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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记

_51 猫腻(当代)
嗤的一声,易天行屁股一挺,很难看地在高空之上刹了车,恶狠狠道:“你不见了,全天下人都来问我要人,我不找你谁来找?”
秦梓儿的面容里不知为何生起几分幽怨,轻声道:“当初在省城外,是你对我说,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小公子,我已经脱离了这个人世,那我不与人世打交道,又有什么问题?”
易天行皱眉:“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
“这一个月里,你在做什么?”
秦梓儿忽然把目光望向远方,沉默半晌后忽然说道:“我准备去趟欧洲,如果他们问起,你说一声就好。”
易天行亦是一阵沉默:“给个理由先。”
秦梓儿眼中闪过一丝倔犟的味道:“没什么。”
易天行眯眼盯着她长长的睫毛和白如莹玉的清颜,忽然问道:“你是不是碰见了一个和尚?”
秦梓儿缓缓抬首,却没有言语。
一阵无语地回答,易天行顿时明白在秦梓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天之骄女”,一个自幼被便称为道术奇材的姑娘,在遇见大势至菩萨后,自信心遭受了强烈的挫折。而秦梓儿的性格却是宁折勿弯,在一个月的避世之后,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只是这种选择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用。
“为什么要去欧洲?那里对提高你的实力没有什么帮助。”
“我需要修行。”秦梓儿目光微微垂下,“这一个月里,我在人间的最底层生活着,旁观着,才发现我对这个世界其实从来没有过真实的认识。我从小生活在山上,后来又一直在六处,所谓入世修行,只是一句笑话。”
她望向易天行:“我与你不同,我要寻找自己的目标,我的生活需要一个目标。”
“我不明白。”易天行反驳道:“生活是需要感受的一个立体面,而从来不是一条有方向的射线。”
“更何况,目标又是什么呢?”他接着说道:“王侯将相,对于你我而言,真如粪土。荣华富贵,更不能稍羁你我之心,成就不世之功,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一个凡人,他的生命是有限的,所以他需要在有限的生命之中,尽可能地燃烧自己,照亮身周,以留下自己的痕迹……但对于你我这种存在而言,这些有意义吗?”
秦梓儿微微一笑,清光四射:“其实……你自己也在迷惘着,在台湾的海边,你劝我不要上天,说明你对天界隐隐恐惧,这种恐惧或许就是支撑着你嬉笑度日的力量源泉。试想一下,如果在这个大千世界里,你什么都不敬畏了,你没有什么索求了,那你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我很感激那位僧人,他让我知道,这个世界远不是我所知道的方寸之地。这两年里,你在省城过着小家日子,在我海外漂浮,无根无落,仙人饮风食露……这日子好吗?天路在我脚下,我何时踏上?踏上之后,天界又是何等模样?”秦梓儿微微笑道:“感谢那位僧人,让我了解到了少许,有了目标,日子总会好过一些。”
易天行从这些话中隐隐听出些别的味道,面色黯然,无法接话。
……
……
“谢谢。”这谢的自然是秦梓儿帮忙拦阻大势至菩萨。
“谢谢。”这谢的是易天行壮胆离开省城来寻秦梓儿。
“想知道那个僧人是谁吗?”
秦梓儿摇摇头:“他是谁并不重要,我只知道,他代表着一种现在的我无法企及的境界,而这种境界,便是我追寻的。”她的脸上闪过一线令人心折的坚毅。
佛家讲究治心,道家讲究治身,佛以己身为天地,道以天地为己身,而秦梓儿这个被称为千古难见的道术天才,却隐隐有几分令须眉汗颜的毅力……只是这种挑战天地的毅力,与道家虚冲之道又隐隐相悖,让易天行有些不安。
易天行皱眉:“修行当寸进,不可妄进。”
秦梓儿微笑道:“梓儿明白,不送。”
易天行拱手告别:“自然不送。”
二人就此作别,再见面时,已是一年之后的摩纳哥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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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省城后,把秦梓儿的事情轻描淡写地先报告给邹蕾蕾,然后对秦家做了些交待,这事情便算淡了,毕竟秦临川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已非尘世中人,一些世俗规矩,不大能限制住她。
只是不知道秦梓儿在西方那些世界里会玩出些什么花样来。
……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是一年。
天界没有人再下来捣蛋,妖怪们都去了山区支边,六处的人闲的没事儿,成天在秦琪儿的带领下开游园会打发时间;叶相僧还在小书店卖书,临终医院讲经,各式夜总会里说法;斌苦仍然一如既往地在禅房与会议室里碎碎念;小易朱仍然在调皮,在捣蛋,在上学,现在反正也没有张小白老师管他,他成了小学里的校园霸王;莫杀还在鹏飞工贸挣钱给师傅花,她的师傅……易天行还在不停地花钱;老猴还在喝蒙塔榭,读晨报,试全世界各地运来的新衣裳。
花钱之余,易天行经常会和老猴隔着那个淡青色的金刚伏魔圈小声嘀咕什么,一嘀咕便是一个通宵,真让人敬仰这种师徒情堪比某山。
叶相僧也经常和易天行嘀咕,嘀咕的后果是叶相僧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从春至夏,由夏至秋,愈发白了。
斌苦不想嘀咕也没办法,易天行长期霸占他的禅房看AV,逼着他嘀咕,嘀咕的后果是易天行的脸色越来越好看了,似乎收到许多有用的咨讯。
总之,一家人都在过幸福生活。
只有邹蕾蕾忙着毕业的事情,有些焦头烂额。
更让她焦头烂额的是,易天行每隔几天就要凑到她耳边,极其厚颜无耻,毫无诚意地说:“嫁给我吧?”
