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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宗罪(前传+1、2、3、4)

_5 蜘蛛(当代)
  孙兆俞为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也为犯罪分子提供了一个有利的场所。
  科学家去溶洞探险,犯罪分子去下水道探险。
  洪安县城有200多条大街小巷,有400多个下水孔。1999年一个深夜,一个盗窃井盖的孩子遇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听到下水道里有人在说话。小孩大着胆子掀开井盖,躲藏在旁边,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一个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臭气的老人从下水道里钻了出来。
  我们认出,这个老人就是丁老头,他和刘朝阳多年的盗墓生涯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多少财富。在1998年,洪安县就有了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地下毒品窝点,这是山牙一手修建的,山牙死后,高飞将这个地下窝点扩建成一个大规模的毒品地下工厂,丁老头和刘朝阳便是当时扩建这地下工厂的人。他俩通过库班认识了高飞,发现贩毒远比盗墓要赚钱得多,所以很快就变成这个贩毒团伙的一员。
  这些人的相识就像一股污水遇见另一股污水,同流合污,臭味相投。
  地下工厂的设计是非常巧妙的,他们在一处地下室中又挖掘了一个地下室,这地下室和下水道相连,县城里下水道的每一个井口,既是入口,也是出口。
  2000年8月10日深夜,有四个外地人来到了洪安县城东小井胡同,越朝前走,胡同便越窄,好像钻进了一个管子延长的漏斗。到了这条相当短的街的尽头,他们看到了一面墙,这是一条死胡同。
  他们交头接耳,然后安静地等待着什么。
  “继续向前走。”一个声音说道。
  这声音很沉闷,但又在身边出现。
  “向前走。”那声音继续说。
  他们终于明白这声音来自地下,他们向前走了两步,一个人从下水道里翻开井盖,对他们招招手,他们跳了下去。
  五分钟后,这四个人与另外的四个人在一个秘密的地下室会合了。
  这八个人就是:高飞、丁老头、刘朝阳、库班、周兴兴、铁嘴、丘八、屠老野。
  时间:2000年8月10日
  地点:洪安县
  人物:高飞、丁老头、刘朝阳、库班、周兴兴、丘八、铁嘴、屠老野。
  周兴兴:“这是在哪儿?”
  高飞:“地下室。”
  周兴兴:“上面呢?”
  高飞:“上面也是一间地下室。”
  周兴兴:“外面是什么声音?”
  高飞:“我们的邻居。”
  丁老头:“是老鼠,像小猪一样大的老鼠。”
  刘朝阳:“我也是老鼠,呵呵。”
  高飞:“山爷呢?”
  铁嘴:“我们把他埋了。”
  丘八:“是山爷让我们到这里来的。”
  高飞:“嗯,我看到树上系着的红布条了。”
  库班:“你们怎么从监狱跑出来的?”
  屠老野:“搓绳子,钻烟囱,哈哈。”
  丁老头:“谁想出来的,他的脑袋比我的脑袋还聪明。”
  周兴兴:“我。”
  高飞:“你一个人抵二十多个人。”
  库班:“早说过,硬闯不行,炮子那帮人太野蛮了。”
  高飞:“正好缺人手,你们既然来了,就一起干吧。”
  库班:“我们是卖白狗的。”
  高飞:“给你们介绍下,这是库班,他挖过一条地道,挖到银行里,结果一分钱都没有捞着。”
  库班:“哈哈,运气不好。”
  高飞:“另外两位,丁大叔和耗子,挖洞高手,盗墓专家。”
  刘朝阳:“那都是力气活,现在我们做商人了。”
  铁嘴:“让我吸两口吧,受不了了。”
  屠老野:“我的毒瘾也快要发作了。”
  高飞:“好的,你杀过人没有?”
  铁嘴:“没有。”
  高飞:“你呢?”
