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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三国

_69 三卷天书(当代)
周仓摇头道:“我已然睡过了,适才一直是师父在把守,法……少东主不必担心。”
南烨见劝不动周仓便接受了他的好意,问道:“洞中怎么这般热闹?”
周仓道:“董洞主为了答谢我等正在设宴,其族人也在一同庆祝小洞主平安归来。”
两人正在说话的工夫便见花蓓领着带来一跑一跳的过来行礼道:“花蓓见过二位恩公,爹爹已然摆好酒席,请恩公随我来。”
南烨还礼道:“当不起小洞主恩公之称,小洞主呼我王华便好。”
花蓓皱眉道:“那怎么行?爹爹教我在恩公面前莫要失了礼数。”
南烨道:“之前小洞主不是呼我贤兄吗?若是小洞主不弃呼我王兄便是。”
花蓓思量片刻点了点头道:“也好!王兄也莫要再呼我小洞主,叫我花蓓便好。”
南烨点头应下便被花蓓拉着去请王越,此时王越早已醒来多时,便与南烨、花蓓一道去见董斟夫妇。夫妇二人见王越和南烨到了即刻盛装出迎,态度无比亲切,招待二人入席。
席间董斟、花香二人再次对王越和南烨表示了感谢,又取出一张十分完整的虎皮作为礼物答谢二人。南烨并不知道这虎皮的价值,王越却是识货的,一见这张虎皮上并无刀伤箭孔,便知道这张虎皮的价值不下百金,足矣抵得上几匹好马的价值了。
酒宴过后董斟夫妇又请王越一行去观歌舞。南烨就见洞寨之中遍插火炬,洞中族人不论男女都在空地上载歌载舞热闹异常。王越、周仓或许觉得这些蛮人男女牵手而舞有碍观瞻不合礼数,南烨却觉得没什么,现代人可比他们开放多了。南烨心中很喜欢这种自由的氛围,便也加入了舞蹈的队伍,如此一来很快便融入了人群之中。众人一直庆祝到半夜方才散去。
次日天明彭小五便要告辞回城,这次做向导他不但拿到了王越支付的五百钱余款,还得到了董斟赠予的礼物,算是收获颇丰,也能回去和老爹交差了。南烨却决定留在洞中,继续寻找百年蛊虫。其实他已然用寻宝技能将这祝融洞的里里外外探寻了一遍,可是并未发现要找的蛊虫,看来还要按照原定计划搜索附近洞寨才行。
南烨寻找蛊虫的事情无法对董斟夫妇直言,便推说想在附近洞寨中走走看看,一是为日后生意铺路,二也是见识一下各洞风光。希望董斟派个向导给自己。
董斟自然不会拒绝南烨的请求,还真给南烨派了三个向导。只不过让南烨感到无语的是,这三人正是花蓓、带来和花藤。
董斟此举其实也有用意,他身为汉人自然主张洞中族人与汉人亲善,相互贸易,这对双方都有好处。花蓓姐弟此次遇险因五个汉人而起,董斟不希望姐弟俩因此便对汉人产生偏见,毕竟这两姐弟将来是要继承洞主之位的,若是因为此事便留下心结与汉人结怨断了往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董斟见典韦、周仓武艺高强,王越、南烨见多识广,花蓓、带来两个孩子也喜欢缠着他们讲故事。于是便有心让一双儿女与他们多多接触,也好对汉人留下正面的印象,日后成为洞主继续与汉人亲善。不过光有两个孩子自然不能胜任向导一职,董斟便又派了花藤来帮忙,一是作为向导,二也是照顾两个孩子,别给南烨等人添乱。
南烨可不知道董斟有这么多心思,在他看来不论是花蓓、带来还是花藤都属于“孩子”的范畴。他感觉自己一下变成孩子王了,专门给董洞主看孩子,而且还没法抱怨,毕竟由小洞主亲自做向导在别人看来是无比光荣体面的事。
花蓓、带来这对萝莉、正太组合对于父母交代的工作倒是十分上心。而且两人十二万分的愿意跟在南烨身边,原因无他,只因为南烨会讲故事。
不得不说中国古代的童话故事确实不多,花蓓姐弟从小到大听到的故事版本都是这样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大山上就有一头吃人的白罴。谁家的小孩儿不听话,白罴就下山把那小孩儿叼去吃了。所以你等一定要听话啊!
