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鸿随即起身，将夏寒按回了沙发上，淡淡说道。
“他妈的，什么玩意？”
夏寒兀自气呼呼的，咬牙切齿地骂道。
刘伟鸿笑了笑，说道：“世界上总是会有很多无聊的人，没必要置气。”
云雨裳却是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吃惊地望着刘伟鸿。
什么时候刘二哥变得这么温文尔雅了？竟然还给夏寒上起了“思想教育课”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姐，是不是经常都有这样无聊的家伙来找你搭讪啊？”
云雨裳就叹了口气，说道：“有什么办法呢？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上，无聊的人就是有那么多……烦都烦死了。”
“所以说，公司要尽快转型，俱乐部也要尽快搞起来。你啊，要多培养几个能干的副手。一般的小事，就没必要亲自出面了。层次高一些的人，无聊的事也就少了。”
刘伟鸿笑着说道。
云雨裳深以为然。
大约又过去了几分钟，一位西装革履的四十来岁中年男子挽着一位二十几岁的美艳女郎走了过来，微笑着给云雨裳打招呼：“你好，云总。”
见到这位，云雨裳立即改颜相向，站起身来，微笑答礼：“你好，耿总。”
却原来这位中年男子，正是她约好的客人。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搁了，让云总和你的朋友久等了，请多多原谅。”
耿先生也是彬彬有礼，似乎来参加酒会的客人，都很有教养。就算平时脾气不好，在这样高档的社交场合，也得将本来面目收起来，戴上斯文有礼的假面具。
“耿总，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刘伟鸿，林庆县夹山区区委书记，这位是夏寒，夹山派出所所长……卫红，这位就是耿总，香港利达贸易公司的董事长。”
云雨裳介绍的时候，到是叫的“刘伟鸿”看来“卫红”这个名字，是雨裳姐姐的专用称呼。
刘伟鸿连忙与耿总见礼。
“你好、你好，刘书记，我是耿麟，呵呵，麒麟的麟。这位是我的秘书郭梦雪。”
耿麟笑容可掬地朝刘伟鸿伸出了胖乎乎的肉手。这位耿总，身材很是“魁梧”个子不算太高，身体的宽度和厚度都比较可观，自胸口以下，逐渐形成比较耀眼的“曲线”一张脸倒是白白净净的，不大像是土生土长的香港原住民。依照香港人喜欢给别人取绰号的习惯，耿麟未发达之时，估计会被“尊称”为“胖子麟”到是他的秘书郭梦雪长得很不错，年轻貌美，身材傲人，穿着比较暴露的裙装，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刘伟鸿和夏寒各自与耿麟两人寒暄了几句，大家重新落座。
这是在赵先生的酒会上，自也无所谓主次，坐得很是随意。毕竟不是正式的谈判，更加像是朋友聚会，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胖子麟一坐下，整个沙发立即塌陷下去，令人不自禁地为那沙发担心，不知道弹簧会不会失效。
“刘书记，夏所长，两位真是年轻有为啊。我来之前，云总裁跟我说，要介绍两位内地的少年俊彦给我认识，但也绝对没有想到，两位竟然如此年轻，哈哈，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佩服佩服！”
胖子麟看上去比较健谈，笑哈哈地说道，不住打量刘伟鸿与夏寒，显得有几分好奇。他久在大陆做生意，与大陆官场人物也打过不少的交道，对于大陆干部的级别，算是比较清楚的。区委书记和派出所长，正经就是个官身了，如此年轻的科级干部，而且不是机关的，是基层的实权干部，还真是第一回见到。也难怪胖子麟有些惊奇了。
“耿总过奖了，不敢当。雨裳姐经常在电话里跟我提起耿总，说你们合作愉快。我也早就想和耿总见个面，多多交流一下。”
刘伟鸿微笑着答道。
第226章巧舌如簧
“哈哈，刘书记夸奖了，我这个人吧，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爱交个朋友。承蒙云总看得起，那是我耿某的荣幸，哈哈哈……”
胖子麟是那种标准生意场上的精明人，尽管刘伟鸿年纪轻着，却也不敢露出丝毫小觑之意，言辞之间，滴水不漏，拿捏得十分到位。
