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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的正义

_15 贾克(法)
“真的吗?”
西莉克斯松了一口气说:“你总算愿意面对现实了。”
“我一直都在面对现实啊。”
“美锋将会为你准备另一个更动人的现实!这个现实就跟我一样,美丽而诱人。”
“很遗憾你要失望了。”
这句话让西莉克斯脸上的微笑再度凝结。“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未来充满了野心、贪婪与怨恨。假如你不放弃这个疯狂的念头,你将什么也得不到。”
“这么说,你还是不相信我了……”
“你与他共谋杀人,迟早都要接受首相法庭的制裁。”
西莉克斯不由恼羞成怒:“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奈菲莉!你坚持和帕札尔站在同一阵线,又拒绝当我的私人医师,分明是自找死路。下次我们再见面时,你将成为我的奴隶。”
第三十三章
船上的情景让人想起了一首民歌:“河上的商人来来往往,忙得有如无头苍蝇,送货买卖一城又一城,让一无所有的人没烦忧。”一整条船的叙利亚人、希腊人、塞浦路斯人和腓尼基人,都忙着比较价格、分配将来的客户,只有帕札尔静静地坐在一旁。谁也想不到这个穿着平凡、身上只背着一张睡觉用的草席的年轻人,竟然就是埃及首相。堆满了行李的船舱顶上,有杀手监视着。它的平静显示附近并无暗影吞噬者的踪迹。而凯姆则一直坐在船首,他头上盖着斗篷,惟恐被人认了出来。不过,商贩们自顾自地盘算着收益,根本无暇注意其他旅客。
船顺风行驶得很快,如果能提早到达目的地,船长和船员将可获得一笔优厚的赏金,因为外国商人一向都是分秒必争。
忽然叙利亚人和希腊人之间起了口角,原来叙利亚商人想用一些次等宝石串成的项链和希腊人换取罗得岛制造的瓶罐,但希腊人却认为不划算而不肯答应。希腊人的态度让帕札尔颇感惊讶,因为这样的交易似乎还算合理。
这起突发状况降低了众人的买卖意愿,一路上便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商船经由“大河”穿越三角洲后,转向东行,然后由支流“拉神之河”航向通往迎南与巴勒斯坦的水道交叉口。
中途在一处旷野间作短暂停留时,希腊人都下了船,凯姆、帕札尔和杀手也随后跟着。码头破破烂烂的,似乎已经荒废许久,四周则是一片纸莎草原与沼泽地。有人到来惊动了几只鸭子慌忙游开。
“孟莫西就是在这里和一群希腊商人接头的。”凯姆说,“他们由陆路向东南走。我们只要跟着这些人,就能找到孟莫西他们了。”
下了船的商人对这三个来路不明的旅客起了疑心,一阵七嘴八舌地讨论之后,其中一个脚有点跛的人便向他们走来,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借钱。”帕札尔说。
“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借钱?”
“因为在孟斐斯已经借不到了。”
“破产了吗?”
“因为我们意见太多,所以有几桩生意做得很不顺利。我想,跟着你们也许能找到一些比较容易沟通的人。”
那个希腊人似乎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你们的确找对了人。你这只狒狒……打算卖吗?”
“目前还不想卖。”凯姆答道。
“有些人对狒狒很有兴趣的。”
“这只畜生性情很好,很温和,又没有攻击性。”
“反正也算是一个保障,可以卖到好价钱的。”
“你们的路程远吗?”
