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之外，因为我是最高明的拳手。
虽说我在战斗中不甚突出，
但一个人不能什么都拔尖。
请大家仔细听好，我说到做到；
我会撕开对手的皮肉，捣烂他的骨头。
最好在我打倒他之后，
他的亲朋好友就赶忙将他抬走！”
话音落下，会场一片寂静，无人敢应战，
只除了一个人，就是欧律阿洛斯，
他是塔拉奥斯之子墨其斯透斯的爱子，
在特拜举行的奥狄浦斯的奠祭竞技中，
他击倒了所有的卡德摩斯选手。
神枪手提丢斯之子为他忙前忙后，
并大声鼓励他，给他打气。
首先，狄奥墨得斯帮他系好腰带，
又在手上绑紧坚厚的牛皮护带。
两位拳手整装完毕，跃身入场，
面对面拉开了架势。不一会儿，
两人就厮打在了一起，拳来拳往
紧咬的牙齿发出可怕的声响，
全身上下大汗淋漓。埃佩奥斯
瞅准了一个机会，一拳打在欧律阿诺斯的脸上，
后者两眼冒金星，立即瘫软在地。
如同狂暴的北风神推卷着海水扑来，
把一条刚刚跃出海面的大鱼打入浪头之中。
就这样，欧律阿诺斯被击倒在地。
宽宏大量的埃佩奥斯伸手将他扶起，
亲朋好友也围了上来，把口吐鲜血，
昏迷不醒的欧律阿诺斯抬出场外。
他就这么昏迷不醒着，
朋友们只好代他前去拿回了双耳杯。
第三个比赛项目是摔跤，
佩琉斯之子将奖品排在人们面前：
一口巨大的三足锅，可以架在火上烧煮，
按阿开奥斯人的估算，可以换得十二头牛，
这要奖给胜利的一方；一名可换得四头牛的女子，
熟悉各种女工，送给输掉的一方。
阿基琉斯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谁想获得这些奖品，就勇敢地站出来吧。”
特拉蒙之子，英勇的埃阿斯应声而出，
紧接着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地站了出来。
双手系紧了腰带，迈进比赛场地，
紧紧扭住对方强壮的臂膀，
如同技艺高明的工匠在可以抵挡风暴
的高层的房顶上安装两根相支撑的椽子。
两位摔跤手用力挤压对方，
脊背上的汗珠如雨般地滚落，
胁下和肩上，裂出了一条条可怕的血痕，
为了争夺那口做工精致的大锅，
他们就这样不惜力气地扭摔着。
双方相持不下，奥德修斯不能压住埃阿斯，
埃阿斯也无法将奥德修斯摔倒。
看到他俩这样持久地争斗，阿开奥斯人开始烦躁。
这时，特拉蒙之子，英武的埃阿斯对奥德修斯说道：
“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啊！宙斯钟爱的拉埃尔特斯的儿子！
咱们使出浑身力气吧！至于谁胜谁负，就由宙斯来决定！”
说罢，他拦腰抱住奥德修斯，
聪明的奥德修斯瞅准了空子，猛踢他的膝盖后部，
埃阿斯腿一软，瘫倒在地。
奥德修斯顺势压在他身上，引得观众一片啧叹。
神一样的阅历丰富的奥德修斯
试图举起埃阿斯，但对方十分沉重，无法摔倒。
这时，埃阿斯也踢中了对手的膝盖后部，
两人同时跌在地方，翻滚在泥土中。
他们跳了起来，准备进行新的回合，
阿基琉斯迈了进来，将他们拦住，说道：
“停止吧！别摔伤了筋骨，
你们势均力敌，相持不下，可以平分奖品。
下面让其他的阿开奥斯人进行比赛吧。”
听罢，两人点头赞同，
拍打着身上的泥土，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佩琉斯之子又取出了为赛跑而设的奖品，
一等奖是一只银制的大调缸，工艺精美，
可以盛六升美酒，是世界上最典雅的一只调缸，
