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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宗罪(前传+1、2、3、4)

_64 蜘蛛(当代)
  他掏出枪,对准了包斩的头,包斩突然说道:小时候,你爸和你妈离婚了,你很想你妈。
  包斩来之前,穿上了避弹衣,他并不是怕死,这仅仅是出于对梁教授的服从。他倒地不起,并不是假装的。警用手枪近距离射击,连中两枪,即使是身穿防弹衣的情况下,也会立即失去行动能力。子弹产生的冲击力,撞断了包斩的肋骨。
  他忍着痛,趴在地上,回忆起一个细节,老杨家墙上挂着的那张全家福少了一个人。老杨是勇哥的叔叔,全家福中有他们家所有的成员。不过,包斩在照片中没有看到勇哥的妈妈,勇哥身后只站着父亲,这说明他母亲要么死了,要么离婚了。受害者茹艺——那个被割下脸皮的女人,就是个离婚女人。勇哥又问及苏眉是否离婚,种种迹象结合起来,包斩推测,勇哥的父母很可能在他小时候就离婚了,他恨这个世界上所有离婚的女人……这种恨应该是出于爱。
  勇哥楞了一下,收起枪,他走了几步,停下来看着窗外出神,心里想起很多往事。
  勇哥背对着屋内诸人,天赐良机,包斩用肢体语言示意画龙把床举起来,画龙努嘴,意思是中间的桌子是个障碍。包斩悄悄地站起,屏住呼吸,他忍着胸部的疼痛,猛地踹开中间的桌子,画龙同时使出全身的力气,以双腿为支点,将铁架床背了起来,尽管手铐勒的手腕一阵剧痛,但是这机会稍纵即逝。画龙咬紧牙关,弯下腰用力将铁架床抬高,然后翻转过来,砸向勇哥。
  其实,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有一种说法,胎记是一个人上辈子被杀死时留下的伤口部位。
  勇哥的额头上有块胎记,被头发遮盖着,他听到响声,回过头,看到一张床迎面而来,床角正好砸在他额头上。
  鬼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左手捏着一团纸,纸上还有擦拭的血,右手拿起刀,裤子还未提上,急匆匆地闯进仓库里间。
  包斩一脚踢向鬼尖的下身,几个鳞片迸裂到空中,鬼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第三部 第三十五章 碎尸喂鱼
  鱼塘岸边是冰冻的土壤,起伏的旷野白雪皑皑,田边堆着油菜花杆,上面的雪像是厚厚地棉被,草叶挂着冰凌,结了冰的鱼塘平滑如镜,中间有个砸开的冰窟窿。
  警方后来在鱼塘里打捞出一些可疑的骨骸残片,经过鉴定,这些系人类骨骼。
  如果杀死所有的鱼,肯定能在鱼腹中找到更多的东西。
  一个人驾车出行,开着开着,车不见了,开车的人也失踪了。
  亲人抱着遗像深深一吻,照片上的人也许在微笑,露着洁白的牙齿,那牙齿如今在鱼腹之中,鱼在池塘里游来游去,一个人就这样消失在鱼的肚子里。
  每个拥有私家车的人,都对劫车杀人案特别关注,也许有一天厄运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这起特大杀人劫车团伙案共有6名犯罪嫌疑人,首犯杨勇,团伙成员有鬼尖、丧彪等人。他们的作案时间长达四年,作案时身穿警服冒充警察,在公路上拦车检查,以缉毒为借口,控制受害人,劫走车辆,然后杀人灭口,碎尸喂鱼。
  杨勇只有30岁,在犯罪团伙中年龄并不大,但因为心狠手辣,胆识过人,再加上他曾经当过警察,有着丰富的反侦察经验,其他成员都尊称他:勇哥。
