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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

_151 肥妈向善(当代)
“媛媛!”许玉娥惊呼,托住温媛像是要软倒的身体。
温媛借助许玉娥的肩膀站稳的刹那,一只指甲狠狠掐进了大腿,直掐出血来,让自己停止眩晕。
她周身发抖,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会输的,绝不会输的,因为蔓蔓也是这样过来的。
四周看着她这个样子的温家人,全都被她震住了。本想走去和林家父女打招呼的温家姐妹,主动撤回了脚,给温媛鼓起了劲:“媛媛,姑妈都在外面等着你,你放心进去。”
温媛向她们点下了头,在考场大门打开的瞬间,与其他考生一块进入了考场。
想到女儿大腿上掐出的血,许玉娥忽然掉了颗眼泪。温家姐妹看到她这个样,心想,总算有点做妈的心了。
周玉家里,周玉看着温世轩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来来回回看得她都头晕,于是说道:“你想去看她就去。她终究是你女儿。”
听到她这话,温世轩是提步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叹:“不去了。去了,闹出什么动静,不得影响她考试。”话是这么说,他这颗心定不下来,因为他在昨晚上接到林文才电话,说他们父女已经从美国回来了,而且林佳静会参加中央美院的考试。
在家里的蔓蔓,正在厨房里给两个小孩准备牛奶。拉开消毒碗柜时,一根调羹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断成了两截。蔓蔓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片,忽然感到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直刮到自己脸上。
这是,要起风了。
.【221】其实是家谱
得知林文才带着林佳静从美国回来,蔓蔓先按耐不住打了个电话给老公报喜讯。此时,近万考生的中央美院梦将近两天的艺考已经结束了。蔓蔓都深觉奇怪,明明林佳静之前和她说过,不想再考美术了,为什么回来时又参加了美院的考试。如果是这样推断,林佳静早在去年年底回过国参加过统考。归之,许多问题,蔓蔓都等着亲自问他们父女俩。
这回,他们没有在【画饼充饥】用餐,而是由林文才安排,找了家城中有名的烤羊肉串店,搞起了室内烧烤。
天气暂时未有回暖,蔓蔓不敢带两个小娃出门。尤其是小南南,身体比起她哥差一截,君爷都有命令,想让这位小公主出屋先需他同意才行。蔓蔓往包里塞了好几本两个小娃的相册,背起来沉甸甸的。蒋衍接过她手里的包,惊呼:好像抱孩子那么重。
不知不觉,他们小两口荣升做爸妈,有两个月了。时间一晃而过,春天的脚步姗姗来迟。
驱车到烧烤店时,蔓蔓发现了停车场内赫赫停着范慎原以前开的那辆车。走到门口,王学斌正在门口等着他们俩,斯斯艾艾地对蔓蔓笑道:“只差你们了。”
蔓蔓没想到王学斌也会来,感觉会给自己个大惊喜似的,匆匆拉着老公的手进去一看,果真,不止林文才父女,范慎原,王学斌,还有她养父以及周玉,通通到齐了。这里面有互相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但绝对都是彼此听说过的人,一桌子坐齐了后,和乐融融。
蔓蔓坐到了林佳静身边,先是仔仔细细打量完对方,惊疑:“你好像变胖了,佳静。”
林佳静本来竹竿似的身材经过一个冬天的润养,是有凸有凹,更为玲珑有致,正值青春少女萌芽的阶段。被蔓蔓这一夸,林佳静慌然望下自己,抬起头时羞涩地笑了笑:“蔓蔓姐才是,都变得我快认不出来了。”
蔓蔓摸摸自己的脸,的确生了孩子后,稍微长圆了不少。她哥总说她这是好事,巴不得能把她养成头猪似的。蔓蔓道:“我这是人老珠黄了,快要减肥了。”
蒋衍正好坐老婆身边,不喜老婆说什么人老珠黄,插一句:“你这是像珍珠,越圆越漂亮。”
听到蒋大少这话,全桌的人哈哈大笑,周玉笑到不小心喷了口茶。蔓蔓囧的要死,在桌底下使劲儿拧老公的手:叫你贫嘴贫到外头来,想羞死我是不!
