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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组

_24 求无欲(当代)
围在电脑前的众人皆屏息凝神,准备聆听也许是来自冥府炼狱的声音,然而我们等来的却是石磊的一句“没有”。画面内的他说完就躺下来继续睡觉,而画面外的我们则面面相觑,为他的举动而感到疑惑。
不过这种疑惑瞬间即逝,因为事实已经非常明显,石磊所谓的可怕经历根本就没发生过。或许,我该带他到小娜那里,给他的精神状况做一次评估,而不是在这里跟他浪费时间。所以,我没好气地对他说:“石先生,视频我们已经看过了,你所说的神秘人不但没有出现在画面里,甚至连声音也没有,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呢?”
“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撒谎,你们继续看下去就会知道!”他还在坚持自己信念。
反正都跟他耗了一个早上,也不在乎多浪费十来分钟,于是我便叫伟哥再次调整视频的进度条,快速观看后面的内容。
后半部分也没有给我们带来一丝惊喜,内容就跟他所说的一样,只不过缺少一名对手而已。整个视频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做独角戏,他所说的神秘人压根儿没出现过,不但没能看见人,甚至连影子、声音等所有能证明其曾经出现的证据都没有。
虽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但石磊还是坚称他所说的都是事实,一句谎话也没说。这回我可已经到了无言以对的地步了,便给蓁蓁使了个眼色,一同把他揪到一旁按在椅子上。
我翻开档案夹查阅他之前做的笔录,以冷漠的语气说:“石先生,根据你之前在刑侦局所做的笔录,你昨天辞去了洛克公司的工作。你工作期间是否曾经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又或者公司做了些对你不公平的事?”
他大概是被我们吓倒了,一个劲地摆手摇头:“没有,没有,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些什么,虽然我在工作上不太如意,但公司的待遇并不差,如果不是遇到这种可怕的事情,我没必要主动丢掉这个饭碗。你们应该知道的,现在要找一份像样的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经济不景气,很多人都担心饭碗不保,如果不是遇到重大问题,又有谁会主动辞职呢?也许他的确是碰到一个足以令他放弃工作的问题,但依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个问题绝对不是他所说的“见鬼”。看来要处理这宗案子,就得从他身上找突破口,当然我所指的突破口是如何才能让他承认自己撒谎。
正当我盘算着如何逼他从实招来时,办公里突然来了位稀客。
“唷,原来你们都呆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们都忙着,所以才把尸检报告拿过来,早知道先打个电话过来好了。”来人是法医流年,他走过来把一份报告递给我。
我捏鼻子接过报告,厌恶地说:“谁让你拿报告过来的,我可不记得手头上有那宗案子需要劳烦你这千年尸妖。”说着还把报告当扇子用,扇走他身上那股长年不散的尸臭味,喵喵更直接拿空气清新剂往他身上喷。
“是你们老大说要的。”他并没有躲避,只是无奈地补充一句:“用得着这样对我吗?我也有自尊心的。”
“反正你也习惯了,就跟你闻不到自己身上那股恶臭一样。”我白了他一眼就没再理他,随意地翻阅报告的内容,让他自己招呼自己。
这是一位名叫杨忠的死者的尸检报告,虽然我对这个名字并没有特别的印象,但只是看了几眼就被这报告吸引住,原因是他的死得很奇怪,甚至可以说是死得很有趣。报告上对死者的死因判断是遇溺,这倒是很平时的事,奇则奇在他的肺部、气管及口鼻都检验出福尔马林。也就是说,他是被福尔马林淹死的。更有奇怪的是,死者身上除了腰间有碰撞的痕迹外,并无其它外力造成的伤痕。以此推断,他极有可能是自己一头栽倒在装福尔马林的容器里自杀。
第二章 灵异视频(下)
很难想像会有人用福尔马林来自杀,先别说那气味有多恶心,单是要找到足够把人淹死份量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面盆的液体是不可能让人以淹死的自杀,因为当大脑处于缺氧边缘时,求生的本能会让他竭尽所能恢复呼吸,如果没有受到外力影响,不可能就此淹死,这跟掐自己的脖子类似。然而,从报告上所说的种种迹象显示,死者的确是自己栽倒在装福尔马林的容器里淹死的,这不禁让人感到疑惑。
不过,这种疑惑很快就得到消除,但同时亦给我带的新的疑惑,因为我发现这名死者的工作单位竟然就是洛克公司,事发现场就是该公司的储藏车间,时间为国庆节前一晚。
石磊曾提及洛克公司里用于存放尸体的是注满福尔马林里的金属箱子,我想杨忠大概就是淹死于这些箱子里。他死于国庆节前夜,而石磊则自称于三天之后的中秋节见鬼,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呢?
两件事情之间是否有关联,我暂时还不能作出判断。不过能肯定的是,老大一定认为两者有着莫大的关联,要不然也不会让流年把尸检报告送过来。
“原来你也是博医毕业的,那我可是你师兄哦!”不知道是否因为“臭味相投”,流年来了才一会儿,就已经跟素未谋面的石磊投契地侃起大山来。
也许因为他乡遇故知的缘故,原来像只斗败公鸡般的石磊突然活跃起来,跟流年侃个没完。在向流年讲述他的可怕经历后,他们两人的话题就转换到校园里,从饭堂里像猪吃般的饭菜到系里硕果仅存的美女无所不谈。
“宿舍是否还像以前那样,遍地都是蟑螂吗?”流年越聊越起劲。
“多得海里去,陈教授还叫我们闲来没事就抓蟑螂去做解剖呢?”此时兴致勃勃的石磊,跟刚才判若两人。
“是陈煜教授吗?我也是他的学生呢!”流年高兴得张开双臂拥抱对方。
石磊竟然没有介怀他身上那股尸臭味,跟他热情相拥,并笑道:“看来我们是真是有缘啊,你上学的时候应该没少吃陈教授的苦头吧?”
“那当然了,他可是出了名虐待狂!”流年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显然大概被这位陈教授**得很惨,不过他马上又笑道:“他有你抓去守冷库没?我刚上他的课就被他抓去守了三天。”
“才守三天已经算你走运了,我可被他关了一个星期呢!有个胆小的哥们还被他关了半个月,差点没被吓疯掉,之后就不敢再上他的课了,马上申请转到精神系去。”
“没想到陈教授现在下手比过去还要狠!”流年略显惊讶,又再问道:“那他有叫你去挖材料做标本吗?”
石磊无奈地说:“他可把挖材料当成作业一样让我们做,我还记得那天是七月半,他要我们每人至少要挖一块材料回来,第二天要是谁没能交上就别想毕业。我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先别说见鬼或者会有报应,要是被人发现了,说不定会被当场打死,我能熬到毕业已经是祖先积下的德了。”
“这老头子真是越来越疯狂了……”流年惊凝片刻,随即沉默不语。良久之后,他突然走到我身旁,在我耳边小声说:“我相信他没有撒谎。”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你的师弟?”虽然流年表面上让人觉得粗枝大叶,但内里却是个心思细密的人,我不以为他会单纯因为石磊是他的师弟就完全相信对方所说的一切,他这么说必定有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然而,他的回答却让我大感意外:“没错,就是因为他是陈教授的学生。”他似乎知道我心中的疑惑,马上加以解释:“你怀疑石磊捕风捉影是正常的想法,那是因为你没见识过陈教授的厉害。你知道我们刚才说的守冷库和挖材料是什么意思吗?”
“愿闻其详。”我给他发了根烟,并为他点上。
他吐着烟圈徐徐道来:“陈教授是人体解剖学系的专家,他收学生很严格,不过他对学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胆量!人体解剖学的基础就是解剖尸体,没有胆量根本学不了,所以他经常会用一些奇怪的方法来锻炼学生胆量。我刚才说的守冷库,就是把学生单独关在存放尸体的冷库里过夜,而挖材料则是到学校附近的荒山野岭上挖坟,并把从坟里挖出人骨带回学校做成骨架标本。”
“这陈教授是个疯子吧!”我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更加疯狂的事情他也能做出来,我能对着尸体吃饭这本事,就是被他锻炼出来的。”他苦笑一下,又道:“初上解剖课时,很多人都会吃不下饭,我就是其中一个。他为了让我们能克服这个问题,竟然要求我们打饭到解剖室,边吃边看他做解剖,而且还指定要打蕃茄炒牛肉之类的恶心饭菜。虽然刚开始时谁也吃不下,就算吃了也会吐出来,但时间长了,大家都习惯了,也就不再觉得恶心了。”
听完他的求学经历后,一滴冷汗从我的额角划落,不由惊叹道:“原来你的变态不是天生的!”