云雨裳给刘伟鸿说过耿麟的大致情况，在香港经营一家中等规模的贸易行，其中就有代理乳制品的项目。大陆改革开放之后，耿麟观望过一段时间，近几年才开始在内地进行试探性投资。
一上来就被内地各种复杂无比的关系，搞得晕头转向，往往一个项目没几个月半年时间，压根就跑不下来。后来经人介绍，搭上了宏瑜公司的线，这才把关系理顺了，逐渐在江口站稳了脚跟。说起来，他算得是宏瑜公司的老客户。刘伟鸿说要找一个人投资夹山区搞乳制品行业，云雨裳就想到了他。
“刘书记，听云总说，你打算在内地搞乳制品开发，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双方又说了些客气话，胖子麟便开始切入正题，笑呵呵地问道。此人脸上肉团团的，无论什么时候都眯缝着双眼，嘴唇上翘，看上去总是笑眯眯的，小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
刘伟鸿微笑点头：“确实是这样的，不知道耿总有没有这个意向，去我们内地看看？”
“有的有的，意向当然是有的。我是生意人，只要有钱赚，不要说内地，就算是非洲的食人生番部落，我也会去的，哈哈…”
耿麟依旧笑哈哈地说道，似乎对刘伟鸿提出的合作项目很感兴趣。
刘伟鸿却知道，这不过是商人们一贯的说话方式而已，通常情况下，精明的商人都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真实心态的。如同耿麟自己所言，关键是要有钱赚。没钱赚，你说破天去，他都绝对不会胡乱掏钱。
“耿总真是很幽默。耿总，你上次那个项目，已经开工了吧？”
云面裳在一旁笑吟吟地问道。
“啊啊，是的是的，已经开工了。哎呀，都是靠云总帮忙啊，要不这个项目还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呢。云总可真有能耐。”
耿麟时时刻刻不忘记给人拍一记马屁。估计拍马屁这活，已经成为胖子麟生命中的一部分。
“刘先生，请问能不能把你们那边的基本情况，介绍一下呢？”
这个时候，胖子麟的美艳秘书郭梦雪问道。这位秘书小姐看上去挺美艳，似乎就是那种花瓶之类的角色，除了晚上给老板提供比较优质的服务之外，白天基本是干不了什么活的。不料一开口，却是一板一眼的，神态俨然。而且她叫的是“刘先生”不是“刘书记”可见是完全将这个当做是生意场上的谈判了。
刘伟鸿喜欢这种谈话的方式。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重生者，市场意识是比较浓厚的。真正靠各种关系去“摆平”事情，反倒觉得有些不大对头。
“好的，郭小姐。我先介绍一下夹山区大致的情形……”
刘伟鸿微笑着，将夹山区的情况做了个基本的说明。
胖子麟和郭梦雪顿时大眼瞪小眼，有点晕菜！
压根就是个贫困地区嘛，这样的地方，能有投资的价值？
云雨裳怎么会给介绍这样的客人？
“刘先生，请恕我直言，我不觉得夹山区有值得投资的价值。”
稍顷，郭梦雪才说道，美艳的俏脸上，神情十分严肃，没有了丝毫的笑容。至于胖子麟，脸上始终是挂着笑容的，不过任谁也看得出来，他的笑容只是礼节性的，可见对刘伟鸿和他的夹山区，压根就不感兴趣。
确实也让人难以提起兴趣来。
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那就要看耿总和郭小姐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了。我倒是觉得，夹山区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是吗？”
郭梦雪就笑，似乎觉得刘伟鸿真有意思，死要面子。却丝毫也不想听刘伟鸿再“胡说八道”了。
“耿总，郭小姐，两位知道我为什么打算在夹山区搞乳制品开发吗？”
刘伟鸿丝毫也不在意这两人的轻蔑之意，自顾自说道。
“为什么？”
郭梦雪随口问了一句，也仅仅只是出于礼貌罢了。
“第一个，就是夹山区的地理条件很不错。夹山区是丘陵地带，境内多山地。海拔较高，日照充足，远离现代工业文明，没有污染。很适宜牧草种植，发展奶牛养殖具备先决条件。第二，夹山区有七万九千人口，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农业人口，劳动力充足，相对也很低廉，可以有效的组织起来，进行奶牛养殖。第三，为了促进贫困地区的经济发展，政府会给一定的政策优惠，譬如减免税收，提供其他的便利条件，区政府这边，更会全力以赴，给投资商做好后勤支援工作。有了这三点，奶源是不成问题的。”
