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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

_90 肥妈向善(当代)
姚夫人看她这样惊惶无措的样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安慰起好,而且,蔓蔓确实找不到,打了电话去给蒋家,蒋梅蒋父都说蔓蔓没有到他们那里。东子在家吃饭,也说一个上午没有见过舅妈。
害怕是去初夏那里,初夏那头也找了。初夏一问三不知。
找来找去,蔓蔓的圈子里,也就这么多人了。
最终,电话都打到了她老公在的部队学校,唯恐她是有什么心事跑到学校去找老公。本来以蔓蔓的性子,蔓蔓绝对是天打雷劈,都不会以自己的私事去烦恼在工作中的老公。
蒋大少得知老婆不见了的消息,从部队学校里赶回了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处几乎都找遍了,没有蔓蔓去哪里串亲的蛛丝马迹。就是一开始火冒三丈想回来打妹妹一顿屁股的君爷,已经完全颠覆了开始的想法。
能问的人都问了,最后剩下蔓蔓最有可能偷偷去的地方——温世轩的住处。
蒋衍打到温世轩的手机上。
接听的人是林佳静。
在这时候,去了大院门口哨所打听情况的姚爷,气喘吁吁跑回来,说:“哨岗记不清楚,我要了监控的录像带回来。还有,哨岗虽然不记得她有没有出去,但是,记得有个男人来找过她。不过哨岗没有让那人进去。听哨岗的描述,来找她的男人很有可能是温世轩。”
听这么一说,蒋衍更是全神贯注地集中在与林佳静的沟通上。
“大舅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突然说,说要去找蔓蔓姐。我说要跟着去,大舅不让。”林佳静对早上温世轩的举止言行,也觉得非常古怪出乎常理。
“什么时候去的?”
“早上七八点左右。”
“回来了吗?”
“没有。大舅手机都没有带,我都不知道怎么找大舅呢。”林佳静一样急得要死,“姐夫,你说怎么办,我该去报案?”
蒋衍不知道,一下,老婆不见了,岳父不见了,像是重演起上回的失踪案件。但上回老婆是主动不见的,带的是小孩,且有迹可循。这回失踪的却是两个大人,之前毫无迹象要表明失踪的两个大人。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浮现在全部人的脑海里:女人失踪不像小孩子失踪不像男人失踪,多是因为什么事,可以想象。
陆夫人几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如果女儿这回真是再出什么事,她不会想活了。
在陆家里像变了天一样的时候,温世轩跟随兰博基尼,一路跑出了京城,到了五环外的郊区。
此刻是下午两点。
兰博基尼的主人,终于是找到了一家路边可靠的饭馆,想进去吃饭。
车,停在了饭馆旁边的停车场,留了个人在副驾座上留守车里。江晖带着人,进了饭馆用餐。
温世轩想着怎么支开留守车里的人,想得头快破了,以他不机灵的脑袋瓜,想个不是循规蹈矩的法子都难。
但他知道这是下手的最佳机会了,失去这个机会,不敢想象后果。
没有法子的他,用了一个最笨的法子,他抽出身上仅有的一百几十块人民币,站在离轿车车头一定距离的地方,等风吹过来的时候,举起放开夹在指尖上的人民币。一张张鲜红的纸币,迎着风,吹到了兰博基尼车头,掠过车前窗,有一张甚至贴在了窗玻璃上。
他想对了,都是干坏事的,图的不就是钱吗?看到有免费的钱飞过自己眼前,不可能不去捡。
很快的,留守兰博基尼的那个贼犯,忽的跳下车,车门都没有关,追着被风吹起的人民币跑,而且还不敢张扬,怕被人听到来和他抢钱。
放开指尖最后一张人民币,看那个人追着钱是跑到了挺远的地方去了。温世轩跃起,狂奔向兰博基尼,以他这么大的岁数,难为他这样激烈地跑。