“两小时路程,我们在等驴子。”
商队终于出发了。驴子驮着沉重的负担,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前走,它们的眼神安详平和,似乎早已习惯如此艰难的工作了。队员喝了几口水解渴之后,帕札尔也拿了点水润润驴子的嘴巴。
穿越一片荒芜的田野,他们来到了旅途的终点:一个四周围着城墙、墙内房屋低矮的小城。
“怎么没有神庙?”帕札尔惊讶地说,“而且没有塔门,没有大城门,也没有迎风飞扬的旗帜。”
“在这里不需要什么宗教的东西。”希腊人打趣地反驳道,“这座城里惟一的神就是‘利益’。我们都是它的虔诚子民。”
驴子和商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主要入口进了小城,入口旁有两名态度温和的警卫守着。城中则是乱成了一片,狭窄的巷道里开了各式各样的店铺,挤得人山人海,行人互相推挤、彼此责骂,还不时踩到旁人的脚。人群当中可以见到打着赤脚、留着山羊胡、颊髯浓密、用布条缠起杂乱头发的巴勒斯坦人,正炫耀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外衣,这些都是从有心算大师之称的黎巴嫩人那儿买来的。迎南人、利比亚人和叙利亚人则猛攻希腊商铺,里面摆满了进口商品,尤其以细长的瓶子和梳妆用品最多。就连赫梯人也忙着采购日常生活与宗教仪式上都不可或缺的蜂蜜和酒。
在一旁观察的帕札尔很快就发现了,买卖过程中有一个不寻常的现象,那就是买方并没有拿出自己的物品来交换。只见双方激烈讨价之后,只和对方握握手便算成交了。
于是在凯姆与狒狒严密的注视下,帕札尔向一名个子矮小、留了一把大胡子的希腊人走去,他正在滔滔不绝地推销他的高级银杯。
“我想要这个。”
“你太有品味了!真是叫我太惊讶了……”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最喜爱的一只杯子。如果卖掉了,我可不知要有多难过。唉!没办法,做生意就得有规矩。摸摸看,年轻人,你好好地抚摸一下,这只杯子绝对是极品,再也没有其他手工艺匠能做得出来了。”
“你出什么价格?”
“尽情地欣赏它的美吧。你想想,当你把它摆饰在家中所呈现的美感,还有朋友们那种羡慕忌妒的眼光。刚开始,你一定不愿意透露到底是在哪里买到这么高级的货色,不过最后你还是会说:除了培里克雷还有谁有这么美的杯子?”
“这一定很贵吧。”
“当艺术品登峰造极时,价钱又算得了什么?你出价吧,我听着呢。”
“一只有斑纹的母牛,如何?”
培里克雷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说:“你这个玩笑开得实在一点也不高明。”
“太少了吗?”
“你的玩笑太过分了,我可没时间跟你耗。”
培里克雷气冲冲地便去招呼另一个客人。帕札尔失望之余却又不解,出这样的价损失的可是他自己,为什么商贩一点也不领情。
接着他又去找了另一个希腊商人,讨价还价的内容与刚才大同小异。最后成交时,帕札尔也伸出手来。商贩轻轻一握,却满脸惊愕地将手缩了回来:
“怎么……是空的!”
“不然该有什么呢?”
“你以为我的瓶子是免费的呀?当然要给钱啊!”
“可是……我没钱。”
“那就到银行去借吧。”
“银行在哪里?”
“在大广场上,那里有十来间呢。”
帕札尔满心讶异,但还是听从了商人的指点。
他沿着巷子走到一个方形广场,四面全是一些奇怪的铺子。
一问之下,原来就是商人说的“银行”,这个字眼在埃及从未听说过。他于是朝最近的一家走去,跟着排在队伍后面。
银行门口站着两个手持武器的人,他们把首相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定他身上没有带刀之后,才让他通过。
里面的几个人显得非常忙碌。其中一人将一些小小的圆形金属片放在天秤上秤重,然后再分别放进不同的笼子里。
“存款或提款?”一名职员问帕札尔。
“存款。”
“把财物列举一下。”
“这个吗……”
“快点,还有其他客人等着呢。”
“因为我的财物实在太多了,我想跟你们的负责人讨论一下总值。”
“他现在没空。”
“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等一下,我去问问。”
几分钟后,职员回来告诉帕札尔,主管跟他约在日落时见面。
钱就这样流入了这个封闭的城市。这种可以流通的钱币,希腊人几十年前就发明了,只不过埃及一直没有采用,因为以物易物的经济会因而式微,社会也会从此一蹶不振(虽然根据记载,第三十王朝便有货币存在,但货币制并不通行。一直到了希腊的托勒密家族统治埃及,才正式建立了货币制度)。钱币不但使财物的重要性超过了人的本身,突显了人类贪婪的本性,并且让人对一种脱离现实的价值深信不疑。通常首相都会依某一特定的标准订定物品与食品的价格,这个标准是不能流通,也不制作成圆形的小银片或小铜片的,以免人民深陷于钱币的牢笼中。
银行的经理体态浑圆,有一张方方的脸,大约五十来岁。原籍迈锡尼的他,把室内装饰得家乡昧颇浓:小小的陶土雕像、希腊英雄的大理石雕像、纸张上抄写了“奥德赛”中几段重要的诗句、长颈瓶上也描绘了海克力斯的壮举。
“听职员说你要存入为数可观的财物。”
“是的。”
“是什么东西?”
