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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

_73 肥妈向善(当代)
“周末,我们去拍结婚照吧。”
周末,其实离他们不远,仅两天时间。
到了那日,她择了件洁白色裙子,他挑了件西装打了领带,皮鞋擦得亮堂。两人来到之前打听好的照相馆。化妆师给他们两人脸上都打了点粉底,画点眉毛,不然,灯光一照,拍下来不好看。衣服蔓蔓坚持不换,不想沦为和照相馆里面挂的其他人一样千篇一律,缺少他们夫妇独有的特色。
夫妻俩,最终坐在两张古香古色的椅子里头,并排坐着,肩挨肩,似有些亲密,对着镜头,露出茄子。
即刻出来的相片,摄影师让他们自己看,一看,规规矩矩的先生太太,颇像民国时代。
蒋衍哈哈大笑:老婆弄出来的东西,怎么看都有中国的艺术感。
蔓蔓小媳妇瘪起嘴巴。
时间还有,两人便是开始商量,再选择些其它风景来照。
照相馆的人,提议到附近的公园。这周近,倒确是有一个免费的公园,很多新婚夫妇都到那里踩点照相。
摄影师扛了个三脚架,脖子挂相机,助手拎了线灯和化妆箱,陪着新婚夫妇一起到公园。
正值夏日当季,太阳些晒,老人的晨运已经结束了,大多选择在湖边的凉亭中乘凉。公园里的这个湖,为人工湖,不止大,而且曲折,通过一些小桥人家,有点味道。蔓蔓揽着老公的胳膊,光是这样亲密地绕着湖畔走上一圈,都觉忒别浪漫,携子之手,尽在此刻。
可苦了那个摄影师和助手,跟在他们两个后头,半天了,都没能选出个点来。蔓蔓是觉得,自然风景美是美,然是流动的美,拍下来,固定了,不好看。
一行人一直走,走到了假山后头的一块草坪,那里是鲜花的聚集地,蔓蔓站在高一点的地方望下去,来这块地儿取景的新婚夫妇,五指指头一数,刚好五对,加上照相器材,是几乎把整个草坪都霸占了。蔓蔓不可能和老公去瞎凑这个热闹。
但是,她和老公接下来是朝着其中一对拍照的情侣走了过去,她老公叫:“莫文洋!”
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的莫文洋,头发油亮,喜上眉梢,本就不逊色的外貌,被灯光一照,风流俊逸,一副富家公子爷的气派。莫文洋家里内外的亲戚,论富殷的比比皆是。这个蔓蔓听老公说过,而且,因为这个,莫文洋在部队里没少挨过事儿,只能比一般人付出更大的努力来取得他人的认可。
以这样的家境条件,莫文洋选择了参军,本身已是值得钦佩的事。所以别看莫文洋平日里说话举止似是有点小家子气,骨子里的男子汉热血,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个军人。
看到他们两个突然出现,突然杀到,莫文洋转过来的身板一僵。蒋衍的拳头紧接而至,结实地打在他臂膀上。莫文洋猛退半步,把他身边的小新娘吓得惊呼。
“你们是谁?”问这话的女孩子,着一袭淡黄色婚纱,摆裙拖地,漂亮得不可思议,犹如一朵花蕊一般的甜美小脸,身量不足一米六,娇小可人,仅站在草绿中,笑起来两个羞涩深窘的小酒窝,都能让人联想起了一株向日葵。
就这相貌,温浩雪与其一比,一个天,一个地。
蔓蔓后来有听说了这小新娘的家境,也不得不叹,温世荣一家,能和人家怎么比?
