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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都不许漏网

_2 李广森(当代)
  3月19日14时,沙依巴克区检察院反贪局姚群山局长接到兵团支行打来电话说,陈小五来报案了。检察官立即赶到兵团支行询问了陈小五。
  陈小五说,3月14日凌晨2时,他意外地接到艾合买提打来的电话,问他能不能陪着他哥哥玉素甫到北京办件事,来回机票由艾合买提承担,详情等到了北京再告诉他。正闲在家里无事可作的陈小五同意了。15日早晨8时,艾合买提亲自开车送他和玉素甫到机场。一下飞机,玉素甫就安排住在离农行西单北分理处不到100米的山水宾馆。两人当天就到该分理处开设了一个账户,玉素甫·依不拉音说自己的名字太长,为了方便,用陈小五的名义开户。一切办好后,两人回到宾馆。刚进房间,就接到了艾合买提打来的电话,当得知账户已开好后,艾合买提对陈小五说,有位朋友要给新开的账户汇去90多万元,请他务必在16号把钱全部提出,他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第二天,他和玉素甫相继到北京五家农行分理处分5次将938万元现金全部提出。然后打电话向艾合买提告诉他一切都已办妥。然而陈小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深深陷入了艾合买提兄弟精心设置的圈套。
  钱已拿到手的玉素甫拿出5张巴基斯坦寄来的邀请函给陈看,说要带款到巴基斯坦做生意,请陈送他到巴基斯坦大使馆。恰在此时,艾合买提打来电话,让陈小五去上海找一个叫陈剑英的人收款,款收到后艾合买提在伊犁与他会合。陈心想为朋友帮忙帮到底吧,又同意了。殊不知这是狡猾的艾合买提又施一计。
  陈送玉素甫到巴基斯坦大使馆返回后,在宾馆按艾合买提留的电话号码打给上海,可号码根本就是假的,给艾合买提打电话,单位说他已请假,而且手机也打不通。面对人去楼空的寂静,他感到莫名的恐惧,两天来发生的一切让他越想越觉得蹊跷,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冷汗。为以防不测,他于17日匆忙乘飞机返回乌市,19日下定决心报案。
  跨逃三国也难逃法网
  经检察机关业务骨干8天连夜排查,终于查到:艾舍买提·依不拉音已于3月16日逃到吉尔吉斯,而同时失踪的玉素甫也在3月20日逃到了俄罗斯。
  看来玉素甫到巴基斯坦大使馆只是精心布下的迷魂阵。同时,在侦查中还查明艾合买提于3月2日、3月10日,两次谎称五一路分理处要调款,提走金库现金140万元,此款去向不明。
  4月12日,自治区检察院领导听取了沙依巴克区检察院的汇报,及时向最高人民检察院汇报了案情。俄罗斯检察院与我国检察机关有合作协议,4月14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及时向俄罗斯检察机关发出了引渡请求书。
  在俄罗斯,检察机关是"检察"指挥警察的办案机制,因而,在俄罗斯检察机关指挥下,很快将自称是哥哥的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在接到俄方同意引渡的复函后,7月11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外事局的领导与乌市沙区检察院检察长侍新力等一行7人赴俄引渡犯罪嫌疑人。
  7月14日,我方检察人员到俄方监狱辨认犯罪嫌疑人时,机警的检察官发现自称是"哥哥"的犯罪嫌疑人,面部下巴中间有一个5公分长的陈旧性疤痕,这是"弟弟"与"哥哥"相区别的明显特征。根据这个特征判断,这个自称是哥哥的犯罪嫌疑人,应当是弟弟艾合买提。他之所以自称是哥哥,是想逃避责任减轻刑罚。经我方办案人员多方仔细对照辨认,证实俄方抓获的正是犯罪嫌疑人"弟弟"艾合买提·依不拉音。为了使他能如期被引渡回国,检察官未揭穿其谎言和真实身份。
  7月16日上午,莫斯科天气阴沉,我方检察人员与俄方检察人员以及司法部刑罚执行总局有关人员,在莫斯科飞往乌市的飞机上办理完引渡犯罪嫌疑人的手续,艾合买提被俄警方押上飞机移交给我方。飞机在机场上待命起飞时,天空忽然下起了雨。
  艾合买提从机窗向外望着他曾寄予无限希望和梦想的莫斯科,喃喃地说:"唉,一切都结束了。这也是天意!我从乌市乘飞机前往毕什凯克时,天上下着雨。从毕什凯克飞往莫斯科时,也下着雨,今天又下雨了。今年2月我算过一卦,算出我今年将会有大的磨难,果然是这样。看来,我是命中注定要被抓回去坐牢的。现在我给你们说实话,我是艾合买提,不是玉素甫。"
  侍新力检察长说:"你走到这一步,不是什么天意,也不是算卦算出来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谁敢以身试法,谁就逃脱不掉法律的制裁。"
  将犯罪嫌疑人引渡回国后,检察官们又开始了紧张地讯问。
  经检察机关核实有关证据,艾合买提伙同本支行金库保管员何庆、陈文及下设某分理处原主任冯哲以分理处调款为名,利用银行月末对账的空隙,采取空倒报单的手段作案7起,共同挪用公款355万元,贪污3起共计233.8万元。
 
第四章 柬埔寨追逃:只用25天
 
  请示尽快实施跨国追捕
  2000年1月24日,浙江瑞安市建设银行莘塍分理处发现,一家公司的123万元验资款被人提走,给这家公司办理存验资款的分理处副主任金力成也突然失踪,他极有可能涉嫌贪污。他们立即向市公安局经侦大队报案,经侦大队随即通报瑞安市检察院反贪局。
  第二天,检察人员和公安机关在联合侦察中,意外发现了金力成的朋友张某。
  张交待说:1月22日早上5点多钟,金力成要他陪着驾车去了温州,然后他们由温州乘飞机去了广州,第二天他自己返回温州,金力成交给他一个塑料袋让他给带回来。