话说回来,蔓蔓自然最是紧*佳静这病治好了没有。哪知林佳静轻描淡写地说:“去到美国一个星期,就治好了。”
“是啊。”蔓蔓想着当时林佳静在京城住院,医生把病情描述的很恐怖,说是非要开刀。一个星期呢,能开完刀吗。
“能。”林佳静说到这里,眼里露出了劫后余生浓浓欣喜的笑,“后来只做了修补,没有放金属器什么的,所以不用终身服药。只是留了条伤疤,好在不是胸口上留的,在腋窝下面。”
蔓蔓听她恢复的很是良好,一方面替她高兴,一方面疑问:“你治好病,为什么留在美国?还是偷偷回来的没有告诉我们?”
“不是的。”林佳静摇摇头,“我在美国住院后,要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在这时间里面,不巧参加一个画展时,遇到了我爸妈的小学同学。如今现在人一家乔迁在美国,据说当年和我妈妈一样爱画画,可现在人家功成名就,是著名画家了,有自己的画馆和画展。我对此受到的冲击挺大的,觉得不能这样轻易放弃。”
这真是他乡遇故知了。蔓蔓听着这段颇具传奇的奇遇,心思莫非这是九泉之下的小姑特意安排的。让林佳静遇到了这么个高级导师后,学画进展速度加快,有了报考中央美院的决心,并且与去年年底偷偷回国过,参加了统考。林佳静如今和温媛的志向一样大,只要考中央美院,或者是清华美院。因而之前清华美院考试时,她其实和林文才已经回来了。只是温媛对清华美院不感兴趣,没有报名,两人到了中央美院的考场再碰上。
“见到面,见到了姨妈她们,连招呼都没有打。”林佳静说,呼出的一口气,不知是不是庆幸没有打招呼,若是被对方缠上,她和她爸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办,“后来才知道,大舅也没有去看媛媛考试。”
提到了温世轩,林佳静朝周玉那方向望了几眼,私底下向蔓蔓确定小道新闻:“她是大舅的新欢吗?”
蔓蔓被她这个“新欢”的用词逗得笑了,摇摇头说:“我表表姑,帮我爸打官司的。”
“是,我都听说是个大律师,可是,我和爸听说的不止这个。”林佳静强调公事之外的一切非常事实。
蔓蔓可不敢替自己的养父做决定,只说:“这是我爸自己的事,我做儿女的,不想插手。”就像她爸当初默默支持她的决定,她也只需这么做即可。
林佳静反正不信她这说的话,因为当她和她父亲,在看见温世轩和周玉一起走进来时,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两人之间有戏。瞧温世轩一路是帮周玉提袋子,周玉时而停下脚,帮温世轩整整领带和衣领,两人配合默契,比夫妻更像夫妻。
蔓蔓如今看的是范慎原。范慎原坐在林文才身边,一路献着殷勤未减,颇有她老公巴结她爸的那股劲头。话说范慎原回这趟美国,也稍微是长胖了些。
“你在美国住哪里?”蔓蔓有意问了林佳静一句,指向范家。
林佳静显出小小踌躇,紧接说:“嗯,住在他家。美国的房子说贵不贵,只是我和我爸暂时都付不起。他家挺宽敞的,整个别墅区,我和我爸都住在别楼。”
“知道他家人有哪些吗?”一齐住了这么久,蔓蔓不信一点进展都没有。
“知道些。他如今只有个姐妹和一个奶奶。后来他奶奶回来了,和我爸以及我,一起吃过几次饭。”
范奶奶,蔓蔓是见过的,是个行为举止皆很理智的老人。蔓蔓觉得范奶奶哪怕只是看在她和她爸面子上,都不会刁难去美国求医的林佳静父女。
“喜欢美国吗?”
“不喜欢。”林佳静这句话咬的肯定,“我爸也不喜欢,总觉得漂洋过海的,离我妈太远了。”
一桌子,三三两两的说话,笑声不断,伴随上来烤肉的飘香,吃得个个红光满面,像喝高了酒一样。林文才翻着蔓蔓带来的两个小娃的照片,边对蒋大少直夸:“漂亮,长得漂亮。”
两娃不仅是现实版漂亮,在镜头面前,一样上相。最可贵的是,两娃面对镜头一点都不怯生,该笑则笑,该哭则哭。
“这西西的眼睛像你。”林文才在夸了小西西像极了爸爸蒋大少的小翻版后,翻到南南公主的大脾气照,笑了,“南南真不像是蔓蔓生的,一点都不像蔓蔓这个妈。说眼神,还有点像你这个爸有些傲气,撅着的这个嘴角,那就真不知道是像谁了。”
蒋衍一边听一边虚心接受,一面不忘观察那边老婆会不会又被自己女儿刺激到,偷偷与林文才说:“她和她妈赌气。母女俩棋逢对手,如今已是斗了上千个回合,没有分胜负。”
林文才听着都觉得是蔓蔓那风范,笑了又笑,笑不拢嘴:“西西呢?是不是在旁边隔岸观火,袖手旁观,坐等渔利?”
