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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

_120 肥妈向善(当代)
“这样的事情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可我们想的是,他们愿意吗?”杜宇与蔓蔓对望后,提出了难处。
不好意思,他们要求高,别看他们这里挂的都是年轻画家的作品,但是,要入选到这里拍卖,这些画作,必须有绝对的潜力,他们绝对不降低自己的格调。所以,他们并不是没有想过像西餐厅,给客人在用餐时提供音乐上的一些享受。然而,有职业水平的民族器乐家可是容易找,他们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即使找到了,人家愿意不愿意离开那种国家大剧院的大舞台,来到他们这些小饭馆做演出,才是个大问题。
“我是这么想的。”季云知道他们的疑虑后,脸上一松,露出了愉悦的欣赏的微笑,“一是有一些民族器乐家,并不如你们所想的那般会绝对不接受这种演出方式,比如一些学生,他们其实急需一些观众的肯定和舞台经验。二是这同样有益于我们中国传统文化在市井间的传播。在国家大剧院,每年为普通老百姓做的公益演出可是会少。只是现在的老百姓都日理万机的,也没有这个时间去剧院。你们的饭馆,是个填补空白的好地方。”
听他这个口吻,十足的老师和研究学者气派。
蔓蔓他们在接受之余,不由是又打量了他几番。
君爷望望表。
蔓蔓看到他这个动作,立马说:“你有事可以先走的,师哥能送我回去。”
季云听到这话,笑侃君爷:“瞧你妹妹对你多贴心。”
君爷唇角动动,牙齿间扯出一丝冷气:“是。”
杜宇打个寒战:君爷这明白是针对他,嫌他碍事。
季云看了他们几个一圈,对蔓蔓笑:“如果你师哥没空,我也可以送你回家。”
轮到蔓蔓打寒战了:这个腹黑班长说这话她发誓,绝对是存心的,故意的。
季云还真的是打了这个主意,说:“今晚我到你们家蹭饭吧。子业不是和你们住一个楼吗?你们那里如果没有空位,我去子业家。子业人好,总会收留我的。”
姚爷的人好名声好,在老同学里面都有口碑,瞧瞧和她这个阎罗王哥一比。
“你既然说子业比我好,怎么不送票给子业?”君爷绝对不满意在自己妹妹面前被人这么损,哪怕是和姚爷比。
“我本想给子业的,可子业说你有未婚妻,比他更需要一些。我们两个还打赌,打赌你是会把票送出去,还是会约你未婚妻。”
季云把这个曲故一道出来,君爷的脸更黑了。
黑的倒不是被他们贬低,而是本尊竟然被他们两个拿来打赌。可以说,正是有这个打赌的乐趣,他们才会想把票给了他。
切齿:“行,你去子业家吃吧。”
蔓蔓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她哥这样子,多像吃醋。
季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接着与刘老板分开后,真是坐了他们的车和他们一起到部队大院。
这时临近晚上六点,姚爷回家了。
看到一个两个坐在客厅里等着自己,姚爷的表情一刹那可谓精彩,接着是一如既往展开那电死人不偿命的妖孽笑容:“怎么,都想念我了?”