与此不同的地方版本无非就是将白罴换成了蛊婆、山鬼、老妖怪、大老虎之类的东西。到了三国后期东吴百姓还创出了一个张辽的版本,也是大同小异。
南烨觉得这简直不是童话故事,可以算是恐怖故事了。他给两人讲的是《白雪公主》、《灰姑娘》、《小美人鱼》等等,自然大受好评。不光是花蓓、带来喜欢听,便是少女花藤也沉浸在故事中,幻想自己可以成为灰姑娘。
可惜南烨并非故事大王,他所熟知的童话故事无非就是耳熟能详的那几个。讲了几日之后南烨便发现自己肚子里没货了,于是便开始随口给三人讲起自然知识来。这下不光是花蓓三人感兴趣,便是王越等人都跟着听得入了神。
路边有一截树桩,南烨便教他们通过年轮判断树龄。看到竹节虫,南烨便讲昆虫如何拟态逃避天敌。见到毛毛虫,南烨又讲丑陋的毛虫如何羽化成漂亮的蝴蝶。就算是蚂蚁、蜜蜂,南烨都能讲出他们如何团结协作分工筑巢。
花蓓等人觉得这位少东主简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不论多么平凡的事物到了他的嘴里都有一段故事,都是一段传奇。所以三人都对南烨佩服的五体投地。花藤心中对于南烨的那丝情愫更是扩大了几倍,总找机会接近南烨与他谈天说地。
南烨就算再迟钝也感受到了花藤对自己的不同之处。他见惯了蔡琰这等美女,对于花藤这个普通的蛮族少女便没什么心思了。可是南烨又不忍说一些伤人的话另花藤伤心,便整天与花蓓、带来腻在一处,不给花藤单独相处表白的机会,算作是一种委婉的拒绝。
南烨一路上光想着用花蓓、带来两个孩子做挡箭牌躲花藤了,却完全忘了花蓓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古代女子本就早熟,十三四岁嫁为人妇也是常事。南烨将花蓓当孩子看待,花蓓可不把自己当孩子。她本就对见多识广的“王兄”心怀敬慕,南烨又一再接近她不断“示好”,慢慢的花蓓心中的仰慕之情也有些变了味道。
虎踞朝堂,南烨兴兵 第二十七回 匿玉玺孙坚背约 访蛮疆南烨寻蛊(22
在花蓓三人的引领下,南烨花费了月余时间转遍了附近十余处洞寨。每到一处,南烨便施展定位、寻宝技能探查一番,看看有无百年蛊虫的下落。王越每到一处则会收一些皮货用作掩人耳目。令南烨沮丧的是,一个月下来王越的兽皮收了不少,可是百年蛊虫还是踪迹全无。
南烨发觉这样撞大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百年蛊虫,干脆便将三位向导聚在一处装作闲聊问道:“我在来的路上曾听小五讲过南疆有巫蛊之说十分厉害,也不知是真是假。我等一路行来,似乎也并未遇到哪洞哪寨有蛊术害人之事。”
花蓓、带来不知蛊术厉害,花藤却是闻蛊色变道:“少东主莫要不信,那蛊术可作假不得。情蛊可迷人心智,蛊毒可杀人于无形,我又怎敢带你等到那蛊术盛行之地?”
南烨听花藤说完好悬没背过气去,原来这一个多月花藤都在带着自己兜圈子,难怪怎么也找不到那百年蛊虫。不过看花藤脸上变颜变色,南烨也不敢直说让她带自己去寻蛊虫。只好旁敲侧击道:“照你的说法附近便有养蛊的洞寨?”
花藤三人已经给南烨做了一个多月的向导,早就熟识到了无话不淡的地步。何况花藤心中还对南烨有意,便直言道:“岂止是有,还有不少呢!蛤蟆洞、金蚕寨等地据说自古便有人养蛊,洞寨也因蛊而得名。”
花蓓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附近有这些洞寨,也好奇道:“我为何不知还有这些寨子?”
花藤笑道:“洞主和夫人皆知蛊虫厉害,又怎会告诉你等?若让你等知晓,恐怕又要像寻白罴一样去寻蛊了。”
带来听花藤取笑便反驳道:“我和阿姐白罴都不怕怎么会怕区区蛊虫?终有一天我要把蛊虫也找到,就像找到白罴一样。”
花藤闻言紧张道:“小洞主莫要胡言,那蛊虫无形无质如何去找?白罴或许还能打死,那厉害的蛊虫可是不畏刀剑水火的。”
南烨听花藤诉说头头是道便觉得有门,引着她的话头道:“我也听闻这蛊术厉害,却不知如何厉害。你若知晓不妨当故事讲讲,也让他们知道厉害,日后便不会去寻什么蛊了。”
花藤点头道:“少东主说的在理。据传养蛊之人用上百种毒虫互相吞噬制蛊,蛊成之后中者立毙,七窍流血而亡,最是厉害不过……”
南烨听花藤讲述与彭小五所知也相差不远,不过在花藤的故事中还多了一种角色,便是和蛊婆针锋相对的巫师,据说这巫师专门克制蛊术,能解蛊毒。
花蓓听花藤讲完不以为然道:“这蛊毒既然是下在酒饭之中,我等不食也就是了,又有何可怕呢?”
花藤道:“下在饭中只是蛊婆的一种手段,高明者还能下在衣服上,还有篾片蛊、石头蛊,只要放在路上便能害人,令人防不胜防。”
南烨道:“就算这蛊术厉害,可我等与养蛊之人无仇无怨,想必他们不会无故害人吧?你既知道这些洞寨,想必曾经去过,不是也没遇害?”
花藤点头道:“我也是和爹娘族人一同去的。那年干旱无雨,许多洞寨都没有收成,只能到城中才能买粮。那些有蛊的洞寨从不与城中往来,便是周围洞寨也少有敢与之走动。他们遭灾之后便派出人来求助于周边洞寨,洞主出于好意便帮他们买了几次粮送去,倒是没人中蛊。”
南烨一听便知道董洞主表面是出于好意相助,估计心里也是怕得罪了那些放蛊的洞寨引来祸患,这才不敢不助,否则谁会在遭灾的时候还顾着别人山寨啊。如此一想这蛊术还真好比古代的生化武器,已经可以用来震慑周边洞寨了。
王越一听南烨又问起蛊术之事,便知道他肯定是想走上一遭,于是恰当的插言道:“姑娘说那养蛊的洞寨不与城中往来,想必交易货品也十分不便吧。我等若是能与之交易,定可获利丰厚,敢请姑娘给我等引路走上一遭,越必厚报姑娘。”
花藤闻言立刻摇头道:“不可!不可!王东主对我家洞主有大恩,若有个万一,我便是一死都难以抵罪。我劝王东主也不要为了钱财冒险丢了性命。”
南烨暗中朝王越一挑大指,觉得他这理由十分巧妙,便也求花藤道:“花藤姑娘此言差矣!我等经商南北便是为了赚取钱财养活一家老小,些许风险还是承担的起。若说冒险,我四人远来到此,一路防范山贼草寇便是冒险,上山寻人与白罴相斗也是冒险。既然时时处处有风险,我等也不惧那放蛊的洞寨。何况我等与之交易只会提供便利,想必他们也不会无故害人。”
花蓓、带来没到过那些洞寨也觉得新鲜,见王越、南烨要去,他们也跟着一起央求花藤。花藤都不敢让王越、南烨等人冒险,又怎敢让花蓓、带来两位小洞主跟着冒险?脑袋摇的和泼浪鼓似的,就是不肯引路。
南烨见花藤如此固执,叹了口气道:“既然花藤姑娘不愿引领那便算了。我等就此告辞另寻向导,姑娘便领着两位小洞主回祝融洞吧!”
