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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居

_11 六六(当代)
  海藻叹口气,开始松宋思明的裤子。“人情债我肉偿。”海藻无可奈何地说。
  “你要这样说,我不要了。”宋拦住海藻的手。
  海藻莞尔一笑说:“我心甘情愿的,巴不得多欠你几次,好了吧?快松手。”宋思明又笑了。把腿上的海藻抱到身边,压在头下晃晃,然后耳语道:“我要你……”
  海藻一皱鼻子,说:“你怎么老想那样啊!不行,我有洁癖,我不适应,会恶心的。”
  宋思明很喜欢看这个小姑娘一点一点走进自己的包围圈,慢慢地,掉进沼泽里。
  宋思明在穿衣服,海藻站在床上抱着他的腰捣乱,宋思明笑着推她。海藻站起来,在他头顶一阵乱拨弄,头发给拨成一窝稻草。宋思明亲昵地呵斥她:“别捣乱别捣乱,快穿衣服,回头感冒。”
  两人步出小爱巢,宋思明把海藻送到她的住所楼下,熄了火,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塞给海藻说:“这个你留着,万一有需要花钱的时候,不必担心。”
  海藻不接:“都跟你说了我不需要了,你怎么还这样啊?我如果是为了你的钱,不如直接去找大款了。你讨厌。”
  宋思明不由分说把卡塞进海藻的手里,握着她的手说:“我知道这样很俗气,可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表现,就是让她过得好。我不能给你别的什么,只能这样了,请你不要拒绝。”海藻攥着卡说:“你如果希望在我这里放个安心,那好吧,但我要明确告诉你,我不需要。我从未想过问你要什么,所以你不必自责。”
  宋思明拉着海藻的手吻了吻。(28)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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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小贝在楼上挂窗帘,无意中看见海藻从一辆车上下来。等海藻进门,问:“今天谁送你回来的?老板?”
  “不是,客户。晚上谈业务谈迟了,他住这附近,顺便送我回,主要是怕我不安全。他们最近传街上有榔头党,对准夜行的女人就敲。”
  “是的,我也听说了,以后如果你坐公车回来,到站前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宋思明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妻子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晚归,根本不问他去了哪儿,和谁在一起。她一边收拾他脱下的衣服往衣橱里挂,一边问:“你说,咱们家要不要也装修一下,隔壁老周家刚装修完,他家找的师傅还挺好的,熟人介绍的。”
  宋思明想了一下说:“不必了吧?这种房子再装修也好看不到哪去,再说了,低调点比较好。”
  “哎!你说,咱们要不要以爸妈的名义买一套房子?”
  “最好不要,树大招风。”
  “你这人!有了钱,不吃不喝不花,衣服不许穿好的,家具不许买贵的,那有钱有什么用?”
  “你如果真的这么希望享受生活,那你就扛着我的脑袋去好了。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我的妻子。你出手几万十几万,钱是哪里来的?我告诉你,钱这东西,来得容易去得快。你现在收着,不代表就属于你了,迟早有一天它们都会有该去的地方。”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但是女儿呢?她成绩不是很好,看样子想进好的高中很难,好大学就更难了,你为她想过没有?”
  “我想过了,我会为她考虑的,你放心。”
  宋思明和太太躺在床上聊天。
  “你弟弟晚上来电话了,说陈寺福又给他送钱去了,问你怎么办?”
  “哦!我明天给他去个电话,他没说爸妈的情况?”
  “说你爸还是老样子,基本靠小菊伺候。你妈倒清闲了,整天出去打麻将。”
  “辛苦弟弟和小菊了,过年了,你替我给他们寄一笔钱。我不能在身边照顾,父母就拜托他们了。”
  “寄多少?”
  “你自己看着办。对了,过年那几天,我们大学的老同学要聚会,在外地。20年了,真快,都老了。”
  “过年呀?那我不能去,我弟弟从外地回来,我们一家好不容易才团聚一次。你们怎么安排在这个时候?还跑到外地去?”
  “有同学在外地开了个大酒店,他提供的地方,当度假。你不去就不去吧!不勉强。”
  “在哪儿?”
