雄名字,并立刻回答道:“我叫安东尼奥,您叫我安东尼就可以了,我是一名风笛手。”
“风笛手?呵呵呵,很有趣儿很新颖的职业呀,我还以为你是一位吟游诗人呢。”那位中年女性先是轻轻的笑了一下儿,然后继续说道,“那小安东尼,要不要让我们带你一程,我知道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村子,来吗?”
郝然大喜呀,看那神情大有流浪在外的地下工作者终于找到组织的感觉。他激动的谢道:“真的吗?太感谢你了,我还以为自己要在野地里熬一夜呢,太谢谢了!”说着他还给这些人鞠了个躬。
就在他准备绕到车后面爬上去的时候,那个赶车却一直都没有插话的男性车夫开口了:“年轻人,坐到我旁边来吧,后面太挤了。”说着,他还往旁边儿挪了挪,并摇了一下儿头,示意郝然做到他身边儿来。
一看对方这个举动,郝然立刻就明白,这些人虽然同意带上他,却对他并不放心。让郝然坐到马车夫的席位上并不是让他去赶车,而是近距离监视他,以免郝然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来。
不过现在的郝然并不在意对方这个明显的防备安排。在他来看对方只要能带他一程,哪怕不能直接到达庞贝都行呀。当然了,如果身体状态正常的话,郝然会更加倾向于自己徒步行进,这样可以避免很多的小问题。但是现在这些伤和那个该死的头疼,再加上严重的休息不足,实在是让他有些抗不下去了。
郝然坐上马车之后,并没有和这些人做过多的交谈。这倒不是他性格孤僻,完全是精力不济呀。所以他刚刚上车没多久,就在那摇摇晃晃的感觉中,陷入了深深的睡眠状态……
等郝然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天已经完全大亮。看着太阳现在的位置,郝然估计起码也已经到了十点来钟儿了。就这还是因为那隐隐出现的头疼后遗症导致的,不然到话,他指不定要睡到什么时候去呢。
郝然往起一坐,立刻发现自己并不是睡在昨晚那个马车夫的位置上,而是平躺在一个很厚的草席上。
“难道说那些人是土匪?趁着我睡着抢走东西后把我扔在野外了?天哪,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可不能丢呀!”这个念头儿一跑出来,郝然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他赶紧下意识地伸手就往周围摸了摸。还好,他很快就在自己的脑袋边儿碰到了那些东西,它们并没有被盗。
确认了东西还在之后,虚惊一场的郝然才将注意力放到周围的环境上。可以确认现在他所在地位置好像是在一块儿平原上,那条直道就在不远的前面。昨晚载他一程度那辆马车离他也没有太远,确切的说,就在距离他身后边儿大约五米远的地方。
郝然轻轻的掐了掐自己的脑袋之后,将自己的那些装备挂在身上,从地上站起来,仔细的像四周看去。
昨天晚上那些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在直道旁边拿着一些鼓,一张木质竖琴和其他的一些小乐器在那里表演,应该是个小型歌舞团。郝然辨认了一下儿,表演的人是两男三女,看岁数儿好像都不大。肤色嘛,则很像郝然印象中的阿拉伯人。呀,放在现在应该说是闪米特人了。(也有人将闪米特人叫做塞姆人,其实都是一回事儿。对了,现在的阿拉伯人几乎都是闪米特人的后代)
至于昨天和郝然说过话的那个中年女性与那个赶车的男性车夫并没有参与演出,他们两个一个在一个大陶锅边上好像在准备食物,另一个则在给马匹做着清洁工作。
郝然看到这儿,将身上粘到的草梗摘掉,然后走向那位中年女性。还没等他走出多远,那位中年女性就发现郝然起来了,她笑着说道:“安东尼,看来你路上真是累着了,昨天晚上到这里后,怎么叫你都不醒呀,呵呵呵。”
让她这么一说,郝然立刻闹了个大红脸,他很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您和您的同伴能够带我一程,不瞒您说,我前天晚上就住在野外,根本就没怎么睡好,导致昨天晚上睡到太沉了,真不好意思。”
“原来如此,”那位女性点点头,然后从旁边拿起一个木勺从锅里舀出一种看上去浓浓的带着很多绿色斑点儿的液体,并将这种液体倒入一个木制的盘子里递给郝然道,“先把汤喝了吧,暖暖身子,估计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吧,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呀……”
郝然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中年女性递过来的到底是什么液体,想不要又觉得不好意思回绝。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儿,那碗汤已经递到了他的面前,无奈之下他只能挤出一张笑脸勉为其难的接了过去。
郝然端过来之后仔细的看了看,他发现那个绿色的斑点儿像是一种豆子,严格的说好象是豌豆,而浓汤的气味儿让他想了麦片儿粥。
“看起来应该没问题,还是试试吧,反正也不是用铅锅烹调的食物。”郝然稍微考虑了一下儿之后,还是决定亲口尝一尝。一来呢他还真没吃过在公元七九年烹调过的这种浓汤,二来他也真有点儿饿了,那些采摘的蒲公英所提供的植物能量昨天就已经耗尽了。
郝然小口儿的喝了一口,“呦,味道还挺纯正。”这是他喝到嘴里的第一想法儿。虽然这份儿浓汤并没有放入后世那么多的调料,但是胜在自然,一口喝下去之后,那种没经过农药熏陶的粮食香气,根本就不是后世那些合成与转基因食材能够散发的出来的。
郝然原本的抵制心态立刻就被这碗淳朴自然的浓汤吸引住了,几口就把盘子里的汤喝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连盘子底都舔了一遍,结果就是整个盘子看上去干干净净,就和没盛过汤的盘子一模一样。这个动作郝然是下意识做的,等他舔完之后明白过来,连脸都涨红了。
“天哪,这是多丢人的事情呀,我居然会去舔盘子,太没风度了。”郝然一边儿在肚子里狠狠地谴责自己没素质,一边红着脸笑了笑。
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位中年女性一点儿都没有笑话郝然的意思,而且那种自然的状态很明显不是装的,看那意思好像郝然这么舔盘子她经常见到似的。
这一下儿郝然自己反倒有点儿不适应了,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嘀咕起来:“难道古罗马人在吃饭时流行舔盘子?不会吧,古罗马人不是很有钱很要面子吗?”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毕竟弗拉维王朝从建立到现在刚刚不到十年,难免有个困难什么的,再加上这个时代并没有杂交儿水稻这类如同作弊器一样的强大存在,在这种大环境下百姓珍惜粮食倒也是正常情况。
郝然吃了两盘儿浓汤之后,就没再继续吃下去。这倒不是他吃饱了,完全是面子问题在作怪。受过孔子思想熏陶过多郝然总觉得平白无故的吃人家东西有些不合适,更何况他已经吃了两盘儿,再多吃的话怕人家嫌弃说闲话。郝然并没有政治家一样的厚脸皮,能做到白眼儿之下岿然不动,千夫所指如春风拂柳一般泰然自若。
该怎么报答他们呢,郝然想了想之后,决定给他们吹个曲子,而没有选择用金币来感谢。这倒不是他抠门儿,完全是觉得拿不出手,他觉得用钱来感谢太市侩而且很庸俗,根本就不如用曲子来报答那么高雅。
想到这儿,郝然立刻放下手里的空盘子对那位中年女性说:“谢谢您的盛情款待,我身上一穷二白的,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们,但是请让我再走之前给你们演奏一曲,权当是谢礼吧。”
“哈哈哈,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中年女性见郝然这么说,立刻笑着说道,“我们也仅仅是顺路儿带了你一程而已,完全是偶然呀,根本算不上多大的恩情。不过,安东尼你打算吹完曲子就走吗?”