  我们对别人的了解都停留在表面那一层,最善良的人也曾经有过最邪恶的念头。
  我有野兽封印在胸中,你有恶魔深锁在眼眸。
  杨勇小时候,无论亲戚和邻居,老师和同学,都认为他是一个内向、胆小的孩子。
  六岁的时候,他的父母离了婚,离婚对一个孩子有着深远的影响。
  父母几乎天天吵架,家里的碗都摔碎了,电视机也砸了,杨勇畏畏缩缩站在墙角,看着一片狼藉的家,他心里特别害怕爸爸妈妈提到离婚这两个字。有时,他在睡梦中惊醒,侧耳倾听父母吵的什么,其实都是些生活琐事。提到离婚的时候,这个孩子依然在装睡,但是爸爸妈妈回头一看,孩子闭着眼,满脸是泪。
  有一天夜里,父母吵得非常凶,他悄悄地用椅子顶住门,不让父母去离婚,这个孩子觉得,父母走出家门后,他就再也见不到其中的一个了。
  对于以后跟爸爸还是跟妈妈在一起生活,都不是他想要的。
  然而那天夜里,妈妈推开他,搬开椅子,离开了家,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杨勇——这个六岁的男孩站在家门口嚎啕大哭,狠心的妈妈头也不回。
  从此,杨勇跟着父亲长大。
  他很想念妈妈,哪个小孩不想念自己的妈妈呢?
  爸爸骗他说:小勇,等你16岁的时候,你过生的时候,你妈就回来。
  杨勇和父亲住在城市郊区的农民房,他每天上学都要穿越一大片油菜花地,那金灿灿的油菜花给了他等待下去的勇气,心中的信念让他坚定自己的步伐。他一个人,一个小孩子,走过一大片油菜花地,他常常想,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妈妈就会回来。
  他一直等着,盼望着。
  尽管父母已经离婚多年,他还记得妈妈的样子,有些人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他一直等到16岁,可是生日那天,妈妈没有来。只有漆黑的夜和冰冷的饭陪伴着他,粗心的父亲甚至忘记了他的生日。
  那天夜里,父亲在床上鼾声震天,杨勇在自己的房间里恶狠狠地吊死了家里的猫。
  他用削铅笔的小刀将死猫肢解,装进了垃圾袋。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哭过,再也没有流过眼泪。
  这个少年变得坚韧阴沉,孤僻内向,学习成绩直线下滑。他喜欢黑暗,无缘无故的砸碎路灯,管理部门更换上新的路灯后又被他砸碎,他放学回家的那条路总是黑的,在黑暗中他觉得很安全。他恨女人,曾经多次埋伏在黑暗的冬青丛里,用石块袭击骑车的陌生女人。这种恶行对他来说是一种乐趣。中学毕业后,他在社会上鬼混了两年。阴雨天,他喜欢去汽车站附近的录像厅看录像,平时更喜欢玩台球,因为在台球厅,打架的几率比较大,和别的小痞子不同,他用球杆做武器时,会把球杆折断,将尖锐带刺的那一端狠狠地扎进对方的身体。
  杨勇特大杀人劫车团伙的成员,大部分是打架斗殴时期认识的死党。
  父亲看他整日里游手好闲,呼啸成群,就让他当兵去了云南。复员后,他的叔叔是警察,托关系为他找了一份协警的工作。后来,又花了很多钱转为正式的民警。
  有一次过年照全家福的时候,已经当上警察的杨勇隐隐约约觉得身后少了一个人,他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忘记了母亲,可是母亲的身影已经深入骨髓,无法磨灭。
