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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的经济学

_2 戴维·亨德森(加)
Allen Drury, A Senate Joumsly /奶?New York. McGraw-Hill, 1963 Drury i Senate Journals p. 396.
31 Drury i Senate JoumaJ, p 400 4] Drury, Senate JoumaJi 384-Drury?
用品,还要包括那些基本的民用品,以后还要加上那些能帮助战后重建的 产品。”111翻译一下,也就是说:罗斯福政府不仅把这个法案当作战时措 施,还要让它成为长时期奴役人民的奴隶制度。1945年4月3日,美国参 议院以46票对29票推翻了这个提案。121这区区17票挽救了美国的自由, 美国人从此可以自由地选择工作,可以自由地选择用他们自己的身体来做 自己想做的事。只要有九个议员改变他们的投票,某种限度的奴隶制就会 套到美国人头上。这不可能发生吗?不,它几乎已经发生了。
几乎奴役了美国工人的法律
下面就是这个所谓tt不工作,进监狱”提案的关鍵条款.它在众议院 通过,但是在参议院以46票对29票遭到否决。
第5款(a) 在(战争动员部门)负责人认为有必要并适合执行本 法第二款所宣布的目标和手段的情况下,若其目标是使雇员的活动及场所 用于战事服务所必需的生产作业时,负责人有权逬行如下管制:
K规定工作指定范围、活动或场所的雇用最高限额,通过年龄、性 别或职业资格标准固定可能被雇用的工人的最高限额,禁止招雇超过最高 限额的工人,
2.禁止或者隈制雇主雇用、重新雇用、招榄或招雇新工人.以及工 人接受工作,
(1) Drury? Senate JoumaJ、p- 402.
[2] Drury. Senate JoumaJ^ p. 404
3-在指定范围、活动、车间、机构和农场等负责人认为对战事至关 重要的场合中禁止已被雇用的工人自由停止工作,除非负责人认为这个工 人继续这样的工作对战事来说已不再必要,或这个雇员有正当的理由离开 岗位。
(b) 任何任意违反U)下各子款规定管制的行为都是犯罪或违 法,根据有关判例,要被处以丨2个月以下的监禁.或处以丨0000美元以 下的罚款,或两者并用。
征兵制
事实上,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及1945?1973年 间(只有一年例外),我们的确进行了征兵。在20世纪所参与的四场主要 战争中,美国政府都使用了征兵制。政府告诉人们,身为年轻男性是一种 不幸,必须到“征兵事务处”登记。数百万人被征募并被送去战场,其中 数十万人再也没有回来。任何拒绝登记或加入军队的年轻人会被抓进监狱 并判处最高达5年的徒刑。所以,在20世纪的很长时间里,政府在事实 上拥有否认年轻美国人支配自己的权力。
当然,政府宣称如果不这样做,志愿军的数量就不够,以此来将征兵 正当化。实际上,当人们相信参军具有必要性时,志愿兵的数?是非常巨 大的。比如,在珍珠港事件后的三个月中,在理所当然要“向日本人报 复”的情绪下,有38.4万人加入了军队。事实上,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 初,威尔逊政府就以志愿兵太多为借U来实施征兵制。他们说要通过征兵 制来阻挡过多的积极人伍的人,因为市民生活更需要有参与精神的公民,
而征兵制征募的是那些没什么参与意识的人。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早
期,政府都阻止人们志撖参军。
非民选政府在承认他们需要征兵制的真实动机问题上往往更为坦率。 当现代征兵制度的创始者拿破仑被告知某次军亊行动会牺牲太多的男人 时,他回应说:“那没什么。妇女们制造出来的要比我所能用的多得多。” 幸运的是,在今天的美国,年轻男性不用被强制入伍。从1973年7月1 日起,没有一个人因为被强迫才加入美国军队。在重建私有产权这个重要 方面,美国政府跳到了其他许多政府的前头,包括法国、俄罗斯和西班牙 在内。
我前面说过为自由而努力的渴望引导我成为了一个经济学家。在我早 期的阅读中,有一件亊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那就是有这么多经济学家同 时在经济学与哲学层面上反对征兵制。不仅如此,他们也是1960年代反 对征兵制的知识分子领袖。经济学家加尔布甫斯(John Kenneth Galbraith) 在20世纪60年代反对征兵制,他说“征兵制从理论上看就像是 一种强迫年轻人以低丁市场价格的方式提供服务的机制”。m1966年,弗 里德曼在芝加哥大学召开的一次会议上对征兵制做出理论性批判,当时征 兵制在美国社会的地位安如磐石,即使在当时蓬勃发展的反越战运动中, 也很少有人从理论上反对征兵制。弗里德曼说,征兵制是他惟一曾亲自向 国会议员游说过的主题。在把征兵制从美国人的生活中消除掉的过程中, 经济学家们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事实上,如果不是那些早过了征兵年
