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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11020757232

_7 高铭(当代)
  我:“这个你必须细致的讲给我,不能跟前几个月似得。”
  
  她:“嗯……我知道你是好意,是来帮我的,最初我不理你不是因为你的问题,而是你是他们(指她父母)找来的。不过我不是有病,我很正常,只是我不喜欢说话。”
  
  我:“嗯,我能理解,而且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才会认为你不正常的。例如电视机的问题和你把鱼都放了的问题。”
 她曾经把家里养的几条很名贵的鱼放了。基础动机不是放生,比较复杂:因为养鱼可以不像养猫狗那样定时喂或者特别的关注,养鱼现在啥都能自动,自动滤水,自动投食器,自动恒温,有电就可以几个月不管,看着就成了。她觉得鱼太悲哀了,连最起码的人为关注都没有,只是被用来看,所以放了。那是她不久前才告诉我的。
  
  她:“嗯,不过……我能看到每天的颜色的事儿,我只跟奶奶说过,奶奶不觉得我不正常,但是你今后可能会觉得我不正常。”
  
  我:“呃,不一定,我这人胆子不小,而且我见过的稀奇古怪人也不少。 ‘每天的颜色’是我的第三个愿望的解释,你不带反悔的。”
  
  她:“……每天早上的时候我必须看外面,看到的是整个视野朦胧着有一种颜色。例如黑啊,黄啊,绿啊,蓝啊什么的,是从小就这样。比方说都笼罩着淡淡的灰色,那么这一天很平淡;是黄色这一天会有一些意外的事情,不是坏事,也不是好事。如果是蓝色的话,这一天肯定会有很好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喜欢蓝色;如果是黑色就会发生让我不高兴的事儿。”
  
  我:“这么准?从来没失手过?”
  
  她笑了:“失手……没有失手过。”
  
  我:“明白了,你戴上这个镜架就看不见了对吗?”
  
  她:“嗯,我上中学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戴上这种黑色的镜架就看不到每天的颜色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好像你刚才没说有粉色?对吧?”
  
  她变得严肃了:“我不喜欢那颜色。”
  
  她房间里一样粉色或者红的的东西都没有。
  
  我:“为什么?”
  
  她:“粉色是不好的颜色。”
  
  我:“呃……你介意说吗?”
  
  她:“如果是粉色,就会有人死。”
  
  我:“你认识的人?”
  
  她:“不是,是我看到一些消息。报纸上或者网上的天灾人祸,要不同事同学告诉我他们的亲戚朋友去世了。”
  
  我:“原来是这样……原来粉色是最不好的颜色……”
  
  她:“红色是最不好的。”
  
  我:“哦?红色?很……很不好吗?”
  
  她:“嗯。”
  
  我:“能举例吗?如果不想说就说别的;对了有没有特复杂你不认识的颜色?”我不得不小心谨慎。
  
  她:“就是因为有不认识的颜色,所以我才学美术的……我只见过两次红色。”
  
  我:“那么是……”
  
  她:“一次是奶奶去世的时候,一次是跟我很好的高中同学去世的时候。”
  
  我:“是这样……对了,你说的那种朦朦胧胧的笼罩是象雾那样吧?”
  
  她:“是微微的发着光,除了那两次。”
  
  我觉得她想说下去,就没再打岔。
  
  她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阵:“奶奶去世那天,我早上起来就不舒服,拉开窗帘看被吓坏了,到处都是一片一片的血红,很刺眼。我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去,后来晚上听说奶奶在医院不行了,我妈带我去医院,我都是闭着眼哭着去的,路上摔了好多次,腿都磕破了。妈还骂我,说我不懂事……到了医院,见到奶奶身上是蓝色的光,可是周围都是血红的,我拉着奶奶不松手,只是哭……我怕……奶奶跟我说了好多……她说每天的颜色其实就是每天的颜色,不可怕。她还说她也能看到,所以她知道我没有撒谎。最后奶奶告诉我,她每天都会为我感到骄傲,因为我有别人所不具备的……最后奶奶说把蓝色留给我,不带走,然后就把蓝色印在我手心里了……每当我高兴的时候,颜色会很亮……我难过的时候,颜色会很暗……我知道奶奶守护着我……”
  
  她红着眼圈看着自己右手手心。
  
  我屏住呼吸默默的看着她,听着窗外的雨声。
  
  过了好一阵,她身体慢慢放松了。
  
  她:“谢谢你。”
  
  我:“不,应该谢谢你告诉我你的秘密。”
  
  她:“以后不是秘密了,我会说给别人的。不过这个镜架我还会戴着,不是因为怕,而是我不喜欢一些颜色。”
  
  我:“那就戴着吧……我有颜色吗?”
  