“花花,这是我铁哥们和他媳妇,我应该和你提过。蒋衍和蔓蔓。”莫文洋向未婚妻热忱介绍。
“蔓蔓——大艺术家!”花花看着蔓蔓惊赞,一双漂亮的眼睛闪闪发光,不因蔓蔓美不美,仅蔓蔓这个艺术家的称号。
蔓蔓那个囧:什么时候自己被吹成了大艺术家了。忙是摇头摆手:“我只是个年轻画家,画幅画,挣口饭吃。”
“你画的兰,指纹画,我们都看了。”花花一手搂着莫文洋,笑得很甜,“我爸妈都夸你。我想,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你介绍到英国的艺术馆,到海外办画展,都没有问题。”
国内画展都遥遥无期,要跑到英国办画展?蔓蔓感觉这进度超前了,不可想象。
她老公,蒋衍同志,却是摸着下巴颌琢磨起来:“去英国度蜜月不错啊。”
蔓蔓的小拳头,就是往老公肩上一锤:这是说哪儿呢?
花花看着他们两个打情骂俏,与未婚夫谈笑说:“他们感情真好,你说他们刚新婚不久,可我感觉他们像老夫老妻似的,一点隔阂都没有。”
“我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莫文洋牵住她的手,浓情脉脉。
花花可不像蔓蔓小媳妇会害羞,听到未婚夫的深情告白,一口热吻,立马亲到未婚夫脸上。
蔓蔓眼睛躲到了老公背后:非礼勿视。
蒋衍是把莫文洋拉到了一边,问:“你和她要结婚了吗?”
这结婚照都在拍了,婚期,当然差不多了。
“你别告诉我,你摆酒那天,连邀请帖都不发给我和蔓蔓。”蒋衍搂住他肩膀,英眉下的眸子斜眯带足了三分威慑,“我告诉你,我媳妇因为你这事,都被人找上门骂了一顿。”
莫文洋不吱声,深知自己在这事上理亏。
拍拍兄弟的肩膀,蒋衍不说了,让兄弟自己想。
花花在那边,拉住了蔓蔓,聊了起来,而且非要聊到英国办海外画展的事。蔓蔓一个劲地推拒,实际不想欠这个人情。
现在所有的事儿都凑在了一块。是个聪明人,都不想踏进这个浑水塘里,何况,她已被张秋燕不明不白地骂了一顿。
不耽误这对未婚夫妻拍摄婚纱照,蔓蔓和老公在和他们打完了招呼后,相携继续游逛公园。然,公园里的景色再好,因莫文洋的事,夫妻俩感觉眼前的景象,都变了个样。
甲壳虫开回去的时候,近是上午十一点了。
门卫守门的,给他们拉开铁闸门时,说:“有个人,一直在外头等你们。”
这话刚说完,蔓蔓从车前镜,看到了温浩雪。
这时的温浩雪,已不复当年的那股傲气,一夜之间的失意憔悴,让她完全变成了个人。邋遢的波浪长发毫无梳理,随意搭落在肩头,看起来像是个疯子,身上穿的衣服,甚至不是外出的衣服,是套睡裙,裸着肩膀和胳膊,大腿都能看见一半,脚上当然没有穿上她引以为傲的高跟鞋,两只脚套两只不一样的拖鞋。
眼圈,没有平日里那般的画眼线眼影,却是顶着浓重的两圈黑,一夜没睡的迹象。鼻子通红,像哭,又不像哭过。总归之,一副神态,是比哭还难看。
蔓蔓大吃一惊:在于温浩雪这幅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
蒋衍严峻的双眸眯着,就怕温家的疯子扑上来对他媳妇使坏。
事实却是没有,温浩雪站在离他们十米远的地方,始终没有走上来,两手抓的那件军衣,在风里面飘荡,如红旗很是惹眼。
“她在这里站多久了?”蔓蔓问站岗的兵哥。
“两个小时应该有了。”
蔓蔓在心里叹息:看这个情况,温浩雪要在这里站上几天几夜变成化石,都没有问题。问题是为什么温浩雪来找她,而不是去找莫文洋或是她姨妈张晴?
当务之急,通知张秋燕赶紧先把人带走吧。
温浩雪这样在太阳底下站下去,八成得出事。
刚是这么想,应景似的,温浩雪突然间,往后一仰,倒的正是时候。
蒋衍看媳妇推开车门走出去时,骂:靠!