[1] 引自 Richard Gillami "The Peacetime Draft: Voluntarism to Coercion?? Yale re\iw* Vol - 571
龄的经济学家们英雄般的努力,我们今天可能依旧还保留宥征兵制。
有一位经济学家特别值得提出,他就是马丁 ?安德森(Martin Anderson) e他是我在胡佛研究院的同事,参加了尼克松在1967年的总统助 选活动,1968年选举期间尼克松在CBS电台上所作的反征兵制演讲就是 安德森写的。作为尼克松的顾问,安德森帮助挑选了尼克松的全志愿役委 员会,即一般所说的“盖茨委员会”成员。其他四位帮助终结征兵制的经 济学家分别是:弗里德曼,沃利斯(Allen Wallis,他后来成了尼克松总 统的经济事务助理国务卿),格林斯潘(委员会委员),还有委员会的执 行主席麦克林(William Meckling)D他们都认为征兵制是不公平的隐性 税,会强迫年轻人离幵他们所喜爱的亊业。举例来说,如果一个年轻人本 来每年能赚2万芙元,而加人军队后的所得是8000美元,那么“征兵 税”就相当于12000美元,对年轻人的征兵税率就超过了 50%。他们相信 既然幣个社会从国防中受益,社会就应当以直接税(explicit tax)的形式 来支付服务薪金而不是向不幸的少数人征收隐性税。弗里德曼在最近的回 忆录《两个幸运的人》、丁wo Lucky People)中写道? 一开始,15个委员 中有5人反对征兵制,包括他自己、格林斯潘和沃利斯,5个委员没有决 定,还有5个支持征兵制。但是不到一年之后,在委员会的报告出台并成 书的时候,所有委员都赞同结束征兵制。
这是怎么发生的?主要是因为委员会里的经济学家们太善于说服人 了。有一个精彩的例子,那是比尔?麦克林的遗孀贝基?麦克林在丈夫去 世几个月后跟我交谈时提到的。(我在1970年代晚期和麦克林夫妇相熟, 那时比尔是罗彻斯特大学商学院的主任,而我在那里担任助理教授。)贝
基告诉我,有一天比尔从委员会回来,敁得特别开心。她说,让比尔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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幵心的事是弗里德蚨与威斯特摩兰将军的激辩,威斯特摩兰将军是越战军 队的指挥官,那时还是美国陆军的参谋长。我曾经听比尔讲过好几次这个 故事,而且那天的事给弗里德曼也留下了深刻印象。在《两个幸运的人》 中,弗里德曼记录了两人的辩论。据弗里德曼回忆,威斯特摩兰说他不愿 意指挥一支由惟利是图的雇用兵组成的军队。弗里德曼问道:将军,你更 懋意指挥一支由奴隶组成的军队吗?”
烕斯特摩兰:我不喜欢你把我们爱国的征召入伍者们称做奴隶。 弗里德曼:我不喜欢你把我们爱国的志懕兵们称做惟利是图的雇 用兵。如果他们是惟利是图的,那么先生,我就是一个惟利是图的教 授,而你.则是一个惟利是图的将军,为我们治病的是惟利是图的医 生,我们雇用的是惟利是图的律师,而我们所吃的肉是从一位惟利是 图的肉贩那儿买来的。
弗里德曼评论道:“这是我最后一次从将军嘴中听到鹿用兵这个 词。”丨丨丨
另一位做出重要贡献的经济学家是罗彻斯特大学的瓦尔特?奧(Walter 00。瓦尔特一直是一个给人印象特别深刻的人,他早年因退化性眼病而 全盲,但仍然幵创出了自己的事业。瓦尔特后来成了我在罗彻斯特的同 亊,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讲原则的一个。关于他有两个特别的故事。第一
[1] Milton and Roc Friedman,Two Lucky People'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8?
件事是我从另一位罗彻斯特的同事詹森那儿听到的。瓦尔特的第一份学院 工作是在艾奧瓦州立大学的一个短期职位,它有可能转成长期职位。那 时候,他的视力已经退化得很厉害,几乎完全看不见了。在1960年代早 期,歧视残疾人还是合法的,尽tr瓦尔特从不把自己看成残疾人。他的一 些同事建议年轻学生主修农业经济学,说农业有很好的发展前眾。在一次 教师会议上,瓦尔特指出农业是一个正在衰落的产业,并谴责他的同事们 不够诚实。这是很有勇气的事,他在第二年失去了那份工作。
另一件事是在1980年代早期,那时我是里根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的 高级经济学家,瓦尔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当时一个评估二战期间所有被 关入监狱的西海岸美籍日本人生活状况的委员会刚刚推出一份报告,建议 政府向每人赔偿2万美元。瓦尔特希望我能给他一份报告的副本。当初在 罗彻斯特第一次和他会面的时候,我已经对他充满了好奇。我拽问瓦尔 特,年幼的他在战争期间是否曾被关进监狱。他说是的,他在10岁的时 候被美国政府当作囚犯关押,而且在被送回内陆之前,他们一家都被关在 洛杉矶圣塔安妮塔跑马场的马厩里。他对这段经历记忆深刻。这一次,我 答应瓦尔特寄给他那份报告,并问:“你对委员会的建议有什么看法?”