蒋衍听到这会儿汗颜,这说儿子不就是说他,他和儿子就整个父子兵,不需协商沟通,言行举止态度想法都一模一样。
林文才见他们现在婚结了孩子生了,工作稳定,事业有成,不缺钱花,几乎是什么都美满了,感慨声:“当年,个个都还说蔓蔓注定一辈子是嫁不出去的。”是谁能想到,尤其温家人,换做在当时,是谁都无法想象如今蔓蔓小媳妇做得有滋有味的模样儿。
或许是听到小姑丈的话,蔓蔓回头道:“小姑丈,你也可以再找一个伴儿,反正人生长着。”
林文才闻之一瞪眼:“你以为我是你爸?”
坐在对面的温世轩,立马赧颜,拿纸巾擦脸。林文才见到他这动作,知道自己说错话儿了,赶忙加上几句弥补:“大哥,我这不是说你不能找,我这是说,我和你不一样,你当年娶媳妇是不情不愿,婚姻本来就有缺憾,是该另外找到一个合适的,在人生有生之年,圆了这个缺憾。”
可见林文才对周玉印象不错,才敢把这话当着周玉的面这般与温世轩说。
温世轩是被触到了心事的样子,等吃过了半桌后,他与林文才走到了外头凉凉风,说说知己话。同龄人里头,也就只有林文才与他最接近,最同病相怜了,两个老哥们,每次说话都是掏心掏肺的交心,几乎毫不隐瞒。
“你这是顾忌什么?”林文才知道他想问什么,反而抢先问了他这句。
“我觉得很奇怪,怎么你们个个都觉得她是看上我了。”温世轩最纳闷的就是彼此文化水平的差异,人家大律师,能看上他这个傻嘎,未免太过奇妙。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林文才一语拨千斤,“我问你,你们俩说话有阻碍吗?说的都是中国语言吧?”
“这没错儿。”温世轩愣愣地接着话。
“那就对了。”林文才拍打手,“我告诉你,你和以前大嫂在一块时,是不是说的都是中国语言,都还觉得是鸡同鸭讲。这充分说明了,语言沟通,是需要心交流的,不是靠什么文凭。文凭不就是一张纸。婚姻不也就是一张纸。重要的都是颗心。”
温世轩张口结舌的,谁说早知道自己是说不过林文才的利嘴,只问:“你认为她真看得上我?她不是和我玩玩儿的?”
“她干嘛和你玩玩儿?”林文才深知他这个木朽脑袋,不仅需要撬,还需要排除温家人制造的故障,扶扶眼镜,“是不是你两个妹妹和你说,人家贪你的钱,那你自己认为她需要贪你的钱吗?她是贪钱的吗?”
与周玉在一起都这么段时间了,温世轩会不知道周玉贪钱不贪钱?周玉哪止是不贪钱,在家里都是把人民币乱扔的人。让温世轩足以叹为惊奇的人。这事若是发生在许玉娥身上,那绝对是不可想象的。许玉娥是地上有半张人民币,都拿起来仔细往口袋里藏,谁要问起找钱,立马故作不知道。
温家姐妹的说法自然是不成立的。温世轩叹:“那你说她是图我啥?”
林文才听到他这话都觉得他像外星人,不悦道:“大哥,你说这话,真的是不像你了。换我说,你养蔓蔓又是图啥?你贪蔓蔓的钱吗?”
说到养女,温世轩确实接受了这个触类旁通的教育,道:“我明白了。”
“你真明白?”
“反正我两妹妹说的话,肯定是不对的。”
“不止如此,我还得先和你说清楚了,你认为,她们为什么反对周律师吗?”
“为什么?”温世轩真没有想到这点,一愣。
林文才虽然才了解整个事儿不久,但毕竟是个聪明的读书人,比温世轩想的多想的仔细,一想就通,道:“那就是,她们认为周律师比她们聪明,会将她们压得死死的,以后,她们想在你口袋里掏钱,会没门了。”
温世轩听得汗滴滴,心里唯一敢肯定的是,周玉是聪明,对付起他前妻都能绰绰有余,何况他两个妹妹。如此周玉进温家门的话,说不定改天,就成温家里的女王了,和在她的律师所一样,统治她管辖下的整片区域。
“我觉得这样挺好。”林文才不怕和温世轩说实话,“你想,你娶老婆不为你自己,可以为蔓蔓想想,若有她坐镇,蔓蔓还能给温家人欺负?”
