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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风华之代黎篇

_16 用红色偏爱葱(当代)
她轻轻撇了撇唇角,懒得理他的模样,在他怀里不停的蹭,寻找舒服的位置,他却突然翻身将她压下,紧紧搂着她,埋首在她脖颈间,闷闷开口:“不许再丢下我一个人,知不知道?”
像是有块蜜烧在心口,软软就化了,有点甜,还有点酸,她拥着他,细细的亲吻,向他保证,“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哗啦一下拉开窗帘,屋里刹时亮堂了起来,天是半阴的,阳光不算强烈,乍一见,眼睛还是觉出几分涩意,窗外是花园,芭蕉叶清脆欲滴,从楼上望下去,真像是一把把油绿的扇子。高高的白色院墙外,远远有几部车子停在路边。
她回身,看见他抓了只枕头遮在眼上,大约是嫌阳光刺眼,她好笑着走过去,将枕头夺了下来,“醒了就起床,孙先生已经在外面等了。”
他皱眉,似乎有些不乐意,眼都不睁,“任他们等去。”
她更是好笑,难得见他有起床气的时候,半跪在床上,拿手里的枕头轻轻打他,“是谁说今天要出门的?怎么好意思又让人等?”
却被他夺了枕头扔掉,一个翻身将她抱在怀里,不耐烦的嘀咕,“我可没让他们来家里等。”
他这样不愿意出门,其实是不想离开她,他们厮守了整整一个星期,官署里的文件怕是已经堆成了山,孙辅来家里请了他三次,虽说并非事事要他拿主意,再不出门却是万万不能,她哄他,“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终于肯睁眼,眼神却在瞬间深邃,她今天穿了件敞领的薄绸睡衣,刚才叫他一抱一扯,衣领滑了下去,露出大半个香肩,她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不好,若是任他闹,孙辅大概又得等上半天,于是先发制人,早一步从他怀里逃了出去,“我去放洗澡水,你别懒了快起床!”
等他一身清爽从浴室里出来,她已经帮他挑好了衣服,出门时她还不忘叮嘱一句,“早点回家。”他则揽过她亲了一下,两人心中都是无限甜蜜。
默婶在后院洗衣服,整个小楼里就她一个人,清清净净的,一时想不起来做什么,腰酸背疼的厉害,也不想做什么,于是回房里补觉,一直睡到午后。
下楼吃饭的时候,看见餐桌边放了张米白色帖子,她以为是送给萧佑城的,正想放到一边,默婶却说,这是上午一个年轻人送过来的,指名送给她。
上午还是半阴的天气,下午却完全放晴,天空碧蓝碧蓝的,偶尔飘过几丝云,无端端就叫人心情爽朗,只是风有些大。代黎穿了件黑白条纹相间的圆领毛衫,白色长裤,颈上系一条黑丝巾,墨镜遮了大半边的脸。
乾山靶场位于北平外郊的北军驻地,平日里军队在这里训练演习,便是空下来的时候,进场也得持有通行证,盘查甚严,断不是普通百姓消遣的地方。
薛飞瑶约她在这里见面,委实别致。
代黎开了辆黑色林肯,是萧佑城的座驾之一,哨岗认识这车子,自然不敢阻拦,直接放了行。
靶场很空旷,停好车,一眼就看见围栏边一名女子,银红的绸杉,珠灰的长裤,羊皮小靴收了裤脚,长发绾于脑后,于蓝天白云的映衬下,英姿飒爽,又不失窈窕动人。
代黎走向薛飞瑶的同时,薛飞瑶也在打量她,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叫墨镜遮了大半,余下的肌肤,在阳光下,依旧白得发光。待她走到跟前,薛飞瑶笑道,“这么久没见,代小姐还是这样的年轻漂亮。”
代黎摘下墨镜,微微一笑,“薛小姐也是。”
薛飞瑶移开目光,四五百米之外,立有一排枪靶,“早听说代小姐枪法了得,我也是自小便摸枪,难得今天天气不错,有没有兴趣玩一把?”
