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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_1

_169 不信天上掉馅饼(当代)
不管是什么理由,刘伟鸿似乎认定,苏联必垮无疑。
刘伟鸿肯定地答道:“是的。照我看,如果戈尔巴乔夫不改变策略,不马上停止他那些所谓的改革措施,不清理党内国内的一大堆反对派,任其发展下失,苏联必定垮台,而且速度会很快,拖不了多久了。”
说到这里,刘伟鸿的神情变得极其严肃。尽管在另一个平行世界,这是已经被验证了的事实,但在这个世界尚未发生,一个存在了七十年的老牌强国,自己言之凿凿地预言它的垮台,也是个非常严肃的事情。
刘成家、云汉民顿对面面相觑。
这家伙,还真敢说啊。
“伟鸿,年轻人肯动脑筋,多观察多思考多分析,那是对的,我不反对。但是结论必须要慎重,不能轻易做出来。怎么思考怎么分析无所谓,做出了结论就不好改了。”
稍顷,云汉民语气沉重地说道。
刘伟鸿说道:“我知道。云伯伯,爸,我们不妨来分析一下。这个事无非是两个结果。第一,苏联不垮台,我危言耸听;第二,苏联垮台,我预言成真。这两种结果,必居其一。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针对这两种不同的结果,做一些预先的安排。”
云汉民和刘成家又对视了一眼,神情更加凝重。
刘伟鸿真是越来越让他们惊奇了。好像无论多么复杂的问题,在他脑子里一转,马上就能变得简单起来。但仔细一想,又确实是那么回事。
两者必居其一。
刘伟鸿的文章已经在《号角》上发表出来,乃是既成事实,无法更改的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后续的准备手段。刘伟鸿对了,如何;错了,又如何!老是去追究他为什么要这么干,毫无意义了。
此人年纪轻轻,眼光倒一直都是往前看的,从不犹豫彷徨。
“那你说说看吧,你认为应该怎么准备?”
刘成家缓缓问道。
刘伟鸿说道:“如果我错了,苏联在短期内不发生大事变,我考虑是不是换一个工作单位,不要再呆在基层了,回首都的部门工作一段时间。”
刘伟鸿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是很认真的,绝非敷衍了事。事实上,他在发那篇文章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了这种可能性。毕竟这是重生后的世界,不是重生前的世界。在那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在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变化的可能。万一真的就变了呢?苏联“不按规矩出牌”了刘二哥由“神棍”变成了真的“危言耸听”怎么办?
刘伟鸿觉得,问题也不会太大。毕竟他本身的职务在高层大佬眼里不值一笑。老刘家的一个年轻晚辈,对邻国局势胡言乱语了一通,只能说走过于年轻,没有经验,需要再好好历练一番。对刘老爷子和老刘家,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会耽搁刘伟鸿几年的进步时间,可能要雪藏一阵了。而国内大局,也不会再起什么波澜,朝着首长制定的总路线坚定前进。这正是刘伟鸿一直在为之努力的目标。老爷子思想转变,身体健康,老刘家亦不会遭到“清洗”有了这么强力的后盾,刘伟鸿东山再起是必然的,耽搁的几年时间,慢慢再争取回来就是。
未谋胜先谋败!
做好了最坏的心理涛备,刘伟鸿就敢于背水一战。
刘成家和云汉民均是略略颔首,觉得刘伟鸿这个方案可行。主要是他年轻,已经上到了副处级,就回首都大衙门工作几年也没关系,权当是熬资历了。
“要是我分析对了,苏联在近期之内出现大的政治变故,反倒比较难以应对了。”
刘伟鸿说着,双眉微微一蹙。
“为什么?”