“靠,你这算是人话吗!”他瞪了我一眼,随即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心里觉得不妙,可惜已经太迟了,他猛然张开双臂扑过来抱着我。长生天啊,今晚又得找洗米水除尸臭。
就在我思量着怎样才能把流年从窗户扔出去时,仍在电脑前观看那段无聊视频的伟哥和喵喵,先是窃窃私语,继而一同惊叫起来。
“你们叫那么大声干嘛!”蓁蓁边骂边走到电脑前,伟哥跟喵喵都没有回答她,只是指着电脑屏幕让她看。她不明就里地瞥了一眼,随即惊叫道:“这是什么东西啊?”我想他们大概是有所发现,于是便走过去问他们怎么回事。
“你看这里。”伟哥总算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指着屏幕让我看。屏幕所显示的是石磊第三次“见鬼”时的画面,他站在床边面向窗户,音箱正传出他的自言自语,单从表面上看并无异常之处。不过,当我对伟哥所指的位置稍加注意,马上就发现问题了。
伟哥让我看的是床头柜上那面斜对着窗户的镜子,在石磊自言自语的时候,隐约能看见镜中有一个倒影,但当他说完“他朝你来的方向走了”后,镜面就渐渐变得光亮,倒影当然就随之消失。
我让伟哥把进度退回倒影还没消失的时候,并把画面定格,然后问他能不能把镜子的部分放大?他不屑地白了我一眼:“你不觉得问我这种问题,是对黑客的一种侮辱吗?这种事情毫无技术含量,手指头动几下就能搞定。不过,视频的解像度不高,放大后画面失真的情况会很严重。好了,搞定!”只是三言两语的功夫,他就已经把镜子的部分放大了。
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围拢于电脑前的众人不由一同惊叫起来,因为经过放大的镜子能清楚地看见一个人形的影子!而根据镜子摆放的位置判断,这个影子的主人理应是站在窗外。
难道石磊真的见鬼了?
第三章 画师异能(上)
“竟然会有这种事?我还以为只是报案人神经过敏而已。”老大随意地翻阅石磊的笔录。
我把流年送来的尸检报告抛给他,并白了他一眼:“鬼才相信你!”
他狡黠地笑着,拿起尸检翻阅片刻便问:“有调查过这名死者的资料吗?”
我点了根烟,悠悠地抽了一口才回答:“粗略调查了一下,他有妻有儿、收入稳定,而且死前并没有留下遗书,单从表面上看不像是自杀。”
“你这叫调查吗?根本就是刑侦局提供是资料!”老大睁着他那双小眼睛瞪着我。
我耸肩道:“可他们把这宗案子当作自杀处理。”
老大突然运起狮子吼,冲我咆哮:“要是他们能处理好,我们还用得着接手吗?还不快去洛克公司调查!”
“别那么大声,我的耳朵没问题。”我被他吼得烟也掉了,差点烫到大腿,狼狈地把烟头和身上的烟灰处理好后,才没好气地说:“洛克公司我早晚也会去,不过我想先带石磊去见一下心理医生。”
“视频不是已经证明了他并非捕风捉影吗?还带他去见你的旧相好干嘛?”老大露出一脸暧昧的坏笑。
“什么旧相好啊,别说得这么难听!”我白了他一眼又道:“虽然视频能证他所说的是真有其事,但是他一直都无法清楚地描述出神秘人的相貌,给他做拼图的伙计已经快要崩溃了。”
“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表达能力不至于这么差吧!”老大略显疑惑。
我无奈的耸耸肩:“或许并非表达能力的问题,他当时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而且又受到极大的惊吓,现在要他准确地描述对方的相貌难免会有些困难。”
“那你这趟就去得光明正大了。”老大那张贱肉丛生的笑脸真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冲口叫道:“我得强调一下,我这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见旧相好!”
“鬼拍后尾枕,快去干活!”这回真的给老大打败了。
(“鬼拍后尾枕”乃粤语方言,意为做亏心后,不小心说漏嘴。
离开老大的房间后,我便跟蓁蓁带着石磊来到小娜上班的医院找她帮忙,希望能利用催眠术诱导石磊描述出那个于窗外的出现的神秘人的相貌。因为不知道对方底细,调查根本无法进行。
因为事前已经跟小娜通了电话,我们到步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能为石磊施展催眠术。虽然她跟蓁蓁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我总觉得她们走在一起时有些别扭,虽然表面上她们还能有说有笑。
小娜请石磊进入她的诊室后,让我们在门外等候一会。她每次施展催眠术都是这样,从不让第三者旁观,纵使我曾经跟她一起度过了近四年光阴,也没见过她是怎样把人催眠的。她的催眠术在我心中总是如此神秘,亏我还是因为接受她的催眠治疗才认识她。
每次在等待小娜施展催眠术时,我都会不自觉地回忆当初她是如何催眠我,可是每次我都记不起来,仿佛我从来也没有接受过她的催眠。
“在回味以往的风花雪月吗?”蓁蓁突然不无醋意地问,把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我微微笑道:“你不会是介意吧?”
她白了我一眼,撇嘴道:“谁会在乎你的事情,别自作多情好不好!”
我正想回赠蓁蓁两句时,小娜跟石磊便从诊室里走出来,从她牵强的笑容判断,她对石磊的催眠似乎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果然,她走到我们身前便略带歉意地说:“虽然他对那晚所发生的一切记忆犹新,甚至对那位神秘人的体型、衣饰等细节都能一一细数,可就是无法清晰地描述出对方的相貌。不管我用什么方法,他的回答都只是‘国字脸、浓眉大眼’。”
石磊不好意思低下头:“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轻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放松点,别在意。”虽然我嘴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很犯愁。洛克公司所做的是“死人活”,不久前更莫名其妙地死了一个人,现在他又碰到这种可怕的怪事,若说当中没有任何关联似乎太不负责了。可是,他无法清楚地描述出当晚所见的神秘人长相如何,要把此事弄清楚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如我们找沐师傅帮忙吧,他说不定会有办法。”蓁蓁提议道。
既然连小娜的催眠术也不能让石磊记起神秘人的相貌,也就只好向沐师傅求助了,毕竟他对稀奇古怪的事情特别有研究,说不定真的会有办法。
跟小娜道别后,我就给伟哥打电话,让他与沐阁璋师傅联系,请教对方是否有能为我们解决当下难题的办法。虽然认识沐师傅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但至今我仍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他这人很奇怪,虽然我们每次找他帮忙,他都不会推托,但每当我向他索要联系方式时,他总是说:“你让小韦找我就行了。”所以,每次我都必须经过伟哥才能找到他。
伟哥没过多久就给我回电话:“我已经把情况告诉沐师傅了,他说有一个人或许能帮上忙。这人名叫廉潇宇,是个插画师,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你们去……”他告诉我一个地址,然后又说:“沐师傅似乎对这件事挺兴趣,他说要是我们再遇到其它困难,随时能找他帮忙。”
挂掉电话后,我们就按照伟哥所说地址去找这位叫廉潇宇的插画师,虽然我不知道他在这事件上能帮上什么忙。因为不管他的画功如何了得,也不可能单任一句“国字脸、浓眉大眼”,就把石磊所说的神秘人画出来。不过,我想沐师傅应该不会让我们白跑一趟。
第三章 画师异能(下)
廉画师住在一个安静的住宅小区里,我们在他家门前并没有找到门铃,只好直接敲门。我往那钢制大门敲了好一会儿,连手都敲疼了,门内还没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他应该是外出了。然而,正当我们打算离开时,大门突然打开了,一名三十出头,身形略为肥胖的男人站在门内恶狠狠地盯着我,低声咆哮:“你们是什么人,敲我的门干嘛?”
我想这胖子大概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但是看他现在这副想杀人的模样,要他帮忙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不妨先向对方道明来意:“廉先生,您好,我们是警察,是沐阁璋师傅介绍我们……”
我刚说出沐师傅的名字,他那张杀人脸马上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善的笑容:“原来你们是沐师傅的朋友,请进、请进,进来再说。”说着就请我们进屋。
他请我们到客厅坐下,并给我们解释,他刚才正在构思一幅插画,给我们一吵,灵感就跑光了,所以才会如此生气。
我略带歉意地说:“真抱歉,打扰到你的工作了。”
他笑道:“没关系,长命工夫长命做,反正这幅插画也不急。沐师傅是我的恩人,你们是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又岂能怠慢朋友呢!哎哟,我忘了给你们倒茶了,请稍等一下。”说罢,他就起身倒茶去了。
我趁机他倒茶的空档稍微留意了一下周围的布置,客厅的布局简洁明亮,而且收拾得井井有条,并不像大部从事创作的人那样,家里乱得像狗窝似的。不过,我很快就发现,这似乎并不是他的功劳,因为我发现茶几下放有几本女性杂志,我想他应该是跟女朋友同住。
我之所以认为他是跟女朋友同住,而不是已婚之人,是因为挂满客厅的墙壁的图画。这些图画有油彩,也有扫描,有风景画,也有人物画像,当中以一名英姿勃勃的女生画像居多,半数以上的图画都是绘画她的,我想她应该就是这房子的女主人。然而,客厅内虽然挂满图画,但却没有一幅婚纱照,由此可见他们还没结婚。
“让你们久等了……”廉画师给我们奉上热茶后又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事情是这样的……”蓁蓁把我们的来意道明,希望他能画出石磊所遇见的神秘人的相貌。
石磊尴尬地说:“我只记得对方是国字脸、浓眉大眼,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印象了。”
“没关系!”廉画师安慰般对石磊笑了笑,随即站起来把客厅的窗帘都拉上。
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但这里是他家,我当然不便多言。客厅的窗帘很厚,颜色也很深,一拉上整个客厅立刻就暗下来,虽然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只能勉强看清楚客厅里的事物。他拉上窗帘后就坐到石磊身前,语气柔和地说:“别紧张,放松点,把眼睛闭上,尽量回忆那人的模样。”
石磊按他的意思闭上眼睛后,他就把双手轻轻地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并闭上双眼,又再柔声道:“很好,再努力回忆一下,对,就是这样,再想想,再想想……”
“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石磊突然睁开双目,随即歉意万分地双手抱头。
看见石磊这个模样,我本以为这回又是白跑一趟,但廉画师竟然笑道:“没事,你做得很好,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我还没弄明白他所说的“看”是怎么回事,他便随手在茶几下抽出一本画簿放在茶几上,并不知道从那个口袋掏出一支炭笔,先在画簿上画了个十字,然后就聚精会神地绘画起来。右手笔走龙蛇,左手也没闲下来,五指并用或点或抹,每一动作都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他所画的是潜藏心底多年的画面,不一会儿,眼睛、眉毛、鼻子、嘴唇、脸形便逐一呈现于画簿上。
他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已经把扫描画好,虽然用时不多,但却画得栩栩如生。此时展现于我们面前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的半身画像,国字脸、浓眉大眼,面目和善,嘴角泛笑,身穿整齐的工作服。我实在有点不相信,他单凭一句“国字脸、浓眉大眼”就能画出如此栩栩如生的画像,正欲开口询问时,蓁蓁突然惊叫道:“咦,我们刚才好像没说过那人是穿着工作服的!”我这才想起刚才我们谁也没有提及“工作服”三字,他又怎么知道石磊看见的神秘人是穿着工作服呢?