“是呀。”郝然点点头道,“我需要到庞贝城去一趟。”说到这儿,他挠了挠头苦笑起来,“只不过我不知道现在到哪里了,呵呵呵。”
“这也难怪,你昨天晚上睡到可够沉的,要不是特别累的话估计还真无法睡袋那么沉。”中年女性说这话的时候是一脸的理解,随后她伸手指着远处的一个人类文明聚集处对郝然说道,“你看见那里了吗,那个小镇叫做奥普隆蒂斯。那个地方虽然是很多贵族的别墅区,但距离庞贝却没有多远。你只要沿着穿过奥普隆蒂斯的直道继续往南就能到达庞贝了,那里可是一个很大的交易中转地呀。”
郝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个和庞贝城同样消失的小镇明显就是个休闲度假胜地。他看着那些设计奢华的别墅造型和一片片明显被进行呵护过的葡萄园,心中暗道:“原来那里就是地图上记载过的位于庞贝西北方的奥普隆蒂斯,原来是个富人的聚集地呀。”
“谢谢您的指点,说实在的,我这次是第一次庞贝城,如果没有您的话指不定我会走到哪里去呢,呵呵呵。”郝然说道这儿,从身上摘下了那个老式风笛,“那我就在这先跟您告个别,待会儿我吹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再次谢谢您的热情招待。”说完这句话之后,郝然就拿着自己东西往那几个正在表演的人走了过去。
还真别说,郝然过去的这个时间还挺巧,正在演出的那几个闪米特人正好儿演完上午的节目,刚要收拾东西休息一下儿顺便吃饭,那几个闲着没事儿围在周围观看的人见表演结束也正要散场。就在这个时候儿,郝然拿着那个风笛溜达过来了。
那几个闪米特人互相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和郝然打招呼,估计这是和闪米特人性格中的排外性有些关系,虽然现在距离先知穆罕默德创建伊斯兰教还有六百来年的时间……
正要散去的那些观众见郝然胳膊肘加着个稀奇古怪的大皮囊,皮囊上还伸出三根管子,最长的那根儿搭在郝然的左肩上高高的跳向天空,几乎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看着那些人那明显带着好奇的目光,郝然倒也理解。虽然现在这个处于公元一世纪的历史时期风笛已经从两河流域传到了古罗马,但是那种风笛上却只有两根管子,根本就没有郝然搭在肩膀上的那第三根笛管儿。
再加上这个时代交通并不是很便利,就算那两个穿越者在庞贝城演奏过,知道这种风笛结构的人也还是很有限的
郝然站在那些人面前,将手按住旋律管儿上的孔洞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往气囊里充气。随着气流的涌入,气囊开始膨胀了起来。当郝然往里吹第三口气的时候,那根搭在郝然左肩上的原始低音笛管儿就开始发出固定“嗡~”音。
这个音调儿的出现就正式表明现在已经可以进行演奏了。郝然立刻开始一边儿往气囊中继续吹气,一边慢慢的松开手指再次将昨天晚上吹过的那首减速版《勇敢的心》的序曲MAINTITLE演奏了出来。
还真别说,可能是和郝然的身心状态得到了放松有关系吧,今天他演奏的水平很明显要整体高于昨天晚上的表现。如果说最天晚上每一个音都纯粹是按照记忆生吹出来的话,那今天就是一种心灵上的随意了。
虽然现在郝然依然无法演奏出像电影中风笛手演奏出来的那么婉转悠扬,转换流畅。但最起码声调儿悠扬这一点他确确实实是做到了。
这首曲子并不长,就算郝然吹的是减速版,大约五六分钟之后也结束了。随着最后一个尾音缓缓消失,周围立刻响起了很多的掌声。
掌声刚一响起的时候,郝然还真是吓了一跳。因为他是第一次在有人观赏的情况下吹风笛,所以为了避免紧张和集中精力他是闭着眼吹奏的。
等他睁开眼一看,周围听他演奏的人比几分钟之前的起码要多了两三倍。“这曲子真棒呀!”“是呀,简直就是洗刷心灵的圣药呀!”……听着周围人层出不穷的表扬,郝然那个汗呀,他心中暗道:“这些人要是听过原版的曲子,反应肯定不会得出现在这样儿的结论,那时应该会用石头来招呼我了,以免糟蹋了那首神曲呀……”
不管怎么样,在目前,在这个公元七十九年的古罗马时代,这首曲子绝对已经被认可了,这一点是肯定的。
令郝然没想到的是,那些人鼓完掌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从衣兜里袋子里拿出了一些钱币,稀里哗啦的往郝然左面那个小铁盘子里扔去。
那个盘子郝然刚才还真没注意到,不过看刚才闪米特人接连给那些扔钱的人道谢的动作来看,这东西应该就是收费的钱箱了,看来这些观众把郝然当成这个歌舞团的一个队内成员了。
郝然对于自己表演却让这个歌舞团受惠的行为,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心态。就算他经过二十一世纪金钱为上思想的强烈熏陶,但也不会为眼前的事情感到气愤和不平,毕竟要没有人家昨天晚上带他一程,在昨天那种夜晚又毫无保护的郝然要是独自在野外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也不稀奇呀。这个等同于救命一样的恩义,可不是用一些金钱能换的回来的呀。
“这些钱就算是谢礼好了。”郝然一边儿想,一边儿想周围的观众鞠了个躬,然后转过身就想和那位中年女性点个头儿,然后再继续往庞贝城前进。
可他刚转过头,就发现那位中年女性像他招手,看那意思是让他过去。郝然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事儿,不过他认为反正就算要走也不争这一时半刻的,干脆听听这位女性到底要干什么好了。想到这儿,他立刻拿着风笛走了过去。
郝然刚走到她的身边儿,还没开口询问对方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儿。那个中年女性就已经说道:“小安东尼,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走?”
“咦?”郝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儿就是一愣神儿,然后他很不解的问道,“难道说你们这支队伍的目的地也是庞贝城吗?”“不是的,”那位女性摇了摇头道,“我们的目的地并不是庞贝,但却要从庞贝城路过,然后从那里乘船前往斯塔比。”
“斯塔比?”郝然轻轻的嘟囔了一句。这个名字他并不是很陌生。在图书馆查找庞贝城资料的时候,就曾经看到过一个记载,那就是在维苏威火山爆发的时候,一个叫做老普林尼的罗马海军上将为了救助那些逃生的人而指挥着自己的战船来到了斯塔比,不过却被漫天的火山灰与掉落的岩屑雨夺取了宝贵的生命。
“天哪,这群人要去斯塔比不是送死嘛。就算那个城市离得远了一些,可也没有逃过火山的肆虐呀。”想到这儿,郝然有些犹豫是否要隐晦的提醒一下儿这些人,虽然这样做会破坏时空观察者条约里的规定,但眼看着这个好心人白白的去送死,他心里还真有点儿别扭。
不过就在他内心反复交战的时候,不知道是这个时代的人实在,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那个中年女性继续说道:“我们有个好友在斯塔比有条船,我们将从那里出海前往埃及,去那个神奇的国度转一转。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郝然心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虽然他偏向于提醒这些人,让他们尽快离开这片即将被灾难占领的土地,但是要让他真的打破规定还真很为难。而这个中年女性的话却一下子就让他轻松了起来。
郝然暗暗的送了一口气后,装作有些遗憾的说道:“这样呀,不过我还并不想去埃及,但是前往庞贝的这段路倒是一样的。不知道就这一段路同行可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那个中年女性一听郝然不去埃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显示出巨大的遗憾。不过当她听到郝然可以在前往庞贝这条路上同行的时候,立刻又高兴了起来。
看到对方的表情的快速变化,郝然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人一定是因为看见他演奏风笛时,能够吸引观众大量扔钱才会出言挽留的。如果他没有这项技能的话,对方肯定是不会热情相邀的。
郝然不由得心中苦笑道:“看来,古代人也和二十一世纪的人一样有投资意识呀,唉……”
就这样儿,郝然决定暂时不再自己一个人两眼一抹黑的,在这个古罗马时代慢慢磨叽,而是跟着这个小型的歌舞团一起搭伙儿往南走,直到抵达庞贝城为止。
虽然这样做会增加很多泄密的危险,但是郝然合计了很久之后依然觉得利大于弊,再加上他潜意识的就不想再重复那天晚上住在树上的经历,得出这个决定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闲话少叙,郝然和其他几名团员大致认识了一下儿之后,就独自找了个清静的地方,继续练习指法去了。这样做虽然会让其他人觉得他性格有些孤僻,但却能最大限度地省掉许多麻烦,倒也是个另类的保密手段。
其实郝然这样做的真正意义,除了是为了保证不泄密之外,更大的原因是为了精进自己的风笛技术。要知道他现在会演奏的就这么一首曲子,其他可以用风笛演奏出来的曲子郝然虽然知道怎么演奏,但是手指头不听话呀,所以尽快熟练指法是迫在眉睫。
再说了,这个团队可是个流动歌舞团呀,没有两下子绝对会让团里的其他结果让将他划为吃软饭那一类,这个词对于一个男子汉来说绝对是个耻辱。在这个严酷的环境下他也没有那个心情去套近乎儿。
保持着这样若即若离的状态,郝然跟着这个小型的歌舞团慢慢的向庞贝城移动着。
这个歌舞团很有意思,在这个时代,居然每天的作息时间都非常有规律。除了郝然加入到歌舞团那一天,因为他自己起晚的原因导致时间有些乱之外。接下来都是每天早上太阳刚蒙蒙亮时所有人起来练功洗漱吃早点,等六七点钟开始有人出现在道路上的时候就进入表演状态。
这一表演就起码要演到中午,除去喝水上厕所这些零碎儿时间之外,这些需要表演的人几乎都在表演。好不容易到中午该吃饭了,这些人也不是全都休息一起去吃饭,而是轮播儿去。因为这个时段已经有些种地的和赶路休息的人一边儿吃东西一边儿看演出了,也算是个人流密集时段,那个精明的中年女性根本就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与上午的紧张相比,下午要相对轻松些,起码不用像催命一样的折腾了,这可能和人的生物钟到下午有些疲惫有一定的关系吧,所以接着这个时间大部分都是赶路的任务。
不过,这个休闲期并不会很久,随着傍晚的临近,歌舞团的工作又开始了,如果说中午是小高峰的话,那这个时候就是大高峰了。也许是风笛音乐很少听到,再加上配合着适合的曲子,那种高亢的刺耳感也变成了悠扬婉转,所以每天都晚上听曲子的客人都很多,这种情况每天都要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来钟儿才算是结束。随后一直到晚上十点来钟又接着赶夜路,好在那个赶路的男性白天没有表演任务……
可以这么说,从郝然加入进这个歌舞团之后,每天的时间安排都是这样儿极其紧凑的。紧张的生活郝然不是没经历过,但是像这么紧张的生活,除了进入时空管理局在瑞克哈特教官手里训练时经历过一次之外,还真找不出来另外一个来。
不过累归累,他的付出还是相当有回报的,频繁吹奏风笛赚取钱币的同时郝然的演奏技巧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起码现在的他已经不用每发出一个音调时候还需要回想一下儿该按到音孔儿是哪个了,可以完全靠手指的条件反射就可以下意识地完成,这种原本需要大量的练习时间,才能养成的熟能生巧郝然几天就完成了,倒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就这样儿,郝然跟着这个流动歌舞团边走边表演的差不多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天儿早上按照惯常时间睁开眼之后,郝然就准备起来做今天的准备工作。不过,令他奇怪的是,他刚洗漱完准备去练功的时候,那个中年女性却阻止了他。
就在郝然奇怪这个一直都是继续遵循时间表的领军人物为何会阻止他的时候,那个中年女性开口说道:“小安东尼,这段时间你觉得和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怎么样?”
