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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译文序跋集

_8 鲁迅(现代)
  这回的翻译的主意,与其说为了文章,倒不如说是因为插画;德译本的出版,好像也是为了插画的。这位插画家玛修丁(V.N.Massiutin),是将木刻最早给中国读者赏鉴的人,《未名丛刊》中《十二个》的插图,就是他的作品,离现在大约已有十多年了。
  今年二月,在第六期上又登了两篇:《暴躁人》和《坏孩子》。那后记是——
  契诃夫的这一类的小说,我已经绍介过三篇。这种轻松的小品,恐怕中国是早有译本的,但我却为了别一个目的:原本的插画,大概当然是作品的装饰,而我的翻译,则不过当作插画的说明。
  就作品而论,《暴躁人》是一八八七年作;据批评家说,这时已是作者的经历更加丰富,观察更加广博,但思想也日见阴郁,倾于悲观的时候了。诚然,《暴躁人》除写这暴躁人的其实并不敢暴躁外,也分明的表现了那时的闺秀们之鄙陋,结婚之不易和无聊;然而一八八三年作的大家当作滑稽小品看的《坏孩子》,悲观气息却还要沉重,因为看那结末的叙述,已经是在说:报复之乐,胜于恋爱了。
  接着我又寄去了三篇:《波斯勋章》,《难解的性格》和《阴谋》,算是全部完毕。但待到在《译文》第二卷第二期上发表出来时,《波斯勋章》不见了,后记上也删去了关于这一篇作品的话,并改“三篇”为“二篇”——
  木刻插画本契诃夫的短篇小说共八篇,这里再译二篇。
  《阴谋》也许写的是夏列斯妥夫的性格和当时医界的腐败的情形。但其中也显示着利用人种的不同于“同行嫉妒”。例如,看起姓氏来,夏列斯妥夫是斯拉夫种人,所以他排斥“摩西教派〔7〕的可敬的同事们”——犹太人,也排斥医师普莱息台勒(Gustav Prechtel)和望·勃隆(Von Bronn)以及药剂师格伦美尔(Grummer),这三个都是德国人姓氏,大约也是犹太人或者日耳曼种人。这种关系,在作者本国的读者是一目了然的,到中国来就须加些注释,有点缠夹了。但参照起中村白叶〔8〕氏日本译本的《契诃夫全集》,这里却缺少了两处关于犹太人的并不是好话。一,是缺了“摩西教派的同事们聚作一团,在嚷叫”之后的一行:“‘哗拉哗拉,哗拉哗拉,哗拉哗拉……’”;二,是“摩西教派的可敬的同事又聚作一团”下面一句“在嚷叫”,乃是“开始那照例的——‘哗拉哗拉,哗拉哗拉’了……”但不知道原文原有两种的呢,还是德文译者所删改?我想,日文译本是决不至于无端增加一点的。
  平心而论,这八篇大半不能说是契诃夫的较好的作品,恐怕并非玛修丁为小说而作木刻,倒是翻译者Alex-ander Eliasberg为木刻而译小说的罢。但那木刻,却又并不十分依从小说的叙述,例如《难解的性格》中的女人,照小说,是扇上该有须头〔9〕,鼻梁上应该架着眼镜,手上也该有手镯的,而插画里都没有。大致一看,动手就做,不必和本书一一相符,这是西洋的插画家很普通的脾气。虽说“神似”比“形似”更高一著,但我总以为并非插画的正轨,中国的画家是用不着学他的——倘能“形神俱似”,不是比单单的“形似”又更高一著么?
  但“这八篇”的“八”字没有改,而三次的登载,小说却只有七篇,不过大家是不会觉察的,除了编辑者和翻译者。
  谁知道今年的刊物上,新添的一行“中宣会图书杂志审委会〔10〕审查证……字第……号”,就是“防民之口”的标记呢,但我们似的译作者的译作,却就在这机关里被删除,被禁止,被没收了,而且不许声明,像衔了麻核桃的赴法场一样。这《波斯勋章》,也就是所谓“中宣……审委会”暗杀账上的一笔。
  《波斯勋章》不过描写帝俄时代的官僚的无聊的一幕,在那时的作者的本国尚且可以发表,为什么在现在的中国倒被禁止了?——我们无从推测。只好也算作一则“奇闻”。但自从有了书报检查以来,直至六月间的因为“《新生》事件”〔11〕而烟消火灭为止,它在出版界上,却真有“所过残破”之感,较有斤两的译作,能保存它的完肤的是很少的。
  自然,在地土,经济,村落,堤防,无不残破的现在,文艺当然也不能独保其完整。何况是出于我的译作,上有御用诗官的施威,下有帮闲文人的助虐,那遭殃更当然在意料之中了。然而一面有残毁者,一面也有保全,补救,推进者,世界这才不至于荒废。我是愿意属于后一类,也分明属于后一类的。现在仍取八篇,编为一本,使这小集复归于完全,事虽琐细,却不但在今年的文坛上为他们留一种亚细亚式的“奇闻”,也作了我们的一个小小的记念。
  一九三五年九月十五之夜,记。
  ※        ※         ※
  〔1〕本篇最初印入《坏孩子和别的奇闻》单行本,未在报刊上发表过。
  〔2〕莫泊桑(G.de Maupassant,1850—1893) 法国作家。
  著有短篇小说三百多篇及长篇小说《一生》、《俊友》等。
  〔3〕辛克莱(U.Sinclair,1878—1968) 美国作家。著有长篇小说《屠场》、《石炭王》等,以及文艺论文《拜金艺术》等。
  〔4〕Alexander Eliasberg 伊里亚斯堡,本书的德译者。
  〔5〕德语:《波斯勋章及别的奇闻》(世界出版社,柏林,一九二二年)。
  〔6〕升汞 一种杀菌的外用药,有剧毒。胃加答儿,日语:胃炎。
  〔7〕摩西教派 摩西是犹太民族的领袖,相传犹太教的教义、法典多出于摩西,所以犹太教亦称摩西教派。
  〔8〕中村白叶(1890—1974) 原名中村长三郎,日本的俄国文学研究者及翻译者。译有《契诃夫全集》等,并曾与米川正夫合译《托尔斯泰全集》的一部分。
  〔9〕须头 即须(鬚)儿,流苏,繐子。小说中说的是“缀有须头的扇子”。
  〔10〕中宣会图书杂志审查委员会 全称“国民党中央宣传委员会图书杂志审查委员会”。一九三四年五月在上海设立,次年五月被裁撤。关于它的活动,可参看《且介亭杂文二集·后记》。
  〔11〕“《新生》事件” 一九三五年五月四日,上海《新生》周刊第二卷第十五期发表易水(艾寒松)的《闲话皇帝》,泛论古今中外的君主制度,涉及日本天皇,当时日本驻上海总领事即以“侮辱天皇,妨害邦交”为由提出抗议。国民党政府屈从压力,并趁机压制进步舆论,即查封该刊并判处主编杜重远徒刑一年二个月。国民党中央宣传委员会图书杂志审查委员会也因“失责”被撤销。
第二部第一章译者附记〔2〕