紧接跟在媳妇后面下车。
夫妻两人,和站岗的兵哥,走到温浩雪倒地的地方查看情况。
温浩雪脸色一片青白,嘴唇发黄,双目紧闭,呼吸急促,倒不像是装的。
兵哥问:“打120吗?”
打了120,不止温浩雪出名,他们夫妻俩也得出名了。
蔓蔓甚是无奈地向老公眨眨眼。
蒋衍死活是不愿意抱温家人的,只好拜托了站岗的同志,帮着把温浩雪背到了他们家。
让温浩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蔓蔓让老公去端盆热水和拿毛巾,她自己是先拿了条纸巾,帮温浩雪先擦擦额头的汗,喊:“浩雪,起来先喝口水。”
温浩雪一动不动,手里紧抓那件绿色军衣,指尖一道道抽搐,看来蛮是可怕的。蔓蔓怕她是中暑后抽风,急得喊老公过来看。
蒋衍端着盆水飞快地冲到媳妇身边,他不是医生,一下也判断不了温浩雪这是怎么了,装的?不是装的?羊癫疯?
打120吧?但120到了这里,会不会太迟了。救人事不宜迟。蔓蔓可不愿意温浩雪死在她家,那真的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让老公先在一边盯着,蔓蔓走去对面,找她哥。
幸好,君爷今日周末没有出门,是在书房里和姚爷、赵文生在梳理资料,准备送回美国。
“姐,你和姐夫去拍婚纱照回来了?照片什么时候能拿?”看到她风风火火进门,陆欢先拦着她问照片的事。
人命关天。蔓蔓没时间和弟弟抬杠,抓住弟弟问:“你哥呢?”
“在书房。”陆欢一手指向书房。在看到姐姐径直往那里奔去时,记起,提醒:“姐,哥说什么人都不能去敲门。”
如果说陆家里有谁敢违抗君爷的命令,还真是只有她一个。
所以,在听见房门上一串着急的敲打音时,冷眉带尽了无可奈何,对姚爷吩咐:“去开门吧。”
姚爷想也知道只可能是谁,摇头微微笑着,走过去拉开门上的小门闩。
蔓蔓一头栽进来,差点栽到姚爷的身上,但是,在看见有三个医生在场,她心里安了一半:至少,温浩雪不用死在她家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欢儿不是告诉你不能敲门吗?”君爷说,口气微夹训斥,他最讨厌有人不听命令。对这妹妹,他已经是最纵容了。
蔓蔓则是在脑子里开始盘算:怎么游说?怎么骗人过去?
“我找的不是你,是找赵大哥。”想想,赵文生最不明情况,最好骗。
惊讶地扶了下眼镜的赵文生,回过头看她:“你找我?”
可惜,这骗不了她哥。
“你别听她胡说,她明明不知道你在这。”
君爷的冷声插进来,蔓蔓切齿时,是想她这哥莫非是顺风耳,或许家里都布了监听器,隔着块门板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说吧,什么事?没什么事就出去,不见我们这里正忙着吗?”这话对妹妹一样是毫不容情的。
蔓蔓哪敢就此被爷吓唬了出去,温浩雪在她家随时死翘翘,一霎之间不知从哪里来了的勇气,说:“哥,我找赵大哥是因为我一个朋友,在我家晕倒了,需要医生。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过去的,这不只能找赵大哥了。”
赵文生听得冷汗一颗一颗的,眼见两爷的脸色听完她的话都不大对头。
“囡囡。”姚爷用手指指向顺道被蔓蔓自动省略当成了透明人的自己。
蔓蔓是傻的吗?姚爷向来和她哥对待温家人是一个脾气。咳咳嗓子:“我怕姚大哥不大方便。”
“我没有不方便。”狭长的美睐一眯,笑意似真似假,让人捉摸不透,“不是你朋友吗?就是我和你哥的朋友。有什么不方便的?”