“咦?她干什么要这么问?”郝然脑袋里立刻就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儿。经过这么多天地接触,郝然已经非常清楚这个女人的本性,典型儿的笑面虎儿加守财奴,而且还有很强的权力欲和占有欲。郝然有时候都很奇怪刚开始见面时为何会觉得这个女人很和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所以她的问话回答时一定要小心,不然很容易掉到坑里的,郝然可见过她是怎么惩罚一个男性小团员的,唉……
“额……这个……我觉得很充实。”郝然不明白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只能选了个折中的答案,反正也不是假的,确实是充实。
“是嘛,很充实呀,呵呵呵。”那个中年女性明显高兴了很多,她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想不想跟我们去埃及呀?那里的人一定也会和这里的人一样很喜欢你的。”
额……原来是拉人的呀。郝然汗呀,对方要是不提这茬儿他都忘了曾经有过这么一回事儿了。于是,他赶紧苦笑着道:“谢谢您的盛情邀请,但我确实是需要赶往庞贝城呀。对了,您怎么想起问这件事儿了?难道说……”郝然突然间好像明白什么了。
“唉,你要是能跟我们一起走就好了。”看到郝然有些明白了,那个中年女性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要知道郝然在团里的这段时间她的收入可是猛增了不少呀,放掉了实在可惜,可是又不能强行绑走呀。虽然一些擦边儿或者轻微出格儿的事情她干过,但是严重犯法的事儿她还真的不敢干,最多是在心里想过
本来她还想靠着这段时间的交情再劝劝,不过她注意到郝然一脸坚决的表情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什么事情都有个度,强扭的瓜可不甜呀,虽然这句话中年女性并不知道,但是多年的旅行经历还是让她总结出一些类似的经验的。
想到这儿,她一脸可惜的苦笑道:“你猜的并没有错。”说着她伸手往远处儿一指,那个地方儿是他们脚下这条直道的一个T字型直角儿拐弯儿处,再加上那里种着很多树,所以郝然根本就看不清后面的情况。但是那里的人流量要比之前走过的那些地方人要多,这个区别他还是分得出来的。
“拐过那个弯,你就能够看见庞贝城了。”她又将手指指向正前方对郝然说,“而我们因为要去坐船,所以得一直走,看来在这里我们就要分开了。”郝然能感觉的出来,这个女人是真的很舍不得他走。不过他也明白对方并不是舍不得他这个人,而是舍不得他通过演奏风笛所赚来的钱罢了。
明白这一点的郝然当然不会太留恋这个歌舞团,当然了这段时间一直都刻意游离在这个小群体之外的他也确实没什么可留恋的,可以这么说,虽然郝然在这里待了一个月左右,但他和这些人的关系依然还像第一天见面儿时差不多。说出来可能别人都不信,郝然住了这么长时间连这些人叫什么居然都没打听……
郝然听完那位中年女性的话之后客气了几句,无非是什么很高兴和你们共同旅行过之类的,然后就上车去自己的那些东西。听着那些可能会觉得东西很多,其实并不然。这一路走来郝然不但没有添置什么新东西,反而是少了些,因为这段日子,他已经把自己带来的那些药片儿全都吃完了。
郝然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当那些药片儿快要吃完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担心接下来的头疼要怎么熬下去,但没想到这些药片儿的数量控制的还真准。其实女疯子给他药片儿的时候并没有可以控制药量,只是随便抓了一把,没想到正好儿让郝然熬过了最痛苦的那几天。他的药片刚吃完的时候,突然发现那该死的头疼也已经减弱到能忍受的范围内,连带着身体的恢复能力也开始趋于正常化,这真是太运气呀。
郝然清点完自己的东西后,刚要离开,没想到那个中年女性又把他拦住了,并递给他一个不大的棕色口袋。郝然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稀里糊涂的接了过来。那袋儿东西刚一入手,虽然郝然并没有打开看,但是凭借着触感就知道里面应该是一些钱币。
果然,那个中年女性将东西交给郝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安东西,虽然咱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我相信你的音乐会越来越好的,希望我们以后有机会能够再见。”说完之后,她就爬上那辆早已做好准备的马车,和郝然挥了挥手,慢慢的顺着直道继续笔直的走了下去。
郝然拿着那个钱口袋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直目送着那辆马车直到消失才算完。
其实说实在的,郝然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既对马上就能到达那个传说中的庞贝城感到兴奋,又对离开了那些熟悉的面孔再次一个人奋斗而有些忐忑不安。不过,无论再怎么不安他都只能继续下去,根本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想通了这一点的郝然长长的做了个深呼吸,拿着那个钱袋儿迈开大步往中年女性指点的方向走去……
郝然一边儿走,一边儿打开了那个钱袋儿想看看那个当了他一个月领导的吝啬人士到底给他留了多少钱,要知道对方可是凭借着郝然的风笛曲子赚了不少钱的。
这一打开钱袋,郝然真是一阵儿无语呀。因为袋子里确实装了很多钱币,不过确是清一色的铜币,而且还仅仅只有半袋儿而已。
已经卖艺了这么长时间郝然,看见过很多有钱的过路人给过银币,就连金币也不是没有狂热者给过。但是现在到他手里的确是一水儿的铜币。虽然郝然本来就没打算和他们要钱,但是对方现在却给了钱,但却只象征性的给这么一点儿铜币,他心里反而产生了一点儿不舒服。
也许是心境的变化吧,郝然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事:有一天,一个女孩子去湖中泛舟,忽然刮起一阵风,她没注意结果被风刮到水里去了,更很不幸的是她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于是她大声的呼救。
也许是这个女的人品好吧,不远处儿一个健壮的男士立刻跳入水中飞快地往那里游。那个女的见状立刻喊道:“救命呀,只要你救了我就给你一千元!”那个游泳的男的闻言愣了一下儿,马上加速。可那个女的感觉自己体力有些不足,立刻又喊道:“快来呀,只要你救了我就给你一万元!”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那个男的听到这句话速度居然变慢了。接下来那个女的不断加价,而男的却不断的减速。结果女的因为体力不支溺水而亡,那个男的救上来只是一具尸体。事后人们问这个男的为什么游泳的越来越慢时,那个男的则郁闷的说:“刚开始我什么都没想,没想到她加价越来越多,我以为慢一点儿再救的话,自己能变亿万富翁呢,根本就没想到对方没能撑到救她的那一刻……”
想到这儿的郝然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男的的心情和他现在的心情是多么的相似呀。不过他跟着歌舞团演奏就不是为了钱,根本没必要时候因为一些身外之物而污染原本纯洁的心灵。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他那原本有些别扭的心态也重新回归正常。
刚刚转过那个路口儿,郝然就看到到远处儿出现了一道高大的石质围墙,围墙上有规律的站立着一些穿着古罗马之士盔甲的罗马士兵。那道打开的城门里进进出出的人流儿量远远超出郝然的预想之外。
他看着那座雄伟的城门不由得下意识地在心中感叹起来:“那座城就是历史上消失的庞贝城呀。果然不愧是座古罗马时期著名的贸易城市,光看城墙和城门跟前面那几个小镇子的红火程度压根儿就不是一个等级呀。”想到这儿,郝然不由得更加期待庞贝城里面的构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郝然曾经在图书馆里查资料的时候,找到过后世挖掘出来的庞贝城遗址卫星图。但是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时代,庞贝城遗址的发掘工作也仅仅是发掘到被火山掩埋住的西半部而已。
至于另外一半因为种种原因根本就没有开发出来,所以他只也仅仅是知道西半部的构造。更别说发掘出来的也仅仅是个遗址,和眼前这个正处于辉煌时期的庞贝城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就这样,郝然带着一种近似于朝拜的奇妙心里,快步向庞贝城走去……
这段路看着短,但是这个时代里郝然根本就没有什么更快捷的交通工具,只能靠着两条腿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等他呼哧带喘的走到庞贝城下的时候,时间起码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了。
终于要进城了,郝然心里突然有些紧张起来,要知道他看过一些欧洲的古装电影电视剧,上面都说要想进城门都需要检查身份和缴税。这缴税倒没什么,郝然现在到还有几个钱,但问题就在于身份检查。他可是穿越过来的呀,在这个时代没出生地没常住地,是地地道道的黑户呀,这一关该怎么过呀。
这个问题他想了半天都没法儿解决连脑仁琢磨的都有些疼,最后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了,于是一咬牙下了个狠心:“大不了多给多给看门儿的士兵几个钱就得了,就算都给也没事儿,反正咱会演奏风笛呀,钱随时都能赚呀。”
拿出破罐破摔精神的郝然,就这么光棍儿的跟在前面一个往城里走到人身后一步一步的往里走。看着城门离他越来越近,郝然的心跳次数也越来越快,这个时候他真的害怕了,他怕罗马战士过于精锐导致行贿不能,要是抓起来还好说,如果要是把他扔到角斗场或者奴隶营地话,那问题可就麻烦了。
就在他有些有些承受不住这种压力的时候,终于轮到他进城了。可没想到郝然在外面考虑到的那无数种可能发生的状况居然一样儿都没有发生,那两个看守城门的罗马战士只是打量了一下儿郝然与众不同的肤色与瞳孔之后,根本就没有检查他的任何东西,就这么宽松的放行了!这个结果让郝然大为不解,也让他觉得刚才那么想不开根本就不值得。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了搞清这一点,郝然还特意没有立刻离开城门口。不过为了不让那些战士将他定为奸细,还站在一旁一边儿假装儿慢慢的整理自己的服饰,一边儿才小心的观察起来。
这个时间并不长,大概三,四分钟之后,郝然就有个大概影响了。他发现这些看门儿的罗马士兵虽然并不太检查个人的小物品,但却重点检查那些赶着大型马车或其他畜力货运车,看那意思是在警戒有人将那些违禁物品带进来。
郝然看到这儿并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因为他发现已经有敏感的罗马战士时不时的注意他了,看来欧洲历史上一直都赞扬的罗马士兵勇猛善战并不是盖的,周围稍微有点儿不正常的都能够很快反应过来。郝然可不想因为这么点儿事情就给抓到奴隶营去。
想到这儿,郝然立刻离开了城门地带,顺着正对城门的那条人最多的大街慢慢参观起来……
随着郝然在庞贝城中越来越深入,他那颗原本还带有参观加猎奇的双重心态,已经慢慢的转变成了佩服和震惊。现在是什么年代,公元七十九年呀!这个时期的中国正处于封建时代的东汉,汉章帝时期。好像班超是公元七十三年才第一次出使西域的呀。
汉朝的社会情况相信每一个上过学的人都知道,但是同一时期的古罗马是什么样子相信一般人就不太清楚了。而郝然现在却亲眼见到了这里到底什么样子。
繁华和先进这两个词用在这里太适合了。街道两旁的民房大部分都是两层的复式建筑。供路人放松的酒吧和饭馆儿比比皆是,起码郝然刚刚走过的这一小段儿路程就看到不下五家,每一家儿都是人流涌动。
除了这些娱乐场所之外,郝然还看到了铁匠铺,陶瓦铺和吹制玻璃的专门工作室等等很多他根本就没想到会存在的工匠店铺。
就这写还仅仅只是古罗马人吃饭和手工匠人的一小部分,其他的还有。像郝然刚刚看到的建造在远处的那个长方形的大会堂,就是作为庞贝城内法庭和银行交易共用的建筑。除此之外,最让郝然吃惊的是,他竟然看见有人在街边儿的一间屋子里,用一把精致的小刀,一个弯曲的小钳子和一个机关巧妙的伤口扩张器给一个骨折的病人进行外科手术!