  她想了想着我的外套:“那看你穿什么了。”
  
  我们都笑了。
  
  
  
  作为平等的交换,我也说了一些我的秘密,她笑的前仰后合。
  
  真正松一口气的其实是我。我知道她把心理上最沉重的东西放下了,虽然这只是一个开始。
  
  临走的时候,我用那根蓝色的笔又换来她的一个秘密:她喜欢下雨,因为在她看来,雨的颜色都是淡淡的蓝,每一滴。
  
  到楼下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她正扒着窗户露出半个小脑袋,手里挥动着那只蓝色的笔。
  
  我好像笑了一下。
  
  走在街上,我收起了伞,就那么淋着。
  
  雨默默的。
第二十篇《最后的撒旦》
  
  我:“我看到你在病房墙壁画的了。”
  
  他:“嗯。”
  
  我:“别的病患都被吓坏了。”
  
  他:“嗯。”
  
  我:“如果再画不仅仅被穿束身衣,睡觉的时候也会被固定在床上。”
  
  他:“嗯。”
  
  我:“你无所谓吗?”
  
  他:“反正我住了一年精神病院了,怎么处置由你们呗。”
  
  我:“是你家人主动要求的。”
  
  他:“嗯。”
  
  我:“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还成。”
  
  我:“那你说点儿什么吧?”
  
  眼前的他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男性,很帅,但是眉宇间带着一种邪气,我说不好那是什么。总之很不舒服——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
  
  他抬眼看着我:“能把束身衣解开一会儿吗?”
  
  我:“恐怕不行,你有暴力倾向。”
  
  他:“我只想抽根烟。”
  
  我想了想,绕过去给他解开了。
  
  他活动了下肩膀后接过我的烟点上,陶醉的深深吸着:“一会你在给我捆上,我不想为难你。”
  
  我:“谢谢。”
  
  他:“我能看看你那里都写了什么吗?”他指着我面前关于他的病例记录。
  
  我举起来给他看,只有很少的一点观察记录,他笑了。
  
  我:“一年来你几乎什么都没说过,空白很多。”
  
  他:“我懒得说。”
  
  我:“为什么?”
  
  他:“这盒烟让我随便抽吧?”
  
  我:“可以。”
  
  他:“其实我没事儿,就是不想上学了,想待着,就像他们说的似得:好逸恶劳。”
  
  我:“靠父母养着?”
  
  他的父母信奉天主教,很虔诚的那种。从武威(甘肃境内,古称凉州)移居北京前N代都是。
  
  他:“对,等他们死了我继承,活多久算多久。以后没钱了就杀人抢劫什么的。”
  
  我:“这是你给自己设计的未来?”
  
  他:“对。”
  
  我:“很有意思吗?”
  
  他:“还成。”
  
  我:“为什么呢?”
  
  他再次抬眼看我:“就是觉得没劲……其实我也没干嘛,除了不上学不工作就是乱画而已。”
  
  我:“家里所有的墙壁都画满了恶魔形象,还在楼道里画,而且你女友的后背也被你强行刺了五芒星,还算没干嘛?”
  
  他:“逆五芒星。”
  
  我:“可是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他又拿出一根烟点上:“你有宗教信仰吗?”
  
  我:“我是无神论者。”
  
  他:“哦,那你属于中间派了?”
  
  我:“中间派?”
  
  他:“对啊,那些信仰神的是光明,你是中间,我是黑暗。”
  
  他说的轻描淡写,一脸的不屑。
  
  我:“你是说你信仰恶魔?”
  
  他:“嗯,所有被人称为邪恶的我都信仰。”
  
  我:“理由?”
  
  他:“总得有人去信仰这些才能有对比。”
  
  我:“对比什么?光明与黑暗?”
  
  他:“嗯。”
  
  我:“你不觉得那是很低幼的耍帅行为吗?。”
  
  他抿了下嘴没说话。
  
  我知道这个触及他了,决定冒险。
  
  我:“小孩子都觉得崇拜恶魔很酷,买些狰狞图案的衣服穿着、弄个鬼怪骷髅纹在身上,或者故意打扮的与众不同,追求异类效果。其实为了掩饰自己的空虚和迷茫,一身为了反叛而反叛的做作气质。”
  
  他依旧没搭腔,但是我看到他喉结动了一下。
  
  我:“虽然你画功还不错,但是那也不能证明你多深邃,有些东西掩饰不了的,例如幼稚?”
  
