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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三国

_36 三卷天书(当代)
与卫仲道相比,南烨可就大胆多了,经常做出种种出乎蔡琰意料之外的举动,甚至可以说是礼法不容的举动,就像他那次跪地求婚便把蔡琰吓了一跳。不过南烨越是如此大胆妄为,蔡琰心中便越是欢喜羞涩。
蔡琰自从与南烨相识才发现,曾经卫仲道给她的仅仅是婚姻,而南烨给她的才是真爱。她从南烨的大胆妄为之中体会到了深深的爱意。那是一种不顾世俗眼光的爱,甚至是不顾一切的爱。南烨表达感情的方式就如那滚滚洪流让蔡琰无法抵挡,与之相比卫仲道简直就如一潭死水般沉寂,令人感觉不到一丝心动。
坦白说,南烨并非什么情圣,更不敢比冠希哥之类的多情种子。只不过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看的言情剧数量远超古人,虽说没什么实践经验,可是班上早恋的也见得多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南烨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男女平等,而且舆论导向更是将女子归为弱势群体,是该受到男士保护的人。所以南烨对于女性那种尊敬和爱护是发自内心的。而他对蔡琰所做的一切,在他自己看来不过是一个男朋友应尽的义务罢了。却没想到这一切在蔡琰眼中却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两个人就这样手拉手,四目相对在院子里站着。虽然他们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可是他们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思念和欢喜。
望着蔡琰那娇艳的容颜和粉嘟嘟的嘴唇,南烨忍不住便将头慢慢靠了过去,两个人的脸越挨越近,蔡琰也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一吻的降临。
“咳咳~”一阵咳嗽声让沉浸在甜蜜中的两人猛然惊醒。两人同时转头望去,不知蔡邕何时站在了房门口。
蔡琰一见蔡邕就好像做了坏事的小孩子被老师抓到一样,红着脸低垂着头呐呐叫道“爹爹~”紧接着眼圈便红了起来,眼看要流下泪来。
南烨知道蔡琰脸皮薄,却没想到这女孩儿竟然被吓哭了。他本来见到蔡邕还有些尴尬,可是一见蔡琰哭了,便顾不上那么多了。先是一把搂过蔡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了她一下,直到蔡琰推他,南烨才放开蔡琰躬身向蔡邕行礼道:“弟子南烨拜见先生!先生多日不见,身体一向安好?”
蔡邕早就知道女儿与南烨之间的情意,可是还是有些受不了南烨这种行事作风。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也有人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蔡邕一直将蔡琰是为掌上明珠,见南烨占女儿便宜多少有些吃味。不满道:“你这滑头哪里是来拜见老夫的?分明就是冲着昭姬来的。”
南烨闻言挠着脑袋嘿嘿一笑,也不否认,还瞄了蔡琰一眼。他可比蔡琰的脸皮厚实多了。本来他急着赶回来便是念着蔡琰,至于蔡邕这未来老丈人,南烨没事想他干嘛?
蔡邕见南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是摇头苦笑,以前自己还能凭着声望压南烨一头,现在南烨法师的威望如日中天,蔡邕都觉得管不住这个弟子了。
蔡琰见南烨默认是来看望自己的心中十分开心,怕父亲再责怪南烨便打岔道:“爹爹不是在整理书卷吗?何时出的书房?”
蔡邕看了一眼蔡琰道:“昭姬琴弦一断,为父便知道有事,特意出来看看,没想到是这小子来了。”
南烨发现转移了话题便接着道:“刚才我在门外也听到了琴声,不知为何心中突生出一股思念之情,这才不能自抑闯了进来。还请先生和昭姬勿怪我莽撞失礼。”
听南烨这么一说,蔡邕、蔡琰对望了一眼,同样看出了对方的惊讶神色。蔡邕道:“没想到光华也懂琴。看来光华拜师之后长进不小。”
南烨当着蔡邕的面哪敢说自己懂琴,急忙摆手道:“我可不通音律,平时听琴也没有今日感悟,所以才觉得奇怪,先生能否为我解惑?”
蔡邕呵呵一笑,再没了之前的怒意,笑道:“看来光华对我家昭姬一片痴心,已然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昭姬常叹知音难觅,这次可算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了。”
南烨倒是知道高山流水的典故。相传先秦琴师伯牙一次在荒山野地弹琴,樵夫钟子期竟能领会琴音。伯牙心念高山,子期便道:“巍巍乎志在高山。”伯牙心念流水,子期便道:“洋洋乎志在流水。”伯牙惊道:“善哉,子之心而与吾心同。”钟子期逝后,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绝弦,终身不操,故有高山流水之曲。“高山流水”又用来比喻知己或知音。
经蔡邕一点拨,南烨方才明白,原来自己感受到的思念之意,正是蔡琰对自己的思念之情,忍不住向蔡琰望去。
蔡琰被父亲一说又被南烨一看顿时又羞红了脸,对蔡邕道:“爹爹又来取笑女儿。”
蔡邕笑道:“这次可不是为父玩笑,昭姬琴中意境为父与光华皆已听出,我儿就莫要抵赖了。难道我儿心中没有惦念光华?”