天哪,虽然这种场面在郝然眼里明显就是无照儿野医生的操作方法,但现在这里可是公元七十九年呀,而不是未来的二十一世纪!在这个时期外科手术的使用范围居然已经深入到民间了,而且郝然看那个野大夫居然手法很熟练,这一切真是不可思议。
难道说是那两个穿越者泄露的天机吗?这个念头一蹦出来,郝然立刻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过还好,郝然这个可怕的想法儿刚刚蹦出来没多久,屋里那个刚刚做完接骨手术的无照儿医生说出来的一句话就打消了他这个念头儿。
对方是这么说的:“你的伤虽然已经接好了,但是还需要在伤口上些药调养一下儿。但是有几种东西我这里没有,你还得去找找。记住这几种药是迷迭香,鼠尾草,蜥蜴粪便和和活蚯蚓烧成的灰。回去后将这几样儿东西找到并磨碎,敷到伤口上就可以了……”
郝然听着那个野医生开出的药方儿,头上那个汗呀。要说迷迭香和鼠尾草这两样儿确实是有某种医药效果,但是那个蜥蜴粪便和和活蚯蚓烧成的灰有什么用呀,这又不是巫术。如果外科手术真是由那两个穿越者泄露的话,确实不应该会出现这种稀奇古怪的药方儿。“真不知道那个病人用完这种怪药之后会出现什么奇怪的变化,真替那个病人悲哀。”郝然想到这儿,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顺着大街继续往前走去。
随后,郝然又在旁边的几条街上发现了带有浓浓古罗马时代气息的公共洗浴场,演出用的大剧场,体育场和竞技场。一直到郝然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腿肚子也开始泛酸的时候,他才刚刚在庞贝城中转了一小部分,另外的那一大部分还没看完呢。
“没想到庞贝城居然这么大,还是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继续转下去吧。”想到这儿郝然忽然又有些犯难了,要知道庞贝城里可不缺饭馆儿,但问题是他发现这里每一家饭馆儿都没有供客人点菜的菜单儿,完全要靠客人自己和店家说喜欢吃什么,可能这和饭馆儿主要提供家常菜为主吧。
其实店家这种做法儿在庞贝城是一项很便民的做法儿,因为大部分都是经常在这里活动的人,点起菜来相当多方便。不过,这件事儿放在郝然身上就坏了,因为他能说的出来的家常小炒儿,在庞贝城根本就提供不了。
想想看当郝然走进一家饭馆儿之后,和店家说要吃一碗炸酱面或者一份宫保鸡丁盖浇饭的时候,对方会是什么表情。估计店家能客气的请他出去都是好的,没准儿大部分都会认为他是找碴儿挑场子的,要是引起轰动的话,还有将城防士兵吸引过来的危险。
这种情况对于经理避免遇到麻烦的郝然来说简直就是个灾难,所以去饭馆儿是不可行的。该怎么办呢?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忽然发现不远的一条大街上有一家店外排着很多人,每个人还都拿着一个不小的容器,他们在干什么呢?
为了将注意力从温饱问题上转移开,郝然决定凑近了去看一看。
这不看还不要紧,看完之后的郝然站在那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至于为什么,很简单,因为这家店经营的不是别的,居然是自助餐!当然了,在这里进餐并没有时间限制,而且很多人都是将买来的菜肴装到自己随身带来的陶罐里带走,菜式也很简单,并不像后世种类那么丰富,还只能说是原始版的自助餐厅。但不管怎样,光从每道菜的份量够足这一点来看,和后世的自助餐厅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郝然已经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这都是那两个穿越者搞的鬼吗?不会吧,他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除非他们加入了古罗马元老院,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呀。一时之间,郝然的脑袋又有些疼了。
(画外音:文章所介绍的庞贝城科技水平与出现的店铺都是当时那个历史时期中确实存在的,而且在古罗马普遍存在,并不是穿越者折腾出来的,请读者不要误会。郝然之所以不知道完全是因为准备工作进行时过于匆忙和泛泛,所以请大家理解,以上。)
不过这一次郝然并没有头疼多久,一来他的后遗症已经快要彻底消失了,二来是他自己想开了。因为这些建筑是建在土地上无法自己移动的,而维苏威火山爆发却已经不是太远的事情了。再加上这个时代信息传输速度慢,估计等庞贝城完全被火山掩埋之后,在这里出现东西就都消失在火山灰下面去了,影响到不大,充其量回去后做个汇报让那些执行官之类的扫扫尾也就是了。
想到这个便利的处理办法之后,郝然的烦恼是一扫而空,但精神轻松的结果就是连带着原本被无视掉的饥饿感也更强烈了。为了填报肚子他决定自己也在这个原始版的自助餐厅撮一顿,毕竟自助餐这东西便宜又实在呀,在他兜里没几个钱的时候确实是最实惠的首选。
打定主意之后,郝然并没有直接就去队尾排队,而是先去不远处儿的一个陶瓦匠铺子里买了一个大开口的小型陶罐儿,这东西的大小和郝然的脑袋差不多大,当作临时的饭盒儿倒也凑合。要知道这个时代的自助餐厅只管给客人盛饭,并不提供餐具,而这也是为什么排队的每一个人都拿着容器的原因。
郝然抱着罐子一边儿排队一边儿看了看买饭的这些人,这些人有男有女,虽然性别年龄都不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贫穷,相当的贫穷。
买饭的队伍前进的很快,短短几分钟之后,就轮到郝然了。在递上仅仅一枚铜币之后,他怀里的那个陶罐就被装的满满当当的。
郝然并没有在里面呆太久,因为这间自助餐厅的面积并不大,光是那个像极了后世吧台一样,占了正常人半人高的长方形石质蒸汽灶台就用了店内一半的面积,根本就没法儿让人在店内用饭,所以只能从这里买完饭的客人,都是将饭菜带走慢慢儿吃的。
(画外音:这种蒸汽灶台是考古学家在庞贝城中遗址里发掘出来的,一个灶台上有三到四个蒸汽口儿,口儿上可以放置大型陶罐用在做饭和加温,相当的节能环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查找一下儿相关资料。)
郝然走到外面之后看了看这罐子食物,能分辨出来的有洋葱,扁豆,鸡蛋屑等等很多蔬菜,就像是一锅大杂烩。郝然打量过这锅乱炖后就有些皱眉,虽然东西是不少,价格也实惠,但这种乱炖肯定会串味儿,这对于生活在二十一世界的郝然来说确实有点儿难以接受。要知道就算前一阵儿在歌舞团卖艺吃得饭也没有像这样乱炖过……
“咳,算了!别想就行了。”郝然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东西虽然做的恶心了些,但是里面的种类齐全呀,各种营养应该保留的也很多,认了吧!在歌舞团那阵儿虽然没乱炖,但是营养也单一呀。”这么想之后,他心中那份儿抵触心理也减轻了很多。
可是也不能光吃这个呀,最好再买些主食。在东方人眼里,西方社会的主食就是面包了,可是在这里该去哪里买面包呢?郝然站在街道上往左右两边儿看了看,好像并没有专门儿的面包店。
无奈之下,郝然只得向身边儿一位同样正在排队等待买饭看上去四十余岁的中年男性打听起来。“面包房?看来你是第一次来庞贝吧。”那个中年男性一脸理解的说道,“我当年刚刚搬到这里来的时候也被城里错综复杂的街道给搞晕了,你记好我说的话。”
说着,那个中年男性用一只手抱着罐子,腾出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儿说道:“你看见那个十字路口儿了吧,往右拐一直往前走然后左拐一直走,连着过两条街就能看见一间挺大的平房,在那间平房的外面有四个烤炉,只要你找到它就证明你找到面包作坊了。我建议你要去的话,最好抓紧时间,现在这个点儿估计已经都快卖完了。”
快卖完了!这可不行,那可是今天的主食呀!郝然听到这儿赶紧和那个指路人道了个谢,急急忙忙的开始往那个面包作坊的所在地跑去。还真别说,好在郝然问了问路,要不肯定找不到。
先不说庞贝城内地街道密密麻麻一条挨一条,临近城门洞地方还算规整一些。但是城里面的就完全不是这样儿了,它就像一张蜘蛛网一样复杂,最关键的是这些街道并不是他印象中那些四四方方的,而是完全倾斜的。如果非要举例的话,可以想象为一条直线往前延伸然后突然在一段开出了几个分支,然后分支再出分支,搞得人是晕晕乎乎,一般人如果不长住在这里绝对会转晕的。
拜这些复杂的街道所赐,郝然找到面包房的时候起码已经过了一个多钟头,新鲜的面包都已经卖完了。不过,也许是因为郝然瞳孔和皮肤的颜色都与这里的人不同吧,面包房内一位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小师傅破例给他用和面剩下的边角儿面凑和,单独烤了一个略微比正常面包小一些的新面包送给了他。
虽然这个面包店材料儿是用剩下的面烤出来的,但是味道确实还是挺不错的,吃起来和后世的吐司差不多,就是硬上许多,弹性明显不足。不过,这个时代面包上的硬伤,对于本来就对食物不怎么挑剔的郝然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反正这个时候面包房已经进入了休息状态,郝然也就没急着走,就这么一边儿拿起新烤好的面包和罐子里的菜,一边儿和那个好心的面包师傅闲聊了起来。
这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面包师是一个庞贝城的土著儿居民,他从小儿就出生在这个地方儿。也许是因为庞贝城地理位置比较关键是个贸易中转枢纽吧,他从小儿就接触过各种各样身份的人,从性格上看明显很开朗,很健谈。短短一顿饭的功夫儿,郝然就已经从他嘴里将这个时代的庞贝城内各种名胜古迹都大致了解了一遍,
而此时,郝然也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儿食物,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寒暄道:“谢谢你的介绍,真没想到这座城市,居然有这么多的好东西,让你说的我都想在这里找个地方住上一段时间了……”