温世轩严肃起脸,说起来,自己赚钱的机会,都是养女蔓蔓给的,若没有蔓蔓,他仍旧是个一穷二白的。虽然养女说不要他半分遗产,但他认为,这笔钱,也不能就此被自己那群贪婪无厌的家里人和前妻给贪了。周玉若真能帮他妥善保管这笔钱,将之用到正途上,是最好不过的事。
“我问你。”林文才看着他满脸想法都是绕着儿女,不禁拿手敲下他胸膛,“你心里真是没有半点她吗?”
温世轩将脸藏进夜色里,是酝酿了一刻,方说:“过过日子,倒是可以的。”
人到了他这个年纪,想再寻找什么罗曼蒂克,早已没有了激情,被生活磨灭掉了。
林文才勾搭住他的肩膀,拍拍他的肩头,一句话没有再说。岁月不饶人,不止是温世轩,他自己也是。
饭局吃到最后,蔓蔓是挪到了范慎原与王学斌那头的位置,三个人商议起了饭馆的业务。原来,范慎原有意安排今晚在烤肉店用餐,就是想让他们都亲自视察体会下烤肉店,下一步考虑在这方面拓展一些附属业务。
“我们可以建筑一些类似别墅的地方,有院子可以摆些烤肉之类的附加美食,自由选取,给食客们更加开放和自由用餐的地点。”范慎原这个提议,均获得另两人的赞同。
论起饭馆管理和创业的新点子,没有人能比得上范慎原。王学斌更注重于稳当。蔓蔓压根不喜欢这些繁琐的经营管理的事情。范慎原这次回来后,王学斌本来掌管的管理权,落回范慎原手里。
蔓蔓对他们两个都很信任,给谁都一样,没有异议。然而,她没有想到,后来这事儿会引起段不小的风波。
用餐完,彼此留了电话和新的联系方式。蔓蔓和老公两口子回到家后,先到陆家里抱孩子。
两娃在姥姥的看护下,睡的香甜,好像父母俩在不在都没有关系。
蔓蔓望了望儿子女儿,问陆夫人:“我们出去后,他们就一直睡,不饿吗?”
“那倒不是,之前你干妈逗了他们很久。”陆夫人指向客厅里坐着的姚家人。
姚家陆家一家亲,上上下下串门是常事,蔓蔓压根不放在心头。可今晚刚见了林佳静,回头看到姚子宝,心头蓦地一虚。林佳静是回来了,不过看她和范慎原在一块,也不像是亲近了许多,一样范大哥的叫着,没有其它。老实说,这种状况都有点出乎蔓蔓的意料。只能说,有林文才在,一切情况都能控制。但不管怎样,林佳静本来对姚子宝,就是没有想法的。看,是要看姚子宝怎么想了。
姚子宝挨在陆欢身边,两兄弟正在研究手机软件,拿了身边所有人的手机,一个个轮着检查系统。蒋大少是他们的长辈,深知其中底细,不把手机给他们俩,说:“注意别人的*。”
这句话对他人来说,是醍醐灌顶。一群人纷纷抢回自己的手机。陆欢小朋友为此叫了:“没有见不得人的事,还怕见光吗?你们说,你们是不是心里有鬼?”
“什么心里有鬼?是你们心里才有鬼!”姚夫人毫不客气给两个小毛头一人头顶一敲,“我们这里面,一些重要人的信息,不小心被人知道了等于泄密,要受到惩罚的。”
“我以为是什么。”陆欢听到干妈这么说,更不以为意了,“检查系统,不就是怕泄露*,泄露你们的银行密码什么的。”
“我的银行密码若被你知道,还叫做不是大事?”抠门的蔓蔓听到弟弟的话,不满地叫起来。
“姐。”陆欢小朋友厚颜无耻的,“你账户上现在是不是有一个亿了?”