蔡琰被蔡邕将了一军顿时红着脸说不出话来,觉得承认也不是,不承认更不是。南烨见蔡琰也默认想念自己怎能不喜。赶紧招呼李岳、姚成将礼物奉上。
蔡邕谢过南烨收下礼物之后便引南烨进了厅堂入座,问起他四处剿匪之事。南烨离开洛阳将近一年,虽然与蔡琰的书信往来没有中断,可是每次也就是报个平安,再写些肉麻的话,并没在信中细说讨贼之事,所以蔡琰也很好奇。
南烨见蔡邕、蔡琰都感兴趣,就挑着精彩而不危险的地方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就算南烨讲的是删节版,还是引得蔡琰不时惊呼,蔡邕连连咋舌。不论是两万人大战百万黑山贼,还是泰山顶上比武交锋,在他们看来皆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待南烨讲完,蔡琰都被吓得哭了出来。每次她收到南烨的书信皆是一切平安,虽也听到不少传闻说南烨法师大胜黑山军,可那些传闻多有不实之处,好像黑山贼皆是泥捏纸糊的一般,被南烨法师轻轻一吹便灰飞烟灭。
此时听南烨本人讲起,蔡琰才知道那战场有多么凶险,才意识到南烨是人而不是神,而那些黑山贼同样是人,二者交锋胜者生,败者死。她十分感谢老天将南烨法师又还给了自己,而没有死在战场之上。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五回 灵帝荒淫观蔡琰 南烨愤恨窥玉玺(6)
南烨一看讲个故事还把蔡琰讲哭了,急忙又安慰了一番,问起蔡琰的近况。自从南烨离开之后,蔡琰便从他的府邸搬了出来。原本清风、明月一对姐妹也要跟着照顾蔡琰,却被蔡琰婉言谢绝了,倒是张宁时常会来和她作伴。
蔡邕在蔡琰之前便回了家,住在兵工厂躲避瘟疫的这些日子老头可没闲着,一直围着印刷纸牌的工厂转悠,心里想的都是印刷术的事。回家之后便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藏书来,想要看看哪些书册应该优先刊印,就等着南烨回来好和他商量。
蔡琰平日除了照顾蔡邕便是帮助父亲一起整理书册,想起南烨的时候便读书、抚琴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一提起印刷术来,蔡邕一下子来了精神,说了一堆他想要刊印的典籍,什么《诗经》《论语》……听的南烨脑袋都大了一圈。蔡邕没别的要求,只想让南烨拨给他一个作坊,好早点开始印刷。
南烨挠着头对蔡邕道:“先生,我也想早日将印刷厂办起来造福百姓。只是这用纸印刷的书籍与竹简装订的书册截然不同。先生可知这书册中的竹简长度为几分?”
蔡邕想都不想便道:“诏书律令长三尺,抄写经书、典籍长二尺四寸,民间书信长一尺。”
南烨奉承道:“先生果然博学!这纸制书籍同样也要定下尺寸。而且这书籍的读写方式恐怕也与书册不同。”
蔡邕奇道:“这印刷术不就是将竹简上的文字拓印到纸上而已,与读写又有何关系?”
南烨对蔡琰道:“还请昭姬给我拿一册典籍和一摞纸来,这样才好说明。若有笔墨也劳烦昭姬一同取来。”
蔡琰也很好奇这书籍与书册的不同之处,不一会儿的工夫便从蔡邕的书房中取来一卷书册和一摞纸张。笔墨厅堂便有,倒不用特意去取,蔡琰只是研好了墨等着南烨下文。
南烨向蔡琰道谢后指着书册道:“先生请看,这书册皆是由竹简编制而成,而且人人都习惯从左向右将竹简卷起,看书的时候从右向左展开。如此一来,我等的阅读习惯便是从上至下,从右至左可对?”
蔡邕点了点头道:“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有何稀奇?”
南烨又拿起一摞纸张道:“我等假设这些纸张已然刊印成书,先生拿在手中翻动阅读又如何才能方便呢?或者说我们该将这册书的上、下、左、右那一侧装订起来才能方便阅读呢?”
蔡邕取过纸张摆弄了一会儿道:“常人自然是左手持书,右手翻阅较为方便,应该装订左侧才对。”
南烨点头道:“正是此理!由此可见,书与册的装订方式完全不同,若再按照册的方式书写,难免会让阅读不便。所以我希望这书上的字可以从左到右来印制,而且要改纵向阅读为横向阅读。也就是这样……”南烨说着取过一张纸来随便从左到右横向写了几个数字,又画了几条横线来代表书写方向。
蔡邕也玩过纸牌,自然能识得数字,他按照南烨所说读了一遍之后觉得并没有方便多少,皱着眉头无法理解南烨为何要多此一举。
蔡琰的眼睛却是一亮,取过那张纸来写下了1+1=2这样一个数学公式,而后对南烨道:“若是印刷数学书籍,这横向书写确实方便不少。”原来南烨普及阿拉伯数字的时候就一直是横向书写,所以蔡琰倒是觉得如此一来方便了很多。
南烨见蔡琰支持自己微微一笑道:“要改变一种阅读习惯确实很难,不过一旦改变就会发现其方便之处。这印刷出来的书籍不但行文方式要变,而且还要在边角加上数字页码,这样一来看了一半的书只要记住页码,下次再看便能轻松找到要看的书页。书中段落句读之间还要加上标点符号,让人一见便能清楚该在何处停顿,还能节省纸张。”
蔡邕可以理解南烨所说的页码,却不知标点为何物,于是问道:“光华所言的标点为何物?老夫怎么不知。”
南烨见蔡琰也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望向自己,便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讲起标点的作用来,这一讲就讲到了天黑。最后南烨按照现代的行文方式抄了两页书,同时将标点符号也加了进去。
蔡邕按照标点符号断句阅读了一遍之后大呼:“妙哉!”有了这标点断句,再读写文章便能少了很多歧义。而且确实如南烨所说,加入标点符号便能节省纸张。原来古时并非没有标点,只是标点十分简单,通常使用间空、大写、分段来表示停顿,这有点像电脑打字时用空格、大写、回车来代替标点一样。这空格、回车多了,占用的空间自然就大,浪费纸张也是当然的。
见蔡邕认可了自己的理念,南烨这才答应蔡邕在兵工厂中开设一个小的印书作坊,先给蔡邕作为试验之用。什么时候可以印刷出字迹清晰,质量较好的书籍时再扩大规模。
对于南烨这种严谨治学的作风蔡邕十分欣赏,并没有因为只给他一个小作坊而感到不快,反而非常兴奋,好好夸赞了一番南烨之后才将南烨送出门外。
南烨出了门才醒悟过来,自己分明是来找蔡琰以解相思之苦,没想到最后却是被蔡邕拉着探讨了一天学术问题。无奈的南烨只好苦笑摇头朝府邸走去,心里想着明日还是将蔡琰约出来好,免得二人世界被蔡邕这个超级电灯泡打扰。
回到府邸的南烨还没进大门,就见清风、明月两姐妹正站在门口焦急的左右张望。两个女孩儿一见南烨回来,便快步跑了过来,明月脚下一绊还差点摔了跟头。
南烨不知她们有什么急事,赶紧翻身下马扶住一对姐妹问道:“府中出了何事?为何如此惊慌?”