姑娘家怎会这般容易上贼船,自然是装糊涂,等待着某人能不能学会浪漫这两个字。
……
……
一九九八年秋季里的一天,省城大学门口荷花池旁的邮箱里有异象发生。
大四的邮箱里插满了鲜花,红红的玫瑰暖人心。
不知道是谁做的,这种普渡天下的浪漫,确实让女生们的心头温暖起来。
放学之后,七眼桥上,夕阳之下。
邹蕾蕾的中食二指轻轻拈着那朵玫瑰,似笑非笑地望着易天行。
一旁的小易朱正捧着根玉米棒子在啃,来不及注意父母间荡漾着的暖昧情绪。
易天行咳了两声,问道:“不喜欢这花吗?为什么这么笑。”
蕾蕾甜甜一笑,问道:“为什么会想到把花插在邮箱里?”
“因为每天你们班上收信都是你收啊,怎么样?够浪漫吧?”易天行有些骄傲。
蕾蕾摇摇头:“那为什么每个班的邮箱你都要插一朵玫瑰?”
“因为……这个……因为我忘了你是读几班的?”
易天行紧握双拳,知道自己确实很讨打——蕾蕾都读了三年半大学,自己连她读哪个班还没有记住,亏得自己还是个记忆狂人。
蕾蕾懒懒地叹了口气:“不和你追究这个。”
易天行一笑,旋即唤住小易朱:“你先回去,我和你妈有些事情要做。”
……
……
在七眼桥下的府北河畔,易天行单膝跪地,郑重地从怀里取出一枚金戒指,缓缓举到脸前。
“这是师傅给你的那枚,那天之后我一直留在身边,就是为了今天能给你亲手戴上。”
蕾蕾轻轻咬着下嘴唇,没有说什么,眼睛里却隐隐有些水光闪烁。
“嫁给我吧,老婆。”
求婚的人,没有人会称呼老婆吧?
不过这点小瑕疵很容易被两个沉浸在爱河里的男女刻意略过。
府北河旁的柳枝在金风中绵软无力地摇摆着,慵懒而美丽,河中碧水隐隐泛光,如流金般。
邹蕾蕾擦了擦眼角,挣出笑容说道:“结婚了,你就要走了。”
易天行笑着,眼神里不尽愧疚之意:“我是一个很自私的男人,人生没有完美之前,真的很难有勇气去挑战什么东西。”
“你准备好了吗?”
“一年的时间,足够了。”
“你一个人去吗?”
“是啊,叶相太老实,他跟着我去,会倒霉的。”
沉默良久。
“好吧。”邹蕾蕾从他的手里接过金戒指,微微一笑:“为了让你能有些勇气,我就……勉为其难嫁吧……不过不要忘记,骑着五彩的自行车来接我。”
她看着他。
他看着她,为她戴上戒。
……
……
谁也不闻战叫:太平。
天下太平。
天上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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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城,焚心中城池。第五卷《焚城》终)
第六部梵城第一章铃儿钉铛响
更新时间:2007-5-183:22:00本章字数:5672
雨声渐渐地停了,城市的上空渐渐透进清光。春日里百花盛开,经清水一沐,愈发鲜艳。叶上残露于日光下闪闪发亮,街畔青树于凉风中轻轻摇摆。省城里的人们按照很多年来的模样生活着,街边的小摊贩依然在与城管玩游击战,放学的小孩子们举着小木牌很守规矩地过马路。
在省城外围一个路口处,气氛却十分紧张,农舍外的新黄嫩绿作物都有些瑟瑟发抖。
这里没有农人,没有汽车经过,安静的十分异常,在宽阔的道路正中,停着一辆破旧的长途汽车。
道路两旁有很多穿着制服的蒙面人,手里拿着绝非一般军警配置的武器,紧紧地包围着这辆长途汽车。
前后数公里的路段已经被封死了。
双方对峙着。
……
……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马上释放人质,举手投降。”
喊话的人,是一个面上微微显怒的女子,女子扎着马尾辫,长眉如秀剑,看着很清爽,正是省城六处主任,秦琪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破烂的长途汽车的门被打开了,里面那些乘客面有土色地慢慢走了下来,腿在不停地抖着,迅即有六处的职员勇敢地冲上前去,将这些乘客接了下来。
“秦主任,已经查过了,目标没有乘机溜下来,应该还在车子里面。”一个队员前来报告。
秦琪儿微微皱眉,脸上很平静,紧握的右拳却透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北京的突击队最快什么时候能赶到?”