代黎顺着她目光看向枪靶,仍是微笑,“好。”
很快有人将两把rifle枪放上托架,薛飞瑶接过木槌,不紧不慢将子弹敲进枪管,“这种枪装弹麻烦,枪身又沉,可用起来更得劲些,不比小shou枪,总觉得像玩具,代小姐觉得呢?”
代黎点点头,从油布包里拿出子弹,装弹手法甚是老道,薛飞瑶并不想占她什么便宜,见她熟悉,也是高兴,笑道:“我们便按靶场的规矩来,十发,谁中的红心多,谁赢。”话刚说完,只听“膨”的一声响,子弹已经飞了出去。
看靶的过来报,说是正中红心,薛飞瑶笑了笑,满是自信的神采,看一眼代黎,复又瞄准......靶场里零星有几位客人,能来这里的,自然非等闲之辈,自然也认识薛飞瑶与代黎,女人在靶场一较高下,实属罕见,几人心道:到底是少帅的未婚妻,与常人不同。
薛飞瑶很快射完十发,十发八中,便是军人,这样的成绩也是少见,薛飞瑶自己也满意,对代黎笑了笑,代黎也是一笑,拿出墨镜戴上,低头去看准星,薛飞瑶心中讶异,射击最讲究精准,她戴了墨镜,定然不能看清楚,念头未转完,代黎一发子弹已经射了出去。
几乎没什么停顿,比薛飞瑶更快结束,十发十中。
听完报靶,薛飞瑶愣了一下,随即真心笑出来,“代小姐真是好枪法,我输的心服口服。”
代黎摘了墨镜,与射击时的利落帅气相反,笑容竟是有几分腼腆,“不过是出来玩,薛小姐不必太当真。”
“输了就是输了,我做东,请代小姐喝下午茶。”
在一家西餐厅落座,靠窗的位置,代黎颈间的丝巾偏巧松了,那样轻软的料子,叫风一吹,竟是要飞出去,代黎动作却是极快,扬手就抓住,重新系好,就这么几秒钟的工夫,薛飞瑶看见,代黎雪白的脖颈上,星星点点,落有殷红吻痕。
薛飞瑶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扶住杯身,问代黎,“代小姐还记得这里么?”代黎点点头,她第一次来北平找萧佑城时,遇着薛飞瑶,她们便是在这家西餐厅里吃饭。
“那天是我与代小姐第一次正式的交集,今天是最后一次,所以仍旧选在这里。”薛飞瑶将茶杯在手中转了一圈,“我要走了。”
“听佑城提起过,薛小姐预备何时动身?”
薛飞瑶笑了笑,放下茶杯,“原本定在前天出发,可听说你回来了,便想见你一见,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话没能说清楚。”
代黎低头啜一口咖啡,看向窗外,柳絮仍是漫天飞扬,有许多积在一起,像是团团的云,随着风飘动,轻盈又柔软。
“当初......你恨过我吗?”