  周兴兴:“我也没有。”
  高飞:“把那个人抬过来。”
  丁老头和刘朝阳抬进来一个人,轻轻地放在了地上。那人好像睡着了,或者晕过去了,头上罩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看不到他的脸。
  高飞:“给你刀,朝他肚子上来一下。”
  周兴兴接过刀,心里非常犹豫,如果他放弃,肯定引起高飞的怀疑,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只能接受考验。地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周兴兴走过去,蹲下,仔细观察着什么。很快,他一刀捅了下去,不出他所料,这是一个死人——周兴兴注意到他脸上罩着的塑料袋纹丝不动,这说明他没有呼吸。
  高飞说:“划开肚皮。”
  周兴兴很利索地划开肚皮,肠子流了出来,空气里充满了难闻的气味。
  高飞:“把肠子掏出来,看看肚子里有什么?”
  周兴兴:“有包白粉!”
  高飞:“这尸体是从殡仪馆买来的,用尸体运货比较安全,那包粉就给你们几个享用吧!”
  三天之后,上午10点。
  周兴兴走进洪安县公安局,大厅里一个穿警服的人和他擦肩而过,周兴兴叫住他:“你们局长在吗?”
  那人警惕地看他一眼,说:“局长在楼上,办公室。”
  周兴兴上楼,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局长正躺在沙发上睡觉,呼噜打得震天响。
  “喂,你找谁,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局长醒了,坐起来问。
  周兴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
  局长说:“出去,那是你坐的位置吗?”
  周兴兴拿起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对他说:“你要是想保住这个位置,就闭嘴。”
  周兴兴在电话中向“7·17劫狱大案”指挥部汇报了自己所侦查的情况:山牙从境外购买毒品,然后卖给华城的三文钱和东北的炮子,三文钱和炮子再向下批发,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贩毒网络。山牙被捕,等于截断了毒品来源,东北的炮子纠集一批胆大包天的家伙策划了劫狱事件。山牙被捕之后,高飞成为了这个贩毒集团的骨干,他通过小油锤认识了库班,又通过库班的介绍结识了丁老头和刘朝阳,他们在洪安县秘密建造了一个地下毒品加工厂。高飞可以说是一个犯罪天才,机警过人,这几天好像觉察到了什么,随时都有可能向外地潜逃,请求指挥部向洪安县公安局下达命令立即实施抓捕……
  周兴兴把电话递给局长。
  局长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管辖的范围内有一个毒品加工厂,自己竟然一无所知。他战战兢兢地接过电话,公安部副部长白景玉在电话中简单介绍了周兴兴的卧底身份,因为这次行动极其机密,所以没有发布内部的协查通报。这个案子是公安部督办的特大案件,希望洪安县公安局高度重视,积极配合,马上实施抓捕。
  局长唯唯诺诺,点头称是,挂了电话。
  “你们县共有多少警力?”周兴兴问。
  局长想了想说:“现有在职民警376人,其中机关一线200人,派出所警力176人。”
  周兴兴说:“不够,把他们全部找来。警力太少,不够,还得再找一些人。”
  局长问:“对方有多少人?”
  周兴兴说:“7个。”
  局长说:“啊,才7个,我们300多人抓7个人,还不够吗?”
  周兴兴向他详细介绍了这个地下毒品工厂的特殊性,一小时之后,两人制订了一个万无一失的抓捕计划。警方出动了近400警力,他们化装成小贩、行人、服装店老板、顾客、逛街的女人、坐在路边长椅上打电话的男人等,他们对县城大小街道的400个下水道井口严密布控,因为每一个井口都有可能是犯罪分子逃跑的出口。
  2000年8月13日中午1点,洪安警方突然出击,包围了地下毒品加工厂上面的建筑,在劝降未果的情况下,警方动用了催泪瓦斯,准备强行突破。地下室里的犯罪分子在警察到来时就已经发觉,简单商议之后,决定分头而逃。
  他们沿着下水道纷纷逃窜,第一个落网的是屠老野,在中心街路口,他小心翼翼翻开下水井盖,刚爬到地面上就被捕了,其他几位也是刚一露头就被抓获。
  有一些抓捕细节是值得一提的,刘朝阳被捕时泪流满面,铁嘴被捕时大声喊“疼”,丁老头被捕时大小便失禁,库班被捕时挥刀自残,屠老野被捕时咬伤警察胳膊。
  下午3点,五名犯罪分子落网,只有高飞和丘八尚未抓捕归案。
  他俩在哪儿?
