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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_1

_137 不信天上掉馅饼(当代)
马吉昌越想越是佩服。
只是邓仲和因何态度大转变,如此帮着刘伟鸿出力气,却又是令马吉昌困惑的问题。明明刘书记和邓县长不是那么对路的嘛!
这个戏法如何变的,委实令人难猜。
看来,真是能者万能啊!
县领导的心思,又有谁能猜得透呢?
第402章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九一年的春节,刘伟鸿依旧是在首都过的。后世电视新闻里,倒经常有领导大年夜下基层慰问的报道,不过对刘伟鸿来说,这一套暂时不合适。
九一年那会,新闻媒体很不发达,最起码与后世没有任何可比性。刘伟鸿这个级别的干部,压根就没资格上电视新闻和报纸媒体。你一小科级干部,算那颗葱,作秀给谁看呢?再说了,刘伟鸿也不觉得农民群众大年夜的很欢迎一个陌生人来自己家里东拉西扯。
人家忙着喝酒打牌呢!
当然,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春节对于刘伟鸿来说,极其要紧。一些重要的“关系户”刘伟鸿都要借这个机会前去拜访。这是仕途上最宝贵的资源,千万不能置诸不理。头一个需要梳理的“关系户”就是他爷爷——刘老爷子。
上辈子,刘伟鸿叛逆,对前往大内青松园视为畏途,每次都是硬着头皮跟在刘成家和林美茹身后去的,见到老爷子就紧张。既然重新来过了,刘伟鸿自然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多在老爷子面前露脸。
刘伟鸿提前几天赶回了首都,跟云雨裳约好的了。他和云雨裳的关系,等于已经挑明了。这个倒是不在“计划之中”照云雨裳的意思,是要再等些日子才和家里说,让云汉民和杨琴都有个“心理准备”上次“林庆经验”的事情加上与贺竞强在云家“撞了车”事实上就瞒不下去了。云雨裳也正式与贺竞强摊了牌,再这样“偷偷摸摸”的,就没有必要了,反倒更加容易引起云汉民的不快。
云雨裳要好好和刘伟鸿商量一下,这个春节怎么过。刘伟鸿要去拜访云汉民,云雨裳也该当去拜访刘成家和林美茹了。确定关系,不能是单方面的。就好像云汉民与杨琴心里面总对刘伟鸿有成见,刘成家和林美茹也不见得就那么乐意和老云家结亲昵,倒不是说刘成家、林美茹对云雨裳本人不满意,关键是不想纠缠进云贺两家的“恩怨”之中去。京师世家女品貌皆佳的不少,理论上都能成为老刘家的媳妇。
不过眼下在“龙腾大酒店”的西餐厅里,刘伟鸿和云雨裳谈论的却不是这个事。
云雨裳满脸不忧之色,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内参”放在刘伟鸿面前,秀眉紧蹙,说道:“卫红,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县里也太过份了吧?”
那份内参,刘伟鸿还没有看,但是他已经知道这回事了。尚未动身赶往京师之时,程辉已经在电话里和他通了个气。有人将林庆县委宣传部刊发在《楚南日报》上的那篇通讯的主要内容,给登在了内参上。里面突出了慕新民在夹山考察猴子背村的情况。
当然,内参不会全文转载《楚南日报》的通讯,只是摘剥了主要内容,还加了编者自己的意见,对慕新民这位新任的县委书记关心民生疾苦的高尚情怀予以充分肯定。而为了衬托慕书记的“正面形象”夹止区的干部,则不知不觉间成了“反面典型”在不经意间,夹山区的干部,尤其是区委书记刘伟鸿,便“虚心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表示虚心接受县委书记的批评,一定坚决改正错误改变以前的“浮在上面”的工作态度,扎扎实实给群众办实事,不搞虚假浮夸。
这样一篇文章,忽然出现在内参上,尤其其中提到了林庆县夹山区和区委书记刘伟鸿的名字,在中办工作的程辉自然觉得十分蹊跷,立即和刘伟鸿通了电话。本来打算给他复印一份内参寄过去的,但刘伟鸿说过两天他就赶回京城也就不用寄了。
没想到尚未去见程辉,云雨裳这里先就将内参拿出来了。
刘伟鸿没有急着去翻阅那本冉参,微笑着问道:“姐,你怎么也知道这个事了?”