代黎先是轻轻皱了眉,似乎真在思考,然后浅浅的笑开,看向薛飞瑶,“也许有过吧,过去那么久,已经记不清了。”
薛飞瑶也笑,笑得释然,“时间确实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执着也是傻气,坦白说,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爱他,更多的其实是想争口气,赢你一回。”垂下眸,神色黯了黯,声音也轻柔下来,“反倒是近几年,才真正爱上。”
拿银匙缓缓搅动咖啡,代黎没有说话,以她的身份立场,实在不适宜说什么。
“你不在的这些年,他在等你,我在等他,我没想过他能等这样久,毕竟从前他也曾风流......可是这四年,别说是交女朋友,他甚至不肯亲近女人,只有一回,公开过一个叫做沈纤的女朋友,那时候你还没走吧?你一走,他便同沈纤分了手。”薛飞瑶襟前别了一只红宝石胸针,叫透过窗的太阳一照,璀璨生光,使那丽容显得模糊,“最后我决定不等,我已经没有青春可以耗下去,我也希望能找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就像他爱你一样。”
代黎抬起头,温暖的笑意,“会的。”
薛飞瑶也笑,微微仰起脸,恢复了一贯的自信神采,“我知道会的,我也只在面对你时,才会输。”
代黎脸上笑意更浓,却是摇了摇头,又听薛飞瑶道:“小时候读三国,每读到周瑜临死前长叹‘既生瑜,何生亮’,便觉得好笑,后来遇见了你,方才真正能体会周公瑾的心情。”
代黎神色有些尴尬,偏头挠了挠发,“薛小姐这样生活,怕是太累了。”
薛飞瑶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对视几秒,突然一齐放声大笑,引得邻座客人纷纷张望,两人也不在乎,笑够了才渐渐停歇,薛飞瑶拿餐巾拭了拭眼角,“很久没能这样肆无忌惮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礼拜。”
“这么急?......也是,你们等了太久。”看向窗外,立即笑意浮上眉梢,“有人已经等不及了。”代黎往外一看,马路对面停了辆黑色轿车,萧佑城半倚于车身,闲看路边几个孩子玩耍。
薛飞瑶招呼侍应生结账,“谢谢你今天来赴约。”起身后又道:“我会在这个礼拜内出国,你们的婚礼就不参加了,先道声恭喜,我还做不到那样心宽,能开开心心参加爱人的婚礼......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代黎随着她站起来,“再见,也祝福你。”
薛飞瑶灿烂一笑,“谢谢。”
从西餐厅里出来,金色阳光迎面洒在脸上,暖融融的舒服,萧佑城快步走过来,牵着她的手过马路,上车后只是问她,“听说你下午在乾山靶场十发十中,莫不是他们知道你我的关系,故意放水吧?”
代黎戴上墨镜,略偏了头看他,“下次比比看?”
萧佑城笑着吻她的唇,“好,比比看。”
第二十七章 说你爱我
窗外洒满夏天慵懒阳光
这样的空气让人心收不下
风吹的树叶轻轻沙沙的响
像你眼底跳动的迷人火花
多少种快乐悲伤我们一起分享
拥抱彼此灿烂的梦想
我们都曾经受过感情的伤
承诺是身边匆匆流过的沙
该不该放开那些无谓思量
你和我却都还有一点挣扎
要怎么说服自己坦然面对真相
能不能告诉我
你和我一样
请你
说吧
说你想我吧
说你太自由的心也有些牵挂
说吧
说你爱我吧
用你最甜蜜的话来将我融化
米白色绸质长裙被撩起,露出雪白的小腿,精巧的玉足,代黎一手抱了裙摆,一手提了水晶高跟鞋,走进屋,将鞋子一扔,往沙发上一倒,好容易撑到家,她连上楼的气力都没有,闭上眼,唇间逸出微弱的,不知是舒服还是痛苦的呻吟,腰后酸麻的厉害,僵直了一整天的身体,终于得了解脱。
不多久,一身白礼服的萧佑城走了进来,锁上门,将鞋子扶正了放好,再看那沙发上,妻子的裙摆如牛奶般倾泻,丝绸面料,在灯下,莹莹闪着光。
他笑着走过去,“要睡也不能在这里。”说着打横将她抱起,而她不睁眼,只是浅浅的笑,嫣红的唇角勾起两个小括号。
待他将一切收拾停当,床上的她已经睡着了,发尤且半湿,他折回浴室,拿了毛巾轻轻帮她擦。屋里没有开灯,窗外不时闪过亮光,伴有沉闷的声响,是北平城连续三天的烟花燃放,为庆祝他们的婚礼。无数个瞬间,室中被烟火照亮,绽放于夜空的姹紫嫣红,透过窗帘,落在她脸上,只剩下朦胧微弱的色彩,映照出她的睡颜,纯净如婴孩,嘴角兀自微微上翘。
他们终于不顾一切,走到了一起。从今以后,她是他的妻。
他竟然湿了眼角。
怀中有轻微的异动,他睁开眼,对上小鹿般清澈的眸,她本不想将他吵醒,看了他一会儿,软软道:“该起床了。”
他“哦”了一声,抱着她的手却不松,她想推开他,却发现他没穿衣服,她脸皮子极薄,双颊不免就有些烧,却还装作镇定的样子,微颦了眉责备他,“怎么不穿衣服?”
