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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歧途(武侠探案)

_8 佚名(当代)
  韩岐心里默默叹气,这也算是利用私权了,真是汗颜,他揉揉眉心,总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像个操心过度的老爹。
  他回道:“不是,就是看看天旭的成绩如何。”
  说实话这算是他第一个徒弟。
  白骞不可置否,手里把玩着砚台,这个砚台还是前些天钱钺送来的,他觉得无聊了,便道:“今日的钱公子怎么还不来送礼啊。”
  这钱钺送礼的故事已经在“小门”中广为流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后山的训练场似乎都传开了。
  韩岐转回头,翻开扣着的那本报告,继续沉思,关于这个问题他还真不想深谈,白骞看他明显回避的模样,就换了个问题:“你不让杨河知道这件事情,就打算这么一直瞒着他?就连一本关于萧萧的验尸报告都小心翼翼的不让他看到。”
  韩岐无奈,又解释了一遍,“这是萧萧的遗愿,等到过些日子再说吧。”时间总是能让人忘记很多东西,即使忘不了,也没了当时的感觉。
  白骞撩开白袍子,不顾形象的蹲在韩岐的门口,感慨,“韩大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接道:“谁说不是呢。”
  如此哀怨的口吻,白骞一听就乐了,立刻站起身来,做斯文状,“钱公子,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实际上他那一双狭长的眼睛不住的瞧着钱钺的的手,心道是这个倒霉催的这次不知道又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面对如此直白的目光,钱钺非常的淡定,他将手中的几盒包装精美的点心放在了韩岐的桌上说道:“我今日去了一趟景阳,我听说那里的糕点非常有名,便买了些回来,你们尝尝吧。”
  白骞就乐不可支的开始撕包装,韩岐放下手中的卷宗看向已经开始吃东西的白骞,微不可查的皱起了眉头,实际上这段时间他一直都试图将自己和钱钺的关系拉远一点,可怎奈何这人就仿佛粘上了他似地,三天两头来趟六扇门,时不时去自己家坐一坐,熟悉的仿佛两人是多么亲密的朋友似地。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对白骞说道:“白大哥,你将这些点心带下去也给钱穆和孙普他们尝尝吧。”
  白骞是何其聪明的人,韩岐刚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美滋滋的提起一盒子点心走了。
  钱钺进了屋,韩岐起身关上了门,他刚要开口,却听钱钺的声音先响起,他说:“别说。”
  韩岐的动作停滞了下,抬头看着钱钺,这个人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全身带着一股子的书卷气,很难让人想象他是个家财万贯的商人。
  他又说:“韩大人,你别说我便有多一天的盼头。”
  作者有话要说:说什么好呢,于是下一章,俺们正主儿就回来了 = =
  36
  36、第三十六章:拥抱 ...
  韩岐不是个心软的人,他自然不会因为钱钺的这些话而不舍得拒绝人,换句话说,他就是因为知道了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所以办事从来不拖泥带水。
  他说:“钱公子,六扇门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白统领无视门规,让你三番四次进出本就于理不合,日后你便不要再来了吧。”
  躲在房顶上偷听的白骞恨不得将手中的青瓦给扔下来,心道是这个呆瓜,如此好的桃花就被他给斩断了,想来钱公子长得不赖,人温和又多金,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喜欢他啊,这是多大的一个筹码。
  白骞就在房上认真的想起这个问题,看韩岐如今的年龄也差不多要娶妻了,单不说这个,就没见过他对谁有过不一样的感情。
  正想着,就听韩岐的声音淡淡的传来,“白大哥,下来吧。”
  白骞抓抓头发,这才发现钱钺已经离开了,他从房顶上翻身下来,进了屋直接开口问道:“我说阿岐,钱钺这人蛮不错的啊,虽然不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但是他可是衡都的一大名人,年轻有为,很不错啊,况且也没有听说过他喜欢去风月场之类的地方……再说了……”
  白骞早在得知钱钺给韩岐送了第一个礼的时候就将人家祖上查了个清楚。此刻说起来更是滔滔不绝。
  韩岐难得的笑了一下,打断他的话,说道:“他是男人。”
  白骞愣了下,难得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他问:“男人就不行么?”
  这话说得像是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韩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白骞就坐在藤椅上很久没有再说话,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韩岐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模样,心里竟然稍微有些心疼,白骞的事情他早在调任的时候就打听过,这时候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了,他说道:“不是不行,而是……我对他并无特殊之情,若是不提早拒绝恐怕伤他更深。”
  白骞闻言抬头一笑,说道:“我知道。”
  只是那笑容里头带着太多的无奈和凄凉,韩岐心中不忍,说道:“我只是一时口快。”
  白骞愕然,半晌才意识到韩岐竟然是在给他道歉,不由得好笑,说道:“是我失态了。”
  韩岐却道:“其实……我曾经也爱过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的话刚出口,就被匆忙闯进来的杨河给打断了,杨河喘着粗气,扶着门,大声说道:“大人,孙长死了,死在牢里了。”
  白骞噌的一声站起来气呼呼的推开杨河走了,杨河一脸茫然的看着韩岐,不明白自己哪里惹怒白大人了。
  当然白骞只是生气杨河打断了他正大光明听八卦的大好机会而已。
  韩岐见白骞走了,笑道:“无妨,继续说,我记得杨琪死后孙长被关在了府衙的大牢里,这个案子一直没有下来。”
  杨河说:“谁说不是呢,孙长下了狱就托人四处打点关系,就在刚刚府衙来人说是他死在牢里了,是中了慢性的毒,已经请人验了毒,是产自热兰萨的阿迪来,推断大约是半月之前下的。”
  韩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知道阿迪来是什么意思么?”
  杨河摇摇头,“这名字太绕口,我从来没听过。也难为验毒的师傅了。”
  韩岐说道:“在热兰萨语中,阿迪来是公平的意思。所以它被用作这种毒药的名字,一般多出现在复仇的场合。”
  杨河恍然大悟,问道:“难道凶手不止一个?”
  韩岐摇头,“你说下毒时间大约是半个月前,那就说明杨琪本就是有准备的,这也算是恶有恶报,公平了。”
  杨河却道:“为何明明已经下毒了,却还要……”
  韩岐就道:“大约是想手刃仇敌吧。”
  他说完就沉默了下来,其实若是萧萧更加谨慎些,或许……他真的……没有足够的理由……
  杨河见韩岐不想再说,便合上门退下了。
  转眼就是四月,在张天旭和江小溪两人的陪伴下,江岚的情绪明显转好,白骞从那日错失了打听韩岐感情生活的八卦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任凭他使出十八般武艺都没从韩岐嘴里多掏出来一个字。
  钱穆和孙普整日清闲无比,甚至和白骞商讨是不是可以将他们派去训练场挑选即将训练结束的新人们。
  迟冷和杨河也难得的清净,杨河整日拿着不从江岚那里讨教来的食谱在灶房里胡乱捣鼓。
  如此和谐的氛围下,韩岐的休息日也难得的很准,只是……
  有些人偏偏不想让他安生。
  院内,韩岐手持白子,钱钺手持黑子。两人对弈已久,清风徐徐,满园花香,当真是一派好风光。
  没错,韩岐那日的确是很明确的拒绝了钱钺,只是不久前钱钺提着两壶好酒,站在韩岐家门口,非常有理的说道,你是让我不要再去六扇门妨碍公务,可没说让我来你家啊。
  韩岐很是无奈,只是钱公子又说了,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拜访你的,韩大人不能不给面子啊。
  ……
  事情演变的结果便是,衡都赫赫有名的钱钺钱公子没事就往韩岐家跑,休息日更是不用说,江岚甚至很纳闷的问韩岐,是不是钱钺比他更清楚他的作息安排,怎么有时候韩岐自己都忘了是他轮休,钱钺就先提着东西敲开了他的门。
  良久,韩岐收子,钱钺笑眯眯的问道:“韩大人,如何呀?”