刘成家、云汉民异口同声地问道。
刘伟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真要是这样,那就证明戈尔巴乔夫在苏联进行的改革,确实是错误的。虽然苏联和我国的情况完全不同,但总会有一些人要作对比的。我担心,会因此而引起国内的争论再一次抬头,局势会变得十分复杂。而首长坚定不移地推行改革开放的决心是毋庸置疑的”刘成家和云汉民的神情益发严肃起来。
果真如此,只怕京师所有豪门,都会再一次的陷入漩涡之中,无人能够置身事外,好不容易达成的基本一致,又会重新推倒来过。
胜负实未可知!
“所以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就是为了预先提个醒。希望这个事情当真发生的时候,大家都能有点心理准备,比较冷静和理智地对待。或许,就不至于太激烈了。”
第517章群起而攻
什么叫众怒难犯,什么叫群起而攻,刘伟鸿这两天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
事实上,《号角》杂志一刊发他那篇文章,第二天就有一份报纸跳出来反对,发表了言辞极为激烈的驳斥文章,说刘伟鸿故作高深,危言耸听。
这份报纸,出自南方市,一贯以来思想激进,以敢说敢言著称,眼下还只是崭露头角,后世更加如日中天,连一国总理都敢直斥其非。
这份报纸第一个跳出来驳斥,倒在刘伟鸿的意料之中。
接下来,各地媒体,包括杂志甚至电视台在内,都纷纷发出声音,指责刘伟鸿这篇文章是给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泼冷水,是要开历史的倒车,广大干部群众坚决不答应云云。
但是驳斥的文章,短短两三天之内,就发表了三十多篇。却没有一人声援刘伟鸿,甚至中立的声音都没有,全都是一面倒的驳斥。
这许多报纸杂志,在茶几上堆起厚厚一摞。
望着这一大摞报刊杂志,云雨裳双眉微蹙,秀美的脸庞上颇有忧色。
“卫红,怎么大家都反对你呢?”
刘伟鸿斜斜躺在沙发里,伸手揽住了她的纤纤小腰,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满不在乎地说道:“自古以来,先行者总是孤独的。”
这是在集团军驻京办事处的客房里,刘伟鸿总是不消停,要做点小动作,云雨裳也只好由得他去。此人永远都是这个德行,雨裳姐纠正了无数次,毫无效果。
云雨裳忍不住轻轻一笑,随即摇了摇头:“还先行者呢?我看这回真的悬了,万一你错了,怎么办?”
“放心,就算我错了,咱们在苏联进口的那批机械,也还是不会亏本的。”
云雨裳顿时哭笑不得,气道:“我不是担心那个,赚不赚钱无所谓的……”
刘伟鸿笑道:“那不就结了?我也不担心,当不当官无所谓的。”
“哼,你就装吧!我看啊,你整个就一官迷。你要是不想当官,你呆在林庆干嘛?你写这篇文章干嘛?吃饱了撑得,闲的没事干啊?要我说,你不当这个官也好,勾心斗角的,人都老得快。去江口做生意吧。我让位,你做董事长,我回家去,安心做全职太太!”
云雨裳被他强有力的胳膊紧紧揽住了纤腰,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织物,感受到他粗大的手掌心里传过来的热量,心里有点毛毛乱乱的,身子也不自禁的有点软。
刘伟鸿眼神一亮,说道:“这可真是个好主意,你让我好好想想……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要是去了江口做生意,对别人不公平。”
云雨裳莫名其妙:“对谁不公平?”
“对很多人都不公平。那些人本来很有希望成就一番事业的,甚至能够成为世界首富。我这一去,那就没他们什么事了。这辈子,不定在什么地方蹲着呢,发财致富就甭想了。像我这样天才型的人物,去和人家抢饭碗,太不仗义了。”
刘伟鸿厚起了脸皮,胡说八道。
云雨裳不由娇笑出声,扭过身子,拧住了他的耳朵,咬着牙齿,说道:“你在我面前,不吹牛是不是就浑身不得劲啊?”