  杨勇曾经也想当个称职合格的警察,娶妻生子,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但他结婚后,和妻子的感情日益恶化,甜蜜的爱情如烟花般只有一瞬间。婚后的第一个春节,他站在院里的雪地上,用尿写下“我爱你”,然后喊老婆来看这三个热气腾腾的字。春节过后,两个人从互相拌嘴到大吵大闹,从绚烂到苍白,妻子被他打的遍体鳞伤,好端端的一个家满目疮痍,最终俩人离婚,他没有再娶。
  他做警察时,抢劫犯杀人犯抓不到,就喜欢抓卖淫女,敲诈嫖客。
  卖淫女和嫖客是警方的流动取款机。
  因为刑讯逼供,杨勇受到过处分,他常常殴打的不是嫖客,而是妓女。
  离婚后,杨勇整天醉生梦死,破罐破摔,在旧日狐朋狗友的影响下,沾染上了各种恶习,身为警察的他竟然赌博、吸毒。因为屡犯禁令,违法乱纪,杨勇被开除公职,驱逐出警察队伍。
  杨勇开了一家小型液化气站,但是很快就倒闭了,他纠集一批死党,开始了劫车杀人的犯罪生涯。这伙歹徒有个共同点:吸毒。吸毒需要大量资金,仅靠积蓄和工作收入很难维持。
  丧彪从外省盗窃来一辆公安面包车,这辆车成了日后这个团伙作案的主要工具。
  这伙歹徒买来了警服、手铐、电警棍、对讲机等,用来作案,然后开着车,想要搞一把枪。他们在周边县市寻找机会,有一次看到一名军官走在路上,腰中鼓鼓的似乎有枪,这名外地军官前来执行抓捕逃兵任务,身穿警服的歹徒将其骗上车,杀害后抢得一把92式手枪。此后,丧彪又前往云南边境,购买毒品时买了一些子弹。
  他们将尸体带到废弃的液化气站,此处紧邻鬼尖的鱼塘,是个处理尸体的好地方。
  杨勇特大犯罪集团的杀人毁尸行为几乎都是在液化气站的旧仓库里进行的。
  尸体放了一夜,第二天,丧彪问如何处理尸体。
  杨勇说:砍了,咱们都动手。
  鬼尖说:没有整过,不敢砍。
  杨勇说:咱们几个,杀人一起杀,砍人一起砍,就是扔骨头也得一块扔,谁也跑不了。
  丧彪说:对,都是一样的罪。
  这伙灭绝人性的凶犯反锁上仓库的门,找来刀子和钢锯,开始分尸。
  丧彪落网之后,供述了所有罪行,当时负责笔录的民警心里有一种透彻心肺的恐惧,丧彪供述的分尸过程摘录如下:
  “勇哥拿着刀子,摸了摸那人,先从软乎的地方下手。我记得很清楚,他先卸的是右胳膊,从胳肢窝里割了几刀,卸不下来,他就用脚踩着那人的胳膊,硬掰下来的。接着是左胳膊,也是这样弄的。又卸下两条腿,从大腿根那里,刀子割不动就用锯,锯条都断了一根,还用了铁锤。我卸的脑壳,从脖子与脑壳的连接处,把头从左边扭到右边,转圈。鬼尖卸身上,肚皮是旋下来的,掏出肠子啊啥的,有血管,拉不开,就拿刀割开。鬼尖一边割一边哭。最后卸肋骨,俺们都动手了,一根一根的卸,刀子不好割,钢锯也伸不进去,就用手把肋骨条扳下来。最后就剩一根脊梁骨了,用刀子一节一节的割开。后来,就用那个打鱼饲料的机子,把那些东西都打碎了。鬼尖喂鱼,喂了两个星期才喂完。”
  在他们杀害的9人中,有7人就被这群丧失人性的凶徒用相同的方式毁尸灭迹。
  他们第一次杀人劫车是在四年前,按照事先密谋好的作案方式,一名同伙在国道路口寻找到合适的目标,然后用手机立即通知杨勇:过去了,黑,一个人,奔驰。
  这是暗语,意思是堵截这辆黑色奔驰,车上只有一人,适合下手。
  杨勇和其他犯罪团伙成员,身穿警服,在前方将黑色奔驰车拦住。
  杨勇敬礼,姿势非常标准,他说道:我们是缉毒队的,现在正进行例行检查,请出示一下您的证件。