“你我是多年没有见,你和他,今早应该才见过面。”季云接着姚爷的话侃,都不会给君爷留点情面的。
蔓蔓是因为陆夫人知道今晚姚家有客人,让她拿了条鱼送到姚家来给姚家加菜,被迫坐在了这里,听他们三个老同学互相斗嘴。
“今晚都在这里吃吧,把干妈都叫上来。反正欢儿宝儿不在家,貌似干爸和我爸都不回来。”
姚爷这样爽快的一吆喝,蔓蔓都能感觉到,和姚爷宽广的胸怀一比,她哥那个小鸡肚眼——没眼看。
“是啊,囡囡,把阿衍一块叫来。”姚夫人都从厨房里走出来对蔓蔓说,“我们家这地方,比你们家大多了,不怕塞不进人。”
的确,姚家的平方数,要比陆家做的大。主要是姚家对面的房子小,不像陆家,是把大面积的房子面积让给她这个女儿。
蔓蔓打电话给老公时,蒋衍刚好爬上楼了,就一溜奔到了姚家来。
季云一直对她老公的印象很特别,问:“你老公做什么专业的?我看他气质,还真看不出来。”
蒋衍有着指挥官的桀骜,又有着难以让人忽略的狡黠,静如处子动如狡兔。
“他是计算机专业。”蔓蔓不怕对季云说。
“我一直以为弄计算机的是宅男。看你老公的样子完全不像。”季云有感蒋大少的与众不同。
别说季云看不出来,就在拿到资料知道自己妹婿是干这个之前,君爷都有十足的疑问。譬如蒋大少拿了专业文凭居然一直在混教导员,要不是这次被他逮住让蒋大少露了一手,他们都得被蒋大少骗得团团转。
蒋衍是扶着陆夫人一块进来的,当起了优秀女婿。
君爷又是暗地里一切齿:瞧他妹婿真能巴结他妈他爸。
实际上,陆夫人对这个妹婿向来赞不绝口的,让两个儿子都能感到压力,因为感觉到了父母有第三个儿子来和他们争宠。
陆夫人坐不住,陪姚夫人进厨房。蔓蔓好奇,跟着她们两个进去。姚家的厨房她第一次见,感觉和陆家完全不能比。陆家就是小家子气的封闭式厨房,再普通不过的家庭小厨房,一条狭窄的通道,只能容一两个人站,再有第三个人,是拥挤了,煤气灶台,再加上几个盘子一摆,占满了地方,若不是习惯的厨师进来,都无从下手。
姚家的厨房那叫做一个现代化,不在一个狭窄的小房间,是和食厅连接在了一块,所以空间自然宽敞。灶台设计为一个开口的口字形,操作台上的面积之大,是陆家灶台的五倍到六倍。炉灶也不是老旧的煤气炉,是顶级的德国进口电陶炉,用的锅,还有看起来十分漂亮有趣的玻璃锅。巨大的冰箱是六门三排。
蔓蔓感觉是站在了中央电视台广告里面的顶级厨房,有自己是方太大厨站在舞台中间,无数聚光灯照射下来的优越感。
当厨师的,尤其喜欢在家里做菜的,经常摆摆弄弄的,将厨艺当艺术琢磨,哪个主妇会不喜欢把厨房做的大一些好一些,像方太,那就更好了。
“瞧囡囡这样子。”姚夫人看到她杵在厨房里不动,朗笑,向陆夫人说,“我早说你那厨房该改改了,你就说不?瞧吧,囡囡多喜欢我这。我以后都可以叫她到我这里做饭好了。”
陆夫人一听姚夫人这么说,像是要用顶级厨房来抢女儿,紧张了:“她若喜欢你这种,我和她爸说说,我们两个房子的厨房都可以改的。”
“她现在都快生孩子了,你们家还怎么动土?”姚夫人捂着嘴笑,就是不给陆夫人机会。
陆夫人撅起的嘴角,都可以挂一个壶。
因为女儿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姚家这个厨房。
蔓蔓捧起一个玻璃锅,因为从没有见过,琢磨了许久,甚至是要把锅彻底解剖了研究。等看到姚夫人把菜放进玻璃锅里,然后搁到电陶炉上去煮,隔着透明的玻璃锅壳,可以从侧面清除地见到菜在里面翻滚,蔓蔓大呼惊奇。
陆夫人打定了主意,不能动厨房,总能先换个电陶炉和几个玻璃锅,于是匆匆出了厨房后,赶紧先和大儿子协商采购事项了。
“什么品牌?”听陆夫人这样一说,君爷和蒋衍,都是不懂厨房用具的男人,发出了疑问。别看君爷厨艺好,但是和陆夫人一样,向来对这个没有讲究的。
“有必要吗?”君爷接下来抱着手,冷峭的眉宇打个皱褶,“妈,你做的菜不是比干妈好吃许多吗?干妈那些厨具只是作秀。”
听到君爷这话,姚爷可不高兴了,说:“你们这思想叫做落伍,顶级厨师用的都是方太厨房。东西,不光是要好吃,还要营养,减少毒害。玻璃锅是玻璃做的,不像普通不锈钢锅会生锈,溢出有毒有害物质。”
君爷瞪个眼:“我怎么从不知道你研究厨房呢。你做过菜吗?”