云雨裳怒道:“我昨天一到家我爸就把这份内参给我看了。”
刘伟鸿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哦那云伯伯怎么说?”
云雨裳便有些诧异,反问道:“卫红,你好像对这事不怎么在意啊?你什么时候变得涵养这么好了?”
刘伟鸿顿时满脸委屈之色,说道:“姐,这话说得!我什么时候涵养不好了?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是很绅士的好吧?”
“哦?是这样啊!原来当着我的面拿啤酒瓶砸人,拿餐刀顶着人家的脖子,这些都是绅士的表现?这绅士的标准,什么时候变了?”
云雨裳顿时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刘伟鸿一番,像是要重新认识一下刘二少。他俩尽管已经确立了恋人关系,但在这西餐厅的卡座里,依旧是对面而坐,有点习惯成自然的意思云雨裳也真有点怕这个家伙动手动脚。一贯矜持的云总裁,在公众场合是很在意形象的,要是跟街头巷尾的小太保、小太妹一样,公然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刘伟鸿笑道:“那是。也就是你在。不然,贺老二那小子,早就满地找牙齿去了。二哥没有将他揍个半死,只是小小教训他一下,那就是很有绅士风度了。”
“你呀,就知道贫!”
云雨裳被他的“无赖”逗笑了,端庄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开心的笑颜,不过随即又秀眉轻蹙。
“卫红,这事不大对头啊,好像有人故意要整你……”
刘伟鸿淡谈一笑,说道:“这个自然。要不,凭慕新民那样的,能将这文章给弄到内参上去?他还没这个本事!”
内参是最高领导层要阅看的资料,也就是说,这一回,慕新民和刘伟鸿可都在巨头面前露脸了。只不过慕新民得的是彩头,刘伟鸿却不幸成了“反面人物”慕新民一个小小县委书记,以前也不过是楚南省委宣传部的小处长,绝不可能有这样通天的手腕。不然,他也不至于五十几岁还是个县处级。
此事是谁的幕后推手,刘伟鸿和云雨裳均是心知肚明。只不过云雨裳心里有点郁闷,贺竞强给人的印象,永远是那么斯文有礼,似乎比刘二哥绅士多了,谁知竟也会干出这种事情来,背后捅人刀子,又快又狠,眼睛都不眨一下,和云雨裳心目中的贺竞强大相径庭。
“卫红,我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云雨裳轻轻叹了口气,神情甚是郁郁。她虽然对贺竞强没有感觉,但一直都当贺竞强是朋友,最起码贺竞强以前在她心目中,不是个卑鄙小人。突然之间,发现自己错了,而且还错得很离谱,换了谁,心里面前不会太痛快的。
“所以啊,你决定做我的女朋友,嫁给我刘伟鸿,那就是绝对正确的选择,再正确也没有了。”
刘伟鸿又嬉皮笑脸地说道。
云雨裳便瞪了他一眼。这人,心态怎么如此之好呢?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逮住那么一丁点机会,就一定要自吹自擂一番,给自己脸上贴足一层金纸。
“卫红,是不是人一进了官场,马上就会改变,变得为了利益不择一切手段?”
云雨裳瞪了刘伟鸿一眼之后,又闷闷地说道:“你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的人?”
问题来了。
刘伟鸿收敛了笑容,正容说道:“姐,这是常态。其实是你以前没有接触真正的官场斗争。贺竞强这么干,也不能说很离谱。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既然走上了这条道路,温良恭俭让定是行不通的,那样只能是悲剧。要出人头地,对敌人就要狠。明摆着一个道理,你的敌人越少,阻力就越少。相对而言,敌人越少,朋友就越多,道路也就更好走。所以说,人在仕途,就要一手抓团结,一手抓斗争,两手都要硬,缺一不可!老好人和大坏蛋,都不合适玩这个。”
云雨裳下海前,是在国务院某部工作,虽然衙门很大,相对来说,却不是多复杂。毕竟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加上有老云家的大牌子罩着,一般人也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和云雨裳为难。下海之后,云雨裳倒是经常接触各类官员,大都是各取所需,算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更加没有利益冲突,官场上的险恶,也就只能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摸不到本质。
云雨裳便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郁郁地说道:“真是个大染缸。”
“这个没办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仕途就是条不归路。注定有进无退的。真正陷进去了,就算想全身而退,也不可得。当年某位伟人,也曾经说过,情愿辞去一切职务,回老家务农。事实证明,这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他愿意回老家去,也要人家同意才行啊。”
刘伟鸿正色说道。
云雨裳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是在为贺竞强辩解吗?”