他大声说:“我反对。”他告诉我,美籍日本人的确逋受了不公正的待 遇,但是最好的办法是让这件事过去,而不是开启一个新的政府项目。
盖茨委员会报告出台三年后,征兵制宣告结束。从此,所有美国青年 都可以像我在加拿大时那样长大,在18岁以后有筹划自己生活的自由, 而不必受笼罩在他们头上的征兵制的威胁。他们可以像比尔?盖茨那样自 由退学,不用担心因此失去暂缓服役(draft deferment)的待遇。这项自 由可能有助于造就一个由20岁左右的年轻人构成的企业家阶层。
7.1欢乐的经济学
Vi ? | jo* v*
上面提到的为终结征兵制而战的经济学家只是其中最知名的而已。很 多靑年经济学家也作了各种相关研究,才使盖茨委员会能有充足的理由要 求取消征兵制。当政府官员鼓吹恢M征兵制的时候,有许多你可能从没听 说过的经济学家扮演了坚决反对者的角色。他们中的许多人常年在军队智 囊团(think tank)里担任职务,包括兰德公司、海军分析中心及防御分 析研究院等I还有许多人则在国防部和国会预算办公室等机构就职。让我 印象深刻的是,这些人都是从道义出发反对征兵制,没有人是因为自己或 其子女可能受征兵之苦才这么做——胡佛研究院的马丁?安德森没有子 女,国会预算办公室的克里斯?杰恩只有一个女儿。征兵制的废除过程使 我难忘,还因为理性和自由的信念终于成功击败了错误的义务论,而经济 学家在其中居功至伟。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军队在招葬新兵方面碰到了麻烦,主张征兵制的 声音就会从隐藏的角落里胃出来,扦试图重行旧制。多数雇主在找不到足 够的鹿员时,会问他们自己是不是付的薪水不够高,或者反思他们分配给 鹿员的任务是否合理。军队可不是这么想问题的。比如,士兵们被送到巴 尔干半岛这个郁积了数个世纪仇恨的地方去平息冲突,可以理解,这些对 冲突双方都不感兴趣的美国舞年并不愿意参军,但很少有政府官员选择用 自己的智恝来解决外交争端。每当他们开始试图重启征兵制,在最前线举 起反对大旗的仍然是经济学家。m
[1] 1970年代晚W至1980年代早期,与单新引入征兵制的尝试作奋力搏斗的经济学家包括:保罗?霱 根(Paul Hogan)和李?梅尔斯(Loc Mai?),他们都是华盛砵战的人力资源晚问;霣洛维茨 (Stanley Horowitz),弗吉尼企州亚历山人防御分析研究所的经济学家:还有克莱姆森大学的经 济学教授约嫌?法纳(John Warner)o
第四章
你驥子你0己I***
一些希望重拾征兵制的政客非常可恶地质疑那些相信人们应该自主 选择是否加入军队的经济学家的爱国精神,但他们自己真正显示出的却 是自己对爱国主义狭隘的理解。1979年我在美国参议院三军委员会人力 与人事小组委员会作证反对重新启用征兵制的时候,充分认识到这一点。
下面是我与小组委员会主席,佐治亚州民主党参议员龙恩(Sam Nurni) 的对话:
亨德森:我所说的是建立一支优秀军队所需的成本。这是不可回 避的事实。你所谈的是挑选谁来承担这个成本。这个成本一点也不低 于30%的预算(工资),你只是把成本摊到了那些年轻人头上而已。 你并不是在主张一支费用更少的军队,你并不是在主张更低的劳动力 成本.你只是在主张让年轻的应征入伍者而不是所有纳税人来承袒这 个成本而已。
龙恩参议员:所以你不认为任何人对这个国家有任何义务,除非 他们获得了相称的报酬?换句话说,你拒绝承认存在任何类型的为 (美)国服务?
亨德森:是的。我想你也有一项义务,那就是尊重其他人的权利。 龙恩参议员:你反对任何人在没有得到足够回报的情况下为美国 服务,即使在战争期间也是如此?
亨德森:是的。
龙恩参议员:要是发生入侵的话,你会在征兵人员旁边,问我们 能忖给你多少线,问我们是否应提高价格?
亨德森:我想我们可以搞得更有组织一些。
se|欢乐的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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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恩参议员:我不知遒。你用你的理论做逻辑推理.把“爱国锖 神”这个词抹得一干二净。
亨德森:不,我没有。.我是说付给人们应该付给他们的钱.我不 是说人们就没有爱国的动机。事实上,如果你相信人们有爱国的动 机,为什么你不愿意组建一支全由爱国的志愿者组成的军队呢?如果 人们是如此的爱国,那么他们就会懕意志愿参军。那不会有什么问 題.我不是说他们不爱国,我是说爱国的人懕意志愿参军,不爱国的 则不懕参军,而且人们越是爱国,你所要忖给他们的钱就越少。⑴
对龙恩来说,爱国精神意味宥人们应当被迫服役,我的爱国精神则意 味着,人们选择去服役。
你的身体到底是谁的?