  韩岐就事论事,“心态平和,甚好。”
  江岚端着茶水给两人续杯,她对于钱钺经常性的拜访早就见怪不怪,只是对自家大人时不时言语中的暗示有些不满,好歹人家公子每次来也是备着好酒厚礼来的,三言两语便要赶人家走也总不是个事儿,不过,让江岚更加佩服的则是钱公子忍耐的功夫。
  高,绝对是衡都第一忍!
  —
  虽然这段时间江湖朝廷俱是一片平静,但是韩岐却觉得这种令人不安的平静下似乎酝酿着某种蠢蠢欲动。
  果然,四月四日清晨,他前脚刚踏进朱红色的大门,迟冷后脚就赶上来将他堵在门口。着急的说道:“韩大人,昨夜得到急报,南山派掌门纪云被人发现死在自家房中,死亡时间为当天夜里,被发现的时候发现时嘴唇青紫紧抿,身体冰冷僵硬蜷缩,没有任何伤口。”
  韩岐脚步一滞,转身急问道:“再说一次特征?”
  迟冷忙道:“嘴唇青紫紧抿,身体冰冷僵硬蜷缩,没有任何伤口。大人可知道这是什么古怪的招数毒药?”
  韩岐自然不知,但他立马想到的便是二月份张鹤的死亡,他边走边说:“你知道二月份青岩派掌门张鹤的死么?”
  迟冷紧走几步,跟上韩岐,听了他的话,忽然一跺脚,大声道:“我说那里不对劲,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么说来又是一起连环案?”
  韩岐推开了房门,拉了个凳子给迟冷,说道:“大约是江湖纷争,若是他们没有报官我们就不便理会。只是……”
  韩岐皱眉,继续说道:“南山派是中原一个比较大的门派,以南山拳法扬名,掌门人纪云虽然脾气耿直,说话直来直往,得罪的人虽然不少,但他为人好爽,乐善好施,在江湖中口碑很好,朋友也很多。”
  迟冷点头称是,韩岐又说道:“这和张鹤的情况很像,两者都是正派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况且死亡日期接近五月份的武林大会,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兆头。”
  迟冷略一迟疑说道:“这次武林大会的主旨便是集合各路英雄讨伐青玄门,恰恰在这个关口死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这是否可以推测和青玄门有关?”
  迟冷这么一说,韩岐便想到三月初他来衡都府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彻查寒云门灭门事件,侥幸逃脱的寒云门弟子均是一口咬定当日闯进寒云门的人个个都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
  而那种特定的獠牙面具,便是青玄门独一无二的标志。
  再想到孟宇的事情,韩岐心里头也有些拿不准,那时候在江家,他阻止了孟宇的行动,当时他就想过,若是自己不出现在那里,孟宇是不是还要继续行凶,他想了想,说道:“若我们假设孟宇是青玄门的人,那么他在江家的行凶,已经成功的让武林正派讨伐青玄门,虽然其中原由我们不甚清楚,但是这么一来,青玄门再杀了张鹤和纪云就显得有些画蛇添足,若孟宇不是青玄门的人,那么这纯粹是栽赃嫁祸,张鹤和纪云的死就有其他隐情。”
  迟冷被韩岐绕晕了,问道:“那么到底和青玄门有没有关系……”
  韩岐说道:“我有两个推断,一是孟宇所在的势力栽赃嫁祸,一是青玄门内部发生了大的变动。”
  迟冷这次明白了,说道:“这两点都可以解释为何孟宇要将大家的视线转移到青玄门。”
  韩岐点头,说道:“或许张鹤和纪云的死还有别的原因,毕竟张鹤死的时间是在二月,而纪云死于四月初,若是青玄门想要制造声势,那么时间相隔太久影响难免减弱。还有一点我很在意,那就是杀人的手法,据我们所知,青玄门内根本没有一门武功致人死亡的时候出现类似于冻死这样的情况。”
  迟冷点头,他早就觉得这种死法太过诡异。
  韩岐又说道:“当然我们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总之,最近着重注意一下青玄门内动向,但是注意动作不要太大,免得被其发现。”
  虽然六扇门和很多江湖门派有合作关系,但是对于一些不肯合作的或者“邪门歪道”的那便只能采取某些措施。青玄门就是其中之一,其门内等级明确,纪律分明,六扇门历时几年成功安插进去了两个人,“小门”因为就在蜀地,所以不可避免的挑起了联系内线的重任。
  迟冷点头,问道:“若是他们不肯报官,那么我们还查么?”
  韩岐严肃道:“查,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次很可能引起江湖动荡,这样的话,为了社稷稳定,朝廷肯定会有所动作,我们要提前查明原因,若是不能阻止那也不能处于太被动的地位。”
  迟冷刚要走,韩岐又说道:“对了,你让人去查查记录在案的门派武功有没有和那种相似的。”
  迟冷领命离去,韩岐在房内坐了一会儿,差人叫来了杨河,迟冷和杨河虽然下属于韩岐,几人专司重大杀人案件,但是他们两人也是分工明确,杨河管理的是县府递交上来的案件,迟冷管理的是江湖案件。
  杨河进了门,问道:“韩大人,你找我?”
  韩岐见他一身粗布衣服,身上一股子油烟味,问道:“做午饭呢?”
  杨河嘿嘿傻笑,说道:“小冷和白大哥说中午就不回去了,我这不给他们露两手嘛。”
  韩岐道:“那正好,算我一份。”
  杨河坐正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见小冷一脸紧张的进了卷宗房。”
  韩岐就将情况给杨河说了一遍,然后说道:“鉴于他们还未报官,我们先暗地调查,最近州府无事,你就全力协助迟冷。”
  杨河领命,又问韩岐道:“那么大人有什么打算?要去南山派么?”
  南山派处在中原,长安以西,傍着淮水。
  韩岐摇头道:“他们还没有动作,我们现在过去不合适,虽然我觉得这件事情必定简单不了,但是若是他们愿意江湖事江湖了,我们只好作罢。”
  杨河点头,又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出去了。
  韩岐合上书本,望着窗台上的吊兰发呆,他总有种感觉,似乎这迷雾已经慢慢的开始蔓延,遮天蔽日。
  在“小门”中用过午饭,下午时分,韩岐翻开了迟冷挑选出来一些卷宗看了看,如他所想,一点头绪都没有,外面的天气已经变了,阴沉沉的,黑云压顶,像是一场暴雨将来的前兆,果然刚到申时就见天空雷鸣电闪,顷刻间将整个衡都府罩在了密密的雨幕当中。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这场来来势汹汹的暴雨终于转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韩岐这才想起,明日便是清明了……
  正出神间,门忽然被大力推开,不用抬头就知道能这么无礼的除了白骞再无他人。
  白骞带着一股冷风卷了进来,韩岐还未开口,就听他大叫:“阿岐阿岐,门外有位红衣美人找你~!”