花藤没料到南烨还有这招,竟然要抛下自己单干。若他们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南烨此举也并无不妥。可是众人相处了一月有余已然结下了友情,何况花藤对南烨还暗生情愫,见南烨如此绝情要赶自己回去,心中便是没来由的一痛,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花蓓和带来更没想过要在此时与南烨等人分别,一听南烨告辞顿时放声大哭,拉着南烨的双手,死活也不让他走。
南烨见三个人哭的像小花猫一样也很心疼,可是他心里清楚此行的目的便是找到百年蛊虫好让自己重返疆场。没有控制对象的南烨在战场上只能鼓舞士气,有了控制对象他便能顶个一流武将。所以为了获得百年蛊虫和无敌金尸,南烨不得不出此下策对花藤这个小姑娘威逼利诱一番。
南烨狠下心来对花藤道:“我意已决。花藤姑娘若是不愿冒险便早些带小洞主回去吧。”
花藤见劝阻不了南烨便哽咽着对王越道:“王先生,劝劝少东主吧!那蛊术真的十分厉害。”
王越摇头道:“我儿适才说的有理,为了一家老小生计,我等甘愿以身犯险。”
花蓓此时抹着眼泪道:“我也不怕毒虫,要与王兄同去。花藤姐便领着阿弟回洞吧。”
带来摇头道:“我不回去!我也不怕!我也要去!”
花藤见两位小洞主竟然也站到了南烨一边急的直哭道:“小洞主,去不得啊!”
南烨没想到两个孩子还挺给力,竟然这么粘自己。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对花藤道:“花藤姑娘,实不相瞒,我曾听光华法师讲过道法,这才能觅踪寻人,纵马救人。蛊术纵然厉害,恐怕也不及法师道法高明。我也并非不知轻重之人,你看这样可好。你只引我到洞寨门口,每到一处我先用望气之法观看有无险情,若有险情我等转身边走,若无险情再入内交易如何?”
花藤一路行来知道南烨博学多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也见识过他山中寻人,纵马与白罴相斗。此时听南烨所言也觉得他平日表现非比寻常,思考了片刻之后花藤认为与其让南烨另找他人引路,还不如自己保险,最终妥协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我等必要万事小心,更不可在寨中饮酒用饭。”
虎踞朝堂,南烨兴兵 第二十七回 匿玉玺孙坚背约 访蛮疆南烨寻蛊(23
南烨见花藤最终妥协同意带路,便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行礼道歉道:“适才是我不好,让姑娘着急了,还望姑娘莫怪。”
花蓓、带来一听又能与南烨同行也欢呼一声拉着花藤的手道:“花藤姐最好了!”
花藤苦笑连连,引着众人再次上路。让花藤感到安心的是,南烨每到一处洞寨必然事先观望一番,一连三处洞寨南烨都没有进入,而是转头便走,只说入寨不祥。这也让花藤相信南烨真有望气之术,可以预料祸福吉凶,于是便放下了心中担忧。
南烨不进洞寨并非因为其中有蛊,反而是因为他用寻宝技能探查一番之后发现洞内没有要找的百年蛊虫,这才转身便走。若是真有要找的蛊虫他反而要进寨了。
花藤引着南烨一行来到第四出山寨之前道:“前方便是金蚕寨了,少东主且探看一番有无危险。”
南烨闻言施展出寻宝技能一看心头大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之前走了十余处洞寨也没找到的百年蛊虫竟然在此,而且看样子还不止一只,足足有五只蛊虫聚在一处。
宝物:百年蛊虫,神秘巫术炼制的毒虫,存活百年便生灵性,可用于炼制无敌金尸。
南烨见自己要找的蛊虫就在寨中便道:“此寨倒是没什么不妥,我等入寨便是。”
花藤本以为这次南烨也会转身就走,没想到他还真要进寨,吓得打了个哆嗦道:“少东主可看仔细,这金蚕寨以金蚕蛊而得名,最是厉害。此蛊不畏刀砍火烧,最难除灭。一旦中蛊胸腹搅痛,肿胀如瓮,七日流血而死。传闻此蛊会算账、喜吃人、能变形,有时如蛇,有时似蛙,还能化作穿红裤的孩童四处跳走,最难防范。此蛊乃是蛊中魁首,怎么会不危险呢?”
南烨一听不惧反喜,这制造无敌金尸的材料皆是世间少有之物,恐怕也只有这最厉害的蛊虫才能存活百年。于是便道:“正是由于此蛊厉害,养蛊之人才不会随意使用。我等只要小心一些不要得罪了寨中之人便可平安无事。花藤姑娘和两位小洞主若是害怕便在此等候,我等去去便回。”
花蓓、带来一连走了三处洞寨都没进去,好不容易遇到个可以进的寨子怎么会退宿呢?便要跟随南烨一同入寨。花藤没有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领众人进寨。
南烨一路上也听彭小五和花藤讲了不少关于蛊术的事,据说这金蚕蛊可以帮主人聚敛钱财,还能帮主人打扫做事,是种十分厉害的蛊虫,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所以在南烨的想象中,这金蚕寨应该是家家暴富,户户牛马成群。
可是实际情况与南烨的想象正好相反。金蚕寨并不太大,只有百余户人家,因为少有生人往来变得十分闭塞。寨中人家户户贫苦,房屋老旧,别说与城中百姓相比,便是与祝融洞中的蛮人相比也多有不如。
南烨七人一进山寨便有不少寨中蛮人探头观望,可是却无人敢上前问询,仿佛南烨等人才是放蛊的蛊婆一样。他们一路也走了不少寨子,可是还没见过有一处山寨如此死气沉沉。竟然连个搭话的人都没有。
王越走到一位老者面前刚想问话,便见那老者紧张摇头道:“我家无蛊!我家无蛊!”