郝然的话刚一出口,那个年轻的厨师的眼睛立刻就是一亮,他立刻询问道:“你确定自己真的想住在庞贝一段时间吗?不是开玩笑的吗?”“咦?”郝然虽然真的要在庞贝找地方住下来,但刚才那句话完全是顺嘴说出来的,并没什么实际的意义。可是看这个面包师傅的意思,好像能给他解决这个住宿问题似的。
带着一种试试看的想法儿,郝然有些犹豫地问道:“我当然不是开玩笑的,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面包师傅的话虽然刚刚说到半截儿,但是郝然可是个饱受过二十一世纪,那如同狂轰滥炸般广告洗礼的人呀。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想要说什么,他已经明白八九不离十了。但出于礼貌郝然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头儿,而是继续听他往下说。
果然,当那位年轻的面包师傅详细的阐述了现在庞贝城人多房少空房屋竞争激烈之后,又着实的展望了一下儿庞贝城作为一个水路枢纽的关键地带,未来无限光明的发展空间,言语之间极具诱.惑性,大有不住在这里这辈子就没有希望的意思。
可以这么说,如果郝然并不是一个穿越者,而是普普通通的同时代旅行者的话,百分之八十以上会被他的诱.惑性言论所吸引。
不过可惜了,对于庞贝城到底有着多么“辉煌”的未来,郝然是太清楚不过了,这座庞贝城和维苏威火山南面的这些城镇,别说美好未来了,连其本身的存在都曾经在历史上消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里曾经存在有大型城镇的线索直到公元一七零七年戴尔波夫王子在这一地区修建别墅时才得以重新发现,而庞贝这个城市还是到了公元一七六三年八月才正式得以确认。
虽然郝然知道庞贝城会被火山灰彻底淹没掉,但他却绝对不会说出来,那可是严重违反时空管理局条例的重罪呀,还有可能让人把他视为疯子。再说了,郝然还必须在这里住到庞贝城被淹没的那一天呢。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看,能有个熟人儿给他介绍个住处倒也是件好事儿。
带着这个思想,郝然像那个面包师傅问道:“找你这么说,庞贝岂已经住不下外来人口了嘛。唉,找间房子太难了,真想住在庞贝城里呀……”说着,他还故意摆出了一幅很遗憾的表情。
果不其然,那个面包师傅立刻拍了拍郝然的肩膀,神秘的笑道:“对于一个普通的外来人来说,确实是太难了些。不过,你放心好了,谁让你认识了我呢,作为一名庞贝城的老居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郝然心中暗道:“关键的地方儿来啦!”,随后他立刻盯住那个面包师傅的眼睛,装作毫不知情,满脸纯洁的问道:“咦?难道你知道哪里有便宜房子出租吗?”郝然特意在话里加了便宜两个字。
“呵呵呵,现在哪里有便宜的房子可以住呀。”那个年轻的面包师傅听出了郝然的意思,所以狡猾的说,“你要知道城里可是寸土寸金呀,每一间空房子都是很难找到的。”
“这样呀,”郝然眼珠儿一转,装作一脸的为难状道,“那该怎么办呀,我兜里的钱也不多呀。”也许是郝然表现的比较逼真,或者是这个面包师傅心里比较淳朴。所以当他见到郝然的为难样儿时,赶紧询问道:“那……那你能出多少钱?太少的话就真的不行了。要知道我那里的房子虽然不大,但绝对很干净的。”
“这个……”郝然略微权衡了一下儿能够动用的资金后,有些犹豫地说,“如果只要四个第纳尔儿左右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儿。”“四个第纳尔?”那个年轻的面包师傅瞪大了眼睛说道,“只有四个实在是太少了点儿,你想想呀,庞贝城里的物价多高呀,仅仅四个实在是太少了,起码要七个才行……”
(画外音:古罗马钱币的基本单位是阿斯。阿斯本是当地人的计重单位,相当于12盎司,即1拉丁磅。银币的单位是第纳尔。银币的单位是第纳尔,现今东欧和中东一些国家所用的货币单位就是从此词演化而来,一第纳尔等于16阿斯。金币的单位是奥里,一奥里等于25第纳尔。这三种是最主要的古罗马货币,以上!)
就这样,两个人不断的讨价儿还价儿,最终以五个第纳尔的价格谈妥了这笔月租房协议。不过郝然始终都觉得自己吃亏了。经过再三的交涉,那个面包师傅无奈的又答应郝然,承诺他每天吃的面包都由眼前这位面包师傅免费负责。当然了面包的新鲜程度肯定没有花钱买的好,这一点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事情谈妥之后,那位面包师傅也没耽误时间,立刻收拾好手里的活儿,带着郝然前往那间刚刚租下来的房子。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左右,目的地终于到了。说实在的,这地方确实是在庞贝城内,但绝对属于贫民区!看看周围那一水儿样式差不多的平房,郝然忽然觉得用五个第纳尔租这种小屋儿有些不值。
也许是发现了郝然的脸色有些不太好,那位面包师傅赶紧推开两人面前的一扇木质房门对郝然说道:“这房子虽然坐落的位置并不是在交通便利的地方,但是胜在价格便宜呀。不信的话,你有时间可以在城里四处转转,肯定没有比这里更便宜的了。”
虽然对方这么保证,但是,花了这么多钱却发现屋子位于贫民区,相信但凡是个买房人都不会开心。“嘛,你进来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那个面包师傅一边儿说,一边儿拉着郝然往屋里走。
一进屋儿,郝然就明白那个面包师傅为什么会说这间屋子很干净了,因为这间屋子里除了墙上画着一副壁画儿,还有两张贴墙的石质床铺和一个放在屋子中央的长方形石质桌子外,什么陈设都没有。就连屋子都是纯正的一居室,什么厨房啦,厕所啦,全都没有!那叫一个干干净净。
郝然的眉毛轻微的跳了跳,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话来:“这就是收费五个第纳尔的屋子吗?”“是呀,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听口气,那个面包师傅好像还很自豪似的。
“还不错!!!我的天哪?就这还不错吗?”郝然立刻愤怒的指着这间屋子说道,“这间屋子居然只有一个房间,最起码要有厨房吧,我从哪里做饭呀!”
“厨房?做饭?”听到这个词之后,那个面包师傅反而有些蒙了,他很不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吃饭是用自己的炊具在屋里做吗?”汗呀,郝然听他这么问,差点儿没气晕过去,难道做饭不是在屋里做吗
那个年轻的面包师傅见郝然反而生气了,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个,我想问一下儿,你是不是很富有?”“富有?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个有钱人吗?”郝然听后不由得撇了撇嘴。
“既然是这样儿的话,那你以前一定很有钱。”面包师傅立刻自信满满的说道,“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以前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儿。”说着,他还一脸理解的拍了拍郝然的肩膀。
汗呀,看着一个大男人眼睛里充满的同情,郝然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装作不经意的小心后退了一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呀?”
“很简单呀。”那个面包师傅很诡异看着郝然,然后摇了摇头道,“如果不是有钱人,而且不是不经常出来走动的话,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大部分的住房都是没有厨房的。既然你不知道这个常识,那就说明你是个有钱人,或者说你以前是个有钱人,对吧?”
听他这么一说,郝然才算明白过来,原来这个时代因为老百姓不是很有钱的缘故,所以民用房间大部分是不带厨房的,只有那些比较有钱的人,还有那个贵族的住宅里才有。
这个问题郝然确实是在资料上看到过,不过他真是没有给予太大的关注。因为中国古代历史上由于老百姓都是自给自足的封闭式生活,所以并没有出现过这个问题。郝然在惯性思想的驱使下压根儿就没太在意古罗马的住宅习惯。但是可惜了,这里不是东方的文化背景而是西方的文化背景……
直到此时这个面包师傅提出来,郝然才明白自己犯了个多大的常识性错误。他赶紧冷静下来,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儿后装作一副不堪回首的表情说道:“唉,那都是尼禄皇帝时期的事情了,现在再想也没用了。现在的我早就不是原来的我了,唉……”
也许是郝然的表情比较形象,居然真的让他混过去了。那个面包师傅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劝道:“看来你的故事还挺离奇的,以后有时间的话不妨聊一聊,什么事情都窝着反而容易生病呀。”
说到这儿,对方还特别大度的笑了笑道,“哦,对了!我就住在隔壁的那间大房子里,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我。太难的事情虽然没法保证,但是在庞贝城里我可是混了很多年了,大部分常驻的老人儿我都认识,有需要的话,别客气呀,哈哈哈哈。”
说完之后,他就和郝然打了个招呼想要转身离开。可就在此时,郝然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立刻叫住了这个面包师傅,“那个,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可不可以打听两个人?”