  说完不等他回话,白骞又凑近,“细细看来,我比你长的好些,为何你这么受欢迎,我桃花却还不开呢?”
  ……
  韩岐果断的抢了白骞手中的伞出了门,外面细细密密的雨水已经将石板路洗刷的非常干净,就连空气中都带着清香,天空已经退去了原本的阴暗,虽然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但是韩岐的心情却莫名的好了起来。
  门外,是记忆中那摸鲜艳的红,那人撑着一把旧旧的油纸伞,黑色的靴子上已经布满了泥土,衣袍下摆也已经看不出来颜色了,但是这都不影响他明艳的笑容。
  他忽然发现,那人竟成了一片灰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青然,你来了。”韩岐站在他面前,笑说。
  “阿岐。”唐青然笑意未减,只是眼神却骤然明亮起来,他说:“这次终于能够对着你叫出这个名字了。”
  韩岐还未来及去想,就猛然间撞进了一个熟悉的胸膛,鼻尖萦绕的是久违的淡淡药香。
  唐青然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极为满足,他说:“阿岐,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唐美人出来了……
  出来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消失了这么久终于我的楠竹回来了,o(╯□╰)o
  阿北的群:136274930 群内冷清,真的没有姑娘喜欢阿北么,默……
  带阿北回去吧,身娇腰软易推倒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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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第三十七章:怀疑 ...
  “呀~~”朱红色的大门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的伞呀~~~唔~~~”
  白骞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被韩岐抢走的那柄新买的白色绢花油纸伞,被其残忍的抛在地上。
  迟冷眼疾手快,捂住了白骞的嘴,低声说道:“难得有好戏看,白大哥你别搅和嘛。”
  杨河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以为韩大人拒绝了钱公子是因为他根本喜欢的就是女子,可是哪里想到……”
  原来他竟然是心有所属的嘛。
  白骞又瞅了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一眼,说道:“那个红衣美人比钱钺好看很多。”
  迟冷毫不留情的说:“白大哥,你太俗了,韩大人是那种被外表所迷惑的人么!”
  杨河赞同,白骞又说:“可是钱钺很有钱。”
  他的语气好似很是纠结。
  迟冷又说道:“为何是韩大人被抱在怀里?”
  白骞摸摸下巴,一脸深沉,“这个问题很严重。”
  杨河表示自己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这时候就听头顶传来一个冰冷声音,“你们很闲?”
  八卦三人组立刻噤声做散伙状,就听另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问道:“钱钺是谁?”
  白骞立刻施展起自己三脚猫的轻功奔出去捡起那把已经面目全非的小伞,哀怨的说道:“小白,你的命好苦……”
  迟冷忽然大叫一声,“啊呀,那个卷宗我还没有看完。”
  杨河摸着头,表情分外憨厚,“我去帮小冷,嘿嘿。”
  韩岐无比淡定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唐青然与他并肩,只不过还捂着刚才因为拥抱美人被‘赏’的一记直拳的肚子,笑道:“他们挺有趣的。”
  这点韩岐倒是赞同的,又听唐青然说道:“我发现阿岐你有种很特别的能力。”
  韩岐抬头看他。
  唐青然笑眯眯的说道:“你总是很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说罢,又在心里加上一句,我可要将你看紧了。
  只是这话他没敢说出来,方才一时激动忍不住抱了抱他,就被打了,也不知道韩岐心中作何感想,若是再说多些,他还唯恐自己给交代在这里了,那就太难看,他可是给师兄夸了海口这次要抱得美人归的。
  韩岐便不再说话,唐青然也早就习惯了,跟着他进了门,先是将韩岐的办公房细细的看了一遍,就连书柜里头放着什么书都一一打量过来,这时候就见韩岐拿着一套衣服还有一盆热水进来,说道:“洗洗吧,然后换上衣服。”
  唐青然笑说:“阿岐如今真是体贴。”
  韩岐道:“莫非你那张嘴也不想要了?”
  唐青然就乖乖闭嘴去脱衣服。
  韩岐出了房,转身去了卷宗房,里面人很多,大多都在靠着书架子翻卷宗,韩岐就见迟冷和杨河两人笑得一脸诡异,看见他来了又立刻收敛笑意,装出一副非常忙碌的样子,韩岐问道:“如何?”
  迟冷摇摇头道:“目前没有任何发现,只有那会儿放在大人桌上的那几本有些联系。”
  韩岐道:“那些我都看过了,不大像。对了,你着重看下天山派的记录,我觉得有些问题。”
  迟冷和杨河互相看了一眼,又听韩岐说道:“我记得天山派的内力以至阴为上佳。”
  迟冷顿时觉得心里头有些发凉,他不确定的看口问道:“天山派的卷宗从十年前鱼玄机死了之后就再没有记录了,莫不是……那啥……”
  杨河虽然对江湖上的事情了解的没有迟冷多,但是对于那件轰动整个邺朝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他咽了口唾液,问道:“莫不是天山派的寻仇来了?”
  迟冷接口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年剿灭天山派的主力就是青岩派、南山派、崆峒派、落剑山庄,参与其中的倒是很多,比如江北府的江家和蜀中的寒云门之类的。”
  韩岐点头说道:“如今江淮死了,寒云门被灭门,青岩派掌门张鹤与南山派掌门纪云也死了。”
  杨河说道:“那么似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当年的天山派?”
  韩岐摇头,说道:“这其中有些不对的地方,江淮的死是我亲眼所见与天山派没有太大关系,寒云门灭门之事那时候我听人提起过,应当是和孟宇有关系。”
  迟冷皱眉,问道:“难道说,江淮和寒云门门主聂玉良的死是一回事,而张鹤和纪云的死则是另外一种原因?”
  韩岐说道:“很有可能,而且张鹤两人的死亡情况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总之你尽量去查当年天山派是否还有人存活下来,还有天山派的卷宗,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韩岐说完,便靠着门不说话了,实际上他没有说的是,天山派的确是有人活着,唐青然和林子哲,两人是鱼玄机的嫡传弟子,而更为蹊跷的是唐青然是去江淮家寻找那本遗失的天山派镇派之宝天山诀,二月张鹤死的时候他和唐青然正在前往了临水县的路上,当日小灰传来张鹤死亡讯息的时候唐青然微变的脸色,还有……那日唐青然病发时全身冰冷……
  更巧的是南山派的掌门纪云刚死,唐青然便到了蜀中,这其中是否有关联还很难说,实际上他能联系到天山派也是因为今日见到唐青然的缘故。
  韩岐陷入了沉思,迟冷和杨河也不敢打扰,两人便去架子上找天山派的卷宗,整个卷宗房里头只有翻书的声音,这时候就听见唐青然从走廊上过来,对倚在门口的韩岐招呼道:“阿岐,我收拾好了。”
  他穿的是韩岐留在“小门”的那件衣服,是江岚所说“莫二哥送的”那件白衣,因为莫凉迹身形比韩岐稍微长些,所以这件衣服不是特别合身,他就放在“小门”以防万一。
  看惯了他穿红衣,忽然换成了白衣,韩岐乍看之下竟有些不习惯,心中却暗暗赞叹,唐青然气质上佳,乌发用玉冠束起,靴子也是韩岐的留下的白靴,一袭绣着淡色花纹的白袍,更显得他身长腿长,再加上手中那柄金边折扇,和他俊美的相貌,当真是翩翩佳公子。
  唐青然见韩岐盯着自己看,心里挺乐,于是问道:“韩大人,小的可入你眼?”