  果戈理(N.Gogol)的《死魂灵》第一部,中国已有译本,这里无需多说了。其实,只要第一部也就足够,以后的两部——《炼狱》和《天堂》〔3〕已不是作者的力量所能达到了。
  果然,第二部完成后,他竟连自己也不相信了自己,在临终前烧掉,世上就只剩了残存的五章,描写出来的人物,积极者偏远逊于没落者:在讽刺作家果戈理,真是无可奈何的事。
  现在所用的底本,仍是德人Otto Buek 译编的全部;第一章开首之处,借田退德尼科夫〔4〕的童年景况叙述着作者所理想的教育法,那反对教师无端使劲,像填鸭似的来硬塞学生,固然并不错,但对于环境,不想改革,只求适应,却和十多年前,中国有一些教育家,主张学校应该教授看假洋〔5〕,写呈文,做挽对春联之类的意见,不相上下的。
  ※        ※         ※
  〔1〕《死魂灵》 长篇小说,俄国作家果戈理著,一八四二年出版。鲁迅参考日译本自德译本转译。第一部在翻译时即陆续分期刊登于上海生活书店发行的《世界文库》第一至第六册(一九三五年五月至十月)。一九三五年十一月由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出版单行本,列为《译文丛书》之一。第二部原稿为作者自行焚毁,仅存前五章残稿。
  鲁迅于一九三六年二月起开始翻译,第一、二两章发表于《译文》月刊新一卷第一期至第三期(一九三六年三月至五月);第三章发表于新二卷第二期(一九三六年十月),未完。一九三八年文化生活出版社又将第二部残稿三章合入第一部,出版增订本。
  果戈理(H.B.MTbTUE,1809—1952),生于乌克兰地主家庭,曾任小公务员。作品多暴露沙皇制度的腐朽,尚著有喜剧《钦差大臣》等。
  〔2〕本篇连同《死魂灵》第二部第一章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六年三月《译文》月刊新一卷第一期,后印入一九三八年版《死魂灵》增订本。
  〔3〕《炼狱》和《天堂》 意大利诗人但丁所作长诗《神曲》的第二、三部。《神曲》全诗分三部分,以梦幻故事形式和隐喻象征手法描写作者游历地狱、炼狱(又译“净界”)、天堂的情景。
  〔4〕田退德尼科夫 《死魂灵》第二部中的人物,是个地主。
  〔5〕看假洋 辨别银圆的真伪。
第二部第二章译者附记〔1〕
  《死魂灵》第二部的写作,开始于一八四○年,然而并没有完成,初稿只有一章,就是现在的末一章。后二年,果戈理又在草稿上从新改定,誊成清本。这本子后来似残存了四章,就是现在的第一至第四章;而其间又有残缺和未完之处。
  其实,这一部书,单是第一部就已经足够的,果戈理的运命所限,就在讽刺他本身所属的一流人物。所以他描写没落人物,依然栩栩如生,一到创造他之所谓好人,就没有生气。例如这第二章,将军贝德理锡且夫〔2〕是丑角,所以和乞乞科夫相遇,还是活跃纸上,笔力不让第一部;而乌理尼加是作者理想上的好女子,他使尽力气,要写得她动人,却反而并不活动,也不像真实,甚至过于矫揉造作,比起先前所写的两位漂亮太太〔3〕来,真是差得太远了。
  ※        ※         ※
  〔1〕本篇连同《死魂灵》第二部第二章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六年五月《译文》月刊新一卷第三期,后印入一九三八年版《死魂灵》增订本。
  〔2〕贝德理锡且夫 《死魂灵》第二部中的人物,沙皇军队的退休的将军,贵族。下文的乌理尼加,是他的独生女。
  〔3〕两位漂亮太太 《死魂灵》第一部中的两位太太:一名“通体漂亮太太”;又一名“也还漂亮太太”。
《裴彖飞诗论》译者附记〔2〕
  往作《摩罗诗力说》。曾略及匈加利裴彖飞事。独恨文字差绝。欲迻异国诗曲。翻为夏言〔3〕。其业滋艰。非今兹能至。
  顷见其国人籁息Reich E.〔4〕所著《匈加利文章史》。中有《裴彖飞诗论》一章。则译诸此。冀以考见其国之风土景物。
  诗人情性。与夫著作旨趣之一斑云。
  ※        ※         ※
  〔1〕《译丛补》 收鲁迅生前发表于报刊而未经编集的译文三十九篇辑成,一九三八年编辑《鲁迅全集》时列于《壁下译丛》之后,编入第十六卷。一九五八年出版《鲁迅译文集》时,又补入后来发现的译文三十二篇,另附录五篇,列为《译文集》第十卷。
  〔2〕本篇连同《裴彖飞诗论》的译文,最初发表于《河南》月刊第七期(光绪三十四年七月,即一九○八年八月),署名令飞。据周遐寿在《鲁迅的故家》中说:“这本是奥匈人爱弥耳·赖息用英文写的《匈加利文学论》的第二十七章,经我口译,由鲁迅笔述的,……译稿分上下两部,后《河南》停刊,下半不曾登出,原稿也遗失了”。
  裴彖飞(PetoKfi Sándor,1823—1849),通译裴多菲,匈牙利诗人、革命家。曾参加一八四八年至一八四九年间反抗奥地利的民族革命战争,在协助奥国侵略的沙俄军队作战中牺牲。著有长诗《勇敢的约翰》、《使徒》和《民族之歌》等。
  〔3〕夏言 指中国文字。我国古称华夏,亦简称为夏。
  〔4〕籁息(1822—1864) 奥地利的匈牙利文学史家。著有《匈牙利文学史》等。
《艺术玩赏之教育》译者附记〔1〕
  谨案此篇论者。为日本心理学专家。所见甚挚。论亦绵密。近者国人。方欲有为于美育。则此论极资参考。用亟循字迻译。庶不甚损原意。原文结论后半。皆驳斥其国现用“新定画帖”〔2〕之语。盖此论实由是而发。然兹译用意。在通学说。故从略。
  又原注参考书目。兹删一二。而仍其余〔3〕。(1)K.Groos,Zum Pthetischen Erziehung.(Zeitschrift für Ad Allgemeine Kunstwissenschaft Bd.Ⅰ.1906)(2)H.Munsterberg.P Art Education,A philosophicai,Ad Psychologi^cal Discus- Art Education.1904.(3)Müller-Freienfels:Ad T Künsterischen Geniessen,(Archiv füe Gesamte Psy.ⅩⅤⅢ.Bd.1910)(4)野上,上野,实验心理学讲义 1909(5)Kun^ D28,und 29,Sept.1901.1902.(6)E.Meumann,Vorl,zur Einfüperimentalle Püdagogik 2te Aufl,1911.