姐姐清风要比妹妹沉稳些,见了南烨之后又有了主心骨,舒了口气道:“法师可算回来了,有位天使前来传旨,已然等了法师一天。”
南烨一听有灵帝旨意还让传旨的太监等了一天,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蔡邕是待罪之身,所以南烨去探望蔡邕、蔡琰也没有泄露其住处,只说出门访友,清风、明月两个丫鬟根本不知自己去了哪里,想要传信都不行。南烨就怕这两姐妹在家受了委屈,便问道:“可是那天使为难你二人?”
清风、明月同时摇头道:“那倒不曾,只是我倆等的心焦,这才出来迎接法师。”
南烨一听自己的人没事,心先放下了一半,剩下的一边便是担心传旨的太监责怪了。他不敢耽搁,让清风、明月头前引路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厅堂。
刚一进屋,一个尖声细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法师当真操劳,今日刚回洛阳便又出门访友,咱家可是在此等了一天了。”
南烨一听声音便知是老熟人段珪来了,赶紧上前拱手行礼告罪道:“不知段公公今日到此传旨当真失礼了!还请公公恕罪。不知公公是否用膳?我这就命人去准备。”
段珪摆手道:“法师不必客气。府中下人已然招待过了,这不是茶还没凉嘛!法师如此着急出门访友,可是去见红颜知己啊?”
南烨眉头一皱道:“段公公何出此言?”
段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还是先传旨要紧。陛下有口谕,宣南烨法师明日携弟子西园见驾论功行赏。”
南烨被灵帝特批可以见帝而不跪,见百官大一级,所以只是躬身行礼道:“臣南烨接旨。”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五回 灵帝荒淫观蔡琰 南烨愤恨窥玉玺(7)
南烨虽接了圣旨,可是却觉得这圣旨很是怪异,更不明白为何段珪一定要在此等自己回来。于是问段珪道:“段公公言论功行赏,不知烨有何功劳?陛下又要见我哪位弟子?还请段公公透露一二,也好让我有个头绪。”
段珪尖声笑道:“法师平定黑山群贼自然是大功一件,那新任贼首张燕畏惧法师威名已然遣人至京都乞降,陛下为安抚群贼拜其为燕平难中郎将。朝臣担忧贼势再次做大,便又拜贼首杨凤为黑山校尉统领群贼,如此可使二贼不相统属内斗不休……”
南烨心道:“这张燕果然比张牛角更有政治头脑,他这招请降并非真心投靠朝廷,只是想要获得合法的地位,如此一来他就同臧霸一样有了官方的身份,可以通吃黑白两道。不过朝廷之中显然还有能人,竟然可以想出这驱虎吞狼的离间计来,不知张燕、杨凤是否会中计。”
段珪继续道:“黑山贼首请降自然是法师之功,陛下有意命法师为震远中郎将,专职四方讨贼之事。”
南烨听说过镇远将军还没听说过这震远中郎将,看来这又是灵帝不拘一格整出来的。不过汉代武将官职中有很多杂号将军,灵帝再加个杂号中郎将也没多少人反对,张燕的那个平难中郎将也是这么来的。
原本南烨是不想在朝为官给汉灵帝充当打手的,所以之前才三番两次的拒官。不过此时他的心态已然发生了很大变化,比以前成熟了很多。既然张燕、臧霸皆能为官,那自己为官又有何不可呢?他正愁该如何隐藏那些黑山降卒,这中郎将的头衔正好让他的人马变得名正言顺。
南烨心中虽说想明白了这当官的好处可还是假意推拒道:“烨何德何能敢当此重任?”
段珪见南烨法师又要拒官,急忙道:“当得!当得!若是法师都难当此任,那便无人可当了。此次陛下心意已定,法师明日面圣可不要再拒,免得陛下不快。”
南烨点头又问:“段公公还没说陛下为何要让我携弟子觐见呢?如今我弟子众多,士农工商全在其中,多有不通礼数者,若皆进宫怕要冲撞圣驾。”
段珪笑道:“谁要他们都进宫了?陛下要见的唯有法师那白衣女弟子而已。”
“什么?”南烨闻听此言大惊失色,灵帝的荒淫他知之甚详,蔡琰的魅力值他更是清楚。灵帝要见蔡琰,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嘛!