刘伟鸿很清晰地给他们分析了基本情形。
胖子麟和郭梦雪对视一眼，脸上轻蔑的神情隐敛不见了，都有点讶异。稍顷，郭梦雪说道：“刘先生，适宜奶牛养殖的，不仅仅只有你们夹山区啊。”
看来这位美艳的秘书小姐，不仅是晚上给老板提供服务那么简单，与胖子麟的分工配合，也很默契。由她出面“做恶人”毕竟她是下属，又是女孩子，做这个“恶人”不大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胖子麟赤膊上阵做恶人，就没有退步了。
倒是挺不错的搭档模式。
“呵呵，郭小姐稍安勿躁。接下来我们来说说，整个乳制品行业的现状。现在整个楚南省，甚至整个大陆地区，都还没有一个国产乳制品的一线品牌，市场的潜力是很大的。很多国内乳制品公司，都还处于起步阶段。”
“耿总、郭小姐都是商场的精英人士，应该很清楚，目前进入乳制品行业，是最佳时期。竞争对手都不强，只要我们进入的时间够早，后续管理和广告宣传能迅速跟上去，发展潜力非常大。也许用不了两三年，就能创建出一个比较响亮的国产乳制品品牌。我对这一点，充满信心。”
刘伟鸿微笑着说道，如同他自己所言，满怀自信。
胖子麟脸色一动，主动说道：“刘书记，虽然国内乳制品企业是刚刚起步，但是国外乳制品企业已经很成熟了，来自这个方面的竞争力是很强的。”
他本身就经营着一个国外的乳制品品牌，这么说倒也有理。刘伟鸿笑了笑，说道：“耿总，国外乳制品品牌的号召力，主要是体现在成熟的市场。就目前国内的现状来看，这些著名的品牌，国内的民众，恐怕知道得很少。名牌的号召力，基本上显示不出来。不知道耿总有没有在江口销售你的乳制品。如果有，你就能发现，国外乳制品现阶段在国内，并不走俏。最大的关键在于价格的差异。同样的牛奶，国外品牌的价格要贵得多。除了他的广告费用，其他的生产费用、运输费用都是很高，完全没办法跟本土乳制品拉到同一个价位线上。这一点，是很难改变的。现阶段，国内富裕阶层毕竟是少数，能消费得起国外乳制品的人，不多。就算到了十年乃至二十年之后，国外乳制品的价格，也一定会远远高于国内乳制品的价格。所以，从长这来看，经营国外乳制品品牌的前景，绝对不如经营国内品牌那么好。”
刘二哥说得十分肯定，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后世闹得沸沸扬扬的某著名乳制品品牌“三聚氰胺”事件。也就是那一次事件之后，国外乳制品才真正的大举进入国内市场，迅速占据较高的市场份额。在此之前，基本是国内乳制品品牌一统天下。
不过那个事件的爆发，离现在还有十好几年呢。没必要担心得那么长远。而且经过十几年的变迁，或许刘二哥的蝴蝶翅膀扇呀扇的，就会把这事扇没了影。就算这事依旧会发生，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有十几年时间的发展，夹山区这个乳制品品牌，恐怕早就赚到不知多少钱了。
耿麟和郭梦雪对视一眼，显然已经开始动心了。
云雨裳则笑吟吟地望着侃侃而谈的刘伟鸿，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越来越会“忽悠”了，连自己这个“局外人”都被他说得怦然心动。
至于夏寒，倒是很专注地对付着红酒和食物，都到二哥的长篇大论没有多少兴趣。他就是这个脾性，搞警察的，只管办好案子就行了。经济建设，群众发财致富的事情，和他夏所长关系不大。总之他相信二哥，这些事肯定难不住他。
“刘书记，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不过我们还是有两点顾虑。”
沉吟稍顷，胖子麟比较认真地说道。脸上时时刻刻带着的笑容也不见了，显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耿总请讲！”
刘伟鸿心中一喜，这个样子，那就是动心了。
第227章许公子又来搅合