姚爷淡定地衔起完美的唇弧:“我和你一样研习过营养学。你学菜式,我学厨具。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众人看着姚爷,包括君爷:好无赖的辩论。
不管怎么说,蔓蔓喜欢,就冲这一点,蒋衍无条件支持岳母大人换锅换炉。
君爷本身厨艺不错,被其他人说的心动,心里毛毛的,起了身,非得先亲眼瞧瞧是什么厨房用具吸引了他妹子的目光。对姚家前几年改装后的方太厨房,其实他也是从没有踏进去欣赏过的。走进里面亲眼一瞧,的确是一惊。
与自己家厨房那个天地,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跟在他后面过来的蒋衍和季云,都吹起了口哨。
君爷只得承认:姚家这个厨房,确实有资本抢他妹子。
晚上,一群人在姚家吃饭的同时,都一路在研究姚家的厨房。今晚一改平日里炒家常菜吃白米饭的口味,用方太世界级厨房,做了一锅咖喱饭。
或许姚夫人炒菜不怎样,但是用顶级厨房和顶级厨具做出来的咖喱饭,有国际风味,博得众人点头称赞。
陆夫人作为顶级厨师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胁:输在这厨具上,太憋屈了。
蒋衍给岳母大人舀汤,边献殷勤:“妈,你别急,明天我到大商场百货给你买。”
君爷一听妹婿又抢儿子该做的功劳,冷冷插进来:“不就个锅和炉吗?我今晚就找人送过来。”
姚爷存心不存心不知道,听到他们要买锅,直接说:“我妈这里还放着一套没有开封的玻璃锅,干妈要的话,先拿去用吧。”
众人看向姚爷,包括姚夫人:狠!
接下来,遇到妹婿,君爷顺道把软件的事和蒋衍一说:“白队说没有意见,我们这边通过,现在正与原先的合作方进行交涉。你先不要露面。”
蒋衍眉宇不动声色,只点头不应答。
君爷看妹婿纹丝不动若是个入定的大师,沉得住大气,冷眉挑一挑。
蔓蔓这时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温浩雪打来的,一如以往的大喇叭嗓门,惊惊跳跳像小麻雀,说:“蔓蔓姐,你知道吗?媛媛要办个人画展了!”
温媛要办个人画展。
蔓蔓第一个想的不是温媛有没有这个能力去办,而是,温媛又是打什么主意。
温浩雪以为她沉默是由于遭受了打击,继续说:“我们和你一样惊讶呢,蔓蔓姐。你说她只是个学生,连个艺术院校的学生都不是,怎么能和你相比呢?怎么能你还没有举办个人画展,她就能办了呢?”
这是温家人典型的说话艺术了。都不知是故意损她,还是想借机先发泄自己妒忌的郁闷。
蔓蔓倒是不怕被损的,因为温家人说话向来不经脑子,轻咳一声,说:“这个你要去问她不是问我。我现在是没有心思去搞画展。”
“为什么?因为媛媛比你先开画展,所以你觉得没有面子?”
若是其他人听到这话八成得吐血,可蔓蔓那是面对温家人都练成精了,闻风不动:“不是,我都嫁人怀孕了,重点当然不在这里了。”
嫁人!
那可是温家众女的心头痛。
蔓蔓这一刀,是准而锐。
温浩雪那边吐气吸气,好不容易缓过了气:“是这样啊。那蔓蔓姐你是恭喜媛媛办个人画展了,是不是?”