  杨勇当过警察,熟悉警方的执法行为,司机看不出什么破绽,递上驾驶证和行车证后,杨勇的对讲机响了,另一名同伙模仿警察的口吻,用对讲机告诉杨勇,有一辆黑色奔驰车涉嫌运毒,车牌号码不明。司机听到后,杨勇就客气的说要将车带到队上检查,司机无奈之下只能表示配合。杨勇给司机戴上手铐,头上罩着黑色塑料袋,将司机推到偷来的公安面包车上,一行人开着两辆车回到液化气站。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没开一枪,一辆黑色奔驰车就到手了。
  他们的目标是价值不菲的好车,而且车上只有一名司机时,才会选择下手。四年间,他们抢劫了八辆车,所得赃款挥霍大半,剩下的放在丧彪家里由他保管,杨勇告诉同伙,等财产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再进行分赃。
  杨勇对这支“队伍”要求很严,堵车时敬礼的手势必须做得非常标准,为了加强训练,他甚至带领同伙在公路上堵截过往车辆,当时只是演习,没有抢车。由于其“管理严格”,反侦破手段高,一桩桩血案发生后,杨勇等人一次次逃脱了警方的侦查。这使得他的胆子越来越大,最终竟然到了挑衅警方的嚣张程度。
  受害人茹艺被这伙亡命之徒以同样的方式劫持到仓库,茹艺是离异少妇,杨勇痛恨所有离婚的女人,他觉得离婚女人都不要脸,那么狠心,居然舍得抛下自己的孩子。所以,他让鬼尖割下了茹艺的脸皮,还残忍的让小孩子看着。
  割的时候,为了不让茹艺剧烈挣扎,大喊大叫,鬼尖给茹艺服用了毒品。
  杨勇没有杀死茹艺的孩子,也许,他觉得,那个流泪的小男孩就是童年的自己。
  茹艺惨遭割脸,昏迷不醒,鬼尖儿觉得她的脸太过恐怖骇人,就给她头上套上了塑料袋,杨勇等人误以为她已死亡,这一次,他们没有选择碎尸喂鱼,而是将“尸体”扔到了刑警大队门口。除了恨离婚女人之外,杨勇对将他开除公职的公安局领导也怀恨在心。
  杨勇说:那帮废物,我就不信他们能抓到我。
  鬼尖说:勇哥,这个小孩呢?
  杨勇说:也给警察送去,过年了,给他们送点礼,让他们过个好年。
  丧彪说:会不会太冒险了?
  杨勇说:咱们走上这条路,早晚被抓,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其实我想离开这里,干大事。
  丧彪说:啥大事?
  杨勇说:咱们有枪,可以绑架啊。
  鬼尖说:绑架谁啊?
  杨勇说:胡润富豪榜上的人,咱们绑架一个,就发大财了。
  丧彪说:嘿嘿,这主意真不错,咱们过了年就走,到南方去,到香港去,干大事。
  割脸案发,满城皆知,杨勇的叔叔当过警察,出于一种直觉,杨勇的叔叔第一个怀疑到了自己的侄子。所以,当特案组和督察去他家走访时,他故意挡住了挂在墙上的那张全家福照片。包斩发展了这点,根据照片上的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了杨勇的液化气站。杨勇开车撞伤特案组三名成员以及高级督察,然后将他们铐在仓库。
  画龙趁其不备,搬起铁架床,砸向杨勇的脑袋,杨勇当场昏死过去。
  包斩一脚踢中鬼尖的下身,鬼尖那布满鱼鳞的生殖器严重受伤,倒在地上嗷嗷惨叫。包斩猛的往下一坐,坐在鬼尖小腹上,鬼尖的身体一挺,头歪向一边吐了,喷出的脏东西在空中画了道弧形,呕吐物落在地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接连两下重创,鬼尖站都站不起来。包斩的手虽然被铐着,但是身体能动,他调整姿势,搜出了鬼尖放在裤兜里的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手铐……
  杨勇特大杀人劫车案告破,团伙成员全部落网!