一把拽开后车门,他伸手摸到那个大麻袋,一摸是个温暖的人,马上抓起,扛到肩头就跑。
麻袋扔进了后车厢里面后,他跳进了驾驶座,一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他一路踩着油门像疯了似的野马往回奔,直到听见后面似乎传来细微的呻吟声,在刚好看到有个可以遮盖车子的废弃工地时,他把车开进去,停下来,又慌慌忙忙地跳上了后车厢,松解麻袋。
绑麻袋的人不敢系紧,是担心把里面的人憋死。一解绳子就松开了,露出被困麻袋里面的人,正是大女儿。
“蔓蔓,蔓蔓——”
声音,这样温暖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小到大,在她耳边萦绕,为她驱赶噩梦和寒冷。温暖的掌心,带着粗糙的厚茧,却是天底下对她最温柔的手,抚摩她的额头。
她蓦地睁开眼,眼眶里涌出泪花:“爸——”
“可怜的孩子,别哭。爸给你擦擦。可惜爸现在身边没有药。”温世轩四处摸了下,口袋里什么都没有,只好拿袖子给女儿擦嘴角边流的血。
然后看女儿身上哆嗦,他立马将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下来,给女儿穿上,自己只留件破洞的背心。
蔓蔓看到自己身上被撕碎的衣服,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浑身止不住的打抖。
“别怕,爸爸在这。”把她抱在怀里,仿佛她还是那个差点被车撞时的几岁女孩,或是一开始被他抱起来在田野里哇哇大哭的女婴,温世轩抚摸着她的头,“爸爸在这,爸爸拼了这条老命都不会让你出事。”
听到父亲这句话,蔓蔓的泪更如泉涌:“爸——”
“走吧。”帮她擦了下眼泪,温世轩没有忘记现在他们两人是在逃亡中,说,“我们现在必须先找到个地方躲起来,然后打电话让人来接我们。我看那些人不是普通人,说不定与做官的人有勾结,发疯起来找我们就糟了。”
蔓蔓点点头,跟着养父从后车厢下来,准备绕坐到前车座。
这时,一辆东风小轿车忽然从工地拐角处闪了进来,刹车时飞扬的尘土,罩在了他们父女俩的头面上。
温世轩伸开双臂把女儿护在后面,紧张地瞪视着这辆出其不意杀出来的车。
车窗里头,探出来的脑袋朝他们喊:“大舅,蔓蔓姐,快上车!”
父女俩都一惊:未想在这里能碰到廖舒雅。
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缘故,廖舒雅拍打着方向盘的喇叭,焦急地叫着:“大舅,蔓蔓姐,你们还不快上车,想被人抓住吗?”
其实温世轩知道他们现在是别无选择了,因为小货车的汽油已经快用完了,想逃,也逃不了多远,在这荒郊野外徒步逃走,等于是自杀式行为。再说,廖舒雅再怎样都是自己的外甥女,想害,都不会害他和蔓蔓吧。
这样一想,温世轩扶着女儿上了东风的后车座。
蔓蔓是药效没有全过,一直处于一种一会儿有点意识一会儿意识模糊的状态,但是有父亲在,她觉得整颗心有了倚靠。
廖舒雅等他们上了车后,开始将车开出工地。
“你怎么会在这,舒雅?”温世轩问。
“我是半路看到大舅开车,可大舅没有发现我,我想着和大舅打个招呼,可一直追不上大舅,于是生怕大舅出什么事,一路跟过来了,幸运我是跟过来了,不然大舅和蔓蔓姐怎么办。”廖舒雅煞有其事地说着,解释起自己的行踪来龙,声音悦耳,似是夹杂了对家人深切的关心和焦急,表面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只有她那双背对温世轩和蔓蔓的眼睛,在车前镜里露出底下无法抑制的愤怒、深深的妒忌、赤条条的杀意。
她当然不可能是追温世轩来的,而是跟踪江晖的时候,刚好发现到了温世轩在中间插队。
她早就注意江晖的动向了,一是廖明要她警惕江晖有其她女人,二是她自己也担心江晖这样优秀的男人被其她女人勾引了去。
现在一切迹象表明,她好不容易看上的好男人,居然是被蔓蔓给勾引走了。
这个该死的蔓蔓,她自己有好老公还不够吗!