“她与我无亲无故,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说是好像看到一条可能平常里都能过目即忘的新闻。”
没有什么比漠视更能打击人了。
温浩雪打这通电话的时候,其实是当着客厅里温媛的面打的。拿着手机,温浩雪对温媛说:“蔓蔓姐说没有感觉,你说怎么办。”
温媛冷眼扫了她一下,以前都觉得温浩雪还好,现在愈觉得温浩雪蠢到像头猪,以为这样能达到挑拨离间自己渔翁得利的结果。
“我有叫你通知她吗?”
温浩雪看她抛下这句走进房间的背影,鼻子里冷哼:看你装的。
回头,温浩雪再和蔓蔓说:“蔓蔓姐,她说不通知你,你说她是不是架子摆的越来越大了?她以为她自己是谁啊,不过是攀上了中央美院的老师,这还是大伯给她介绍的那个美术教授楼教授的功劳。”
“楼教授?”
“叫什么楼向晴。蔓蔓姐认识这个教授吗?”
蔓蔓不知如何解释,冤家路窄?
当然,她信她养父温世轩找上楼向晴给温媛辅导美术课时,完全是出于偶然,根本对其他事毫不知情。
蔓蔓心思一转,是不怕借温浩雪这个口,告诉温媛,再警告楼向晴:“认不认得说不上,但是,我有一副旧作在这个教授手里,现在在市场上炒到了六十几万。”
六十几万!
温浩雪惊讶地张圆口。
这个六十几万,绝对可以把温媛打趴的。
不用犹豫,温浩雪立马敲打起温媛的房门,准备爆料这个忒大新闻。
在蔓蔓通电话时,其他人都目不转睛地听。看她挂了电话,蒋衍先贴心地帮她拾起掉落的额发,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浩雪打来的,说是媛媛要办个人画展,给她办画展的,刚好拿了我一副旧作在市场上拍卖六十几万。”蔓蔓知道自己不说老公出于关心也会去查,干脆一口都吐了。
众人听完后,纷纷都感觉到:这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有趣在于,既然楼向晴能把蔓蔓的画炒到这么高价格,温媛肯定会去缠楼向晴,楼向晴没有理由踩低自己力捧的学生。
楼向晴能把温媛的画炒到多高的价格呢?
蔓蔓只要一想,都觉得——这下有好戏看了。
果然,隔着门板听说蔓蔓的一副旧画在楼向晴手里拍出六十几万的高价,温媛坐不住了。
五指蜷起,她一拳砸到了床垫上。
本以为自己比蔓蔓先办画展,算是比蔓蔓先行一步。可如果是蔓蔓一幅画能卖到六十几万的高价,她再开太多的画展也没有用。
她要蔓蔓瞧得起她,她要俯视蔓蔓而不是仰视蔓蔓。
不行,在这次的画展中,她要拿出比蔓蔓更高价的作品。而既然她的导师楼向晴,本身已经具备这种炒作的商业能力。她完全可以去求楼向晴。
可她也清楚,楼向晴这人有些固执,并且谨慎,不一定一定会帮她这么做,哪怕她是她的学生。就像这次她个人想开的画展,要不是有孙靖仁在中间斡旋,楼向晴不一定愿意帮这个忙。孙家的势力是不可小窥的,楼向晴同样不得不买孙家这个人情。所以,去求楼向晴之前,还不如先和孙靖仁说。
孙靖仁对她,倒是很和蔼的,尤其在听她说了那些有关蔓蔓的过去以及陆家女儿的秘密后,对于她,是更亲近了。没有什么,比掌握到一个敌手背后的秘密,更有价值,是连黄金都比不上的价值。
他们孙家和陆家一样,不缺钱,只缺敌人的软肋。
对于温媛打来的电话和请求,孙靖仁轻然一笑:“没问题。不就六十几万而已吗?你想炒到一百万,我都可以帮你办到。”
温媛总算明白,这回靠杨修的牵线,捞上的是什么样的大靠山。
而别说温媛为攀上了孙家激动,杨老太听杨修说了后,都一样激动。这是杨家衰退后,许久以来,能攀到的最好的门脉了。
杨老太听说杨修说了后,曾想亲自去拜访孙靖仁,未想孙靖仁先是来找她了。
孙靖仁喝了一口杨老太让人冲的最好的龙井,道:“听杨兄一说,未想,杨家与陆家有恩怨已久。”
说到这杨家与陆家的恩怨,杨老太只知道起因是自己的孙女杨乐儿妒忌自己堂姐做出来的事,至于久远的,都不大清楚了。
孙靖仁眉毛一扬,说:这个久远,应该是去到改革开放前了吧。
这个话,让在旁听的杨修都一惊。
有关自己老公是否是有陷害当年陆老头的内幕,杨老太正想找人证实,今听孙靖仁似乎知情,伸长了脖子问:“莫非你爷爷知道些什么?”