  这时就听房内传来“扑哧”一声笑,韩岐侧脸,就见迟冷和杨河两人迅速掉转头的模样。
  韩岐大约也觉得好笑,嘴边带着一丝笑意,说道:“这件衣服你穿着很合适,便送你吧。”
  唐青然摇摇扇子,问道:“这就是江岚那丫头说的莫……莫二哥送你的衣服?”
  韩岐点头。
  唐青然笑道:“那可不行,这是二哥送你的,况且……”他想说他自然是要阿岐亲自买的衣服,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况且这也是他的一片心意嘛。”
  他心里打着算盘,心想这猛药不能一天下了,要慢慢渗透才好。
  迟冷和杨河在里头伸着耳朵偷听,听唐青然这么说杨河一脸迷茫,“这都见过家里人了?”
  迟冷撇嘴,“我看这个唐公子是故意的。”
  他说的没错,唐青然故意这么说韩岐自然是知道的,他看着唐青然,戏谑的说道:“你还真是自来熟。”
  唐青然咧嘴一笑,“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这点值得夸。”
  迟冷手中拿着的卷宗差点没摔下去,心道是这人真是……难怪钱公子没有攻破大人的心,终究是脸皮厚不过人家哟。
  韩岐无奈的笑了,其实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唐青然更多的是纵容,此刻小雨已经停了,太阳也从云中钻了出来,雨后的土地还是湿漉漉的,太阳一照,视野所及之处整个儿都明亮了起来。
  傍晚的阳光落尽韩岐带笑的眼眸中,唐青然忽然轻轻说了句,“真好。”
  韩岐一怔,别过眼去,他不是没有听见,也不是不知道唐青然话中的深意,但他却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只是,雨中的那个拥抱他没有立刻推开,也只有见到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对这个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可是如今唐青然的身份是个谜题,他不是傻子,所以不相信唐青然单单是鱼玄机的徒弟那么简单,况且,唐青然是否抱着其他的目的而来,他有些怀疑。
  韩岐收敛了情绪,问道:“怎么会突然过来?”
  唐青然手中转着折扇,笑吟吟,“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他拽了几句文,觉得不顺口,改口,“阿岐,这么问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那时不是说后会有期么?我怎能辜负了你的期望?”
  韩岐叹气,心道这个人还是满肚子的歪理,又问:“你那时候说家中有事,可处理好了?”
  唐青然当日匆匆离去一是自己旧疾要复发,二是林子哲在天山等他,只是这些不便说出口,只能对韩岐撒了个慌,这时候韩岐问起来,他便笑道:“还好,不用担心。”
  韩岐就不再问什么,两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唐青然说道:“我要在蜀中留一段日子,住在你家里可好?”
  韩岐道:“你来的时候就打的这个主意吧,现在又何必问我。”
  这时候迟冷找到了天山派的卷宗,走过来请示,“大人,天山派的卷宗我已经找出来了,但是没有发现与那功夫相似的,您看怎么办?”
  他没有避着唐青然,一是没有想过唐青然和天山派有什么关联,二是觉得这人和大人“关系匪浅”若是避嫌了就太见外了,好不容易大人……咳咳……
  只是,他好似是好心办了坏事,迟冷拿着卷宗看着这个唐公子忽然变了的脸色,还有自家大人明显不自在了一下。
  虽说韩岐的不自在实在是表现得不明显,但是身为六扇门的人,迟冷自然对面上的表情颇有研究,他顿觉不妙,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但是还是很机灵的迅速离开了。
  唐青然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阿岐,你在怀疑我?或者在怀疑我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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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第三十八章:心境 ...
  其实不需要韩岐解释什么,唐青然自己也明白的,只是真的见他查到他自己身上还是有些不舒服,他也移开了看着韩岐的目光。就听韩岐淡淡道:“你若不心虚,让我查查又何妨?”
  韩岐这话说出口,两人之间竟然有些拔剑张弩的感觉,良久,唐青然叹气,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说道:“阿岐,我来不是和你吵架的。”
  韩岐打掉他的手,说道:“这个案子到底是怎样我会自己查明,青然你若是要插手,那便抱歉了。”
  唐青然也不见生气,和和气气地说道:“你还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南山派死了个掌门不见报官,你先调查什么?”
  韩岐冷冷瞥了他一眼,说:“我韩岐要查的人,还没有人能拦得住过,况且只要危害到大邺的江山社稷我便要管!”
  唐青然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韩岐拧眉,忽然觉得这两个月的分别让他们之间生疏了起来。
  这个时候就听房内传来两声清咳,正是迟冷,韩岐转头就见迟冷一脸严肃的站在书架前面,说道:“大人,你已经严重的妨碍了公务。”
  韩岐这才发现两人这种紧张的气氛,已经让卷宗房内的众人心不在焉起来,迟冷心道,就算每个人都努力的想投入在公事中,可是老大在门口“谈情说爱”,让他们怎么做到视若无睹?
  “哈哈!”几声,唐青然笑了出来,顺带赞扬的看了一眼迟冷,韩岐脸上的表情也缓解了下来,他知道其实迟冷不过是故意破坏他和唐青然之间那种紧张的气氛而已,对唐青然道:“请移步吧。”
  两人回了韩岐书房,只是一路上那话题再也没有提起过,韩岐的桌上还放着一些卷宗,正是迟冷早上拿过来的那些,唐青然挑挑拣拣的看了些,撇撇嘴,心道这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再看也没有,这些卷宗的最底下是杨琪的验尸报告,唐青然对这个挺有兴趣的,他来衡都的时候就听大街小巷都在谈论韩岐这次的破案经过,说的神乎其神,几乎能编成一个段子了。
  只是越往下来,唐青然的脸色越加古怪,他问道:“这个杨琪能够随意改变身体大小?”
  韩岐正在收拾他换下来的衣服,听他这么问,说道:“恩,是,虽然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毕竟是事实,只不过遗憾的是当日没有机会问出来。”
  唐青然转头看着他动作,笑眯眯,“阿岐你如今这么贤惠,我好生惶恐。”
  嘴上说着‘好生惶恐’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
  韩岐抚额,“你这衣服满是泥土,我怕污了我的地板。”
  唐青然挑眉,“还是那么口不对心啊。啧啧。”一脸‘其实我都懂’的表情。
  当然,这话并非全是假的,唐青然换了衣服就将他那带着泥水衣服鞋袜全部扔在地上,虽说大男子不拘小节,但是这般……韩岐还是看不过眼去,毕竟这太挑战他的底线了。
  唐青然撇嘴,毫不在意,扬扬手中的册子,“那你就是那么上报的?”