  “还不清楚,到时候他们会告诉我的。时间不长,可能初三去,初五或初六就回来了。”
  宋思明的太太在黑暗中突然说一句:“我们俩是不是好久都没那什么了?现在真是老了,人一忙起来,一两个月都想不到。要在以前,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人在30岁和40岁,差别真的好大啊!尤其是男的。”说完,手在宋思明身上探了探。
  宋思明连忙推阻:“太累了,从早忙到晚。下次有需要,提前预约一下,我们暂定礼拜六好了。”
  宋夫人一翻身,一撇嘴:“切!你还当你是专家门诊了,还预约呢!我是觉得两个人这样实在说不过去了,才主动安慰你一下的,不领情算了。”
  海萍和海藻两人笑得倒在床上前仰后合。“你没看见我们经理那个馒头脸啊!当场就阴了,哈哈哈哈!”海萍好久没这么畅快地笑了。
  “这下你解气了吧?现在可以高高兴兴过年了。”海藻也乐。
  “唉!可惜,你怎么不早点认识他?那我也不必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还被迫主动提出休假不拿薪水,只保留职位了。现在的社会,你不认识人,没有后台,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啊!”海萍叹气,叹完气又无限担忧地看着海藻:“可是,海藻,你这样怎么办呢?这么跟着一个男人混,也不是个办法啊!还有,迟早小贝会知道,到时候你又怎么办呢?你老实跟我说,你和他,到底……”
  “我和他不会有结果的。他是走仕途的人,和我不过是朝露,找个机会,我还是要和他断的,这点我看得很清楚。对了,姐,说到小贝,我有个事情拜托你。过年里有两三天我要和他出去一趟,到时候万一小贝找我,你要替我遮一遮。”
  海萍不答应也不拒绝,同情地说:“小贝这样太可怜了,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欺骗他?”
  “这也是我的痛苦所在,我现在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两边都欲罢不能。而且,我有预感,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长久。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好,下不了决心。”
  “礼拜天爸妈来,你带小贝过来吃饭。”
  海藻点头。
  海萍接到公司人事部的电话,请她过去聊聊,海萍已经预感到他们要说什么了。
  “呃,郭海萍,公司因为预算问题,今年岗位要大调整,不少岗位要紧缩,所以,很抱歉。”人事经理推来一个信封,海萍打开看了看。
  “公司对你的表现还是基本满意的,但主要是现在公司的发展方向调整了,我们需要大量的技术人员,所以文案就不需要那么多了。”
  海萍干干脆脆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了字,根本没多说一句话。
  “预祝郭小姐未来更进一步!”经理站起来握手。
  海萍打电话给海藻说:“他们要求我辞职了,连辞职报告都替我写好了。”
  “那你怎么办?”
  “我签了,反正原本就不打算在这里干的,该拿的钱也拿了,两清。”
  “那你还打算找工作吗?”
  “过完年再说,先好好陪陪儿子。我现在终于有大把的时间去办年货了,你说,你想吃什么?”
  海藻跃跃欲试说:“我和你一起去!你等我!你在哪?我马上就到!”
  “你不用上班吗?”
  “没事儿!”
  海藻和海萍在超市里逛,大包小袋装了一车,付账的时候,海藻争着就付了。海藻边迅速把钱递给收银员,边说:“又涨工资了,今年是坐上直升飞机了,终于过上了工资过万,上两天歇五天的日子。我的梦想啊,实现了。”
  “啊!你工资都上万了?!”
  “还没,但也快了,如果连年终奖评起来的话。老板不过是拿宋的钱转手分我一点罢了,老板拿的才是大头。你可记得我上次出差去无锡了?那边的款到账了,老板这两天刚换了辆宝马。要是没老宋,他到现在还跟人家缠呢!我看他这两天,乐得屁颠屁颠的!”
  陈寺福的确乐得颠儿颠儿的,他正推开宋思明的办公室。
  “大哥,我刚办了点儿年货,突然家里通知我回去,我就用不上了,要不,给您送家里去?”
  “你怎么回?”
  “我开车回。”说完,使劲晃了晃有宝马标志的车钥匙。
  宋思明淡淡一笑,一边整理抽屉一边说:“哟!换车了嘛!”
  “嘿嘿,无锡那边的款子到了,赚的刚够一辆车。”
  “哦!那说明你赚得不少啊!你小子怎么赚一个子就花一个呢?有没有想过把公司做大点儿?”
  “哎!这就是我想的啊!我买车不是为了我自己,主要是公司的门面,现在人就认这个,你开个奥迪出门,人家都不搭理你,觉得你没实力。”
  宋思明不屑地一笑:“那你觉得你开着宝马,就有实力了?我看你呀,只学到其表。”说完又想起一件事,说:“你哪天回来?”