蔓蔓背后一凛,眼见她哥都主动站了起来,走过来,一把拽起她胳膊:“走吧,去看你朋友,别被你朋友说你哥不近人情。”
蔓蔓开始有些后悔了,到时候别温浩雪本来没死,被她哥给折腾死了。
看到姐姐本来进去找人,结果被自己哥押着回对面屋,陆欢也好奇,跟在一行人后头瞧热闹。
走到对面,进去不到半步,看到客厅沙发上躺的那只温家人,君爷的冷眸眯起来,冷冷地打量在自己手中握着的妹妹身上,一甩手:“你朋友?”
“哥,你给看看,我总不能让她死在这吧?”蔓蔓跺脚。
君爷切着的牙齿先放到妹婿身上。
“她在门口晕倒了,本想喂点水就好,就没有打120。”蒋衍同志一样挺后悔的。
这温家人,真是粘到谁,就沾上谁了。
君爷听完这话,直接甩出:“不想她在你家里死,直接把她甩出门口。”
果然是她哥的风格。
“哥!你能不能讲讲理,我怎么可能把她甩出门口?”
本已要往门外走的步子一顿,回眸冷丁:“你搬不动是不是?我让欢儿帮你扔。”
陆欢听这么一说,抱起脑袋:“别!哥你饶了我,她那种人,我不敢碰!会传染的!”
君爷放眼过去,一圈人,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拿手指沾一下沙发上那只温家人。
姚爷不忘提醒刚到此地不久不明情况的赵文生:“温家人,本姓温,但是,比瘟疫更可怕,沾到谁,赖到谁,如果你不信,可以先看看莫文洋少校的经典案例。”
莫文洋的那件军衣,在温浩雪手里抓着,都快抓出几个窟窿来,怪是吓人。赵文生都缩起了脖子。
蔓蔓彻底无语了,只好向赵文生求助:“赵大哥,这样,你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我先给她处理下。”
不过看温浩雪这情况,真有点像中暑抽风,真是出了问题,在这里谁都逃不了责任。赵文生叹口气:“蔓蔓,给她压一下人中穴,再拿点清凉油,给她闻一闻。如果她牙齿咬的厉害,先拿毛巾塞她嘴巴,赶紧打120。”
蔓蔓走过去,看到老公也是连碰都不愿意碰的,无奈至极,亲自动手,在温浩雪鼻子底下那个地方,拿大拇指使劲地按了会儿。没反应。接过老公递来的清凉油,倒出几滴,抹在温浩雪的鼻孔下。
温浩雪哼哼哼,也不知是不是起了不良反应,要抽搐。蔓蔓吓一跳,马上按照赵文生的说法拿毛巾塞她嘴巴。这一塞,倒是把温浩雪吓了一大跳,温浩雪从沙发上嘭的坐起来。
围观的众人,对她这种状况,只能用一个词形容:精神病。
“直接打精神病院电话吧。”赵文生说,只看这一幕,他已十分首肯姚爷等人的意见。
温家人装疯卖傻,堪称一绝了。
君爷瞪妹妹:“我早叫你扔你不扔!”
“我想扔也搬不动,你们不是一个个不愿意动手吗?”蔓蔓更觉委屈。
坐起来的温浩雪,有一瞬间是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因为说实话,她刚在门口晕倒真不是装,她来找蔓蔓真的是心里悲痛欲绝,不然不会疯疯傻傻似的,一早瞒着母亲自己出了门,奔蔓蔓这里来了。但是,在有人把她背到了蔓蔓家,在感觉到蔓蔓帮她擦汗的时候,她开始想装了。她也想像林佳静,被蔓蔓疼。
蔓蔓疼妹子是真的疼,她想起那年头,温媛还小,在家里病的时候,都是蔓蔓拿着毛巾脸盆,帮父母守在妹妹床边。她小时候,甚至羡慕温媛有这样的姐姐。但这种感情,是在什么时候变的?
温浩雪愈想愈是从悲痛中来:“蔓蔓姐!”