老者一开口,南烨四人便是一惊,心道这老者难道也会未卜先知,竟然知道他们是为了寻蛊而来。要说还是王越经验丰富,面色不变向老者行了一礼装傻道:“老人家莫要惊慌,我等是交州来的客商,想要在寨中收些兽皮贩卖,不买金鼓乐器。”
老者听王越将“蛊”误会成了“鼓”大大松了口气,但还是小心的问道:“你等不是朝廷派来除蛊的巫师?”
王越见老者并非未卜先知而是误解了众人来意也松了口气道:“何为朝廷巫师?我等确实不知。敢问老人家可有好皮货要卖?”
老者摇头道:“寨中所产皆被周边洞寨泼皮低价收走,哪还有什么好货?你等要做交易便该去些大寨才是,怎么寻来此处?”
南烨道:“不瞒老人家,我等正是从祝融洞而来,这三位便是洞中向导。只因听闻此寨地处偏远交易不便,这才思量寨中或许囤积了不少货物,想来讨个便宜。难不成寨中就无半点存货吗?”
老者叹息道:“唉~这交易不便是真,皮货便宜也不假,可却并无囤积。谁家有好皮子早就换粮治饿了。”
王越听老者叹息之中颇多无奈便问道:“莫非此中还有何隐情?老人家能否直言相告?”
那寨中老者估计是孤苦无依的空巢老人,平日也没个人说话聊天,见王越发问便来了兴致话多起来道:“还不是因为蛊术害人……”
南烨听老者说完才明白,这蛊寨之中家家养蛊的说法都是外界以讹传讹,真正的蛊婆凤毛麟角,莫说花藤、彭小五这样的外人害怕,便是金蚕寨中的族人也害怕蛊婆放蛊。那些被认为有蛊的人家会受尽歧视和羞辱,连亲友也害怕与之往来,生儿难娶妻,生女难嫁人,更有甚者为此丢了性命。
由于《汉律》中明文规定放蛊者死罪,以前便有汉官请巫师到寨中除蛊。只要巫师指认谁家有蛊,不论真假一律处死弃市。正因如此寨中人才那么惧怕南烨这些生人。而且因为传闻寨中有蛊,周边洞寨皆不愿与之交易,所以格外贫穷落后。
有道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周围洞寨中有些大胆的泼皮不畏巫蛊之说,便借此机会到金蚕寨中低买高卖赚取差价,寨中越发贫穷起来,却富了几个泼皮。
老者正长吁短叹的讲着故事,突然旁边一户人家房门大开,走出一个领着小孩儿的妇人来。那小孩哇哇哭着,嘴角还流着血。
那妇人也不顾孩子,走到房门口便指着另一户人家大骂道:“着蛊了!着蛊了!挨刀砍脑壳的,谁放的蛊我已知晓。她不赶快收回去,我是不饶她的!妘萱家有蛊啊,她放盅害我儿,让我知道了。她不赶快收回去,我是不饶她的!哪天我要抬粪淋她家门,拣石砸她家的屋顶,让大家都知道她家有蛊,有儿娶不来,有女嫁不去哩!”
妇人的喊声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也不知妇人所骂的妘萱到底是何人,也不出来分辩一二。那妇人骂了一阵街,便又领着孩子回了屋。南烨等人都看傻了,花蓓忍不住问老者道:“这疯婆子与那户人家有何仇怨,竟然如此谩骂?”
老者叹了口气道:“谈不上什么仇怨。估计她家小儿不是吃硬物呛出血泡,便是被鸡骨鱼刺之类的卡了喉咙,这才跑出来喊寨。”
听完老者解释,众人才明白那妇女是想通过这种喊寨的方式,让“放蛊”的人听见了心里害怕,自动将“蛊”收回去。而她大骂的妘萱自然便是她认定放蛊的人家。因为这种藏蛊之事越描越黑无法申辩,被骂的人不想事情闹大就只能忍气吞声。
南烨闻言心中不由觉得好笑,之前他听了彭小五和花藤的讲解还以为这蛊术有多厉害。此时他才知道这蛊术的威力不过是以讹传讹,无非是古人迷信,将一些不明缘由的疾病动辄归咎于蛊。
此时南烨很想知道这寨中到底是谁家有那五只百年蛊虫,于是便再一次施展了寻宝技能。结果简直让他大跌眼镜,原来那五只蛊虫果然在那妘萱家里,看来那妇人喊寨也并非毫无根据。
虎踞朝堂,南烨兴兵 第二十七回 匿玉玺孙坚背约 访蛮疆南烨寻蛊(24
发现了百年蛊虫的下落,南烨便问那老者道:“敢问老人家,那妘萱家里真的有蛊吗?为何那妇人不骂别人,专骂那妘萱?”
老者摇头道:“谁会承认自家有蛊?何况那妘家祖辈还是除蛊的巫师。只是可怜那妘丫头爹娘死的早无人护持,人长得又水灵,便有无赖诬她是蛊婆,好上门去占便宜。”
花蓓气愤道:“莫非就无人教训那些无赖,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吗?”
老者叹口气道:“怎么没人教训?寨主与邻人起初皆是护着妘丫头的。妘丫头本来心眼就好,又得了邻人关照便总想着报答,家里有些好吃食自己不舍得吃,都分给邻家孩童。结果反倒惹出祸事。”
典韦奇道:“知恩图报乃君子所为,怎么反还惹出祸事?”