  “初十吧!反正公司里人都走光了,工人都要过到十五,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意思。”
  “你初八就回来。初九有个港商到上海来转转看看,你全程陪伴,就用你那宝马车。”
  “哎!行。大哥,有什么好处没有?”陈寺福嬉皮笑脸。
  “没有好处,你要不愿意,我就找别人。”
  “啊?我愿意,我愿意。真的一点好处都没有?”陈寺福还不死心。
  “你呀!一看就不是个能成事的人,鼠目寸光。人干事情,不是图短平快的,也许你干十件事,只有一件有好处,但就那一件,说不定就够你用一生了。你做的时候,都要不求回报,有这个心态,你才能往高处走。你懂不懂?”
  陈寺福半懂不懂,但还是应承着走了。
  海萍晚上躺在床上跟苏淳聊天:“我终于失业了。”
  苏淳一边翻着书一边答:“你又不损失什么,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再说了,你现在两个学生一教,不是和上班差不多吗?还清闲。儿子来了,你正好多陪陪儿子,一解你的相思之苦。”
  海萍笑了,说:“人家说,女儿是爸爸的前世情人。我觉得女人生女儿是件愚蠢的事情。不是我重男轻女,而是我没道理给自己生个小情敌啊!”
  苏淳说:“得,就算儿子是妈妈前世的小情人儿,你也没捞什么好。你再怎么爱他,等他一长大,今世的小情人又来了,你还是白疼。”
  海萍笑着拧苏淳的嘴:“好话不说。但是,最少在他18岁以前,他是完全彻底属于我的。哼!”
  苏淳还在翻书,又接话:“现在都早恋,只怕他14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属于你了,刨去前面的3年,你还有11年的乐。”
  “礼拜天早上,我和海藻去接站,你跟小贝在家做饭,听到了?”
  “那我跟小贝说什么呀?”
  “咦?这叫什么话?有什么说什么呀!”
  “我现在见他,都不好意思。你说,他要是问起这房子,问起咱的首付,我该怎么答呀!这个海藻,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他俩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干?你统统都不知道!你们男人在一起,不就聊聊无关紧要的国家大事吗?有那么多话题,伊拉克战争、美国对华政策,什么不好聊?非得聊家里头?听见没有?”
  苏淳叹气。
  周日一大早,确切地说是头天晚上,海萍就兴奋得没睡着,把给儿子买的衣服玩具,一样一样摊在床上摸来摸去。终于盼到天亮了,睁着两只兔子眼刷牙,边刷边跑到床边推苏淳:“喂喂,等下我一给你打电话,你就把鸡蛋肉末炖上,儿子回来正好吃。一路没吃东西,估计饿坏了。还有,等下你去菜市场,记得买条大的鲫鱼,再买点白蘑菇,炖一锅汤。不要放盐,我回来放。”苏淳正睡得香,迷糊着嗯嗯啊啊。(29)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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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还有还有,我把玩具收起来了,你可别拿出来,等下给他惊喜。”苏淳只好半靠着听,眼睛还没睁。
  “对了,我还买了个跳跳虎的头套,等下我们一按下面的门铃,你就戴上,那条尾巴你也别在腰上。”
  “什么呀!什么呀!为取悦你儿子,我都成什么模样了!你看你激动的!想当年恋爱,你也没这么殷勤地对我吧!”
  “你懂什么呀!想儿子,那比想恋人可狠多了!他是我的血和肉给喂出来的,能比吗?我走了,拜拜!”海萍系上围巾匆匆出门。
  海萍在公车上给海藻打电话:“你出来了没呀?怎么听你那边还没动静?”
  海藻还睡着呢,回一句:“你起那么早干吗?你以为谁去得早谁接得快?火车都是有点的。”
  “我怕堵车,早点到。”
  “今天礼拜天,堵什么呀,你先去,我等会打车去,车站见。几站台来着?”
  “8车厢3站台,你快点儿!”
  海萍收了线,满脑子都飘荡着儿子抱着自己啃啊啃,啃出一脸口水的模样。小家伙肯定长高长壮了,又半年没见了。想着想着,海萍在公交车上一人就开始美美地乐了。
  海藻是掐着火车进站的点儿才到的。兴许是要过年了,车站里满满都是人。海萍找到卧铺车厢,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儿子从车窗里抱出来,下狠劲地亲:“哎呀!妈妈的大乖乖呀!你想不想妈妈?你想不想妈妈?”海萍硬逼着人家回答。她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如此思念儿子,想来母子连心,儿子也是想自己的。
  谁知儿子非常干脆地摇摇头说:“不想!”