在很多重要方面,无论是美国还是其他国家政府都宣称它们拥有我们 的身体。在美国的某些州和加傘大的某些省,要是你骑摩托车(甚至是自 行车),你是不能为自己的身体作决定的——必须戴上头盔。通过为你做 这样的决定,从根本上说,政府拥有你的身体。
那些希望政府强迫人们戴头盔的人认为安全帽法规是必要的,因为如 果摩托车手没有保险或资产作保障的话,纳税者就得为他愚蠢行为的后果 买单。但我认为这个论证是虚假的。现在相当多的摩托车手有充足的保险
[I] 出自-KeinsUtution of Procedures for Registration under the Military Selective Sprvice Act?? Hearing before the Suboommitiee on Manpower and Perennncl of the Committee on Armed Servicc. U.S. Senate, 96th Cougvess, First Session* May21 > 1979? p. !69o
和资产,如果受伤的话,他们亊先有准备,不会成为别人的负担,但我没 有看到安全帽法规的鼓吹者们说这部分人可以不必-定要戴头盔。我坚 信,只要你抓住一个安全帽法规的鼓吹者,你就找到了一个认为你不厲于 你自己的人。
针对毒品、药物或其他东西的法律也有相似之处。如果你拥有自己 的身体,又如果你患了艾滋病等威胁生命的疾病,你难道不可以试试某 种实验药物碰碰运气吗?可是药品公司必须通过美国食品和药物讶理局 (FDA)关于药品安全和疗效的要求,等到公司满足了 FDA的要求,你可 能已经死了。但是,在此之前药品公司就是不能卖这种药物,你也不能 买。许多FDA不允许在美国销售的药品在其他国家是救命用的。这不仅 仅是指墨西哥等贫穷国家,还包括工业化国家,如英国、法国和日本等。 前《华尔街日报》记者奎特尼讲述了 1990年代早期一位医院护士柯蒂通 过走私为他的病人获得各种药物的故亊。在华盛顿特区,柯蒂告诉一个 FDA顾问委员会,甚至委员会里的一些成员医师都曾经通过他获得非法 药物。柯蒂说:“我来这里是想说服你们确认这种化合物的价值,你们中 已经有两位从我这儿为你们的病人买过这种药。”奎特尼评论说,这些医 生“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为了决定你可以使用哪种药物,政府用他们的专家意见替代了你知之 甚详的那部分关键信息:你自己对于风险的想法和感觉。实际上,政府认 为他们比你慊得更多,因此有权决定如何处置你的身体。1992年,FDA 委员凯斯勒(David Kessler)在知名刊物《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了 一篇文章,文屮这样写道:
60欢乐的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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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社会中的每个人部有权决定自己是否要使用FDA的管制
产品,那么机构存在的整个理论基础都将消失。⑴
对于这样赤裸裸的辩白,我实在无话可说。
基于相似的原因,政府不允许你拥有大麻、可卡因、迷幻剂和海洛因 等毒品。政府说这是因为如果你服用这些毒品,就会伤害你自己。毫无疑 问,有很多人相信这样的话。然而,政府官员不会试着用劝说的方式让你 远离那些东西,那样的话,决定权就在你手上。他们的办法很简单,就是 用判以重刑来威胁你,夺走决定权。他们把你当成一只宠物,区别只是在 于:如果你的宠物行为不当,你不会把它关起来并定以凶手之罪,还假装 这样做是为了它好。
不管你对这些毒品知道多少,也不管这些毒品在你的生活中有多少价 值,你的个人信息毫无意义。比如,某些针对癌症和其他疾病的治疗方法 使病人极度痛苦。在绝望中他们希望使用大麻,因为它通常有助于减轻术 后反应。尽管加州等地区的多数选民也支持这一做法,联邦政府却非常严 格地禁止大麻药用。对那些把大麻列入药方的医生,政府威胁说要吊销他 们的行医执照。使用这些措施,联邦政府官员就等于是宣告了对你的身体 的占有权。
当然,许多政府官员在表示每个使用非法药品的人都应当被关进监狱 的时候,他们并不是当真这么想的。他们的潜台词是,如果他们不认识你 的话,你应当被关进监狱。对他们自家犯罪的孩子而言,监狱没有任何好
[1] David Kcaslcr? New Englaixi Journal of Mcdicinc^ June 1992-
处。我太夸张了吗?那么,请先读读下面这个发生于1998年8月的新闻 故事,然;5再作判断吧。
州警察局本周二宣称,帕塔基州长(George Pataki)竞选伙伴的I9
岁女儿凯尼(Sara Kenney)被控藏有少量大麻......
她的母亲,仁斯利尔(Rensselaer)前地方检察官多诺霍(Mary Donohue) 和帕塔基都承认在大学期间也曾抽过大麻。
“我女儿所做的是错的,她对此非常悔恨,”多诺霍在一份声明中 说……“我们会以家庭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⑴
药物法当然不会让我们也“以家庭的方式”来处理这种亊。界定非法 药品背后的整个理念就是要让政府代替家庭来处理这些事。家庭不能因为 某个人使用了大麻就把他投入监狱,政府却能,而且它也经常这么干。
(1] Associated Press? Au^fusl 25? 1998
第五章
你的财产权
烺穷的人也可以待在他的小屋里蔑视闺王的全部力》,屋子或许破旧不堪, 屋顶或许摇摇欲坠,风或许可以穿堂而过;风暴可以进来,雨水可以进来,但是 英格兰的H王不可以逬来,他的所有军队都不敢跨过这个带废小厣的门槛。
—成康?潘恩,约1763年⑴
厌恶私有产权的民族缺少自由的第一要素#
—吋免《勛爵Ul
我的朋友,也是我以前的学生胡伯描绘了这样一个场面:你看见一个 人正在一?幢锊子上画画,另一个人则用枪对着他,命令他停止绘画。谁是 有理的一方?我猜你会回答说:“那个画画的人。”我就是这么回答的。但
(I) Michacl Barone. "The law and a little boy," U- S. News A World Report % May 8, 2000, p. 29.