他刚醒来不久,神色间颇为惺忪,一脸的理所当然,“跟我老婆睡觉,为什么要穿衣服?”
这样一个明媚的早晨,听他这样一句称呼,心里是甜的,以为早已远离的幸福,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她终于成了他的妻......她抿了唇,想笑又想憋住,刚要挣开他下床,却被他先一步压至身下,他在她耳边低语,“昨晚什么都没做......”
今天是新婚后的第一天,按照旧风俗,新媳妇一早要去给公婆奉茶,所以他们并没有闹多久,萧佑城穿戴完毕出了衣帽间,却发现代黎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直到他从身后将她拥住,她才回过了神,冲着镜子里的他甜甜的笑,他将脸颊贴上她的,也看向镜中,“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笑了笑,“我发现我老了。”
她今日穿了件洋红的西式小外套,脸上着了淡淡的妆,越发显得眉目如画,肌肤水嫩,却说自己老了,他只是想笑,“有时候早上醒来,我倒是希望能看见你满头白发的样子,”果然看见镜中,她因不满而撅起红唇,他亲一下她的脸,“因为那样就表示,我们真的在一起,过了一辈子。”
她的眸中有星光在闪烁,镜中一样看得明显,不一会儿,张口却是道:“少帅最近似乎多愁善感了些,大约真是要早生花发了。”
他笑的温柔,“老婆,你叫我什么?”
她眨眨眼,不顾他眸中的威胁,“佑城。”
他仍是笑,“再叫一遍?”
“亲爱的。”
他伸手去解她襟前的纽扣,“我看时间还早,不如做些什么再走。”
时间哪里早,这会儿去已是晚了,她嗔看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清不愿的叫了声,“老公。”嘴角儿却是弯的。
新房虽然在南郊,大帅府依旧布置了一番,梁柱皆刷了朱红的新漆,处处张灯结彩,花团锦簇,透着不可言喻的喜气洋洋。
作风也是旧派的,这几年,北平虽然洋化的厉害,大帅府里仍然是老样子,丫鬟小厮一律的坎肩长褂子,若是有人初来乍到,怕是要疑心,自己竟穿到前朝去了。正堂里,萧夫人一袭枣红旗装,端坐于主位右侧,身前不远处,铺放有两只深赤织锦团垫,主位左侧,红木椅上摆放的,赫然是一个牌位。
两人都不妨,猝然见到这样的场面,代黎步子一顿,萧佑城走在她身旁,及时扶住她的后腰,来自他的温暖给她安抚,她吸一口气,大大方方走进屋,在秦嬷嬷的示意下,于牌位前跪下,与萧佑城一起,给父亲,奉了一杯茶。
待于萧夫人身前跪下,萧夫人接过萧佑城奉上的茶,却不接代黎的,只让她将茶杯举在那里,不紧不慢开口:“过了这么些年,你到底还是做了我萧家的媳妇,以后就本分一些,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就算我儿子一辈子不娶,我也不会再让你进门。”
萧佑城皱了眉,刚要开口,代黎却先道:“媳妇记住了,请母亲用茶。”
萧夫人这才缓缓接过茶碗,意思着喝了一口,在秦嬷嬷送上来的银盘中取出一副墨玉镯子,交给代黎,“这镯子是萧家传给媳妇的,今儿就给了你。”
代黎将镯子接下,谢了母亲。
奉完茶,礼数还不算完,新媳妇得为全家做一顿午饭,当然,萧家这样的人家,也不会真要代黎去做,厨房里早就备好了,只需她做做样子,一盘盘端上来。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吃饭,萧大帅去了,萧佑晴在国外念书,表小姐苏绛忧两年前嫁了人,幸得今日与丈夫一同回来,饭桌上也不至于太冷清。
许多年不见,苏绛忧倒是变化了不少,盘了发,穿了件水蓝色织花旗袍,身子竟是丰韵了些,脸色也比从前红润,丈夫黄珉文效力于军中,年纪轻轻已居中将之位,且一表人才,谈吐得体,代黎与他聊了会qiang械,交流还算愉快。
饭后用茶的时间,萧佑城禀了母亲,说想与代黎去北边玩几天,萧夫人半真半假抱怨道:“结婚这样的大事,你且自己做主,这种小事,母亲管得了么?”