出自技艺超群的西顿工匠之手，
由一些腓尼基商人运过苍茫的大海，
到达了托阿斯的海港，就作为献礼，
送给了托阿斯。为了赎回普里阿摩斯之子吕卡昂，
欧涅奥斯，伊阿宋的儿子，将它送给了帕特罗克洛斯。
现在阿基琉斯在死难朋友的祭奠比赛上，
作为奖品，赐予跳得最快的人。
二等奖是一头硕大肥壮的公牛，
三等奖是末奖，为半塔兰同黄金。
阿基琉斯向阿开奥斯人这样说道：
“谁想得到这些奖品，就勇敢地站出来吧！”
应声而起的有奥伊琉斯之子埃阿斯、
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和年轻人中最为杰出的
涅斯托尔之子安提洛科斯。
他们站在了起跑线上，阿基琉斯告诉他们回程的标志。
然后，他们飞快地冲了出去，
奥伊琉斯之子一马当先，跑在前头，
神一样的奥德修斯紧跟其后，
两人的距离十分接近，如同一位织布女郎
熟练地把线轴穿过经线，
又把线杆拉向自己的胸前，中间所空的距离。
埃阿斯的脚刚抬起，地面还没有扬起灰尘，
奥德修斯的大脚就踩了上去。
卓越的奥德修斯大口喘着热气，直喷到
埃阿斯的后脑勺。见到场面如此激烈，
阿开奥斯人齐声呐喊，为渴望赢得胜利的奥德修斯加油。
渐渐地，快要冲到终点，
奥德修斯在心中向雅典娜暗暗祈祷：
“伟大的女神啊！请帮助我，让我赢得胜利！”
目光炯炯的雅典娜听到了自己钟爱的人的请求，
就给他注入了力量，使之四肢轻松，挥动自如。
就在他们要冲过终点，获取奖品时，
雅典娜耍了手段，让埃阿斯滑倒在地。
为了祭奠帕特罗克洛斯，阿基琉斯宰杀了
许多公牛，牛群屙下了成堆的粪便，
埃阿斯正是踩在了牛粪上，
不但摔倒，而且满头满脸沾满了牛粪。
这样，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第一个冲过终点，
得到了精美的调缸，埃阿斯则得到了公牛。
倒霉的奥伊琉斯之子，握住公牛的大角，
一边拭去牛粪，一边这样说道：
“真倒霉！是位女神推倒了我，
就是一直护佑着奥德修斯，象母亲看护孩子的那一位！”
他的话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安提洛科斯拿走了属于他的三等奖，
也嘻嘻笑着，对阿尔戈斯人这样说道：
“朋友们！大家肯定都有同感，
天神一贯宠爱那些年长的人。
埃阿斯就比我年长几岁，
更不用说奥德修斯了，他应属于上一辈，
虽然年纪很大，却依然和小伙子一样身强力壮！
除了阿基琉斯，恐怕没什么人比得过他！”
他这样赤裸裸地奉承阿基琉斯，
使后者听在耳里，乐在心头，这样说道：
“安提洛科斯，为了感谢你对我的夸赞，
我要送给你半塔兰同黄金。”
说罢，便拿出黄金，安提洛科斯收下，心花怒放。
这时，佩琉斯又取了了一枝长枪，
一面大盾和一顶闪亮的头盔，
都是帕特罗克洛斯从萨尔佩冬那里夺得的战利品。
阿基琉斯大声对阿开奥斯人说道：
“我邀请两位勇士来争夺这些奖品，
他俩必须全部武装，如上战场，
然后再众人面前单打独斗，
谁先刺中对方的皮肉，穿透了铠甲，
扎入了内脏，使鲜血汹涌流出，
我就把这柄镶银钉的色雷斯剑送给他，
这把剑是我从阿斯特罗帕奥斯那里夺来的战利品
夺自萨尔佩冬的武装由两人平分，
我还要在营帐中大摆宴席，盛情款待。”
话音刚落，特拉蒙之子，强大的埃阿斯
就站了出来，不甘落后的是狄奥墨得斯。
同伴们帮助他们二人披挂整齐，
然后跨入竞技场，杀气腾腾，
怒目而视，使观众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相向而行，咄咄逼近，