  海萍哭笑不得,姥姥在旁边赶紧接茬:“怎么不想?怎么不想?咱可想妈妈了,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举着电话说,喂,妈妈,给欢欢买糖。”
  海藻跑到车厢里拿行李,姥姥姥爷一起跟着下来。
  海萍一只手抱儿子,一只手提个箱子,姥姥拿手直推她:“行了行了,人多,你把孩子给看好就行了。丢东西我都不怕,要丢了孩子,谁都别活了。”海萍遵命只抱着儿子,边抱还边亲着。欢欢终于忍不住了,说一句:“妈妈,你亲我一脸口水,好臭。”大家都忍不住大笑。
  海萍对海藻说:“对了,你赶紧给苏淳去个电话,让他把蛋蒸上。”
  那一边,苏淳和小贝在厨房里忙。小贝系着围裙杀鱼,苏淳正在蒸蛋。小贝笑着说:“世界终于颠倒黑白了!现在都是女人出去闯,咱们两个连襟下厨房。”
  苏淳笑,突然问:“小贝,你是不是打算今年结婚啊?”
  小贝说:“是啊!本打算五一的,但经济上有点紧张,争取十一吧!最迟不超过元旦。”
  苏淳若有所思:“哦!那你们打算租房呢还是买房?”
  “我们买房,买套小的,先住着,过两年经济条件好了再换。我听海藻说,你们一次就搞定了?买了套大两室一厅?”苏淳笑着摇头说:“还不是你老婆和我老婆两人的意见,我反正不做主。你千万不能让两个女人凑一起,基本上都是商量怎么败钱的。”
  “海藻还好,不太讲究吃啊住的。对了,苏淳,你有没有觉得海萍最近这一段时间比较忙?”
  “是的,她要上班还要教书,是比较忙。不过刚把工作辞了,这两天闲了。”
  “她是不是每天回来得都比较晚?”
  “是啊!课都是晚上的。”
  “你见过她学生吗?”
  “那倒没有,都是老外,没法交流。”
  “哦!这样啊!你注意提醒提醒她,别太累了。”
  “我知道了。哎!对了,小贝,你和海藻最近关系怎么样?”
  “不错啊!”
  “海藻是不是也比较忙?”
  “她一直都很忙,现在上班不都那样吗?”
  “你有没有问过她忙些什么?”
  “没有,我不干涉她的工作。我想她属于那种比较勤奋的,所以工资涨得很快。人都是要付出才有收获的。”
  “哦!那你也要劝劝她,让她不要太辛苦了。毕竟,家庭生活还是满重要的。”
  “哦!”
  晚上,小贝和海藻回住处。
  小贝在收拾海藻父母带来的土产,海藻在上网。
  “海藻,我今天跟苏淳聊了聊,旁敲侧击问他关于海萍的动向。”
  海藻心里一惊,面上镇定地问:“他怎么说?”
  “苏淳真是个老实人,我都把话说那么明了,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唉!”
  海藻恼怒地冲小贝发火:“我家的事情,要你管什么管?多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哎呀!你别生气呀,我不是不忍心看这个家以后出什么差错吗?欢欢那么小,你也不劝劝你姐姐,你怎么能看你姐姐在岔路上越走越远呢?”(30)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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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贝利!我警告你!你不要把你的猜测妄加到我姐姐头上。你怎么现在跟个事儿妈一样啰嗦?一点都不男人了!”
  小贝吓得赶紧收声。
  那厢,海萍经过激烈的斗争,最终失败了。儿子死活不愿意跟她睡一个床,任她把玩具堆满床。一到困了,儿子就开始往姥姥怀里钻。海萍有心等儿子睡熟了再抱过来,姥姥不肯了:“你那搬来搬去的不是折腾孩子吗?大冬天的,回头冻病了,算了算了,别强求人家,等过两天熟了,人家自然就跟你了。”
海萍无比失落地回了房间。
  苏淳还戴着老虎头套,夹着根尾巴照镜子呢:“这都什么呀!为一小屁孩,让老子我出尽洋相。”苏淳爱怜地发着甜蜜牢骚。海萍还嫉妒着:“早知道不如我戴头套了,都怪你,就因为你戴着头套尾巴,他才和我不亲的。老跟你屁股后头转。从明天起,我戴着。”
  “不妥吧?跳跳虎都是男生啊!突然明天变出一只女跳跳虎,很不像啊!”苏淳还冲着镜子摇尾巴呢!
  “我贴上胡子。”海萍恨恨地说。
  “对了,今天,小贝还问你的工作呢!”
  “他问这个干吗?”