  办案人员认定他没有说出真实情况,加大了审讯力度,直到1月27日,张某终于说了实话,1月23日金力成已经从广州逃去了柬埔寨,金力成说他要去柬埔寨投奔张维立,张维立1999年在瑞安贷款,诈骗了2500多万元,后来逃到了柬埔寨,金力成说他们从前是朋友。金力成临走前把80多万元人民币换成了美元,全都汇到了柬埔寨张维立那里。
  联合专案组经过研究作出决定:把金力成案和张维立案两案合并侦查追捕。他们还做了张某的工作,要他务必与金力成保持正常的联系,协助破案,否则不利于对他的处理。
  直到1月31日,金力成从柬埔寨给张某打来电话,说他在金边已经找到了张维立,现在就和他一起住在金边的金桥旅店里。张某还要了金力成的电号码。
  专案组经过分析,认为情况不会有假,必须当机立断,不可错过时机。他们立即向上级机关请示,尽快实施跨国追捕。
  2月2日,温州市公安局接到专案组关于组团赴柬埔寨缉捕金力成、张维立的紧急请示后,随即报告浙江省公安厅并特急电传到公安部。第二天,公安部经济侦察局领导紧急研究了案情,随后通报中国驻柬埔寨大使馆武官处请求协助,并且通知浙江省公安厅和瑞安检察院做好赴柬准备。
  柬埔寨警方全力协助中方追逃
  2月4日,中国驻柬埔寨使馆官员会晤了柬埔寨警察总监霍龙迪上将,通报了两名嫌犯涉嫌贪污的情况和他们现在的所在地,霍龙迪上将立即指示柬埔寨司法中心局局长奈萨文中将负责协助侦破。
  中方成立了一个由6人组成的赴柬工作组,由公安部经侦局处长刘冬任组长,浙江省公安厅和瑞安市检察院反贪局、瑞安市公安局都派员参加,很快到达柬埔寨首都金边。
  柬埔寨警方派出警力,大力搜捕了金桥旅店,根本没有金立成和张维立的踪影,继续搜捕他们可能的去处,没有任何线索。
  两天之后,百无聊赖的金力成又给张某打手机说,他跟着张维立来到了磅逊市,玩一玩,散散心。还说他现在叫金青松,装成东北吉林人。张某问你会说东北话吗?金力成说,在柬埔寨你随便说你是中国的哪地方人都有人信,他们怎么能分得出来你是不是?金力成还说,他现在住在山顶大酒店,张维立只给他扔下100美元就开溜了,说好来接他,到现在也没露面。
  第二天,2月7日,金力成与张某通话的内容,就由中国公安部传给了中国驻柬埔寨大使馆,使馆随即通过外交途径,请求柬埔寨警方协助抓捕金力成。
  中午,磅逊市警方接受柬埔寨警察总署的命令,很快出动警力把山顶大酒店包围起来,然后逐个房间查找叫金青松的男人。搜查到一点半的时候,金力成正在出来办理退房,立刻被柬埔寨警方逮捕。
  中国驻柬埔寨使馆人员得到消息后,马上驱车去磅逊市,由柬埔寨警方配合,将金力成秘密带回金边临时羁押起来。中国驻柬埔寨使馆请求柬警方尽快追捕张维立,否则,他一旦发觉金力成被捕,再想抓捕他就更困难了。张维立现在已经化名林海龙。经过对金力成做了工作后,他表示愿意立功赎罪,主动协助抓捕张维立。
  2月8日凌晨,柬埔寨警方在金边市内的一处民房里,抓获了正在睡梦中的张维立。
  2月15日,张维立带领赴柬工作组,去加华银行取出4万美金,那是金力成离开广州之前成汇往柬埔寨的一部分赃款。
  2000年2月18日上午,在金边市的波成东国际机场,中柬双方正式办理了两犯的交接手续:先由柬埔寨警方发出驱逐命令,将金力成和张维立驱逐出境,再由中国赴柬工作组接收。从金力成出逃到被引度回国仅仅只用了25天,同时还将早已出逃在外的张维立捕获归案。
 
第五章 广东境外擒逃记
 
  异国深山捉巨贪
  2001年4月底,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上银行金库的第一大现金被盗案由广东省东莞市中级法院作出判决:
  被告人林进财、陈国强犯贪污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其个人全部财产;犯挪用公款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8年、12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
  判决作出后,两名被告人均没有提出上诉。
  1998年9月1日,东莞市人民检察院接到中国建设银行东莞分行报案称:该行金库保管员林进财、陈国强于8月28日神秘失踪;同时,经点算发现金库短款950万元!
  东莞市检察院经初查发现:林进财、陈国强两人都服过兵役,自1998年8月起先后侵吞库存现金950万元,后以请假为名携款潜逃。
  该案性质严重,涉款数额惊人,不仅在全国金融系统影响甚大,而且引起了朱熔基总理的高度关注,作了重要批示。
  然而,案发后一年的时间里,此案并没有大的进展。一年之后,检察机关的追捕小组仍在对陈国强、林进财有关系的人进行盯梢。
  1999年11月的一天,检察机关盯梢的目标出现了,追捕小组发现一个来自泰国的陌生男子,在东莞市区的运河边上与犯罪嫌疑人有关系的人接头。
  追逃小组经过跟踪追查,发现这位泰国人名叫阿明,此行的目的是受人委托前来转移赃款赃物的。顺着这条线索追踪下去,就一定能找到陈国强、林进财的匿身之处。循着阿明的行踪,追逃小组随即前往泰国。一踏上异国的土地,追逃小组立即与泰国国际刑警组织取得联系,得到有关方面的支持。
  追捕小组经过详细分析陈、林在泰国的活动规律,决定兵分三路,一组留在曼谷市,一组赴泰国北部(泰缅边界)的清迈府,一组奔赴泰国东南部(泰柬边界)的亚兰府。通过20多天的摸查,追捕小组终于发现陈国强在泰国清迈府有一居住地,建有一平房,而且与一名叫利玛丽的泰国籍女子姘居,生有一个小孩。同时,追捕小组在亚兰府侦查到,林进财、陈国强为了躲避警方的注意,时而在亚兰府活动,时而到柬埔寨赌场避风。
  追捕小组在进一步的侦查中发现,陈国强的"老婆"利玛丽在一间名叫"老爷"的酒店里以唱歌为生。在泰国警方的协助下,追捕小组人员深入酒店,主动接触利玛丽,机智地从她口中获取到一个令人振奋的线索:利玛丽与其"丈夫"陈国强原来经常在曼谷某街"SPR"公寓的301和303房出没,现又开始在315房落脚。