“是他,我当晚看见的就是他!”石磊双手颤抖地拿着刚画好的扫描画像,面露惊疑之色。
“你确定?”我也为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惊诧。
石磊连连点头:“之前我一直记不起来,但现在看见这张画像,原来在记忆中模糊的脸容,立刻就清晰起来了,我能肯定这就是他的样子!”
“太神奇了,单凭一句话就能画出连当事人也记不清楚的画像!”我对廉画师说出衷心赞叹。
“其实,我不是凭他那句简单的形容画的,而是凭他身上那一丝残念把画像画出来的。”廉画师谦逊地笑着,在我们疑惑的眼光下,给我们作出解释——
既然你们沐师傅的朋友,那么肯定听他说过有关念力的一套解说吧,我所说的“残念”也是源自他这套解说。
人死后有可能留下念力,而念力是能量的一种形态,既然是能量就会有消耗。所谓的灵魂就像我手中的炭笔一样,不管在何处留下痕迹都会消耗自己的能量,消耗殆尽时也就会魂飞魄散。不过,虽然灵魂的主体总会有消散的一天,但所留下痕迹却不会轻易磨灭,而这些痕迹便是我所说的“残念”!
我自幼就受到残念的困扰,只要触摸某件物件,或者与陌生人擦肩而过,脑海中就会各种各样奇怪的画面。有时是面目慈祥的老人安躺于床上微微地笑着,但有时却是面目狰狞的恶徒举刀欲砍,有时甚至是鲜血横流的车祸现场。这些突如其来的画面困扰了我很长时间,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撞邪了,直到我遇到沐师傅,才知道这原来是上天赐予我的天赋。
沐师傅说我的体质很特别,很容易受到念力影响,在脑海中形成相应的画面。用科学的角度解释,就是我的磁场有别于常人,很容易接收外来的脑电波,并令这些脑电波在自己脑海中转换成画面。
他说上天既然赐予我这种能力,我就应该好好地运用,尽量去帮助有需要的人。因为我是学美术的,画功还不错,所以他经常会介绍一些亲人已经去世,但却没有其相片的人来找我,让我帮他们给去世的亲人画遗像……
“你确认这人已经死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肯定地点头:“之前曾经有人找我画一名失踪多时的亲人的画像,可是不管我怎样集中精神,脑海里也没有出现那人的相貌,只好让对方失望而回。不过,后来他们给我打来电话,说失踪的亲人原来还活着,并且已经跟家人取得联系。”
那么说,画中人肯定已经死了,而且他的“灵魂”正在不断地寻找自己……难道真的如石磊所想,他是死于非命且尸体不能入土为安?看来,我必需到洛克公司走一趟。
第四章 离职员工(上)
洛克生物塑化有限公司还真是一间“神秘”的公司,之所以说其神秘,是因为我跟蓁蓁驾车在科技园里转了好几圈才找到这家该死的公司。实在很难想像一间占地超过一万平方米的大型公司,除了门前那个小得可怜的牌匾外,竟然就再没有任何相关的标示。我想这大概跟其从事尸体加工有关吧,毕竟这种产业并不容易让大众接受。
“这家公司该不会是欠了人家很多钱吧?”与我同行的蓁蓁看着车窗外那个只有电脑屏幕那么大的牌匾,露出一脸疑惑之色。
“我可不这么认为了,你看那保安抽的是什么烟。”我往门卫室指了指,示意她留意那个正在点烟的保安。
她瞥了一眼就说:“我又不抽烟知道,他抽的是什么。”
我笑道:“他抽的是玉溪,一包要二十多块钱。我猜他大概遇到什么好事,又或者他们公司刚发了奖金,要不然很难想像一个普通的保安能抽得不起这种香烟。”
“别说那么多废话,赶紧办正事。”她说罢便下车走向门卫室,我耸耸肩亦紧跟其后。
门卫室里有两名保安,其中一名正悠闲地吞云吐雾,品味着手中的玉溪香烟,另一名看见我们走近就隔着窗户厉声询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从他们的胸卡得知问话的保安名叫朱光,正在抽烟的叫郭运。我向他们出示警员证,并表明来意:“你们公司有一位离职员工报案,说在宿舍里遇到怪事,所以我们特意过来了解一下。”
郭运突然露出欣喜的笑容,得意地向朱光扬眉,后者没好气地掏出钱包,并从中取出一张一百元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略带怒意地对他说:“靠,还真让你蒙对了,拿去买药吃!”
郭运一脸笑容,慢条斯理地把钱收进口袋,然后才跟我们说:“报案的是石磊那小子吧!”
“你怎么知道?”蓁蓁惊奇地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发神经!”朱光大概因为刚输了钱,所以语气带有三分怒意,骂骂咧咧地说:“这小子自以为是个大学生就很了不起,说自己读的是名牌大学,教他的教授都是牛气冲天的名人,说得天花乱坠,就差没说华陀是他徒弟。我靠,在车间里工作的有那个不是医科大学毕业的!”
朱光的心情不太好,要从他口中得到中肯的评价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便对郭运问道:“他很惹人讨厌吗?”
郭运惬意地抽着烟,微微笑道:“那也不至于,他只不过是有点自大,不太合群而已。”
不管石磊的为人如何,他遇到怪异的事情已是不争的事实,我们有必要到他之前所住的宿舍调查一下。然而,当我提出这个要求时,对方却面露难色,郭运皱眉道:“石磊应该跟你们说过公司的情况吧,我们这里平时都是不让外人参观的,如果你们一定要进去,我得先跟厂长请示一下。”
他们只是这里的保安,很多事情都不能作主,这个我能理解。可是蓁蓁却不是这么想,杏眼圆睁摆出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冲对方大吼:“为什么要先请示你们的厂长,是不是你们公司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这一吼可把对方吓了一跳,两人都呆了好一会儿,朱光先反应过来,紧张地说:“你可别乱说话呀,我们这儿是做合法生意的公司,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因为公司做的产品比较特殊,工商跟海关都盯着特别紧,所以总经理他们做事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错漏。”
“工商跟海关过来检查,也得先通知领导吗?”我轻描淡写地问。
他们两人一时语塞,片刻后郭运尴尬地说:“两位警官,我们只是打工的,别为难我们好不好?”
“我没打算为难你们,但也不希望你们给我出难题。这样好了,你先带我们去宿舍,而你的同事则去请示领导。”我说着往大门瞥了一眼,示意他们让我们进去。
郭运与同僚对视了一眼后便把大门打开,并带领我们前往宿舍。我们刚迈出脚步,朱光就已经拿起电话通知领导。
进门后才发现这里的环境挺不错的,绿化做得很到位,鸟语花香。要不是那栋七层高的办公楼,我还以为这里是个公园呢!看来这家公司的经济状况相当好,没想到原来“卖死尸”也能赚这么多钱。
宿舍在办公楼后面,为免让公司的领导捷足先登,我不断催促郭运加快脚步,他很合作,带领我们往宿舍一路小跑。宿舍楼高五层,跟一般的工厂宿舍类似,底层为食堂及娱乐厅,二楼以上才是给员工居住的房间。据石磊说,他之前所住的房间位于五楼走廊的末端,一路小跑再爬上五层楼梯有够我受的,到达五楼时我差点没背过气来。幸好,在我们走到房间门前时,公司的领导还没出现。
然而,当时我想进入间房间时却发现房门上锁了,于是便问郭运是否有钥匙。他摊开双手无奈地说:“我怎么可能会有钥匙,要不然住这里的家伙掉了东西,不就全都算到我头上?”
“这房间不是闹鬼了吗,怎么还会有人住?”蓁蓁疑惑地问。
郭运摆手笑道:“这世上那会有鬼啊!在公司里除了石磊这小子,没有一个人相信世上有鬼,要不然还怎能在这里混下去。”他据说也不无道理,在这里工作的人见尸体的时间,或许比见活人还要多,要是怕鬼的话根本没法留下来。
“那要到那里找钥匙?”蓁蓁又问。
郭运答道:“除了住这房间的家伙,就只有行政部才有,要么我现在就过去拿?”