在对方要想往她媳妇上扑时,蒋衍眼疾手快,把媳妇先拉到自己身后。小心为妙,她媳妇身上带球呢。
没能扑到蔓蔓,但不能阻止温浩雪决堤而下的大哭:“我来找你。是因为我觉得只有你能拯救我,蔓蔓姐。”
蔓蔓听到这话,一身汗:她又不是神,能拯救谁?
“浩雪,你听我说,我先打电话让你妈来接你。”蔓蔓催促老公打电话。
蒋衍其实已经在温浩雪晕倒的时候,就通知媳妇的养父温世轩了,让温世轩通知张秋燕来接人。但过了这么久,还不见有张秋燕的一通询问电话过来。
温家人一个个都是极品,但是,说回来,莫家在这件事上处理有些欠缺,既然都不喜欢人家,不会坦白告诉人家让人家早点死了这条心吗,隐隐瞒瞒,把他媳妇都给拖进去了。
现在搞到温浩雪在他和媳妇家里要死要活的。
“蔓蔓姐,你是不知道,家里姐妹,只有你一个最自卑,就是佳静,都很傲气。我想来想去,只能找你看怎么能变成自卑一些,不需去想他。或许这样哪一天,也能找上个像姐夫这样的。”温浩雪抽抽搭搭地说,虽是语无伦次,但话里的意思,所有人都是听明白了。
蔓蔓对温家人这些绕着弯子说她的话,已经听得耳朵生茧了,不足为奇。但她老公,她弟弟,她哥,全都义愤填膺了。
“出去!”蒋衍怒到头顶喷火,他媳妇救了人,还得被这人骂,这人哪止是神经,是根本不是人。
温浩雪看蒋大少怒气冲冲来抓自己的手,吓得尖叫,跳下沙发,在屋里客厅跑了起来。
众人没眼看,眼见温浩雪穿着条吊带睡裙,赤着脚在屋里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出命案了。
蒋衍想来想去,想到了从初夏那里学来的绝招,拿扫帚和盐,驱赶瘟神。
可是温浩雪一跳,跳到他们的客房里,反锁上了门。
君爷冷眉斜飞,朝妹妹洋洋得意的:“你瞧瞧,这就是让你扔你不扔的后果。”
瞪她哥一眼,蔓蔓着急地去拦准备拿锤子砸门的老公:“阿衍,我来和她说,你砸坏门要修,为这种人亏本不划算。”说罢,先冲到门口,对里面的温浩雪说:“浩雪,你出来,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那蔓蔓姐你说我怎么办!”温浩雪坐在地板上哭,“你知道不知道,我都在网上和其他朋友说了,说我有未婚夫,我今年就可以嫁出去了。”
“这个容易解决。”蔓蔓舔下嘴唇,极其淡定,“离年底还有时间,到哪里找一个,还不容易。”
“可是,我喜欢他。”温浩雪此刻抽搭的话音,不是装的,“我昨晚想了一夜,还是喜欢他。”
蔓蔓和其他人,其实觉得这事挺奇怪的,莫文洋向来和温浩雪没有什么交流,怎么就能让温浩雪对莫文洋如此迷恋。
“他,是第一个对我好的男人,他脱了他自己的衣服给我披上。”
蔓蔓心头一酸,她不是同情温浩雪,只是温浩雪这话,她能体会。遇到她老公之前,从没有男人对她好过。每个男人,在看到她家里的条件时,在看到她不出色的相貌和事业时,都只会摇头,对她好?别想。她是发霉的温家蔓蔓。
“浩雪,蔓蔓姐只能和你说,你总能遇上一个始终对你好的。”
“要是遇不上呢?”