  他终于说话了:“少来教训我,你知道没多少。别以为自己什么都清楚,你不了解我。”
  
  我:“现在你有机会让我了解你。”
  
  他:“好啊,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就是肮脏的,所有人都一样。道貌岸然下面都是下流卑鄙的嘴脸。我早看透了,没有人的本质是纯洁的,都一样。你不认同也没关系,但我说的就是事实。”
  
  我微笑着看着他。
  
  他:“人天生就不是纯洁的,每个躯壳在一开始就被注入了两种特性:神的祝福和恶魔的诅咒,就像你买电脑预装系统一样。事先注入这两样后,才是轮到人的灵魂进入躯壳。然后灵魂就夹杂在这中间挣扎着。各种欲望促使你的灵魂堕落,各种告诫又让你拒绝堕落,人就只能这么挣扎着。有意义吗?没有,都是无奈的本性,逃不掉。等你某天明白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的本质竟然有这么肮脏下流的东西,想去掉?哈哈哈,不可能!”
  
  我:“但是你可以选择。”
  
  他提高了嗓门:“选择?你错了!没有动力,永远是贪欲强于克制,卑鄙强于高尚。人就是这么下贱的东西。只有面对邪恶的时候,高尚的那一面才会被激发,因为那也是同时存在在体内的特质,神的意图就是这样的。当你面对暴行的时候,你会袒护弱小,当你面对邪恶的时候你才会正义,当你面对恐惧的时候你才会无畏。没有对比,人屁都不是,是蝼蚁、是蛆虫、是垃圾、是空气里的灰尘、是脚下的渣滓!”
  
  我:“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呢,没有恶魔呢?”
  
  他站了起来,几乎是对我大喊:“那才证明这都是人的本质问题,早就在心里了,代代相传,永远都是!只给两个婴儿一杯牛奶,你认为他们会谦让?胡扯!人类是竞争动物,跟自然竞争,跟生物竞争,然后和人类竞争,你能告诉我哪一天世上没有战争吗?那是天方夜谭吧?除非在人类出现之前!我幼稚?你真可笑!我信奉恶魔,那又怎么样?自甘堕落算什么?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光明的存在,我不存在,就没有对比,就没有光明。人的高尚情操也就永远不会被激发出来,就只能是卑微的、肮脏的、下流的!有人愿意选择神,有人愿意选择恶魔!如果这个世上只有恶魔,那就没有恶魔了,就像这个世界只有神就没有神一个道理。我的存在意义就在于此。!”
  
  听见他的吼声,外面冲进来两个男护士,几乎是把他架走的。
  
  走廊里回荡着他的咆哮:“你们都是神好了,我甘愿做恶魔,就算你们全部都选择光明,为了证实你们的光明,我将是最后一个撒旦。这!就是我的存在!”
  
  听着他远去的声音,我面对着满屋的狼藉,呆呆的站在那里,第一次不知所措。
  
  
  我必须承认,他的那些话让我想了很久,那段录音都快被我听烂了。
  
  后来和他的父母聊过几次,他们告诉我患者曾经是如何的虔诚、如何的充满信仰,但是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而且他们说已经为他祈祷无数次了,他们希望他能回到原来的虔诚状态。
  
  我本来打算说些什么,犹豫了好一阵还是没说。
  
  我想,从某个角度讲,他很可能依旧是虔诚的。
第二十一篇《女人的星球》
  
  我推门进来的时候,吓了他一大跳,人跟着就躲到桌子底下去了,说实话我也被吓了一跳。
  
  关上门后我把资料本子录音笔放在桌上后,并直接没坐下,而是蹲下看着他。我怕他在桌子底下咬我——有过先例。
  
  他被吓坏了,缩在桌子下拼命哆嗦着着,惊恐不安的四下看。
  
  我:“出来吧,门我锁好了,没有女人。”
  
  他只是摇头不说话。
  
  我:“真的没有,我确定,你可以出来看一下,就看一眼,好吗?”
  
  跟这个患者接触了大约2个月了吧?他有焦虑+严重的恐惧症,还失眠。而恐惧的对象是女人。
  
  他小心的探头看了下四周,谨慎的后退爬了出去,然后蹲坐在椅子上,紧紧的抱着自己双膝,惊魂未定的看着我。
  
  我:“你看,没有女人吧。”
  
  他:“你真的是男的?你脱了裤子我看看?”
  
  我:“……我是男的,这点我可以确认。你忘了我了?”
  
  他:“你还有什么证据?”
  
  我:“我今天特地没刮脸,你可以看到啊,这个胡子是真的,不是粘上去的。你见过女人长胡子吗?就算汗毛重也不会重成我这样吧?”
  