“四十二分钟。”
“来不及了。”
秦琪儿叹了一口气,左手举起一个小小的显示屏,显示屏上顿时出现了六处最机要的一些文件,文件里面是这些年来六处设定的危险人物。
显示屏一幻,现出一张脸来,那张脸看着憨中带着煞劲,穿着蓝卡叽布的中山装,油腻腻的分头下面,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这张照片看来是很多年前拍下来的。
“确认是这个人吗?”
“是的。”队员确认长途汽车上目标的身份。
秦琪儿在心底怒骂一声:“不是早死了吗?易天行!你骗了多少人!”
……
……
街上已经没有百姓了,六处的工作效率很高,在短时间内就封闭了这片城区,堵住了这辆长途货车。
长途货车一直开到湖南境内,才被广布国境之内的六处查到端倪,却已经来不及设下重重伏击。
于是,才有了这样一个对峙的局面。
一个中年人缓缓从长途汽车上走了下来,穿着一件很普通的夹克,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的黑框眼镜还架在他的鼻梁上。他吸吸鼻子,深深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似乎十分满意此地的味道。
他下了车,车旁是宽广而安静的街道,围击他的人们只敢远远地守在几百米外,所以空出一大片开阔地来。
他的脚掌刚刚落到地面,四周便传来一片咔咔嚓嚓的声音,还有什么仪器充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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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平,请你立刻投降,政府既往不咎。”
秦琪儿脸色微白,勇敢地站在最前沿,清声喊着话。
六处的人都知道这个陈叔平是谁,几年前九江的一场大战,已经成了六处职员暗中讨论最多的话题之一,当夜那场大战,地震连连,死伤无数,月蚀云变,最后连导弹都用上了,可六处处长秦童儿还是险些丧命——这样强大的存在,实在是令所有人都感到有些害怕。
传说中,这个陈叔平已经被易副局长亲手击毙了,怎么……今天他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省城里面?
众人都很紧张,将上好膛的重武和一些奇门武器都对准了陈叔平。
千万枪弹所向处,陈叔平手提旅行包,面色如常,说不出的傲然,没有一丝表情的五官,诉说着对人类强大力量的轻蔑。
大战一触即发,雨后的街道上一片死寂。
……
……
“铃铃……铃铃……”
从街道的最远处,一辆自行车悠然自得的骑了过来,骑车的是一个小孩儿,有些微胖,正咪着眼,按着铃铛,在雨水打湿的街面上骑行着。
“快拦下他!”
六处的职员喊话,有些惶急,眼看着仙人之间的大战要爆发,波及这个小孩子可就不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辆自行车就这样轻松地冲破了六处的重重防线,缓缓骑到了大街之上,在离破旧长途汽车约五米处停了下来。
“嘎吱”一声,自行车停了,一些泥水溅起,微胖的小孩儿一只脚踩在了地面上。
小孩儿看了一眼正拖着旅行袋的陈叔平。
他屁股底下的自行车被漆的五彩缤纷,红绿杂然,看着十分碍眼。
……
……
小孩儿把陈叔平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忽然开口说道:“师公要我问,你来做什么?”
陈叔平的脸上不再挂着面对凡人时不屑一顾的表情,苦脸一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白布,在右手上摇了摇。
“噢,有诚意,上来吧。”
在外面的六处职员傻了眼,有几个热血道门青年便准备学黄继光,冲上前去,以自己的命换这小孩儿的安全。
但见过这小孩儿的六处职员却是齐齐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小祖宗来了,自己的小命只怕也是保住了。
秦琪儿惶急喊道:“易朱,小心些。”
微胖的小孩儿就是小易朱,他回头望了一眼秦琪儿,细声细气说道:“琪姨,安啦。”
……
……
钉铃铃的自行车铃声,在空荡在街道上又一次响起,反复不停。
五彩的自行车在街道上渐行渐远,骑车的是个小胖子,坐在后面,不安抱着小胖子腰的,是那个满脸紧张的陈狗狗,陈狗狗右手的白布一直在轻轻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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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归元寺格外美丽,竖匾洗后,黑黄分明,寺墙内外青树渐合,静谧之意十足。
随着一连串清脆的铃声,自行车在归元寺正门口停了下来。
陈叔平双脚一撑,就从二四自行车上站了起来,微微低头,手中白布不停摇,嘴里小声问道:“易天行在哪儿?”
“我爹出去玩去了。”
“去哪儿了?”
“不知道。”
易朱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把自行车停在石柱旁边,便准备领他进去。
“原来他不在啊。”陈叔平有些尴尬,“我能不能不进去?”