  还在下水道里。
  警方包围的时候,高飞的鼻子就已经嗅到了地面上的危险,所以他选择另一条逃跑的方向——下水道的尽头。确实,警察忽略了这一点,他们只对井口严密监视,并没有在下水道尽头的河滩处设置警力布控。
  洪安县城的下水道通向城西的泗水河。
  高飞在黑暗里弯腰行走,多次迷路,因为这下水道里也有一些死胡同,一些复杂的分支。很快,他辨别了方向,加快脚步。突然他听到了什么声音,回头一望,在他后面,很远的地方,可怕的光束划破了黑暗,几个模糊的黑影在慢慢移动。
  3点10分,公安局长下令搜索下水道,四个警察和一只警犬组成了一个搜索小队,他们从小井胡同的井口进入,一路检查,和高飞一样,他们很快也迷路了,在一个岔道口他们的意见产生了分歧,一个说往这边,一个说应该往那边,最后他们听从天意,沿着狗叫的方向前进。二十分钟之后,一个队员因为受不了下水道里的恶臭而提出放弃,另外两个队员立刻同意。为了尽到警察的责任,他们向黑暗甬道的尽头胡乱开了几枪,就回到了地面上。
  高飞蹲在地上,屏住呼吸,子弹打中了他头上不远处的拱顶,一块泥土掉入水中。如果那几个警察继续向前搜索,高飞就被捕了。
  高飞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确认危险已经消失之后,迅速地向前走,不再停留。下水道里的水流向河,他也是依靠这个指引方向。过了一会儿,他抬头一望,在地沟的尽头,在他前面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看到了亮光,这次,他看到的不是警察的手电筒发出的光束,而是白天的光线。
  他看见了出口。
  高飞欣喜若狂,走到出口前,很快又沮丧万分——出口有一道铁栅栏挡着,尽管锈迹斑斑,但是用双手很难将铁条扳弯扳断。
  他冷静下来,思考了几分钟,很快想到了办法。他脱下衣服,浸了水,缠绕在两根铁条上,又从下水道里的杂物中找了一截粗壮的树枝,用力地去绞,铁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铁栅栏有了一个身子刚刚能挤过的缝隙。
  高飞在河中洗了把脸,走上一座桥,忽然间,他感到好像有什么人在他身后似的。
  他转过头来。
  确实有一个人在后面盯着他。
  周兴兴像鬼魂似的出现了。
  高飞:“你是警察?”
  周兴兴:“是的。”
  高飞:“我真傻,早该想到了。”
  周兴兴:“其实你挺聪明的。”
  高飞:“你怎么知道我会从这里跑出来?”
  周兴兴:“我想过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这里。”
  高飞:“放我走吧?”
  周兴兴:“不可能。”
  “那么,好吧。”高飞索性坐在了地上,桥上路过的一些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他们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坐在路中间。
  “知道我为什么坐在这里吗?”
  高飞的右手一直放在裤兜里,没有拿出来。周兴兴看着高飞说:“你的手里有把枪,或者有一颗手雷,这周围的人都是你的人质。”
  高飞:“聪明,你也是我的人质,我会第一个打死你。”
  周兴兴:“那你开枪好了,枪声会把这附近的警察引来,你还是跑不了。”
  高飞:“你要知道,我17岁的时候就杀了一个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周兴兴:“我第一次侦破一起凶杀案的时候,也是17岁。”
  高飞:“现在想想,全国的警察中不会找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了,聪明,胆大,很厉害。”
  周兴兴:“还有一条,你忘了说了。”
  高飞:“什么?”