刘伟鸿哈哈一笑,手臂忽然发力,云雨裳一声惊呼,整个人就朝下扑去,结结实实趴在了刘伟鸿的怀里,不待云雨裳反应过来,刘伟鸿已经极快地吻住了她柔嫩的双唇。
“唔……”
云雨裳猝不及防,使劲挣扎。
刘伟鸿双臂犹如铁箍一般,牢牢箍住了她娇柔的纤腰,云雨裳哪里挣扎得脱了?
云雨裳挣得几下,脑子便有点迷糊起来,身子更是一点点地软瘫下去,乖乖地伏在刘伟鸿怀里一动不动了,然后一双手又慢慢探了上来,搂住了刘伟鸿的胳膊,四片嘴唇紧紧贴在一起。
刘伟鸿又不老实起来,悄悄地掀起了云雨裳紧身的丝质T恤,粗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在云雨裳光洁的脊背上碰了一下,见云雨裳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刘伟鸿的胆子顿时就大了起来,整只手掌都覆盖了上去,一点点地慢慢往上。
云雨裳的俏脸更加红艳艳的了,娇柔的身子略略有点僵硬,微闭的双眸上,长长的睫毛急促地颤动了几下,呼吸也变得粗重了几分……
刘伟鸿粗大的手掌,终于触碰到了罩罩的背带,停顿了一下,忽然挤了一个手指进去,顺着那道痕迹往正而移动,触手之处,益发的滑腻柔软了,宛如羊脂玉一般,手感好得不得了。
刘二哥的呼吸,忽然也变得特别急促。
云雨裳突然“咯咯”一声轻笑,猛地仰起了身子,极快地离开了刘伟鸿的怀抱,蜷缩在沙发的另一侧,满脸红霞。
“痒死了……”
望着刘伟鸿,眼睛里水汪汪的。
刘伟鸿却怔怔地望着自己的食指,摇摇头,长长叹息一声:“手指啊手指,你丫的比我幸福多了……”
“就知道胡说八道!”
云雨裳俏脸通红,跳起身来,跑进卫生间去了。几分钟之后再出来的时候,已经齐齐整整,满脸红霞也渐渐淡去,只留下一点点俏丽无比的嫣红。
刘伟鸿盯着云雨裳看了一阵,也跳起身来,说道:“媳妇,走,咱们去青松园看爷爷奶奶去!”
云面裳吓了一跳:“去青松园?”
“对啊,咱们对上象也有好久了吧,也该在老爷子、老太太面前亮个相了。不然指定被老爷子骂我不孝。”
“这,就这样子……不好吧?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云雨裳说着,就往自己身上瞅了几眼,银白色的短袖真丝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将两条修长的大腿裹得紧紧的,艳丽到了极点,就是太青春了一些。这个样子去见刘老爷子,云雨裳底气不足。
“要准备什么,那是咱自己的爷爷奶奶好不?”
刘伟鸿满不在乎。
刘成家今儿一早就见军区首长去了,林美茹则去了三零一医院见她那些旧日同事,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不打算打扰他们年轻人约会。
“那,我换套衣服吧。”
刘伟鸿一挥手,说道:“不用换了,就这样挺好的。别以为老爷子是老古板,其实他挺喜欢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政治观念是一回事,家庭生活又是另一回事了。”
“真的?”
云面裳有点将信将疑。
要说云雨裳豪门大小姐出身,现今又是一等一的大老板,江口市的风云人物,什么世面没见过?但是突然要去见老爷子,还是情不自禁地有些胆怯。
大内禁中的那位老人,实在威望太高。
“走吧走吧。”
刘伟鸿跑过去拉起了云雨裳俏生生的小手。
“就这样子去啊?不打个电话的预约一下?”