  韩岐道:“有何不妥”
  唐青然摇头,“自然不是,你看这个报告写得清楚,杨琪背后有一个火焰状的图案,那时候在江北时不就遇到过么?”他想了下,说道:“就是那个凶手的相好,叫什么倩倩的。”
  韩岐将他的衣服叠好,放在椅子上,说道:“是,文书上我已写明,杨琪应该是圣教的成员,只是……那功夫有些邪门,但因为某些特别的情况,这里知道的人也不多。”
  唐青然对韩岐所说的那个“特殊情况”有些好奇,只是见他避过不谈,也不好再问,只说道:“我当年在天山的时候听说过热兰萨某个教派有这么一门缩骨功,必须是幼年的时候开始练习方能成功,但其训练及其残酷,十个人里头活下来四个就很不错了。只是这门功夫学会了那就很有用了,改变了身形做起事情来也方便些,现在回想起来大约是圣教里头专门培养的。”
  唐青然就事论事,说话自然不带任何思想感情,只是韩岐脑中浮现的却是萧萧的一派天真和杨琪满脸泪水的模样,又想起她当年家破的时候已经十一岁,要练那种武功想必比其他人吃的苦头要更大些。
  为了已死之人,吃尽苦头,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唐青然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在思考案子,便自顾自的看起破案经过来,就听韩岐说道:“最近上头说圣教活动频繁,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唐青然随口接道:“我听说他们在这失踪很久的圣子,具体情况也不清楚。你不是说你不用管这个么?”
  六扇门内分工明确,负责圣教案子的人很多,韩岐自然是不用操心,只是,他说道:“我遇到了自然要管。”况且圣教已经渐渐深入中原腹地,令人不得不担忧,又问道,“你还知道什么情况么?”
  唐青然思索了下,说道:“师兄好像知道些什么,上次闲谈的时候提起过,不过当时乌潜在场,师兄没有说完,我也就忘了,日后见了他帮你问问。”
  说起乌潜,韩岐这才想到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便问道;“乌潜现下如何?”
  唐青然说道:“很安分,挺奇怪的。”又想到那日自己和乌潜的谈话,补充道,“对了,乌潜和那个孟宇关系匪浅,阿岐你知道么?”
  韩岐摇头,说:“我和乌潜平素没有来往,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若是安分的在你师兄那里也好,我也想了他这次必定不是以鄂多王爷的身份出来的,不然这么久了鄂多也没有反应。”
  唐青然回道:“他是为了江淮的那个起死回生的秘术来的,只是现在被你阻止,他又逃不出我师兄的五指山,只能乖乖的等着了。”
  说完又问韩岐道:“怎么啦?莫非阿岐你心疼了?”
  韩岐冷笑一声,“要是说你心疼我还会相信。”
  唐青然笑,“那可不一定,越美的东西越危险,乌潜可是个蛇蝎美人,你别看他装无辜的那模样,我有心疼他的闲工夫还不如和你说说话儿来的自在。”
  韩岐不接话,眼神却温暖起来,他笑道:“其实当年在鄂多的时候有人告诉过我乌潜其实是个很小孩心性的人,只是这么多年,大约也变了吧。”
  唐青然随口问道:“你去过鄂多么?”
  这话带着三分疑惑气七分试探,韩岐岂能不知,他也知道唐青然不过是想问青格勒的事情,他笑笑道:“两年前去过,因为任务关系,在鄂多留了将近一年。”
  他避重就轻的略略一答,唐青然笑笑,其实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唐青然看完卷宗,极其顺手的将他桌上散乱的那些书籍收拾起来,嘴里念叨:“阿岐你不最是自诩干净整洁么,怎么你的书桌这么凌乱。”
  韩岐回道:“和你这么邋遢的人比起来,我倒是觉得自己已经干净过头了。”
  其实唐青然知道他只是太忙了没有时间一一收拾而已,便说道:“应当有个专门的小厮来收拾才好。”
  韩岐卷好他那一堆脏衣服,说道:“那进进出出的岂不是太麻烦。”
  唐青然收拾好了书桌,闲来无事便开始观赏他窗台上放着的几盆花草,他感叹道:“阿岐你这性子养些花花草草真是为难它们了,你买这些作甚。”
  韩岐不想接话,转而说道:“我去将你的衣服送出去,你先看着。”
  唐青然就应了声,自顾自的拉拉叶子,拨弄拨弄花瓣。
  其实他方才说错了两点,第一,韩岐的确是个喜欢花草的人,他甚至愿意腾出大半天的时间去花市上转转,去野外采风,也不愿意和人打交道;第二,这些花自然不是他买的,他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这些都是钱钺送的,只是这句他觉得没有什么说的必要,便岔了话题。
  韩岐抱着衣服出去,立刻就有人上来接过,这都是“小门”里请来专门帮衬杂事的,他简单交代了几句,刚要回去,就听头顶传来淡淡戏谑的声音,“哎,阿岐真是贤惠。”
  韩岐懒得抬头,说道:“明日便是清明了,我且拭目以待吧。”
  他说的自然就是怪盗燕凌那日放在白骞桌上的盗窃预告。
  白骞从房顶翻身而下,打了个呵欠,毫不在意,说道:“今日不留下吃饭了?”
  韩岐道:“家中还有人候着。”
  白骞靠着柱子上,望天,“小岚?还是小然?”
  韩岐就面无表情的从白骞面前经过,轻飘飘的撂下一句,“白统领,你的脖子上被蚊子叮了么?”
  白骞立刻嚷嚷,“现在哪里有蚊……”声音忽然停止,韩岐嘴角上扬,白骞心虚的拉拉领子,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迅速的消失在了韩岐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白统领这娃其实本事不大,真的。
  他就是心思缜密些,功夫一般般而已。
  于是……他悲剧了,哇哈哈哈哈。
  于是还是北叔的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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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第三十九章:叔叔 ...
  傍晚的时候韩岐带着唐青然回家了。
  江岚开门的时候就见穿着大人白衣服的唐青然,稍微一愣,心道这个人什么时候又找上自己大人了,于是骂了一句,“阴魂不散。”实际上嘴角却上扬了起来。
  她虽然不喜那看起来没谱实际上也确实不靠谱的人,但不可不说的是那人在身边的时候大人的心情通常会比较好。
  其实在江北府的时候能够见大人和他时常斗斗嘴也是乐事一件,至少比和钱钺在一起闷慌舒服的多。
  她就勉强……好了。
  唐青然忽视了背后不断做小动作的江岚,跟在韩岐的身后进了院子,先是打量了一圈,复而十分得意的长叹道:“啊,终于到家了。”
  江岚瞅准机会,骂道:“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了,你怎么不去参加衡都第一厚脸皮大赛,准拿第一!”
  唐青然毫不在意的摇摇扇子,劝道:“姑娘家火气这么大可不好,明日我去买些上好的菊花给你败败火。”
  江岚叉腰大叫,“唐大公子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么!”