  画龙和包斩身上多处受伤,住进了医院,当地政府和公安部门的领导对其进行了慰问。
  画龙对高级督察说:哥们,真羡慕你,眼睛一闭就晕过去了,眼睛一睁凶手就落网了。
  高级督察讪笑道:抱歉,你们都受苦了。
  包斩说: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杨勇的妈妈,让他行刑前见一面吧。
  副队长说:能找到也不找,这些人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
  政府和当地公安部门领导称画龙和包斩是英雄,表示要对特案组进行嘉奖。
  梁教授说:嘉奖就不必了,英雄身上的伤疤就是最高的荣誉。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病房,苏眉给画龙和包斩剥甜橙吃,她心里有一句话想问。
  苏眉说:在那仓库里,当时我想,我快要死了,死之前,我想问你们俩一个问题。
  画龙说:傻丫头,有我在,你怎么会死呢。
  包斩有些不好意思,他隐隐约约猜到苏眉想问什么,他心里已经有了回答。
  苏眉欲言又止,她想问的那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泪水涌出来,渐渐地模糊了视线。
  第三部 【第八卷 林家凶宅】
  属于我的一切都与我如影随行。——赫塔·米勒
  第三部 第三十六章 人血豆腐
  中国四大凶宅:帝都朝内大街81号、魔都武宁路林家宅37号、金陵戴笠楼、香港高街麻风病院。
  繁华的帝都,寸土寸金,偏偏有这么一座空楼,几十年来矗立于闹市之中,空楼阴森恐怖,很多人都说它就是一座鬼宅,这就是著名的朝内大街81号。
  金陵戴笠楼的恐怖故事在当地广为流传,据说阴森的走廊上有一个人形烧痕,虽然岁月弥久,但清晰可辨。楼下还有十几层地下室,以及一个神秘的洞穴,里面有什么,无人知晓。
  高街应该是香港最热门的闹鬼之地,这里发生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战时,此处是一间麻风病院,很多人自杀。阁楼是当年吊死囚犯的地方,如今改为安老院,一些老人声称自己看见了吊死的人,甚至能够准确描述出死者的衣着和面貌。
  下面要讲述的是发生在魔都武宁路林家宅37号的故事!
  有天夜里,一个人拨打110报警电话说:我杀人了。
  此人的声音非常怪异,阴阳怪气的,他在电话里嘿嘿地笑,鼻音很重,似乎在捂着嘴巴,故意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接线女警很镇定,要他简明扼要的说明情况,那人沉默了一会,最后只留下了一个地址,就挂断了电话。
  地址是:武宁路林家宅37号。
  110接线女警常常遇到各种骚扰,一位接线女警告诉本文作者,他们接到的最多的报警电话就是接通后立即挂掉的那种。拨打骚扰电话的以小孩子和中年人居多,内容五花八门,大多让人哭笑不得。有的人钥匙丢了要110帮忙寻找,有的孩子拨打电话要求民警去抓捕动画片里的坏人,还有的人因为迷恋女接线员的声音,不断的骚扰,求爱求婚的大有人在。
  杀人者拨打电话投案自首时,一般都会紧张,很少有人能笑得出来,接线女警以为是恶作剧,并没有特别在意,但110职责是有警必接接警必出。110指挥中心通知了辖区派出所,派出所也觉得是谎报警情,不是很重视,再加上当时正值深夜,所以只派了两名民警出警。
  两名民警,一老一少,他们是师徒。
  刚刚参加工作的刑侦警察一般会找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拜师,这样能提高办案水平。听说辖区内发生一起杀人案,小刑警既紧张又兴奋,把手铐、电警棍都挂在身上,催促老刑警快出发。老刑警哈欠连天,斥责小刑警大惊小怪,只拿着个手电筒就出门了。
  林家宅37号和武宁路派出所距离不远,师徒二人徒步前往,当时大雾弥漫,没有月亮和星光,街灯模糊昏黄,只能照耀一小片区域,能见度很低,十米之外,根本看不到人。
  林家宅37号位于一个交叉口,几条道路交叉成剪子型,林家宅是一座旧楼,正好处在“剪子口”的位置。从风水上讲,这地方极凶极煞。这座建筑年代久远,墙体斑驳,青砖上生着绿苔,楼体破旧,还有个欧美风格的拱顶,笼罩在雾气中,看上去像一座古堡。
  每个警察对于自己参与侦破的第一起凶杀案尤其印象深刻,终生难忘。
  老刑警看着这座旧楼,说道: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
  小刑警说:师傅,房子很大,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老刑警说:我想起来了,八十年代,这里发生过一起人命案,那是我办的第一起凶杀案。
  小刑警说:什么案子?