孙靖仁的回答模棱两可:“我爷爷倒是没有和我说过什么。但是我问过我一个叔,他对这事有点儿印象。”
“怎么说?”杨老太语气紧张,如果作证了是真,不仅能确定恩怨,而且说不定能从中再搜找出古沫的一些蛛丝马迹来。
“当年陆老爷子平反的时候,当然诬告陆老爷子的人要同时受到了处置。虽然杨老先生,在这事的风波里面,似乎没有遭受到些什么挫折。但杨老先生,的确是在陆老爷子出狱后不久去世的。”
杨老太回想,也是这个理。她老公究竟被谁气死的,还难说。总归古沫有一腿,陆老头也有一腿。
“正好,我叔是认识当年诬告陆老爷子的一个人。”
哎?
杨老太双眼发亮。
孙靖仁磕着茶盖,笑笑。
杨修看着他,眉尖皱成了一个尖尖的莲角。孙家连这样的人都能认得,能说孙家在这件事会毫不知情或是毫无瓜葛吗?
究竟,陆老头当年是为什么被陷害?那些人目的是什么?
在姚家用完餐,自己妹婿和妹妹,还有陆夫人,都先回家了。君爷却是在姚家再坐了会儿,和两个老同学继续,饭后喝茶聊天叙旧。
不久,君爷接到了一通急电。
“白队这边先接到了风声,说对方想告我们滥用私人关系,假公济私,为自己亲戚开后门。好像是知道了蒋中校是陆上校你的妹婿和你妹妹的事。”
君爷眉峰一挑:知道的还挺快的。
虽然他清楚孙家或许会去查,但是,孙家对这事的执着,令人出乎意料。
【186】孙女给爷爷准备早茶
“说什么了?”姚子业将冲好的茶搁了一杯放君爷面前,挑了挑眉梢。
君爷手捡盘子里一颗花生,抛进口里嚼了几口,看来大局在握,道:“没什么,只是孙靖仁觉得丢不起这个脸。”
“这么说,他动用孙家力量了?准备拿囡囡的事威胁我们?”