“你们都弄错了,我那画没有卖出去。”蔓蔓纠正。
“没卖出去?对方反悔了?”众人故作讶异,不是不知道,只是想听底下的故事。
“不。对方没有反悔,只是我想拿它换一个鼻烟壶。”蔓蔓说。
陆欢抱着肚子笑得痛:“姐,你快笑死我了,好好的一个亿不要,要个鼻烟壶。”
“你懂什么?”蔓蔓鄙视所有敢鄙视那位老夫人作品的人,“人家是大师级,再珍藏一段日子后,不止一个亿。”
“你这就不会算数了,姐姐。”陆欢小朋友摇起指头教导只会埋头苦干,论起投资学仍是虾角的蔓蔓,“有这个亿,我会马上去买地皮,建房子,不到一年,能翻上几倍以上。”
说到这个压不下去的房价,身为领导同志的陆司令和姚书记脸色都是不好看的,陆司令忙喝道:“行啦,这话少说。”
在陆家里,民众言论自由,陆欢小朋友不怕被父亲喝,照样说:“姐,你看,我们爸的房子,干到这个年纪,也就这样,不到一百平方米,还是堂堂的军区司令。”
被儿子取笑的陆司令没话说。应说不到一百平方米的房子住这么多口人,在陆司令眼里叫做骄傲和自豪。
陆欢小朋友倒不是想取笑自己老爸,只是,觉得这北京的房价赶上那喷射飞机和宇宙飞船,居高不下,让他们这些年轻人都对未来深感起了敬畏。
蔓蔓他们一群人,却是都没有想到他们才大一的学生,竟然已经考虑起买房这样重大的问题了。
“姐,你是不知道,我同宿舍里的,已经有人家里给他准备好一套房子一辆车,就等着他毕业娶媳妇。”陆欢拍胸脯保证他这话绝对不是夸夸其谈。
“那他有女朋友了吗?”蔓蔓自然问一句。
结果再度遭到弟弟的鄙视:“他莫须有女朋友,但是,房子和车是男人的硬件。如果没有这个,再好的女朋友都得飞。”
陆司令听小儿子这话越扯越离谱,皱着眉道:“有没有你这么没有志气的,男子汉就得自己赚钱,自己买房买车。啃老族,你当得舒服吗?你爸你哥当年都是靠自己打下来的江山。”
陆欢冤枉:“爸,我这不是在说我自己,我这只不过是评论时事,你看哥听了都不说一声。”
的确,君爷和姚爷两个当大哥了,一路只是听,听了微微眯着眼,或者微微翘了翘嘴角,没有一点要评价的姿态。
蔓蔓是听了弟弟这番属于男人的话后,才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坐在男人堆里,对男人于婚姻学的想法,真是不大懂的,包括对自己老公。
“总之,现在有些年轻人实在太不像话了。”陆司令忒讨厌那些好吃懒做的年轻人,如果自己底下哪个孩子有这种倾向,他绝对拿鞭子侍候。
陆欢扶住额头,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和老爸对话有代沟。
蔓蔓想了会儿,总算是听明白弟弟的话:“你是说,你哪个同学,是不是被女孩子嫌弃了,因为没有车没有房?如果是这样,找个不计较这些的女孩子,不就得了。或者是,这样的女孩子,反而看不进你们眼里。”
蔓蔓这话可谓是妙语连珠,是把所有在场的男人都说得一个字都吭不出来。俗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尤其是对男人来说。
眼见一个个都成了黙状,蔓蔓再吐出一句妙言:“如果是这样,那只能叫你们咎由自取。女人,又不是用钱衡量的。想拿钱砸了买女人的龌龊心思,叫什么男子汉。”
陆欢开始找地缝钻,心里发誓以后决不能和姐姐讨论问题,会死翘翘的,死的很难看的,无地自容。姚子宝对蔓蔓的话,显得若有所思的。
姚家人走后,蔓蔓抓住自己弟弟,底下问了句:宝儿他知道不?
知道姐姐问的是什么,陆欢点点头:知道了,知道她回来了。不过,他没有想过要去重新找她。
就此断了念想,也好。蔓蔓想,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姚子宝会突然开窍不执着这个事了。
“囡囡。”在妹妹快走出门口时,君爷叫了声。
她这个哥又想找她什么茬儿?蔓蔓慢悠悠转过身,一副恭候大驾问:“什么事?”