刘伟鸿淡然说道:“不是。我没有辩解的习惯,不管是为别人还是为自己。我只是想说,人友官场,身不由己!有些事,就算你本心不愿意做,但形势格局,却不得不做。”
云雨裳撇了撇嘴,说道:“我知道了,你这是在给我打预防针。你们,本质上都是一路货色!”
第403章祸兮福所倚
刘伟鸿不由哭笑不得。
好嘛,绕来绕去,这顶“坏人”的大帽子,终究还是要落在刘二哥的头上。不过这种事情,确实要看各自的理解了,云雨裳以后,总是会慢慢适应的。
“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云伯伯怎么看待这个事情的?”
云雨裳说道:“他什么都没说,就是把内参拿给我看了。”
刘伟鸿就笑了,说道:“行,看来这个春节,我能过得比较轻松了,老泰山已经开始待见我了!”
云雨裳便给他老大两个白眼球,说道:“你别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爸老早就在帮你了好吧?你真以为高文伟一个人,就能把林庆经验在《人民日报》上发出来?”
刘伟鸿便连连点头称是:“对对,岳父大人对姑爷的关爱,小子铭记在心,永志不忘!”
见了他这毫不在意的神态,云雨裳便有忍不住要敲他一个爆栗的冲动。这什么人啊?这种事搁在谁头上,不早就火烧屁股般坐不住了。这个家伙居然还在和她胡说八道,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呀,还是先看看内参吧。我估计,会有很多人问你的。”
云雨裳只得提醒了一句。
“行,我瞧瞧,看看他们到底胡说八道些什么!”
刘伟鸿哈哈一笑,这才拿起了面前那份内参,慢慢翻阅起来。
基本上,内参上刊登的内容,和程辉与他在电话里沟通时的一致。程辉那家伙,记忆力超好,总结归纳能力也很不错,长长的正文内容,他几分钟就说得清清楚楚,几乎不走样。看来他日后能在中央办公厅崛起,不是没有原因的。
刘伟鸿边看边摇头,嘴角一直都带着一丝笑容,似乎心情真的很愉快。
云雨裳就有点搞不懂了。
在内参上被点名批评,对任何一个官员而言,都绝对不会是令人心情愉快的大喜事,也许仕途之路就此终结。就算刘伟鸿是老刘家的嫡系子弟,也不见得有多光彩。可是看刘伟鸿的样子,似乎又不是故意装出来的。刘伟鸿在她而前,一般都是真情流露,不会像其他官员一样带着面具。
这个家伙,雨裳姐就是看着他长大的!
“哎,卫红,你说你们那个新县委书记,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他这样子干,实在太不合常规了。”
见刘伟鸿放下了内参,云雨裳便蹙眉问道。尽管她对官场上的细则不是那么清楚,但大场面上的东西,却是明白的,如此明显不合常规的做法,不能不让人生疑。
县里的一些事情,刘伟鸿通常不会在电话里和云雨裳说起。刘伟鸿不想云雨裳为自己担心。他那种骨子里头的傲气,注定了他的行事方式,与一般男人迥异。
刘伟鸿笑着说道:“慕新民是从省委宣传部下来的,以前是宣传部的一个处长,五十几岁了吧。据说是祝联盛同志推荐的。”
“祝省长?”
云雨裳吃了一惊。
“这个慕新民,和祝联盛有点关系?”