云雨裳被他拉着,“懵懵懂懂”地出了门,紧着提醒了刘伟鸿一句。
“都说了那是咱自己的爷爷奶奶。老爷子说了,我要去看他,随时都可以去。”
刘伟鸿拉着云雨裳的手,笑呵呵的说道。
云雨裳也嫣然一笑,不吭声了。刘伟鸿这话,听起来普普通通,实则大不简单。这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爷爷奶奶”大内禁中有很多规则是必须要遵守的,不见得孙子就能随时去见爷爷。老爷子发了这样的话,足证刘伟鸿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两个人手拉手到了车库,刘伟鸿将大奥迪开了出来,很快就驶出了办事处。
云雨裳兀自有点担心,说道:“卫红,第一次去见爷爷,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刘伟鸿笑道:“你就是最好的礼物了。我给他老人家找了那么漂亮的一个孙媳妇,以后生下来的重孙子,那得有多帅?老人家能不喜欢吗?”
“就知道胡说八道!”
云雨裳俏脸又是一红,随即正色道:“哎,我警告你啊,待会在爷爷面前,可不许这么乱说话。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县委领导了,就要有个领导干部的样子,太口无遮拦了,老爷子可不会喜欢。”
“得,都听你的,你是领导嘛……”
刘伟鸿笑嘻嘻的,似乎那三十几篇驳斥的文章,在他眼里压根就不值一提。
见了他这般满不在乎的模样,云雨裳一直有些悬着的心,也渐渐安然下来。当年的小屁孩,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了,云雨裳隐然有了依赖的心理。
这个,其实才是老一辈经常夸奖的“真正的大气”吧。
车行甚速,很快就来到了红墙碧瓦掩映之中的大内重地。
卫士照例拦住了奥迪车。
刘伟鸿掏出自己的证件,向卫士解释了几句。
卫士看了看奥迪车的车牌,回到警卫处打了电话,青松园那边明确答复,可以放行。
奥迪车缓缓驶进了大内。
云雨裳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处全华夏国最富威严的神圣所在。尽管她也是世家子弟,但大内却还是第一次进来,心中有了朝圣般的感觉。
奥迪车驶过青石小路,稳稳开进了青松园,一栋古色古香的独立庭院,俨然有昔日皇家的威严之气,似乎时光顷刻间倒流了许多年。
第518章只要是正确的,就该坚持
清松园的院子里有一个小小的凉亭,是由常春藤搭成的,颇有点浑然天成之意,绿意盎然。
凉亭之下,摆着两张藤椅,老爷子斜斜靠在一张藤椅里,偏头和另一张藤椅里坐着的人说话。此人五十岁左右年纪,一张国字脸凛然有威,正是江南省委书记刘成胜。
在这里见到大伯,刘伟鸿略感意外。他还不知道大伯已经回了京师。眼神再一扫,刘伟鸿就在石桌之上看到了那本《号角》杂志。看来刘成胜回京,多半和这个事情有关了。
当下刘伟鸿和云雨裳并肩上前,给老爷子鞠躬请安。
“爷爷好,大伯好!”
老爷子抬起头来,嘴角浮起一丝和蔼的笑意,打量了云雨裳几眼,点了点头,说道:“嗯,好。丫头,你是怀远同志的孙女?”
云老爷子,大名云怀远,与刘老爷子也是老战友了。刘伟鸿带着客人前来青松园,自然也是必须通报姓名来历的,卫士早就向老爷子做了汇报。
云雨裳连忙说道:“是的,爷爷。我爸爸是云汉民。”
老爷子微笑点头:“我知道,他现在去报社了。”
中央重要的人事异动,而且还是红二代子弟的异动,老爷子从来都十分清楚。
云雨裳说道:“谢谢爷爷关心。”
“丫头,你跟伟鸿对象多久了?”
老爷子饶有兴趣地问道,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并没有受到那篇文章太大的影响。在别人眼里,惊天动地的大事,在老爷子看来,也不过是等闲罢了。事实上,到了老爷子今时今日的地位,真正意义上的敌人是不存在的,一定要说有敌人的话,唯有“时间”而已。
云雨裳俏脸微微一红,面对这位威震天下的老人,她依旧有一点不大习惯,再也没想到老爷子会问起她和刘伟鸿“对象”的事,迟疑了一下才答道:“爷爷,我和卫红小时候是邻居,一起长大的。”
刘伟鸿便脸露微笑。云雨裳这个回答,很是巧妙。
“呵呵,青梅竹马,很好嘛。伟鸿,你俩去里面见过奶奶,再来说话。”
老爷子又打量了云雨裳几眼,似乎很是满意,便和蔼地吩咐道。
“是,爷爷!”