“两个人?”那位面包师傅转过身来问道,“你问的这两个人是一直都住在庞贝城里的老人儿吗?”“不是。”郝然摇了摇头道,“虽然他们两个出现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们的知名度好像还不小。”
“咦?来到庞贝城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还能闯出一定的知名度?你说的人到底是谁呀?”面包师傅的好奇心立刻就被勾起来了。
郝然眯起眼睛,用手摸着下巴轻声说道:“这两个人你应该也知道的,就是不久前在庞贝城演奏风笛曲子的那两个人。”
“演奏风笛的……”面包师傅在嘴里嘟囔了两遍之后,猛地将两手一拍道:“哦!我想起来!那两个人确实很有名。呀,他们的曲子确实好听,我还去听过一次呢。我真没想到,一向不入贵族眼里的风笛居然加上三根管子之后,发出的声音居然完全变了一个样儿,简直太棒了。”说到这儿,他还微微的摇了摇头,看那模样儿大有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的意境呀……
不过,对方并没有沉浸在这个境界中很久,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满脸惊讶的大量着郝然道:“难道说,你和那几个人很熟?话说回来你不是也拿着一个风笛吗,虽然只有一根管子能扛在肩上。”“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们。”郝然立刻摆了摆手道,“我是听别人说这里有人在演奏一种完全不同的风笛曲子,所以特地来学习的。”
“原来是这样呀,”面包师傅一脸理解的说道,“说起来咱们两个还真像呀,我当年听说有个超级棒的宫廷面包师在赫库兰尼姆给一个贵族当厨师的时候,也是特地跑过去切磋了一下儿。”他说到这儿,突然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过你和我不同呀,你要找到那两个人现在已经很难见到了。”
一听他这么说,郝然的注意力立刻就集中了起来,他有些紧张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已经离开庞贝城了吗?”这也不能怪郝然精神过度敏感,要知道计划书上虽然将找人定位为附加任务,但是神仙才知道如果他不把那两个人给带回去,上面的那些会将郝然那条能够摆脱见习的身份,成为正式时空观察者的道路延长到何年何月去。这可以说是关系到他未来发展方向的重大事件呀。
那个面包师傅第一时间就发现郝然的精神状态出现了变化,如果将刚才的郝然比作一只羊的话,那现在就是一个精神高度集中的狼。猛不丁的被这种目光注视着,是个人都不可能轻松的下来。所以,那个面包师傅立刻小心翼翼地说道:“你理解错了,他们两个并没有庞贝城,现在还住在这里呢。”
听他这么一说,郝然的精神虽然放松了下来,但也更加奇怪了,他不解的问道:“既然他们两个还住在这里,那为何很难见到了?”“因为他们的身份出现了变化。”面包师傅回答的很干脆,“在庞贝城内有个老牌儿大贵族叫做奥卜西斯·赛勒塞斯。他把这两个人带到他那里住下了,以专属音乐家的身份……”
“专……专属音乐家!”听到这个词儿,郝然简直都不敢相信,难道说他们两个的演奏技巧非常优秀吗?天哪,不会是像那些穿越小说里写的那样儿变.态,但凡是个穿越者随便都能时来运转吧。
想到这儿,郝然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不会的,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如果随便一个穿越者来到其他的时空都能大富大贵,那我自己怎么就不行,我虽然是个见习的时空观察者,但说白了不也是一个穿越者嘛。看来还是和运气有关呀,唉……”
郝然站在那里略微平息的了一下儿心中的震撼和郁闷之后,不由得又开始担心起来。如果说一个普通人无法在短时间内影响某个地区的发展水平的话,那么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却完全有能力这样做。
那两个因为意外来到这里,还混上了高位的穿越者则更加有可能,要知道人在没有希望回到家乡的时候,总会通过改变目前的生活区域的方法,来模拟再现尽可能多的家乡生活环境,并通过这个来满足自己的心理需要。而这也正是郝然最为担心的事情。
不过从郝然目前观察到的庞贝人生活变化上来看,基本上问题还不是很大。虽然他看到了一些未来自助餐厅和外科医院的雏形建筑,但是里面操作的技术却十分粗糙。这些东西等维苏威火山爆发的时候儿,就能彻彻底底的掩埋在火山灰下,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不会出现在人类的历史记载上。(画外音:此时的郝然并不知道这些建筑是古罗马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以上。)
在知道那两个穿越者,在这个古罗马时代的庞贝城里傍上一条粗腿之后,郝然的心里有些烦躁起来,就连继续和那个面包师傅打听消息的心情都没了。于是,他很快就结束了与对方的谈话,在约定好有时间去面包师傅家串门儿之后,对方很快就离开了这间已经被郝然租下来的屋子。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热闹气息之后,郝然一屁股坐在一张石质床上,开始慢慢的揉起那有些隐隐胀痛等太阳穴来。别误会,这次并不是后遗症的残留效果,完全是烦恼过度所导致的。
在他的计划中那两个穿越者不应该在这里混的太好,反而应该很落魄才对,这样儿的话,郝然可以在不用过早暴露身份的情况下用一个好心人的身份接触他们,并借机和他们呆在一起,最后等到维苏威火山喷发后,再顺利成章的将这两个人给带回时空管理局。这个计划可以说又简单,麻烦又少。
但是可惜呀,计划赶不上变化。由于郝然估计不足,那两个人的身份竟然来了个时来运转的缘故,原来计划好的接触行动不得不取消。别说用好心人的身份了,可能用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份都没法儿见到那两个人呀。可这该怎么办呢?一时之间,郝然进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进退无路之下,郝然干脆破罐破摔的不再去浪费脑细胞了。他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桥头自然直呀。反正离火山爆发还有那么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慢慢找机会吧,只要这两个人没离开庞贝城就行呀……再说,实在不行的话,只要将这两个人的信息汇报上去就行了,反正我也只是个见习时空观察者……”
就这样,对于实际接触感到毫无希望的郝然,决定对那两个穿越者进行保守的远距离观察法。虽然这个决定非常消极,但也是个很中庸的决定。但毕竟观察者和执行官这两个职务可是有着巨大的行动差别的呀。
想开了这个折腾人的死扣子,郝然立刻感觉心里舒服多了。要知道自从接到任务以来,他可是着实为该怎么带回那两个人耗费了不少的脑细胞,其中比较极端的法子里甚至还有设套儿让那两个人随着庞贝城一起埋到火山灰下面去掉呢。为此,性格上一向都是个老好人儿的郝然心理还是很受良心谴责的。
将心里包袱丢开之后,郝然的注意力立刻就回到了这间屋子里。刚才他忙着和那个面包师傅套话儿,所以只是粗粗的打量了一下儿屋里的陈设,而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东西。但是现在放松下来之后,他立刻就发现到这间房子,不,应该说是这个古罗马时代那些建造师的奇妙之处。
在庞贝城里溜达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郝然就注意到这里的房子虽然有一层的也有两层的,但不管层数儿怎么变,有一个是不变的,那就是屋里的面积。可能是这个时代有城墙限制的原因吧,所有屋子的面积都不大。当然了,贵族不在其列,这里的屋子指的是大多数建筑房屋。
在街上走的时候,郝然一直都为古罗马时代的平民百姓感到悲哀。可以这么说,同样一间屋子如果放到二十一世纪的话,也就是两个廉租房住户标准的卫生间并列在一起这么大罢了。再加上这个时代可没什么计划生育,所以每一家儿都好几口子,拥挤的程度可想而知。
在硬件儿条件所限的情况下,那些技术精妙的建筑师就把精力放到了屋子的里面。
就像大家都知道的那样儿,住宅面积小而且距离间隔不大的话,等同于丢掉了这间屋子的采光权,另外还会给居心叵测的入户窃贼创造了便利的条件。但是这里的建筑师们很明显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现在郝然就发现到整间屋子的墙上,除了门之外根本没有安装窗户,而是绘上了彩绘。
别看墙上没安窗户,可屋里却并不暗,因为那些建筑师把窗户的位置放在了屋顶儿的位置,不但采光度比墙上的窗户更好,还起到了防盗保平安的作用,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的绝妙创意。
不过这东西好是好,但是如果遇上火山爆发……唉
除了窗户之外,最让郝然感到惊奇的就得说是这个间屋子的彩绘了。就像之前所说的一样,屋子很狭小,但是奇怪的是带在屋里却并没有让郝然感到气闷和压抑,而这个功劳就要归功于于墙上的彩绘了。
现代人如果住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面时,有钱的人通常会在一面墙上树立一块儿高大的镜子,从而达到视觉上的屋内空间扩大,用来满足心理需要。而庞贝人虽然没有现代人的镜子,但却有颜色鲜艳的彩绘,郝然的这间屋子就是如此处理的。
正对大门的那面墙上,建筑师和彩绘师用几条优美的曲线画出一个好像是向墙内凹进的廊柱,通过一种将视觉错乱的高超绘画技巧,让人产生了屋子内空间很大的假象。毫不客气的说,这种逼真的手法,简直已经和二十一世纪的绘画手法相差无几了。如果不是郝然现在就站在这间屋子里,很难想象这是一幅产生于公元七九年的墙壁彩绘,真是太惊人了……
在屋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儿之后,郝然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儿里。为了深入了解一下儿庞贝人的生活习惯,也为了多挣几个生活费,他将用不到的东西放到屋里一个隐蔽的角落,然后抱着那个原始版的单管风笛,拉开门迈步儿走出了这间屋子。
出来之后,郝然才发现时间其实已经不是很早了,为了隐藏手表的存在,他并没有掀起袖子去看表,而是从太阳的角度上推算,现在起码已经也是下午四点来钟儿了。(画外音:古罗马人的作息时间是日出而作,但是下午一点左右贵族和普通的平民就可以收工了,之后的时间全是休息的时间,像洗澡啦,看演出啦,去竞技场啦等等,以上!)