第四章 离职员工(下)
“不必了……”反正领导早晚会过来,等他们来了自然就会有钥匙,不过有他们在场,我能收集到的消息大概也只有些模棱两可的官腔话。与其浪费时间去找钥匙,还不如趁他们还没到来之前抓紧时间向郭运套话,因为我在房间门前发现了一个可疑之处:“我怎么觉得这层楼的窗户好像其它楼层要崭新一些?”虽然我们还没有进房间,但每道房门旁边都有一个推拉式的铝合金窗户。铝合金使用了一段时间后就会出现老化,颜色会起些微变化,以此判断就得出这层楼的窗户要比其它楼层崭新的结论。
郭运略显惊讶地说:“警察就是不一样,这也能注意到。这些窗户其实是去年才装上的。”
“之前那些窗户全都破了?”蓁蓁惊疑问道。
因为郭运说的是“装上”,而不是“换上”,所以我向蓁蓁摆了下手,示意她少说话,免得丢人现眼。然后跟郭运说:“为什么去年才装上,之前没有人住吗?”
他点了下头:“是啊,之前公司的员工没现在这么多,下面那三层也没有住满,所以这一层一直都是空着的,窗户也就没装上了。”
“石磊是去年才到这里工作,他到来后这房间是才开始使用吗?”我又问。
他稍微想了一下便说:“我记起了,当时公司增加了几个车间,所以招来了一些新工人,那小子应该就是那时候进来的,而这层楼也是为了安排他们住宿才进行装修。”
“也是说,在石磊之前没有其他住这间房间?”我似乎想到些事情,但一时间有些捉摸不到的感觉。
他摇头笑道:“也不能这么说,这房间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住,还有两个家伙跟他一起住呢!不过,也就只他说房间里有鬼,其他人连鬼影也没见过。”
“你知道的事还蛮多的,应该在这里工作了很长时间吧!”我随意问道。
他自豪地说:“差不多五年了,除了厂长、经理他们,我算是在这里干的时间最长的。”
我突然想起廉画师画的画像,既然他在这里做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会见过画中人。于是便把画像取出给他看,并问他对画中人是否有印象,他只看了一眼就说:“他不就是吴主任吗?这画像画得还挺像的。”
“你认识他?”我立刻追问。
他轻轻点头:“认识,他之前是定型车间的主任……”
“小郭!”从楼梯口传来的一声洪亮的怒喝打断了郭运的话语,循声觅去发现一壮一瘦两名中年男子向我们走过来,其中健壮男子正对郭运怒目而视。
郭运看见对方连忙低头哈腰地迎上去,以敬畏的语气说:“李经理、梁厂长。”
健壮男子瞪了他一眼,责问道:“谁让你带人上来的?”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低着头不敢回话。
幸好,消瘦男子立刻为他解围,笑道:“老梁,你就别为难小郭了,总不能让他把两位警官凉在门外吧!反正我们公司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此男子随即上前跟我握手,并友善地说:“两位警官你们好,我是这里经理李希……”他指着健壮男子又说:“他是厂长梁雄,请别见怪,他其实并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只是他的脾气本来就这样。希望你们能够明白,他身为厂长,要是太过和善就管不住手下的员工了。”
“没关系!”我回以礼貌的微笑,并向他展示画像:“你认识这个人吗?”
“他……”他稍现惊诧之色,但随即就回复笑容:“我想起来,他叫吴越,之前在这里做过车间主任,不过大概在三年前就辞职了。”
“你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我又问。
他摇头笑道:“我虽然是这里的经理,但也不可能知道员工离职后的情况吧!”
“他在职时,有住过这房间吗?”我往石磊遭遇怪事的房间瞥了一眼。
他再次摇头:“没有,当时这层楼还没有装修,整层都楼没有人住。”
“他因为什么原因辞职的?”蓁蓁突然插话。
“个人原因。”李希耸耸肩又说:“他突然跑到办公室跟我们说要辞职,问他怎么回事,他又不肯说,我们想留也留不住。”
“那你有他的联系电话吗?”我问。
他皱眉道:“资料室里应该有他的资料,上面会有他的手机号码。不过他已经离开了三年,而且他又不是本地人,要是他到别的地方工作肯定更换号码。”他所言并非不无道理,看来要核实吴越的生死得花点功夫,或许伟哥能帮得上忙。于是便我向他索要吴越的资料,他并没有推辞,说我们随时也能提供给我们,还说了一大堆警民合作的门面话,并询问我是否现在就去拿。
他对我们的态度虽然十分友善,不像梁雄那样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敌意,但笑里藏刀的人最不好对付。他之所以愿意给我们提供吴越的资料,说不定是另有意图,而他的目的很可能是阻止我们进入眼前这间房间。所以,我便轻描淡写的回答:“不急,既然我们都已经来到门口了,不如先进房间里看看,我可不想再爬五层楼梯。”
果然,他虽然从口袋掏出一大串钥匙,但却眉头略皱道:“钥匙已经我带来了,不过我虽然是这里的经理,但随便进入员工的房间似乎也不太好。”
他越不想让我进去,我就越要进去,因为里面很可能有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私密,所以我便说:“那能否请住这房间的员工过来一趟,陪我们一起进去?”
“这个嘛……”我本以为他还会藉词推搪,阻碍我们进入房间,但他只是稍微迟疑便点头答应,并对郭运说:“小郭,你去车间把住这房间的工人找来吧!动作快了,别让两位警官久等。”
郭运刚走,他就对梁雄说:“老梁,有我招呼两位警官就行了,你先回去办公室忙别的事情吧!”
李希果然是笑脸虎,他表面上虽然十分配合我们,但我发现他给梁雄使个眼色。或许,他的本意并非阻止我们进入房间,而是志在吴越的资料。我当然不能让他奸计得逞,于是马上叫住梁雄:“梁厂长,请稍等一下!”随即又道:“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我也不想打扰你们太长时间。这样吧,反正梁厂长要回办公室,不如顺道带我的同事去拿吴越的资料。”
梁雄先是一愣,随即看着李希,等待他的表态。李希也呆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恢复过来,笑道:“这样也有,能节省大家的时间。”说着向梁雄点了下头。
他的爽快让我大感意外,不禁觉得他已经另有盘算。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鬼主意,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调查眼前的房间以及要取得吴越的资料,所以我就让蓁蓁先跟梁雄到办公室走一趟,而我则跟他留下来等住这房间的员工。
蓁蓁走后没过多久,郭运就带来两个二十来岁的男青年,并告知他们便是住这房间的员工。而李希此时也没再做任何小动作,用他那串钥匙打开眼前这道神秘的门……
第五章 已死之人(上)
置身于曾经发生诡异事件的房间里,我并没有遍体生寒的感觉,甚至还觉得有些闷热。或许因为现在是大白天,或许因为这里是顶楼,不过我想最大的原因是现在房间里连同我一共有五个人。
虽然这房间并不算狭窄,但一下子挤进了五个人,难免会有些局促的感觉,不过这并不妨碍我的调查。
房间的布置跟我在视频里看见的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石磊的床铺上已经空无一物。我仔细地查过了一遍床边的窗户,发现窗外没有任何能让人立脚地方,就连一根水管也没有,外墙平整得犹如镜面。除非石磊当晚所见的神秘人是蜘蛛侠,否则他绝对没可能出现在窗外。
我现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可是李希之前举动却又令我觉得他并不想让我进来调查,难道是我走漏眼了?既然靠双眼没能发现蛛丝马迹,那就只好能寄望于住这房间的两名员工了。我问他们是否有觉得这房间有异常之处,他们给予我否定的回答,并一再嘲笑石磊是个胆小鬼,捕风捉影把自己吓倒。或许,我让他们观看视频的诡异画面,他们就不会再嘲笑石磊胆小,但这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在房间里瞎转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任何收获,正想着是否该打道回府时,蓁蓁已经拿着吴越的资料回来了。虽然在房间里没有特别的发现,但能得到吴越的资料也算略有收获,凭着资料上的内容应该能找到他的下落。
向李希道别时,受到他热情的挽留,说要请我们吃饭。我对这种无聊的饭局不感兴趣,而且他也不见得会给我透露些有用的信息,所以我婉言谢绝了。
刚踏出洛克公司的大门,我便翻阅蓁蓁取来的资料。资料相当详细,不但有吴越的联系电话,还有他的学历证明等复印件,以及成员等资料。我立刻拨打他的手机,跟意料中一样,听筒传来一把毫无感情的女性声音:“你所拨打的是空号……”看来只会靠伟哥想办法了。
返回诡案组办公室,我马上就把资料及画像交给伟哥,问他有没有办法找到吴越,不管对方现在是死是活。伟哥自傲地白了我一眼,不屑道:“你又在侮辱本世纪最伟大的黑客了,我现在就让你丫见识一下本黑客强大的搜索能力!”他看似随意地翻阅了一下资料,双手便于键盘上飞舞,液晶显示器内随即弹出一个又一个窗口。
伟哥令人讨厌的地方虽然多得数之不尽,不过他有两项本领却让我却非常佩服。其一是他操作电脑时,通常只会用键盘,但效率却比别人使用鼠标要快得多;其二是他浏览网页的速度非常快,面对不断弹出的窗口他只是瞥一眼就能知道当中是否有他所需的信息,并决定是保留还是关闭。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伟哥突然指着屏幕上繁多窗口中的一个叫道:“看这里!”