“种类很多。”
“牲畜?”
“有牲畜。”
“谷类?”
“有谷类。”
“船只?”
“有船只。”
“那……还有其他的吗?”
“还多着呢。”
经理显得很惊讶,帕札尔反问他:“你有足够的钱币吗?”
“应该有,只不过……”
“你担心什么?”
“你看起来实在……不像这么有钱的人……”
“旅行的时候,我通常不喜欢太招摇。”
“这个我了解,但是我想……”
“看看我的财产证明?”
经理点了点头。帕札尔便说:“拿一块黏土板给我。”
“我想记录在纸张上比较好。”
“我可以给你更好的证明,拿黏土板来吧。”
银行经理不明白他的用意,只好照作。
只见帕札尔用力地在黏土上盖了一个章,然后问道:“这个证明够了吧?”
经理则是瞪大了双眼,看着首相的印鉴,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想做什么?”
“因为有一名累犯来找过你。”
“找我?根本没有的事。”
“他叫孟莫西,在他犯罪被驱逐出境之前,曾经担任过警察总长。他偷偷回到埃及可是重罪一条,你应该报警处理的。”
“我可以保证……”
“别再说谎了。”帕札尔打断道,“我知道孟莫西奉了白色双院院长之命到这里来过。”
银行经理终于不再强辩:“我怎么能不跟他谈?他代表了主管的机关啊。”
“他要你做什么?”
“在三角洲扩展银行业务。”
“他人躲在哪里?”
“他已经离开这座城,到拉寇提斯港去了。”
“你难道忘了在埃及不许使用货币,违者重罚吗?”
“我的一切业务都是合法的。”
“你收到我亲手签名的政令了?”
“孟莫西说银行已经是既存的事实,将来也将会纳入制度之中。”
“你太大意了。在埃及,法律不是说说就算了。”
“银行业务,你是抵制不了太久的,因为这是进步的基础。”
“这种进步我们不想要。”
“可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还有其他人……”
“我们去见见他们吧,顺便带我参观一下这个城市。”
第三十四章
银行经理满怀希望地为由杀手陪同的首相引见所有负责进口非法货币、管理顾客账户、订定贷款利率与从事其他银行业务以增进收益的人。他们都不断强调银行的好处,就像一个强盛的国家,不也会将人民缴交的财务加以利用借以谋利吗?就在这些人开导首相的同时,凯姆的手下也都在总长的一声令下,卸下了利比亚人与希腊人的装扮,并在一大群人的抗议声中封锁了小城入口。有三个人企图攀墙逃跑,却因为过于肥胖、行动迟缓而遭到逮捕。当他们被带到警察总长面前时,其中一人激动地反抗道:“马上把我们放了!”