“第一个，就是大陆经济发展的速度。目前的发展是很快的，可以说是飞速的发展。民众也会越来越富裕。当大家都富裕起来之后，国外乳制品的价格，可能就不会是民众的首要关注点了。第二个，就是夹山区的交通状况。据刘书记刚才所言，夹山区，乃至整个林庆县，基本只有陆路交通。空港和水路交通都是没有的。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最主要的就是县域之内的交通状况，我估计可能很不理想。刘书记，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交通不便利，对商品流通会造成很大的阻碍。尤其是鲜奶，保鲜时间很短，如果交通不方便，这是没办法克服的。”
胖子麟开始从纯技术层而考虑问题。
“耿总，第一个问题，你完全不必要担心。国内经济发展的速度，固然是很快，但要发展到完全忽略国外乳制品和国内乳制品价格的差异，至少也得十几二十年，也许还不一定能够消除。”
刘伟鸿微笑着说道。
这个倒是事实，刘伟鸿亲眼验证过的。纵算走出了三聚氰胺事件，国内乳制品也没有全面败北。究其原因，依旧是价格差异造成的。
“至于第二个问题，倒确实必须要正视。不过，目前在内地发展乳制品事业，还有个循序渐进的问题。现阶段，内陆地区不大适宜销售鲜奶，低温奶和常温奶的消费群体也不大。主打产品还是奶粉。奶粉的储存时间是很长的，相对而言，交通状况略微落后一点，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耿总，国外乳制品，不管是欧洲，美洲还是澳洲的产品，要运到国内来，都不容易，远涉重洋。和在大海上的航程比较而言，内地公路耽误的那一两天时间，基本就不算什么了。何况国外乳制品单单是在海关排队边检，也要一两天功夫吧？再说了，你也对国内经济的发展速度，做出了很乐观的预测。经济高速发展，必定会加快交通现代化的步伐。交通状况落后的面貌，相信很快就会改变的。到那个时候，国外乳制品的竞争能力更弱。尤其在液态奶这个方面，国外乳制品基本不会有什么竞争能力。单单一个保质期，他们就赶不上了。而我们也有理由相信，更加方便的液态奶，很快就会成为乳制品的主打品牌。”
胖子麟和郭梦雪又再对视一眼，均是无话可说。刘伟鸿的分析，非常有道理。
“刘书记，好口才！”
胖子麟又恢复了笑眯眯的神态，夸奖道。
正在这个时候，云雨裳站起身来，微笑说道：“你们先聊，来了几个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
随着时间推移，参加酒会的人越来越多了，云雨裳在来客中见到了几张熟面孔，倒是要过去和人家说几句话才合礼数。
“没问题，云总，你忙着！”
耿麟连声说道。
云雨裳起身离去。
郭梦雪沉思了一下，说道：“刘光生，那你有没有计算过，在夹山区投资建造一个奶制品加工厂，需要多少预算？”
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这个方面的专家，不过我咨询过。现阶段，如果建一个日处理五十吨牛奶的奶粉生产线，大约投资一百万人民币就差不多了。当然，我希望贵公司能够再提供一笔小规模的扶助资金，帮助农户购买奶牛，我们区里也会再向上级申请一些扶助资金。夹山区的民众，实在太穷困了，没有外界的帮助，他们是很难买得起一头奶牛的。不过两位可以放心，只要这个工厂建起来，可以从农户卖的牛奶里逐渐将借款扣回来，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郭梦雪不由诧异地望了刘伟鸿一眼，略略带着点“警惕之意”这个人，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都还没答应去他那里建工厂呢，竟然就要他们先掏钱去支助农户。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颇有“奸商”的潜质。
不过胖子鳞考虑问题的方式，明显和他的女秘书不一样。如果一旦决定去夹山区投资建厂，再花点小钱扶助农户养奶牛，倒是理所当然的。大钱都花了，不必在意这点小钱。做大生意的人，眼界要长远一点。云雨裳的能量那么大，什么批文都能搞到。这个刘伟鸿明面上虽然只是内地的一个小干部，谁知道他背后是不是有很硬扎的靠山？胖子麟深知，在内地要想把生意做大做强，没有官方的后台，几乎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假如这位年轻的刘书记，真有硬扎的后台，倒是值得一交。今后就算是有了保障。
况且他刚才所言的建一个乳制品加工厂，确实也是个好门路。经营得当的话，亏本是不会的，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了。