伟哥所指的是某药业公司去年年度优秀员工表彰大会的专题页面,当中不但有吴越的名字,而且还有他的照片。我拿起画像认真比对,虽然两者有些微差别,但基本上能肯定是同一个人。于是便让伟哥继续搜索他的相关资料,尤其是联系方式。
“这里有他家及工作单位的地址,还有联系电话。”伟哥没花多少时间就把我需要的资料打印出来了。
吴越的工作单位就在本地,我本来想到他的单位确认他的生死,可是出门时才发现已经是下班时间。幸好,我手上有他的家庭地址,于是便直接向他家出发。
来到吴越家门口前已是黄昏时分,各家各户皆已准备好晚饭,围坐于餐桌前享受美味的晚餐。从门缝渗出的饭香还真让人垂涎,可惜我们却无福消受,在工作完成之前也只能饿着肚子。
按下门铃后,很快就有人开门了,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女,我想她应该是吴越的妻子沈茹。根据从洛克公司得来的资料,吴越早五年前就已经结婚,并有育有一子,名叫吴光。
沈茹以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们,询问我们的来意。我向她出示证件并问道:“请问吴越在家吗?”她没有回答我,迟疑片刻后更把门关上。
“我们是不是太过唐突了?毕竟吴越去年还好好的,可能是在不久前才离开的。”蓁蓁突然变得感性起来。
我搔了下脑后勺,皱眉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我们也得完成自己的工作……”
话语间,大门再度打开,我本以为是沈茹为自己的无礼向我们道歉,但出现于眼前竟然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吴越!
“鬼啊!”蓁蓁惊叫一声,仓皇躲到我身后,平日的英姿荡然无存。
我也愣了一下,但随即就强作镇定地问道:“请问您是吴越吗?”单从外表判断,对方的确就是吴越,不管是廉画师画的画像,还是伟哥打印出来的照片都跟眼前这个男人如出一辙。但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说不定眼前人只是吴越的兄弟,而非他本人。毕竟,廉画师早已跟我们说明,要是对方还活着,他是不可能把画像画出来的。
然而,对方简单的回答,却让我再一次愣住:“是!”
第五章 已死之人(下)
与吴越相对而坐时,我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眼前的并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尸体。1小说.1.0文字版首发[~超~速~首~发]虽然我一再试图让自己相信廉画师可能在某些地方弄错了,或者他根本就是撒谎,就算对方没有去世,他也能画出画像。可是,理智让我知道,这些假设都只不过是我的自我安慰而已。因为就算撇开廉画师不谈,单凭石磊的诡异经历就足以证明此事并不简单。
不过“存在就是合理”,既然吴越已经出现在我眼前,我就必需把此事弄清楚。于是我便问他为何离开洛克公司,以及辞职至今的情况。
虽然饭菜已经放在饭桌上,但吴越并没有因为我们耽误了他与家人进餐而流露出不悦的神色,只是表现得有些许紧张,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颤抖,或许因为他第一次与警察面对面地交谈的缘故吧!不过大多数市民都会这样,毕竟“生不入官门,死不进医院”是时下市民的主流思想。
“作出辞职的决定,只是因为一时赌气而已……”他看了眼坐在饭桌前的妻儿,迟疑片刻后又道:“嗯,那应该是三年前的事情吧!当时我跟公司领导的关系不太好,所以就辞职了。”
“是什么原因令你跟领导的关系不好呢?”我问。
他耸肩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待遇上的问题而已,他们不肯升我的工资,我就赌气不干了。”
“那辞去洛克公司的工作后,你做过些什么呢?”我又问。
他露出牵强的笑容:“之后我就进了现在的公司做一名医药代表,跑业务虽然是辛苦了点,不过钱也赚得多一点,也算是值得。”
随后,我向他问了很多少问题,都是关于他在洛克公司时情况,以及辞职后的事情。他对于辞职之后的问题对答如流,但对在洛克公司的情况却回答得很含糊,经常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后就说不记得了。我向他提及石磊所住的房间,问他是否在那里有过特别的经历,可他竟然说没有印象,之前在洛克公司工作时也是在家里住,极少踏足宿舍。
虽然觉得非常诡异,但吴越的确是活生生地坐在我面前,这宗案子也就没有继续调查的必要了。不过,我总觉得他有些古怪,因为他对在洛克公司工作时的事情回答得十分含糊,而且李希说他是突然提出辞职的,并没有提及待遇方面的事情。李希给我的感觉是那种精明而狡诈的人,若没有触及他的利益,他应该不会撒谎。毕竟要掩盖一个谎言必须在另一个谎言,而谎言说多了,总会被人识破。所以,我很怀疑眼前这个吴越,并非真正的吴越,可惜我又没办*证明自己的观点。
正为此而苦恼之际,从饭桌传来的哭闹声引起了我的注意,原来吴越的孩子吴光因为迟迟未能吃饭而哭闹起来。我突然想起从洛克公司得来的资料中,有家属的详细资料。资料上写着吴越辞职时,吴光的年龄是一岁,现在他大约四岁左右,跟资料吻合。脑海灵光一闪,立刻就想到一个方*,验证眼前人是否就是三年前在洛克公司工作的吴越。
“真抱歉,耽误你们吃饭,我想我们现在该走了。”我把手中的烟头往烟灰缸里掐灭,同时悄悄地拿走一个吴越抽过烟头,然后就走到饭桌旁,蹲下来对正在哭闹的吴光笑道:“小朋友,对不起,叔叔耽误你们吃饭了。别哭好不好,叔叔马上就走。”说着取出一张纸手帕为他擦去脸上的鼻涕。当然这张纸手帕,我并没有扔掉,而是悄然收进口袋里。
翌日,我把烟头及纸手帕送到技术队让悦桐鉴定,以确定吴越跟吴光是否亲子关系,从而判断他是否就是曾在洛克公司工作的吴越。
做亲子鉴定需时一个星期,在这个星期里我忙着处理别的案子,本想等报告出来再确定调查方向,以免浪费时间作无谓的调查,反正这宗案子也不急于一时。然而,就在报告出来的前一天深夜,洛克公司又发生一宗命案,为这宗案子抹上了深厚的诡异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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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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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墙的秘密(上)
第六章墙的秘密
早上刚回到诡案组办公室,就接到刑侦局小队长阿扬打来的电话。他说洛克公司出了宗命案,知道我手头上有宗案子与该公司有关,所以叫我尽快赶赴现场。我本来想叫上蓁蓁一起去,可是却没看见她的身影。她平时从来不迟到,该不会是出了意外吧?
我问喵喵是否知道蓁蓁去了那里,她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声调含糊地回答:“你怎么连自己的岳父扭伤了腰骨也不知道呢?蓁蓁姐刚才打电话来跟老大请了几天假,说要在家里照顾你岳父。”
“虾叔啥时候变成我岳父了?”我皱眉道。
伟哥突然一脸严肃地插话:“喵喵,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慕老弟跟蓁蓁虽然经常偷鸡摸狗地搞在一起,但人家咋说也不是合法夫妻,顶多也就是一对狗男女。所以,你只能说虾叔是慕老弟的未来岳父,而不能直接说是他岳父,知道么?”
我随手拿起喵喵面前那碗吃了一半,还冒着白烟的柴鱼贵妃粥往伟哥头上砸过去,在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带着喵喵离开办公室。
命案发生在洛克公司的办公楼,死者疑似在昨晚深夜跳楼自杀。我本以为这只是一宗普通的自杀案,跟我正的调查的案子没什么关键,但当到达现场并获悉死者身份后,我便改变了想法。因为死者竟然是该公司的厂长梁雄。
虽然跟梁雄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给我的感觉是那种刚强、霸道的人,实在难以想像如此硬朗的人会萌生自杀的念头。他的下属及同僚所给的口供亦显示,他应该不会起轻生的念头,尤其他那位哭得死去活来的妻子吕仪,更坚称丈夫必定是被人害死的。
因为吕仪坚称丈夫不会自杀,所以待她心情稍微平复,我便问她:“你先生是在宿舍里住吗,怎么这么夜还会在这里?”
她边擦眼泪边摇头:“不是,阿雄在家里住,平时很少会留到这么晚。半个月前杨会计突然死了,因为一时间没能找到人接手他的工作,所以阿雄这几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接着,她带着哭腔继续说:“阿雄的父亲死得早,他又是家中长子,所以十来岁就已经挑起家庭的重担。这二十多年来,他做过搬运工、泥水匠,还做过水电工,可以说什么苦头都吃过。但他从来也没抱怨过一句,不管有多困难,他也会咬紧牙关挺过去。现在他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而且我们的儿子还在念书,他怎么可能掉下我们不管呢?”
梁雄的儿子也插话说:“爸是绝不可能自杀的,他平时经常教我,做男人一定要争气,要让家人过上最好的生活,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让老婆孩子吃苦!”
虽然梁雄的妻子及儿子都认为他绝不可能自杀,但根据现场的情况判断,他又的确是自己从办公楼的楼顶跳下来的。最起码,悦桐花了不少功夫也没找到他被人推下楼的证据。楼顶没有打斗的痕迹,死者身上也没有人为造成的伤痕,甚至连衣服也没有因为拉扯造成的撕裂。
虽然悦桐没找到死者被推下楼的证据,但她发现楼顶除了死者的鞋印外,还有另外一组鞋印。按理说,楼顶平时应该鲜有人踏足,所以这组鞋印很可疑,或许鞋印的主人就是致使死者跳楼的元凶。可是,谁能逼使死者跳楼呢?