  经过一个月的周密布控,追捕小组终于发现了陈国强的踪迹。7月14日晚上7时20分,在国际刑警曼谷京都警察局的支持下,追捕小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某"家庭"公寓201房将陈国强生擒。
  追捕小组乘胜追击,当晚迫使陈国强打电话给林进财。电话接通后,接听的不是林进财,而是阿明。显然,阿明清楚林进财的去向。追捕小组指令陈国强要求阿明次日凌晨到某公寓会面,说有事协商。第二天阿明刚到公寓,就被警方逮个正着。据阿明交代,林进财在事发前已因涉嫌吸食冰毒和打架等刑事案件,被泰国警方抓获,现羁押于泰国移民局。
  押解疑犯回国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目前,将嫌犯从泰国押解回中国有两种途径:一是通过国际刑警搞引渡,但手续繁琐而费时;二是通过移民局搞遣送,只要法院判决其是非法入境者,移民局就可以搞遣送。追捕小组决定采取第二种途径。
  7月18日,泰国北部法院判决陈国强为非法入境;19日,移民局给予办理遣送手续。
  7月20日,陈国强被押解回东莞。7月27日,追捕小组再赴泰国,准备押解林进财回国。泰国南部法院经过5次开庭,最后判决林进财坐监半年,并由泰国警方保释。8月1日,追捕小组终于把林进财押解回东莞。至此,"8·28"建行金库贪污案全部落入法网。此案已为国家挽回经济损失260万元。
  陈国强、林进财最后一次将金库款从金库盗出来之后,分别以外出旅游和护理妻子为由请假,蒙骗单位领导,然后逃到广州,从蛇头手中拿到护照。
  接过护照后,陈、林两人欣喜若狂,以为从此将踏上自由的天堂。殊不知自这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已被蛇头控制。蛇头明知他们是巨贪,便抓住把柄猛宰。蛇头在交给他们护照的同时,提出他们所有的钱财因无法带出境要转交给蛇头处置。陈、林无奈,只好照办。
  当天晚上,陈、林两人由蛇头带到珠海,然后乘船偷渡到澳门。原以为可以坐拥千万的林、陈二人还沉浸在逃离祖国的喜悦中。第二天中午,他们乘民航客机来到梦寐以求的曼谷。
  下了飞机,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叫阿明的大汉,此人皮肤黝黑、五大三粗。阿明将他们带到一间酒店安顿下来,给了他们3万元港币,告诫他们曼谷复杂,不要出门乱走。并告诉他们,他们的钱在香港,要用钱必须通过他才能与香港联系。
  听了这话,陈、林两人的心立刻凉了半截,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自己的命运和自由已被别人控制了。刚到异国他乡的喜悦心情顷刻烟消云散,想象与现实相距甚远,灯红酒绿的曼谷并非他们心目中的天堂。
  由于语言不通,人生地疏,陈、林两人不久就感到孤独寂寞。酒店收费昂贵,他们一算,阿明给的3万元港币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
  一个星期后,阿明帮他们联系到一间公寓,月租9000泰铢。公寓条件简陋,设备陈旧,白天两人在房间看电视打发时间,晚上就到附近的老爷酒店去唱歌。这里的生活条件远不如东莞,但可以将就一下,心灵的空虚却使他们感觉度日如年。他们心里明白:长期无所事事迟早会坐吃山空,但到了此刻也没有任何办法。
  陈国强、林进财虽然曾经坐拥近千万,但此时却身无分文,囊空如洗。他们天天找阿明,让他联系香港那边送钱过来。在长久苦苦的等待中,一个叫阿龙的人终于送了几十万港币过来。相对950万元人民币来说,几十万港币只不过是区区小数,而对囊空如洗的陈、林两人来说,则无异见到一根救命稻草。
  虽然钱少,却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林进财是潮汕人,通过阿明的介绍,认识了当地的一些潮汕老乡。凭着阿明后来送的那点本钱,他在当地找了一个女人做老婆,靠这个女人养着,并在麻将桌上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泰语。但是,好景不长,过了不久,他与阿明因经济利益发生了矛盾,阿明派人抢走了他的钱物,把他软禁在一座寺庙里。
  陈国强虽然不懂潮汕方言,进不了林进财的那个圈子,却凭着花言巧语在老爷酒店认识了一个名叫利玛丽的泰国小姐。利玛丽会说汉语,陈国强很快就跟她打得火热,同居一室。
  这个时候,逃亡了一年多的陈国强已经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知道总有一天祖国的司法机关会找上门来,晚上经常噩梦连连。无奈之下,陈国强便到寺庙祈求神灵的保佑,以为自己带上了护身符,就可以平安无事,万事大吉。就在陈国强连续做噩梦的时候,来自东莞的追逃小组已悄然而至。
  陈国强,31岁,高中毕业后到部队服役,1993年转业到建设银行东莞分行工作;林进财与陈国强小一岁,也当过兵,1994年转业到建行东莞分行。由于有过当兵的经历,他们都被安排到金库任保管员。据交代,1998年7月,林、陈二人在担任中国建设银行东莞市分行出纳科金库管库员期间,利用当班的机会从金库盗取现金人民币200万元,企图炒股获利后再将本金放回金库。其间,两人用48万元购买了一辆小汽车,经人介绍做建筑工程又被骗走了12万元,此后两人觉得无法填回银行的款项,于是密谋再从金库盗走巨额现金后出逃。1998年8月,林进财、陈国强采用现金入库不入账的手法,再次窃取现金人民币750万元后潜逃。
  耐人寻味的是,当被问及他们为何只偷走950万元人民币时,林、陈二人的回答是:据他们了解,只要每人拿走的数额不超过500万元人民币,国家就不会动用国际刑警进行追捕。二人在看守所接受采访时,懊悔地说:现在看来,拿走一分钱,法律都追!