这个时间段儿里,庞贝城里除了来来往往的贸易商人之外,在城外种地的大量奴隶也陆陆续续的回城了,所以人流量明显要比上午的时候多得多。
郝然此时一点儿都不饿,可能是中午吃的东西比较定心吧,他根本就没有再去买饭的想法儿。而且看着眼前明显增加的人流量,这段时间跟随那个歌舞团时所产生的演艺之魂,不由得逐渐燃烧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暗道:“这可都是活动的钱夹子呀,不如找个宽敞的地方儿吹上一曲吧。”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郝然拦住一个过路人,打听了一下儿大广场的位置,然后带着他那个原始风笛快步走了过去……
等郝然赶到庞贝城里的那个大广场的时候,时间起码都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难道说是路程远吗?不是,从他住的那个地方到大广场的撑死了也就十来分钟。之所以时间变得这么长,原因很简单,他迷路了,而且是第一个路口儿就迷路了。能在一个小时赶到大广场,完全是一个好心的阿波罗神殿祭祀给他带过来的。
这件事儿说起来也有意思,当郝然站在又一个通往陌生地方的十字路口儿的时候,他的表情茫然极了。那位祭祀正好儿从他身边儿路过,要去阿波罗神殿值夜班儿。当他看到郝然茫然的表情后,立刻感觉到这个人应该像阿波罗神祈祷,以祈求伟大的太阳神能够将这个迷失的灵魂带往光明的盛誉。
就这样,郝然根本就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对方给生拉硬拽了过来。不过,巧了!那个阿波罗神殿居然正好儿坐落于大广场的旁边。虽然过来的方式有些另类,但最终目的还是达到了。
郝然最后还花费了大量的口水儿,来表示自己刚才并不是精神迷失,而是真真正正的迷路,这才算是将就着说服了那个祭祀。郝然离开那个祭祀后,一边儿往大广场走,一边儿在心中暗暗发誓道:“以后可不能轻易接触这些宗教人士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没准儿就被硬拉进去受洗了。咱可是坚定的自由主义者呀……”
这个时代由于没有电灯只能使用火把照明,所以太阳落山后,还在外面游荡的除了酒鬼和守夜的士兵外,普通人极少。郝然正式抵达广场的时候儿,太阳已经离地平线不是很远了。
这要是放在其他的街区的话,在这个时间还会停下脚步听曲子的人绝对没有几个。不过,郝然很幸运,这个广场周围坐落的那些极具古罗马气息建筑实在是太特殊了。
除了刚才那座阿波罗神殿之外,朱庇特神殿,罗马帝国弗拉维王朝的新皇帝韦巴斯芗神庙,大会堂,中央集市全部都坐落在大广场四周。那些干完一天活儿之后祈神的,庞贝城内开了一天会的执政党官员,还有那些趁着天黑想买便宜货的老百姓,全都需要通过这个枢纽地带。这直接导致这个区域人流量大增。
郝然观察了一下儿周围的情况后,将目光放在了一个比较广场中央的位置,那里的人流量不是很大,而且周围的空地相对也比较多。“就是那里了!”看好位置后,郝然立刻带着风笛走了过去……
说句实在的,这一个来月郝然虽然一直都在演奏风笛,但是却没有遇到过今天这多。在紧张的带动下他的身体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要镇静,就当那些观众都是会走路的猪好了。”郝然一边儿身份呼吸,一边儿按照那些电视中演员推荐的不怯场的方法暗暗的给自己催眠。
可惜呀,这方法好像对郝然没什么用处,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紧张了。最后,无计可施的郝然决定先把去曲子吹出来,希望随着演奏的投入能够将那份紧张彻底驱逐出去。
想到这儿,郝然立刻哆哆嗦嗦的将风笛夹在胳膊底下,略微调试了起来。周围的路人明显有曾经见过风笛演奏的,立刻停下脚步一边儿围观,一边儿互相小声儿讨论起来。虽然他们具体在谈什么郝然并没有听的很真切,但是却知道有人在说他风笛上的管子和大师风笛上的数量不一样。
“看来,那些穿越者的演奏技术还相当不错呀,不然到话,这里的人也不会这么说。不过,就是不知道我和他们比谁演奏的更好呀。”带着这种思想,他立刻开始像气囊中吹起气来
曾经有人说冲动是魔鬼,尤其是情绪波动很厉害的时候,像郝然想在这样儿精神明显很紧张,还想表现一下儿的时候,就更加容易出错。特别是他为了展现自己的演奏技术还挑了一首练习的还不是很熟练,可手指还需要动的比较快的曲子……
第一个音刚一出来,郝然就知道要坏事儿,因为这个音听上去明显发劈。他这一着急手指就开始拌蒜,后面的音更连不上了。周围那些曾经听过风笛曲子的人,神情立刻就变得很不屑,而且还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看到他们这种表情,郝然心里更慌了,他更想展示一下儿自己的真正水平了,可是结果就像大家都知道的那样儿,人越慌,吹出来的曲子就越烂。
终于,有人忍不了这种噪音,开始转身离去。有一些激进的都张嘴骂上了。此时的郝然脑袋里空空荡荡的,他心里明白,这场表演彻底演砸了,不但演出砸了,他还把脸丢在公元七十九年了,这真是个空前绝后的创举。
郝然很郁闷很无奈,但是这场糟糕的演出所带来的后遗症可不只是面子丢了的问题,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就在郝然停止演奏打算带着风笛灰溜溜的离开大广场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看见从不远处的大会堂里走过来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和两名披挂整齐的罗马战士。
看着这三个人笔直的冲着他所在过来了,郝然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难道说这三个人的目标就是我?不会吧,我没干什么呀。”郝然心里极其的不安,他打算换个地方儿,看看对方是不是只是冲着他现在这个地方儿来的,而不是将目标儿锁定在他这个人身上。
不过,可惜呀,但他往旁边挪了几步再看向那三个人的时候,他悲哀的发现那个人居然还是冲着他来了。“得!还真是我!”郝然立刻感觉不妙起来。
曾经查过古罗马时代资料的他可是相当清楚所在地这个时代法律到底有多么严厉,很多人都是因为一些小过错甚至是无中生有的被抓去当了奴隶和角斗士。如果说这个处罚的力度如果对于古罗马本土居民还有一部分缓和余地的话,那么对于那些本土之外的居民可就是极其严厉了。而郝然的肤色很明显的在告诉周围的人他就是个外来人士……
那三个人的速度很快,差不多十几秒后就已经离郝然不远了。郝然极其的想扭头儿就跑,可他不敢呀。单从身体素质上来比较就能看出来,郝然这种只是经过瑞克哈特紧急训练的速成体质和古罗马战士那种经过长年累月浴血奋战所锻炼出来的身体相比,就连一丝可比性都没有,完全就是水货和精品之间的差距。
既然不能逃跑那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迎着头皮接招儿了。那三个人走到他跟前之后,郝然就觉得从气势上就矮一头。为什么呀,因为对面那三个人中除了那个穿长袍的男人之外,两名罗马战士的身高都在一米八将近一米九左右。再加上金光闪闪的铠甲和兵器,郝然这么一个高度在一米七左右还拿着一个没有装饰的原始风笛,对比之下那种气势差一下儿就出来了。
那个穿着长袍儿的男人上下打量了郝然几眼之后,中气十足的问道:“刚才那个噪音是你发出的吗?”噪音?那怎么能说是噪音呢,明明是没吹号好的风笛曲呀。这是郝然心里嘟囔的,他可不敢就这么说出来。不过辩解还是有的:“这个,刚才那个只是演奏失败所……”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个男人立刻把手一举,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继续说道:“请听清楚,我只是在问你刚才那个噪音是不是你发出的,而不是在问你那声音是什么。请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对方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看到气氛开始向不利方向发展的郝然赶紧低调儿的回答道:“是的,那声音是我发出来的。”
见郝然承认了,那名男子立刻道:“由于刚才的噪音已经对庞贝城内居民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所以本城执政官大人决定对你征收一笔罚金,以示惩戒。”
“罚金?罚……罚多少?”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个时代居然就有噪音污染罪的郝然,根本就没有这个心里准备,他还以为会被抓走关起来呢。不过,随后他又长出了一口气,虽然需要让钱袋儿里瘪一瘪,但却避免了牢狱之灾,两者一比较还是罚金比较能够接受。
那个穿着长袍的男子立刻说道:“由于现在正是人流密集的时间,所以你发出的噪音让受害人增加了很多。再加上旁边儿就是大会堂,所以你还间接的打扰了官员们的办公情绪。所以我决定罚你十枚银币,作为警示。”
“十……十枚银币!”郝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有些控制不住的大声说道,“罚金也太贵了,就算我演奏的并不好,但是也没有多长时间呀,十枚实在是太贵了……我没钱。”他这句话刚说完,那个穿长袍的就冲那两个罗马战士轻轻的挥了挥手。随后那两个健壮的战士就要上来抓郝然。
这场演出就以这种倒霉的结果收尾了,郝然不但分文未赚,还倒贴进去十枚硬币外加隐形的声誉,合起来简直就是损失惨重呀。
不过就在郝然带着这种郁闷加悲愤的心情低着头往刚刚租到的那个小屋走的时候,他并没有看见那个向他收了十枚银币的长袍男子站在大会堂的立柱儿前一直都在注视着他。
当郝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街的拐弯儿处后,那个长袍儿男子转过头对着身后大门的阴影儿处开口说道:“我真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也像你们一样拿着一个带气囊的风笛,不过那东西的外表明显没有你们的精美呀,那差距就好似鲍鱼和牡蛎一样大。对了,我可按照你说的收了那个噪音罚金了,不过上面和没有这一条处罚规定,出了事儿你可得帮我担下来呀。”
大门的阴影里人影儿上了一下儿,随后有个声音回答道:“放心吧,这件事儿我会和大人说的,那钱你就收着吧。对了,待会儿大剧场里帕里斯的哑剧就要开演了,我请客怎么样?”“帕里斯今天有演出!”那个长袍男子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都亮了,他立刻兴奋的说道,“好!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他的票价可是很贵的呦,哈哈哈哈……”