“差点忘记了,给你。”正在做取证工作的悦桐,突然把一份报告递给我,是吴越的亲子鉴定报告。
在翻查这份报告之前,我于脑海中对案情作了一番分析——假设吴越其实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人害死的,凶手或许就是梁雄。这就能解释石磊所遇到的怪事,以及其它相关的问题。
一个星期前我所见的吴越,可能并非吴越本人,而是其兄弟。之所以这个推论,是因为每当我问及有关他在洛克公司工作的情况时,他总是回答得非常含糊,仿佛从没在此工作过。
如果以上假设成立,那么我所见的吴越极有可能就是迫使梁雄跳楼的凶手!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吴越跟吴光并非父子关系的前提上,如果他跟吴光的能对上号,那么他就是吴越本人,他根本没有遇害,我的推论当然就不成立了。不过,我对自己的推论还是蛮有信心的。
然而,当我满怀信心地翻阅报告时,却发现他们两人的吻合程度达。如此一来,我之前的推论就完全落空了。虽然事实以摆在眼前,但我还是想为自己的推论寻找据理,于是使对悦桐说:“他们真的是父子关系吗,会不会是叔侄呢?”
悦桐以鄙视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不可能!就算是两兄弟,的吻合程度也就只有,叔侄就更低了。所以,我能肯定地跟你说,你送来的那两个样本肯定是父子关系。”
这宗案子有够悬的,刚理出一点头绪,马上就发现是错误的。虽然此刻我的思绪较为零乱,但还没到不懂得思考的地步,我发现洛克公司的总裁霍华晨并没有现身。在公司里死了人,怎么说也是件大事,可是总裁竟然不露个面,只让李希这个经理在现场处理一切事项。
“阿慕,你看看这个?”悦桐打断了我的思路,给我递上一部用证物袋装着的手机,“死者堕楼前应该在打电话,因为手机在他手上,所以没有被摔坏。”
我翻查手机的通话记录,发现最后一个拨出电话的通话时间,跟法医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相当接近,极有可能是死者在出事前拨打的。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我当然不会放过,立刻仔细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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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墙的秘密(下)
拨出的电话在电话簿里的名字为“”,我翻查了电话簿里的其它电话号码,发现都是以字母记录。手机轻松阅读:α.整理{)死者生前性情刚烈,没想到原来亦有谨小慎微的一面。很多人喜欢将亲友的电话号码直接以称呼记录,如妈妈、爸爸等,殊不知一旦手机落入他人之手,往往会因此给自己跟亲友带来损失。最常见便是手机被盗后,小偷给亲友发信息要求充值话费。而死者这种记录方式则避免了这方面的麻烦,因为这种带有密码性质的记录方法,我想除他本人之外,大概没有谁能看明白。
不过,这也难不倒我,直接回拨这个号码不就能知道对方是谁吗?可是回拨却发现对方关机了,看来得花点功夫才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或许伟哥能帮上忙。
正想给伟哥打电话时,便看见有人从宿舍那边跑过来,并叫道:“有个女警在宿舍里晕倒了!”
奇怪了,我们都在办公楼前,怎么会有同僚跑到宿舍里去?我往周围张望,悦桐就在我身旁,而阿杨的下属全是男的,那又何来女警呢?
“喵喵去那了?”悦桐突然惊叫一声,我这才想起喵喵不知道啥时候不见了,于是便立刻跑向宿舍,悦桐随即跟上来。
因为发生了命案,所以员工们没有如常工作,全都在宿舍里等候我们问话。我跟悦桐跑到宿舍时,一些热心的员工告诉我们,晕倒的女警在宿舍的五楼。长生天啊,喵喵是不是早餐吃太多,吃饱了撑着,无缘无故跑上五楼去干嘛?害我又得爬这该死的楼梯!
虽然我对爬楼梯没什么兴趣,但总不能让喵喵在自生自灭,只好咬紧牙关往上冲。一口气跑上五楼,发现喵喵就倒在走廊末端的房间门前,有几名员工围着她不知所措,住这房间的两名员工也在其中。我喘着气走过去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名员工告诉我,喵喵刚才一路歪歪斜斜、左颠右倒地走过来,嘴巴唠唠叨叨地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走到房间门前就倒下来了。
我蹲下来把如棉花般的喵喵搂入怀中,发现她虽然双目微闭,但并没有昏迷,嘴巴微微张合,似乎有话想说。我把耳朵贴近她的嘴巴,她的声音虽然虚弱无力,但我还是勉强能听见她在说:“有人叫我,房间里有人叫我……”
按理说喵喵在这里应该没有认识的人,我也没听见有人叫她,但她却一再说有人在叫她,而且还是在这诡异的房间门前。虽然鉴定已经证实吴越仍然在世,石磊遭遇的怪事或许只是一场误会,但廉画师的画像以及喵喵此刻怪异表现,却又让我觉得这房间有古怪。反正住这房间的员工也在场,于是我向他们要求再次进房间调查。
我抱着喵喵跟悦桐及两名员工一同进入房间,房间内的情况跟上一次并没有什么差别。房间里就只有我们五人,并没有没有喵喵所说的人,可是她却依然说有人叫她。我问她叫她的人在那里,她无力地抬起手指着一面没有窗户的外墙,以我勉强能听见的声音说:“就在那里,他就在那……”
那是一面雪白的墙壁,跟其它墙壁没两样,墙上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当然也没有人,我实在不明白喵喵为何会说这里有人叫她。然而,我虽然没有发现异样,但善于观察的悦桐却似乎发现了问题所在,她房间里转了一圈,对四个墙角都作一翻仔细观察后,走到喵喵所指的墙壁前,严肃地说:“这面墙的颜色跟其它三面有些微差别,应该是后来砌的。”说罢又用指背在墙身不同的位置轻敲。
“发生什么事了?”阿杨跟下属蔡明走进来,使本来就挤满人的房间变得更加挤拥。
“你来得正是时候!”悦桐向阿杨轻轻招手,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阿杨眉头略皱:“可我怎么觉得来自己得不是时候呢?”
“别说那么多废话,快找东西来把这面墙拆掉。”悦桐的表情并不像开玩笑。
这回阿杨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迟疑片刻道:“要我干这趟苦力没问题,但出了问题阿慕得付全责。”
我急忙叫道:“你们要拆墙关我什么事,我是路过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阿慕已经答应了,你还不快去找东西来拆墙。”悦桐这招也够狠了,竟然把黑锅推到我身上,不过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阿杨居然真的让蔡明去找来一把消防斧,而且还撩起衣袖似乎准备亲自拆墙。长生天啊,这回我得怎样跟老大交代啊?
阿杨可没管我回去要怎样交代,斧头到手就按照悦桐的指示,往墙壁一阵狂砸。住这房间的两名员工大概被他吓倒了,一溜烟地跑出去,恐怕是跑去知道领导了。果然,没过多久李希就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一进门就大叫道:“你们想干嘛?”
上次与李希接触时,觉得他是那种不露声色的笑面虎,不管面对什么事情都能沉着应对。可是现在他却急得大叫,说明这面墙里有能令他着急的东西。知道这一点后,我就不怕会背黑锅了,马上叫蔡明把他拦住,防止他阻碍阿杨发掘他的秘密。
阿杨在悦桐的指示下,在墙渐渐砸出长方形的图案,当锋利消防斧为这个图案添上最后一笔时,这块长方形的墙壁便轰然倒下。片刻的灰尘飞扬之后,在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壁洞,在壁洞里有李希不愿显人的秘密——一具尸体!
我让蔡明帮忙带喵喵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我想她在此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因为我已经看见那个叫她的“人”。
在李希惶恐的目光下,我跨过阿杨拆墙弄出来的瓦砾,走到壁洞前仔细观察的里面的尸体。因为尸体嵌入墙壁内,所以我没能看清楚他的相貌,但他**的身体让我知道他是一名男性。
虽然这面墙应该是一年前,甚至是更早之前砌的,但尸体竟然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只是尸身明显脱水犹如干尸。然而,他又不同于一般的干尸,他的肤色较浅,与一般干尸的古铜色有天渊之别。更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我竟然没的闻到半点异味。不过,当我触摸尸身后,一切疑问都得到了答案——尸身给我的触感如同塑胶,死者被制成了标本!
“尸体被藏在墙壁之中,而且被人制成了标本,能这么做而又不让别人知道的,就只有贵公司的高层……”我凌厉的目光盯着李希,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欲转身逃跑。
阿杨随手捡起半截板砖,狠狠地掷到他的腿上,他惨叫一声便倒下来。我上前给他戴上手铐,微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是跑不掉的。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对你才是最有好处。”
他叹了口气,闭目思索片刻才开口:“人不是我杀的……”
“死者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我问。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吗?”他露出茫然的神色。
我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回过神来,冲到壁洞前并叫上阿杨帮忙,把洞里的尸体弄出来。虽然阿杨把墙给拆了,但因为尸体嵌在里面,头面处于阴影之中,所以我没能看清楚其面貌。待我跟阿杨折腾了好一会儿,合力把尸体弄出时,我不由惊叫起来:“他、他怎么已经死了?”