  他狐疑的盯着我脸看了好一阵。
  
  他:“上次她们派了个大胡子女人来骗我。”
  
  我:“没有的,上次那个大胡子是你的主治医师,他可是地道的男人。”
  
  他努力在想着。我观察着他,琢磨今儿到底有没有交流的可能。
  
  他:“嗯,好像是,你们俩都是男的……但是第一次那个不是。”
  
  我:“对,那是女人,你没错。”
  
  他:“现在她们化妆的越来越像了。”
  
  我:“哪儿有那么多化妆成男人的啊……在些日子觉得好点儿没?”
  
  他:“嗯,安全多了。”
  
  我:“最近吃药顺利吗?”他曾经拒绝吃药,说那是女人给他的毒药,或者安眠药,等他睡了她们好害他。”
  
  他:“嗯,吃了就是困。”
  
  我:“就是嘛,没事儿的。这里很安全。”
  
  他:“你整天在外面小心点儿,小心那些女人对你下手!”
  
  我想了下,没觉得自己有啥值得女人那么鸡飞狗跳寻死觅活惦记的。
  
  他:“她们早晚会征服这个地球的!”
  
  我:“地球是不可能被征服的。”
  
  他:“哦,她们会统治世界的。”
  
  我:“为什么?”
  
  他又疑神疑鬼的看着我,我也在好奇的看着他,因为从没听说过他说过这些。
  
  他:“你居然没发现?”
  
  我:“你发现了?”
  
  他严肃的点了点头。
  
  我:“你怎么发现的?”
  
  他:“女人,跟我们不是一种动物。”
  
  我:“那她们是什么?”
  
  他:“我不知道,很可能是外星来的,因为她们进化的比我们完善。”
  
  他好像镇定了很多。
  
  我:“我想听听,有能证明的吗?”
  
  他神秘的压低声音:“你知道DNA吗?”
  
  我:“脱氧核糖核酸?知道啊?你想说什么?染色体的问题?”
  
  他:“她们的秘密就在这里!”
  
  我:“呃……什么秘密?染色体秘密?”
  
  他:“没错!”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人的DNA有23对染色体对不对?”
  
  我:“对,46条。”
  
  他依旧狐疑的看着我:“你知道多少?”
  
  我:“男女前44条染色体都是遗传信息什么的,最后那一对染色体是性染色体,男的是X/Y,女人是X/X。这个怎么了?”
  
  他严肃的鄙视我:“你们都太笨!这么简单的事儿都看不明白!”
  
  我:“呃……我知道这个,但是不知道怎么有问题了……”
  
  他:“男女差别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男人的X/Y当中,X包含了两三千基因,是活动频繁的。Y才包含了几十个基因,活动很小!明白了?”
  
  我:“呃……不明白……这个不是秘密吧?你从哪儿知道的?”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原来去听过好多这种讲座。你们真是笨的没话说了,难怪女人要灭绝咱们!”
  
  我实在想不出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他叹了口气:“女人最后两个染色体是不是X/X?”
  
  我:“对啊,我刚才说了啊……”
  
  他:“女人的那两个X都是包含基因好几千个!而且都是活动频繁,Y对X,几十对好几千!就凭这些,差别大了!女人比男人多了那么多信息基因!就是说女人进化的比男人高级多了!”
  
  我:“但是大体的都一样啊?就那么一点儿……”
     
  他有点儿愤怒:“你这个科盲!人和猩猩的基因相似度在99%以上,就是那不到1%导致了一个是人,一个是猩猩。男人比女人少那么点儿?还少啊!”
  
  看着他冷笑我一时也没想好说啥。
  
  他:“对女人来说,男人就象猩猩一样幼稚可笑。小看那一点儿基因信息?太愚昧!低等动物是永远不能了解高等动物的!女人是外星人,远远超过男人的外星人!”
  
  我:“有那么夸张吗?”
  
  他不屑的看着我:“你懂女人吗?”
  
  我:“呃……不算懂……”
  
  他:“但是女人懂你!她们天生就优秀的多,基因就比男人丰富。就是那些活动基因导致了完全不一样的结果!男人谁敢说了解女人?谁说谁就是胡说八道。我问你,从基因上看,你高级宠物高级?”
  
  我:“呃……我……”
  
  我:“就是这样。你养的宠物怎么可能了解你?你吃饭它明白,你睡觉它明白,你看电影它就不见得明白了吧?你上网它就不理解了吧?你跟别人聊天它还是不明白吧?你看书它明白?不明白吧。你看球赛高兴了或者不高兴了它明白?它也不明白!它只能看到你的表面现象:你高兴了或者生气了。但是为什么,它永远不明白。”
  
  我:“嗯……你别激动,坐下慢慢说。”
  
  他:“你能看到女人喜欢这件衣服,为什么?因为好看。哪儿好看了?你明白吗?”
  
  我:“嗯,有时候是这样……”
  
  他:“女人生气了,你能看到她生气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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