  周兴兴:“我不怕死。”
  高飞:“我不信。”
  周兴兴也坐在地上,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高飞将手枪从兜里掏出来,对着周兴兴说:“我数三下,如果你还不走,那我就开枪了。”
  高飞:“一——”
  高飞:“二——”
  周兴兴说:“三。”
  高飞笑了笑,说:“有种,要是有酒就好了,可以和你喝一杯。”
  乓,枪响了!
  前传:罪全书 【第三卷 僵尸娃娃】
  前传:罪全书 第九章 寻人启事
  当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扶着摩托车看热闹的中年人,好奇地问起旁边的人这是怎么回事。枪响了,子弹击中了中年人的后颈,围观的人惊叫起来,抱头鼠窜,周兴兴也趴在了地上——枪响之前,他的勇气来源于侥幸心理,他是这样想的,万一那枪里没有子弹呢?
  高飞大踏步走过去,骑上摩托车,迅速打火,轰了两下油门,向桥下的那条林荫土路疾驰而去。
  20分钟后,洪安警方对公路要道以及车站、码头进行设卡封锁,相邻的市县也布置了两道包围圈,配合洪安的围追堵截。20名武警官兵,三条警犬,顺着高飞逃跑的方向追捕,周兴兴回到警察局后立即与技术人员画出了模拟画像,张贴于大街小巷,由各乡镇村委干部派发到群众手中。三天过去了,高飞依然是无影无踪,一星期之后,围捕宣告失败。
  事后分析,警方并没有在铁路线上设卡,高飞很可能是将摩托车抛弃,沿着铁轨用步行的方式,逃出了警方的包围圈。
  这期间,公安部从全国抽调35位刑侦专家,分成五个专案组,成立了新的指挥部。灯火通夜明亮,24小时不间断地工作。
  各种情报线索源源不断地汇总而来,很快,指挥部部署了新的作战方案,由画龙去华城调查三文钱,寒冰遇去东北调查炮子,周兴兴继续追查高飞的下落,同时指挥部要求洪安警方全力缉捕丘八,并且加大对库班、铁嘴、刘朝阳等人的审讯力度。
  丘八在哪里?
  周兴兴怀疑他一直躲在下水道里。事实确实如此,丘八亲眼看到铁嘴翻开井盖刚爬出地面就被抓获了,所以他没敢贸然行动,就在下水道里躲了三天,有时,愚蠢的人会做出聪明的举动。周兴兴也曾经要求警方全面搜索下水道,但是没有一个警察愿意到那弥漫着地狱气息的阴渠里去,前面搜索过下水道的几个警察已经证明,向瘟疫和窒息性瘴气摸索前进确实是一件令人畏缩的事。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丘八在下水道里躲了三天呢?这很让人费解。他呼吸着令人作呕的浊臭,仅靠一点点污水和垃圾维持生命,没有阳光,黑暗中只有半米长的大蜈蚣和像小猪一样大的老鼠陪伴着他。下水道的墙壁上,有些地方长满了畸形的菌,渗出水泡疮似的脓水,城市的排泄物汇聚在这里。他靠墙壁坐在污泥中,抱着膝盖,手里拿着一张纸,那上面的字他已经在心里背了无数遍。
  那是一则与众不同的寻人启事。