  老刑警说:这栋楼的户主姓林,并不住在这里,房子一直出租。那时,这楼里租住着两户人家,楼上住着的那户人家有个男的,精神不正常,把楼下住着的一个小女孩杀了,还割下了头,这是83年严打时的事,案子早就结了,不过人头没找着。
  小刑警紧张起来,说道:那人头可能还在这楼里,师傅,真巧啊,这也是我当警察以来接的第一起凶杀案。
  院门是铁栅结构,油漆早已脱落,锈蚀的铁条断了一根,老刑警和小刑警从铁栅门缝隙里钻了进去。院落里荒草丛生,看上去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杂草间,一条小路连接着院门和楼前走廊,干枯的葡萄藤缠绕着走廊的柱子,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就像是人的筋脉,看上去触目惊心。
  小刑警向着旧楼喊了一声,有人没?
  老刑警似乎觉察到什么异常情况,他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说:嘘。
  小刑警不敢再说话了,提高警惕,抄起腰间的电警棍。
  老刑警看到,走廊上竟然有一个小旋风,正卷着草屑和灰尘缓缓打转,非常诡异。
  当时浓雾重重,起雾的时候,一般没有风,贴着地面刮起的这个小旋风令人感到奇怪。旋风卷着雾气,有变大的趋势,这个逆时针转动的空气涡旋,从云层般的雾气里降低到地面,不规则的移动着。
  小刑警穿着一双大头皮鞋,老刑警刚要提醒他,小刑警一脚踩在了小旋风上。
  旋风随即消失不见,周围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缭绕,仿佛不是置身在人间。
  小刑警问道:师傅,怎么了?
  老刑警自我安慰道:没事,我们要相信唯物主义,相信科学发展观,不能迷信。
  老刑警说完,小刑警反而更害怕起来。
  他们面前的这座古堡似的破旧建筑,在夜色和浓雾中更加显得阴森恐怖。
  门从里面锁着,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老刑警敲了敲门,喊道:谁打电话报的警?
  小刑警给自己壮胆,也说道:开门,我们是公安局的。
  门里面寂静无声,似乎没有人住,这师徒俩也觉得报警电话很可能是一出恶作剧。但是他们心想,既然来了,就查看一下吧,即使有人谎报警情,也总要确认一下。
  这座旧楼的门锁着,两个警察打着手电筒查看,一楼的窗户竟然全被砖头封死了。
  老刑警用手电筒照着二楼窗户,说道:你从二楼进去看看。
  小刑警心里直打退堂鼓,说道:要不,咱回去再多叫一些人来?
  老刑警说:这大半夜的,折腾同事干嘛,咱俩先看看。
  二楼有四个窗户,小刑警用手电筒按个的照,琢磨着从哪个窗户爬进去,他看到靠近墙角的那个窗户,似乎有个鬼影一闪而过。
  小刑警大叫起来:那里有人!