所谓祝联盛,时任楚南省省长,据李鑫说,慕新民就是祝联盛推荐的。一开始的时候,刘伟鸿以为祝联盛是要给慕新民一个安慰。或许慕新民和祝联盛有些什么关系,祝联盛让他在退休之前,担任一届县委书记,也算是给个“酬劳”吧。这种情形,官场上在所多有。当然,慕新民与祝联盛之间,也不可能有太深的交集。真若如此的话,慕新民决不至于五十几岁了还在省委宣传部干个处长。“磋趾岁月”一省之内,省长真要关照某个人,问题不大。推测慕新民与祝联盛应该是一种“拐弯抹角”的关系,这种关系不足以让慕新民成为祝联盛的心腹,但又可能略微给他一点关照。
县委书记,在一县之内甚至一个地区之内,都算得举足轻重的位置,但在一省之长的眼里,也只是等闲,不当大事。
但慕新民到任之后的表现,随即让刘伟鸿自己否决了这个猜测。慕新民就是冲着他刘伟鸿来的。由此反推,岂不是说祝联盛在针对刘伟鸿?
不过这一点,刘伟鸿还不能确定。
“他们之间,应该是有某种联系的。李鑫说了,是祝联盛推荐的,原本省委组织部那边,根本就没有启动干部考察流程,打算由浩阳地区自己安排。因为祝联盛的推荐,所以才有慕新民的任命。省里的其他领导,谁也不会反对的。”
刘伟鸿说道。
一省之长要安排一个干部去担任偏僻之地的县委书记,就算省委书记胡高山,也要给他这个面子。为了这么个职务,跟省长撕破脸,可没有必要。
“祝联盛怎么会搀和到这个事情里面去的?古怪!”
云雨裳漂亮的黛眉再次蹙了起来。她可没有刘伟鸿那样好的心态,眼见得人家不住针对自己的男朋友使绊子,雨裳姐不能不生气。这个男人,以后有很大的可能要和她厮守一生的。
后世网络上有句话,说是结婚前,男人借钱也要让自己的女人吃好;结婚后,女人借钱也要让自己的男人吃好!
“祝省长以前在国家部委工作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贺太平贺伯伯,以前和他在同一个部上班。”
刘伟鸿淡淡地点了一句,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刘二哥不是那么喜欢喝咖啡,但云雨裳有这个爱好,二哥自当相陪。不过刘伟鸿的咖啡里,照例放了好几颗方糖。自忖苦吃的事情,二哥历来不大情愿去尝试。
以年龄而论,祝联盛可能比贺太平略长几岁。不过这没多大影响,他们以前既然在同一个国家部委上班,彼此之间结下一些交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是说,祝联盛不一定掺和进去了?也有可能是卖了别人一个人情?”
云雨裳开始从“技术角度”分析这个事情。
刘伟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云雨裳这个分析,至少,这种可能性并不能排除。也许慕新民的“任务”并不是由祝联盛吩呼的,给慕新民交代任务的,另有其人。只不过是某人通过祝联盛的手,将慕新民放到林庆县去。祝联盛就是为了给某人一个脸面,送了这么个小小的人情。假如祝联盛清楚知道慕新民的“任务”只怕未必肯掺和进去。老贺家的脸面要给,老刘家却也不能不让人忌惮。
当然,尽管同为共和国豪门,老贺家和老刘家也有所不同。老刘家是近年才开始确立“总路线”着手招兵买马,扩充实力。老贺家却在好多年前,就确立了这个“自成体系”的大方针,一直都在培植中坚力量。贺太平在组织协调方而的才能极其突出,这也是老贺家能够从容应对历次政治风暴,逐渐成长为共和国顶级豪门的重要原因之一,给贺竞强以及其他贺家子弟,提供了极其充足的资源。
就眼下来说,贺老爷子的声望,较之刘老爷子或许稍逊半筹,但论到整体实力,却是老贺家明显占优。加上时光倒流前,贺老爷子身体康健,长命百岁,便令得两大家族的竞争,以老贺家完胜,老刘家被清洗淡出权力中枢而结束。
所以,也有很大的可能,祝联盛早就已经登上了老贺家的大船。祝联盛能在短短数年时间内,由主政一市而跃居省长高位,或许也有老贺家的幕后推手。事实上,没有中央大佬的力挺,普通官员是绝不可能轻易登上这个宝座的。
朝中有人好做官,原本就是我国官场的真实写照。
内情到底如何,着实不大好猜。刘伟鸿自己的“情报网”尚未健全,很多事情只能靠推理了,没有确凿的“证据”终归不是那么保险。
“万一祝联盛也是站在那边的,这事还真有点挠头了。我看你是不是考虑动一下?”