老者道:“前年有一家孩子害病上吐下泻,家里人问他在外面吃坏了什么,孩子便说是吃了妘丫头给的东西。那家人疑心妘丫头放蛊,便去求她将蛊收了去。妘丫头自然不承认自家有蛊,亲自去查看,结果发现小孩儿吐出的东西里有毒菌,便让那家人速去求医。可能是小孩儿怕大人责备,死活不承认自己在山上吃了毒菌,家里大人便又去找妘丫头收蛊,最后一拖二拖那孩子便夭折了。自此两家结怨闹到寨主那里。”
花藤问道:“你家寨主又是如何判断此事?”
老者道:“寨主睿智,自然是依理评判。那孩子腹中只吐出毒菌,未见蛊虫,自然怪不到妘丫头身上。可是那家人不服,硬说妘丫头是蛊婆,毒菌即为蛊,一连在寨中骂了数日之后又砸了妘家的东西便举家迁走了。自此再也没有孩童敢吃妘丫头给的东西了,还有不少族人认定她是蛊婆。若不是寨主庇护,妘丫头早就让吐沫淹死了。”
南烨心中暗叹:“封建迷信害死人啊!”若不是老者讲明原委,他差点误认为这妘萱便是传说中害人的蛊婆。如此看来这妘萱家只是有蛊虫,却从未害过人。
既然知道了百年蛊虫的下落,也探明了其中并无险情,南烨便对王越道:“这妘萱姑娘着实可怜,爹爹何不与我登门拜望一番,若能帮衬一二也是一桩善事。”
王越虽不知妘家有蛊,但也能猜到南烨别有用意,否则不会提出二人单独行动。于是便道:“我儿能有此善心甚好!王洪、王福你二人且留在此照看花藤姐弟,我等去去便回。”
典韦、周仓见那妘家房舍离此不远,南烨又有王越跟随没什么不放心的,便点了点头。不过花蓓三人却都想跟着南烨同去。
南烨要去找妘萱取那百年蛊虫,自然不能让花藤他们知晓,这才要甩开他们单干。见三人闹着要去,南烨便对花蓓道:“小蓓听话,在此等我回来,否则以后不给你讲故事了。”
情窦初开的花蓓最怕惹自己爱慕的王兄生气,听到南烨威胁顿时不再吵闹。带来见姐姐不去了,也就不闹着要去了。花藤见两位小洞主留下,自然也要跟着留下。
南烨见劝住了三人微微一笑,他早看出三人中虽是花藤最大,可却以花蓓为首,只要搞定了她,其余两人便不在话下。
那寨中老者见南烨等人相信自己,不信妘家有蛊,还热心上门相助很是欣慰道:“你二人且放心去,老朽来照看他们。”言罢又对花蓓三人道:“你等听话等候,我给你等讲故事。”
王越朝老者行礼道:“有劳老人家了!”说罢便与南烨走向妘家去叩柴门。
南烨二人等了片刻便见柴门轻启,一个漂亮姑娘正站在门里有些错愕的看着二人。门里的姑娘二十不到,眉目清秀,一头秀发编成了两条乌黑的辫子垂在双肩,一身藏青色布褂很是朴素,上面还打着补丁。衣着的简陋并没有破坏姑娘的美感,反而让她看上去有种小家碧玉般惹人怜爱的感觉。
细心的南烨还发现眼前这个女孩儿的眼眶有些微红,似是刚刚哭过。看来刚才那妇女喊寨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妘萱打量着眼前的一老一少并不认识,不过看他们的装束也知道二人是城中的汉人,这也正是她感到惊讶的原因。从小到大她可是一个汉人都没接触过,完全搞不懂二人因何找上门来。
王越见妘萱发愣便抢先行礼道:“敢问可是妘萱姑娘?”
妘萱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正是奴家!不知两位是?”
王越道:“我等是交州客商,敝姓王,名越,这是我儿王华。我等本是行商路过贵宝地,偶然听寨中老丈讲起妘姑娘受人诬陷一事深感不平,便想登门拜望一番。若姑娘有何难处可直言相告,我等尽力相帮。”
南烨知道王越这番说辞假如放到现代肯定惹人生疑,就好像一个陌生人敲门对你说:“我听说你有困难,所以特意来帮助你的!”恐怕雷锋活着都做不到这个程度。不过这事儿放在古代却不稀奇,所谓慕名而来便是这个意思。苏双、张世平资助刘备起兵,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基本上都是这个路数。
按照南烨的理解,王越所作所为就好像现代的爱心人士从电视广播中得知谁有困难需要帮助,便出资捐款或直接登门探望一样。
妘萱听王越说完将信将疑,目光越过二人看向他们背后的老者。那老者朝着妘萱方向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这才让妘萱打消了些许疑虑。不过妘萱还是还礼谢道:“多谢王先生好意!奴家心领了。如今奴家一切安好,无需二位挂心。”
南烨见妘萱说完便要闭门谢客心中一急上前一步小声道:“我与令尊有旧,专为那五只虫而来,还请姑娘借一步说话。”
妘萱当时就变了脸色,盯着南烨看了半晌。南烨心中有底,毫不心虚的与妘萱对视,根本不像在撒谎。面对南烨直视的目光,妘萱最终败下阵来。退开一步道:“二位先生请进屋叙话。”
南烨微微一笑和王越走进屋里,心中得意道:“从皇帝诸侯到平民百姓本人都忽悠过,难道还忽悠不了你一个小丫头?那我可就白混了!”
妘萱家中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器物,南烨二人便只能席地而坐。妘萱闭好房门急切道:“两位先生是何时与家父相识?又是如何得知蛊虫之事?”