萧佑城笑道:“我在北方的牧场养了几匹好马,母亲的骑术当年也是不让人的,同我们一起?”
萧夫人到底含了笑,“去去去,我一个老太婆,还同年轻人凑什么热闹?倒是你们两个,早点给我生个孙子是要紧。”
代黎正低了头喝茶,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害臊,萧佑城却是笑,“母亲您放心,过不了多久的。”对着萧夫人说话,眼睛却看向代黎,代黎横了他一眼,萧佑城笑意更浓。眼神一来一回,叫许多有心人看在了眼里,只觉得这对新婚夫妇,人前尚且这样,人后自不当想,果真是浓情蜜意,甜得蜜里调油。
距北平数百里之外,有一片大草原,正值暮春季节,嫩绿的青草绵延至天边,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整块碧色的地毯,天空是纯净的蓝,轻盈洁白的云朵飘在空中,看上去是那样的柔软。蔚蓝的湖水,白绒般的春羔,则像是散落于碧草间的蓝天白云......这一片美丽丰饶的土地,曾作为前朝的皇家猎场,后来朝廷倒了,有许多百姓迁来这里,牧马放羊。
禁区却仍然存在......
八岁的小果椰是个蒙族小姑娘,因为想编几只漂亮的花环,挎了她的小篮子,带着她的小羊羔,独自出门采野花,可是她今天忘记了,阿妈曾说过,南边那一片小山丘,是绝对不能翻过去的。
待到她翻过小山丘,看到一大片粉色花海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她从未见过这样一大片的格桑花,美丽极了,像是天边的晚霞遗落在草原,同时也想起了阿妈的话......可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只是摘几朵花,应该没关系......
刚刚步下丘陵,仿佛从天而降,一抹黑影瞬间将她笼罩!随即后领被拎起,小果椰瘦小的身体就这样悬在了半空,小篮子掉到草地上去了,花儿散了一地,小羊羔远远躲在一旁,咩咩的叫,不敢上前,小果椰吓坏了,她要被妖怪吃了吗?
就在此刻,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在她旁边停下,小果椰紧紧闭了眼,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却听到好听的声音,“抓一个孩子做什么?”
身后传出男人恭敬的唤,“少夫人。”
“放了她,只是个孩子。”
“是。”后领一松,小果椰重新回到了地面,好奇抬头,却更加傻眼......一名身着红色衣服的姐姐,骑在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上,浅浅冲着她笑,在这碧草蓝天之间,耀眼如明珠,皮肤那么白,仿佛要发光......
我是见到仙女了吗?小果椰晕乎乎的想......
“什么事?”伴着马蹄声,另一个声音插进来。
“报告少帅!围场里发现一个孩子!”
萧佑城摆了摆手,暗哨知道自己暴露了行踪,少帅有些不高兴,很快匿迹,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萧佑城看向张嘴发呆的小果椰,“她怎么了?”
“大概是被吓到了,你身上有糖吗?”
萧佑城皱眉看向代黎,脸上全是不可思议,“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代黎撇撇嘴,在口袋里摸了摸,还真让她摸到一块巧克力,翻身下马递给小果椰,“这个送给你,很好吃的。”
小果椰睁大了眼睛看她,一动不动,也不接。
“我看这孩子有点傻。”萧佑城小声嘀咕。
代黎斜他一眼,捡起掉在地上的小篮子,将巧克力放进去,递给小果椰,“回家吧,妈妈该着急了。”
小果椰仿佛这才听懂了,怔怔接过篮子,却不走,忽然问了一句,“姐姐你是仙女么?”