  韩岐有些不耐烦了,喝道:“还有完没完了。”
  江岚“嘁”了一声,唐青然啧啧两声,做出一惶恐的表情,江岚就瞪他一眼,唐青然咧嘴朝她一笑,两人就这么无声的较量起来,江岚脑子里头急转,寻思着一定要找个法子整他,就见唐青然做了个口型,“若我将长安的那房子的钱付了呢?”
  江岚立刻狗腿道:“唐公子您大人有大量,不和小的一般见识。”
  唐青然挑眉,表示自己不甚满意。
  江岚又说道:“您请屋子坐,我去给您泡最好的金枝银叶!”说完又呸了一句,“看我说什么荤话,这里就是您的家,不要拘束,千万不要拘束。”
  唐青然满意了,转头就见韩岐等在一边,笑道:“阿岐,我很满意江岚这丫头,很有前途嘛。”
  韩岐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是啊,拍马屁的本事尽得你的真传,我养不起了,你带走吧。”
  唐青然无限委屈,“我都是你的了,小岚跟着我就是跟着你,你是主子你看着办。”
  韩岐见他假装的这模样,也起了玩心,幽幽的望着天空,惆怅道:“为夫觉得肩头担子很重啊。”
  唐青然哈哈一笑,楼主韩岐腰身,江岚端着茶水出来的时候就见这一幕,噗的喷出偷吃的一口米糕,暗叫:“啊呀,可瞎了老娘的狗眼了。”
  韩岐推开那圈着自己的胳膊,心道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的自然是不怕被他摸两把,但是那人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猥琐,他顿觉自己周身起了一层疙瘩,浑身不舒服。
  唐青然觉得有些失望,改手楼主韩岐的肩膀往正厅走去,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天黑的速度就快了起来,因为刚刚落过一场雨的关系,稍有些冷飕飕的。
  三人刚走到正厅门口,韩岐忽然推开了唐青然,唐青然不动声色的站在他的身侧,顺手把江岚推进了房里。
  江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人这么一推,险些磕在门槛上,刚要开口骂人,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就那么滚进了院子里。
  那人的确是用滚的,好似就是直接从院墙上掉下来一般,江岚探着头想看这个明白,但是韩岐和唐青然已经过去了。
  她便乖乖的回到正厅里头等待吩咐。
  韩岐实际上是在踏入正厅的时候才发觉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道,大约是傍晚吹的西北风,他们正好不顺风的缘故,那人的轻功不错,这么近的时候才发觉有人靠近,只是那人呼吸虽然控制的很好,但却略加沉重,和那血腥味连在一起,必定是个受了重伤的人。
  唐青然在看到来人的时候速度极快的冲了过去,就连韩岐都仿佛没有反应过来似地,紧跟在他的后面到了那人跟前,这才吃了一大惊。
  竟是段天誉!
  唐青然将他扶起来,段天誉脸上青青紫紫的,脸上蹭着血迹,左腹上一个被开了个窟窿,唐青然封住那周边穴道,对韩岐道:“阿岐,给找个房间。”
  韩岐带着他来到客房,收拾的干净整洁,可是那段天誉一躺上去,洁白的床单立刻就被染红了,江岚跟着他们进来,这时候也心觉得莫名的发憷,这个个男人她在青碧楼的时候见过一面,是苏红娟的表哥,听说是个画师,还挺有名气的。
  可现在这个情况,江岚觉得自己要是真当他是画师,那她自己就是衡都第一才女了。只是奇怪的是,这人和他们根本没有关系,为何会偏偏掉在自己家里头?
  唐青然将人放在床上,韩岐头也没转吩咐道:“小岚去找张老头。”
  张老头是“小门”的“专用”大夫,和韩岐住的挺近,都是“小门”送的房,方便的很,江岚赶紧出了门,唐青然面色铁青,使劲压抑着怒气,这时候就听韩岐道:“你看他的右手!”
  段天誉穿的的衣服已经有些撕毁了,袖子也是破破烂烂的,虽然完好的盖住了手,但是手臂的地方还是有一截漏了出来,唐青然一看,段天誉那半截手臂竟然都是乌黑的,他又掀起袖子来,手的颜色也是黑的,大约段天誉是用右手捂着腹部的,他的手上全是血迹,故而一开始两人并未发现。
  唐青然动作迅速的解开整个袖子,就发现他大臂上颜色未变,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用怀中扇子割下床单上的布条,狠狠地绑了上去。这才细细的看了起来,就见段天誉的右手内侧有一圈牙印,已经肿了起来,他说道:“是毒貂咬了。”
  说着心里头已经有些眉目了。
  时间过得越发的慢了起来,江岚咽了一口茶水,咕咚一声都觉得异常的清晰。张老头儿只瞅了一眼就叹道:“这胳膊怕是废了,还是快些砍了吧,免得毒攻心。那就神仙也就不回来了。”说罢,又给他腹部的剑伤上抹了药膏,仔细包扎了几圈。
  唐青然看了韩岐一眼,韩岐抽出剑递给他,张老头见这阵仗立刻让了开来,唐青然面无表情,一剑下去,削掉了段天誉半个胳膊,鲜血如注,段天誉疼醒了片刻,继而又昏死过去。
  张老头给处理了伤口又开了几幅药,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江岚愣愣的看着唐青然,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似地,她实在是不明白,前一刻还和她嬉笑怒骂的那个赖皮,怎么顷刻间变得她有些不认识了。
  江岚站在身后,就见唐青然将那半截砍掉的手臂裹上了剩下的半截床单,走了出去,见他离去,这才战战兢兢的看口问道:“大人, 段公子,他……”
  其实想问些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好似这个时候只要说点什么才觉得踏实。韩岐叹气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江岚就闭了嘴,过了半刻,唐青然从外面回来了,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子肃杀的味道,进门的时候卷进来了一股凉风,江岚打了个战栗,就见唐青然手中的东西不见了,也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去了。
  韩岐问他,“眼下你打算怎么办?”
  唐青然侧眼看他,按理说段天誉和他们谁都不熟悉,论起来还是韩岐和他接触的稍微多一些,如今韩岐能够这么问出口来,唐青然知道他大约是知道他和段天誉认识的事情,他顿了下,问道:“那天晚上我出去的时候你知道了?”
  韩岐道:“我虽然累极,但是那点动静要是醒不来的话,真是砸了六扇门的招牌。”
  唐青然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他看着床上少了一只胳膊的段天誉,对韩岐说道:“论辈分,他是我的叔叔,论情分,他是我的朋友。”
  韩岐想起那日救走孟宇青衣人,又想起客栈那天夜里唐青然是偷偷跟着段天誉出去的,就问道:“他和孟宇是什么关系,或者你们和青玄门有什么关系?”