  ※        ※         ※
  〔1〕本篇连同《艺术玩赏之教育》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一三年八月北洋政府教育部《编纂处月刊》第一卷第七期,未署名。
  《艺术玩赏之教育》,上野阳一所作关于美育的论文。译文分两次发表于该刊第四期(五月)和第七期。上野阳一(1883—1957),日本心理学家。著有《心理学建议》等。
  〔2〕“新定画帖” 新编的画册,指当时新出的绘画教材。
  〔3〕这里的“参考书目”译录于下:(1)K.格鲁斯:《美学教育问题》(《美学和一般艺术科学杂志》,一九○六年第一卷。)(2)H.明斯特堡:《艺术教育原理》(关于艺术教育的哲学、美学和心理学的讨论,一九○四年。)(3)米勒-弗雷恩费尔思:《在艺术欣赏中的激情和冲动》(《心理学大全》第十八卷,一九一○年。)(5)《一九○一年九月二十八日及二十九日在德累斯顿的艺术教育日》(一九○二年。)(6)莫伊曼:《实验教育法导论》(一九一一年第二版)。
《社会教育与趣味》译者附记〔1〕
  按原文本非学说。顾以我国美育之论。方洋洋盈耳。而抑扬皆未得其真。甚且误解美谊。此篇立说浅近。颇与今日吾情近合。爰为迻译。以供参鉴。然格于刊例。无可编类。故附学说〔2〕之后。阅者谅之。
  ※        ※         ※
  〔1〕本篇连同日本上野阳一作《社会教育与趣味》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一三年十一月北洋政府教育部《编纂处月刊》第十期,未署名。译文分两次发表于该刊第九期(十月)和第十期。
  〔2〕学说 指《编纂处月刊》“学说”栏。
《近代捷克文学概观》译者附记〔1〕
  捷克人在斯拉夫民族〔2〕中是最古的人民,ěQ也有着最富的文学。但在二十年代〔3〕,几乎很少见一本波希米亚文〔4〕的书,后来出了J.Kollár〔5〕以及和他相先后的文人,文学才有新生命,到前世纪末,他们已有三千以上的文学家了!
  这丰饶的捷克文学界里,最显著的三大明星是:纳卢达(1834—91),捷克(1846—),符尔赫列支奇〔6〕(1853—1912)。现在译取凯拉绥克(Josef Karásek)《斯拉夫文学史》第二册第十一十二两节与十九节的一部分,便正可见当时的大概;至于最近的文学,却还未详。此外尚有符尔赫列支奇的同人与支派如Ad.CKerny,J.S.Machar,Anton Sova〔7〕;以及散文家如K.Rais,K.Klostermann,MrsKtik兄弟,M.SKimácKek,Alois Jirásek〔8〕等,也都有名,惜现在也不及详说了。
  二一年九月五日附记。
  ※        ※         ※
  〔1〕本篇连同《近代捷克文学概观》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一年十月《小说月报》第十二卷第十号“被损害民族的文学号”,署名唐俟。凯拉绥克,通译卡拉塞克。
  〔2〕斯拉夫民族 欧洲最大的民族共同体,分为东斯拉夫人、西斯拉夫人、南斯拉夫人。捷克人和斯洛伐克人都属于西斯拉夫人。
  〔3〕二十年代 指十九世纪二十年代。
  〔4〕波希米亚文 即捷克文。波希米亚在捷克西部,原为捷克民族聚居地区。
  〔5〕J.Kollár 扬·柯拉尔(1793—1852),捷克诗人。他以民族语言写作,为捷克文学最早缔造者之一。主要作品有诗集《斯拉夫的女儿》等。
  〔6〕纳卢达(J.Neruda) 现译聂鲁达,捷克诗人、政论家,捷克现实主义文学创始人之一。他的诗歌继承民歌传统,富有反抗社会不平和民族压迫的精神。主要作品有诗集《墓地的花朵》、《宇宙之歌》,小说《小城故事》等。捷克(S.CKech,1846—1908),通译捷赫,捷克诗人、小说家,曾积极参加民族独立运动。他的作品多反映捷克人民遭受民族压迫和社会压迫的痛苦。主要作品有诗集《黎明之歌》、《奴隶之歌》等和长篇讽刺小说《勃鲁契克先生第一次月球旅行记》等。
  符尔赫列支奇(J.Vrchlicky),本名弗利达(E.Frida),捷克诗人、剧作家及翻译家,主要作品有《叙事诗集》、《世界的精神》、《神话集》等诗集。
  〔7〕Ad.CKerny 阿多尔夫·契尔尼(Adolf CKerny,1864—?)捷克作家。J.S.Machar,马察尔(1864—1942),捷克诗人,评论家。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曾因参加祖国独立运动被捕入狱。主要作品有《萨蒂利之死》、《马格达伦》等。Anton Sova,安东宁·索瓦(Antonin Sova,1864—1928),捷克诗人。他信仰空想社会主义,作品受有法国象征派的影响。主要作品有《受挫折的心》、《过去的烦恼》等。
  〔8〕K.Rais 莱斯(1859—1926),捷克作家,他的小说多反映农民和山地居民的痛苦,并同情工人争取美好生活的斗争。K.Klos-termann,克罗斯退曼(1848—1923),生于德国的捷克作家,他的作品主要描写西南波希米亚地区的现实生活。MrsKtik兄弟,莫尔什蒂克兄弟,兄名阿洛伊思(Alois MrsKtik,1861—1924),捷克作家,著有《在乡村的一年》等;弟名威廉(Vilém MrsKtik,1863—1912),著有《五月的故事》及长篇《圣塔卢齐亚》等。M.SKimcKek,什马切克(1860—1913),捷克作家,曾在甜菜糖厂工作。著有《在切割机旁》、《工厂的灵魂》等。Alois Jiráek,阿洛伊思·伊拉塞克(1851—1930),捷克作家。他的作品充满对祖国独立和自由的向往。著有长篇小说《斯卡拉奇》、《在激流中》、《在我们国土上》及剧本《扬·日什卡》、《扬·胡斯》等。
《小俄罗斯文学略说》译者附记〔1〕