段珪能伺候皇帝自然善于察言观色,他看南烨脸上变颜变色,就猜到那些传言多半不假。他与南烨关系还算不错,有意提点道:“法师可是有何难处?”
南烨定了定神问道:“公公可知陛下为何要见我那弟子。”
“这个……”段珪与南烨关系再好也比不上和张让的关系,他们十常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段珪当然不能出卖张让,便另寻了个说辞道:“不瞒法师,有那市井传闻说法师那女弟子绝色无双,陛下不知从何处听了,便想纳其入宫。咱家奉劝法师还是遵旨的好,不要为了一个女子误了前程。”
南烨心中冷笑,就算段珪不说,他也能猜到灵帝从何处得到消息。这灵帝整天就在西园中玩乐,那西园之中,除了妃子宫娥便是太监。妃子宫娥与灵帝一样根本不可能出宫,所以能说出这市井传闻的定是太监无疑。就算不是段珪,也肯定是其他的十常侍。
段珪见南烨的脸色冷了下来以为他要抗旨,又劝说道:“法师大道玄妙,相貌俊雅非凡,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何苦为了一个弟子乱了人伦,得罪了陛下。”
南烨闻听此言,心中顿时无名火起。合着你们这帮阉货也知道蔡琰是我看上的人,那你们还敢在灵帝面前乱嚼舌头。不过南烨更恨的便是这灵帝,或者说是灵帝代表着的皇权。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只要皇帝一句话,管你是平民百姓还是公侯大臣,都要俯首听命。皇帝看上了你的妻女,一句话你就要将妻女献出。皇帝看你不顺眼,同样一句话便能灭你九族。
南烨本以为自己从一开始便定下策略,不断讨好灵帝与十常侍,这样就能保自己平安无事,性命无忧。如今南烨自己倒是性命无忧封官受赏,可是灵帝却来索要蔡琰,这还不如要了南烨的命呢。他有心抗旨,带着蔡琰远走高飞,可是又担心自己根本出不了这洛阳城。
仔细思量之后,南烨压住心头怒火对段珪拱手道:“多谢公公好言相劝,烨一向忠于陛下,又怎会抗旨?明日我便携她进宫便是。”
段珪早看出南烨心中不快,他就算是个阉人也明白这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见南烨突然又变得如此恭顺,段珪就担心南烨表面答应却在暗中做手脚,于是便道:“法师那女弟子虽一直蒙着面纱,可是几位公公都听过她的声音,就算咱家可以替法师遮掩一二,可还是逃不过其他公公的耳朵。法师切莫行那偷梁换柱之计,那样一来只能误人误己。”
南烨心中暗骂,这帮死太监别的不行,察言观色的本事果然不是盖的。他本以为自己的表面功夫做的够好了,没想到段珪还是看出了他心中暗藏的不满,看来和这帮太监打交道确实要小心万分,城府还要再深些才行。
不过段珪所说的偷梁换柱倒是给南烨提了个醒。坦而言之,他自己刚才都没想到还有这一招,一心只想着先稳住段珪,然后带着蔡琰远走高飞。经段珪这么一提,南烨倒是多了个思路,或许不用出逃也能解决此事。
想到此处南烨道:“不用段公公提醒,烨知道轻重,定不敢为那欺君之事。”
段珪话劝到这个份上也算仁至义尽了,对南烨一拱手道:“还请法师好自为之。咱家这就回宫复旨了。”
南烨将段珪送出门外,还躬身道:“段公公一路走好!路上小心!”直到段珪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南烨才呸了一口。紧接着便命李岳、姚成备马,再次前往蔡邕的小院。
蔡琰、蔡邕都还没睡,父女俩正在油灯下整理书籍。白天听了南烨的建议,蔡邕兴奋的根本睡不着,他恨不得马上将家中的藏书皆加上标点抄录一遍,好尽快印刷出来。蔡琰看爹爹不睡,她便在一旁帮忙。毕竟蔡邕上了些年纪,记忆力不如从前,南烨新教的那些标点符号蔡邕记不住的还要蔡琰在一旁提醒其用法。
父女二人正在专心致志的编辑书册,便听院门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蔡邕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竹简,想不出到底是谁在深夜来访。便对蔡琰道:“昭姬去看看门外何人?”
蔡琰点了点头刚要起身,蔡邕便摇头道:“还是为父去吧,昭姬在屋里将门插好,万一是官府来抓为父便将灯火熄灭躲起来,天明再去找光华求救。”
蔡邕是待罪之身,他最担心的便是有人得知了自己身份前来抓人。蔡邕自己倒是没什么,他就担心女儿蔡琰受了连累,这才不让她出去。
蔡琰知道爹爹的呵护之意,哪肯再让蔡邕出去,拦住蔡邕道:“还是女儿出去看看,若真是朝廷抓人,也不会为难女儿。”
蔡邕还要再争,便听门外之人喊道:“先生,昭姬,快开门,我有急事!”
屋中二人一听是南烨法师的声音也不争了,同时起身出屋前去开门。蔡邕、蔡琰都知道南烨去而复返定有缘故,听他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腔调,就知道事情不小。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五回 灵帝荒淫观蔡琰 南烨愤恨窥玉玺(8)
蔡邕推门一看,果然是南烨满头大汗站在门外,在南烨身后只有典韦、周仓,这两个贴身侍卫跟随。蔡邕奇怪道:“光华为何却而复返深夜至此?”
南烨焦急道:“此处不便,先生容我进屋再说!”
蔡邕闻言赶紧将南烨让进中堂,南烨则命典韦、周仓守在院里。一进屋,蔡琰便紧张道:“光华究竟有何急事?”