她的手臂轻微一碰,再次确定搁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是开着的,而且正在与对方通话中。这个通话的对象,正好是——江晖。
.【159】敢杀她?!
陆家
在毫无方向的时候,蒋衍率先决定追踪老婆养父温世轩的行踪。
蒋梅、蒋父这时候都赶来了。
“我和你一块去。”蒋父对儿子说。
蒋衍担心出什么风险,不让:“爸,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在家,二姐和东子能有人照顾。”
“是,爸,我和阿衍去可以了。”赵文生从后面走上来,同时把手里抱的东子递给蒋梅。
“你小心些。”在他转身要走时,蒋梅急急忙忙在他背后追上一句,“还有我弟弟,我怕他冲动——”
“我知道。”赵文生朝她微微勾了勾嘴角,笃定的自信的笑,在小家伙忽眨着不安的眼珠里摇曳,一只手,在小家伙的脑袋瓜安抚地再摸一把,转过身,去追已冲下楼的蒋衍。
目望舅舅和狐狸爸爸消失的背影,两条小指头塞进了小嘴巴里,乌亮的小眼珠一眨一眨的,想镇定下来,想掩饰眼中小男子汉不该有的惊惶。
“东子。”蒋梅搂住孩子,摸着孩子的头,嘴里说的话多像是在安慰自己,“舅妈没事的,有你舅舅在和爸爸在。”
蒋父走进门,看见陆夫人脸色苍白靠在姚夫人怀里,却是在这个紧要关头是不敢掉一颗眼泪了,亲家都成这样,蒋父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姚夫人拍着陆夫人的背说:“你不要着急,都给贺砚打电话了。他在外,说会马上赶回来处理这事。况且陆君在这里呢。”
听到这话,陆夫人寄望地看向大儿子。
陆君俊容凝重,但对于妹婿一头热去追踪温世轩的方向并不赞成,这种不赞同,更多是来自于他对温世轩的感情排斥而非逻辑推理。
这点姚爷也很清楚。姚子业相当着急,在君爷面前踱步,等着技术人员分析大院门口监控录像的结果。
过了大概十分钟后,第一通电话报道:称录像显示失踪了的蔓蔓是在早上七点多钟离开大院门口,然后再也没有见回来大院的踪影。
七点多钟已经失踪。
都失踪了这么长时间。
陆夫人悔恨不已:如果她能早一点意识到女儿失踪了的话,是不是不一样?
现在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歹徒想对蔓蔓做什么都可以。
君爷一拳撑在额门上,厉声问:“说是七点多出的门,公路的摄像头,有没有拍到她去了哪里?”
耳畔一直听着手机汇报的姚爷,越听,细长的眉宇越是蹙紧不得松半分:“是,说是带人进了她进去的那家超市店,超市店大门紧闭。他们联系店家不见,准备从后面的一扇小门撬门进去。发现了——”
发现什么?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他。
陆夫人感到心脏一刻都要罢停了。
而听着对方说:发现店家躺在小仓库里昏迷不醒,应该是被人用了迷药,而蔓蔓仍然下落不明,很有可能是被人抓走了时,狭长的墨瞳缩紧,嘴唇用力地闭紧着。
见他不说话的君爷,抢过他手里的手机听话,最终确定无疑妹妹是被人绑架了。而且绑匪至今都没有打电话联系他们陆家,只能说明一点:绑匪根本不是为了绑架勒索才绑架蔓蔓,因为目标本来就是他妹妹。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他妹妹?
要钱,可以冲着他们来?
要拼命,也可以直接冲着他们陆家的男人。
为什么非得是他妹妹去遭这个罪!
二十几年前给予她的灾难还不够吗!
“陆君!”看到大儿子一副面色沉重,陆夫人站了起来。
“妈,你什么都不要说,不要插手!”
他现在想杀人,这一刻只想着杀人!