这时候王越便插不上话了,全靠南烨自由发挥。南烨深知谎话不能编的太过,否则就要穿帮,便忽悠道:“我与令尊乃是同道中人,虽未曾谋面,但神交已久。他知我事,我亦知他事。听闻妘萱姑娘为蛊所扰,我这才登门相助,免得故友之后被人欺凌。”
妘萱见南烨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有些怀疑到:“莫非王先生也是巫师?”
南烨点头道:“相差不远!”
王越在一旁心道:“一个法师,一个巫师,确实相差不远!”
妘萱又问道:“有何为证?”
南烨听花藤讲过巫师专门除蛊,便道:“有蛊为证!”
妘萱再问:“蛊在何处?”
南烨早用寻宝技能探查到了百年蛊虫的位置,便用手一指灶台旁边,水缸之下道:“蛊在此处!”
王越见二人一问一答如同谜语,也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可是妘萱见南烨毫不犹豫便指出了父母藏蛊之所顿时信了南烨,眼泪一下子便涌出来了。而后向南烨深施一礼道:“还望先生救救奴家!”
虎踞朝堂,南烨兴兵 第二十七回 匿玉玺孙坚背约 访蛮疆南烨寻蛊(25
妘萱的祖上皆是巫师,在古代巫医不分,名为巫师实际上也是半个郎中。蛮人迷信,不论是生病也好中毒也罢皆认为是“蛊”所为,便会请巫师驱蛊。但凡好的巫师,医术也一定高明,用些草药偏方就可治“蛊”。
巫师为了提高自己的威信大多不会说破病人病情,只说是蛊虫作怪,若是赶上生了寄生虫病的病人,巫师更要指虫为“蛊”。蛔虫、绦虫等寄生虫皆与小蛇形似,巫师将这些寄生虫说成“龙蛊”并无人怀疑。古代卫生条件差,感染这类寄生虫的病人很多,这就使得蛮人更加相信巫师和蛊术。
按照妘萱的说法,巫师所除的“蛊”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疾病所致,只有个别是真正的蛊毒。这蛊毒的制法与传闻类似,生成的蛊虫虽不能变化隐身,却的确是剧毒之物,只要取些蛊虫的排泄物和分泌物便可置人于死地,还有些蛊毒可以使人致幻、昏迷。
这蛊毒的作用既然相当于现代的氰化钾、毒品和安眠药,自然便有心术不正之人养蛊谋财害命。不过更多的人养蛊是因为听信了那些传闻,认为养蛊可以使得家族兴旺,将蛊当成一种神明来供奉,并不用其下毒害人。
妘萱祖辈皆是巫师,正可谓夜路行多终遇鬼,见的“蛊”多了,自然也会遇到真的蛊婆和蛊虫,也积累了一些解毒经验。不过也有些蛊毒确实无药可解,其中最为棘手的一种便是金蚕蛊。
蛮寨中关于金蚕蛊的传闻很多,有人说它能替人做事,你要插秧,先插一根给它看,它便把整亩地的秧插好。有人说它勤于洒扫,养金蚕的人屋子非常干净,你一进门,用脚在门槛上一踢,回头看见门槛上的沙土忽然没有了,便可知道这家养着金蚕蛊。也有人说金蚕蛊喜吃人,若干年定要吃一个人,平日每天要喂它绸缎四寸。还有人说金蚕蛊会算账,年终岁暮时,主人须和它算账,若有盈余便须买人给它吃,因此算账时主人打破一个碗要说打破20个,对它说无息亏本,明年再买人饲它……
各地对于金蚕蛊的描述虽有不同,但也有相同之处。第一就是此蛊最毒最强,不畏水火,最难除灭。第二便是此蛊甚有灵性,既可使养蛊之人一夜暴富,也可使主人遭灾,因而不能得罪它。如果无意继续供养它,要准备一只小箱子,放些金银丝绸,把金蚕蛊放入其中,然后把这只小箱子放在路旁,任凭别人把箱子携走,叫做嫁金蚕。
这嫁金蚕的法子若是用在别处,定有不知情由的贪心之人见钱眼开,将箱子携走。可是用在蛊寨周边就不好使了,谁也不敢轻易去捡路边银箱,怕惹蛊上身。所以那些嫁金蚕的箱子一连数月无人拾取也是常事。
妘萱先祖对于蛊术了解甚深,并无太多忌讳。若是除蛊路上遇到嫁金蚕的箱子往往捡回家中将金银取出,再将箱子埋于地下。因为金蚕蛊不惧水火刀枪,所以只能用埋葬的方法让其自然死亡。常年累月,妘家祖先捡拾的银箱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箱中金银虽都不多,可也算笔外财,再加上除蛊的收入,妘家便渐渐富裕起来。
常言道:富不过三代。妘家富裕之后也出了几个好吃懒做的不肖子孙,使得妘家逐渐走向了衰落。那些不肖子孙自然不会向后人承认是自己败尽家财,便说是地下埋藏的金蚕蛊作祟,引发灾祸报复妘家。他们甚至具体指出地下埋着的五只不死金蚕就是罪魁祸首,自此妘家便再不捡拾蛊箱了。
南烨听妘萱讲到此处问道:“这不死金蚕可是指水缸下那五只蛊虫?”
妘萱点头道:“正是!”
南烨奇道:“这五只蛊虫又有何特别之处?”