  “可能是觉得你晚上上班不安全,让我劝你早回家。他真是个热心人,还有心思去管人家的事,他自己家都火烧眉毛了。我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他这个傻蛋,居然一点没意识到危险的存在。”
  “苏淳!我讲的话你一点都没听进去是不是?我昨天晚上怎么跟你说的?你聊什么不好?你故意的吧?海藻的事情,我做姐姐的还没说话呢,要你多什么嘴?”
  “你别生气呀!我其实什么都没说。我就是试探试探他,看他知道不,万一知道了,我也好提醒你们嘛!其实还不是为了海藻好。希望她以后幸福。”
  “我家的事,你少掺和。老实装你的跳跳虎吧!”
  海藻送小贝到火车站,跟他吻别。
  宋思明和太太到机场接小舅子一家。
  满大街都张灯结彩,眼见着春节就到了。
  海藻在海萍家的电话里跟准公婆拜年,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正在上演。
  宋思明一家在宋太给弟弟买的新房里过年,爹妈也都在。
  “这房子好可惜哦!每年就过年的时候热闹一下!”弟媳妇忍不住感慨,“你们平时干吗都不过来住呀!”
  宋思明笑着说:“这是你姐姐送给外甥的礼物,那是你们家最后一点革命的火种了。”
  年初二的晚上,海藻在收拾行装,海萍跟过来看:“你明天真去呀?”
  海藻冲门外的爹娘使眼色,意思不让海萍大声:“你记得跟他们说我出差。”
  “跟他们说什么都行,就怕回来跟小贝说漏嘴。他们一说你出差,你到时候怎么圆?”
  “我尽量不带小贝回来,回也是快快就走。不给他们漏嘴的机会。要是小贝打电话来,你就说我回去住了,这里太挤。反正我住的地方没固定电话,他总得打我手机。拜托了!”海藻紧握海萍的手。
  “他明天一早来接你?”
  “嗯。”
  “我想看看他。到时候我跟你下去?”
  海藻迟疑了一下说:“为什么?你不放心我?”
  “我总要知道自己的妹妹是跟什么人跑掉的。万一你出什么事,我知道去找谁。”
  “哈哈哈哈,好像我去送死一样。”
  海萍扬手作势要打海藻:“大过年的!不会说吉利话吗?呸三声!”
  海藻赶紧呸,然后说:“那你明天送我下去好了。”
  大清早,海萍送海藻到楼下,看宋思明开着那辆陆虎来了。宋思明下了车,并不意外地跟海萍打招呼。眼前的宋,中等身材,看起来精干得很,不像许多当官的那样脑满肠肥,油腔滑调,看着还挺稳重。
  海萍笑了笑说:“谢谢你。海藻就交给你了。”
  宋思明简短地回答:“放心。”然后给海藻开了车门,就开了车出发了。
  宋思明的车直接驶上高速。和他在一起,海藻从没像跟老板在一起时那样手忙脚乱过。老板总是在前头一边开车一边冲海藻喊:“快,快查查,是不是下个路口出去!”海藻一听这个就头大。她是完全的地图盲,越是催,越看不懂。而宋思明开车的时候仿佛车里装着卫星定位系统,他对路线都谙熟在胸,聊着天就下去了。这让海藻好奇,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去什么地方都认识路?”
  宋答:“不是,我出门前都事先查好地图。”
  “可你难道就没走错过吗?”
  “经常错啊,刚才就早下了一个路口,我转了个圈又回来了。我不告诉你罢了,反正你也不认识路。”
  “我从没见你烦躁或发火过。想知道你生气的样子。”
  “烦躁或发火是只有两种状态才会有,一种是低能,一种是高位。我两种都不是。”
  “你为什么带我去桐乡?我可以问吗?”
  “同学会。”
  “啊?你同学会带着我?你不怕人家都知道?”
  “那我为什么要怕呢?”
  “肯定会传到你老婆耳朵里。”
  宋思明笑笑。“那你究竟是希望她知道,还是不希望她知道?”
  “我怕什么呀!关键是你。”
  “那我又怕什么呢?你这个小东西,想得还挺多。”
  海藻觉得,宋思明说话,只要他不想让你懂的,你就肯定不懂。
  宋思明的车停在一家很新的酒店门口,然后走进大堂。他一把请柬掏出来,服务员就热情地招呼:“哦!您来了!老板吩咐把您安排在二楼的角头那间。”
  “对面住的是谁?”
  “是上海国资办的瞿主任。”
  “还有谁到了?”
  “目前就你们俩。因为周总说,大队人马应该是明天才到,或者今天晚上。”
  宋笑着拉海藻的手上二楼,直接敲二楼角头他们房间的对门。“谁呀?”里面传出声音。
  “桐乡振东派出所的,临时抽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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