易朱没有说话,陈叔平知道不进去也不行了。“
……
……
斌苦大师领着几个得力弟子在后园处迎着,恭谨行礼:“见过仙官。”
“罢了罢了。”陈叔平随意说着,仍然有一丝傲意未除。
进了后园那道石拱门,行过一汪小湖,踏过湖上小桥,便来到了茅舍之前。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留下陈叔平一个人脸满不安和恐惧地站在茅舍前面。
“俺就纳闷了,你这狗怕成这样,还敢来?”
老祖宗嗡嗡的声音在后园里回荡着。
陈叔平一个激零,赶紧讨好乞怜般摇摇自己右手的那块白布,白布在初霁的空气里飘浮着,就像那初春柳絮一样绵软可怜。
“白旗?扯臊!俺家不兴这套!”
……
……
一只耀着淡金色光芒的巨手倏然从茅舍里伸了出来,呼啸着破风而下,狠狠地拍在陈叔平的头上!
一声巨响之后,陈叔平玩了一招最正宗的狗啃泥,整个脑袋被埋在了土里。
他双手撑着地面,用力把自己的脑袋从青石板下泥土里拔了出来,摇了摇脑袋,似乎被拍的有些不清醒,嘿嘿一笑。
这一笑,老祖宗又是一掌当头拍下。
又是一声巨响,陈叔平的脑袋又被砸进了泥地里,然后他又像拔萝卜一样地拔了出来。
如是者三。
等老祖宗第四次落掌的时候,陈叔平终于受不了了,嗷嗷一阵狂叫,一声纯正道家仙气猛然而出,迅即充斥了整个后园,天袈裟大阵隐有感应,微微飘浮。
他涨红着脸咆哮道:“够了啊!你这破猴!老子让你打三下已经给足面子了,你还想怎么嘀?”
啪的又一声巨响,淡金色的巨掌狠狠将他的身体砸进了土里,砸成一个惊愕的“人”字形!
老猴戾乖的声音从茅舍里传了出来:“扯臊!如果不是看着你乖巧,不敢还手,你看我还要打你几下。”
陈叔平从地里辛苦爬了起来,挣红着脸,满脸不服。
“还不服?”老猴的声音尖了起来,那只淡金色巨掌又在空中凝结成形。
“服了!服了!”陈叔平赶紧哀叫道:“别打了,大圣爷给我留点儿面子。”
“面子?”老猴怒了起来:“滚俅!这百多年里,你天天撺掇些凡人来归元寺闹,闹得俺家睡都睡不安生,你们给俺家的面子在哪里?”
陈叔平求饶道:“大圣爷,这事须怪不得我,这都是天庭上那些老家伙的意思,我下凡不过二十来年。”他眼睛一转说道:“这上三天如今也毁了,天庭也不会来闹您了,您就安心养老吧。”
这话意思恁毒,咒老猴被永远关在归元寺里。
偏偏老猴有时候是个实诚人,没听出这句话的意思来。
“哼。”寺墙上传来一声冷哼,小易朱正在那爬墙玩,去摘青竹编竹马。
陈叔平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赶紧对茅舍里面说道:“大圣爷,我与令徒私交颇好,您就放过我吧。”
“不过禽兽一窝罢了,私交是俅?……嗯,说到俺那徒儿。”老祖宗声音又尖了起来,“你跑俺这儿来作甚?将来岂不是又要给俺徒儿惹一身膻?”
陈叔平可怜兮兮道:“实在没辄了,必须得找到易天行和他说点儿事。”
“啥事儿?”
“易天行去哪儿了?”
“嗯,可能是在天上。”
陈叔平眼珠一翻白,险些晕倒过去,急促说道:“现在去不得。”
“怎么了?”老祖宗的声音也急了起来。
……
……
“我前些天被天庭强行召回……”陈叔平安静了下来,脱下上衣,露出里面全部是恐怖伤痕的身体,“我没有去,所以伤成这样。”
“强行召回?难道是天雷?”老祖宗嘻嘻笑道:“你这狗也是蠢货,召你回去就回呗,在这人间窝着有甚乐趣。”
陈叔平冷哼一声道:“又不是我自家主子召我,我凭啥回去?”
他那点儿在人间享福的小私心谁不知道?不过也懒得戮破他。
“这和我爹上不上天有什么关系?”
小易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撑着下颌,天真地看着半裸的陈叔平。
陈叔平被他看得不自在,说道:“我尝试与我家主子联系,结果发现,我家主子不知道去哪了。”
……
……
“你的意思是说……天庭可能有乱?”老祖宗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正是。”陈叔平恭谨应道:“所以我赶紧来找易天行,就是告诫他,此时上天庭,非常不合适。”
茅舍里沉默半晌,忽然传出来老祖宗嚣张的笑声:“哈哈哈哈……很合适,很合适啊。”
忽然间笑声一顿,老祖宗冷冷逼问道:“你这狗,在俺这儿卖好又是什么意思?俺徒儿不在归元寺,你怎可能不知?说!”