妘萱擦擦眼泪道:“传闻之中金蚕蛊的制法千奇百怪,有人言将百种毒虫投放在一个瓮缸之中,使其自相残杀,一年之后便只剩下一只,其形态颜色皆变,形状如蚕,皮肤金黄,便是金蚕,取金蚕粪便即可放蛊。
也有人言是将十二种毒虫放在缸中,埋在路口,经过七七四十九日剩下一只蛊虫,不论其生死,取出放于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如此获得的金蚕是无形的,存在于香灰之中。放蛊时取香灰即可。
正是由于传闻颇多,故而先祖拾回的金蚕蛊也是千奇百怪,有些箱子中装的是蛇蝎蜈蚣,有些箱子装的是蟾蜍蜥蜴,还有些箱子里只有一堆香灰。其中五只箱子中所装的蛊虫与传闻中的金蚕最为相像,皮壳暗金,坚硬如铁。其他毒虫深埋地下数年便死去化灰,唯有这五只蛊虫如木雕石刻一般不死不动直至今日。”
王越问道:“既然姑娘先人以为五虫不祥,何不以嫁金蚕之法转嫁他人?”
妘萱叹息道:“嫁金蚕乃是养蛊之人所为。家中世代巫师,怎可行蛊婆之事?何况祖上因蛊而富,早有遗训,所埋蛊虫只可供奉,不可灭杀驱除,除非蛊虫自行离去。可是那五只不死金蚕如同死物,动也不动,又怎能离去?于是便一直埋藏至今。”
南烨问道:“妘萱姑娘求我相救,可是也与这五只蛊虫有关?”
妘萱点头道:“原本奴家也不信这蛊虫会招灾引祸,反噬主人。可奴家爹娘早亡,自幼孤苦无依,如今又被诬为蛊婆,便不敢不信了。传闻养金蚕蛊之人必得孤、贫、夭三种结局之一,不会有好下场。奴家从未作恶,可三种结果皆俱,若非蛊虫作怪,实在难以讲通。奴家又不敢违背祖训丢弃金蚕,以免招来更多灾祸。如今奴家日夜以泪洗面,还求先生救我早脱苦海。”
南烨听妘萱一番哭诉便知她家中埋藏的蛊虫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心理负担和精神压力。而且这些压力还无法与人分担,因为一旦让别人得知她家中有蛊,便坐实了她是蛊婆,处境只会更加凄凉。南烨刚想让妘萱取出蛊虫交给自己,便听门外一阵嘈杂之声,一群人破门而入。
妘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还以为刚才自己所言被别人听了去,慌乱的站起身来望向门口,一见来人更是紧张道:“寨……寨主寻奴家何事?”
金蚕寨的寨主是个六十岁上下的老者,手中擎着一根竹杖,白胡子留得老长,身后还跟着几个蛮人汉子。他一进门见妘萱面有泪痕便指向王越、南烨二人怒道:“老夫听闻有汉人上门欺你,可是此二人?”
妘萱忙摇头道:“岂有此事?他二人行商至此,因与家父有旧,这才登门探望,并无欺侮之事。”
这金蚕寨主虽上了年纪可是耳聪目明中气十足,高声问道:“既并未辱你,你又因何哭泣?”
妘萱不敢说是因为蛊虫之事,便撒谎道:“适才他们提起亡父,这才让奴家想起了伤心往事。奴家多谢寨主挂念,不过确无欺侮之事。”
金蚕寨主见妘萱维护二人,又见王越、南烨衣衫华贵丰神俊朗不像淫邪之人,这才消了气道:“如此便好!寨中少来生人,老夫这才忧心族人,还请二位贵客莫要见怪。”
王越、南烨上前见礼道:“我等早听闻寨主对妘姑娘多有维护,正要多谢寨主,又怎会见怪?”
此时典韦、周仓等人也在寨中老者的带领下赶了过来,那老者边走边道:“老朽就说他们不是恶人!寨主莫要听信小人挑唆之言。”
虎踞朝堂,南烨兴兵 第二十七回 匿玉玺孙坚背约 访蛮疆南烨寻蛊(26
妘萱听老者提及“挑唆”二字,怒视寨主背后的一个蛮族青年道:“秃银,莫非又是你在搞鬼?”
那名叫秃银的蛮族青年不但不秃,反而一头长发披散十分野性。理直气壮道:“我好心引寨主前来相救,妘萱妹子怎么血口喷人?”
金蚕寨主见二人就要吵起来便劝妘萱道:“秃银也是一片好心,只是不知内情才有这场误会。对了,他还给你说了一桩亲事,这次你准愿意。”
妘萱闻听亲事立刻拉下脸来道:“他能安什么好心?还不是贪图彩礼,不知这次给我说的又是什么瞎子跛子。要嫁让他自己去嫁。”
秃银红着脸分辩道:“这次真是好人家,不信你问寨主。”
金蚕寨主点头笑道:“是好人家!是好人家!蛤蟆洞的少洞主,怎么不是好人家?你这丫头明年便二十了吧?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虽说是嫁过去做妾,可洞主一家总不会亏待于你。”
妘萱闻言脸色黯然,当地洞寨谈蛊色变,婚姻上最是忌讳,就怕娶进门的姑娘不干净。但分有一点蛊婆的嫌疑,就借口婉言拒绝,因此造成不少婚嫁上的悲剧。有些姑娘被人怀疑有蛊,只能嫁给有缺陷或家境贫寒的男子。妘萱一直未嫁便是这个原因,上门提亲的不是身有残疾,便是泼皮无赖。
不务正业的秃银曾经也是妘萱的追求者之一,被妘萱拒绝后怀恨在心,便总想将妘萱嫁个恶人。一是从中赚些彩礼,二也是心存报复想让妘萱后悔。
金蚕寨主见妘萱年纪渐大也是着急,而且妘萱在寨中被传为蛊婆总有人喊寨,早些嫁出去也有利于寨中安定团结,这才想要牵线搭桥。
妘萱知道自己不好嫁,留在寨中也是麻烦不断。此次虽说是与人做妾,可是对方毕竟还有些身份,比起以前登门那些人来要好得多了。她正在犹豫嫁与不嫁,就听一个女孩儿声音道:“蛤蟆洞的少洞主不是前些日子刚打死一个小妾吗?怎么又要娶妾?”