“你不是拿一个亿换了个鼻烟壶吗?给我瞧瞧。”君爷道。
瞧她哥说的这话,什么叫她拿一个亿买了个鼻烟壶,是想激得她七窍生烟是不是。蔓蔓挑下眉:“你等等。”说完,折回屋,不会儿捧出那个木匣子,在君爷想伸出手接盒子时说:“你先想明白了,它值一个亿,你弄坏了,就得赔一个亿。”
一个亿,对君爷来说,还是制造了点压力,以至于在听了妹妹这句恫吓的话后,伸出去接盒子的指头稍微是一抖。最终,仍旧把盒子接了过来。
回到自己房间,君爷才打开盖子,拿出个放大镜,仔细研究鼻烟壶里内画的印鉴。小小的鼻烟壶,内画已经很小,再说,这幅内画百子图,人物繁多,画面拥挤,想找到那个红色的小印鉴,费了一番功夫。但是,仅是瞧着这个画,君爷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是个才华横溢的大师作品。按理来说,如此有才华的人,理应富有名气,闻名遐迩,甚至扬名海内外,毕竟能出到个亿来买他妹妹的画。
书画家印鉴一般爱用篆体。然而,如今时代俱进,不乏有人喜欢独创风格。像他妹妹,就他知道,蔓蔓有两种印鉴,一种是中规中矩的篆体,一种是自创的字体,不懂的人,看着蔓蔓的印鉴犹如在看鬼画符。
用观察那个小小的印鉴有一阵功夫后,君爷得承认,普通放大镜,已是无法满足,好在他是搞研究的,有台小小的显微镜,刚好拿出来用。终于在放大了几百倍后,看清楚了印鉴上的字体。再对比各种篆体之后,得出了一个四个字的答案——古易世家。
姚爷回到家后,拿着个喷壶,给蔓蔓借给他的那盆小仙人掌上洒洒水花,一面拿指头压着花盆里的小石头。接到君爷打来的电话时,他一手拿手机,一手拿喷壶。
君爷能听见他手机里传出咔嚓咔嚓挤压喷壶的声音,问:“你夜晚浇花,这么好兴致,有情调?”
“不,是刚好见那仙人掌好像要长叶子似的。”姚爷瞧着那仙人掌,其实也觉得奇怪,有听过仙人掌长叶子的吗。但是,眼前这颗仙人掌,似乎真的冒了点绿芽的感觉。
“你小心点,若是把她的花养死了,说不定她要你赔一个亿。”君爷大概是不满只有自己一个人被妹妹恫吓,直接拿妹妹的话来恫吓另个人。
姚爷听到他这句,真有些汗流浃背的,他不是花农,没法给花治病,忙搁下喷壶,说:“那我改明儿,请个花农到家指导指导。”
“你没有听到她说吗?她的花,不准外人碰。”君爷一句话又堵死对方的嘴。
姚爷总算是听明白了,他这个当哥的,肯定是碰了妹妹的钉子四处找人借机发泄,于是微微一笑:“怎了?和她吵嘴又输了?”
“我这是让着她。”大哥有大哥的风范,等同于绝佳的借口。
姚爷只负责望墙上的钟,揉揉眉头道:“你这么晚,三更半夜的,打电话到我这里来,就为了向我明志?你这话应该直接去和她说,不是和我说。”
“说正经的。”君爷咳一声,“她不是拿了个亿换了个宝贝鼻烟壶吗?你猜我在那鼻烟壶上发现了什么?”
“什么?”姚爷当即被勾起了兴趣。
“古。”君爷吐。
姚爷眼睛蓦地亮,眼睛眯笑:“看来符合你想象。这个人,终究是要露在你面前的。”
“不止如此,我猜她这个古家,到了她那一代,刚好是第一百个传人,不然不会弄了张如此精细的百子图。”君爷如此说法,有些猜想,不是很可靠的证据,是凭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
“如果你说这张图等同于家谱,为什么要送给囡囡?”
君爷仔细捉摸着下巴颌:“这事是需要考虑的。确实是没有理由的。囡囡是我们家的人,又不是她家的人。送给外人家谱绝对是没有道理的。”
“其实——”姚爷来回走,与他一样在快速思索,提起他们自从遇到杨乐儿后发生的一串事件,同时隐隐约约一直暗示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过,干妈,其实和杨家没有一点关系。”
【222】姑嫂间的密谋
“我妈和杨家本来就没干系。”对杨家那种丧心病狂的,疯子才会认作亲戚,君爷的矢口不假思索。
“不,我是说,连血缘关系都没有。”姚爷说完这句,听对面沉默,以为是自己说的过火了,正想再说两句。
君爷道:“关于我姥爷,是很有可能不是杨家的孩子,因为我爸曾经似乎听我姥爷自己说过,是过继的,却同时有可能是杨老头的什么亲戚家的孩子。”
姚爷跟着说:“这事,我也略有听说过,但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会不会,干妈连你姥爷的孩子都不是。”
君爷讶异:“你是从哪里得出这个推论?”