“遇不上,你真想结婚,糊里糊涂过日子,可以找一个凑合。因为天下夫妻,百分之八九十,都是过日子,而不是谈恋爱。”
蔓蔓的话很实际,实际到近乎残酷。
“你大概不知道,浩雪,我老公的二姐都离婚了。她比你还要惨,可她都没有怨过一声。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比许多女人,其实都要幸福得多,最少,你不是没有的选择。”
蔓蔓的话,果然像冷水一盆紧接一盆,浇到温浩雪身上。温浩雪实际,对婚姻抱了极大的幻想,心理上,和一个小孩子没有两样。所以,她没法想象蔓蔓这些话,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蔓蔓能处事不惊了。
“蔓蔓姐,我学不来你。”
蔓蔓深深吸口气,长长吐口气:“没人要你学谁。浩雪,蔓蔓姐只是告诉你,你自己的路自己要走,没人帮得到你。你既然喜欢他,你可以直接去和他说清楚,不管他是拒绝或是接受,总比你现在这样把自己困住好,是不是?反正你已经都知道他会拒绝你了。你的厚脸皮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加一次又有什么所谓。”
她的厚脸皮,早已臭名远扬了。温浩雪拉开了门,站在蔓蔓面前,波浪长发一甩:“我是厚脸皮,不差这一次。”
温家人是打不死的小强,再一次得到论证。
总算把温浩雪这头瘟神送走了,她老公已经马不停蹄在家里做消毒防疫工作。蔓蔓走到门口,看见赵文生站在楼道,像是对她有话说,看着她的眼镜上有些迟疑的光。
蔓蔓灵机一动:“赵大哥,我二姐她脚崴了,这几天正休息在家呢。”
------题外话------
守着承诺,乔馨在二十岁生日这天终于等来了他盛大订婚宴,却原来,他身旁的位置从来不是为自己准备。
一段放逐的旅行,一个美丽的雨夜,当她绯红小脸将自己像是献祭一般献出,命运的转盘转动,人生也开始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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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亦泽,明泽国际集团的董事长,董事会主席,货真价实的云城太子爷,非洲血钻级别的单身汉!在暗,他身后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更为强大的力量,俗称,黑手党!千不该万不该,乔馨撞到了他的“枪”口。
所以,当这位黑手党先生笑意吟吟的晃着手中的小红本本出现时。
乔馨才知道,那一夜,自己酒后除了乱性,还……乱婚了!
只是离婚,谈何容易?
【144】求婚
罗大伟知道蒋梅崴脚,纯属巧合。
那天他开车路过蒋梅的大院门口,看到她脚一瘸一瘸地走过人行道,手里拎了袋葡萄。现在回想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绕一点远路,经过他们母子门口。仔细考究,可能是想知道小家伙的病好了没有。
因为母亲崴脚了,东子现在由爷爷带。蒋父定住在蒋梅家里方便照顾小外孙和女儿。
吉普车停在蒋梅的身边时,蒋梅毫无所觉,直到罗大伟跳下车,伸出手去帮她拎手里沉重的袋子。
“罗中校?”蒋梅被吓一跳,瘸着的脚跳到一边上。
看见她闪闪躲躲的样子,好像躲着什么毒蛇猛兽,罗大伟的脸降下三条黑线,戏侃:“我说,我们是认识的吧,我还救了你儿子,你不会装作不认得我吧?”
他是救了东子,这是事实,蒋梅奇怪的是,这人专门下车帮她拎袋子,是想怎样?蒋梅扶下眼镜,镜片上闪过困惑与迷茫:“罗中校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路过,想来看看东子。人是我救的,没见孩子没事不安心。”罗大伟说。
人家看起来这般好心,蒋梅不能拒人上门,于是由着他扶自己上楼。一边走,一边他问:“怎么崴的脚?没有去看医生吗?”
“看了,找了个老中医,推拿了一番,已经好很多,过两天可以上班了。”对自己的脚伤,蒋梅是轻描淡写。
罗大伟看她袋子里除了买水果,其它都是孩子的物品,想来这水果也是买给儿子的。再看,她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普通至极的,恐是平日里上班穿的都是工作服。
“一个人照顾孩子累吗?”