  丘建设,男,外号丘八,四川新竹县南隆乡大丘村人,1969年出生,皮肤黑,嘴唇厚,眉毛较浓,下巴上有颗痣。现有急事需要此人回来处理,生命攸关。如有知情者,请与联系人联系,感激不尽!表妹春英想对你说:“表哥,我后来生有一女,已满4岁,如今小女儿身患白血病,难以找到骨髓供者。你作为孩子的生父,是拯救女儿的唯一希望,如你本人见此寻人启事,念在骨肉亲情,请速与我联络。”
  联系人:张春英
  联系地址:四川新竹县工仿镇前海村三队
  电话:0818-6100503
  1994年,他是修路工人。
  1995年,他是拆迁工人。
  1996年,他穿着雨衣,上了一列火车。
  在1994年至1996年之间,丘八顶着破褂子,扛着大锤子,淋着雨走在县城的大街上。他的嘴像猪嘴,据说嘴唇厚的人性欲强烈。他站在路边,每一个从他面前走过的女子,都是他物色的对象,他像是真正的猎人一样,很有耐心地抽着烟等待,在短短三年时间里,他强奸了八名女子。
  白天,他在工地干活,筛沙子,砸石头,汗流浃背;晚上,他在县城里像幽灵一样溜达,跟踪漂亮女人,热血沸腾。没有活干的时候,他就骑着自行车尾随晚自习放学的女生,一般他是选择偏僻的小巷,看到前面有单独的女生,他就把生殖器掏出来,对女孩说:“喂,看这里。”
  女孩回头一看,就看到了人性中最丑陋的一幕。
  有时,丘八也喜欢去挤公交车,他的下身顶着一个少妇的屁股,他的脸像岩石一样冷峻,眼神坚毅地看着窗外。随着车的颠簸,他的嘴角抽搐两下,射了。
  后来丘八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第一次强奸是在一个雨夜,当时他骑着自行车感到十分沮丧,因为这个暴露狂一晚上都没有遇到合适的目标。他在公园附近停下,路旁有一片榆树林,他认为这里是一个色狼伏击的最佳场所,就点着一支烟耐心等待。雨越下越大,浇灭了香烟,淋湿了头发。他烦躁不安,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打着一把小花伞出现在视线里。
  他立刻躲在树林里,情不自禁地掏出鸡巴套弄起来,鸡巴硬邦邦,热气腾腾,凉丝丝的雨点落在上面让他更加兴奋。少女越走越近,路灯下可以看到她的白裙子,红色凉鞋,俊美的脸庞,纤细的腰肢,纯洁更能使人产生邪念。丘八气喘如牛,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女孩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喊道:
  “喂,你等等,看我在干啥?”
  他的嘴角带着一丝淫笑,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加剧起来。
  女孩歪头一看,并没有大吃一惊,只是皱了皱眉头,继续慢悠悠地向前走。
  “想让我操你吗?”丘八厚颜无耻地问道。
  女孩嗤之以鼻,说了一个字:“滚!”
  这个字激怒了丘八,他从树后跳出来,女孩尖叫一声,扔掉伞就跑。他追着那个女孩,呼吸急促,血液里奔跑着一只豹子。很快,他拽着她的头发,拖进树林,女孩先是大声谩骂,而后是软弱无力地求饶。
  女孩说:“求求你,我还是一个处女。”
  丘八恶狠狠地撕开女孩的内裤说:“老子还是一个处男呢!”