云雨裳有点担忧地说道,望向刘伟鸿的眼神,满是关切之意。这种带着浓浓溺爱的眼神,曾经一度是刘伟鸿最大的精神支柱。
刘伟鸿笑了笑,说道:“姐,这个事情不大好拿,看一看再说吧。而且,现在就动,未免过于示弱,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云雨裳轻轻叹了口气,原也知道,以此人骄傲无比的性格,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退缩”的。
刘二哥怕过谁来?
“哪,万一有人要是在这个事做文章,怎么办呢?”
刘伟鸿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莫测高深”的笑意,身子往后一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道:“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认真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慕新民和他背后的人。给我创造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啊?”
云雨裳顿时瞪大了眼睛,完全听不懂了。
这家伙没发烧吧?怎么这个事情,在他嘴里竟然变成了天大的好事?
未免过于神奇了!
“嘿嘿,贺大哥确实是好手段,不过眼界和胸襟,稍嫌不广。有个时候,不应该只盯着眼前这么一点小事,看问题还是要更加深入一些才好。”
刘伟鸿淡然一笑,略常一点傲气地说道。
第404章送礼
临近大年夜的前两天,刘伟鸿开着集团军驻京办的一台越野车,进了中组部某处干部宿舍楼。他小姑父马国平和小姑刘成爱住在这里。刘伟鸿这是来送年货的。
越野车在院子里停好,身着灰色中山装,厚呢子大衣的刘书记从车上跳了下来。这身行头,是云雨裳在江口为他置办的,量身定做,非常合体。云雨裳说,她老子还是喜欢稳重一点的年轻人,叫刘伟鸿“委屈”一下,不要打扮得太阳光灿烂。
其实这只是云雨裳的一个借口。实际上,现在京师豪门的老爷子和红二代长辈,大多数思想观念还比较正统,包括刘老爷子在内,恐怕都比较喜欢成熟稳重的年青一代。刘伟鸿若是不入仕途,安心呆在教育系统当先生或者安心在科研系统做学问,那倒不是十分要紧。如果是下海经商,就更加不必装扮得太老气。年轻些,朝气蓬勃,显得更有活力。但走进了官场,就得有稳重的样子。
刘伟鸿尽管并不觉得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很重要,但云雨裳一片苦心,自也不便拂意。而且这合体的中山装和呢子大衣穿在身上,确实很“酷”如果是在后世,刘二哥一身这样的行头,在大街上一亮相,绝对吸引无数少妇少女的眼神,回头率百分之百。不过在眼下嘛,就不是那么显眼了。
现今的首都街头,灰色中山装还是一抓一大把,毫不起眼。
紧接着,“成熟稳重”的刘书记打开车后厢,提了两个竹篮子下来。是那种非常普通的乡下竹篮,土得掉渣。英俊潇洒的刘书记,一手一个,就这样晃晃悠悠地向着宿舍大楼走去,那形象,任何人见了都要忍俊不禁。就好像在一株“凌风玉树”上硬生生挂了两个破麻袋,实在太不搭调了。
刘伟鸿倒是毫不在意提着两个竹篮子,甩开两条长腿,疾步如风。
同样的竹篮,他的车里还有好几个,都是林庆县的土特产,其中不少风干的腊鸡、腊肉,还有一些野味。刘书记在乡下,也只能给家里长辈们带上一些土特产了。尽管刘书记现在身家千万,太贵重的礼品,却也不能随意给送进青松园去,不过刘伟鸿的口袋里还放着两个首饰盒,里面是一条小小的钻石项链和一块江斯丹顿的手表,这才是真正送给马国平和刘成爱的礼物。
马国平沉稳厚重,身居副部级高位,热衷仕途,或许不是很在意这些物质上的东西,但那条钻石项链,刘成爱一定喜欢。在刘伟鸿的印象中小姑是很爱美的。纵算在上辈子,老刘家失势,马国平和刘成爱都靠边站了,刘成爱衰老得很快,但不管走出门还是在家里,都会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衣服上一尘不染。
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女人不爱美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呢?