捡起椅子上的外衣,若阵风飙出了门口。姚爷紧随他往楼下冲。
陆夫人跌坐在椅子上,想来想去,赶紧再打电话让老公回来。
事情,已经完全脱离控制了。女儿失踪,儿子这幅失控的样子,都是要发大事的征兆。
两爷冲到楼下,高大帅开的吉普车和刘秘书的轿车都到了。
姚爷坐进了刘秘书的车。而君爷嚓的拉开吉普驾驶座的门,高大帅想都没想,立马给他让了位子,知道他是要亲自开车。
“有线索了吗?”高大帅问,本来很平常的一句问,现在问完后他却立即后悔了。
爷的脸色变得更可怕了。
明显,即使得知妹妹被绑架了,线索依然没有。
但是,非要揪一条线头来说,不会是没有。比如,巧合地在妹妹失踪不久后一块失踪到现在都不见的温世轩。
现在,他不承认都不行,温世轩可能是比谁都抢先知道他妹妹失踪了。
他要抓到温世轩,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如果被他抓到,这里面有一点猫腻,他都绝不会饶了这个男人!
吉普车顿如脱缰的野马,飞出了大院门口。
……
公路边某餐馆
“啪”。
筷子,碗,齐齐飞出桌面,在地上碎成了几半。
没能闪得快的人,被砸出了个头顶的大包,血流一脸,看来像是番茄样的鲜红,却不敢抬头,耳听江晖一阵咆哮。
“跑了?!”
不见了的不止是被绑的蔓蔓,还有留守在车上却去捡钱以致弄丢了人的人,一看形势不妙都先溜了。
“不会去找吗?!”
震耳欲聋的怒吼。
他从没有这样失态过,失败过。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从他手里逃脱?从没有女人能从他手里逃走。
这回将她抓回来后,他不管她还是不是死鱼一条,都要先彻底地占有撕裂了再说。
一个人奉了命令跑出去打电话,重新集结一群帮手,准备四处去找蔓蔓。按理来说,蔓蔓不见的时间不长,应该逃不远。
这时,手机啲一声响。江晖极不耐烦地抓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廖舒雅,脸上不耐烦的厌烦又重了些。
在他眼里,这个廖舒雅,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典型的打肿脸充胖子的。
不过是个暴发户的女儿,来到京城四处借钱凑起来的门面,还以为自己真是哪里的千金大小姐,装得自己很了不起,和她那个一样没本事只会吹气球的父亲廖明,竟然想处处管起他的事情来。要不是他对范淑霞范慎原和蔓蔓感兴趣,鸟都懒得鸟这对有自恋症的父女。
本想甩手把电话一挂,却想,这会儿廖舒雅打来有些巧。
指尖,在犹豫了一小下后,按下了接听。
与她通话,从来都是她先开口的。因此从扩音器里面断断续续传出的是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的声音,以及廖舒雅喊的“大舅,蔓蔓姐”。
眼中蓦地闪出一道精光。
这——实在太有意思了。
嘴角淫邪地挂上一抹笑。
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好像这对父女与蔓蔓有亲戚关系。
难道这个女人为了讨好他,还想把蔓蔓给他送回来?
这个女人岂止是傻,是脑子秀逗了!