  右一篇〔2〕从G.Karpeles〔3〕的《文学通史》中译出,是一个从发生到十九世纪末的小俄罗斯文学的大略。但他们近代实在还有铮铮的作家,我们须得知道那些名姓的是:欧罗巴近世精神潮流的精通者Michael Dragomarov〔4〕,进向新轨道的著作者Ivan Franko(1856—)与Vasyl Stefanyk〔5〕;
  至于女人,则有女权的战士Obylanska(1865—)以及女子运动的首领Natalie Kobrynska〔6〕(1855—)。
  一九二一年九月九日,译者记。
  ※        ※         ※
  〔1〕本篇连同《小俄罗斯文学略说》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一年十月《小说月报》第十二卷第十号“被损害民族的文学号”,署名唐俟。
  小俄罗斯,即乌克兰。乌克兰民族形成于十四、十五世纪,几个世纪以来迭受波兰、土耳其、奥地利、匈牙利以及帝俄的压迫。十月革命后成为苏联的加盟共和国之一。
  〔2〕右一篇 即前一篇。过去我国的出版物一般都自右至左直排,故习惯上有此说法。
  〔3〕G.Karpeles 凯尔沛来斯(1848—1909),奥地利文学史家。著有《犹太文学史》两卷以及关于海涅的评论集等。
  〔4〕Michael Dragomarov 米哈尔·德拉戈玛罗夫(M. HN^BTmNUTJ,1841—1895),乌克兰历史学家、政论家、文学评论家。他宣传十九世纪俄国批判现实主义的作品和革命民主主义的思想。一八七五年在基辅大学任教时,因抨击沙皇制度被解聘,次年起即流寓国外。
  〔5〕Ivan Franko 伊凡·弗兰柯(c.k.[HNF]T,1856—1916),乌克兰作家、社会活动家。他一生为乌克兰民族解放而斗争,一八七七年至一八九○年间,因出版刊物反对奥地利统治,曾三次被捕入狱。主要作品有诗集《高峰和低地》、长诗《摩西》及中短篇小说集。Vasyl Stefanyk 华西里·斯杰法尼克(B.C.dYIoNFP],1871—1936),乌克兰作家、社会活动家。大学时代曾参加过一些进步组织的活动。所著中短篇小说多反映西乌克兰农村贫困痛苦的生活。
  〔6〕Olga Kobylanska 奥尔加·科贝梁斯卡娅(O.G.gTSR^UBFX]NB,1863—1942),乌克兰女作家。她的作品表达了为争取妇女的社会权利而斗争的思想。一九四一年曾发表痛斥德国法西斯占领者的文章,因病亡始免遭迫害。主要作品有《人》、《他和她》等。Natalie Kobrynska,娜达丽亚·卡布连斯卡娅(H.c.gTSHRFX]NB,1855—1920),乌克兰女作家,加里西亚妇女运动的创始人和组织者。曾写过许多反映资本主义社会的农村妇女痛苦的短篇小说,以及《亚夏和卡特鲁霞》、《谋生》、《复选代表》等中短篇小说。
《罗曼罗兰的真勇主义》译者附记〔1〕
  这是《近代思想十六讲》〔2〕的末一篇,一九一五年出版,所以于欧战以来的作品都不提及。但因为叙述很简明,就将它译出了。二六年三月十六日,译者记。
  ※        ※         ※
  〔1〕本篇连同《罗曼罗兰的真勇主义》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四月二十五曰《莽原》半月刊第七、八期合刊“罗曼罗兰专号”。“真勇主义”,又译“英雄主义”。
  罗曼·罗兰(Romain Rolland,1866—1944),法国作家、社会活动家。著有长篇小说《约翰·克利斯朵夫》,传记《贝多芬传》、《托尔斯泰传》等。
  〔2〕《近代思想十六讲》 日本评论家中泽临川、生田长江合著的文艺评论集,一九一五年十二月出版。
《关于绥蒙诺夫及其代表作〈饥饿〉》译者附记〔1〕
  《饥饿》这一部书,中国已有两种译本,一由北新书局〔2〕印行,一载《东方杂志》。并且《小说月报》上又还有很长的批评〔3〕了。这一篇是见于日本《新兴文学全集》附录第五号里的,虽然字数不多,却简洁明白,这才可以知道一点要领,恰有余暇,便译以饷曾见《饥饿》的读者们。
  十月二日,译者识。
  ※        ※         ※
  〔1〕本篇连同日本黑田辰男《关于绥蒙诺夫及其代表作〈饥饿〉》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八年十月十六日《北新》半月刊第二卷第二十三期。
  绥蒙诺夫(C.A.dImFFTJ,1893—1943),苏联作家。《饥饿》,日记体小说,出版于一九二二年。有张采真译本,一九二八年三月上海北新书局印行;另有傅东华译本,载《东方杂志》第二十五卷第一至第四期。黑田辰男,日本的俄国文学研究者及翻译家。
  〔2〕北新书局 一九二五年成立于北京,翌年迁设上海,曾发行《语丝》、《北新》、《奔流》等期刊,曾出版鲁迅的著译多种。
  〔3〕很长的批评 指钱杏邨所写的《饥饿》一文,载于一九二八年九月《小说月报》第十九卷第九期。
《新时代的预感》译者附记〔1〕
  这一篇,还是一九二四年一月里做的,后来收在《文学评论》中。原不过很简单浅近的文章,我译了出来的意思,是只在文中所举的三个作家——巴理蒙德〔2〕,梭罗古勃,戈理基——中国都比较地知道,现在就借此来看看他们的时代的背景,和他们各个的差异的——据作者说,则也是共通的——
  精神。又可以借此知道超现实底的唯美主义〔3〕,在俄国的文坛上根柢原是如此之深,所以革命底的批评家如卢那卡尔斯基等,委实也不得不竭力加以排击。又可以借此知道中国的创造社之流先前鼓吹“为艺术的艺术”而现在大谈革命文学,是怎样的永是看不见现实而本身又并无理想的空嚷嚷。
  其实,超现实底的文艺家,虽然回避现实,或也憎恶现实,甚至于反抗现实,但和革命底的文学者,我以为是大不相同的。作者当然也知道,而偏说有共通的精神者,恐怕别有用意,也许以为其时的他们的国度里,在不满于现实这一点,是还可以同路的罢。
  一九二九年,四月二十五日,译讫并记。
  ※        ※         ※
  〔1〕本篇连同日本片上伸《新时代的预感》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九年五月《春潮》月刊第一卷第六期。