一连三次，他们厮杀到一块儿。
最后，埃阿斯刺中了狄奥墨得斯手中的大盾，
穿了进去，但被身上的铠甲挡住；
提丢斯之子不断挥动长枪，
向埃阿斯盾牌上方脖颈部位猛刺。
阿开奥斯人担心埃阿斯遭到不测，
高声呼喊，要他们停止格斗，双方平分奖品，
可阿基琉斯拿起精致的色雷斯宝剑，
剑鞘和美丽的佩带一并交给了狄奥墨得斯。
佩琉斯之子又亮出一个巨大的铁块，
以前曾作为埃埃提昂用于投掷的铁饼。
阿基琉斯杀死了埃埃提昂，
把这块大铁和其它财富一起装上了海船。
阿基琉斯向阿开奥斯人说道：
“谁想得到这件奖品，就勇敢地站出来吧！
虽然赢家的故乡离此地很远，
但这块生铁很有价值，可以使用五年，
而不必担心缺铁，他的牧人和农民
可以不必到城镇去买铁，这块铁一时半会儿用不完！”
应声而起的是刚勇的波吕波特斯
以及力大无穷的勒昂透斯、埃佩奥斯
和特拉蒙之子，卓越的埃阿斯。
他们站成一条线，第一个出场的是埃佩奥斯，
他用力掷出了铁块，引起了阿开奥斯人的哄笑。
阿瑞斯的后代，勇敢的勤昂透斯第二个投掷。
特拉蒙之子埃阿斯第三个投掷，
但后来居上，掷出的距离远远超过前面两位。
最后轮到刚勇的波吕波特斯，
他投掷铁块，好象一位牧人投掷牧牛棒，
木棒旋转着飞过吃草的牛群，
那块大铁也飞出了如此远的距离，
全场欢声雷动，波吕波特斯的同伴们站了起来，
将首领赢得的奖品搬回自己的海船。
阿基琉斯又拿出了为射箭比赛而设的奖品，
有十把双刃斧，十把单刃斧。
在远处的沙滩之上，他竖起了一根高高的黑色桅杆，
上面拴着一只小胆儿的鸽子，小腿系在桅杆上，
作为射手瞄准的靶子。他说道：
“谁射中了那只鸽子，
谁就可以得到所有的双刃斧；
谁射中了系鸽子的细绳，
谁就可以拿走所有的单刃斧。”
话音刚落，站出来了强大的透克罗斯
和伊多墨纽斯的副将，英勇的墨里奥涅斯。
他们把石阄扔进头盔中，并不住地摇动，
首先跳出来的是透克罗斯的石阄。
他大步向前，射出了利箭，可是忘了向远射神许愿，
保证献祭头胎产下的羔羊，
所以阿波罗不允许他成功，只射中了系在鸽腿上的绳子，
利箭切断细绳，鸽子振翅高飞，
见此绝技，阿开奥斯人欢欣鼓舞。
墨里奥涅斯在透克罗斯瞄准之时，
已拔出利箭，见到鸽子飞起，
急忙接过透克罗斯的大弓，
心中暗暗地向远射神许诺，
答应献祭头胎产下的羔羊。
那只可怜的鸽子正冲上云层，
在振翅稍作盘旋之际，
墨里奥涅斯的利箭穿进翅膀下面，
掉了下来，正扎进射手脚边的泥土之中，
紧接着射中的鸽子也掉落下来，
正跌在桅杆的顶端，洁白的羽毛纷纷飘零，
小生灵垂着脑袋，灵魂早飞向冥府。
然后，它又从桅杆上跌落，落在远处的地面上。
观众注目远望，连声惊叹。
这样，墨里奥涅斯获得了十把双刃斧，
而另外十把单刃斧属于透克罗斯。
最后，佩琉斯之子又取出了一支长枪，
和一只从未使用过的精制大锅，可挨得一头牛。
神枪手们立即站了起来，
有阿特柔斯之子，人民的国王阿伽门农，
和伊多墨纽斯的副将墨里奥涅斯。
但是，阿基琉斯站了出来，这样建议：
“阿特柔斯之子，你力大无穷，
投枪百发百中，无人能及，这是人所共知，
请您收下这口精制大锅，
而把这支长枪奖给墨里奥涅斯。
这仅仅是我的提议，还请您来定夺。”
他的意见，阿伽门农完全赞同，
于是墨里奥涅斯得到了那支长枪，
阿伽门农得到了大锅，并把它交给传令官塔尔提比奥斯。
第二十四卷
——入敌营，普里阿摩斯赎回儿子，并举行葬礼
盛大的竞技比赛到此结束，将士们纷纷散开，回到自己的海船。
大家都渴望大吃大喝一顿，尽快进入梦乡，
唯有阿基琉斯茶饭不思，独自垂泪，
思念那已化成骨灰的亲密伙伴。