他憨厚阳刚的声音,对一个向来大声说话惯了的铁血汉子来说,能以这样低而温柔的音量来问这个话,有点为难。
蒋梅讶异时,仰头看他,这次发现他很高,比程思全要高上半个头,像是座大炮,黑压压的,给人一种可怕的魄力,固然有棱有角的脸不失俊朗。
眼下,他一双峰眉下犹如黑海的眸子,浏览着她的脸。
感觉,像是被山峰压着,蒋梅不觉地低下了头:“照顾孩子,都是累的。但是,一边累一边高兴,这就是做父母的。”
“所以说你原先跟的那个男人是个混蛋。”罗大伟冷冷地说,“不过,因这事,他职业生涯也完了。”
如果不是东窗事发,先和她离了婚,程思全不见得能完蛋,可能还能继续逍遥法外。而即使离开了部队的程思全,在其它地方发展,想再找个漂亮老婆,不见得有多难。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对蒋梅来说,再不再结婚,已是无所谓的事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宝贝儿子。东子需要不需要爸爸。近来她翻了好多单亲孩子的书,说是单亲家庭对孩子不好,会养成孩子孤僻的阴暗性格。但是,要再找到一个合适的,能把东子当成亲生儿子的男人,容易吗。而且,能不能和他们母子和谐相处,都是一个大问题。
来到家,蒋梅自己插进钥匙开门。
蒋父在房间里辅导孩子做作业,听到有人进来。东子仰起脑袋瓜:“肯定是妈妈回来了。”
“乖乖做作业。”蒋父拍拍小外孙脑袋,走出去,看能不能帮女儿忙,来到客厅,却是发现女儿是和一个男人一块进来的。
“蒋部长,你好。”罗大伟向蒋父主动脱帽致敬,态度极是谦虚。
蒋父认出了他是外孙的救命恩人,搓搓掌心,热情地招呼:“坐,坐。我现在退休了,不是部长了。”
“伯父。”罗大伟其实更愿意亲切些称呼蒋父,是和蒋父一块坐下来,说,“您什么时候退下来的,我都没有听说。”
“我小儿子阿衍给办的手续。那晚上和你见过面的,就是我儿子阿衍。”
提到蒋衍,罗大伟一拍大腿,很是兴致:“你说蒋中校是吧?他人缘很好,我早在部队里有听说。听说他现在要转去地方院校搞科研了。”
蒋梅拎着水果进了厨房,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和她爸,在客厅里聊开了,而且聊得那么尽兴那么开心。
蒋父听说罗大伟是一线指挥军官,更是来了兴趣,谈起当年自己下连队的时候带兵,一腔热血:“可惜,我两个儿子,现在都和我一样搞后勤了。不过,我不能说他们,因为他们有他们自己的选择。”
蒋梅把切好的水果端出来,看他们两人忽然都沉浸在了静默里面,问:“东子呢?”
罗大伟想起,道:“我正想瞧瞧孩子。”
“东子——”蒋父喊,“出来见罗叔叔。”
小东子早已等着姥爷这一句叫唤,从椅子上溜下来,直奔客厅。
罗大伟伸出两只手,把小家伙抱了个满怀,粗糙的大掌揉着小家伙的脑袋瓜,说:“怎样,病好了吗?”
“好了,都不发烧了。”小脑袋瓜仰起来,望着高大的叔叔,在孩子眼里,这个叔叔,比起其他叔叔,要率直多了,让他感觉很真诚。
“嗯,他前几天看的病,今天已经全好了。说明找的医生不错。”
听到罗大伟说的这句话,蒋梅的眼皮顿是跳了跳。
东子那晚看完病,后来蔓蔓送来药,东子光是服那些药,见效极快,一个药物的疗程快结束了,也是要找个时间再让东子去复查。但是,是不是送孩子回去给他看,她没有主意。
尤其是上回他让她等他,但她逃了,更不知怎么回去面对他。
“那个医生叔叔不好。”小家伙撅着小嘴巴说。
“怎么不好了?”罗大伟浓眉蹙了半截,声音低了半截。
小眼珠子偷看妈妈的表情,说:“就是不好。我不让他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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