【2】 Jim Powell, The Triumph of Liberty^ Free Press* 2000. p. 345.
我的朋友胡伯指出,你(可能)和我都没有认识到这幢房子是胰于谁的。 亊实上,手里拿着枪的那个人拥有产权,而且他只是要求画画的人远离他 的财产,因为他不希槊自己的房子被涂画。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个手里拿 着枪的人才是有理的,因为我们相信产权制度。我们相信某样东西的所有 者有权决定如何使用这样东西,如果他不希望别人画他的房子,那这是他 的权利。
大多数人是在实践而不是理论层面上理解财产权的。经济学家塔洛克 (Gordon Tullock)举过一个特别生动的例子,那是他于1960年代晚期在 弗吉尼亚大学教书时所发生的故事。一个大学生在他的课堂上说并不存在 所谓财产权这种东西——当时,这种立场在学生中很流行。于是塔洛克就 抢了学生的钱夹。学生要求他归还,塔洛克拒绝了,他说如果并不存在所 谓的财产权,那么这个学生怎么能够说钱夹是他的呢。当然,塔洛克是财 产权的坚定拥护者,相信钱夹的确属于那个学生,他只是想设法让学生知 道这一点。所以塔洛克坚持问那个学生,为什么他相信这个钱夹是自己 的。学牛最后说他是用和平的手段获得的,并不是偷来的。于是,塔洛克 立即就把钱夹还给了他。
请注意我说的“把钱夹还给了他”。“还”和“他”这两个字,即已 表明这个钱夹是学生所有的。如果我说塔洛克给了学生塔洛克的钱夹,或 政府的钱夹、无主的钱夹,会不会显得很奇怪?亊实是这个学生拥有这个 钱夹,而且绝大多数人都接受这点。当有人不接受所有权这个事实,并且 用行动来表现这种不接受时,我们有一个词来称呼他们:小偷。
大概在我9岁的时候发生过一件事,它使我第一次真正了解到财产权 对普通人的保护。这件事发生在加拿大的避暑胜地米纳基。我爸爸和他的
欢乐的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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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从祖父手上共同继承了一幢别甩。因为爸爸是教师,母亲则待在家里 抚养我们兄弟三人,所以我们可能是在米纳基拥有别墅的人中最穷的一家 人。有一次,爸爸和我把我们的独木舟划到了 ^米纳基之屋”的前面,那 是一个真正的富人旅馆区(爸爸所定义的“富人”,回头想一想,一般是 指收入至少比我们高出30%的人)。我们在“米纳基之屋”附近划船的时 候,正好旅馆经理牵宥条大狗在散步。我们的狗拉迪也在独木舟里,那条 大狗开始向拉迪咆哮,变得特别兴奋。它突然跳下水向我们游来,好像准 备上独木舟。拉迪也大声地叫着,越来越激动,我们担心它跳进水里和那 条狗斗起来,那会让它受伤甚至淹死。
爸爸愤怒地向那个经理大吼:“叫住你的狗!”那个经理也愤怒地吼起 来。就这样你来我往俚持了一阵,直到经理叫住了他的狗,也可能是那条 狗累了,回到了岸上。我不太记得了。
我所id得的是我对父亲足否会被瞥察带走的极度恐惧。中竞,他在愤 怒地向一个拥有大型度假山庄(事实上是管理,并不是拥有,但在那个年 纪我并不清楚两者的区别)的人大吼大叫。我的父亲总是抱怨有钱人,说 他们占有了一切,没留下任何空间给小人物。我相信他所说的。所以那天 晚卜.,我非常害怕那个经理会带着警察把父亲抓起来。当我第二天早上醒 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生。父亲像往常一样做事,好像昨天发生的事并 没有什么了不起。我意识到父亲根本没有担心过,于是才开始放松下来, 并有了安全感。那时候并不知道“财产权”这个概念,我想到的只是有一 块不经允许别人就不能进来的地方真是好极了。我发现了财产权的力《。 后来,每当听到人们说财产权只是对富人才重要这类话的时候,我就想起
了自己在米纳基的经历。
在UCLA读研究生期间,我从经济学教授阿尔奇安那里学到了财产 权带来的重要经济效应,他在这个问题的研究上声畨甚降。阿尔夺安指 出,如果你能够把什么是财产权这一点搞通,就可以对大量的人类行为有 深刻理解。在第一堂课上,他给了我们两个有关无效运作的例子。一个是 校园里的学生书店,在那里人们不得不排几小时的队去买书,另一个是学 生停车场,收费很低但车辆过多。他说,当你排队买书或者找不到停车位 时会非常愤怒,但你应当注意到的是这两个例子证明了经济学的解释力。 (事实上,阿尔奇安以他的顽童态度说,这个时候,你应当感到快乐而不 是愤怒。)阿尔奇安指出,学生书店运作得不好是因为产权不明晰,没有 一个个人或者团体有避免亏损的利润动机或强大激励。在书店里,那些想 出吏好经营办法的人扦没有得到更多回报,如果书店是私人所有的,所有 者就有很强的积极性去把经营搞好,W为在所创造的价值中,有很大一部 分会归他(她)所有。阿尔奇安说,与此类似,制定停车费用的学校职工 有积极性把价格定得低一些。虽然高费用会给大学带来更多的收入,但是 这笔收入不会进定价者的口袋。阿尔奇安指出,由于制定停车费标准的人是 一定能保证自己有停车位置的,所以会倾向于把费用定得低一些,因为他们 也是要付钱的。但是,低费用就意味着无法保证学生们有停车位。