南烨叹了口气道:“陛下传我明日进宫……”
没等南烨说完,蔡邕便道:“这是好事啊!光华急什么?”蔡邕知道,通常外臣能有进宫的机会必然是受赏,若是受罚直接抓起来便是,还进宫见什么皇上啊!
南烨接着道:“陛下还让我带昭姬进宫,听传旨宦官的意思,似乎是陛下听闻昭姬才貌双全,想要纳入宫中,我能不着急吗?”
蔡琰闻言顿时不知所措,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而后一把拉住南烨的手口中叨念道:“这可如何是好?奴家不要进宫!不要啊光华!”
南烨最见不得女孩儿哭泣,更别说是自己喜爱的心上人。此时他也顾不得蔡邕在场,伸手将蔡琰搂进怀里安慰道:“昭姬不怕!一切有我。大不了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就算起兵造反,我也不能让那昏君为所欲为。”
还别说,南烨此言一出当真管用,蔡琰顿时不哭了,瞪大了漂亮的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南烨。蔡邕同样是一副惊愕的样子,抖着胡子,右手颤巍巍的指向南烨,似乎有话却说不出的样子,也不知他是气的还是吓的。
屋子里一时间毫无声息,仿佛时间停顿了一般。片刻之后心中感动万分的蔡琰才哽咽道:“光华说什么傻话?名震天下的南烨法师岂能为奴家一个未亡人自毁前程起兵造反?光华不必为难,昭姬明日随你进宫便是。”
蔡邕憋得那口气也总算顺了下去,指着南烨道:“胡闹!真是胡闹!光华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陛下就算有万般不是,岂是你能骂的?”
蔡琰和蔡邕的话让南烨的脑子“嗡~”的一下,看来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那万恶的皇权历经千年之久已然深入人心,它就像一个心中恶魔一样奴役着世人,让人们不敢反抗。蔡邕是当世大儒,忠臣的典范,可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正是因为有无数被洗了脑的愚忠之人才让这万恶的皇权维系千年,甚至还将继续奴役人民千年之久。
十常侍横征暴敛祸害百姓确实不假,可说到底还不是汉灵帝给了他们这种权力。十常侍只不过是一群狐假虎威的跳梁小丑罢了,这祸乱根源还在灵帝身上。虽说如此,世人却是骂汉灵帝的少,骂十常侍的多。蔡邕平日也骂十常侍欺上瞒下,可是却听不得南烨痛骂灵帝昏君,由此可见这皇权对人心的残害还要猛过十常侍。
南烨此时此刻方能理解鲁迅弃医从文的原因。正如鲁迅所见,国人的病因不在于医人,而在于医心。一千七百年后,中国落后的真正根源,在于两千多年封建社会中的奴性。这种奴性,是臣民对皇帝的奴性,长此以往便形成了软弱可欺的劣根性。近代史上多次割地赔款,多次一败涂地,正是这个沉睡民族软弱性的体现。
突然之间南烨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他希望将唤醒亿万麻木国民的工作提前一千七百年。若真能如此,未来的共和国想必会更加富强,而传播科学大道便是唤醒人民的第一步。不过相比于一千多年后的事,南烨还是更心焦眼前的事。若是蔡琰自己要去面圣,蔡邕也要蔡琰去见灵帝,那自己不是连带蔡琰私奔的机会都没有了?
蔡琰见南烨双目发直久久不语很是心痛,紧紧的抱住南烨道:“是奴家此生无福,不能与光华终生相守,若有来世,昭姬愿为奴为婢跟报答光华的一番真情。”
南烨听蔡琰言语之中有诀别之意心头怒火更盛,搂紧了蔡琰道:“昭姬莫要胡言!往世不可追,来世不可待。我就要今生今世与昭姬长相厮守,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我!”
蔡琰望着如此坚定的南烨又流下泪来。她是一万个不想进宫,可是为了南烨平安她愿意舍弃一切,包括自己的青春玉体。她哽咽着劝南烨道:“光华对奴家的情义奴家怎能不知?但皇命不可违,光华若是为了奴家抗旨反叛,奴家情愿一死。”
蔡邕也看出南烨血灌瞳仁,若是不劝住他,恐怕他真能做出刺王杀驾之事,便也和蔡琰一同劝导:“光华切莫意气用事!陛下只是传唤昭姬进宫,结果如何尚未可知。若是陛下仅仅想要见见昭姬,你却反出洛阳岂不自误终生?”