  老刑警用手电筒照着那个窗户,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他说道:你眼花了吧。
  小刑警说:师傅,我真不敢进,要不,您进去看看得了,没事的话,咱就赶紧回去。
  老刑警说:你小子别和我耍花样,还能让师傅打头阵啊,年轻人得多历练一下,当警察胆小可不行。
  小刑警只好硬着头皮,抱着柱子爬到走廊顶上。走廊上方架着很多竹竿,蔓延着一些干枯的葡萄藤。如果在夏天,这条走廊是绿色的,会有成熟的葡萄低垂下来。小刑警在上面踩着竹竿前进,老刑警在下面用手电筒照着,提醒他小心。小刑警行至走廊尽头,伸手拉开窗户,一股怪味扑鼻而来。窗户后有窗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小刑警骑虎难下,只好给自己壮胆,他把手电筒放进口袋,双手扳着窗台,纵身一跃,从窗口爬了进去。
  小刑警觉得自己的脚踩到了什么东西,他站在那里,不敢动了。
  老刑警在楼下喊道:有情况吗?
  房间里漆黑一片,小刑警从口袋里拿出手电筒,另一只手慢慢地拨开窗帘,他看到白裙子的一角,手禁不住哆嗦起来,这窗帘后面莫非站着一个白裙子的女人?
  小刑警越想越害怕,隐隐约约觉得有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吊死在窗前,或者窗帘后有个白衣女鬼,他的手直打颤,手电筒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老刑警看到灯光灭了,焦急的询问他怎么了。
  小刑警捡起手电筒,横下心将窗帘拉开,他看到这是一个狭小的杂物间,窗帘后有个衣架,上面挂着一件白裙子,裙角随风飘动。
  虚惊一场,小刑警出了一身冷汗,他定了定神,对楼下的老刑警说没事。
  他握着手电筒,手里黏糊糊的,以为是自己出的汗,小心翼翼上前走了一步,感觉自己的脚陷了进去,就像踩在了豆腐上面。
  他用手电筒向地面一照,禁不住浑身哆嗦,啊——小刑警大声惊叫起来!
  房间地面上凝固的鲜血就跟豆腐似地,踩上去,犹如陷在红色的泥浆里。
  小刑警即使没有侦破经验,也意识到这么多的鲜血至少得是好几个人的身体里流出来的。手电筒刚才就是掉进了凝结的血块中,小刑警手上黏糊糊、滑腻腻的全是血。
  老刑警爬进窗户,当即向局里汇报情况,法医和一队刑警赶来了。
  经过初步勘验,房间地面上是人类血液,死者至少有六人,而林家户口簿上只有四口人。
  房间里没有尸体,这栋楼也很久没有人租住了。
  人的血液总量大约是体重的8%。比方说,一个人体重100斤,血液有8斤,6个人就是50斤血液。这个狭小堆满杂物的房间里,至少有50斤人血,凝结成豆腐状。
  法医像卖豆腐的小贩那样,用一把脏器刀,从地面上挖出一块四四方方的人血豆腐,然后托在掌心仔细观察,凝固的血块颤悠悠、沉甸甸的。6个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在狭小的房间地面上凝结成了豆腐。
  小刑警说:这么多人血是从哪来的?
  老刑警说:一起特大凶杀案!
  法医说:凶手弄这么多人血想干嘛?
  第三部 第三十七章 幽灵汽车
  公安部是我国公安工作的最高主管部门,每天都接到各地发生的一些大案要案的汇报。
  特案组办公室位于公安部刑事侦查局,由副部长白景玉直接负责,特案组接手的都是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的特大凶杀案、特殊凶杀案,每一宗都是惊天动地的案子!