  唐青然不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韩岐一眼,韩岐对上他的目光,心里一惊,只觉得里头堆满了太过复杂的情绪,渐渐的全部归为乌有,一派宁静,唐青然说:“阿岐,这些决计不会妨碍你办案。”
  韩岐便不再问,每个人心里头都有不能启齿的秘密,或者唐青然此刻只是觉得时间不对,他对韩岐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从来从有想过要隐瞒,只是这个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段天誉会受伤,心中虽然有了猜测,却越加的不安起来。
  他说道:“是我叫段天誉回来查查苏红娟的背景,我那时就觉得她有问题,她的目光从来不敢与我相接,我故意试探,她也总是百般闪躲。段叔叔,这次是为我而来的。我与他一同到了衡都,打听到了你的住处,我来找你,他去办事。”
  他说的平静,甚至连语调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他依旧是背着手站在段天誉床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但韩岐却知道,这是一种极致的悲伤,他在自责。
  韩岐就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唐青然转头看他,那漂亮的桃花眼里头带着一丝茫然,他说:“段叔叔虽说是个堂主,可是他的兴趣却不是算计杀人,他曾经跟我说过,若是有朝一日能够脱离了江湖,他便要做个画师,画遍天下美人。”
  韩岐看着段天誉光秃秃的右臂,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唐青然又说,“前些日子我从天山下来的时候路过江北去看了他,他说,若是苏红娟当真有什么目的,要我看在我们相交这么多年的份上饶她一命,因为,他日后的画里只画一个人。”
  他握紧了拳头,最后说道:“可是他的右手没了,他用什么去画最爱的那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大约就是最近心情有些低落,昨天已经给群里的姑娘们说了,今早接到电话舅妈被车给撞了,这边又只有我们一家,舅舅还出差了,明天我送弟弟去县上……各种烦心事,各种郁闷……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就是说这几天更新可能会不稳定,但是北行的坑品很好的,只要是承诺过的就不会出现弃文或者烂尾的情况。请大家放心。
  北叔的专栏,请带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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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第四十章:清明 ...
  唐青然一宿没合眼,守在段天誉身边,韩岐遣了江岚,陪着他,到了第二日清晨他才离去,只是段天誉还是没有醒来,江岚进了屋见他已经收拾好了,便说道:“唐公子,去正厅用饭吧,我来收拾屋子。”
  经过昨日那般,江岚已经不再处处和他找茬吵嘴,看着这个男人的时候心里都觉得钝钝的痛,又或者说,她心里其实有些怕,唐青然重新束了发,轻轻的嗯了一声,问道:“阿岐今日什么打算。”
  江岚就说:“大约是要去上坟的吧,六扇门内有这个习惯。”
  唐青然愣了下,这才想到,今日已经是清明了。
  仿佛是为了应景般的,出了门就见天地一片灰蒙,落着细细的雨。这两日的天气一直都是如此,令人莫名的压抑。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他念了一句,忽而又嗤笑了一声,说道,“我要为谁断魂去。”
  这话自嘲味十足,他在雨中站了一会儿,才进了大厅,韩岐见他浑身湿漉漉的,皱眉,说道:“好端端的站雨里头发什么疯。”
  唐青然道:“如今阿岐你这么关心我,倒有些不习惯了。”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他心里头还是有些得意的,心想这次相见,阿岐倒是比以往热情些了。
  韩岐正在喝粥,他笑道:“我真的是在担心我的衣服。”
  唐青然低头看看,他穿的还是韩岐的衣服,他自己的还在“小门”里头晾着呢,他早就习惯韩岐的“言不由衷”,因此只是笑了笑,坐在韩岐身边问道:“段叔叔还没有醒来,但是烧已经退了,毒应该是清了,只是身上的伤口多少有些麻烦。”
  韩岐给他盛了粥,说道:“昨夜我就和陈老爷子说了,今日他会带着药过来的,我要出去一下,江岚在家,不用担心。”
  唐青然往碗里瞅了一眼,只是简单的白米粥,桌上摆着几盘小菜,他问道:“你是要去上坟么?江岚说什么六扇门内的习惯。”
  韩岐笑道:“是啊,总是要祭奠祭奠为邺朝献出生命的同伴吧。”
  唐青然忽然说道:“我陪你去。”
  韩岐愣了下,不明白他为何提出这么个古怪的要求,但也没有拒绝,他说:“你若是想去,便一起吧。”
  实际上他原本以为唐青然要留下来等段天誉醒来,仿佛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唐青然笑嘻嘻的看他,“阿岐都替我安排好了,我自然是信你的。”
  韩岐提了两壶好酒和唐青然出了门,门口已经有马车等着,车夫走过来跟韩岐说了两句话,大底就是说是白骞白大人安排好的,韩岐这才想起来,之前好似给白骞说过,清明这天要早早去祭奠。
  两人上了马车,这个时候才刚刚辰时,他们都是一夜未睡,眼底下均显出青色,唐青然将他手中的酒壶接过来放在脚边,说道:“你休息一下吧。”
  韩岐稍微有些困意,也不知道为何现在总觉得身体大不如以前,他淡淡应了声,靠着椅子后背合上了眼。
  唐青然其实也累了,不仅是身体觉得累,就连心里头也觉得累,他看着韩岐渐渐沉入梦中,心里头觉得踏实又觉得悲凉,他想自己如今才二十二岁,明明还年轻着,怎么就觉得日子其实已经到头了。
  他掀开身侧的窗帘,就见外面的雨下的更急了,天色阴沉,连道路两边的红花绿柳也淡了颜色,车轮在平坦的大道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出神的看了会,直到一阵冷风卷了进来将他吹了个激灵,他这才放下帘子,看了看韩岐,见他已经睡熟,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心里笑道,想到自己也是“阅人无数”的人,怎么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就忽然变得那么小心翼翼,甚至觉得有些卑微。
  渐渐的路开始变的颠簸,唐青然掀开帘子看了下,四周已经出现了山脉,他不知道韩岐给车夫交代了要去什么地方,但是看这情景,大约是快要到了,马车开始不再平稳,刚一个颠簸,就听“咚”的一声,是韩岐的头撞上了椅子靠背,唐青然忙将手垫在了他的脑后,又见他只是皱了皱眉,并未醒来,才终是觉得这个人大约是累极了,他这次来也见他清减了些,又见他面上表情竟然有些委屈之色,唐青然心下觉得好笑,就这么将人搂进了怀里。
  直到那温暖的触感跌倒了怀里的时候他才满足的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感动,他的手在韩岐的背后划过,一下一下,眼神里满是温柔。
  韩岐动了动,大约觉得舒服了,便在他怀里蹭了蹭,随后又安静的睡了。
  马车在一处山脚停了下来,唐青然将怀中的那人叫醒,韩岐抬头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才发现自己的头竟是搁他的肩上的,就连胳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环在了他的腰上,唐青然见他模样稍显窘迫,他促狭的一笑,随后问道:“便是这里了吧。”
  韩岐下了车,环顾了下四周,对他说道:“我们上山去。”
  山上的小道因为雨水的缘故有些湿滑,两人走的慢,唐青然跟在韩岐身后来到一处山坡,这里虽然不是蜀山最高处,却也能俯瞰到整个衡都府,此刻往下看去,白茫茫的一片,韩岐解释道:“若是天晴的时候来景色是极美的。”
  唐青然道:“可是这般景色也只有下雨的时候才有,不也很好么?”
  韩岐点头,说道:“是啊,白茫茫的一片,你看到了什么?”
  唐青然就真的低头凝视了一会儿,他笑,“我什么都看不见。”
  韩岐却摇头,他说:“你能看见我。看见你身边的花草树木,不是么?”
  唐青然想了一会儿,像是明白了,他问道:“你说要来上坟,这里哪有什么坟头?”