“你们都犯了窝藏货币之罪。”
“你没有权力审判我们。”
“但我必须将你们移送法庭。”
三名犯人见到了首相,又听他说出了自己的头衔时,满腔怒气化为乌有,却开始哭哭啼啼起来:“请原谅我们……是我们的错,我们实在不应该犯这样的错。我们其实都是诚实的商人,我们……”
“报上你们的名字和职业。”
这三个人是三角洲地区的埃及人,从事家具制造业,他们总会将一部分的产品偷偷运到这个城市来。
“看来你们是以非法的营利活动来残害自己的同胞啊。你们还要否认吗?”
三人不再辩解,只求道:“请首相留情……我们是一时利欲熏心。”
“我只会依法行事。”
帕札尔便在大广场上召开了法庭,陪审团员包括凯姆以及凯姆从最近的农耕区找来的五名埃及农民。
以希腊人为主的众多被告都没有对判决的理由与结果表示异议,陪审团也一致通过了首相的决定,立刻将被告驱逐出境,并永世不得再踏上埃及国土。查获的货币一律熔化,所得金属尽数充公,供给神庙制造神器之用。至于这座小城,只要外国商人恪守埃及的经济规定,仍可继续在此进行交易。
银行的总负责人谢过首相后,坦承道:
“我以为会有更严厉的惩罚呢。我一再地听说卡吉劳营简直是人间地狱。”
“我在那儿待过。”
“你?”
“孟莫西就巴不得让我在那里变成一堆枯骨。”
“换作是我,我绝不会低估他的,他这个人太狡猾、太危险了。”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阻碍了货币制度的推行,你将会招致一个可怕的敌人?这可是美锋一条主要的发财之道,却被你给断了。”
“幸好是被我断了。”
“你想你还能当多久的首相?”
“法老让我当多久,我就当多久。”
※※※
帕札尔、凯姆和狒狒搭着快船航向临海城市拉寇提斯。帕札尔全心全意地欣赏着三角洲绿油油的景致,以及水道纵横的壮观气象。越往北走,水域的分布就越广,尼罗河向外扩张,渐渐与梦幻般温柔的海水交融在一起,最末端那些不规则的国土就这样沉醉在这片河海之中。土地隐没在微蓝的汪洋里,却生出了一朵朵的浪花。
拉寇提斯居民的主要活动就是处理生鱼。三角洲有许多渔场都把总部设在这个渔产种类丰富的小港口的近郊。露天处、市场上或是仓库里,都有专家负责刮鱼鳞、清鱼肚,再把鱼拍扁,然后或是挂到木架上让太阳晒干,或是埋到热沙或具有消毒作用的泥巴里。最后才是腌渍的手续,最好的部位要浸泡在油里面,而鲻鱼子则另外处理作鱼子酱。一般民众只吃鱼干,这就像面包一样重要,只有那些讲究美食的人才会享受烤鲜鱼,并佐以枯著、牛至、莞荽与胡椒调制成的酱汁。通常一条鲻鱼可值一罐啤酒,而一篮尼罗河鲈鱼则可换得一个漂亮的护身符。
令帕札尔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商业城市竟然静悄悄的,没有人唱歌、没有聚集的人群、没有激烈的讨价还价声,也没有驴队来来往往。狒狒也变得有些烦躁。
码头上,有几个人躺在渔网上睡觉,港边见不到一艘船,只有一栋低矮的平顶大屋,是登记船货进出情形的行政中心。
他们走了进去。
办公室却是空的。一份文件也没有,就像从来没有放过任何档案似的,甚至没有笔、没有书写的草稿。完全看不出曾经有书记官在这里办公过的样子。
“孟莫西一定就在附近。”凯姆说,“杀手会有感应的。”
狒狒绕着建筑物转了一圈,然后往港口方向走,凯姆和帕札尔就跟在后面。当狒狒走近一艘破旧不堪的小船时,立刻惊醒了五个满身恶臭、手里拿着剖鱼刀的大胡子。
“滚开,你们不是这里的人。”
“拉寇提斯只剩下你们几个人了吗?”
“滚开。”
“我是警察总长凯姆,你们要是不想有麻烦,就实话实说。”
“南部才有黑人,这里没有,回你老家去吧。”
“首相在此,你们敢不服从命令?”