在听着电话对面廖舒雅喊着要蔓蔓他们上自己车,并声称是要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时,他竟然都能感到一阵恶心了:原来,这世界上有比自己更龌龊的人。这对父女,太超乎他想象了!他作恶是作恶,但从没有想到过对自己家人下这样的手。
操着东风小轿车的廖舒雅,在内心里发着狠,肆意发泄的恨意,让她频频踩下加油门。
她恨蔓蔓,同时恨那个她看走眼的男人江晖。所以,她一定要把蔓蔓送回江晖身边。亲眼看江晖怎么折磨蔓蔓。再把江晖给甩了。
一副理想的报复图在她脑海里不断地勾画,加深,使得她迫不及待。
东风小轿车滑过斜坡时,车轮子轧到什么东西发生一个细小的颠簸。蔓蔓的额角“嘭”,撞击到车壁的刹那,脑子里的混沌似乎被撞开了一些,眼睛再度睁开,这次有些清明了。
“爸,我想先打个电话回家。”蔓蔓记起,不知道家里人知道她不见不,如果知道的话,那肯定是很焦急了,说。
温世轩想着也是,不能让其他人担心,赶紧向廖舒雅借手机:“舒雅,你的手机呢?借来用用。”
手机,在她口袋里,和江晖在通话呢。如果交给他们,当着他们的面没有办法暗箱操作,岂不是会被发现通话记录。
“不好意思,大舅,我出来急,忘了带手机。对了,你和蔓蔓姐的手机呢?”佯作尴尬地回答,再反问温世轩。
温世轩结结巴巴的,叹道:“说起来,我也是,都忘了带手机。蔓蔓的是落在家了。”
“都落在家,那就没办法了。”廖舒雅叹着气的声色,只有在隐蔽的车前镜里能看到她整个嘴角都在笑。再没有比这个通讯线路被中断的事儿更完美了。
蔓蔓是把头再往外靠了下,斜出来的视线,正好落在廖舒雅的一只手臂上,看到对方本来应该专心致志操作方向盘的手臂,没来由地总是垂落下来,像是去碰上衣的口袋。月牙儿眼仔细一眯,看出那个上衣口袋是鼓的,而且,鼓胀的口袋里有点下垂的摆样明显是里面装了什么重物,按照形状来看,容易让人想到小长方形的东西,刚好是一个让人易于联想的有点重量的手机外形。
“既然没有手机,找个地方先打电话吧,不然,这心里头不安实。”蔓蔓说,边说,眼睛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廖舒雅的手。
廖舒雅的手臂,果然是做贼心慌,又是马上垂下来去碰口袋里的手机。这回撞得比较厉害,将通话都给撞断了。
她心里骂靠,对蔓蔓又恨上几分:安分点乖乖被送回到江晖身边都不行,尽是给她添麻烦。这本来都已经说到了附近的地标物和方向,就等江晖他们开车赶过来碰头把蔓蔓强行带走。这样一来,她可以装作被人袭击,想上场救人却无能为力,最终蔓蔓出事,她受蔓蔓牵连。
一切安排天衣无缝,她是既做婊子又立牌坊了。
然现在突然间中断了通话,使得她必须先找到个地点,和江晖先通上电话,解释清楚事情,免得江晖不来了。
“找个点儿打电话可是容易。你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旁近高速,连个电话亭都没有。”廖舒雅故意提高为难的声调,遥指四周围除了护栏和山壁,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蔓蔓其实瞧到她的手动作时,心里已经了然。一刻,内心犹如被蚂蚁给咬了般的生疼。未想,在这个生死关头上,本是该同仇敌忾的时候,自己曾经的姐妹竟是想着各种心思要把她害了。
平常这些姐妹做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俗事也就算了,如今是生死见人心。
月牙儿黯淡了下来,没有亮光的乌瞳,像是月亮黑漆漆的另一面。
“能找个地方解手吗?”
找地方解手不是不可以。况且她正想借机打电话。这条来往车辆不多的公路,没有她的车,会怕蔓蔓他们跑了吗。
东风小轿车一个转向,上了路边一个斜坡停靠。
温世轩扶大女儿下车,绕到坡后去找解手的地方。
看他们两个走了,消失在视线里,廖舒雅急急忙忙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拨打江晖的电话。
温世轩扶大女儿刚绕到比较远的地方,突然手心被大女儿一捏。
“爸。”蔓蔓使个眼色,让父亲陪自己忽然掉头,跑步走,父女两人躲到了一块较大的石块后面,看着走出车门打电话的廖舒雅。
温世轩不是没有注意到刚在车上大女儿执意与外甥女较劲的话,是有些蹊跷。当然,他心里是不愿意相信外甥女真是背叛了他们父女,有意对他们父女不轨。
可伴随廖舒雅与对方通话内容的暴露,温世轩的心,那是万箭穿心的钻疼。
他这个大妹子的女儿,小时候是被他抱在手里疼过的,和蔓蔓同样是一起玩到大的。
什么时候,外甥女已经变成这样狠毒心肠的女人,连自己的舅舅和姐姐都能害?!