“你看干妈和囡囡,和杨家哪个人长得像。如果你那姥爷,真是杨老头什么亲戚,好歹干妈和杨乐儿有一点点的像。而且,现在竟然有个自称和囡囡或许是家人关系的人出现,不正好是佐证了这点吗?”
君爷来回走,是把他这话都听进心里了,没有一点犹豫:“这个想知道不难,杨修不是在我爷爷手里吗?做个匹配,就可以知道。”
想来,若是能从血缘关系上,也与杨家断的干干净净,君爷是再高兴不过了,以后下手,更不需计较任何。
蔓蔓把鼻烟壶送到了君爷那,心里终究是有点不舍和担心的,不怕和老公直抒己见:“他要是磕着什么,肯定也不觉得有什么?在他眼里,就是个鼻烟壶。”
蒋大少闻之一笑:“大哥不是没有文化的。即使他看着只是个鼻烟壶,也知道价值不菲,又怎会轻易对待它?”
“好吧,我承认我小心眼。”蔓蔓纠结地站起坐下站起,看送女儿过去到她哥那边睡的时间又差不多到了,走到小床边,问女儿,“怎样?今晚缠你大舅吗?”
小南南本是撅着小嘴闭着眼睛,听到母亲这句问话,啪地睁开小眼皮,眨了又眨,那意思分明是点头。
蒋衍看着都有些妒忌起来了:这女儿怎么这么粘老婆的大哥。
“她觉得她大舅有意思,是值得挑战的对手。”蔓蔓如此高捧自己的女儿,然后来安慰蒋大少当爸爸的心。
蒋衍对老婆这话眨刷了两下眼睛:感情你还怂恿女儿与你哥斗。
蔓蔓把女儿抱起来,塞进老公怀里:“抱过去吧。”
蒋大少抱着女儿,回头又望望儿子小西西,小西西既是舍不得妹妹又很舍得妹妹去纠缠大舅的样子,小脸蛋别扭地扭了扭。母子俩这副模样,让蒋大少内心里只能是叹气折服,看来只有自己是纯心无邪的妒忌。一路几步来到陆家,路上,女儿在他怀里抬起小脸蛋望着他,乌亮的小眼珠子整齐地刷着。蒋大少都有点怕对上女儿的眼睛,儿子的眼睛是对他放电,女儿的眼睛是打算把他看穿了。
“我说,南南。”蒋大少承认,自己一直都认为小女儿有些怪,“你想哭就哭,你想笑就笑,你现在是小孩子,知道吗?”
听完爸爸这话的小南南,嘴角一撅,露出诡异的表情:我不是一直这么任性的吗?
女儿撅的这个嘴角,真是既高傲又可爱至极,蒋大少伸出的一只手,像捏她妈妈的鼻子一样,小小地捏了下她的嘴角。
感觉嘴角上被爸爸的指头给揪了下,乌亮的小眼珠子被惊到了,继而小眉头不悦地揪起。反正这个大脾气公主,纵使是老爸都不买账,谁都不可以逗她。
蒋大少到底是,与自己女儿还是有些隔阂,于是很好奇,和女儿能打得火热的君爷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招数征服大脾气公主的。
君爷正好和姚爷通完了电话,关上手机,看到今晚是妹婿抱着孩子过来,问:“囡囡呢?”
“她在给西西喂奶。”蒋衍将先喂完奶的女儿放到君爷的床上,眼看这边连个孩子的小床都没有,问,“是不是床没有推过来?”
“她就睡这床上。”君爷也不怕直接和蒋大少这么说。
蒋衍果然是被惊到,瞪了瞪床上的孩子:原来小小年纪,是喜欢和帅哥一块睡。
小南南扬起小眉头,一点都不害羞的样子。
“还有事吗?”君爷看着妹婿没有走,问。
蒋衍想了想,伸手做出要抱女儿的姿态:“不然,今晚我陪她一块睡吧。”
哪知君爷听到这话挺乐的:“这也好,今晚你和她睡客房。”
不能抱老婆睡?蒋衍开始在老婆和女儿之间来来回回在内心里拔河,终究向女儿投降了:“你今晚在大舅这里睡,要乖乖的,知道吗?”