南烨经蔡邕这么一提,突然想起了段珪那偷梁换柱之计来。若是换一个人去面圣,让灵帝看不上“蔡琰”,那不是就好办了吗?不过哪里去找与蔡琰声音相同的女子呢?南烨此时便想起戏志才的好处来,若是他在身边定能为自己解忧,可惜戏志才在兵工厂,城门也早就关闭了。而城中智力较高且能与自己商量这事的也只有蔡邕、蔡琰了。
让蔡邕这种忠臣去动脑子想如何欺君恐怕不太靠谱。南烨决定还是和蔡琰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妙计可以瞒天过海,不过这欺君之事还是不要当着蔡邕商量的好,万一有了计策这老顽固却不同意可就麻烦了。
想到此处南烨道:“先生所言也有道理,我与昭姬可能都将事情的结果想得太坏了,说不定陛下就是见见昭姬也未尝可知。不过事有万一,我就担心明日昭姬一去不返。若真如此,今夜便是我与昭姬相处的最后一夜。虽然有些唐突无理,但我还是想恳求先生能让我今夜与昭姬独处。便是只做一夜夫妻,南烨此生不悔矣。”
南烨的大胆妄为蔡邕、蔡琰早有领教,可是听他此时说出这番话来还是吓了一跳。蔡琰泪痕未干的脸顿时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
蔡邕则是又惊又怒,觉得南烨这要求着实过分。可是转念一想,瘟疫爆发之时蔡琰就在南烨府邸养病,两人独处也非止一日,若是南烨心术不正想做点什么恐怕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此时当着自己的面提出,便说明二人一直未及于乱清白守礼。蔡邕深知二人情深,南烨在这紧要关头提出与蔡琰独处做那一夜夫妻,此举虽说不合礼法,却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南烨。
心中思量半晌,蔡邕脸上的怒色褪去,阻拦的话到了嘴边也没说出口,而是叹了口气道:“唉~这也是天意弄人。昭姬若是愿意,今夜便和光华回府吧。”
见蔡邕首肯,南烨低头看向怀中的蔡琰。此时的蔡琰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微微点了点低垂的头。此时要是有个地缝,蔡琰恨不得钻进去才好。纵然她是千肯万肯在进宫之前将自己交给南烨,可是这事南烨当着父亲蔡邕的面提出来,却让蔡琰羞得无地自容。
南烨当然可以理解蔡琰的反应,他的举动别说是汉末,便是放到现代也够大胆的。现代未婚同居的多了,一夜情也不新鲜,可是敢当着女方父亲提出要和女孩儿发生婚前性关系的小伙儿恐怕还没几个。原本南烨都做好了蔡邕发怒的准备,却没想到蔡邕的怒意最后全变成了无奈,看来蔡邕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女儿。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五回 灵帝荒淫观蔡琰 南烨愤恨窥玉玺(9)
有蔡邕点头再加上蔡琰愿意,南烨很顺利的将心上人蔡琰骗出了家门,出门前南烨还特意嘱咐蔡琰将面纱戴上。
和南烨一起坐在法拉利上,蔡琰一直红着脸,低着头,靠在南烨怀里,心脏跳得飞快。一想到今夜要与南烨同床共枕,蔡琰便浑身滚烫,就连明日要进宫面圣的担忧都扔在了脑后。
南烨怀中抱着温润的美人也有些心猿意马,可是一想到灵帝明日要横刀夺爱便什么欲念都没了,脑子里飞速运转,想要找出一个对策。
两人一路无话便到了南烨府邸。蔡琰被南烨抱下马后依然低垂着头,南烨的管家、丫鬟她都熟识,这种情况下见到熟人除了尴尬就是害臊,所以蔡琰干脆学起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来个掩耳盗铃视而不见。
低着头的蔡琰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南烨拉着一路走进了府邸,直到南烨进了一间屋子关上了门,蔡琰才抬起头来。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竟被南烨领进了书房而不是卧室,这让蔡琰顿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说南烨法师有什么怪癖不成?
蔡琰既然肯跟南烨回府自然做好了以身相许的准备。她觉得自己已经是南烨法师的人了,便应该接受南烨法师的一切,即便是南烨法师有一些怪癖习惯在书房就寝也无妨。正可谓人无完人,喜欢睡书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入宫门深似海,日后便是想和南烨法师睡书房都没了机会呢。
南烨见蔡琰一直闭口不语哪里猜得到女孩儿心思?便先开口道:“昭姬先坐下,关于明日面圣之事我等还要想个对策才行。”
蔡琰闻言愕然道:“光华刚才不是决定要与奴家共度一夜后便送奴家入宫吗?”
南烨用手指点了一下蔡琰的额头笑道:“那是我骗老师的,怎么连昭姬也信了?我才不要和昭姬做什么一日夫妻,此生若不能与昭姬长相厮守,我南烨誓不为人。再说那深宫之中如同火炕,勾心斗角最是肮脏,我又怎么忍心将昭姬往火坑里推呢?”
蔡琰听南烨此时还说要与自己长相厮守又掉下泪来道:“奴家自然想与光华做那长久夫妻,怎奈君命难违,父命难违,奴家又有什么办法呢?”
南烨抱住蔡琰,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办法总比困难多。什么君命、父命皆没有爱情和自由重要。在共和国里流传着这样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为了自由和爱情,便是生命都可以放弃,更何况是君命、父命了。我带昭姬回府,能想出办法最好,若是实在无法,我俩便远走高飞,死也不会让昭姬进宫受苦。”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蔡琰喃喃吟诵这诗句,心中如掀起了滔天巨浪。即便她自幼熟读诗书,也还从没听过这种诗歌。这诗中的词句是如此直白,可表达出的感情却又如此炽烈,让人一听之下便想为自由和爱情献出生命去斗争。
内心激动不已的蔡琰一时间忘却了君命和父命,好像两者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大着胆子问南烨道:“此诗是何人所做?怎会有如此气魄?”
南烨回忆着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生平道:“这当然是一个为了自由和爱情而战的勇士所做的诗,他牺牲的时候仅有26岁,可他的诗却鼓舞了一代代人为了自由和爱情而战。”
蔡琰此时突然有些明白南烨法师为何会如此与众不同了,那定是因为他的故乡中有无数英勇无畏的斗士。也只有如此才能激励他不畏一切困难勇往直前,就算面对皇帝的圣旨都不会丧失抗争的勇气。
深受鼓舞的蔡琰昂起了头,挺起了胸,将恐惧和哀愁抛到了一边,对南烨道:“这位勇士当真可敬!光华有什么办法,奴家都听你的。”
南烨叹息道:“就是因为没有办法,我才去找先生和昭姬商量,却没想到先生竟然如此死板,眼下只有我俩来商议了。
我听段珪那厮的意思,十常侍皆不知昭姬的相貌,只听过昭姬的声音。所以我想找一个与昭姬声音相似却相貌丑陋的女子戴上面纱或许可以瞒天过海,只要灵帝看不上这女子,我自然还可以将其平安带回,只是这一夜之间要到哪里去找如此一个女子呢?”