代黎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马上的萧佑城笑道:“她是。”小果椰不知哪来的勇气,仰头问萧佑城,“那叔叔你呢?”
小果椰并不知道怎么了,仙女姐姐原本蹲在她面前,却突然坐在了地上大笑,小果椰于是不确定这个姐姐是不是仙女,因为在小果椰想来,仙女是不应该坐在地上的,而且不应该这样笑,可是,这个姐姐大笑的样子也很漂亮。
萧佑城一脸的阴郁,从马上下来,走到她们面前,冷冰冰的声音,“回家去。”
小果椰无端端打了个颤,挎起篮子就跑,代黎一手撑住地,一手捂了肚子在大笑,“叔......叔......?”
萧佑城仍旧阴郁着脸,“笑够了没?”
“......没......”下一秒就被他压倒,相拥着在草丛里滚了几滚。
小果椰再回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仙女姐姐和可怕叔叔,只看到一黑一白两匹大马,还有马边高高的草丛,一阵一阵在抖动。
灿烂的晚霞映红了天空,金色余晖笼罩着一望无际的草原,远方传来悠扬的牧笛声,山坡的那一边,有袅袅升起的白色炊烟。萧佑城与代黎,肩并肩,慢悠悠骑着马,她忽然柔声唤他,“佑城?”
他看她,她却笑,“没事,只是想叫你一声。”
他笑的温柔,向她伸出手,她将手递给他,十指交握。
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在围场,他们过着神仙眷侣般逍遥快活的日子,因为萧佑城不能离京太久,第四天便启程回了北平,代黎颇有些依依不舍,萧佑城向她保证,说这里秋天的景色更美,到时再带她来,代黎笑,“我还没吃到西西里的葡萄呢!”萧佑城也笑,“等忙完这阵子,我好好陪你。”
其实,只要两个人一起,在哪里都可以。
虽说还不到六月,可这天也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艳阳高照,一大片黑云压下,噼里啪啦就下起雨来,风也是凉飕飕的,秘书进屋关窗,因为外面实在很暗,风雨凌乱,干脆把窗帘也拉上,直接开了灯。
秘书出去不多久,又来敲门,“少帅,少夫人来了。”
萧佑城刚说了声快请进,就看见妻子走了进来,她将手里的东西往沙发上一扔,边走向他边抱了自己胳膊,“外面好冷啊。”说着还夸张的抖了一下。
萧佑城双臂一张,代黎便窝进他怀里,发出满足的轻叹。她的身子果然是冰凉的,他仔细瞧了瞧,她只穿一件薄薄的品红平领杉,忍不住就想训她,“你穿......”
“阿湫!”她打个喷嚏,小脸都皱在了一块,头还轻轻一摇,像是小猫在打喷嚏,特别惹人疼爱。
他立即拿起电话拨通秘书室,“送一杯热姜茶进来。”
“我要喝清咖啡。”
“再送一杯热咖啡,加奶加糖。”
见他放下话筒,她吸了吸微红的小鼻子,“你刚才想说什么?”
“外面那么大的雨,你就穿这点儿?!”他皱眉,将她的双手捂在心口。
“我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谁知道天变的这么快!”她又吸了吸鼻子。
“出门时不知道带件外套吗?不知道最近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吗?”
她挑了挑眉,男人啰嗦起来也是可怕的。
秘书恰巧送来热饮,她离开他的怀抱才让人进来,虽说他们是夫妻,这样亲密的姿态,还是不想叫别人看见。
在他的要求下先喝完姜茶,喝咖啡的时候才想起来,从包里拿出一盒小松饼放在他面前,“刚做完就出门,还是温的呢!”
他吃了一块,吃第二块,又吃了一块,没说话。
她放下咖啡杯,支起手臂半撑在桌旁,拿眼斜他,“本人,辛辛苦苦的从家里做了小松饼给你送来,难道你没什么要对我讲的吗?”