  他的下身坚硬如铁,还未插入就一泄千里。
  在以后的很多个夜晚,丘八躺在简陋工棚的地铺上,常常回忆起那激动的时刻,他没有一丝负罪感,甚至有些遗憾。他想起少年时在一个小镇上的录像馆里看黄色影片,他小心谨慎地手淫。想起某个家属院附近的一个厕所,墙上有个小窟窿,他看见过各种各样的屁股。他无数次地幻想过性交,但是他真正性交的时候却早泄了,这使他感到羞愧。很快,他又躁动不安起来,心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实施了第二次、第三次强奸,然而每次都是尚未插入就射精了,第四次,他把一个晨练的妇女推进厕所,那次甚至没有勃起,这使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性能力。
  刑事案件中强奸案的突出特点就是隐案数大,及时报案的少。安徽阜城警方曾经侦破一起案件,31名高中女生被一个深夜闯入宿舍的陌生男子摧残之后,集体选择沉默。云南一个18岁少年强奸过9个幼女,村民知道罪犯但不报案。这在很大程度上助长了犯罪气焰,丘八在多次强奸之后,并没有看到警方有什么行动,这使他更加胆大妄为,他由拦路强奸升级为入室强奸。
  1996年7月2日晚,丘八和工友喝完酒,他吹着口哨,用手指梳了梳头。他的右手捏着一小块镜片,突然,口哨停止,他往掌心吐了口吐沫,抹在耳畔翘起的头发上,他觉得很满意,打着饱嗝就上街了。
  有个女孩在商店俯下身去看一只玩具小狗,她说:“哎呀,小狗宝宝,真可爱。”
  突然她的屁股上挨了一脚,回头看见一个又黑又矮的男人正呵呵地笑。
  丘八总能找到一些乐趣。
  在一条商业街的拐角处,丘八悄悄地跟踪上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着旗袍,她的背影很美,发束绾起,脖子滑腻如玉。让这样一个美人尖叫、挣扎,该是多么美妙的事。丘八的脑子里装满了各种淫秽思想。
  女人腰肢扭摆,风情款款,尾随跟踪的过程很值得品味。晚上他吃了一些花生米,咸菜炒鸡蛋,炸鱼。他想象着把带有咸菜味道的舌头强行伸到她的嘴里时,那应该是怎样一种痛快淋漓的快感啊!
  在路边的垃圾箱里,丘八捡到了一团捆啤酒用的绳子,绳子是红色的,很结实。丘八想,我要把她绑上。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绑在椅子上的女人。要用什么东西堵住她的嘴呢?如果不叫,就算了,丘八对自己说。
  坏人在穷凶极恶中体会到快乐。我们无法准确得阐述丘八这一路上的思想。如果将耳朵靠近他的臭嘴,便会听到他在自言自语:“美人,长得可真俊哪……啧啧……隔着衣服摸……嘿嘿……把手从底下伸进去……”
  穿旗袍的女人像蜜桃一样成熟,前挺后翘的风韵身材,勾起丘八无限的性欲,她每走一步都使他强暴的思绪加剧。他深呼吸,似乎嗅到了前面两股间飘来的玫瑰花瓣的温香。
  女人走进花园小区里的一幢两层楼的小别墅。丘八想,这真是个干坏事的好地方。他蹲着耐心地抽了几支烟,仔细观察,女人走进房间,窗口的灯就亮了,这说明只有她一个人。
  骗人开门的方法千奇百怪,犯罪分子一般采取抄水表、修理电器、擦洗油烟机、找人、推销商品等方式骗房主开门。也有冒充送快递的,手里拿个EMS的文件袋,让主人出来签名;或者自称是物业管理人员,说房主家的卫生间漏水,把楼下住户给淹了,要进去维修。大连的两个抢劫犯,张成健和李明松,骗人开门的手法极其低级:敲门,说自己渴了,要点水喝。其实,防范这些非常简单——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丘八采取的是将安装在屋外的电闸拉掉,躲在一边,女人看到窗户外别人家里都有电,就出门查看自家电表箱,打开门就被丘八用一把电工刀顶住了腰部。
  丘八捂住她的嘴,推进房间。
  客厅的摆设非常豪华,柔和的月光照进房间,地板一尘不染。丘八觉得自己像个乡巴佬到阔亲戚家里做客,然而带来的礼物是一把刀子和一根绳子。
  “不许叫,不许乱动。”丘八威胁她,从兜里掏出绳子。
  “你想干什么呢?”女人惊恐地问。
  丘八趴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日你。”
  他闻到令人陶醉的发香,同时为自己的无耻感到兴奋。他的尘根瞬间勃起。
  女人说:“行,你别绑我,也别伤害我,我答应你就是。”
  “嘿嘿,你配合就更好,我不捆上你了。”丘八的手轻轻地在女人的屁股上捏了一下。
  “我想洗个澡,刚才出门,一身汗,可以吗?”女人聪明地说,并且对丘八妩媚地一笑。
  丘八抱着她说:“一起洗吧,一起洗。”
  浴室的门打开,又关上了。
  女人站在丘八面前,慢慢拉开背后的拉链,绸质的旗袍像流水般滑落。
  丘八咽了口吐沫,粗鲁地抱住她。
  女人说:“别急。”她轻轻地推开丘八,解开了自己的胸罩,一对圆润如玉的乳房跳了出来。
  丘八心跳得厉害,那里硬得难受,仿佛快要爆炸。他迫不及待地脱掉自己衣服,赤条条地站着,雄性的棍子怒气冲冲。
  女人主动抱住丘八,怀里的温香软玉让丘八意乱神迷,女人极其销魂地对他说:“闭上眼睛!”