这里发生的小片段可怜的郝然根本就茫然无知,不过就算他知道有人对付他也不会明白对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会和他这个刚刚来到庞贝城没多久的新人过不去……
郝然回到那个新租的小屋后,将东西放到一边儿立刻就躺倒了在了石质的床上。虽然现在床上并没有被褥只是光板儿,但他还是不想起来。郝然躺在那里看着头顶上的天窗,心里暗暗的咒骂道:“这场表演我居然搞砸了,不但一点儿生活费都没搞来,居然还倒贴进去不少!该死的,不就是有些怯场嘛,至于罚那么多吗!典型儿的肤色歧视呀……”
郝然躺在那里发泄了一会之后,翻身从石铺上爬了起来,理由很简单,这东西太凉了。从他躺下到现在虽然没有多长时间,但郝然觉得那股儿凉气都已经顺着后背传到前心来啦。“这可不行呀,太冷了。”郝然打了个冷战,反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后背自言自语道,“看来需要找床被褥儿呀,这么忍者容易得病呀。”
可是想归想,就在他休息的时候儿太阳已经落山了。外面的街道的店铺几乎都收摊儿了,连行人都寥寥无几,现在去买被褥明显不可能呀。
要不就去借一套被褥?记得那个介绍房子的面包师傅好像说他就住在旁边。想到这儿,郝然立刻跳下床走到门外去找那个面包师傅。
对方所住的房子就坐落在郝然这间屋子的左边儿,而右边则是一个商人租下来的临时聚集点儿。所以辨认起来十分显眼儿。
郝然敲开对方的房门后并没有拐弯抹角儿,而是照直到将自己的来意来意说了出来。本来他还以为对方会有些不太高兴,但是没想到那个面包师傅居然特别热情的就递给他一套被褥,一点儿反感的意思都没有。郝然甚至都觉得这家伙是暗自准备好,就放在这里等他来拿呢。
郝然接过被子倒了声谢之后,抱起被褥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小房子,再次躺了下来。可是,他躺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呀。
这个时代的夜生活相当缺乏,前一阵儿在歌舞团的时候每天忙活下来之后都累的要死,可今天他可没干什么呀,精力还有富裕的他根本就毫无睡意,这可怎么办呀。
他回忆了一下儿在这个时代很有限的娱乐活动,忽然发现好像能够晚上八点以前营业的也就是妓院和澡堂了。至于前者嘛郝然直接无视了,他可是个很纯洁的人呀,口花花儿也许还可以,但是真要是实际行动还是很有原则的,那些不健康的地方他可绝对不敢。
可除此之外能选的也仅剩澡堂了,其实这个地方说是娱乐场所还不如说是保健场所更合适呀。一想到浴场,郝然就有些坐不住了,一来古罗马时代的浴场文化盛名享誉古今;二来呢,郝然也确实想好好儿洗洗澡。
从抵达这个公元七九年之后,他就没有认真的洗过一个热水澡。这主要是条件所限,那个歌舞团演出时很少进入城镇就算是个人数很少的聚集点儿也从不深入。所以郝然也就没什么机会洗澡,忍不住的话也就是用木桶去河里舀点儿水简单的涮一涮而已,过过瘾罢了。可就算是这样他还好悬没得上感冒呢。
现在既然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了。正所谓心动不如行动,被洗澡吸引点郝然立刻就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瘙痒难忍,他立刻抄起自己的钱袋儿,离开小屋儿往庞贝城内有名儿斯塔比浴场走去。(画外音:城镇内的各种建筑名全部采用考古发现后使用的名字,远古的名字早就湮没在火山灰里了,以上!)
夜晚的庞贝城和白天的完全不同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唯一有大量亮光儿的地方就是浴场和酒吧了。由于斯塔比浴场位于郝然那间新租住的小屋儿和大广场的正中间,所以并没有迷路的危险,所以时间不大,郝然就已经站在了斯塔比浴场的大门外面。
下午去广场的时候郝然过于匆忙,所以并没有过多的注意这间浴场。而现借着浴场过道儿前几只大型火把的火光,郝然不由再次佩服古罗马人的才智。整间浴场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恢弘壮观,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总是感觉浴场笼罩在一团轻柔的热气中,很有一种如梦似幻的奇异感觉。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黑影从郝然的身边儿窜了出来
郝然让这个黑影给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就后退了一步,有些紧张的喝问道:“什么人!”“啊,真对不起,我并不是想吓到您。”随着一个听起来有些清脆的男声,那个黑影儿也逐渐走到了火把能够照到的范围内。
这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余数的欧洲人,手里还拿着一个草筐,身上穿着的那套单薄的衣服看上去就不是个有钱人。
郝然看了看他,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刚才有什么事情吗?”听郝然这么一问,对方的脸上立刻就挤出一副让郝然无比熟悉的商用表情对郝然热情的说道:“先生,我看您什么都没带就要进斯塔比大浴场,不知道您是否需要一套洗澡用具……”
原来是个在浴场周围卖周边商品的,听对方这么一说,郝然的精神立刻为之一送,他刚才还以为这家伙是劫道儿的匪徒呢。
郝然下意识地就想挥挥手,无视掉这个人,可是话到嘴边儿又缩了回来。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并没有任何洗澡的物品,看来确实应该备上一套比较好。“一套洗澡用具多少钱?”郝然问道。
“啊,您算问对人了,这周围没有人比我卖的更便宜了。一套儿标准用具只要六个铜币。”那个年轻人见郝然流露出了想买的意思,立刻高兴的回答道,“如果您买上一整套儿的话,我可以为您免费刮洗身体,保证可以将您无法够到的部位清洗干净,您看如何?”
六个铜币,好像还算可以。对这个时代的钱币兑换一直都处于糟懂状态的郝然只能当单纯的从铜币的数量上进行比较。“那……那好吧,你跟我来吧。”说着,他冲那个年轻人一点头儿,迈步向斯塔比大浴场的入口处走去。
刚刚走进浴场的大门,一个看上去穿的很少,但是肤色很健康的中年人就走了过来,他先是先是看了一眼郝然身后那个年轻人并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随后他又打量了郝然一下儿之后笑着说道:“欢迎您第一次来到斯塔比大浴场,这里不但提供各种热水浴,还有桑拿浴。您每次来仅需两枚铜币就能得到完全的放松……”
郝然并没有打断他的推销欢迎词,毕竟这也是一种尊重人的体现呀。还好,也许是广告意识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的缘故吧,没用多久他就把话说完了。
趁着他停口儿的空隙,郝然一边儿从兜里掏出两枚铜币递给他,一边儿有些的问道:“您怎么知道我今天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呀?”“哈哈哈,”对方笑着接过铜币后说,“我已经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城里大部分人都来这里沐浴,久而久之就都认识了,所以生面孔一眼就能认出来。尤其是像您这样儿的黄皮肤黑眼睛,更是另类呀。从我进入浴场干到现在,加上您也就见过两个人有这种肤色和眼睛。”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之后,浴场里就有人呼喊着一个名字。眼前的这个男人立刻答应一声,轻轻的像郝然行了个礼,快步像那个发出声音的浴池走去。
郝然虽然对他所说的另外一个和自己一样肤色人的情报很感兴趣,但是却没有阻拦他再问下去。他心里明白,一个在公共场所长时间工作的人与一般人的心理警戒度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强硬的去问不但不能找到答案,没准儿还会出反效果。
“算了,反正还有很多的时间,慢慢来吧,现在好好儿泡个热水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呀。”郝然想到这儿,就向身后那个雇来人询问了一下儿这个地方的浴池布局后,往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大浴池走去。
走进去之后郝然才发现,这个古罗马时代的浴场文化确实是相当发达。那些圆形的浴池每一个的温度都不同,以便让有不同需要的人都能舒舒服服的进行洗浴。
不过,这里美中不足的是每一个浴池最大也只能融入二十人左右,再多的话就不能说是洗澡了。另外这个时代的浴场墙壁上空空如也,别说壁画儿了,连个宣传牌子都看不见,视觉上显的很空虚。
而最让郝然感到不适应的,就是这个时代特有的洗澡用品了。因为这个时候搓澡巾和肥皂还没有研制出来,所以洗澡用具极其怪异。
没经历过的人可能根本就想不到一小罐橄榄油,几根像现在的钥匙环一样串起来略微弯曲的扁铁棍,还有平儿底锅在浴场有什么用,而现在郝然用自己的身体体验了一次古罗马式的洗浴方式。
他先是将自己的衣服脱到了一间专用的存衣间,在腰里裹上一圈白麻布。然后在那个临时雇来的搓澡人的帮助下先用平底儿锅从浴池里舀水大致的冲下身上的浮土,然后找了个温度略微有些热的池子坐了下去。
大概泡了十几分钟之后,郝然又被那个搓澡人从池子里叫出来,坐在离池子不远处儿的一个木制板凳儿上。随后,那个搓澡人将那一小罐儿橄榄油均匀的涂抹到郝然的身上。当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被油覆盖过之后,那个搓澡人将那嘟噜串在扁铁棍拿起来,用一个让郝然感觉很舒适的力度在那些被涂上橄榄油儿的皮肤上刮擦起来。
这个时候,郝然才知道这个橄榄油和铁棍原来是用来润滑和刮污垢用的。说起来有些惭愧,郝然这段时间一直都怎么认真洗澡过,那个搓澡人还只是轻轻的刮了一下儿,就从郝然的身上刮下来不少的污垢。
所以等郝然全身都被刮完污垢的时候,那个搓澡人已经累的的满面潮红气喘吁吁了,为此有些不好意思的郝然还特地多给了几个铜币来表示了一下儿感谢。当然,这是后话
将污垢清除干净之后,在那个搓澡人的指点下郝然又进入了另外一个温度略微高一些池子里泡了起来。惬意是郝然现在唯一的意识,要知道已经那么多天不洗澡,现在猛地一步到位,那种很玄妙的轻松感没体验过的人根本就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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