他将手中小半块松饼吃完,“辛苦了。”
她眯起眼,“不是我想听的。”
“真好吃。”
“还不是我想听的。”她勾起唇角,笑容有点小狡猾。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一用力将她拉至身前,双臂环了她的腰,因为他坐着她站着,他仰视她俯视,台灯在桌上,她的身子遮了大部分的光源,他的面容有些暗,眼睛却是亮的,他看进她的双眼,“我爱你。”大概是因为声音低沉,有种迷惑人的力量。
而她仿佛真的被迷惑,静静与他相视,这一刻的气氛是温馨感动的,下一刻她却又笑起来,似乎有些不认同的摇了摇头,“爱的太傻。”深藏在眼中的,却还有心疼。
他也笑,“在你面前,我可不就是个傻子。”忽然分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由于双腿张开,她的娇嫩轻易察觉他身下已然坚挺的火热,立即面红心跳,很奇怪,他们已经有过那样多的亲密,还是会不由自已的心跳加速,她小声啐了一口,“流氓。”
他不以为耻,反而笑,将她又往怀里搂了搂,使她压向自己,下身贴得更紧,低哑的声音落在她耳边,“那是因为我爱你。”
她红了脸,垂了头,将手臂扶在他的肩膀上,而他的双手,已经从圆领杉的下摆伸了进去,抚摸她绸缎一样丝滑的肌肤,隔了胸衣,揉弄她的柔软,突然舔了舔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道:“内衣是不是又小了?”
她的脸色更是烧成了酡红,一会儿才以极小的声音道:“好像是......紧了点......”
他已然解开了胸衣,连着外杉一并推上去,刚刚获得自由的粉红花蕾,立即落入他的口中,而另一朵,在他掌下绽放。
衣衫被撩起,肌肤赤裸在空气中,瞬间被寒意侵袭,她禁不住打了个颤,体内却是热的,紧贴着的他的身体也是热的,他解了她的腰带,而她也解了他的上衣纽扣,亲吻他的耳朵,脖颈,胸膛......渐渐忘了冷。
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紊乱,雨没有下小的趋势,仍然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他们亲密纠缠在一起,交换最私密的鼻息与亲吻。直到他进入她的身体,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滚烫起来,呼吸不够,室内弥漫着销人魂魄的呻吟喘息,连窗外的雨声,也成了遥远的伴奏......
灼热尽数洒进她的深处,他却不急于出来,仍然埋在她体内,她依偎进他的胸膛,全身都是软的,湿发凌乱的贴在额上,他一手理顺她的发,一手在她柔软的小腹间轻轻抚摸,极度渴望着他们的孩子。
他拿毛巾清理完彼此的身体,她将衣服穿好,在门后一扇镜子前整理仪容,神色颇为烦恼,原来颈间靠近下巴的地方有一处吻痕,而她今天没戴丝巾。
“像蚊子咬的么?”她微仰了头给他看。
他说,“我再给你咬一个。”作势就要吻上去,吓得她赶紧往后跳,站定时见他眼底有戏谑,不满,“哼”了一声,“你干的好事!还吓唬人。”
她退的不远,被他捞了回来,“叫人看见又怎么了?我们是夫妻。”看着她修长颈间那枚殷红的吻痕,很快又皱眉,这样暧昧的痕迹,难免让人浮想联翩,而浮想的对象是他的妻子,自然让他无法接受,安慰她,“没事的,打电话让法新洋行送条丝巾过来。”
“单送条丝巾,多明显。”
“不是正好要买内衣么?”他逗她。
她不说话,抿了唇瞪他,一个眼神就让他赶紧认错,放柔了声音哄,“宝贝我错了,我是开玩笑的,让他们把店里的丝巾都送来,这样就不怀疑了。”
她仍是抿了唇,过了会儿才道:“那我们今晚去川记吃火锅。”一说到吃的,她的双眼就发光。
他笑着啄一下她的唇,“遵命!”