多年以后,一位呰受教于阿尔奇安的经济学家汤姆?黑兹雷特(Tom Hazlett)运用阿尔奇安对停车费的洞识来解释为什么密歇根州国会议员丁 格尔(JohnTingell)——也是那时的国会商业委员会主席——会强烈反对 将有价值的电磁波谱拍卖给广播公司和其他用户。丁格尔希望代之以向特 定用户发放规定期限的许可证的形式。黑兹雷特指出,如果政府将波谱拍 卖给出价更高的投标者的话,丁格尔就无法从数十亿美元的所得中染指半
W而地t对上地和(H丨农史感兴趣了,特别足A商品经济H?活 跃的刺激下,1:地兼并H益加剧?均H】农民和大迸y拼农破 产,成为逃户的主要来源Q脚代的均HI令本来对上地头?卖的限
到1943年1月,尽管作了无数次尝试,但KTBG的所有者依旧无法获得 FCC的允许来出饩电台。但是在1943年1月3日,约翰逊夫人提出了购 买电台的申请,24天以后,那些已经等了三年多的所有者们突然就被允 许出售电台了。1943年6月,约翰逊夫人又中请将运营时间从日间扩展到 一天24小时,并要求一个更好的调频波段,这些要求一个月以后也得到 了批准。这一切发生的时候,FCC正受到强势的佐治亚州议员考克斯 (Eugene Cox)的攻击。约翰逊私下里与FCC官员詹姆斯制定战略,并运 用他对国会发言人雷伯恩(Sam Rayburn)的影响力来为FCC化解危 机。事实上,詹姆斯后来承认他曾经推荐约翰逊夫人申请许可证。林登? 约翰逊还通过政治施舍(political favor)来换取广告收入,进一步增加电 台的价值。物价管理局通过引入战时价格管制制造了短缺,而稀缺物品通 常是通过政治影响力分配的。约翰逊运用他的影响力,让那些在他的电 台上登广告的人获得更多配给。比如,1943年百货枣售商巴特在KTBC 上登广告几个月后,约翰逊就插手物价管理局,多分配给巴特15万箱 葡萄柚。
林登?约翰逊的故事是在财产权缺位或定义不淸的时候,政府官员运 用自己的权力慷他人之慨来为自己聚敛财富的一个典型例子。这是非常普 遍的现象。当政府控制某样物品或有意压低其价格的时候,那些有良好政 治关系的人就会利用这一点占有大最本属于财产所有者的财富。
当然,作为人民的有力保护者,财产权必须得到藓重。尽管绝大多数 人在绝大多数方面都尊重彼此的财产权——只有一小部分人会偷你的车或 闯进你的家门一但是美国各级政府对我们的财产权却越来越不尊重。比 如,在各种联邦、州和地方法律之下,只要政府怀疑你与一项毒品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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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他们就可以査封你的车、房子,冻结你的存款。政府机构要扣留你的 资产,甚至不需要给出控告你的罪名。为了要回你的资产,你得证明自己 是无辜的,这是对无罪推定原则的彻底颠覆。即使你打贏了官司,你还是 要支付法庭和律师费用。毫无疑问,当政府没收了一辆只值几千块的汽车 时,无辜的人们一般不会自找麻烦去把车要回来。麦克纳马拉Uoe McNamara) 是我在胡佛的同事,他向我讲述了他在加州圣何塞当聱察局长 时的一段经历。当时,他注意到在预算建议中没有买车的钱。他问为什 么,一个预算人员回答说他们不需要这项预算,因为根据资产没收法,他 们应该会没收到足够多的新车。
政府越来越不尊重我们的财产权的另一个表现是土地使用。想一想波 兰镇(PoletowrO这个悲惨的例子。波兰镇是底特律的一?个区,1980年 的时候,通用汽车公司想在那儿建一个凯迪拉克工厂。他们面临一个问 题:波兰镇有4200名居民,其中大多是镇上房了?的业主,而且他们多半 不懕意搬走。如果我要求你卖给我你的公文包,而你说不,那么讨论就 应该结束了。事实上,如果通用公司和底特律的高官们是照章办事的, 可能根本就没有这场讨论。当地政府的负责人科尔曼?扬,决定使用密歇 根州1980年“统一征用法”(Uniform Condemnation Act)——其实就是 “快速获得法”——赋予的权力来抢夺这块土地,强迫所有者在不同意的 情况下卖掉产权,并且摧毁他们的房子。更糟的是,通常支付给所有者的 钱要低于市场价格。当居民们大声抱怨的时候,国会参议员里格尔拒绝和 他们会面,并批评他们的反抗“几乎没有责任感可言”。密歇根的另一位
[1] Jeanie Wylie, Poletown Community Betrayed, Urhana
U niveraity of Illinois Press? 1989.