“说吧。”小易朱煞有兴趣地看着陈叔平。
陈叔平尴尬地笑了笑,半晌后才说道:“这个……万一……我那主子有什么……这个……将来……天上,我还要请大圣爷多多照看啊。”
原来这狗存的是这狡猾心思。
老猴总不可能永远被关在人间,只要他回了天上,以他的人脉和实力,护住一只在人间贪玩的小狗还是冒有问题的。
老祖宗冷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陈叔平知道大圣爷虽然没有明许,但也有所松动,大喜伏地而拜,道:“大圣爷,我这就去天上把易天行追回来。”
“不用了。他比你精明多了。”
老猴阴阴的声音从茅舍里传了出来。
————————————————————————
易天行在天上飞着,眼前所见,是一片云海,云海上方是一轮红日,分外耀眼。
……
……
“先生,您还需要点儿别的吗?”一个美丽的空姐轻声问道。
易天行举了举杯中的红酒,耸耸肩:“不用了,谢谢。”
他确实是在天上飞,只不过是坐在波音飞机的商务舱里,隔着舷窗欣赏着高天之上的美景,而没有坐着金棍直抵天际。
坐在飞机上,他还在回味着数天之前那场热热闹闹的婚礼。
五彩的自行车,看着晃眼,小易朱当花童,雌雄莫辩。
莫杀当伴娘,林栖衡和他的三个儿子也从台湾赶了过来,秦家三个人也都来了,赵大居士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只送了一幅字画,而人没有到场。
婚礼很隆重,花钱很多,鹏飞的一干转入正行的江湖儿女很热闹,很兴奋。周小美手底下那个也叫琪儿的姑娘很悲伤。
至于省府市府的一干NPC,对不起,易天行实在没有心思去记他们的名字。
……
……
蕾蕾那天很漂亮,穿着婚纱后,真正烘托出来了圣洁纯净的味道,脸上的那一抹红晕,相映之下,更显娇羞。
易天行那天很紧张,穿着一身合体的西服,却总觉着自己的袖子有些短,自己的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一整天都只是傻呵呵的笑。
给邹老师和胖主任磕完头后,这小两口便算是喜结良缘了。
只是当夜深之时,一家三口,又在归元寺后园补办了一个小型的婚宴。参加这次婚宴的人,都是最亲近的那几个,叶相,莫杀,斌苦。
一对新人,在茅舍前面给老猴磕了三个响头。
老猴很安慰啊。
第二天,武当山的道士和各寺庙的和尚都来送礼,礼多人不怪,易天行自然要好好接待,而且武当山这次送来的又是火烷布,让邹蕾蕾高兴的狠,心想以后莫杀就不怕老伤风化了。
只是热闹完后,小易朱说了一句话,让易天行和邹蕾蕾生了好几天的闷气。
小易朱说:“没听说过结婚的时候又请和尚又请道士的。这秃驴牛鼻子满地走……妈,爹,你们又不是给我祝满月,咱家又没死人,让他们来干嘛?”
就为了这句话,家里闹了三天,叶相僧打了小易朱十次。
—————————————————
啜了一口红酒,易天行从回忆里醒了过来,看着窗外云海红日,唇角泛起一丝温暖的笑意。
人人都以为他要上天,他却坐着飞机上天。
他要去做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第六部梵城第二章异国之行
更新时间:2007-5-193:21:00本章字数:4157
细雨凄迷中,飞机缓缓降落在了三藩市。
易天行穿着一件风衣,唰的一声打开黑雨伞,顺利地通过安检,在机场门口要了一辆出租车,顺利地进入市区。
这是他第一次出国,所以感觉上还是有些新奇刺激。旅游小册子一直说这座城市应该有很多阳光,但易天行坐在出租车里,隔着雨点打湿的车窗玻璃,看着窗外充满异国情调的建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阳光的气息,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是来到了传说中的伦敦。
出租车司机是个老黑,嗡声嗡气地用英文问了一句什么。
易天行愣了愣,然后微微一笑,把自己的脑子调成了英文对话的状态,告诉了对方自己入住的酒店。
订的酒店叫霍什么金,反正在山顶,听说挺豪华的。
出租车开的很快,在时有起伏的街道上奋勇前行,没用多长的时间,便来到了酒店门前。
易天行下车,老黑司机从车尾箱中帮他把行李拿了下来,易天行挠挠头,用英文问道:“小费一般是给多少?”
老黑张着大嘴哈哈一笑:“这问题应该问你自己才对。”
易天行笑了笑,递了张钞票过去,说道:“不用找了。”
老黑司机接过钞票看了一眼,弹了弹,嘴里吹了声口哨,兴奋道:“中国人现在果然有钱了。”
已经有门童上来接过行李,易天行正准备往酒店里走,忽然听见这句话,回头好奇道:“您能看出来我是中国人?”