刘伟鸿连忙答应了。
云雨裳又向老爷子鞠了一躬,这才随着刘伟鸿一起进了古老的皇家内院。
一般比较炎热的天气,老太太也不怎么出门,就在家里看看电视,与卫士家政服务人员说说话聊聊天。
这会子,正坐在小偏厅里看黄梅戏呢,戴着老花镜,看得十分投入。
老太太较之老爷子年轻了好几岁,基本上耳聪目明,无须助听器帮忙。
“奶奶……”
刘伟鸿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在老太太而前,他比较放得开。
老太太闻声抬头,脸上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伟鸿啊,又回来了?”
“是的,奶奶,我啊带着您未来的孙媳妇来了,您瞅着,周正不周正?”
刘伟鸿笑着过去,在老太太身前蹲下了身子,有点嬉皮笑脸地说道。
云雨裳第一回登门,自然不可以这样没大没小,规规矩矩来到老太太面前,深深鞠躬,叫了一声“奶奶好”“哟,这是你的小对象啊……来来,孩子,过来过来,坐奶奶身边来。”
老太太的反应远比老爷子“激烈”一听之下,喜笑颜开,连连朝云雨裳招手,满脸慈爱之色。
见了老太太这般亲热劲,云雨裳连忙乖巧地走了过去,在老太太身边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老太太拉住云雨裳的手,不住地上下打量起来,嘴里啧啧有声:“这孩子,长得可真俊……是谁家的孩子啊?”
“奶奶,我叫云雨裳,我爷爷是云怀远,我爸爸是人民日报社的云汉民。”
云雨裳紧着做了自我介绍。
“哦,原来是怀远同志的孙女,难怪这么好看。你奶奶年轻时节,可是很漂亮的,我们还一起打过扑克牌呢……”
老太太一听,更加来了兴趣,笑眯眯的了。
老云家的孙女,做老刘家的孙媳妇,果然是门当户对,老太太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拉着云雨裳的手,问长问短。云雨裳一直温婉地笑着,小心地回答着老太太的问话。
“奶奶,雨裳在这陪着您老人家说话聊天啊,我去外边跟爷爷大伯说话。”
见祖孙俩聊得特别起劲,刘伟鸿便说道。
老太太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你们去谈你们的国家大事,丫头在这里陪我老太婆说说家长里短。”
刘伟鸿便笑道:“媳妇,你看看,你一来,奶奶都不待见我了。”
云面裳嫣然一笑。
老太太眼睛一瞪,说道:“什么话?这孩子,也学会油嘴滑舌的了。快去吧,记得,别坐太久,隔几分钟让爷爷起身活动一下啊。”
“得嘞,我知道了,放心吧,奶奶!”
眼望着刘伟鸿挺拔的背影出了偏厅,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丫头啊,我这个孙子,生性活泼,你以后要管着他点,不要让他太出格。”
云雨裳忙即说道:“奶奶,卫红现在长大了,已经当了县委领导啦。”
“这个我知道。他爸爸现在是军长,在我眼里,也还是小孩子。”
云雨裳不由抿嘴轻笑,这话要是让威严厚重的刘军长听到了,却不知作何感想。看来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
刘伟鸿去到外间,却见老爷子已经站起身来,在刘成胜的陪同下,在走廊上慢慢踱步。
“爷爷,大伯。”
老爷子停住脚步,眼望着他,淡然说道:“伟鸿啊,你现在可是风云人物了,捅了大马蜂窝。”
刘伟鸿微笑说道:“爷爷,我也就是实话实说,想到什么就说出来”“呵呵,你倒是挺镇定的。你真这么看苏联的改革?”