年前,云雨裳已经彻底从国际原油期货市场抽身,所有合约,出仓完毕。通算下来总共获利一千二百多万美金,去掉给李鑫的两百万,再连本带利还掉借来的一部分资金,云雨裳和刘伟鸿自家,赚的钱足足超过了一千万美元,按照时下的比价,相当于五千多万近六千万国内货币。
这在九十年代初期绝对是一笔巨款,接近天文数字了。云雨裳有好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无比的愉悦之中,也不顾刘伟鸿的一再反对,硬生生给他户头上塞了一大笔钱进去。说是给他零用,其他的钱,先替他暂时保管,以后赚了钱,反正会分他一半。
照刘伟鸿想来,往后连云雨裳都是他的人,是他老刘家的媳妇,一家子,分得那么清楚干嘛?媳妇的钱,不就是他自己的钱?而且他也确实想不出好的方法,将他账户上那几百万“零用钱”花掉。不过云雨裳坚持要这样,刘伟鸿也只好由得她去。只要雨裳开心就好。
让自己的女人的开心,不正是刘伟鸿的目的吗?
现今的刘书记,不折不扣是个大款,钱多得真没处花,只能给家里人都买点礼物了。
不过这些礼物,又都是云雨裳在江口那边给他准备好的,花了不少钱,刘伟鸿账户上那笔“零花钱”依旧未曾动用分毫。有钱偏偏还花不出去,刘二哥越想怎么就越觉得自己像个守财奴呢?
提了两个土得掉渣的竹篮,刘二哥径直去了马国平所居的高干宿舍。
前来拜访小姑,刘伟鸿提前预约了的。如果刘成胜还在中组部,刘伟鸿自然要先去拜访大伯,现在大伯和大姑父都去了江南省,那就先拜访小姑吧。至于他老刘成家将军和林美茹,还要后天才能赶回首都。军里的事情也是很忙的。
现在还不知道大伯什么时候回首都,也许要过完春节才回了。省委书记春节时下基层去慰问坚守岗位的干部职工,还是很有必要的。到了那个级别,有些东西就必须要宣传了。
“啪,伟鸿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来开门的是刘成爱,一见刘伟鸿,便即笑嘻嘻地说道。现今刘成爱对这个侄儿的印象,基本上完全改观了,较之刘伟东也不遑多让。
“小姑好!”
刘伟鸿也是笑嘻嘻地请安问好。就算在家里,刘成爱也是一套得体的女士西装,穿着高领毛衣,西裤笔挺。别看在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客人登门了,刘成爱可不想穿着松松垮垮的棉袄见客。
“咦,伟鸿啊,怎么还带着东西呢?”
见了刘伟鸿手里提着的两个竹篮,刘成爱就有几分好奇地说道。
“是啊,小姑。乡下地方,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些腊肉腊鸡,还有些野味,都是土产。知道小姑什么都不缺,带点土产也就是表示个心意。”
刘伟鸿笑着说道。
“这孩子,到小姑家里来,还带什么东西?大老远的从楚南带过来,真是难为你一片孝心了。快放下,快放下,过去坐吧。”
刘成爱嘴里责怪,心里头着实高兴。倒也不是在意这点土产,关键就是她自己说的,难为刘伟鸿一片孝心。年轻人这么懂礼数,就值得肯定。
有过电话预约,马国平就在家里坐等,这时候也站起身来,微笑着给刘伟鸿打招呼。马国平和刘成胜一起在中组部工作过很长时间,身居副部级领导之位,平日里颇有派头。不过马国平和刘成胜不同,马国平对下面的干部比较和蔼,不如刘成胜那样严肃。按照很下里巴人的说法,就是马国平比较会做人。这也和双方的出身有很大的关系。马国平尽管亦是世家子,但老马家和老刘家比较而言,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小世家子往往比豪门子弟更加精明一些,因为他们的顾忌要多得多。
身为老刘家的女婿,马国平四十岁出头就能居于如此显要的职务,要耸是小世家子中极其出类拔萃的人物了,刘伟鸿对这位小姑父的印象也一直都很好。特别他这一辈子,马国平可以说是老刘家的长辈之中,最先正儿八经将他当做一个人物来看待的。明里暗里,帮过刘伟鸿不少。马国平这是很自觉地将自己完全融入老刘家这个大家族里面去了。
“姑父好!”