“当然。”老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中国人身上有气味……嗯嗯,不是臭味儿,反正就是有中国人的味儿。”
“也许吧。”易天行耸耸肩,走进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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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里住了下来,易天行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对着那面镜子端详着自己的面容。镜子里出现了一张略显清瘦的脸,眉毛如剑,唇薄鼻直,却与他原来的模样有些不一样,至于具体在哪里不一样,却又一时说不出来。
他皱皱眉,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颌,轻声自言自语道:“看来变化外形,果然是很难的神通。”
洗漱完毕后,他在床上盘腿打座冥思,将自己的境界调整到最和谐的感觉,然后起身,从行李中取出一些现金塞进风衣的口袋,然后走出门去。
他喜欢用现金,直到今天仍然没有从暴发户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此次美国之行,除了极亲近的那几个人,没有谁知道。他没有通知六处,对于秦家也保密,因为他这次来美国,主要是要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走出酒店门口,加州的阳光终于洒了下来,让略有些离乡无措的易天行感觉温暖少许。
往下望去,三藩市沐浴在阳光里,闪闪光亮。
他这次来美国是冒充游客,拿的是香港护照,虽然听说美国政府对入境的人,有他们的一套识别方法,而且像易天行这样单身而奇怪的人,一定是对方的关注目标,但易天行心想,自己只要老老实实的,对方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
除非……美国方面知道是自己来了。
虽然易天行是个很谦虚,很低调的人,但他知道,这几年里自己出头露面不少,也展示过很多次实力,在各国的情报里面,关于自己的描述一定会相当的细致。
所以他开始在旧金山旅游。
没有导游带领,凭着自己脑子里生记住的旧金山旅游手册,易天行走在街上看着艺人们的表演,微笑着投上几枚硬币,去小咖啡厅喝一杯香浓的咖啡,然后苦着脸要一杯白水,去庄严典雅的圣玛丽大教堂玩了玩,只是对着十字架上的那可怜裸者,他没有兴趣拜。
既然容易被人认出来是中国人,那么唐人街也一定是要去的。
一入唐人街口,便能嗅到一股很奇异的味道,嗯,就像先前那老黑司机讲的一样,不是什么异味,只是就知道这是中国味道了。
事后易天行总结,这大概是卤肉蛋炒饭扬州炒饭叉烧中药茶水的混合味儿。
在唐人街里走了走,发现和走在省城任意一个街道上都没有太大区别,所以易天行觉得没有太大意思,折转回去,还是来到先前听街头艺人唱歌的地方。
这里就是旧金山渔人码头的三十九号街。
易天行半蹲在海边,萨克斯风的声音从他身后的街道上缓缓飘来,他双眼静静看着面前的碧海,沉默无语。
“嘿,兄弟,你在这儿杵着,会吓到螃蟹的。”
不知何时,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家伙,那家伙长的很胖,穿着T恤短裤,一副知天乐命的模样,看着易天行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那个胖子自己嘀咕了一下,伸出大手伸到易天行面前:
“这是我打招呼的方式,我叫乔。”
易天行笑了笑,碰见这样热情的人,总是容易让人的心情变得好一些,伸手轻轻握了握:“我叫邹易。”
“周易?”胖子乔感兴趣地盯了他一眼,“我听说过,好象是中国人算命的东西。”
易天行哈哈一笑说道:“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给你算一命。”
“要钱吗?”胖子乔做出心疼钞票的表情。
“你免费。”易天行笑着说道,接着问:“你打招呼的方式很特别。”
“不是特别。”胖子乔示意他去看自己提的东西。他提着一根绳子,绳子的末端垂在海水里面,易天行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胖子乔嘿嘿一笑,朝着他摇了摇胖胖的食指,然后将绳子从海水里拉了起来,那下面悬着一个篮子。
易天行好奇地往篮子里看去,才发现篮子里有几块鸡骨头……骨头上还爬着几只大螃蟹。
胖子乔指着前面的海湾,说道:“这片海湾里盛产这种叫Dunginess的螃蟹,重量有个一两斤。”小声对易天行说道:“不要让这些螃蟹听见了,这些螃蟹和德国人一样笨,你只要有一个筐,往里面丢些鸡骨头或者是猪内脏,然后沉到海里去,十几分钟之后,把篮子拉上来,这些螃蟹就会成为你我的盘中餐。”
“原来是这样。”易天行挑挑眉毛,表示欣赏。
“周……易,中国人?”胖子乔把螃蟹收进塑料袋里,站起身来。
易天行随之起身:“是的,来美国旅游。”
“噢,来美国旅游的人都是愚蠢的人,除了能看见水泥和玉米之外,想看别的都要花很多钱。”
“嗯,我也这样认为。”
易天行笑了,心想这话有道理,所以自己这次来除了花钱之外,还得顺手拿点儿什么东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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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偶然相逢的胖子乔握手告别之后,易天行便回了酒店,要了客房服务,就在屋里吃了些东西,吭哧吭哧嚼完之后,便又开始入定冥思。
他的准备工作做的很细致,因为他知道今天晚上要面对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类力量。
虽然这种力量在如今他的眼里已经不再是那么的强大不可挡,但毕竟能少些麻烦,便少些麻烦。
约摸半夜时分,易天行轻轻推开窗子,看着窗下三藩市的夜景,看着远处黑夜中的海,看着海上那座非常著名的桥,微微闭目,双指如兰花一绽,道诀疾出。
下一刻,他的身体迅即淡化在了夜色之中,不知去向了何处。
……
……
“易天行不在酒店里。”
旧金山中国领事馆的一间房间里,一个中年秘书模样的男人正在向上级汇报。
那位上级一惊,道:“他到哪里去了?从下飞机开始,我们就有人盯着他,虽然他化了妆,但……天啦,他不会专门跑到美国来闯祸吧?”