  〔2〕巴理蒙德(g. .aNUEmTFY,1867—1942) 俄国颓废派诗人,象征主义的代表者之一,十月革命后流亡国外。著有《象牙之塔》、《我们将和太阳一样》等。
  〔3〕唯美主义 十九世纪末流行于欧洲的一种资产阶级文艺思潮。鼓吹“为艺术的艺术”,主张文艺脱离现实,片面追求艺术的技巧。
《人性的天才——迦尔洵》译者附记〔1〕
  Lvov—Rogachevski〔2〕的《俄国文学史梗概》的写法,每篇常有些不同,如这一篇,真不过是一幅Sketch〔3〕,然而非常简明扼要。
  这回先译这一篇,也并无深意。无非因为其中所提起的迦尔洵的作品,有些是廿余年前已经绍介(《四日》,《邂逅》),有的是五六年前已经绍介(《红花》)〔4〕,读者可以更易了然,不至于但有评论而无译出的作品以资参观,只在暗中摸索。
  然而不消说,迦尔洵也只是文学史上一个环,不观全局,还是不能十分明白的,——这缺憾,是待将来再弥补罢。
  一九二九年八月三十日,译者附记。
  ※        ※         ※
  〔1〕本篇连同《人性的天才——迦尔洵》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九年九月《春潮》月刊第一卷第九期。
  〔2〕Lvov-Rogachevski 罗迦契夫斯基(B.K.C._TbNhIJX]PZ,1874—1930),苏联文学批评家。《俄国文学史梗概》,即《最近俄国文学史略》,一九二○年印行。《人性的天才——迦尔洵》是该书中的一篇。
  〔3〕Sketch 英语:速写、素描。
  〔4〕《四日》、《邂逅》 短篇小说,前者系鲁迅译,后者系周作人译,一九○九年印入日本东京出版的《域外小说集》。《红花》,短篇小说,后来有梁遇者译本(英汉对照本),上海北新书局印行。
《梅令格的〈关于文学史〉》译者附记〔1〕
  这一篇Barin女士的来稿,对于中国的读者,也是很有益处的。全集的出版处,已见于本文的第一段注中〔2〕,兹不赘。
  日本文的译本,据译者所知道,则有《唯物史观》,冈口宗司〔3〕译;关于文学史的有两种:《世界文学与无产阶级》和《美学及文学史论》,川口浩〔4〕译,都是东京丛文阁出版。中国只有一本:《文学评论》,雪峰译,为水沫书店印行的《科学的艺术论丛书》〔5〕之一,但近来好像很少看见了。一九三一年十二月三日,丰瑜译并附记。
  ※        ※         ※
  〔1〕本篇连同德国巴林《梅令格的〈关于文学史〉》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一年十二月《北斗》月刊第一卷第四期,署名丰瑜。
  梅令格(F.Mehring,1846—1919),通译梅林,德国马克思主义者,历史学家和文艺批评家。著有《德国社会民主党史》、《马克思传》、《莱辛传说》等。
  〔2〕在本文第一段中注明的是:Soziologische Verlags-anstalt,即社会学出版社。
  〔3〕冈口宗司 疑为冈田宗司(1902—1975),日本政治家、经济学博士,从事农会运动和农业问题研究。
  〔4〕川口浩 日本评论家、翻译家。原名山口忠幸,曾任全日本无产阶级作家同盟中央协议会书记长。译有梅林的《世界文学与无产阶级》等。
  〔5〕《科学的艺术论丛书》 翻译的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丛书,冯雪峰编,于一九二九年至一九三一年间陆续出版。据出版预告,原拟出十六册,后因国民党当局禁止,仅出八册。鲁迅所译《艺术论》(普列汉诺夫著)、《文艺与批评》(卢那察尔斯基著)、《文艺政策》都曾编入该丛书。
《海纳与革命》译者附记〔1〕
  这一篇文字,还是一九三一年,即海纳死后的七十五周年,登在二月二十一日的一种德文的日报上的,后由高冲阳造〔2〕日译,收入《海纳研究》中,今即据以重译在这里。由这样的简短的文字,自然不足以深知道诗人的生平,但我以为至少可以明白(一)一向被我们看作恋爱诗人的海纳,还有革命底的一面;(二)德国对于文学的压迫,向来就没有放松过,寇尔兹〔3〕和希特拉〔4〕,只是末期的变本加厉的人;(三)但海纳还是永久存在,而且更加灿烂,而那时官准的一群“作者”却连姓名也“在没有记起之前,就已忘却了。”〔5〕这对于读者,或者还可以说是有些意义的罢。一九三三年九月十日,译讫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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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篇连同德国O.毗哈《海纳与革命》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三年十一月《现代》月刊第四卷第一期。
  海纳(H.Heine,1797—1856),通译海涅,德国诗人和政论家。
  著有政论《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长诗《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等。
  〔2〕高冲阳造 日本艺术理论家。著有《马克思、恩格斯艺术论》、《欧洲文艺的历史展望》等。
  〔3〕寇尔兹(W.Kulz,1875—1948) 二十世纪二十至三十年代的德国社会民主党国会议员,曾任内务总长。
  〔4〕希特拉(A.Hitler,1889—1945) 通译希特勒,德国纳粹党头子,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祸首之一。一九三三年初任内阁总理后实行法西斯统治,焚毁进步书籍,海涅的著作即在查禁之列。
  〔5〕这里引文中的话,出于《海纳与革命》一文的第二节。
《果戈理私观》译者附记〔1〕