“刘书记，投资建厂的事情，我会考虑。但是，各种手续，批文之类的，怎么办理呢？”
胖子麟试探了一句。
刘伟鸿就笑了，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当下说道：“这一点耿总完全不必担心。无论是国家部委还是省地县的批文手续，都不用你操心，我会搞定的。”
胖子麟便即放心。听刘伟鸿这毫不在意的语气，可以推断他着实是有些后台的。
“好，冲着刘书记这一份建设家乡的热情，我耿某人服气。这样吧，刘书记什么时候回去？到时候通知我，我跟你一起去夹山区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如何？”
胖子麟下了决心，笑着说道。
刘伟鸿脸上也绽开笑容，站起身来，朝胖子麟伸出了手：“耿总，我代表夹山区的八万群众，对耿总表示热烈的欢迎和由衷的感谢！”
“呵呵，刘书记言重了。我眼下，可还只是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投资，要依据实际情况来决定。万一事有不谐，还望刘书记不要怪罪！”
胖子麟毕竟久经风浪，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丑话说在前头”刘伟鸿笑道：“不妨事。耿总能够去我们内地看看，就已经是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了。我们真的很希望能有更多的同胞，去帮助那些贫困的农户。”
这话倒也走出自衷心。而且刘伟鸿早就把一切都筹划好了，只要耿麟和他的秘书一踏上夹山区的土地，他就非投资不可。刘二哥的后手，多着呢。现在倒不忙把出来。凡事要一步一步的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尤其在眼下这样比较严峻的大环境之下，外商和港商前往内地考察投资，本来就能产生不小的正面效应。上自国家，下到省市的领导干部们，都在很努力的寻找机会，打破西方国家的制裁和封锁。
“好说，好说……”
胖子麟哈哈地笑了起来。
有了投资的意向，双方自然而然的就感觉更加亲近了几分，接下来的谈话，就比较放松了。
“你好，耿总！”
不料就在这个时钱，许唯众又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似笑非笑地给胖子麟打招呼，脸上依旧是那种阴阴柔柔的神情，令人丑了心里不大舒服。
“哎哟，是许公子！幸会、幸会！“胖子麟一见这位许公子，肥肥的身躯立即就像装了弹簧似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伸出白白胖胖的双手，就握住了许唯众的手，连连摇晃起来，胖脸上满是巴结的笑容。
许唯众与耿磷握着手，眼睛却直直地望着刘伟鸿，傲然的神色毫无掩饰。
外地佬，这里是江口，是咱许公子的地盘！
刘伟鸿端着红酒，慢慢喝了一口，脸带微笑，扭头和夏寒说了一句什么，对许唯众的眼神，毫不在意。这种“风淡云轻”的态度，让许公子很不舒服。看来外地佬还是搞不清状况啊。
“耿总，好久不见了，是不是我那么不受欢迎啊？”
许唯众不咸不淡地对着胖子麟说道，神情傲慢。
胖子麟满脸堆笑，一迭声地说道：“岂敢、岂敢，实在是这几天事情多了点，就没敢来打扰许公子。请许公子多多海涵。改日一定登门道歉。”
刘伟鸿冷眼旁观，心里略感诧异。照说胖子麟搞他的贸易行，与公安局没有什么牵扯，怎的对许唯众如此畏惧，简直有点诚惶诚恐的样子了。当然，纨绔衙内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喜欢拉帮结派。说不定是许唯众其他的什么狐朋狗友，刚好能拿捏住胖子麟的“命门”又或者胖子麟有什么把柄落在许唯众手里，让他有所顾忌。
这中间的纠葛，一时之间，也分辨不清楚。
“耿总，你们认识？”
许唯众斜乜着刘伟鸿和夏寒，淡淡问道。
“啊啊，刚见面，也是朋友介绍的，刘先生和我谈点小生意……”
胖子麟何等机灵，尽管不知道许唯众和刘伟鸿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许唯众对刘伟鸿的敌意，却是显而易见的。当下便开始撇清自己和刘伟鸿的关系，可别受了池鱼之殃。