他马上拿起一个电话,准备拔打,想了想,一皱眉还是把电话放了下来,不知道是怕人监听还是什么。他对那个中年秘书说道:“这件事情严格保密,一方面,不能让美国人知道他来了,另一方面,也不能让易天行知道我们知道他来了。”
这话说的像绕口令一样,但那个秘书听的明明白白,点头,接着眼睛一转问道:“您说易天行到美国来干什么?”
“干什么?”那人皱眉道:“他能干什么好事儿……如果是以前也就算了,毕竟只要美国人不活着抓住他,我们大可以什么都不认,但现在两国关系正在逐步缓和中,再过几天,首长就要来访问,如果这个时候,中间闹出什么问题来,我们真的无法交待。”
“美国人到底知道不知道他的身份?”
“哼。”那个领导冷笑道:“美国人又不是蠢货,对于易天行这种重要人物,怎么可能不长年监视?只不过易天行这次乔装入境,希望能瞒一阵子。”
毕竟,他们也不希望易天行被美国人跟着。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易天行来美国的消息。
“要不要向上面通报?”
“易天行现在兼着宗教事务局副局长的位子,我们通报了又有什么用?上级根本管不住他。”
“那六处那边?”
“六处前些天在新墨西哥出了点儿事情,正和美国这边僵持着,还是不要烦他了。”
“我们先看看易天行到底想做什么。”
两个人站在木桌旁,齐声叹了一口气,在暗中乞讨易天行来美国真的只是来玩,希望他玩好了就赶快回去。
很明显,他们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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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之中,易天行的黑色风衣被吹的猎猎作响,他双眸里金瞳一闪,目光投往远处。
他此时正站在内华达州的一处山脉之顶,远远俯视着脚下那一大片略有灯火的平地。这个地方夹在山谷之中,十分偏僻,却恰好是一块平地,十分适合作军备之用。
远处天边不知是哪座城市透来的些微暗光。
整片天穹无比安静,繁星轻轻眨眼,像在偷窥着人间的景象。
易天行站在陡峭的峰顶,双手将风衣领子竖了起来,遮住了自己的下半脸颊,双眸仔细看着山脚下的那个基地,将基地里的每一个哨点和道路走向深深地刻在脑海之中。
一点点紧张夹杂着兴奋,迅即占据了他的全身,他轻轻呵了口气,浑身轻轻一向,肌肉松驰了下来,心跳也缓了下来,气息也遮蔽了起来。
马上要和世界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做游戏,他必须把状态调整到最佳。
出国之前,他最初选择的目标是新墨西哥州,因为在那里的半山腰有个洛斯阿拉莫斯的地方,是美国国家实验室。
但在阅读了大量的资料后,他转移了目标,转向内华达的这个基地。
因为这个基地最近做了次英国三叉戟核弹头钚触发引爆试验。虽然是帮盟友做的实验,但想来,这个戒备森严的基地里,应该还有不少现成货才是。
既然是偷,便得偷现成的新鲜蛋糕,偷回白面牛奶和配方,那太麻烦。
第六部梵城第三章中国来的荷米斯
更新时间:2007-5-232:21:00本章字数:5362
下午还沐浴着加州的阳光,晚上就在内华达的山上吹西北风,易天行的美国之行确实比一般的旅行者要辛苦许多。
山下的基地里非常安静,停机坪上零散停着几架飞机,不知为何没有被移入机库。
易天行是个军盲,但也能看出来那几架飞机是目前最先进的型号,后掠的机翼被涂成那种黑糊糊的颜色,看着倒是挺吓人的。
淡淡天火芒从他的食指上吐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揉在自己柔软的眼瞳之上,金火一灼之后,他的双眼中景象为之一变。
他所站的山头其实光秃秃的,除了岩石还是岩石,没有树木遮身。为了安全,隔着内华达基地还有十几公里远。此时即便隔着十几公里,基地里的每一处房子,每一处轻微的改变都全落在了他的眼中。
他的眼膜上似被镀上了一层奇怪的光泽,清清楚楚地摄入了基地里的一举一动。
可以看清楚有很多荷枪实弹的士兵正在巡逻着,可以看到三层楼高的指挥塔上有个高鼻子军官正在喝咖啡,可以看到一个漂亮的金发MM正在轻轻咬着圆珠笔的头子,白白的牙看着让人羡慕啊。
可就是看不见他想要的东西在哪里。
像那种重要的东西,一定会保存在基地中最安全的地方,但由于是需要运载工具的东西,肯定也不会放在特别难取出来的坟。
易天行淡金色的目光扫遍了基地所有角落。
在国内的时候,他查过很多六处的资料,知道六处前些日子偷偷摸进新墨西哥州的那个国家实验室,双方大闹一场,和美国人到现在还在打嘴皮仗,而偷出来的那些资料也很少,根本没法子告诉自己,到底那东西在哪里。
一切只能靠自己去闯了!