面对姚爷的挑问,君爷鼻子里一哼:“他们能吗?他自己做的烂软件,还有脸说!既然给他脸他都不要脸了,也不需和他客气,直接扯破脸皮。”
早知道他会这么说的姚爷,风轻云淡地笑了一笑。
季云听他们两个说话,不知来龙去脉自然是听得一知半解,但是,不忘表达有难愿意效劳的愿望。
“季班长,你放心,我们不会和你客气的。”君爷说。
君爷这话听似玩笑,可季云能听出里面的一丝认真,这足以说明,这回他这两个家世不错的老同学是棋逢敌手了。而他们当年这一班同学,感情叫好得不得了,如今一个个都是混出名堂的。季云二话不说,两肋插刀,道:“要我吆喝多少人都没有问题。不是一个班的,我都能帮你们叫到。”
等季云走后,君爷与姚爷继续协商这个事。
“我早些天,在你说要找人时,我已经先和我爷爷说了,以防真的孙靖仁与我们较起劲来。”姚爷做事喜欢未雨绸缪。这个事如果牵涉到最后,请出最终的后台,必是要牵涉到老头子们那一代,先给老头子们说一声有必要。
“嗯。”君爷听后琢磨一声,“你爷爷觉得有没有必要和我爷爷沟通,是另一回事了。”
老头子们的心思复杂周密,如老龄古树的树根,庞大错综,他们这些小辈,往往是只能窥到冰山一角。
到了那天,陆老头忽然打了通电话给孙子,要其转告孙女,打算履行与孙女的赌约,到孙女的饭馆喝早茶。
一群退休老人,当年都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功臣,纵使如今都退下来了,然而若是继续再呼朋引友,到饭馆里大摆宴席,不免给人招人闲话的借口。这群老头,到底是老到进棺材了都不忘谨慎。
当时君爷替妹妹盘算着,陆老头这回可能是会把在京城里一些顽固的老骨头都请出来看他孙女。毕竟,上回在山东老家摆的家宴,虽然邀请了老头不少生死与共的故友,但有些人,实在身体不行,或是仍身居要职,是没法长途跋涉去到陆家的老家赴宴。相反,这回在京城里聚会,陆老头想请什么人,基本上,除非对方病入膏肓,不然想拒绝的机会是没有的。
可到了后来,君爷他们才知道,老头子的想法更诡异。陆老头这不是请人家来看他孙女吗?却不明贴昭示,而是京城里一对老夫老妻要举办钻石婚纪念日庆贺典礼愁着找地方时,推荐了自己孙女饭馆。
也亏了妹妹这饭馆做的实在有名气,那对老夫老妻四周的朋友个个称好,连孙家人都称好。不然,妹妹第一关就得栽爷爷的诡计里面了。
蔓蔓接到陆老头递来的朋友人数,一扫,好家伙,打算是和她哥一样来宰她的。
不知老爷子是不是与她打赌输了赌约不服气,干脆学她哥来这一手,直接宰她。
早茶桌,五十台,预计能到来的宾客达四五百号人之多。
这样大的排场,只能是包下一个【画饼充饥】的分店。而且小分店还不足以满足。蔓蔓抽出了新近刚装修好的一家分店,与王学斌商量。
爷爷要和朋友一块来孙女饭馆喝早茶,她做孙女的若不好好招待,或是招待不周,扫的不是自己面子,是爷爷的面子。
蔓蔓向来是事不关己,反而紧张。
她一边是守在电话边,拿起支笔和纸,一边与王学斌通电话,讨论起细节,争取疏而不漏。
王学斌办事,有范慎原一半大刀阔斧的风格,另一半是自己独有的纤细,听出蔓蔓对这事相当紧张,先是建议:“这样,到时候我们这边先演练一遍的时候,你过来瞧瞧,看哪里还不行,争取正式开始前整改。”
“行。”蔓蔓一口答应。
“喝早茶的方式,虽然我们饭馆在这方面拓展的业务时期比较晚。”
这是由于【画饼充饥】是靠饭盒起家,一早,还没有人力物力搞喝早茶一说,最多是早上卖一些小笼包子。后来应顾客要求,业务板块做大了,才在继中餐午餐都成功后开拓起了这方面的市场。
做早茶,不能说容易,有一些有名的餐馆酒楼,早茶偏偏没有做好。
一是早茶的菜样,比起中餐晚餐,还要更复杂一些,可谓是五花八门,哪一家早茶点不是上百样给顾客挑,吃的是花样。当然,质量一样重要。若有自己饭馆特色的招牌菜,更是如虎添翼。
二是早茶既然吃的杂,热闹,老年人小孩子居多,喧喧闹闹的环境,要杂而不乱,不容易。
三是最高端的早茶,仅仅不是在吃了,而是在氛围。俗话说的好,喝早茶,叫早茶,可不是真的只是喝的早,而是一早来喝后,客人们至少要呆上几个钟头,赖到中午吃午饭的时间都有。怪不得有些地方不做中餐晚餐,只做早茶。