在壁洞里的竟然是吴越的尸体,那我在一个星期前看见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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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地下密室(上)
看着眼前的尸体,我愣住了好一会儿。手机快速阅读:.1.文字版首发[}不管从那方面判断,这具尸体至少被砌在墙壁内一年以上,可是我在一个星期前才见过吴越。如果这具是吴越的尸体,那我看见的人是谁?鉴定不是已经证明那人就是吴越吗?
“阿慕!阿慕!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悦桐使劲地在我手臂上捏了一把,痛得我跳起来。她见我回过神来,又问:“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起一些奇怪的事情而已。”虽然此事离奇诡异,但我想一定是某些地方弄错了,所以我打算先让李希把事情说清楚,于是便走到他身前要求他解释尸体的来历。
“他不是我杀的,虽然我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我从头到尾都没动过手……”他的身体虽然微微颤抖,但语气却十分镇定,缓缓地向我们叙述尸体来的来历——
这事发生在三年前,当时小吴在我们公司的定型车间当车间主任,他的技术很好,而且又有艺术天分,他所做出来的人体标本都非常出色,甚至有买家下订单时指定要由他亲自操刀。虽然在工作上,他的确是无可挑剔,但是他这人的性格可不太好,太过自高自大了。他倚仗自己有些本领就目中无人,连我跟老梁都不放在眼内,公司内的大小事务他都要管一管。我倒没所谓,好的意见我会接受,不好的意见就能当作参考,可是老梁的脾气比较大,总是整天跟他吵个没完。
我还记得出事那天是国庆假期前一天,当天夜里我跟老梁,还有会计老杨在办公室一起处理一些账务上的工作。工作完成后,我们就围坐在茶几前喝茶聊天,小吴就在这时候突然闯进来。
小吴平时也经常这样闯进办公室,虽然有些无礼,但我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老梁的脾气可没我这么好,他一看见小吴闯进来,站起来就破口大骂,我跟老杨好不容易才能让他坐下来。
老杨招呼小吴坐下,并问他进来有什么事情。他先说食堂的伙食不好,接着又说自己的工资太低,之后又说假期太少。老梁听着火气就来,又跟他吵起,他也不甘示弱,不断数落老梁在工作中的种种不是。后来,老梁一时气不过来,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地砸到他头上,这一砸就把他砸死了。
虽然我知道老梁只是一时气不过来,他不是故意要杀人的,但当时可把我吓坏。他知道小吴已经死了,就狠狠地盯着我跟老杨,要我们给守密,并助他处理尸体,不然就连我们也一起杀掉。我跟老杨怕他杀红了眼,连我们也不放过,就只好答应了。
我们本来打算把尸体藏在储藏车间,因为那里存放了很多尸体,多一具也不会有人知道。可是,后来我们又觉得那里虽然有很多尸体,但都是由外国志愿者捐赠,体型相貌跟中国人有很大区别,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与其放在那里,还不如直接把尸体制成标本。
于是,我们便趁着国庆假期,车间里没有工人,把小吴的尸体搬进车间里做脱水、塑化等工序。工序完成之后,我跟老杨就组织呆在宿舍的员工去看电影,而老梁则趁机把尸体搬上来,并砌在墙壁里……
听完李希的叙述后,我检查了一下尸体……或者应该是“人体标本”。虽然经过了脱水及塑化,尸体起了些变化,但还是很容易就发现后脑勺的位置上有明显的伤痕,初步判断应该是受钝器打击所致。
表面上看来尸体的情况虽然跟李希的叙述没有出入,但稍作思考我就发现当中存在不少疑点,于是便问道:“当时梁雄跟吴越分别坐什么位置?”
李希迟疑片刻才回答:“老梁坐在正中央,小吴坐在他对面。”
“那就奇怪了,梁雄的职位比你低,怎么会把主位给坐了,而不是留给你呢?”我故意装作疑惑。
他露出牵强的笑容:“我在职场打滚了这么多年,还会在乎这点小事么?而且老梁跟我们一起共事了好些年,他的脾气我很清楚,在小事上他可能会要强一些,但在大事上他会听从我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我佯作恍然大悟,随即又问:“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他坐在吴越对面,那他又怎么能用烟灰缸砸破吴越的后脑呢?”
天下间没有完美的谎言,要掩盖一个谎言必须再说另一个谎言,但谎言一旦说多了,必然会被识破。李希现在就因此而陷入窘境,因为他已经无法再继续他的谎言,只能以惊愕的眼神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谎言虽然很完美,不过再完美的谎言也会有漏洞。”我点上根烟,逐一指出他的错漏之处:“首先,梁雄当时如果是坐在吴越对面,那他不可能砸破吴越的后脑,只能砸破吴越的额头;其次,虽然梁雄之前当过泥水匠,能独自把吴越的尸体砌在墙壁里,但是这事就算能瞒得过其他员工,也瞒不过你们的总裁;其三,你跟梁雄、杨忠分别是公司里的经理、厂长和会计,你们都是行政人员,不见得会完全熟识车间的操作,那你们又怎么可能将吴越的尸体脱水塑化?”
我把烟丢在瓦砾上踩灭,严肃地说:“综合以上三点,我能肯定当时坐主位的并不是梁雄,而是你们公司的总裁——霍华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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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地下密室(下)
根据我手头上的资料,洛克公司的总裁霍华晨即该公司的创始人,该公司使用的生物塑化等技术亦是由他引进的,也就是说他懂得全套脱水塑化操作。]如果他当时不在场,李希等人根本无法将尸体制成*人体标本。但是,倘若他当时在场,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肯定不会为区区一个厂长而以身犯险。除非,吴越是被他所杀,或许是在他授意下被杀害。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高。
李希万念俱灰的表情印证我的推测,最起码此案必定跟霍华晨有关,于是我便对他说:“现在能叫你的老板出来了。”公司里出了命案,但总裁竟然没露面,这不禁让我感觉到好奇,或许这个霍总是故意躲起来。
“他、他不在公司里……”一向让我觉得沉着冷静的李希竟然结巴起来,他显然是在撒谎。不过,就算他不想告诉我们霍华晨身在何处,也没有必要如此惊慌,此事必然另有蹊跷。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决定给这个占地过万平方米的地方来一个地毯式搜查。
“阿杨,你跟你的下属说一下,我们把这里翻个底里朝天,我就不信会找不到要找的人!”此语一出,李希立刻瘫倒在地,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但我知道到底搜查必定会有收获。
宿舍我们已经调查过,除了发现尸体的房间外,其它地方均无异状,所以我们把重点定在办公楼和车间。
喵喵在离开宿舍后就已经恢复精神,可是当我问及刚才的事情,她竟然说没什么印象,好像做了场梦一样。长生天啊,她到底是怎样挤进诡案组的?
记不起也罢了,反正我们已经找了尸体,当下要做的就是把霍华晨也挖出来。办公楼层数多,房间多,所以我让阿杨和他的下属去搜查,而我跟悦桐及喵喵则去搜查车间。阿杨怕我们会有危险,让蔡明跟我们同行,毕竟没有蓁蓁在旁,遇到危险除了逃跑之外,我还真没有别的招数。
我们一行人走入宽敞而幽暗的车间,或许因为一个员工也没有的原因,这里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纵使把电灯打开,但依然隐隐感到一份寒意。车间分上下两层,大小工作间共有十多个,绝大部分内里都放有人体标本的半成品。喵喵因为胆小,不敢看这些恶心的尸体,一进入车间就躲在我身后扯着我的衣角,并把脸埋在我背后。还好,这次她没有晕倒。
我们仔细地搜查每一个工作间,除了那些披着艺术外衣的恶心尸体外,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也没有发现霍华晨的身影。不过,我们搜查工作还没结束,因为在这车间下面还有一个更为阴森的地下室。
据我所知,这个地下室用于存放尸体,而该公司的会计杨忠就是疑为在此自杀。其实我早就该来这里调查,可是近来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所以一直也没有踏足此地。我本以为这里是个冷库,但进入后却发现气温不算很冷,只是比外面略低一点。这里毕竟是地下室,这点儿温度差距也属正常。
电灯亮起来后,首先进入眼眸的是一个个长约两米、宽及高各一米有余的白色金属箱,这些金属箱井然有序地放满了整个地下室。我本以为这些金属箱会更高一点,因为这种高度实在很难想像杨忠是怎样掉进去淹死的。
一想起杨忠诡异的死法,以及这些金属箱里面尽是一具具被福尔马林浸泡着的尸体,我就顿感毛骨悚然,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让人不安的地方。然而,此刻我却不能就此离开,因为我必须仔细搜查这个地方。
喵喵这胆小鬼是帮不上忙的,她只会躲在我身后不住地颤抖,我只能跟悦桐及蔡明分头搜查这个如墓室般的地下室。虽然喵喵帮不上忙是我意料中事,但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还拖我们后脚,一直紧跟在我身后的她突然无缘无故地倒下了。
我连忙抱起她软绵绵的娇柔躯体,问她怎么了?她缓缓地抬起手指着地下室深处的墙壁,有气无力地说:“他叫我们进去……”
“他?他是谁?”我抬头张望,此处除了我们四人之外,就没有其他活着的人。
然而,不管我怎么问喵喵,她的回答就只有一个:“他叫我们进去……”
悦桐似乎察觉有异,立刻走到墙壁前用指背轻敲墙身,随即又在周围不住地摸索,不知道在找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头来无奈地说:“这面墙后面似乎有条通道,但我找不到打开通道的机关。”
我笑道:“那还不好办,让阿杨过来舒展一下筋骨不就行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反正已经把宿舍的墙给拆了,而且发现了罪证,就算再拆几面墙,老大也不见得会抓我去训话。
给阿杨打电话后,没过多久他就来了,而且这回还学精了,带来了两名提着消防斧的下属。这两个精力过盛的家伙,在悦桐的指示下,没花多少时间就在墙上打出一个洞口,洞内是一条漆黑的通道,但通道的末端有光线透出。我想,霍华晨必定藏身于此。
我们一众人穿过漆黑的通道后,到达了一个光明且开阔的空间,在这里有一个年约五十胖子,以惊惶的眼神看见我们。虽然我是第一次见他,但我知道他一定就是霍华晨,而且我还知道他惊惶的原因,那就是他身前盛开的罂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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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共用身份(上)
“我的天啊!你把这里当成金三角还是金新月啊?”悦桐看见霍华晨身前那一片以无土栽培方式种植的罂粟,不由惊叫起来。[}
在这间密室里除了有无寺栽培的罂粟之外,还有全套海洛因加工设备,正如悦桐所说,霍华晨大概真的把这里当成了无法无天的金三角了。
“现在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在进入密室的一瞬间,所有疑问在我脑海中都得到了答案。
三年前,吴越发现霍华晨等人借洛克公司为掩护,大量生产海洛因,因此而被杀害。霍华晨等人怕事情败露,便将其制成*人体标本,并藏于当时无人入住的宿舍五楼。也许当时他们还会担心尸体会被人发现,但事隔两处后,他们就渐渐放松了警戒,同时因为公司扩大生产等原因,便让石磊等人入住藏有尸体的房间。
或许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又或者是吴越阴魂不散,使石磊遭遇怪事,引起了警方对洛克公司的注意。霍华晨作为主谋,自知警方一旦发现真相,自己必定法网难逃。为求自保,他便有与李希合谋杀害有可能出卖他们的杨忠及梁雄!