老爷子微微点头,似乎对刘伟鸿的镇定比较欣赏,又不徐不疾地问道。
刘伟鸿毫不犹豫地答道:“对,我就是这么看的。他们这样子搞不行。戈尔巴乔夫对自己的个人威望,估计得太高了。对苏联执政党的稳固程度,也估计得太高了。他这是要搞全盘的自由化。他要建一个新秩序,先就把旧秩序全部打烂了。却忘记了,他的所有权力和威望,都来自于这个旧秩序。而对于他要建立的新秩序,却一点都不去把握,由得别人在那里表演。这样子搞哪有不出事的?”
刘伟鸿随口而谈,一点迟滞之意都没有。
刘成胜忽然问道:“你怎么就能肯定他要出事?戈尔巴乔夫搞体制改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说,人家搞了那么久都没出事,偏偏你一说,就会出事了?没有那么神吧?
刘伟鸿坦然答道:“大伯,凡事都有一个积累的过程。苏联的旧体制,确实也谈不上多好多先进,但实行了七十年,整整三代人,大家基本上都适应这种体制了。当然,任何一个体制都会存在弊端的,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无缺的事务,更不可能有完美无缺的政治体制。加上苏联执政党对腐败现象一直打击不力,社会矛盾逐渐激化,也是必然的。戈尔巴乔夫不花大气力整顿执政党内部的贪污腐败,不稳固自己的执政根基,却天真地想着通过体制改革来解决这一系列的社会矛盾。说他一句异想天开,不算过分。”
刘成胜脸色一沉,神情有点不悦。
不管怎么说戈尔巴乔夫是苏联现任的最高领导人,刘伟鸿这样说话,有点大不敬了。
老爷子却似乎饶有兴趣缓缓问道:“那依你之见,应该怎么进行改革呢?”
刘伟鸿说道:“首先就是内部意见要统一,要有一个稳固的政权体系作为支撑。历史上成功的变法,都有这么个前提。商鞍变法没有秦孝公的会力支持,那是不可能成功的。秦孝公死了之后商鞍马上被诛杀,也是反证。张居正变法,是帝师身份,万历皇帝年幼,又有太后支持,差不多张居正自己就是皇帝,才能成功。王安石变法,也是一样。我们当初在根据地搞土地改革,也要先建立自己稳固的政权。根据地可以搞土地改革,游击区就不行。道理上没什么区别。戈尔巴乔夫现在这样搞,在苏联执政党内部造成了极大的混乱,叶利钦这些激进派也不和他一条心。出事是必然的。我们的改革,从经济体制改起。等经济体制改革有了一定的成效,逐渐和世界接轨了,再进行政治体制改革,循序渐进,这就是正确的方法。而且政治体制改革不能操之过急,必须从基层开始试点,反复验证之后,再逐步推广。保证社会稳定,是任何改革进行的基础。”
老爷子便微微颔首。
这个,其实就是老爷子自己的观点,纵观老爷子革命一生,不管是在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建设年底,老爷子极力追求的,就是一个“稳”字。不急不躁,循序渐进,终于水到渠成。当然,打仗时奇兵突出也是有的。但那不是常例。老爷子更多的时候,是一个统帅型人物。
“嗯,既然你自己认为是正确的,那就坚持下去吧!”
老爷子缓缓说道。
“是!”