刘伟鸿来到沙发前,给马国平微微鞠躬为礼。
“嗯嗯,好好……”
马国平和刘伟鸿握手,上下打量着他的装扮,频频点头,微笑着说道:“伟鸿啊,这个装扮很不错,成熟稳重,区委书记的气度出来了,不错不错!”
刘伟鸿笑着说道:“嘿嘿,这是雨裳特意从江口给我带回来的,说是要有个领导干部的样子。”
马国平哈哈一笑,说道:“这就对了,云家闺女对这个还是很讲究的。”
“伟鸿,这么说,你是定了,和云家闺女好?”
刘成爱就在一旁问道,神情之间,略有点诧异之色。云雨裳正式与贺竞强“断绝关系”暂时还只是云汉民夫妇知晓,云贺两家的其他长辈是不是清楚,尚未可知。刘成爱就更加不清楚。
刘伟鸿微笑说道:“是的,小姑。雨裳已经跟贺竞强谈过了,以前的婚约,是双方家长的意思,并不是她本人的意思。终身大事,太草率了不好。强扭的瓜不甜。
要是搁在以前,刘成爱必定要大惊小怪一番,觉得这个侄儿忒也胡闹,胆子够肥,竟然敢抢贺竞强的女朋友。现在听了,只是略略一怔,便即说道:“这样也好,既然云家闺女不乐意,那就没必要硬往一起凑。你和她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云家那孩子,我瞅着就挺顺眼的。伟鸿,小姑支持你!”
因为刘成胜与贺太平一直不对路,连带的,刘成爱对老贺家的观感也很不佳。如同她侄儿硬生生地甩了贺竞强一个巴掌,刘成爱心中颇有痛快之感。
“谢谢小姑!”
刘成爱摸了摸刘伟鸿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道:“这孩子,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咱家伟鸿,真的长大了,呵呵,小姑心里头是真高兴。”
第405章奢侈品
马国平招呼道:“来,伟鸿,坐吧。”
“哎,好。”
刘伟鸿没有急着落座,而是从呢子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两个礼品盒,笑着说道:“姑父,小姑,这是雨裳从江口给两位带回来的礼物,请我转交的。”
以云雨裳的名义赠送这些礼物,也是刘伟鸿早就想好了的。无论钻石项链还是江斯丹顿手表,都是极为贵重的奢侈品。夹山区区委书记,可买不起。他和云雨裳已经确定了关系,自然要为云雨裳在家里人跟前挣个面子,将来云雨裳嫁入老刘家,也能和长辈们处好关系。
世家豪门的内部关系,是很复杂的。
“哟,这个可生受不起。”
刘成爱笑着说道,随手接了过来,也不是太在意。以马国平和她的身份地位,平日里有很多的机会收受礼品,不过马国平比较注意,通常都会拒绝。但自家侄儿送的,那又另当别论。
“呀,是项链……钻石的?”
刘成爱一打开礼品盒,就吃了一惊。九一年那会,不要说钻石首饰,就是黄金首饰,普通人家也很难买得起,见得都不多。不过刘成爱自不是普通家庭妇女的眼光可比的。钻石首饰,一看便知,只是听那语气,还有些不大确定。
就算对刘成爱而言,钻石首饰也是很贵重的礼品了。
刘伟鸿微笑道:“是啊,就是钻石有点小,您将就一下,别嫌弃。”
也不是说在香港那边就买不到大颗的钻石项链,更不是舍不得钱,关键这项链是送给刘成爱的。以她团中央副部长的职务,尤其是老刘家嫡女的身份,太贵重的钻石项链不大好往外戴。还得注意个影响不是?
“再小它也是钻石啊!伟鸿,云家闺女在江口做生意的时间不长吧?”