“哈哈，耿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有些生意可以做，有些生意最好别做。做了，会很不方便的。”
许唯众依旧淡淡地说道。
“是…是的”胖子麟又是一连串的点头哈腰，似乎对此人着实怕得厉害。
第228章谁妨碍我，我就收拾谁！
许唯众威胁完胖子麟，瞥了刘伟鸿一眼，端着酒杯，施施然转身。
“等一下。”
刘伟鸿站起身来，很平静地说道。
许唯众转过身来，也很平静地望向刘伟鸿，眼里却满是挑衅之意。
“许公子，我叫刘伟鸿，我刚刚跟耿先生谈的事情，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生意。我想请耿先生去内地建一个乳制品加工厂，帮助内地的农民兄弟脱贫致富。内地的农民，比较贫困，很需要得到帮助，这一点，许公子应该知道吧？”
许唯众耸了耸肩膀，嘲讽地说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谁妨碍我，我就会生气，就会收捡谁。这一点，刘先生最好是知道。”
许唯众今儿个实在被云雨裳气得狠了，又不好去寻人家女孩子的晦气，便只能拿刘二哥做出气筒了。
刘伟鸿点了点头，淡然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许公子好自为之。”
“怎么，刘先生威胁我？”
许唯众的双眉扬了起来，脸上闪过一抹阴厉之色。
胖子麟眼见场面剑拔弩张了，紧张得不行，赶紧说道：“刘先生，对不起，那个生意，我要考虑一下，以后再说吧。再见！”
说完，又向许唯众鞠了一躬，拉着郭梦雪，急匆匆地走了，头也不敢回。
刘伟鸿却不再搭理许唯众，缓缓坐了回去，端起酒杯，慢慢抿了一口红酒，连正眼都懒得看许唯众一眼了。
夏寒眼里却欲冒出火来，直想就此上前，好好赏这个许唯众几个火烧巴掌，让他清醒一下。只是刘伟鸿就坐在他的外边，牢牢挡住了他的去路。
许唯众又狠狠盯了刘伟鸿和夏寒几眼，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去了。
云雨裳也看到了这个情况，连忙和朋友们结束了谈话，快步走了过来，问道：“卫红，怎么回事？那个家伙还在纠缠呢？耿先生呢？”
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耿先生已经走了，许公子吩咐他，有些生意能做，有些生意不能做。耿先生好像是有点害怕。”
“什么？”
云雨裳简直莫名其妙。
竟然会有这样的人？人家跟谁做生意，他也要管？
“还有啊，雨裳姐那位许公子还说，谁妨碍他，他就会不高兴，就要牧拾谁。我还真想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收拾我们！”
夏寒再也忍不住，恨恨地说道。
也就是被刘伟鸿拦住了，不然，刚才许公子已经被收拾得很难看了。
“有这种人？我去教训他！”
云雨裳简直气坏了小蛮腰一扭，就要去找许唯众理论。
“算了，姐。这种人，怎么说他都没用的。这种人很固执，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刘伟鸿止住了云雨裳。
“那你说，要怎样才能教训他？”
刘伟鸿笑了笑，奉起酒杯，说道：“姐，喝酒，别被这种无聊的人，影响了心情。”
夜色渐深，江口的街头，到处霓虹灯闪烁，车流如织，已经颇有“不夜城”的气氛。
鸿业大酒店巨大的霓虹灯招牌，显得格外醒目而大酒店庞大的“身躯”而已显得十分的威风。二十年后，这样的大酒店，或许就不算什么但在当时，绝对是一流的酒店。
鸿业大酒店在业内的名声也很难响亮。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鸿业酒店装修的豪华已经价格的昂贵，主要还在于这个酒店的“特殊服务”时间刚刚踏入九十年代，特殊服务业尚未如同后世一般，遍地开花。纵算在江口这个改革开放的最前沿，也还是遮遮掩掩的，“犹抱琵琶半遮面”不过已经有进入“快速发展”的迹象。
鸿业酒店正是其中的代表。
据说他们能够为客人提供一切想要的服务，小姐也是一等一的水灵漂亮。
现在，鸿业酒店的一个包厢里，就坐着四位年轻的客人。这四位客人的衣着得体，尽管不是十分名贵的名牌，但料子和做工都比较考究，看上去都是富家子弟。
事实上也是。
刘伟鸿、夏寒、季小川，再加上夏寒的战友王振南。