  辗转两国擒巨贪
  原南海市口岸办副主任汪峰涉嫌贪污挪用公款3000余万元,1995年潜逃出境,辗转两国,处境窘迫。2000年1月27日,涉嫌贪污挪用公款3000余万元的巨贪汪峰被押解到广州白云国际机场。
  汪峰,男,1964年出生于广东佛山,原系南海市人民政府口岸办公室副主任、南海某置业物资公司经理。
  1995年5月30日,南海市口岸办召开党委会,下午讨论时汪峰未参加,之后便一直失踪。3天后,口岸办立即对他所管辖的几个公司进行审计、查账,从中发现严重的经济问题,一个个疑团开始揭开--
  1994年6月,汪峰为帮助其妻子岑某开办的佛山某公司解决资金短缺问题,擅自从自己任经理的南海某置业物资公司开出一张13.6万元的支票交给岑某的公司作为开办费,该款项一直未予归还。
  初尝甜头的汪峰,看到如此挪用公款竟无人过问,胆子越来越大,自1994年6月至1995年5月短短一年时间内,他共贪污公款公物折合人民币70余万元,挪用公款共计人民币1490多万元、港币1320多万元。1995年5月,汪意识到贪污、挪用国有资产数额巨大,完全无法归还时,内心十分恐慌,开始计划外逃。5月12日,他从公司属下的海鲜酒楼私自提款3.5万元人民币作为出逃费用,畏罪潜逃。
  案发后,南海市人民检察院、公安局迅速抽调精干可靠的干警开展调查缉捕,当查明汪已于1995年6月12日经香港短暂停留再前往A国后,立即通过国际刑警渠道发布红色通缉令。当专案组准备前往A国开展追捕工作时,汪峰却花一万美元购买了一本伪造的外国护照偷渡前往了B国。
  到达B国的汪峰,自以为从此逃脱了中国警方的追捕,可以在异国开始新的生活,便迫不及待地让妻子岑某前来B国团聚,不久就育有一男一女。但实际上广东警方一直没有放松对汪峰的缉捕工作。
  当确认汪就在B国后,广东警方立即向国际刑警组织B国国家中心局发函要求协助追捕,经过两国警方多次通报、核对有关线索,在我驻B国大使馆的大力协助下,终于在2000年1月27日将汪峰这名特大通缉犯抓捕回国。
  据汪峰交代,其出逃期间身上带钱不多,加上在A国花高价买假护照逃往B国,难免捉襟见肘,为谋生计,他只好出去打工,开始时以帮人摘水果、开生蚝,后来开了一家卖三文鱼的中餐厅,生意却不好。此刻,他才意识到好梦难圆,原以为可以在国外闯荡一番,直达幸福天堂,不料事事艰难,又终日担惊害怕,东躲西藏,实在苦不堪言。
  "泰国富翁"落网记
  应中国有关方面的要求,泰国清迈市警方2000年9月1日凌晨采取行动,逮捕了在当地蛰伏5年的广东籍涉贪巨犯陈满雄、陈秋园夫妇。2001年6月,据最高人民检察院外事局司法协助处介绍,陈满雄、陈秋园一案的引渡手续已经办完,由广东省人民检察院将二人从泰国引渡回国。据悉,因陈满雄、陈秋园在逃亡之中触犯了当地法律,目前正在泰国服刑。
  现年40岁的陈满雄和38岁的陈秋园是广东中山人,分别担任中山市实业发展总公司
  经理和法人代表。这对只有高中文化的夫妇,从1994年4月至1995年3月,通过在某银行存汇科的同伙,先后51次将4.2亿元透支到中山市实业发展总公司的账户上,以供他们经营房地产之用。该案是当时国内最大的贪污、挪用公款案。
  1995年6月,就在检察机关对陈氏夫妇开展侦查之际,两人自知事败,突然卷款外逃,并在辗转数地后落脚于泰国清迈。当时,陈满雄35岁,陈秋园33岁。
  可能是因为地处偏僻和中文环境相对较好,不懂泰语的陈氏夫妇把清迈当成了"世外桃源"。两人用钱打通关节,成功买到了泰国籍身份证,分别更名为苏·他春和威帕·颂斋。
  他们还混迹于当地名流之中,大胆添置豪华洋房和奔驰轿车,并在自家名下办起多家产业。
  被捕前,他们拥有多家商行、两栋高级洋房、3辆豪华轿车,是当地公认的富翁,还被冠以各种头衔。
  陈满雄为了告别过去,活出一个崭新的自己,还彻底做了一次洗新革面的整容手术。整形后的陈满雄看上去让人觉得更顺眼了一些,连皮肤都进行了漂白,以致赶到泰国办案的追捕人员初见他时,竟不敢肯定他就是陈满雄。
  被捕前的一段日子,陈氏夫妇似乎嗅出了一些气氛,行动极为诡秘,连到市场购物也选在夜间,他们甚至对警方进行反跟踪。
  9月1日凌晨1时许,陈氏夫妇的轿车突然驶出家门,守伏警察立即驱车跟踪。不一会儿,轿车停在一个夜市场路边,陈氏夫妇下车买水果,警方迅速围住他们……
  陈氏夫妇被擒获后,泰国警方会同中国驻清迈总领馆人员对其进行初步审讯。平日春风得意的陈满雄变得惊恐异常,居然当场昏倒。在中、泰双方共同努力下,心理防线崩溃的陈氏夫妇终于低下了罪恶的头。9月4日,中山市检察院反贪局局长已飞赴泰国,与泰国警方协调押解陈氏夫妇回国事宜。
 
第六章 云南边境大追逃
 
  "假如生活可以重过……"
  郑治新,现年36岁,出逃前原为云南省思茅地区孟连县国家税务局的出纳员,从缅甸追捕回国。同她一齐外逃并被抓回的还有她的丈夫李寿云。李寿云也是36岁,原为孟连县地方税务局的职工。
  对年仅36岁的郑治新来讲,逃亡国外二十来个日日夜夜,对她心灵的冲击就仿佛使她经历了一个世纪的磨难,她有说不完的痛苦和悔恨。
  郑治新被抓获国内后,泣不成声地对记者说:"假如生活可以重过,我就不会去山上,尤其我跟我的丈夫失散之后,我想与其在山上受折磨,我不如回到中国来,接受法律给我的惩罚,说清我的问题,不给家人带来伤害。"
  事情还得从两年前谈起。1999年,郑治新夫妇在孟连县开了两个商店,并且又在缅甸的舍勒办了个茶叶加工厂。钱不够,她只好向熟人和朋友借钱。
  后来就有人来到郑治新家来要账,又来催贷款,郑治新的丈夫没有时间回来,在这种情况下,她就动用了单位预算内的钱,原本想单位暂时还不会用这笔钱,将来自己一定要还上,可是单位的钱越拿越多,窟窿越戮越大。
  据孟连县人民检察院查证,从1999年8月至2000年12月期间,郑治新就利用她担任的孟连县国税局出纳员的职务之便,采取造假账、伪造银行监督员印鉴等手段,挪用公款67万元。
  面对67万元的公款从自己手中流出,郑治新感到害怕,便逃到了境外。
  郑治新在境外找到在那里做生意的丈夫后,两人慌忙购买了一些大米和一些日常用品躲进了缅甸离中国边境线不远的深山里。