  梁教授看着刚刚呈送来的案卷,现场的血液之多令人感到震惊。
  梁教授说:这个凶手,不仅杀人,还有放血的变态嗜好啊……
  白景玉说:我想起两个杀人恶魔,陈友锋和黄涌。
  陈友锋自制分尸台杀人放血,他用电焊机焊制了一个分尸台,台子一端有个金属盆。陈勇锋杀人时,用刀割破被害人的颈部血管,对着金属盆放血。此人作案手段异常残忍,从最初的简单分尸,到最后放血剔除受害人骨肉,他先后杀害10人,2004年被执行枪决。
  黄涌“智能木马”连环杀人案震惊全国,这个瘦弱萎靡的青年杀死17人,在网上流传的悍匪排行榜上位列十六。黄涌杀人只为取乐,没有别的犯罪动机,他将家中面条机架改装为杀人器械,取名为“智能木马”。黄涌从网吧将受害人骗至家中,以过“智能木马”测试关为由,将受害人捆绑在“智能木马”上,勒死之前,该犯有过放血行为。最后一名受害人侥幸脱险,四天之内,黄涌杀了他5次,用注射针对着受害人的脖子和肚子乱扎,扎一次就出一次血。最后,黄涌突然心软,将其放走,惊天大案浮出水面。
  梁教授说:不对劲啊,法医报告是不是弄错了?
  包斩看了下法医报告和现场照片,说道:当地法医物证实验室对血液样本进行了检测,他们认为,死者至少有六人,可是却只检测出四个人的DNA,另外两个人难道是凭空出现的?
  梁教授说:这个案子挺诡异的。
  包斩说:打电话报案的那人居然没找到。
  白景玉说:一个公用电话亭,报案人没有留下任何联系信息。
  苏眉说:小包,给姐看看。
  苏眉从包斩手里拿过现场照片,那些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人反胃,林家宅房间地面上的血液没过脚踝,然后凝固成人血豆腐,勘验的警察在上面踩出了很多坑,人血豆腐的表面已经泛黑,非常平滑,下面还是鲜艳的樱桃红。
  苏眉捂着嘴巴,恶心的说道:我从来不吃豆腐,可是,以后怎么吃酱牛肉啊。
  画龙走过来,揽住苏眉的小蛮腰,说道:小眉,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你要请吃饭啊?
  苏眉翻了个白眼,正色说道:手,拿开。
  画龙笑呵呵的放开手,耸了耸肩膀。
  苏眉故意当着大家的面,两只手揽住包斩的脖子,用一种迷离的眼神看着他。
  苏眉吐气如兰,柔声问道:小包弟弟,如果你没穿防弹衣,你还会为我挡子弹么?
  包斩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脸红了。
  画龙说:小眉,你怎么不问我这个问题?
  苏眉瞪了画龙一眼,扑哧笑了。
  特案组赶往机场,因为案发地天气状况恶劣,他们所在的航班被迫延误两个多小时,最终改降到邻近的机场,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特案组四人满腹牢骚,但又无可奈何。画龙在飞机上已经和空乘人员吵了一架,看到当地公安单位没有安排接机车辆,禁不住破口大骂:操,他妈的,难道咱们要打出租车?
  梁教授说:发火也没用,他们应该在另一个机场等咱们呢。
  苏眉拿起手机说:我让他们现在就派车过来。
  包斩说:两个城市离的挺远,我倒是有个办法,咱们开车过去。
  画龙问道:车在哪?
  特案组去机场公安分局借了一辆车,借车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特案组名震警界,机场分局领导不认识他们,也不相信特案组会来借车,甚至开玩笑说“你们要是特案组,我就是白景玉”。特案组证实自己身份后,分局领导态度好转,一些警员纷纷要求合影留念,索要签名。
  画龙开车,驶向高速公路,雨越下越大了。
  夜幕中电闪雷鸣,这种恶劣天气里,公路上车辆稀少,开出很远也没有遇到一辆车,只有潮湿的空气和泥土的腥气从车窗外飘进来。
  苏眉关紧车窗说:你们,听说过幽灵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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