刘成爱定定地看了那项链几眼,将信将疑地问道。
世家子下海经商的不少,只要不是太笨,基本都能发财。不过云雨裳一个年轻女孩子,下海经商不过一年多时间就如此“豪阔”还是让刘成爱有点吃惊。未必江口的钱,就真的那么好赚?
刘成爱还不曾去过江口,对那座高速发展的新兴城市缺乏直观的认知,脑子里的观念,还停留在计划经济时代,这种“一夜暴富”的事情,依旧让她有些难以想象。
“是啊,去了有一年多点吧。小姑江口那边的发展速度极快,可以说遍地都是机会。比如这一回海湾战争一爆发,国际原油市场便剧烈动荡,雨裳在国际原油期货市场捞了一笔,赚的钱确实不少。这在以往是很难想象的。赚外国人的钱,感觉还真是不错。”
刘伟鸿笑着说道。
这也算是提前打个预防针,省得以后刘书记“奢侈”起来,别人大惊小怪的。
怎么我媳妇是阔佬,我沾光花点小钱不行啊?
“啊,还把生意做到国外去了?这个可是了不起。云家闺女,这么有本事!”
刘成爱就惊叹起来。现阶段,就算是刘成爱这样身份地位的干部,对国际金融市场的认知也是很少的能赚外国人的钱,确实很了不起,听起来就令人惊叹。
马国平说道:“改革开放,要让群众都富裕起来,和国际接轨,是必然的趋势。云家闺女先行一步眼光很了得。不怪外交部那边,都对她比较重视。”
马国平尽管是中组部的干部,但身在京师消息是很灵通的。
刘成爱便连连点头,说道:“嗯,确实是这样。哎,伟鸿你姑父是什么礼物啊?”
也就是自家人,不然刘成爱是断不会问出这样失礼的话来。堂堂团中央的副司局级干部可是见过大世面的。
“雨裳说,姑父是高级领导干部,又是男同志,这个礼品还真不好挑。在香港选了一块手表,看姑父是不是喜欢。”
刘伟鸿说得很谦虚,不经意间拍了马国平一记。
马国平笑道:“亏得你们有心了。你小姑是女同志,戴个项链好看,我就不必送什么礼物了。”
“呵呵,自家侄儿送的,有什么关系?打开来看看……”
刘成爱在一旁说道,也不待马国平有何言语,径直拿过了他手里的礼品盒打开来,银黑两色相间的江斯丹顿男表静静躺在礼盒之中,十分的厚重大气,华贵非凡。
“嗯,是江斯丹顿!”
刘成爱便深感满意,连连点头。云家闺女,不愧是豪门世家出身,这眼界就是非同一般。如此大气的名表,正和马国平的身份十分般配。
马国平双眼微微一眯,脸上闪过一抹严峻之色,问道:“伟鸿,这表不便宜吧?”
刘伟鸿说道:“七八万块吧……也不是很贵。”
“什么?七八万?”
这一回,连刘成爱都吓了一跳,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
九一年那会,奢侈品尚未全面进驻华夏国,消费水平还不到那个份上。这个时候的七八万,按照可比价格计算,相当于后世上百万了,绝对是一笔巨款。一块手表七八万,连刘成爱和马国平都十分吃惊。
刘伟鸿笑道:“小姑,江口那边发展速度挺快的,已经开始有奢侈品消费了。一般的礼物,也配不上姑父的身份。雨裳就觉得这个手表还不错。”
刘成爱说道:“不错是不错,但是这样的贵重的礼物,你姑父不大合适收下的。”
刚刚刘成爱还说是一家人没关系,这会子她又担心起来了。毕竟她和马国平是不同的。她是女同志,级别不太高,奢华一点没什么。马国平就不一样了。
“小姑,做晚辈的尽点孝心,不算是行贿吧?”
刘伟鸿笑呵呵地说道:“也没有哪条文件,是禁止亲属之间互赠礼品的。”
“你这孩子,说得倒是蛮轻巧的。这七八万块的手表戴在手腕上,太显摆了吧?”
刘成爱望了刘伟鸿一眼,神情益发的不同。
这个侄儿,真的是个人物了,送人几万块的手表,在他嘴里,就好像几块钱那么轻松。未必这外国人的钱,真就那么好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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