  立野信之〔2〕原是日本的左翼作家,后来脱离了,对于别人的说他转入了相反的营盘,他却不服气,只承认了政治上的“败北”,目下只还在彷徨。《果戈理私观》是从本年四月份的《文学评论》里译出来的,并非怎么精深之作,但说得很浅近,所以清楚;而且说明了“文学不问地的东西,时的古今,永远没有改变”〔3〕的不实之处,是也可以供读者的参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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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篇连同《果戈理私观》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四年九月《译文》月刊第一卷第一期,署名邓当世。
  〔2〕立野信之(1903—1971),日本作家。曾加入“日本无产阶级作家同盟”,后脱离。著有短篇小说集《军队篇》等。
  〔3〕这些话出于《果戈理私观》一文,原语为:“不能单用‘文学不问国的东西,时的古今,没有改变’的话来解释,它是在生活上,现实上,更有切实的连系的。”
《艺术都会的巴黎》译者附记〔1〕
  格罗斯(George Grosz)〔2〕是中国较为耳熟的画家,本是踏踏派〔3〕中人,后来却成了革命的战士了;他的作品,中国有几个杂志〔4〕上也已经介绍过几次。《艺术都会的巴黎》,照实译,该是《当作艺术都会的巴黎》(Pnststadt),是《艺术在堕落》(Die K Gefahr)中的一篇,题着和Wieland Herzfelde〔5〕合撰,其实他一个人做的,Herzfelde 是首先竭力帮他出版的朋友。
  他的文章,在译者觉得有些地方颇难懂,参看了麻生义〔6〕的日本文译本,也还是不了然,所以想起来,译文一定会有错误和不确。但大略已经可以知道:巴黎之为艺术的中枢,是欧洲大战以前事,后来虽然比德国好像稍稍出色,但这是胜败不同之故,不过胜利者的聊以自慰的出产罢了。
  书是一九二五年出版的,去现在已有十年,但一大部分,也还可以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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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篇连同《艺术都会的巴黎》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四年九月《译文》月刊第一卷第一期,署名茹纯。
  〔2〕格罗斯(1893—1959) 德国画家。作品有《支配阶级之面目》、《如此人类》等画集。
  〔3〕踏踏派 即达达主义,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流行于瑞士、美国、法国的资产阶级文艺流派。它反对一切艺术规律,否定艺术形象的思想意义,以混乱的语言,怪诞荒谬的形象表现不可思议的事物。
  〔4〕几个杂志 指一九三○年二月的《萌芽》月刊第一卷第二号和同年三月的《大众文艺》月刊第二卷第三号。
  〔5〕Wieland Herzfelde 维朗特·赫尔弗尔德,生平不详。
  〔6〕麻生义 即麻生义辉(1901—1938),日本美学与哲学史研究家,著有《近世日本哲学史》等。
《哀尘》译者附记〔1〕
  译者曰:此嚣俄〔2〕《随见录》之一,记一贱女子芳梯事者也。氏之《水夫传》〔3〕叙曰:“宗教、社会、天物者,人之三敌也。而三要亦存是:人必求依归,故有寺院;必求成立,故有都邑;必求生活,故耕地、航海。三要如此,而为害尤酷。
  凡人生之艰苦而难悟其理者,无一非生于斯者也。故人常苦于执迷,常苦于弊习,常苦于风火水土。于是,宗教教义有足以杀人者,社会法律有足以压抑人者,天物有不能以人力奈何者。作者尝于《诺铁耳谭》〔4〕发其一,于《哀史》〔5〕表其二,今于此示其三云〔6〕。”芳梯者,《哀史》中之一人,生而为无心薄命之贱女子,复不幸举一女,阅尽为母之哀,而转辗苦痛于社会之陷穻者其人也。“依定律请若尝试此六月间”〔7〕,噫嘻定律,胡独加此贱女子之身!频那夜迦〔8〕,衣文明之衣,跳踉大跃于璀璨庄严之世界;而彼贱女子者,乃仅求为一贱女子而不可得,谁实为之,而令若是!老氏有言:“圣人不死,大盗不止。”〔9〕彼非恶圣人也,恶伪圣之足以致盗也。嗟社会之陷穻兮,莽莽尘球,亚欧同慨;滔滔逝水,来日方长!使嚣俄而生斯世也,则剖南山之竹,会有穷时,〔10〕而《哀史》辍书,其在何日欤,其在何日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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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篇连同《哀尘》的译文,最初发表于光绪二十九年五月二十日(一九○三年六月十五日)《浙江潮》月刊第五期,署名庚辰。
  〔2〕嚣俄(V.Hugo,1802—1885) 又译雩俄,通译雨果。法国作家。著有《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等长篇小说及剧本《克伦威尔》、《欧那尼》等。《哀尘》原是《随见录》中的一篇,题为《芳梯的来历》;后来作者将这一事件写入《悲惨世界》第五卷。
  〔3〕《水夫传》 即《海上劳工》。
  〔4〕〔〕铁耳谭》 即《巴黎圣母院》(简称《Notre Dame》)的音译。
  〔5〕《哀史》 即《可怜的人》,今译《悲惨世界》。
  〔6〕雨果的这三部长篇小说:《巴黎圣母院》作于一八三一年,《悲惨世界》作于一八六一年至一八六九年之间,《海上劳工》作于一八六六年。
  〔7〕这是《哀尘》中巡查对“贱女子”说的话,意思是:“依法应处以六个月之禁锢”。
  〔8〕频那夜迦 又译毗那夜迦,即印度教神话中之欢喜天。欢喜天有男女二天,男天系大自在天的长子,为暴害世界之神。这里借以指那个“恶少年”。