“我们现在是和音乐学院的季老师合作搞民族音乐演出,我认为可以刚好拿来试点。”王学斌搬出了刚招揽的季云这个金牌团队。
的确,若是老人家真只是找一群朋友来喝茶也就算了,听自己哥的意思,这老人家且是拿她钱为一对朋友庆贺结婚纪念日,整个一借花献佛。
这样的话,如果饭馆里什么娱乐节目都没有为来客准备,是失礼了的。
幸好还有个季云,刚好解了他们这个燃眉之急。
“可以与季老师商量下,看能上些什么节目,预计,来的客人,倒不是全是老太太老爷爷,可能大人带小孩子来也不少。”蔓蔓揉着额头,她喜欢小孩子,但不意味不知道小孩子大都脾气大,不好带。尤其在京城,现在又都是独生子,小皇帝小皇女的。像她老公二姐的孩子东子,这样乖巧懂事不别扭的孩子,已经很少见了。
王学斌对于怎么拿住小孩子,也是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主意的。
不管怎么说,有老人小孩在,这当天的安全问题,变得十分重要,增派人手,再三检查饭馆内外的设施。
如此多的事,蔓蔓焦头烂额。后来,陆夫人都帮她分摊了一半重任,关于那天早茶的菜点,就全是陆夫人亲手设计安排的。
姚夫人过来,则亲自帮她们张罗起了出席时要穿的衣物。
蔓蔓问自己的妈:“爸会来吗?”
陆老头给的宾客名单,当然不包括陆家人和熟悉得似一家人的姚家人。
“你爸会不会去难说,但那天是周日,欢儿可能会去。”陆夫人说。
因是陆老头自己那一代友人的聚会,朋友带不带亲属是朋友自己的事,但陆司令很可能是不来凑老头子们自己的热闹。
蔓蔓思摸着自己到场后没有几个认识的,八成又得像在陆家家宴那天,当猴耍了。
姚夫人看到她苦恼的样子,笑说:“你也别紧张。说不定到时候在那里遇到熟人了都说不定。京城那么小。”
问题是,她又不是在京城里长大的,而且,陆老头的交友范围,与她的又不一致。但是说回来,回忆起来,自己曾经,是有过一两个朋友,后来是与家人一起迁移到了京城来住,只是都断了联系。比如说小学时候的一个同桌,一个叫常云曦的小姑娘,小学三年级到六年级的时候与她同班,两人关系极好了,主要原因是两个小女孩都是戴着眼镜,被顽皮的男孩取笑为八只眼。
常云曦,记忆中,是个和和气气的,脾气特别好,甚至比她更好的小姑娘。
……
那一天,陈孝义来到单位门口时,遇到了蒋梅。他原以为蒋梅是来找赵文生,说:“嫂子,我帮你去叫赵组长。”
“不用。我是来找你的。”蒋梅慌忙叫住他说。
陈孝义站定了腿,转回身,是很稀奇地望了望她。
他和蒋梅压根算不上熟,只知道她是赵文生的媳妇。
蒋梅是一面急着要赶回单位上班的,匆匆从大挎包里面取出一包东西,递给他。
他疑窦顿生,双手当然不敢接,这光天化日的,要是被人瞧见,以为他和赵文生的媳妇有一腿,那还得了。
“接啊,陈少校。”蒋梅急得叫。
蒋梅的性子,向来是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
同时又是叫做光明磊落的。
陈孝义的迟疑没有道理,反而显得自己小人,再说谁不知道赵文生娶的这媳妇,之前可是暗恋赵文生十几年。蒋梅若是会对自己的老公变心,天都能变颜色。陈孝义接了过来,见是一个布包,隔着层布,摸着里面,像是个玻璃的圆罐子。
“东西到你手上了。可能我老公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但是,我自己是过来人,对有些事有些人,就是看不过眼。你自己衡量吧。”蒋梅说,说完即回头开车走了。
陈孝义连叫她都来不及,根本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不是她送的,按她这口气,貌似她还是帮别人送的。
是什么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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