躺在柔软的床上，他辗转反侧，
想起了帕特罗克洛斯英勇杀敌的雄姿
和两人共同分享荣耀的喜悦心情，
以及在惊涛骇浪之中，在刀光剑影之下，
两人共同分担无尽的痛苦和磨难。
一想到这些往事，他就流下大把大把的泪水，
躺在床上，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最后，他索性下了床，
心神迷茫地徘徊在波涛汹涌的大海边。
当垂有玫瑰色手指的黎明女神
将光辉洒向大海和大地之时，他套起了车马，
将赫克托尔的尸体拴在车后，
绕着墨诺提奥斯之子的坟墓，
急速地奔驰了三匝，然后转身离去，
把赫克托尔抛在冰冷的泥土之中。
见此情景，阿波罗动了恻隐之心，
他用金色的羊毛把赫克托尔全身裹住，
当阿基琉斯再拖他时，不至于磨伤了皮肉。
见到阿基琉斯毫无人性地折磨赫克托尔已死的躯体，
永生的天神们心中不忍，准备让双目闪亮、
弑杀阿尔戈斯的赫尔墨斯前去偷尸体。
其他众神都点头赞成，唯有赫拉、波塞冬
和目光炯炯的雅典娜不乐意。
在阿勒珊德罗斯的庭院里，
他毫无用意地赞美那位爱笑的美神，
引起了赫拉和雅典娜的忌恨，
直到现在，她们仍怀恨普里阿摩斯的圣城和子民。
当黎明女神第十二次地升上大地时，
福波斯·阿波罗对众天神说道：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天神！
难道忘了赫克托尔曾献上
无数烧烤过的鲜美的牛羊？
他现在已经死了，你们也不挽救他，
把他交给他的父母、妻子、儿子和广大子民，
他们都想看看他，为他举行隆重的葬礼。
可是，你们纵容那个阿基琉斯，
他心术不正，胸怀也不宽广，
只会凭借自己的勇力，大肆屠杀！
如同一只饥饿的狮子扑向牧人的羊群，
毫无人性，毫无怜悯之心，对自己的行为丝毫不感到羞耻。
记住，羞耻既可以使人受害也可以使人获益。
战争之中，不光只有他失去了亲密的朋友，
还有许多人失去了更亲近的人，比如父亲、儿子和兄弟。
人已死了，也火化了，该伤心也伤心过了，
就算了吧，人都是有宽容和忍耐之心的。
这个可恶的凡人，赫克托尔已经死了，
他却还将其拴在战车之后，
绕着帕特罗克洛斯的坟墓整整三匝，
这样的做法，能够获得荣耀和尊重吗？
他得小心点，别惹恼了众天神，
况且，他还连带着侮辱了没有感觉的大地！”
听罢，白臂神赫拉勃然大怒，说道：
“远射神，如果阿基琉斯和赫克托尔地位同等，
你倒可以为赫克托尔说话。
可是，赫克托尔只是一个凡人，喝人奶长大，
而阿基琉斯却是女神的孩子，
是我养大了他的母亲，并作主让她嫁给了一个凡人，
就是那个众神宠爱的佩琉斯。
众位天神，你们大家都参加过那次婚礼，
而你，阿波罗，也喝过喜酒，难道都忘光了？”
这时，乌云神开口干涉道：
“赫拉，停止发怒吧！当着众位天神的面！
他们两个虽然地位不同，
但却是众天神喜欢的人物，
我也喜欢他，他从不怠慢我们，
总是献上最肥壮的牛羊和最甜美的醇酒。
可是要偷来他的尸体，并不明智，
他的母亲天天都到他那里去，
他一定不会被蒙在鼓里。
还是好好地劝劝忒提斯吧，
希望他能说服儿子答应普里阿摩斯赎回尸体。
有哪一位天神愿意去海边，
唤来悲伤的忒提斯呢？”
听罢，神使伊里斯马上动身前往海洋，
在萨摩色雷斯和英布罗斯之间跃入大海，
海面破开，水流轰鸣。如同一只铅坠沉入海水深处，
拴在一只来自在家中饲养的牛的牛角上，
去诱惑海中的水鱼，给他们带来黑色的死亡。
伊里斯到处寻觅忒提斯，最后终于找到了她，
女神正坐在一个洞的深幽之处，
周围坐着其她女神，思念起她那高贵的儿子，
可怜的他不能回到可爱的家园，