  郑治新出逃的消息引起了孟连县人民检察院的高度重视。
  办案的检察官赶到孟连国税局局长办公室了解了简要案情,然后又赶到边防大队查实郑治新于2月3日从芒信口岸出境,紧接着第二天向县委做了汇报,成立了"2·6"专案组。专案组成立以后,下面就分设了几个小组,抓捕小组分为两个小组,抓捕小组一个就是尽快掌握郑治新的亲属和她时平交往较多的人开展调查,第二个小组前往境外调查了解郑治新的丈夫李寿云,另外一个小组对她所经手的财务进行清查。
  孟连县检察院迅速与邻近的西双版纳州勐海县人民检察院联系,要求协助从境外抓获孟连县国税局的一个叫郑治新的犯罪嫌疑人,主管副检察长便立即通知反贪局的刘局长,指示他跟边防武警、边防派出所还有外事部门等有关单位进行联系。
  从思茅的孟连县到版纳的勐海县,检察机关的干警们在有关部门的配合下开始了追捕郑治新的工作。
  追捕在逃犯罪嫌疑人的工作得到了缅甸警方的协助和配合。
  缅甸掸邦东部第四特区政法部刑侦科长麻腊,接受中方记者采访时说:"刑侦科得到这个情况,我们安排大力协助配合中方孟连检察院找那两夫妇,当时我们刑侦科的全体人员有14人,全部出动配合检察院的是我们二队队长小贾,跟着他们到巴达桥,配合他们在山上找了两天两夜。"
  国外并非都是天堂,残酷的现实生活彻底粉碎了郑治新夫妇的梦想。上山时买的米谁想到会是发了霉的陈米,煮出来的饭对过惯了富日子的郑治新来说根本就没法下咽。吃霉饭还没有菜,河边的野菜都被他们采光了,只能找到一种叫做野芭蕉苞的东西来吃。
  实在没有办法了,两人商量后决定,由李寿云下山去找点吃的。没想到李寿云下山后就迷失了方向,山上只剩下郑治新一人,她害怕野兽,只好住在树上,住在树上总是比住在地下还安全一些。郑治新后来回忆说,呆在树上的滋味不是外人能想象到的。白天,她去找她的丈夫,只能在山上爬;天黑了,她又爬上树,疲劳的时候又怕睡着了会从树上掉下来,只好用绳子拦腰绑在树上……
  在布置抓捕的同时,思茅检察院反贪局的局长李志成派两个同志,去找到她的弟弟、妹妹,一是了解郑治新出逃以后是否跟家属取得过联系;其次作好家属的工作,要求郑治新犯了法以后,要认罪服法,主动回到检察机关投案自首,交代问题。
  走投无路的郑治新,拨通了她妹妹家的电话。郑治新告诉妹妹说,她说她已经想通了,她想回来,但她回不来,身份证、证件全在边防站丢了,她进不来。
  郑治新的妹妹来到思茅检察分院反贪局,找到李志成,报告了这一情况,问李局长能不能去边境上接她。李志成说可以。
  在家人的劝说下,郑治新鼓起勇气从境外给李志成打了电话。在电话中,李志成明确指出,主动回来才是光明之路。
  这时,勐海县打洛边防派出所的公安干警也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郑治新夫妇的行踪已完全在公安边防干警的监控之中。
  据勐海县打洛边防工作站副教导员时兴文介绍说:根据群众举报的线索,我们得知犯罪嫌疑人郑治新隐藏在缅甸勐拉的财神旅社内。
  然后打洛边防工作站迅速与缅方联系,在缅甸警方的配合下,采取必要的措施,迫使郑治新走投无路。在边防部门的帮助下,郑治新终于踏上了祖国的土地,反贪局局长李志成也连夜从思茅赶到打洛,将郑治新带回思茅,肯定了他的行动为投案自首。
  缅甸是不欢迎犯罪分子的,缅方对犯罪分子的态度是坚决的。
  缅甸掸帮东部第四特区政治部副部长龙双态度坚决地说:"在逃这些人中,有身份的,是逃跑出去的犯罪嫌疑人,我们必须要送回去,没有身份的人也还是送回去。但是来这里旅游的,有身份办了出境证来旅游的人和有身份证的人,我们全部办一个暂住证,我们欢迎他们多来一点。"
  在云南的干里边防线上,也布下了一道抓捕罪犯的天罗地网。
  勐海县打洛派出所副指导员母庆璃接受记者采访时介绍说:"我们打洛处在边境第一线,对网上抓逃工作非常重视,先后抓获了网上的12名嫌犯。"
  中缅合作联手追逃
  犯罪嫌疑人马卫红原为祥云县医药公司某医药批发部主任兼仓库保管员。在2000年1月至2000年10月期间,采取收入不入账的办法,将18笔、共计29万多元的医药款非法占为己有。除此以外,祥云县人民检察院还查出,马卫红经营的药品还有10多万元的药品不知去向。
  事发后,马卫红于去年10月22日携带部分赃款潜逃至国外,在祥云、勐海两县检察院的
  通力合作追捕下,经过缅甸警方的支持配合,将潜逃境外一个多月的马卫红抓获,并于11月30日由缅方移送给云南省检察机关。
  经祥云县检察院尽力追缴,结果只追回赃款3.6万多元,其余大部分都被他用于赌博和大肆挥霍。2月19日,在中缅边境某地,云南省人民检察院将一面绣有"携手抓逃,胞波情深"字样的锦旗送给缅方,以感谢缅甸警方对云南省抓捕逃犯工作的支持。省检察院有关人员还向缅方通报了云南省检察、公安联合追捕职务犯罪贪污贿赂犯罪嫌疑人的情况,缅甸警方代表表示将对此项工作继续给予关心和支持。
  边境千里大追逃
  2001年3月27日,云南省永平县检察院获悉,该县北斗乡财政所会计字文军携款潜逃。该县检察院副检察长杨鸿带人前往了解得知,字文军于1月21日春节放假外出未归,经多方寻找仍无音信。3月29日,检察院对字文军以涉嫌贪污罪立案侦查,并决定将追逃工作作为该案重点。4月3日,该院向大理州检察院请示网上追逃。随后该院调查发现,字文军在潜逃前与从德宏州盈江县边境到永平县当"小姐"的沙某关系密切。经分析,侦查人员认为字潜逃与沙有直接关系。随着案情深入,查证核实,字文军涉嫌侵吞公款及扶贫款17万多元。
  4月17日,永平县检察院检察长施俊品,带员从北斗乡前往距永平500多公里的沙某老家追逃。后查实,字、沙二人已逃到与云南省毗邻的某国境内,并在该国某地购置了房屋,以夫妻名义定居。因种种困难,4月23日,追逃人员暂时撤回。
  5月1日下午,追逃小组赶往德宏某边防派出所,与邻国某组织交涉,欲将已深入该国腹地的字文军带出,但两次交涉未果。5月2日,又与邻国某地驻军交涉,该驻军同意协助,并称3日内可将嫌疑人抓获并移交给我方侦查人员。但对方5月6日回复,经努力无法抓获嫌疑人。充满希望的线索断了,追捕工作再次陷入困境。