蔡琰有86的智力算是极其聪慧的女子,刚才她被进宫之事一吓慌了心神,此时胆子壮了,心也平静下来,脑子就好用了。一听南烨的瞒天过海之计,蔡琰双眼一亮道:“与奴家声音相似的女子不好找,不过只要奴家变丑了,不是也同样能够瞒天过海吗?”
南烨闻言一惊道:“不可!昭姬若要自毁相貌,那还不如另寻他法。”
蔡琰见南烨如此紧张生怕自己毁容,破涕为笑道:“光华糊涂!奴家只是想变丑一时蒙混过关而已,谁要自毁容貌惹光华嫌弃。”
南烨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问道:“哪要如何才能暂时变丑呢?”
蔡琰道:“光华难道忘了张宁?”
经蔡琰这么一提,南烨大喜过望拍手笑道:“瞧我这脑子,怎么把她给忘了。张宁可是易容高手,若是请她帮忙定能成事。我这就去找她。”
蔡琰一把拉住慌忙的南烨道:“光华莫要心急,宁儿可还在生光华的气。此去找她,若是她言语冲撞,光华还要忍耐才好。”
南烨奇怪道:“我又没有招惹她,为何她会生我的气呢?”
蔡琰笑着解释道:“光华急着回来见奴家,却不想想宁儿与白骑也是分别日久。光华将白骑留在江夏经营,宁儿又怎么不怪光华?”
南烨一拍脑门道:“此事是我疏忽,大不了我将白骑调回便是,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求张宁出手相帮才是。”
蔡琰点头道:“光华能如此想就再好不过。奴家与宁儿相处多日情同姐妹,想必她不会坐视不管。奴家只是担心她会为难光华,还请光华有所准备不要动怒才好。”
南烨点头道:“昭姬放心!就算她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也认了。张宁现在何处,我等这就去找她。”
蔡琰“扑哧~”一笑道:“宁儿哪有光华说的那么无理?瘟疫过后,她便在法师街上设了一家医馆,此时应该正在馆中。”
得知了张宁下落,南烨不敢耽搁,再次拉起蔡琰出了门。南烨知道现代女性画个妆都要一两个小时,这古代的易容术还不知要多久,万一天亮之前还没准备好就麻烦了。
张宁开设的医馆就在法师街上,距离南烨的府邸并不远。南烨和蔡琰一路疾行就到了医馆,蔡琰拉住南烨自己上前叫门。
“吱咯~”一声医馆的大门打开一条缝隙,张宁从里面探出头来见到蔡琰忙道:“姐姐何故深夜到此?可是有人生了急病?”
张宁与蔡琰年纪相仿,二人一直姐妹相称,因为蔡琰已嫁张宁未嫁,所以张宁一直称蔡琰为姐姐。蔡琰见张宁在医馆顿时松了口气道:“我还怕妹妹不在,姐姐确实有些要紧事,我等不妨进屋再说。”
张宁这才看到蔡琰身后还跟着南烨,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姐姐进屋也就罢了,法师就不要进来了。这夜深人静,男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还请法师见谅。”
幸亏南烨早有准备,即便一来便吃了闭门羹也不动怒,反而躬身施礼道:“张姑娘,张神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该将白骑留在江夏。明日我就命人将白骑换回,今日张神医一定要帮帮我和昭姬才是。”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五回 灵帝荒淫观蔡琰 南烨愤恨窥玉玺(10)
张宁为人极有主见,当初她不赞同父亲张角起兵便敢和张角分道扬镳,可想而知其性格刚烈,大胆至极。同时张宁也极为聪慧,很明事理,并不像寻常女子般短视,更不会做出因小失大之事。
见南烨法师和蔡琰深夜来访,张宁便知有事。为难南烨并非她真的不想相助,只是为了出口气罢了。正可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南烨法师当面认错,张宁的气也消了不少,让开门口将蔡琰和南烨请进屋里。
南烨和蔡琰也不兜圈子,直接将来意向张宁道明。张宁闻言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只要法师说话算数将白骑换回,我便帮昭姬姐姐换一副面容。不过此计真能管用吗?”
“管用!管用!只要能让昭姬变换样貌,此计就成功了大半,定能蒙混过关。换回白骑之事就交给我了,保证绝不食言。”南烨听张宁说的轻松顿时大喜。
张宁见南烨对蔡琰如此上心,竟敢行那欺君之事,心中十分感动。同时她也很羡慕蔡琰能遇到如此相亲相爱之人,甚至可以说有些嫉妒。因为张角起兵造反之时,张白骑便没有和张宁一起离开。此时见到南烨法师为了蔡琰竟然欺君,甚至扬言造反,她又怎么没有醋意?就算这醋吃的很没道理,可是女孩儿家的心思就是这般不按常理。
心中微酸的张宁不想让南烨二人看出自己心事,与蔡琰玩笑道:“法师为了姐姐可真是费尽心机,可见法师是爱煞了姐姐。不过我有一点不明想问姐姐。”
蔡琰道:“妹妹这次可是救了姐姐一命,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道来。”
张宁笑问道:“法师因为爱慕姐姐,要与姐姐终生相守才不愿姐姐进宫。可姐姐难道就不想进宫去享受那荣华富贵吗?小妹我可是都有些动心呢。若是能成为皇后母仪天下那该有多好啊!”