  〔9〕“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语见《庄子·胠箧》。这里说老氏(老子),或为误记。
  〔10〕剖南山之竹,会有穷时 语出《旧唐书·李密传》:“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
《察拉图斯忒拉的序言》译者附记〔1〕
  《察拉图斯忒拉这样说》(Also Sprach Zarathustra)是尼采的重要著作之一,总计四篇,另外《序言》(Zarathustra’s Vorrede)一篇,是一八八三至一八八六年作的。因为只做了三年,所以这本书并不能包括尼采思想的全体;因为也经过了三年,所以里面又免不了矛盾和参差。
  序言一总十节,现在译在前面;译文不妥当的处所很多,待将来译下去之后,再回上来改定。尼采的文章既太好;本书又用箴言(Sprueche)集成,外观上常见矛盾,所以不容易了解。现在但就含有意思的名词和隐晦的句子略加说明如下:
  第一节叙Zarathustra入山之后,又大悟下山;而他的下去(Untergang),就是上去。Zarathustra 是波斯拜火教的教主,中国早知道,古来译作苏鲁支〔2〕的就是;但本书只是用他名字,与教义无关,惟上山下山及鹰蛇,却根据着火教的经典(Avesta)〔3〕和神话。
  第二节叙认识的圣者(Zarathustra)与信仰的圣者在林中会见。
  第三节Zarathustra说超人(Uebermensch)〔4〕。走索者指旧来的英雄以冒险为事业的;群众对于他,也会麕集观览,但一旦落下,便都走散。游魂(Gespenst)指一切幻想的观念:
  如灵魂,神,鬼,永生等。不是你们的罪恶——却是你们的自满向天叫……意即你们之所以万劫不复者,并非因为你们的罪恶,却因为你们的自满,你们的怕敢犯法;何谓犯法,见第九节。
  第四节Zarathustra说怎样预备超人出现。星的那边谓现世之外。
  第五节Zarathustra说末人(Der Letzte Mensch)〔5〕。
  第六节Zarathustra出山之后,只收获了一个死尸,小丑(Possenreisser)有两样意思:一是乌托邦思想的哲学家,说将来的一切平等自由,使走索者坠下;一是尼采自况。因为他亦是理想家(G.Naumann说),但或又谓不确(O.Gram-zow)。用脚跟搔痒你是跑在你前面的意思。失了他的头是张皇失措的意思。
  第七节Zarathustra验得自己与群众太辽远。
  第八节Zarathustra被小丑恐吓,坟匠嘲骂,隐士怨望。
  坟匠(Totengraeber)是专埋死尸的人,指陋劣的历史家,只知道收拾故物,没有将来的眼光;他不但嫌忌Zarathustra,并且嫌忌走索者,然而只会诅咒。老人也是一种信仰者,但与林中的圣者截然不同,只知道布施不管死活。
  第九节Zarathustra得到新真理,要寻求活伙伴,埋去死尸。我(Zarathustra)的幸福谓创造。
  第十节鹰和蛇引导Zarathustra开始下去。鹰与蛇都是标征:蛇表聪明,表永远轮回(Ewige Wnft);鹰表高傲,表超人。聪明和高傲是超人;愚昧和高傲便是群众。而这愚昧的高傲是教育(Bildung)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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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篇连同《察拉图斯忒拉的序言》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年九月,《新潮》月刊第二卷第五期,署名唐俟。
  《察拉图斯忒拉》,全名《札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系假托一位古代波斯的圣者,宣扬“超人”学说。
  〔2〕苏鲁支 琐罗亚斯德的旧译,见宋代姚宽的《西溪丛语》卷上。琐罗亚斯德,即札拉图斯特拉,相传为波斯拜火教(又称波斯教、袄教)教主。
  〔3〕Avesta 《阿韦斯达》,波斯教的经典,内容共分五部分。
  〔4〕超人 尼采哲学中的一个范畴,指具有超越一般人的才能、智慧和毅力的强者。
  〔5〕末人 尼采哲学中的一个范畴,指无希望、无创造、平庸、畏葸的渺小的弱者,与超人相对。
《盲诗人最近时的踪迹》译者附记〔1〕
  俄国的盲诗人爱罗先珂出了日本之后,想回到他的本国去,不能入境〔2〕,再回来住在哈尔滨,现在已经经过天津,到了上海了。这一篇是他在哈尔滨时候的居停主人中根弘〔3〕的报告,登在十月九日的《读卖新闻》〔4〕上的,我们可以藉此知道这诗人的踪迹和性行的大概。
  十月十六日译者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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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篇连同《盲诗人最近时的踪迹》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一年十月二十二日《晨报副镌》,署名风声。
  〔2〕不能入境 爱罗先珂于一九二一年六月间被日本政府驱逐出境,遂到海参崴转至赤塔。其时苏联内战刚结束并发生饥荒,不能入境,于是折回中国居住,直至一九二三年春返回苏联。
  〔3〕中根弘 未详。
  〔4〕《读卖新闻》 日本报纸,一八七四年(明治七年)十一月在东京创刊,一九二四年改革后成为全国性的大报。
《忆爱罗先珂华希理君》译者附记〔1〕