小嘴角当仁不让地一撅:早知道她这个老爸,是有了老婆忘了孩子的男人。
蒋衍伸出脚迈到门口,心里仍旧是诸多疑问,悄悄回头,看见大舅子连逗他女儿的动作都没有一个,径直回自己办公桌边收拾东西。感觉,也不像是大舅子偷偷拿了许多糖果引诱他女儿。蒋衍越想越蹊跷,真是巴不得装个摄像头在大舅子屋里拍下过程。
小南南是把爸爸那样子都看在眼里,亦觉是很好笑的,嘴角扬了又扬,却是不敢在君爷面前笑。转回小脑瓜子,是在大舅的办公桌上搜寻东西,觉得很有意思。
君爷远远看着那只转来转去的小脑瓜,眸底,忽的闪过一抹深色。
第二天,君爷突然在饭桌上宣布:“南南的户口,既然是决定了姓陆,挂爸妈这边。”
一群人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意见。不就是个户口,到时候女儿家结婚了,不是照样要迁出去到夫家。
接下来君爷的另句话,让所有人不淡定了。
“她以后的路,由我来培养。”
“啊?”蔓蔓头一个叫了出声。
“不是啊,陆君,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夫人紧跟上问。
陆司令默默夹菜,与同样默不吭声的陆老头交流着心照不宣的神色。蒋大少将筷子头放到牙齿间,没有咬,只是想,既然都让孩子姓了陆,目的不就是也在这,这个心理准备是有的。
“就是,她以后要照着我给她指的路去走。”君爷口气很是坚决。
蔓蔓啪放了筷子,出口想质问他凭什么管上她女儿未来的路子,就是她这个妈都没有这个权力。陆夫人夹到半空的米饭落回碗里,心里某处犹豫着,有点怕大儿子接下来会出口的话。
果然,君爷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后,说:“囡囡你若不是因为不是在家里长大的,如果是,就不是你现在想怎样就怎样的。不信你问问你自己老公,当初他进部队是什么想法。”
蔓蔓没想到他会拿她自己老公来当借口,转过头,看看蒋大少。
蒋衍默默喝汤,有什么话,也得回房后和自己老婆私下说。说到自己当初进部队,的确,有蒋父蒋母以及黄济儒的作用在里面。每个长辈都想他继承父业进入军队。他可以说几乎没有其它选择能想的。简单来说,进部队,不仅继承父业,不仅可以帮助到周边的亲戚朋友,而且在前程上,因为有人罩着,会在其它行业里进步的快。到外头自己创业不是不可以,但这不该是一个军人家庭子弟的想法,再赚更多的钱,都比不上身为军人的那份自豪感。
他不是纨绔子弟,他是有责任心的,有进取心的,终究就是这条路去走。可说回来,若不是生在军人家,或是生在一个商人家,或许,他这份责任心进取心用到的地方就不是国防事业而是企业了。
家庭环境,对大部分人来说,影响还是很大的,足以决定其一辈子。
蒋衍在这点上,没有什么可以反驳同样出生背景的大舅子。蒋家况且如此,家风严厉的陆家更不需说。
“你说他是要让南南去当军人是不是?”回到自己家里,蔓蔓和老公摊牌了,老实说,她不同意。女将军是很威武,可她想,她女儿可以和她一样当个清闲自在的画家。她女儿现在有这样的条件,以后绝对不会如她这般辛苦,说不定一毕业,就可以到国外举行画展了,扬名海内外。
当父母的,终是不想看到儿女受苦,又可以名利双收。
蒋衍弯腰在儿子床边,逗着儿子的小手玩,想着自己儿子长大了八成也是和自己一样当个兵做个军人了的,这个是没的变的。
蔓蔓回头,看到老公望儿子那副期盼的神情,就知道老公对儿子存了什么想法,她坐了下来,难耐心中的提心吊胆。这军人的老婆、军人的女儿、军人的妹妹,到军人的妈,可都是好当的吗?她能体会他们心目中伟大的国防事业,但是,偶尔,她也想,想他们能偶尔体会下她的心情。
“蔓蔓。”蒋衍没有回头,一面抓着儿子的小手一面与她说话,“你爸曾经和我说过,当军人不是为了牺牲,而是为了胜利。”
“如果不小心炮灰了,叫能力不足,是不是?”蔓蔓臭着脸,说话照直说了。当着老公的面,她没法掩盖心事和老公装别扭。
“蔓蔓——”蒋衍将儿子抱起来,抱到老婆面前,“好吧,我依你,那你想他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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