蔡琰闻言脸色一沉道:“妹妹此言差矣!难道我在妹妹心中就是那等爱慕虚荣之人吗?光华待我如此,我若贪图荣华富贵辜负了他的情义岂不是天理难容?”
张宁见蔡琰动怒忙道:“姐姐莫要生气,小妹只是说笑而已。姐姐与法师一往情深,不为生死富贵所动,当真让妹妹羡慕的紧。全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要进宫陪王伴驾还不能够,姐姐和法师却要想尽办法推却,妹妹可是佩服的很。”
南烨闻言还以为张宁真的有心进宫,于是说道:“张姑娘切莫以为那深宫内院是什么好去处,有多少女子在其中空耗韶华,又有多少女子死于勾心斗角。那里面的黑暗绝非常人可以想象,张姑娘大可不必羡慕。”
张宁听南烨说的言之凿凿疑惑道:“法师将那皇宫内院说的如此不堪,是否言过其实?”
蔡琰也道:“来此之前光华便形容那内宫是肮脏火坑,难道说光华熟知那深宫之事?”
在张宁、蔡琰来看,皇帝的内宫家事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不过对于南烨来讲,宫斗剧在电视上都快被演烂了。那些宫中妃子给南烨的印象便是一个个心肠狠毒如同蛇蝎,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若是一个好女子进宫,不是被别人整死整残,就是变成一个更毒的妇人整死其他人。简直可以形容为不在内宫中变坏就在内宫中变态,总之没有什么好结果。
南烨当然不能给她们两个女孩儿讲什么宫斗,就怕带坏了她们。所以只能道:“那深宫之中确实并非好去处。正可谓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集一身,妃子宫娥成百上千,而皇帝却只有一个,真正能被皇帝宠幸的女子寥寥无几,大多数都要过那孤苦伶仃,独守空房的日子,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
那些宫娥采女表面上陪王伴驾似乎尽享荣华,可她们心中的苦楚又岂是外人可以知之?有那宫怨诗道: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一首刘方平的《春怨》道尽了宫人命运的可悲之处。蔡琰师从蔡邕精通诗赋,张宁是张角一手带大也颇有文采,两个女孩儿自然能体会到诗中意境。
蔡琰知道南烨写字还要她教,所以从没想过南烨的文采如此之好,心想这诗定是共和国中的宫女所作,被南烨法师听来。只是不知道这共和国中的宫女又怎么知道汉武帝金屋藏娇的典故。(诗中的金屋暗指与人世隔绝的深宫。)
张宁不知南烨的诗文水平,可她也觉得南烨法师作不出这种宫怨诗,认定南烨这诗文是从别处听来的。于是便道:“不知法师从何处听来的这首诗。此诗意境极佳,可却是一人之辞,若法师因此便道宫中女子处境凄凉,未免有些以偏概全。”
南烨见张宁不服,脑子一转又想起几首应景的诗来,经历过高考的南烨别的不行,死记硬背的功夫还是有的。为了高考他可是没少背诵古文,当时背书的时候他还觉得背古文既痛苦又无用,如今才发现知识就是力量,甚至还有些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
南烨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张姑娘,我这诗可不是以偏概全,而是管窥一斑可知全豹。若是你不信,便再听这几首诗:
玉楼天半起笙歌,风送宫嫔笑语和。月殿影开闻夜漏,水晶帘卷近秋河。
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南烨开口便是四首诗,分别是顾况的《宫词》,刘禹锡的《春词》,杜牧作的《秋夕》和元稹所作的《行宫》。四诗一出,蔡琰和张宁全被震住了,诗文中那凄凉落寞和孤单之意,只是听听便让两个怀春少女心寒胆颤。
蔡琰愣了片刻反应过来问道:“光华诗句中的玄宗是哪位帝王?为何奴家从未听说?”蔡琰博览群书,她不知道的典故还真不多,故而有此一问。
南烨被蔡琰一问便知道自己说走了嘴,这玄宗是指唐玄宗李隆基,蔡琰当然不知道。所以之好含糊道:“这玄宗是共和国中的一位古帝王,昭姬自然不曾耳闻。”
张宁闻罢几首诗后早就对皇宫内院失去了幻想,只是她性子要强不想被南烨轻易说服,便有些赌气道:“法师所言皆是那些失宠的宫女,又是法师故乡之事,我就不信凭昭姬姐姐美貌如花,进得宫去会失了宠幸,说不定还能做上皇后呢。”
南烨也看出张宁成心较劲,哼了一声道:“失宠还是好结果!若是被卷入那争宠的权力漩涡才是死无葬身之地。既然你要听,我便给你讲一桩本朝秘辛,乃是我用法术探知,你可不要外传。”
张宁一听南烨要爆料皇宫内幕顿时来了精神,由此可见,但凡是女孩子就没有不爱八卦的,就算是太平圣女也不例外。
只听张宁催促道:“法师快讲,若是法师言之有理,我必助法师一臂之力,竭尽全力也不能看着昭姬姐姐入那人间炼狱。”
南烨见张宁催促,反问道:“你可知光和四年陛下欲废何皇后一事?”
张宁摇了摇头,这种宫中秘闻便是朝堂大臣也不一定全然知晓,更别说是张角之女了。南烨又看向蔡琰,见她也一样摇头,就知道此事在此时确实还算一桩秘辛,只有后世史书才有记载。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五回 灵帝荒淫观蔡琰 南烨愤恨窥玉玺(11)
南烨见张宁、蔡琰均不知灵帝废后之事,便将此事对两个女孩儿娓娓道来。要说此事还要从灵思皇后何氏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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