参议员列文,抱怨拉尔夫?内德要求就这个议题举行听证会的主意是“兽 莽”的。惟一一位对这些居民表示了少许同情的密歇根政客是众议员康耶 斯。最后,波兰镇的居民失去了他们的房子,这个地区也被摧毁了。
这种情况并非罕见。1950年代末,布筲克林道奇棒球队(Brooklyn Dodgers)把主场搬到了洛杉矶,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可以在切瓦士山谷 建道奇体育场。切瓦士山谷那时是一个由独立住宅组成的大型墨西哥人社 区,它后来被毁掉,而业主们所得的赔偿只相当于房子价值的一小部分。 联邦政府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市区重建为理由,拆毁穷人区的房屋, 为富人修建新房,采取的手段多半是借用政府力ft征地而不是去向撖意的 卖主购买。对湿地的联邦管制也使得私人所有者无法自由使用自己的土 地。由于对湿地没有固定的法律界定,这种模糊性给予了政府任意决定人 们生活的权力。皮尔斯是美国陆军工程兵团的官员,他曾经参与1989年 湿地定义的确定过程,对此也承认不讳。他写道:“为了实现控制,我们 说什么,湿地就是什么。”⑴比尔?艾伦是这一定义的牺牲品,他因为在自 己的土地上建养鸭塘而被关进了监狱。虽然他已经获得了所有必要的许 可,但湿地的定义发生变化之后,美国陆军工程兵团要求他停止修建。艾 伦在48小时内照办,但最后还是被起诉了。兵团后来炸掉了养鸭塘,摧 毁了湿地。121但是根据他们对湿地的定义,我猜想他们绝不会摧毁自己的 湿地。
{)] Robert J, Pierce, ** Redefining Our Regulatory Goals, ? National WetlBnck Nc^etler^ November/Dcccmbcr 1991, p- 12i as quoted in James BovarcJ,Rights、New York. St. Martin's Press? 1994, p. 34-
[2] James Bovard? Lost Rights、p. 36-
关于财产权的收益效应及其缺失所带来的损失,经济学家最重要的一 个洞识可以概括为“公地的悲剧”。但这个概念不是经济学家发明的,而 是一位叫做哈丁(Garrett Hardin)的著名生态学家1968年在《科学》杂 志上发表的一篇论文中提出的。⑴他这个洞识又来自于生活在100年前的 经济学家劳埃德(WiUiam Forster Lloyd),他指出英国的公地被过度放 牧,而私人牧场则没有这个现象。劳埃德及后来的哈丁解释道,如果没有 人拥有这块土地,那么每个使用者就有积极性去过度使用它。为了不毁坏 牧场,必须控制在公地上放养的牛的数量。但是单个人的这种做法是起不 了作用的,并不能在以后获得更多的草料,因为其他人会放养更多的牛来 使用这个人节约下来的草料。即使我们多数人都在克制使用,仍有一些哈 丁所说的“非天使” (non-angel)会滥用土地。只要我们回过神来,明白 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们也会开始滥用土地的。
在我们身边可以找到很多类似公地悲剧的例子。和我的同亊一样,我 对自己的办公室拥有一定限度的所有权(quasi-ownership)。但是走廊就 腐于公地了,我们就会把走廊当作扔掉旧家具的便利场所,并希望别人会 来处理掉它们。从本质上看,我们把走廊当成了公共财产。城市的街道也 是公共的,这就是为什么它们要比商店和房子脏得多的原因。
公地的悲剧可以解释很多其他大大小小的现象。它解释了为什么许多 物种消失或处于消失的危险之中。政府通过禁止私人拥有这些物种而使它 们成为“公共”物品。但是,不能拥有活的鱼或动物意味着,要想拥有它 们就只能用合法或非法的办法来杀死它们。因此我们就会滥钓滥捕,最后
[1] Garrett Hardin? "The Tragedy of the CommonsZ Science 162 (1968)? pp. 1243?1248-
n玫乐的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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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不能拥有任何东西,那么国家资源就变成了巨大的公共品,人们没有积 极性去照顾它们。如果你不能从生产中获得酬劳,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亊 呢?同样,如果不能从行动中得益,你为什么要去保护环境呢?在20世 纪五六十年代,前苏联领导人赫兽晓夫和勃列日涅夫徒劳地使用除草剂 和杀虫剂,想把卡拉库姆沙漠转变成一块肥沃的农田,结果反而毒害了 咸海。1"
财产权不但给予人们巨大的积极性去竹理自己的财产,在这个过程中 使自己变得更富裕,而且还能解决很多问题,使许多潜在冲突消解于无形 之中。我们通常意识不到这点,因为这些被化解的冲突从来没有出现过。 要看看如果不允许人们拥有财产会发生什么后果,可以去访问一下美国或 加章大的印第安人保护区。一次去那里度假的时候,我和一个在加拿大的 印第安人保护区开商店的人交谈。我指出那个保护区的人们不能拥有他们 自己的房厘,这严格限制了人们投资改善“他们的”房屋的热情。他回应 说,根本问题是保护区的各种小集团彼此杯葛。但这并不是根本问题,而 是一个间接产生的问题。想像一下,如果每次你想粉刷自己的房屋都不得 不联合行动,将会发生什么。你就会幵始加入各种“小集团” 了。