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
他竖起衣领,逆着夜风,化身为一道虚至不可见的淡淡黑影,从黄岩嶙峋的山峰上向着夜色中的基地飘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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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修行者能轻松摸进美军基地的话,那估计天庭已经派了很多人来这里观光,但从以往数年与天界来人的战斗中发现,天界中人,对于现世人类的武器并不十分了解。这个认知让易天行觉得,摸进美军基地,一定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但事实并不如他想像的那样,当他傻呼呼地站在黑暗的军火库大门前,不免有些傻眼。
……
……
夜色中依然有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借着声音的掩护,易天行消失在夜色里,隐藏在了一处黑暗中。
先前看到的那个咬圆珠笔的金发美女从指挥塔里走了出来,捋了捋头发,在基地里行走,易天行脚尖一点地,如幽灵般跟了上去。
如今的他,对于时间的感悟力远远不是普通人类所能想像,在一秒钟的时间内,他可以做足够多的动作,移动足够长的距离,所以在人类的肉眼上根本无法成像。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他保持着高速的移动,那么在人类的眼中,他……是隐形人。
虽然这样有点儿累,但比起在枪林弹雨里硬冲,易天行宁肯选择这种。
金发美女上了一辆吉普车,易天行轻飘飘地跟着吉普车渐行渐远。
半小时之后,吉普车在一幢楼房前停了下来,易天行微微皱眉。
金发美女原来是回家,易天行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
……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易天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先前虽然只是极短的路程,但他一直在空间里进行着高速的移动,着实累的够呛,和陈狗狗打架也不过这么累了。
目光在这女生的房间里一扫,易天行眼睛一亮,眼光一下钻进了房间一处保险柜,迅速在保险柜里的文件纸上扫了一遍。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易天行一皱眉,脚尖一点,整个人便轻飘飘地飘了起来,悄无声息地飞到天花板的一个角落里,手掌轻轻粘着天花板,像只蝙蝠一样隐在那处。
那个女军官从浴室走了出来,很自然地用大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全身赤裸着,未着片缕,微湿的柔软胸脯骄傲地挺立着——她当然自然,因为她一个人居住,裸着也是理所当然——但贴在墙上的易天行就不自然了,眼睛瞪的老大,嘴唇微张,活像一个没有看过A片的处男。
“hitmebaby,onemoretime……噢!”
浴后全裸的女军官轻轻哼着小曲,然后随着一声极媚的高音,迅即昏倒在易天行的怀里。
香玉满怀,小易又不是柳下惠,于是他轻轻将这腰肢柔软,动人心魄的裸女放在床上……啪的一声,关了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
唰的一声,扯过一张床单,将这女人全身上下裹成阿拉伯妇女,易天行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手指离开这个女军官滑腻肌肤之时,不知怎的,心里有点儿不舍得。
在黑暗中看不见这女子柔媚五官,易天行定下心来,轻轻掐了个道诀,指尖点在女军官的眉宇之间。
“逐水如清,疾疾如律令!”
易天行轻声喝道,一道真元顺着指尖进入女军官的眉心,霎时间,女军官醒了过来,只是两眼朦胧,似乎神智未醒。
上清雷诀一运,易天行的黑黑双眸顿时变得幽深起来,像磁铁一样吸引住了女军官的眼神。
他微微笑道:“原来你叫玛莉。”
……
……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天行微微闭目,女军官软软瘫在了床上。
易天行皱眉想了想,把女军官身上的被单拉得凌乱了一些,就像是睡后的痕迹,又把床头前的电视机打开了,布置了一个看电视看睡着的假像。
“睡一觉就没事了,拿墨水湖里的鱼儿做过试验,没什么后遗症。”
易天行微笑着望着沉睡中的女军官轻声说道,手放在唇上来了个飞吻,然后从房间中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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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华达的山谷起风了。
基地旁的大片草地被吹起了一些枝须,微微迷着那些来回巡逻士兵的眼。
可此处是美国最重要的军事基地,自然没有人敢放松警惕。
而易天行,已经随着那阵风潜入了基地,按照从女军官“玛莉”脑中探知的全部信息,易天行整个身体隐在风里,用最快的速度,进入了地库。
这或许只是人类一眨眼的时间,而易天行强催道诀,以菩提心提速,瞬息间掠过大片水泥地面,右手金戒一软,进入地库的门匙,然后拉开门,然后遁身进入。
这么多的动作,这么大的声响,却因为高速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从而逃脱了警戒人员的双眼。
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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