  鲜红的唇,像两片柔软的玫瑰花瓣绽开,吻住了耳垂。挑逗的舌尖从胸膛一路向下,到达终点的时候,丘八一阵哆嗦,他感到自己的整个生命被含住了、融化了。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天堂。女人拔下发簪,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婉转着散开,她吞吐着,吸吮着,缠绕着,撩拨着。这个高贵的女人跪在脚下,如此淫荡,丘八感到一阵阵眩晕,只听见自己在古怪地喘息。他昂着脖子,岩浆马上要喷发而出,突然,下身一阵剧痛——那女人狠狠地咬住了他的阳具。丘八惨叫一声,完全是下意识地向后一缩,用力地挣脱开。
  女人把他使劲一推,跑出了浴室,跑出了家门,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啊,抓坏人!”
  丘八疼得蜷缩在地上,好一会儿他才龇牙咧嘴地站起来。他明白自己的危险处境,忍着痛抱着衣服跑了出去。
  因为下身被咬了一口,所以这个光屁股的男人跑动的姿势非常怪异。
  回到住处之后,丘八想起那把电工刀遗留在了现场,这让他忐忑不安,他意识到那女人肯定报案了,所以第二天就结算了工钱,收拾行李跑回了老家乡下。
  一连几天,丘八都躺在床上,他的下身肿得像萝卜那样大。
  他的父亲去世了,父亲生前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喝酒,一个是喝完酒打孩子。
  他的老母亲叫来了他的表妹——这个做过乡村医生的女人看上去怎么都不像一个医生。她扎两条麻花辫子,嘴里喷出的口臭使得丘八扭过头去,解开裤子褪掉裤衩之后,表妹惊叫起来:“娘咧,这,咋弄的啊?”
  “砸的,拆房子,被石头砸了一下。”丘八支支吾吾地说——这个强奸犯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害羞。
  表妹把牙膏抹在丘八的下身,临走前,留下了一些消炎药片。第二天,她又不辞辛苦去挖草药,杜鹃花叶、野棉花根、虎耳草、苇根,这些东西都有消肿的作用。丘八在床上躺了十几天,他的下身一次次裸露在表妹面前,这种暴露和他故意给女学生看是不同的,一种是感动,一种是下流。那些天,窗外一直下着雨,几根圆木堆在葡萄架下,葡萄滴着水。他赤条条地在床上躺着,表妹帮着他的母亲洗衣服、做饭、扫地。
  有一次,他握住了表妹的手,他想说谢谢你,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口。
  表妹羞红了脸,手被他握着也不挣脱。
  两个星期之后,表妹帮他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换药,他一下把她揽进怀里,说:“我好了。”
  表妹说:“别这样。”然后跑进了厨房,丘八追上去,他们弄翻了一筐土豆,拥抱着倒在了灶前的麦秸垛里。这一次,他没有阳痿早泄。
  从此,他们开始在各种地方做爱,废窑洞、小树林、芦苇丛中、玉米地里。一个月之后,表妹春英怀孕了,丘八建议她堕胎。春英说:“我想生下来,我想养个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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