“江总,是,你赶紧过来吧。我在牵拉住他们。他们没有发现的,不过难保夜长梦多。”廖舒雅一再催促江晖赶紧来接人。
接着,江晖是问了句什么,让她眉头一扬,极是好笑地笑了起来,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却十足的阴邪:“你说什么呢?江总,想绑架我姐姐做事的人是你吧,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做个顺手人情。再说,她不是我姐姐了。早不是了,在她以前的时候就不是了。问为什么?她连自己妹妹的未婚夫都能勾引,这种姐姐我要她做什么?我是愿她死了更好的,这点你放心,江总。”
她要她死。
蔓蔓一只手抓住胸口,里面没有了疼,只有冷冰冰的。
廖舒雅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因为听那对面的声音,江晖其实已是开着车在奔这里的路上了。当她转过身打算回车内时,骤然,一巴掌,扫得她一个跟头趔趄在地。
手机从她手里飞了出去,由于过大的冲力撞到了树干上,咔,裂开成了两半。
“大舅!”她翻过身,拿手撑起半身时,仰头望见了温世轩。
温世轩的脸,乌云密布,眼睛,红得像桃子。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对这个亲外甥女失望透底。
这是多伤人心的事,竟然亲耳听着亲外甥女想害他和他女儿。
“我和蔓蔓都听见了。”温世轩抓着拳头,在看到她嘟着嘴巴仍想要狡辩时,一个凶怒的瞪眼。
廖舒雅被惊到了。记忆中的她的大舅温世轩,是个老实模样的,甚至被她爸叫做史上最懦弱的男人的男人,一个连她这个小辈都完全不看在眼里一点都不会有敬意的男人,这一刻,竟是让她浑身哆嗦了起来,感到了惧怕。
她怕,温世轩一个拳头砸下来。
“不要,大舅!”她双手抱住头。
“你知道错了吗?”温世轩吸着气,痛苦的,一颗颗汗凝在额头上。
“我知道,我知道错了,大舅!”抱着头的手臂,严实地覆盖住了里面其实在冷笑的脸。
要她知道错,那是不可能的。实际上她恨死温世轩了。
为什么要维护蔓蔓?
蔓蔓和他什么血缘关系都没有。她才是他的亲外甥女。他竟然帮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来教训她亲外甥女。
如自己的父亲廖明说的,温世轩他这是神经了,发神经了!
“如果你真知道错了,把你的头抬起来。”蔓蔓冷冷清清的声音插进来。
看似软绵绵的声音,一如既往一针见血,能戳破她们姐妹所有的伪装。
她该有多恨死蔓蔓。
在蔓蔓未飞黄腾达之前,一直忒讨厌。
假清高,到这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很了不起的姐姐。
手臂缓慢地放下来后,一张充满狰狞和愤怒的眼对着蔓蔓:“我告诉你,我有多讨厌你多恨你。你其实什么都不是,假装自己对男人没有兴趣,却骗了其她人不注意时捷足先登,勾走了蒋中校!有了蒋中校后,还到处勾引男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火车上,有人给盖你盖大衣,但不是蒋中校给你盖的。你不知廉耻,要我这个妹妹知错,没门!”
温世轩听到她这番毫无悔意反而加重的话,连退两步,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造孽。他们温家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是他这个做长辈的错吗?
骂完蔓蔓不够,廖舒雅一张嘴,紧接朝向了温世轩:“你以为我想叫你大舅吗?妄想!我妈我爸都早说了,你什么都不是,就是个拖我们后腿的包袱,垃圾。”
因为他无能,所以被他妹妹妹婿看不起。但是,也不该道德败坏到这个地步,竟使得一个亲外甥女起了自相残杀的念头。
“爸。”对这点,蔓蔓其实早看透了。
不然,不会对温凤姊一帮人后来口口声声说的仍是亲戚的话,会如此的反感和无动于衷。
这些人,口是心非。
要的只是利益。
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事,去做去说,没有任何有良心没良心的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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