  此时,侦查人员并未退缩,他们又重新开始寻找线索。经过多方努力,追逃人员得到有关方面的支持,与邻国侦探部取得联系,邻国侦探部同意协助我方追捕逃犯。5月16日15时,邻国侦探部终于将犯罪嫌疑人字文军送到口岸移交给我方追逃干警。5月17日,字文军被押回永平,次日被刑事拘留。
  经过检察机关反贪干警历经数千公里、历时64天的追逃行动,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第七章 就这样被魅力女人征服
 
  该出手时就出手离掉两任旧丈夫
  女人叫刘艳丽(化名),在河南省巩义市农村长大,也许是小学毕业,也许是中学没毕业,但她自己却说她是研究生,手里握有北京某某名牌大学的毕业证书和研究生证书,她自己说在那个大学里学过英语。经查,她还真是去过那所大学外语系上过几天课,只是别人说的英语她从来都听不懂,她自己也从来不说一句英语。她说她还在澳大利亚生活过6年,是去旅游观光,还是去商务考察,还是公出驻在,那就要看她在酒酣之后的兴致想怎么说了。
  刘艳丽在一个农村的小镇里长大,23岁时结婚,给农村的丈夫老赵生过两个女孩,但她总觉得农村没有她的用武之地,她一定要进城发展,所以就和老实巴脚的老赵商量离了婚。28岁的她只身一人进了河北廊坊市办企业。
  80年代融资热的时候,刘艳丽到处找朋友找大款找领导找傻瓜拉钱。她和什么人都来往,什么朋友都结交,很快认识了廊坊建行信贷科的科长。
  刘艳丽长得虽然不漂亮,却天生一张能言善辩的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再加上身心里有一种急于发财暴富的欲望和野心,很让那些过惯平静日子的男人想入非非,她不但经常主动请科长吃饭跳舞,还一再向科长倾述她对科长的爱慕之情,没用多长时间刘艳丽就把信贷科长在她的床上给摆平了,让他尝到了她的滋味,然后她就诱迫信贷科长跟妻子离婚,明媒正娶她作夫人。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又很突然,信贷科长原来的妻子经受不了如此意外沉重的打击,先是精神失常,而后自杀,一时间在银行内部造成了很坏的影响,银行领导便把科长从信贷科调到老干部科,虽然仍然当科长,但是,刘艳丽可不是冲着老干部科长跟他结婚的,刘艳丽也不管自己的新婚丈夫怎么痛苦怎么想不开,立马逼迫老干部科长跟自己办了离婚手续。
  有预谋有计划有步骤地把第三任丈夫骗上床
  1996年年底,离婚没几天的刘艳丽,通过一名厂长,把孙清甫请到了自己的酒席桌上,这是她特意为孙副行长设的盛宴,因为孙副行长是建设银行河南偃师市支行主抓信贷和会计业务的分管副行长。
  酒席开始,孙清甫根本没有在意刘艳丽,人不但长得很一般,说起话来又是满口河南土话,其貌不扬,其才不长。但刘艳丽说自己原来是河北廊坊市外贸局的副局长,做过工商总
  行驻廊坊市的信贷部主任,现在不干官儿了,下海了,自己的华澳公司还挂在外贸局,自己是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刘艳丽说自己曾经在澳大利亚生活过6年,现在也可以随时出国。话越说越多,孙清甫又从刘艳丽嘴里知道了,她不仅认识省里、市里的许多官员,表叔还在北京当部长呢。刘艳丽说,她什么时候跟表叔说说,让孙副行长这么有水平的,提个行长那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不过,就看你孙行长今晚在酒席桌上的表现咋样了!
  孙清甫在酒席桌上说,他们吸纳存款是有任务数的,他工作很忙压力也很大,一人干银行全家跟着忙,一人干保险全家不要脸。
  这还不简单吗?不就是要去你那里存钱吗?刘艳丽转脸跟坐在她身边的小女子说,记得什么时候给孙行长拨过去一千万两千万!她问孙清甫,要是我能办来一千万元的承兑汇票,能不能在你们偃师建行办理几万元贷款?孙清甫告诉她,这当然没问题了!银行规定,用承兑汇票作抵押的客户,扣除承兑汇票30%的款额用作风险抵押,可以按承兑汇票款额的70%办理贷款,绝对没问题!
  孙清甫在部队当过营长,回到地方因为工作出色,被提拔为分管营业部工作的副行长,他平时言语不多,生活也比较简朴,从没见识过这种女人,不但喝酒海量,说起话来更是口若悬河很有见地,而且身边前呼后拥的男男女女个个都尊称她刘总刘总的,现在孙清甫不得不另眼相看面前这位女人,认为她"神通广大、财力雄厚"。
  刘艳丽虽然文化不高,大报小报还是经常看的,注意搜集自认为有用的新信息,所以说出话来经常会有些新名词新道理。
  更让孙清甫感到意外的是,从她对自己眉来眼去的情态中,他似乎看出她很喜欢自己,她还一再称赞他儒雅,很有素质,她说我认识不少北京的和省里的大官,像你这么年轻儒雅真的不多见,能认识孙行长真是很荣幸!好汉也架不住赖女人的三句恭维,何况孙清甫原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好汉。
  大家看他们两人粘粘糊糊的很有些别的意思,便都纷纷向他们劝酒,跟随刘艳丽身边的小女子竟然张口就说,行长啊行长,感情薄喝不着,感情浅舔一舔,感情深一口闷,感情厚喝不够,感情铁喝出血,今天就看你行长跟刘总是什么关系了!
  孙行长吓一跳,脸都白了,这是怎么说话呢?他偷眼瞅瞅刘艳丽,不料人家刘总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呢!顿时,行长44 岁的心都要跳出胸膛外边去了。
  有个男人站起来说,酒场就是战场,酒风就是作风,酒量就是胆量,酒瓶就是水平。旁边那个小女子又站起来补充说,喝得男女都忘掉德性就有了爱情!大家立刻用暴风雨般的掌声赞同她。
  小女子对孙行长说,我们下一代专门喜欢你们的爱!你们成熟,你们风度,你们爱我们的时候爱得心疼爱得体贴,不像那些男孩子只知道拿我们败火!
  啪啪的掌声,刘总的飞眼,行长的心跳,美好的夜晚美好得不能再美好了!