前三位不说了，标准高干子弟，王振南也不差，他老头子尽管已经转业地方，以首在部队的时候，与孟青山做过相当长时间的搭档。孟青山是团长，王振南的老子则是团政委。出于对老战友的信赖，把儿子送到了孟青山的部队里，如今在江口警备区集团担任连长。要算是非常的年轻有为了。夏寒在部队的时候，和他的关系那叫一个铁。不过这一回叫他一起来鸿业酒店喝酒，却是另有所图。
“小川，你弄清楚了，这个酒店的后台老板，真是许唯众？”
四个人在包厢里落座，刘伟鸿就问道。
季小川在华南大学读书，听说刘伟鸿到了江口，昨天赶回来的。一回来，刘伟鸿便叫他去了解一下有关许唯众的情况。季小川尽管不大明白二哥干嘛让他去查这个事，但二哥说的话，他一贯都是信服的，二话不说就去了。
“放心，二哥，错不了。这酒店的法人代表，就是许唯众的表哥。实际上，酒店是许唯众开的。他才是真正的老板。“季小川很自信地答道。
季小川人特别机灵，虽然还在上学，却已经在江口市结识了一帮子“衙内”他本来就是京师纨绔围子里混大的，对纨绔们的规矩十分熟悉。到了江口市，很快就在“衙内帮”站稳了脚跟，有了一帮兄弟。
“酒店是他开的？他妈的这小子那么有钱？”
复寒吃惊地说道。
他没搞过酒店，不知道搞这样一个酒店要多少钱，但想来绝不是小数目，没个几百万是肯定拿不下的。在九零年，几百万绝对是个惊人的大数目，堪称天文数字。
季小川冷笑道：“他自己，肯定是没有这么多钱的。多半是他老子许贵生掏的腰包。”
有关许唯众的老子许贵生的情况，刘伟鸿自然也已经了解得比较清楚。
“他奶奶的，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那么有钱，搞得起这么大的一个酒店？”
夏寒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也不怪他这样，实在这酒店过于豪华了，在夏寒眼里，恐怕全都是用钞票堆彻起来的。他本身在公安局工作，实在难以相信公安局的副局长，竟然如此“来钱”季小川笑道：“夏寒哥，说句得罪你的话，你呀，还真是少见多怪。你以为江口市的公安局副局长，跟你那局长是一回事呢？这么说吧，江口郊区的一个村支书，你给他个内地的县委书记他也不换。那钱来得海了去了，还不用担任何风险，只管大胆地花。”
季小川虽然是第一回跟夏寒打交道，却是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夏寒的性格。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又或者，叫“臭味相授”也行。知道夏寒这人，只要真心将你当朋友，就不在乎你说他什么。
刘伟鸿笑着点头，完全赞同季小川的言语。
不要说江口郊区的村支书，就算是普通农民，也是九十年代最快富裕起来的“暴发户”之一。至于这位许贵生副局长，江口特区一成立，他就在公安系统供职，从区局治安大队长到市局治安支队长，副局长，十年间一步一个脚印升上来，又管着最来钱的一块业务，搞这么一个酒店，实在是小菜一碟。
三五几百万的身家，就算在现时的江口，也不算多有钱。更不要说二十年之后了，百万富翁还买不起江口的一个厨房厕所，是名副其实的“百万穷翁”“奶奶的，难怪这个酒店那么嚣张。”
夏寒忍不住狠狠嗦了一口。
公安局主管治安的副局长自家开的酒店，什么样的“特殊服务”不可以搞？任何检查都不怕的。就算是省里来突击检查，也绝对绕不过市局。
刘伟鸿笑了笑，问道：“夏寒，你查清楚了，黄桃花确实是在这个酒店？”
夏寒点点头，说道：“确实在。她的编号是166的号。他妈的，这个鸟酒店不知道有多少坐台小姐。我看少说也有上百人。”
季小川笑道：“差不多吧，有人统计过，是一百零八个。”
“喝，梁山好汉啊？”
夏寒叫道。
刘伟鸿却问道：“小川，谁统计过，你？”
季小川连连摇手：“二哥，这个可不是我。我以前是来玩过，但也来得很少。我几个哥们，倒是常来，几乎每个坐台小姐都叫过了。”
说这话的时候，季小川不敢望向刘伟鸿的眼睛，生怕被二哥“揭穿”了。说起来，这帮兄弟里面，季小川年纪最小，也最怕二哥。
刘伟鸿轻轻摇摇头，说道：“小川，你现在年纪小，血气未成，这种地方，还是要少来。不然以后你就知道厉害了。”
“没没，放心二哥，我真的来得很少。”
季小川连忙说道。
“行了，你走吧。今晚上的事，你别凑和。闹出去了，对你老子影响不好。”
季小川就迟疑着，不肯走，说道：“二哥，让我留下吧，没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