我道出心中的推测,本以为霍华晨会点头认罪,但实际上他却卷缩于墙角浑身颤抖,惊恐万状地不断摇头,良久之后才开口:“老梁他们不是我杀的,是小吴,是小吴的鬼魂杀的……”这一刻,我在他身上看不见半点企业家的气质,只能看见懦夫的胆怯。他断断续续地花了很长时间向我们讲述他如此惊恐的原因——
你说的没错,小吴的确是我们杀死的。他本来跟我们是一伙,但后来却想退出,我们当然不能让他带着我们的秘密离开,只好让他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我本以为他死后,这件事就已经了结了,最起码这三年来也没出过问题,但是半个月前老杨突然死了。我跟尸体打了半辈子交道,死人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他实在死得太奇怪了。虽然我们对外说他是自杀的,但我心里知道,他这人最怕的就是死,别说自杀,就算让他多喝几杯,他也怕会伤肝。所以,我绝不相信他会自杀。
老杨莫名其妙地死掉,让我想起小吴的事情,当时我就想他会不会是被小吴的鬼魂害死。因为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原因会使他死得如此怪异。不过,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三年,就算小吴的鬼魂要找我们索命也不会等到现在这时候。可是,我最害怕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昨晚深夜,老梁突然给我打来电话,如果没有要紧的事,他是不会这么晚给我打电话的,所以我立刻的就接听了。电话一接通,我就听见他的喘气声,他似乎正在奔跑。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他慌张地说:“小吴在追我,他回来找我们报仇!”
我以为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他喘着气回答:“是小吴,是他,他要找我们报仇……”接着他似乎停了下来,我没听见奔跑的声音,只听见他颤抖的声线:“别过来,有话好好说,我们当时也是为势所迫,如果你不是坚持要走,我也不会出手。别过来,别过来,啊……”这是他最后的声音,没过多久我就接到公司保安打来的电话,说他跳楼死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很害怕,因为我知道小吴一定不会放过我,他早晚都会像对付老梁和老杨那样对付我。所以,我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而最让我觉得的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
“太可怕了吧,真的闹鬼了?”听完霍华晨的叙述,阿杨健壮的身躯竟然也哆嗦起来,他的三个下属亦一脸寒色。
“或许……真的闹鬼了,因为我在一个星期前也见过吴越。”我牵强地笑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抖颤起来。不过,我之前抖颤主要是因为身后的喵喵抖得像发动机一样,而且她此时已经不再是扯着我的衣角,而是从后紧紧地抱着我,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猫咪。
“一个星期前?那你上星期送来鉴定的样本?”悦桐似乎想到些什么。
我轻轻点头,并道出与吴越见面时的情况,悦桐思索片刻便笑道:“你那是见鬼啊,你遇到的吴越肯定不是宿舍那具尸体。”
“怎么可能,亲子鉴定不是已经证实了他就是吴越吗?”我疑惑地问。
“没错,你送来的两个样本,吻合程度虽然达,但也不能说明他一定就是小孩的父亲,也有可能是小孩的伯父或者叔叔。”
听她这么说,我就更为不解了,于是便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过,兄弟的之间的吻合程度只有,叔侄的吻合程度则更低,怎么现在却又说他跟小孩可能是叔侄关系呢?”
她竖起食指轻轻晃动:“兄弟的有差别是肯定的,但如果是双胞胎的话,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因为双胞胎的吻合程度是100,给双胞胎及他们的后代做亲子鉴定,以现时的技术而言,根本无法分辩。”
“那么说,杨忠及梁雄是吴越的双胞胎兄弟逼死的……”得知这一点,绝大部分疑问都已能得到答案,现在要做的就只有缉拿凶手!
我把洛克公司的烂摊子丢给阿杨处理,带着喵喵立刻前往吴越的住处,或许此时仍称他为“吴越”不太合适,奈何我并不知道他的真名,只好暂且用此称呼。
再次来到吴越家门前时,同样是黄昏时分,不同的是在我身旁的不是怕鬼的蓁蓁,而什么都怕的喵喵。我有点后悔刚才没跟阿杨借一个伙计,因为如果吴越突然发难,对我们使用暴力,我不能确定带着喵喵这拖油瓶是否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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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共用身份(下)
今晚是除夕夜,拜年的恭贺说话,某求就不多说了,只祝姐妹们青春永驻;兄弟们财色兼收。新年快乐!
按响门铃后,没过多久门就打开了,这次开门的是吴越。他看见我略现惊诧之色,不过马上就恢复过来,微微笑道:“警察先生,还有事要问我吗?”
我冷漠的回答:“我这次是来拘捕你的。”
他并没有像我预料那样,露出惊愕的神色,只是平静地说:“哦,请稍等一下。”随即回头叫道:“小茹,我出去一下。”接着又对我说:“能到外面谈吗?我不想把孩子吓倒。”本以为要把吴越带走得花不少功夫,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他非常合作地跟我们回到诡案组。
“我叫吴越,我的名字跟我哥哥一样,都是叫吴越……”他坐在我面前,平静地抽着烟,缓缓向我讲述此事的来龙去脉——
我跟哥哥出生在贫困的农村,父母是没文化的农民。虽然我们是双胞胎,但因为我们还有一个姐姐,所以父母为我们上户口时,村里那些当官的硬是说我们是超生的,只给我们其中一个上户口,另一个要上户口得交一大笔罚款。当时家里很穷,就算砸锅卖铁也交不起这笔罚款,父母没有办法就只好先拖着,没想到这一拖就拖到现在。
没有户口会带来很多麻烦,我跟哥哥遇到的第一个麻烦就是上学的问题。上学必须有户口,没有户口得多交一笔额外的赞助费。这笔赞助费对父母来说,跟上户口那笔罚款没两样,都是砸锅卖铁也弄不来的天文数字。虽然父母交不起这笔钱,但他们不想我们其中一个像他们那样,做个没文化的农民,一辈子守着那几块瘦田,过着望天打挂的日子。
因为我跟哥哥的相貌及身形几乎一模一样,就连父母和姐姐都经常会分不清楚,所以父亲想出一个办法,就让我们共用一个名字,或者说是共用一个身份。我跟哥哥轮流去上学,每人上一天,谁去上学回家后就别一个分享当天所学的知识。因为我们的学习机会来之不易,所以我们都特别珍惜,尤其是在姐姐因为家里穷,交不起学费而辍学之后,我们学习就更加认真了。
我们利用这个办法,完成了小学及中学的学业。后来我们考上了医科大学,仍旧用这个老办法,也是每人各上一天课,不同的是不用上课的人,需要在校外打工以赚取学费。因为纵使有在外打工的姐姐支持,但数额巨大的学费依然压得我们一家喘不过气来。
幸好,我们最终还是完成了大学的学业,虽然期间有人察觉端倪,但我们共用身份一事终究也没有被揭发。
大学毕业后,为免被人发现我们共用身份,所以我们分别在两地谋生,哥哥进了洛克公司,而我则在不同的省份里做医药代表。这些年我虽然去过很多地方工作,但为了不给哥哥添麻烦,我一直没有来过这里。哥哥在这里的朋友,甚至小茹和光儿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本以为我们一直都会继续这种生活,尽量避免碰见,直到我们不再为户口的问题担忧为止。可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最终竟然会替代哥哥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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