  本来酒席桌上的话哪有真的?说过了也就是说过了,不想忘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故事发生。已经淡忘了那个美好夜晚的一个白天,银行走进来两个男人,径自敲开孙副行长的办公室。孙清甫愣愣地看着两个陌生男人,一个陌生男人恭恭敬敬将一张纸双手捧给他。原来那是一张100万元的银行汇票,孙清甫的手有些发抖,一脸狐疑地看着陌生男人。
  那陌生男人说,他们是受刘总之托送过来的。
  当天晚上孙清甫就打电话给刘艳丽,说要设宴款待刘总表示感激之情。刘艳丽说这算什么,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反而是刘艳丽设宴招待了他,又是卡拉OK又是跳舞,两人第一次紧紧抱在了一起,然后就有了每二次第若干次。
  两人认识以后,刘艳丽经常请孙清甫吃饭泡歌舞厅,花钱流水一般,让银行的副行长真正见识了什么叫有钱。
  半年过去,孙清甫有几天见不到刘艳丽,心里就像长草一样难受。
  已经是夏天,天气很热,两个人心里更热,他们并肩坐在刘艳丽租用的小车里,成双结对去郑州,孙清甫虽然不太明白会发生什么好事,但他已经感觉到,一定是有更新鲜更刺激的玩艺,否则她也用不着带他跑这么远,在家里什么不能玩?就在这天夜里,在星级的宾馆里,他们喝够了说够了看够了,他们再也不想玩空手道了。当时孙清甫以为刘艳丽是爱他的,是把她的整个身心一次性地都奉献给了她,他感激不尽;但是他后来却认为她是有预谋地有计划地有步骤地把他骗上了床。
  你看,虽然都是在床上竭尽全力做的事情,两人当时的感觉也都是心满意足的,但是,孙清甫在那次大汗淋漓之后的几年里,感受却是大大的不一样,这也是他当天夜里上床耕耘时没有想到的,或者说,即使是想到了后来想到的这么多,但在两个人都在欲火焚身不要命的时候,孙清甫还能像几年以后顾忌的那么多吗?就怕那时候即使你告诉他干完了就得去死,他也不一定会舍得从她身上下来吧?
  其实,也只有到了沦为阶下囚时,他才能够想明白这些,人就是这样,刀不架到脖子上是不知道怕的,等到知道怕了一切也都完了。也不奇怪嘛,认识嘛总要有一个过程吧?要学习新东西就要付出学费嘛。
  算卦的人告诉他们只要往南走就会有救
  刘艳丽先把孙清甫搞到了床上,然后又把他搞到了手里,还让自己9岁的小女儿认他作干爹。孙清甫不但做了她女儿的干爹,还把刘艳丽当成最亲密的战友,跟她学会了花钱,学会了挥金如土,学会了出入高档消费的享乐场所。从此他对她言听计从,幻想着听她的话挪用公款帮她办公司,办公司赚到了大钱,赚到大钱再还上公款,还完公款自己不就闹个无本万利的富翁吗?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1997年2月,刘艳丽从廊坊打电话告诉孙清甫,说有一座大楼建在廊坊市中心,只要五六百万元就能搞到手,用这座楼搞餐饮、住宿、娱乐一条龙,肯定会赚大钱。还说她因为资金用作别的项目,一时周转不灵,当然就想到了她的好朋友,问他能不能跟她共同投资共同发财?孙清甫马上答应能行,3月24日他把中行偃师市支行的350万元划拨到廊坊市刘艳丽的账上。
  刘艳丽提出要跟孙清甫结婚,成为正式夫妻,不要偷偷摸摸的。在孙清甫的眼睛里,现在的刘艳丽又贤慧又能干,既能成为他的好妻子,更能为他赚来巨额财富,所以他就忙着说服结发妻子跟他离婚。1997年7月11日,他跟刘艳丽去她的家乡巩义市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
  32岁的刘艳丽做了第三次新娘,44岁的孙清甫也做了第二次新郎。
  做了新娘的刘艳丽还说自己的资金周转不灵,天天追新郎孙清甫从银行弄钱,说是要办一个大公司,干好了,要不了一年就能还款。她说现在这么干的人多的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干白不干。还说有多少人就是用公款做股票、期货暴发的,关键是你会不会做。我们守着银行的钱不用,就是笨蛋就是傻瓜。
  现在刘艳丽要弄钱这就不是别人的事了,这不是自己家里的事情吗?孙清甫马上指使自己的部下、营业部主任刘来应以偃师佛光耐火材料厂、怡和新型材料有限公司的名义,采用特种转账凭证等形式,先后6次从偃师建行把总计750万元资金划拨给刘艳丽,前后共挪用银行公款1100万元。
  1997年12月30日,刘艳丽用孙清甫和自己的名义在廊坊市注册了一个华澳实业有限公司,注册资金为1000万元,还买了一栋6层的大楼,开办餐饮、娱乐、住宿一条龙的华澳美食娱乐广场。刘艳丽让孙清甫做法人代表,出任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她自己做副董事长、副总经理,虽然花钱都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但是事后她却要孙清甫在所有的条子上签字。
  刘艳丽大白天作的美梦是空手套白狼,她让孙清甫从银行为自己挪用公款,公款到手之后就去置办不动产,然后再把不动产重复抵押去贷款,再然后用贷款归还银行的公款,这之后不动产不就是白白拣到了手里吗?日后自己就可以经营不动产起家了!
  没想到刘艳丽的本事都在嘴上,美食娱乐广场开办了几个月只出不进,没有赚到钱。但刘艳丽却给大女儿办了英国的护照,送女儿去了英国读书。有人猜测说,去英国读书花费是最贵的!一个外国学生在英国读完本科,起码需要100万元人民币的总花费。如果她不给女儿至少带走50万恐怕都没戏!到了这时候,孙清甫才知道害怕了,不断跟刘艳丽要钱,甚至跟她吵嘴、动手打架。迫于压力,刘艳丽用那栋楼房作抵押,1998年4月从当地信用社贷款950万元,划拨500万元给了中行偃师市支行,用以归还孙清甫挪用的部分公款,其余450万说是用来装修大楼。
  最终美食娱乐广场还是没有赚到钱,但是信用社的贷款却已经到期,当地银行一纸诉状告到法院,于是他们用公款买下的大楼也被查封用作还贷。
  到了这时,孙清甫本来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又遇上难于逾越的鸿沟--按着惯例,孙清甫供职的银行又到了轮岗调整工作的时候,也就是说,现在管信贷的副行长孙清甫,要去做管行政的或者管老干部的或者管基建的等等的副行长,但是在他轮岗之前先要接受对他的审计,要检查他的工作,这肯定会查出他挪用公款1100万的事情。
  孙清甫心慌意乱一时没了主意,急忙跑到廊坊去找现在的老婆刘艳丽。听他说完情况,刘艳丽也害怕了,马上拉着他去找大师算卦,她说这个大师很厉害,算卦很灵的。孙清甫好赖也是军人的出身,原本不相信神呀鬼的,但现在他已经走投无路,而做了他老婆的刘总又非要找大师算卦解疑,到了这步田地,他也觉得这很可能是有道理的,就跟老婆一起去拜见大师,诚心诚意地祈求大师救命。
  大师眼睛半睁半不睁,听他们报过生日时辰八字,听他们说过问吉凶,嘴里念着掐指算着,让他俩着急了许久,大师才突然睁圆两眼说,只有往南走,才会有救。
  他们赶快虔诚地给大师双手捧上200元钱。
  往南走?这南可实在是太大太远了,一直到越南、老挝、马来西亚、新加坡都是南,断肠人走天涯,究竟走到哪里才是尽头呢?