下了大半夜的雨,清早放晴,花园里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他从睡梦中醒来,看了她一会儿,小心翼翼将她的胳膊从他腰上拿开,拉了薄被将她盖好,刚下过雨,早上仍有些凉。
正准备出门,听她含混说了句,“走了啊。”以为她醒了,又回到床边坐下,轻声道:“下午早点去官署,我们先吃饭,晚上看完歌剧才是宴会,你肯定挨不到那时候。”
她其实并没有真的清醒,意识很模糊,翻个身正想睡,听他在耳边嗡嗡了半天,心中极为烦躁,小白腿连蹬好几下,将床单都搅在了一块,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烦人烦人!”
他才知道自己犯错了,见她孩子似的发脾气,想笑,只是不敢出声。轻轻扯她的被子,没扯动,只好又等了一会儿,待她手上松了劲,慢慢拉下来,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嘴角儿还是翘的,也不知梦见了什么,这么快就恢复了好心情。白嫩的小脸蛋儿陷进洁白柔软的鹅毛枕头里,双颊上晕出淡淡的粉红,像是云中的天使。他想吻她,害怕又将她吵醒,最后只是帮她把薄被拉好,轻手轻脚出了门。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的光景,在床上赖了半天,这才懒洋洋起身去洗漱,刷牙的时候突然觉得恶心,干呕了好几声。
她起的晚,简单收拾了房间,上午的时间便过去了。吃完午餐,记起他临走时说的话,左右也无事,便让化妆师早些过来。
这晚,萧佑城以他们夫妻的名义宴请各国大使及夫人,虽说是私人性质的邀请,她婚后第一次公开在社交场合露面,慎重是必需的。化妆师依旧是当年结婚时请的那位法国夫人蝴蝶,因为投缘,应邀做了她的化妆师,代黎平时随意惯了,也不爱打扮,只在出席重要场合时,才请化妆师。
打理完发型与妆容,再选好衣服,也不过花了一个小时,邀请蝴蝶夫人喝了杯咖啡,代黎正准备出门,却不想迎来了一位客人。
一大束百合送到她面前,隔着凝有水珠的白色花瓣,是容庭轩的笑脸,“恭喜。”
“谢谢。”代黎含笑接过花束,将容庭轩请进屋。
“很抱歉,没能参加你的婚礼,我回国前刚刚拜访了伯父伯母,在他们那里看到了婚礼上的照片,很漂亮。”
代黎眼中有明显的惊喜,不禁倾了身子问他,“你见我爸爸了?他还好么?”
“伯父康复的很好,已经可以做一些小范围的活动。”
默婶送了茶点过来,代黎心情极好,亲自给容庭轩倒茶,“Susan呢?很久没见她了。”
“我们分手了。”容庭轩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
代黎搁下茶壶,将茶杯端至容庭轩面前,这才“哦”了一声,再没多说什么。这几年,容庭轩将事业的重心放到了美国,与代黎相处的时间多,也更相熟,轻易就转了话题。
代黎今日化了妆,眉目间更加精致,穿件银红的翻领洋装,无意中尽显优雅高贵,风韵气度尤胜从前,身后有一架八扇的绨画屏风,手绘成一整幅的桃花图,细腻的笔法,淡雅的着色,映得美人如画,画如美人。
明媚安静的午后,与她一起,喝茶聊天,便是他这辈子,所能奢望的全部幸福。
这天下午真是特别的巧,刚送走容庭轩不久,代黎出门之际,却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萧佑城在官署等了一下午,最后只等到个电话,代黎说她有客人,不同他一起吃饭了,晚上直接在剧院见,匆匆就挂了线,萧佑城差人去问,听说容庭轩去了家里,心中不免吃味。
过了六点,若搁在平常,北平大剧院定是热闹非凡,可今晚却是异常的安静,萧佑城包了剧院邀请各国大使,为着安全起见,封了整条街诫严。
主人自然是要早做准备,萧佑城到了剧院,才发现代黎已经候在贵宾室里,抱了只烧饼吃的津津有味,萧佑城皱眉,“不是有客人么?怎么吃这个?”代黎边吃着烧饼,边将茶几上的油纸包推给他,“也没吃呢吧?给你留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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