“首相现在还在孟斐斯的办公室里享清福呢。”一名渔夫大笑道,“在拉寇提斯,我们说的才算数。”
“我要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帕札尔严肃地说。
那个人却转头向同伴说:“你们听到了没?他自以为是大法官呢!他还以为带着一只大猩猩,我们就会害怕了。”
杀手虽然有很多优点,但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敏感易怒。
它既身为警察,就不喜欢有人嘲弄权力。
它出其不意地往前一跳,咬住了渔夫的手腕,也咬掉了他手中的武器,另一名同伴正要出手相救,却被它击中颈背昏死了过去。狒狒接着往第三人的腿上一戳,也立刻让他倒地不起。至于其余二人,由凯姆对付也是三两下就解决了。
凯姆搀着惟一还能说话的渔夫,问道:
“城里怎么都没人了?”
“因为首相下了命令。”
“谁传令的?”
“他的专属传令官孟莫西。”
“你遇见他了?”
“这里每个人都认识他。他好像本来有点麻烦,但是后来就解决了。自从他重新回到司法界,和港务单位的关系一直很密切。听说他给了他们一些金属做成的希腊硬币,将来还会让他们飞黄腾达,所以每个人都对他言听计从的。”
“他要他们做什么?”
“他说有传染病即将爆发,要他们把储存的熏鱼全丢到海里,并且立刻离开拉寇提斯。书记官第一个离开,后来居民和工人也都跟着走了。”
“你们怎么没走?”
“我们几个没有地方可去。”
狒狒听了又跺起脚来。于是凯姆便说:
“你们被孟莫西收买了,对不对?”
“没有,我们……”
狒狒不等他解释,便将他的喉咙掐得更紧了,眼中露出凶暴的眼神,那人马上改口道:“是的,是的,我们在等他!”
“他躲在哪里?”
“在西边的沼泽地。”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要毁掉我们从办公室搬出来的书板和纸张。”
“他什么时候走的?”
“日出后不久。等他回来,我们就带他到大运河去,再跟他一起回孟斐斯。他答应给我们一栋房子和一亩田。”
“他要是把你们忘了呢?”
渔夫惊慌地抬起头看着凯姆。“不可能,他都给了这样的承诺了……”
“孟莫西天生就是个骗子,他才不在乎什么承诺。他从来没有替帕札尔首相工作过。上船带我们去找他吧,只要你帮助我们,我们会对你从轻发落的。”
※※※
他们四人进入了一片水草丛生的沼泽地,若无渔夫带路,凯姆和帕札尔绝对无法辨识出方向。黑鹊受到惊扰,纷纷朝天空里几片随风飘荡的小白云飞去。偶尔还会有几条青如绿水的水蛇从船边游过。
在这荒凉的迷宫里,渔夫却仍是飞快地前进,毫不感到阻碍。他说:
“我抄近路。虽然他超前了许多,不过我们还是能在他到达主要河道,搭上交通船之前追上他。”
于是凯姆帮着渔夫划桨,帕札尔凝视着天边,狒狒则打起了瞌睡。时间一分一秒过得好快,太快了。帕札尔不禁怀疑这名渔夫该不会在作弄他们吧,但见到杀手如此平静,他也才安了心。
最后当它忽然直起身子时,其余三人也开始相信这趟并没有白跑。果然,几分钟后,就在距离大运河不到一公里处,他们发现了另一艘船。
船上只有一个人,那人顶着个大光头,发红的头皮在阳光下显得油亮精光。
“孟莫西!”凯姆大喊,“停下来,孟莫西!”
孟莫西反而加快了速度,不过两艘船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近。
孟莫西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便转身面向着来船,拿起一根长枪掷了过来,恰好射在渔夫的胸口上。可怜的渔夫一个踉跄落入了池沼。
“站到我身后去。”凯姆连忙对帕札尔说。
狒狒则跳入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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