众人闻声视之,说话的正是花蓓。南烨一行前几日曾路过这蛤蟆洞,当时虽没进洞寨,却赶上有人出殡。此事南烨并未在意,可花蓓、带来两个孩子好奇,看了半晌才走。花蓓知道死的是何人,此时便不经意说了出来。
花蓓这一出声不要紧,妘萱、秃银和金蚕寨主同时变了脸色。妘萱是垂泪欲滴,金蚕寨主则瞪着秃银,让他有个交代。那秃银恼羞成怒上前一步手指花蓓道:“你这小女懂得什么?再不闭嘴看我揍你!”
典韦就在花蓓身边,哪里容秃银放肆?上前一步将花蓓姐弟护在身后瞪眼道:“你敢动她一根汗毛俺揍死你!”
秃银见事情败露自知理亏,正想转移众人注意,一见典韦发怒计上心来道:“你这汉人也敢到我等寨中来撒野?莫非欺我金蚕寨无人吗?你揍啊?我让你揍!”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推搡典韦。
典韦哪里受过这等闲气?抡起斗大的拳头便要打人,吓得秃银缩头闭眼。可是还没等典韦拳头落下,便听王越一声高呼道:“王洪,切莫无礼!”
王越人老成精,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这才喝止了典韦。典韦心中不忿便看向南烨,南烨也明白秃银是在刻意挑起民族矛盾,一旦典韦动手,不论有理没理寨中族人也会护着秃银,绝不会有人为他们几个汉人说话,所以也向典韦摇了摇头。
典韦敢质疑王越,却不敢质疑南烨的命令,忿忿的放下拳头怒视着秃银。刚才闭上眼睛的秃银都感觉到典韦的拳风,就等着挨打了,没想到这壮汉竟然忍住没出手。
秃银还想将事情闹大,并不想就此收手,典韦放过他一马,他可不想放过典韦,哈哈笑道:“你这无胆鬼怎么不打了?你不打我,我可要揍你了!”说罢一个撩阴腿就向典韦的下身踢去。
典韦是什么功夫?整个三国时代能排进前十的超一流武将。就算不还手,典韦要想躲开这一脚也十分容易,可是此时他身后护着花蓓姐弟无法躲闪,只能一侧身子用粗壮的大腿硬挨了秃银一脚,没让他踢到要害。
秃银这一脚虽然踹上了典韦,可他自己差点疼背过气去,嘴里直吸凉气,腿脚直哆嗦。常人的大腿都是圆的,典韦那条大腿四棱见方,全是腱子肉,一绷劲硬的像铁柱子一样。秃银赤脚踢他就和给他挠痒痒差不多。
一脚没踢动典韦反而出丑的秃银更是恼怒,又挥起拳头向典韦软肋打去。典韦刚想用臂膀招架,就见身后一道黑影蹿了出来,抬腿一脚正中秃银下身。
众人就听秃银“嗷呜~”一声惨叫,收回了打人的拳头捂住下体,疼得在地上直打滚。此时众人才看清出腿踢人的正是少女花蓓。
带来在典韦身后拍手笑道:“阿姐打的好!”
花蓓踢完人后先是有些茫然的看了秃银片刻,直到听带来喊好,才转头一笑,似是回过神来。她刚才被典韦护在身后确实想要教训秃银,可是面对一个壮汉难免有些胆怯,突然她就感觉脑袋一沉,等再回过神来,秃银似乎已经被自己打倒在地了。花蓓十分奇怪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勇敢厉害了?
南烨见秃银倒地微微一笑。刚才他见秃银阴狠歹毒,净用些下三滥招数对付典韦,便难忍心头怒气,于是施展了控人技能控制了花蓓片刻。别看花蓓年幼,可是身体素质当真不错,速度、力量都有相当的水准。再怎么说也是日后武力85的祝融夫人,对付个无名小卒还是绰绰有余的。
倘若打倒秃银的是典韦这个汉人,难免要引起寨中蛮人的怒火。偏偏秃银不争气,被一个同族的小姑娘一脚撂倒了,这下就连金蚕寨主都没法帮秃银说话了,只能觉得他丢人现眼。寨主向妘萱和南烨等人赔了一礼,便命几个族人抬着秃银走了。南烨估计秃银没个三五日别想下床,搞不好可能就要进宫当差。
妘萱走上前来拉住花蓓的手道:“谢谢小妹仗义相助,若非小妹道破玄机惩治奸人,姐姐落入虎口矣!”
带来也跳过来道:“阿姐好厉害!我长大了也要像阿姐一样厉害去打坏人。”
花蓓这还是第一次行侠仗义被人称赞,既感到兴奋,又有些害羞道:“王兄教我等要见义勇为,助人为乐,能帮上姐姐我也开心。”
妘萱这才知道花蓓是与南烨一路,便道:“原来小妹是与两位先生一同到此,难怪我看着眼生。家中简陋,无法好好招待众位,当真失礼。”
南烨趁两个女孩儿聊天的工夫走到典韦身旁小声道:“洪飞无事吧?”
典韦摇头一笑道:“有劳法师挂怀,那小贼要想伤我还差得远。只是没想到那小妮子腿脚功夫如此厉害。”
南烨闻言一笑也不点破,又引着典韦、周仓等人与妘萱见礼。原本妘萱这间屋子便不大,站了七八个人之后就有些拥挤。于是南烨便道:“诸位还请到屋外稍后,容我再与妘萱姑娘叙谈几句。”
众人见南烨还有正事要谈便退出屋去,只是花藤、花蓓两个少女看向南烨和妘萱的眼神难免有些酸溜溜的。
等到众人离去掩上房门,南烨便对妘萱道:“妘萱姑娘能否将那不死金蚕取出一观?若有办法,我必全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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