  算卦的大师说天机不可泄漏,他们也只好胡涂庙胡涂神地走吧。1998年4月18日,刘艳丽身上带着30万元,跟孙清甫在郑州火车站遇到一列南下的火车,两个人不由分说就上去了。
  临走之前,孙清甫特意赶回银行,敲开行长办公室的门,关起门来必恭必敬地对行长说,行长您看我这把年纪本不该出这样的事,现在说出来真的是很丢人很丢人,我只敢跟您说,我就信任您,我得了性病,不去外地治好,我不就完了吗?希望您能给我保密,不然,日后我还怎么做人呢?这也许是孙清甫办得最有智慧的一件事,他就这样溜出了银行的大门。
  关掉了手机,两个人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愁眉苦脸相对无言地坐到第二天,突然在身边乘客买的一份报纸上,意外地看到了一条消息,两个人心情立刻振奋起来,随即对算卦的大师心存感激之情,没想到他老人家算得又准又灵!他们终于有救了!
  孙清甫和刘艳丽出逃两个月以后,1998年6月,建设银行偃师市支行才在例行的审查账目中,查出1100万元的巨额公款不知去向。建行领导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在银行内部追查1100万巨款的去向。不追不知道,一追吓一跳:营业部主任刘来应说,孙副行长让他把这笔款汇给了河北省廊坊市华澳公司总经理刘艳丽。可是两个月以前,孙清甫已经向行长请了长期病假,原来他的请假就是拖延注意力的出逃。
  1998年6月16日,偃师市检察院接到建行偃师市支行报案后,随即决定对孙清甫、刘艳丽涉嫌挪用公款立案侦查。检察院6月30日做出决定,逮捕涉嫌挪用公款的犯罪嫌疑人孙清甫、刘艳丽。但是,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了,已经过去两年了,仍然没有任何新的线索,案情几乎没有一点进展。
  艰辛曲折的追逃如同大海捞针一样
  两年后,2001年1月18日,最高人民检察院与公安部召开追逃电视电话会议,这是建国以来全国各级检察机关与全国各级公安机关首次全面合作,联手对在逃贪污贿赂等职务犯罪嫌疑人进行大追捕。
  当时偃师市检察院的副检察长李小平,带领反贪局局长魏延宏等几位检察官,重新检起这个案子,研究如何追逃孙清甫。他们根据搜集到的情况,认为孙清甫涉嫌犯罪是因为背后
  有个刘艳丽,只有抓到刘才能抓到孙,而且让他们担忧的是,孙清甫的存在必然威胁到刘艳丽的安全,刘能不能杀了他?或者早已经甩掉了他?
  但是,这场追逃实在是大海捞针,从全国到国外都可能是他们逃跑的藏身之地,你从哪里下手?检察官们决定凡是可能与他们有联系的人都要找到;要用各种方法敲山震虎、打草惊蛇,然后监视、搜集他们的动静。他们走访了两个人所有的亲友家,最后将侦破的重点放在廊房市刘艳丽的姐姐家。
  他们很快发现刘的姐姐与天津某地联系频繁,他们就请求当地检察机关配合,在那里蹲守,但是,那家小院的大门从来就没有敞开过。检察官只好想方设法找到孙清甫和刘艳丽的照片,在周围的饭店和菜市场走访,请人辨认。
  一家饭店的女老板坚持说,这一男一女一起来过他们饭店吃饭,男的进饭店前还掉进了水坑里,饭店的人给他拿了单子裹在身上。检察官们无不欢欣鼓舞,多少天的守候终算没有白费力。老板娘还说有一个小姐陪着这个男人跳过舞。检察官好容易找到了那个小姐,小姐看过孙清甫的照片,立刻指认她陪着跳舞的那个男人就是他,而且他还给她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有可能吗?检察官们心存怀疑,但还是要打电话核实一下,果然对方并不是孙清甫。再找这个陪舞的小姐,小姐又说陪那个男人跳舞的小姐不是她,而是她的一个姊妹,现在她已经被收容了。检察官费尽周折把那个小姐从收容所里弄了出来,可是她根本不认识孙清甫。原来她们设下了一个骗局,想利用检察官要出被公安机关收容的小姐。检察官为了公众的利益争分夺秒地竭尽全力工作,没想到却被这群无知的人耽误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即使没有一点收获,检察官也不能失去信心,他们又拿起两个人的照片,在菜市场里一个一个地请人指认。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说,前两天见过这个男的和女的,开车来过菜市场,是一辆红色的面包车。他还提供了汽车牌照最后的两个数字。检察官马不停蹄跑到交警队去查这辆红色面包车,这辆车果然是在菜市场这一带活动。
  有一天这辆车出现了,他们跟踪到合适的地方拦下这辆车,但是,他们又一次失望了,车上的人根本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而且他们还了解到,所谓提供线索的那个男人,前几天与这辆车的车主有过争吵。你真是没法想到,居然有这么多无聊的人干扰检察官们办案。
  李小平亲自出马,跟检察官们到廊坊,守候在刘艳丽姐姐家附近,守候了差不多一天才见有个女人回家。李小平迅速做出判断,认为这个女人就是刘艳丽的姐姐。他张口一声接一声地叫道:"刘大姐!"硬是把那女人从家里叫了出来。
  女人问他是谁?
  李小平说自己是石家庄的一名律师,受当事人委托,找刘艳丽讨债,10万元。
  那女人说:"俺妹的事我不知道。"
  "你是她姐吗,你能不能替她还了?"
  "她的钱她愿咋花就咋花,我管不着。"
  李小平听了她的话立刻判断出刘艳丽还活着,而且她们之间肯定有联系,他就装得好像不轻意地说:
  "她混得可不错呀!"
  女人马上很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说:
  "那是她自己的事,俺们没联系!"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然后她又瞪着李小平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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