注定要悲惨地死在特洛亚，
她就潸然泪下。这时，伊里斯走上前来，对她说道：
“快随我来，忒提斯！天父宙斯唤你去！”
银足的女神这样问道：
“天父宙斯召我前去，会有何事？
我不愿此时见到众神，我的心情很不好。
不过，我还是去吧，或许宙斯有重要的指示。”
说罢，银足的女神扯起一块没有比这更黑的黑纱，
遮在脸上，紧随在伊里斯之后，
迅速地前往奥林卑斯，众神的家园。
她们破海而出，直上云霄，
一会儿，就远远地望见了克罗诺斯之子宙斯，
他正端坐在那里，周围是众位天神。
见到她来，雅典娜起身让座，
忒提斯坐在她的位置上，紧靠着宙斯。
赫拉把一只精美的金杯递给她，
温和相劝，请她喝下饮料，
忒提斯一饮而尽，将金杯还给了天后。
这时，神界和人间的主宰宙斯这样说道：
“忒提斯，我知道你这些日子来心情悲伤，
精神痛苦。这次将你唤到奥林卑斯山
是想告诉你，为了赫克托尔的尸体和阿基琉斯，
众神争吵不休，已有九天，
他们都想让弑杀阿尔戈斯的大神前去偷尸，
可是我觉得应让阿基琉斯保住荣耀，
也可以保住你对我的尊重和热爱。
最好你去阿基琉斯那儿，
告诉他，如此惨酷地折磨赫克托尔的尸体，
不把它交给特洛亚人，众天神已愤怒难平。
希望他能够畏惧天神们的愤怒，
将赫克托尔还给人家。同时，伊里斯
前去会晤普里阿摩斯，让他
带上丰厚的礼物前去赎取儿子的尸体，
相信那些赎礼能够打动阿基琉斯的心。”
听罢，忒提斯点头遵命，
立即冲下奥林卑斯山前往海边，
转瞬之间，就到达了阿基琉斯的营帐，
后者仍在哭泣着，身边忙碌着穿行不断
的几个亲密的战友，正准备宰杀一条肥壮的、
毛茸茸的公牛，当作早餐。
高贵的女神走到儿子的身旁，
抚慰着他，叫着他的名字，说道：
“我的孩子啊，别再哭泣，别再悲伤，
别再折磨自己的心灵了。你这样茶饭不思，
要到什么时候呀？当然，找个温存的女人来，
拥抱着入睡，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毕竟你的末日也不远了，
死神和命运神已将黑掌伸向了你。
我这次来是告诉你，
宙斯说你把赫克托尔拖来拖去，
不让他入葬，众神都愤怒难平。
最好你收下丰厚的赎礼，让他回去。”
听罢，阿基琉斯答道：
“既然是奥林卑斯山的众神命令我，
那么我就收下赎礼，交还尸体。”
母子二人就这样，用长着翅膀的语言交谈了良久，
这时，克罗诺斯之子唤来伊里斯，
命她前往圣城的伊利昂，这样吩咐道：
“迅捷的伊里斯啊！
速速前往伊利昂，
告诉那位老王普里阿摩斯，
让他立刻带着丰厚的赎礼，
前往阿开奥斯人的军营，
去赎回儿子的尸体，
最好让他单独一个人去，
但是可以让一个传令官赶骡驾车同去，
回来时，也好运回赫克托尔的尸体。
让他不要担惊受怕，
我会派弑杀阿尔戈斯的赫尔墨斯为他引路，
带到阿基琉斯的跟前。让他放心，
阿基琉斯绝不会自己或派别人杀死他，
因为阿基琉斯不会如此冲动，
竟敢违背天神的意志！”
听罢，迅捷的伊里斯立刻动身，
前往伊利昂。转身之间，
就到达了普里阿摩斯的宫殿，
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悲泣之声，
可怜的老王正坐在庭院当中，
周围坐着泪流满面的儿子们。
普里阿摩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蓬乱的头发和脸上沾满了泥尘。
还有他的女儿和儿媳妇们也在大放悲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