  韩岐就将那酒坛子的盖翻过来放里头倒了满满的酒,举过头顶之后往山下撒去,他道:“第一碗酒,敬那些为大邺丧了性命的英雄豪杰。”
  那酒倒了下去,在空中和雨水混在一起,辨不清楚,他成了第二盖酒,说道:“第二碗酒,敬与我并肩而战的兄弟姐妹。”
  最后他默默的倒满了就,说道:“最后一碗,格勒,我敬你。”
  他又说:“你说每年清明来看看你,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那酒连着盖子跌落了下去,韩岐低低笑了一声,说道:“我阻止了乌潜,你不要怪我,我想你也是不愿的吧,用他和那些孩子的性命让你复活。”
  他说:“你在那边要过的快乐。”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身边那人也学着他的模样揭开了另外一壶酒,倒满了一盖子,说道:“第一碗酒,也只这一碗酒,青格勒,我敬你。”
  韩岐有些惊讶的抬头,刚想说他又在发什么疯,却见唐青然表情异常的认真,那漂亮的眼眸入墨般漆黑,他说,“如今阿岐由我来照顾。”
  那一碗酒,也随着盖子跌落到了山底下,听不到回声。
  耳边似乎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树叶随风摇摆的沙沙声。
  韩岐沉默的看了唐青然良久,低低的叹了口气,他转过脸看着依旧布满雾气的山谷,良久良久,久到唐青然都觉得浑身都被凉气给渗透了,韩岐才说道:“青然,你说的话我替格勒记着,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可别食言而肥。”
  唐青然就笑了,这个时候他真想长啸三声用以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他走过去扣住韩岐的手,说道:“我怕的是你反悔。”
  韩岐没有抽出手,似乎还颇为眷恋那个温度似地紧了紧交握的手,两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他指着地上的两壶酒说道:“一人一壶。”
  唐青然的头在他颈窝蹭了蹭,说道:“不醉不归。”
  其实两人并未喝多少,多半是给浪费掉了,下山的时候唐青然又拉住了韩岐的手,那宽大的袖子将他们握住的手遮了起来,看起来也不过是两人距离极近而已。
  马车依旧在山脚下等着,韩岐却不过去,他对唐青然说道:“蜀山脚下是小门的墓地。”
  正说着就见不远处驶来一个马车,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径直的朝着墓地而去,唐青然咦了一声,说道:“那穿黑衣服的不是怪盗燕凌么?”复又讶然,“他旁边那个不是就是傻缺的白骞么。”
  大约是第一天白骞抱着伞哀怨的模样让唐青然记记忆深刻,所以才让白骞得来这么个不好听的称号。
  韩岐意味深长的说道:“原来四月五日要偷白骞,竟是偷到这种地方来了,真是稀奇。”
  “偷?”唐青然来了些兴趣,他和燕凌虽说只是遇见过几次而来,但却生出几分惺惺相惜来。这时候倒是对这个八卦感兴趣的很,
  韩岐就将燕凌盗窃预告的事情细细给他说了一遍,唐青然听了他的一番解释,却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话,半晌,才笑道:“燕凌大约是和我做一样的事情来了吧。”
  韩岐顿了下,才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浅浅叹道:“白大哥心中的结,也终是要解开了吧。”
  唐青然敛了笑脸,郑重问他,“那么你呢?”
  韩岐淡淡一笑,说道:“你若不离,我定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始是青格勒的番外,于是筒子们,我很想问的是青格勒和韩岐的H 你们反对不……毕竟他们也是真的爱过的么(弱弱的说……
  还有就是,这文的定制有人要没,要是有想要的话我就提前准备做TXT,找错字什么的,字数大约就是20W---30W 左右应该就是30多块钱?我不清楚,于是提前问下,没人要的话我就不做那么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了哈
  -----北叔的存稿箱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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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第四十一章:青格勒番外·上 ...
  崇礼二十四年。二月十六。
  这年的冬天极冷,韩岐裹着披风匆匆的往中央大道走去,他走的极快,靴子踩在地上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今天才是大年初三,街道上冷冷清清的,闭合的店门前挂上了灯笼,在整个长安银白色的映衬下越发的娇艳起来。
  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提着礼单,大约是要拜访亲朋好友。
  韩岐想了想,似乎自己年三十的那天正从东北赶回来,连六扇门中的宴席也漏了,他走至那朱红色的大门口时,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
  韩岐走过去,笑道:“天气严寒,大姐怎么不进去等。”
  虽然叫她大姐,许欢馨的年纪却是比他们五个人都小一点,只是平素里这么叫惯了,又她是负责给他们分发任务的,所以这般叫来大家都没有意见。
  那女子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左边微扬的眼角与眉毛之间纹了一只小拇指指甲般大小的蝴蝶,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猎装,淡色的腰带上缠绕的是一根红色的长鞭。她正一边和门口的守卫闲聊,一边冷的跺脚。
  听见韩岐这么说,先是笑道:“啊呀呀,半年未见了,阿岐是越发的俊美起来了,连本神捕都忍不住想多看两眼了。”
  她这番话逗得守卫们哄笑不已,韩岐知道她素来是这个性子,淡笑了下,许欢馨摇头,“美则美矣,然太冷,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韩岐知道若是不打断她的自然自语,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说:“大姐今日找我来,怕是大事吧。”
  许欢馨抱怨,“是啊,连过年都不让人清闲,也不加俸禄,真是糟糕啊。”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韩岐跟着她来到她的书房,许欢馨取下一个文书,忽然严肃道:“你先看看这个。”
  韩岐接过来扫了一眼,随机也严肃起来,他问:“鄂多大王子要篡位?”
  许欢馨道:“鄂多和我大邺交战多年,军民疲惫不堪,边境小城更是战火连连,民不聊生,如今鄂多国王达幕突发疾病,这个关口上鄂多几方势力蠢蠢欲动,昨日我们收到了大王子苏达尔的来信,你也看了,今日早朝的时候便将此事定了下来。”
  韩岐放下那封信,叹道:“又要起战事了,无论是哪个国家,最后受苦的都是百姓。”
  许欢馨笑道:“的确是这样,只是百姓在乎的可不是国家又那个皇帝治理,他们无暇去注意这些事情,只要能吃得饱穿得暖,皇帝是谁都是一样的。”
  她这话说得很是大逆不道,只是她当这里是家也毫无顾忌,韩岐就说道:“那么为何决定要扶持大王子上位?”
  许欢馨笑道:“鄂多的大王子是个能干大事的人,手段多心狠,最重要的是他的实力不可小觑,他开出的条件也够好,扶持他上位,可以换来邺朝和鄂多的和平,何乐而不为?”
  韩岐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那么,要我去?”
  许欢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眼下这里除了你就是唐印了,小印你也知道,他被我们保护的太好了,能力不足,接小的任务可以,但是如此重担我怕他还没有这个能力,所以……”
  其实她心里也知道他们这些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甚至几年、十几年无法见面,只是看韩岐还有些疲惫的脸,还是觉得歉疚,她说,“我们给你二十精卫,是六扇门精细挑选过的,伪装成商队明日出发,到了鄂多主城,自会有人联系你,那人名叫甘木达,是苏达尔的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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