刘伟鸿恭谨地答应一声,心里彻底安定了下来。
第519章无毒不丈夫
国务院某部机关宿舍楼,四室两厅的大套间,宽敞的客厅里,贺太平与贺竞强爷俩在聊天。大理石茶几上摆了一套泡功夫茶的茶具,十分精致。
贺竞强慢慢摆弄着这套茶具,从小茶壶里倒出两杯黄澄澄的茶水,端起其中一杯,轻轻摆放在贺太平面前,动作颇为优雅,不带丝毫烟火气息。
纵算在家里,贺竞强也穿戴得十分整齐,长袖白衬衫,笔挺黑西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芶,和他脚上的皮鞋一样,油光铮亮,气度俨然。
贺太平一言不发,坐在那里欣赏儿子泡茶时表现出来的飘逸出尘的气质,觉得颇为赏心忧目。直到贺竞强将小茶盅摆放到他面前,才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含笑点头,说道:“嗯,味道不错。听说越中那边,大都有这个泡茶的习惯?”
贺竞强微笑说道:“是,这个习俗流传很多年了,有客人来访的时候,泡上一壶茶,慢慢喝着,边喝边聊,颇能消除浮躁之气。算是个好习惯,就是太浪费时间了。往往几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事情,能拖上一两个小时。”
贺太平说道:“越中的经济,发展得还是很快的。
“嗯。主要是占握了地利,还有一定的政策优惠。不过越中人比较敢打敢拼,独立性比较强,这个性格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贺竞强依旧不徐不疾地答道。
贺太平双眉轻轻一蹙,说道:“永乐县那边,位置太偏僻了,交通不便,要搞出个名堂来,不大容易。要不,换一个地方吧?”
说到这里,贺太平心里头不由升腾起一股愤懑之意。贺竞强原本应该早就出了很大的成绩,偏偏那个刘伟鸿,抢在前头搞出个什么林庆经验来,将贺竞强首倡的基层党建工作模式硬生生抢了过去,变成了楚南的功劳。
简直岂有此理!
贺竞强轻轻摇头说道:“不要紧,位置偏僻一点,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贺太平就不好再劝。这个儿子,看上去文质彬彬,斯文有礼,骨子里头,犟得一塌糊涂。他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输给了刘伟鸿那个黄口小儿。永乐县再偏,也偏不过林庆县的山区。刘伟鸿在那里搞得风生水起,还弄出一个国务院的试点,贺竞强这个时候,焉能示弱,从永乐县“撤退”无论如何,也要搞出个模样来,盖过刘伟鸿去。
严格来说,贺竞强目前所处的政治环境,比刘伟鸿好得多了。省里地区都比较重视,也没什么人给他使绊子。贺竞强还是县委书记大权在握,加上中央部委的支持,如果这样都搞不出成绩来,贺竞强的脸面往哪搁?
老刘家那个不着调的混账小子,悠忽之间,就成为儿子最大的对手了么?
贺太平现在都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套用一句小说里经常用的话语,就是这个刘伟鸿到底打那冒出来的!
“刘家小子发在《号角》上的那篇文章,你怎么看?”
贺太平撇开永乐县经济发展的事情,问起了眼下最“热门”的话题。事实上,贺竞强这个时候赶回首都来,名义上是跑项目,其实就是冲着刘伟鸿这篇文章来的。刘伟鸿如果不是老刘家的子弟,发表一篇这样“离经叛道”的奇文,也不会引发大家的关注。黄口孺子危言耸听,随手摘掉他的乌纱帽也就是了,当得什么大事?
但老刘家的嫡孙,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绝对值得所有人认真对待。
贺竞强没有急着回答拿起茶壶,慢慢为自己斟满了一杯喝了下去,这才说道:“就事论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贺太平嘴角微微浮起一丝笑意。这是他最欣赏贺竞强的地方,无论什么时候,总是能够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来进行分析,绝不盲目冲动。
“说说看吧。”
贺太平鼓励地说道。
“嗯。他对戈尔巴乔夫性格的分析,我觉得比较到位了。这位苏联总统,确实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以前升迁的道路过于顺利,基本上是一帆风顺,不到五十岁就跻身最高领导层,随后又当上了总书记。他习惯了鲜花和掌声,被权力麻痹了,认为只要自己想干的事情,就一定能干成。这样一个性格温和的理想主义者,其实不见得是一个好的领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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