  这一篇,最先载在去年六月间的《读卖新闻》上,分作三回。但待到印在《最后的叹息》的卷首的时候,却被抹杀了六处,一共二十六行,语气零落,很不便于观看,所以现在又据《读卖新闻》补进去了。文中的几个空白,是原来如此的,据私意推测起来,空两格的大约是“刺客”两个字,空一格的大约是“杀”字。至于“某国”,则自然是作者自指他的本国了〔2〕。
  五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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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篇连同于日本小说家江口涣《忆爱罗先珂华希理君》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二年五月十四日《晨报副镌》。
  华希理(KNXPUPZ),爱罗先珂的名字。
  爱罗先珂的第二个创作集《最后的叹息》(第一创作集为《天明前之歌》)于一九二一年十一月出版时:江口涣将《忆爱罗先珂华希理君》一文印入该书卷首,作为代序。
  〔2〕关于江口涣的这篇文章,鲁迅后来作过说明:“当爱罗先珂君在日本未被驱逐之前,我并不知道他的姓名。直到已被放逐,这才看起他的作品来;所以知道那迫辱放逐的情形的,是由于登在《读卖新闻》上的一篇江口涣氏的文字。于是将这译出,……我当时的意思,不过要传播被虐待者的苦痛的呼声和激发国人对于强权者的憎恶和愤怒而已,……”(《坟·杂忆》)
《巴什庚之死》译者附记〔1〕
  感想文十篇,收在《阿尔志跋绥夫著作集》的第三卷中;
  这是第二篇,从日本马场哲哉〔2〕的《作者的感想》中重译的。
  一九二六年八月,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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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篇连同《巴什庚之死》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九月十日《莽原》半月刊第十七期。
  巴什庚(B.B.aNO]PF,1880—1909),俄国作家。回忆文写于一九○九年,载《新大众》杂志一九一○年第十五期。
  〔2〕马场哲哉 即外村史郎。参看本卷第297页注〔8〕。
《信州杂记》译者附记〔1〕
  我们都知道,俄国从十月革命之后,文艺家大略可分为两大批。一批避往别国,去做寓公;一批还在本国,虽然有的死掉,有的中途又走了,但这一批大概可以算是新的。
  毕勒涅克(Boris Pilniak)是属于后者的文人。我们又都知道:他去年曾到中国,又到日本。此后的事,我不知道了。今天看见井田孝平和小岛修一〔2〕同译的《日本印象记》,才知道他在日本住了两个月,于去年十月底,在墨斯科写成这样的一本书。
  当时我想,咱们骂日本,骂俄国,骂英国,骂……,然而讲这些国度的情形的书籍却很少。讲政治,经济,军备,外交等类的,大家此时自然恐怕未必会觉得有趣,但文艺家游历别国的印象记之类却不妨有一点的。于是我就想先来介绍这一本毕勒涅克的书,当夜翻了一篇序词——《信州杂记》。
  这不过全书的九分之一,此下还有《本论》,《本论之外》,《结论》三大篇。然而我麻烦起来了。一者“象”是日本的象,而“印”是俄国人的印,翻到中国来,隔膜还太多,注不胜注。二者译文还太轻妙,我不敌他;且手头又没有一部好好的字典,一有生字便费很大的周折。三者,原译本中时有缺字和缺句,是日本检查官所抹杀的罢,看起来也心里不快活。而对面阔人家的无线电话机里又在唱什么国粹戏〔3〕,“唉唉唉”和琵琶的“丁丁丁”,闹得我头里只有发昏章第十一〔4〕了。还是投笔从玩罢,我想,好在这《信州杂记》原也可以独立的,现在就将这作为开场,也同时作为结束。
  我看完这书,觉得凡有叙述和讽刺,大抵是很为轻妙的,然而也感到一种不足。就是:欠深刻。我所见到的几位新俄作家的书,常常使我发生这一类觖望。但我又想,所谓“深刻”者,莫非真是“世纪末”〔5〕的一种时症么?倘使社会淳朴笃厚,当然不会有隐情,便也不至于有深刻。如果我的所想并不错,则这些“幼稚”的作品,或者倒是走向“新生”的正路的开步罢。
  我们为传统思想所束缚,听到被评为“幼稚”便不高兴。
  但“幼稚”的反面是什么呢?好一点是“老成”,坏一点就是“老狯”。革命前辈自言“老则有之,朽则未也,庸则有之,昏则未也”〔6〕。然而“老庸”不已经尽够了么?
  我不知道毕勒涅克对于中国可有什么著作,在《日本印象记》里却不大提及。但也有一点,现在就顺便绍介在这里罢:——
  “在中国的国境上,张作霖〔7〕的狗将我的书籍全都没收了。连一千八百九十七年出版的Flaubert的《Sala-mmbo》〔8〕,也说是共产主义的传染品,抢走了。在哈尔宾,则我在讲演会上一开口,中国警署人员便走过来,下面似的说。照那言语一样地写,是这样的:——
  ——话,不行。一点儿,一点儿唱罢。一点儿,一点儿跳罢。读不行!
  我是什么也不懂。据译给我的意思,则是巡警禁止我演讲和朗读,而跳舞或唱歌是可以的。——人们打电话到衙门去,显着不安的相貌,疑惑着——有人对我说,何妨就用唱歌的调子来演讲呢。然而唱歌,我却敬谢不敏。这样恳切的中国,是挺直地站着,莞尔而笑,谦恭到讨厌,什么也不懂,却唠叨地说是‘话,不行,一点儿,一点儿唱’的。于是中国和我,是干干净净地分了手了。”(《本论之外》第二节)
  一九二七,一一,二六。记于上海。
  ※        ※         ※
  〔1〕本篇连同《信州杂记》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语丝》周刊第四卷第二期。
  〔2〕小岛修一 日本的翻译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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