财产权还能解决其他问题。比如说,应当允许人们在超级市场的停车 场迸行请愿活动吗? 1970年代早期,最高法院判定应当允许,因为请愿 是一种言论自由权。但是尊敬的法官对言论自由有根本的误解。我的言论 自由权并没有给我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跑到你家发言的权利。我的言论自 由权只是賦予我使用自己的资源来讲话的权利。法官显然忽视了超市停车
(1] 这力面的仍论见 Jim Rogers,Investment Biker\ New York: Random Mou*. 1994, p 45
场所有者的财产权。言论自由权意味着,在我有权利待着的地方,我有权 利发表自己的意见。
最高法院法官的这种误解可以追溯到20世纪初。最高法院法官霍姆 斯有一个非常著名的陈述:“对言论自由最严格的保障也不会保障在戏院 里造谣大叫宥火的人。”⑴其实他本不需要对言论自由做出界定,就像已故 的经济学家罗斯巴曾经指出的,私有产权就可以解决问题。除非真的养火 了,否则戏院的所有者是不会允许人们在满是人的戏院里大喊“着火了” 的,那个在戏院里造谣大叫着火了的人要为造成的损失负赍。引用这句话 的人很少有知道它的背景的。霍姆斯用这个“着火了”的比喻来证明法院 对申克诉合众国案(Schenck v. United States)判决的正当性,这个判决 否定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两位社会主义者批评征兵制的言论自由权。在他 们散发的传单中,这两位反战者写道,第十三条修正案禁止强制劳役,因 此一战时期的征兵是违宪的。霜姆斯显然把引用宪法看成和用“若火了” 来误导观众一样的事情。
举另一个例子:应当允许人们在饭店或酒吧吸烟吗?加利福尼亚的政 府官员认为“不应当”,并以罚款为威胁来强制推行他们的观点,但这完 全忽视了饭店和酒吧所有者的意愿。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二手烟是否会对 不吸烟的顾客和服务员造成长期的健康影响,即使二手烟不会造成有害的 健康后果,多数不抽烟的人还是会觉得烟味令人极度不快。但如果饭店和 酒吧是私人拥有的,所有者就有激励以一种无偏的方式对吸烟者和非吸烟
(1 】 Louis H ? Poliak,ed. , 77ic Constitution and the Supreme Court: A Documentary History' Vol. 2, Cleveland World Publishing Co- i 1966, pp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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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的愿望进行权衡。如果允许抽烟行为,他就必须放弃那些非吸烟者的生 意,并付给不吸烟的服务员高一点的工资丨如果由于费用增加而带來的所 得提高可以弥补上述损失,所有者就会这么做。非吸烟者的权利没有被侵 害:他们本来就没有权利要求别人迎合自己的愿望。当然,多数饭店所有 者会发现最优的策略是分设吸烟区和非吸烟区。但是在加利福尼亚这种政 府用自己的法令仗犯所有者财产权的地方,这种策略是非法的。
@六章
联合的自由
1980年3月的一个早上,我睁开眼睛,太阳已经照到了我位于加利福 尼亚奥克兰的公寓的床上。我想:“穿上明亮的黄色T恤去工作不是很好 吗?”我想穿能反映自己性格的衣服,但另一个想法马上让我的情绪黯淡 下来。我意识到我不能穿T恤,因为工作的地方不允许这样做。老板明确 要求系领带,穿衬衫和外套。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奴隶(最近,工作的其他 方面已经让我非常反感>,然后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我还是可以穿任 何我想穿的衣服,只是我不能够同时保住工作。
这个新想法让我又惊慌乂激动。突然,我感到自己非常有力量。我刚 刚以一种非常个人化和生活化的方式发现了 “联合的自由”。我可以自由
? 英文为Fr?dumda?xiation,常见的译法是_结社白由",但从全文来看,其所论述的范围似乎 更广子?结社_ 一词所指,所以这里译为“联合的自由而在正文中的有些地方则采取意
译。一译者注
地选择是否与老板站在一个团队中。
有了这股新发现的力量后,我感觉到了难以置信的清晰。我的头脑不 再只是昏昏沉沉地思考自己不能做什么。我幵始从正反两面思考自己的工 作,然后决定辞职不干了。这个举动是否正确——我认为是正确的——并 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我发现自己可以自由地选择工作时,我可以考虑得更 清楚。你自己作出选择决定你要待在哪里。除非你是在监狱里读这本书, 不然的话,你有选择去自己所希望的地方的自由。
你可以在任何时候离幵你的工作,但这并不是说不必承担相应的后 果。自由扦不是说你有权利作出决定而不必承担糟糕的后果。如果没有后 果,那么自由就像三岁小孩用的小车,转动方向盘并不会影响车前迸的方 向。如果要打比喻的话,A由是一辆真车:自由地转动方向盘,朝宥大树 开去,但是要预期到这种行为对你的车造成的伤害。简单地说,自由就是 作出选择的权利,并承担由此带来的后果。尽管你可能不喜欢你工作的某 些方面,但是你所需要的钱、同枣的友谊,或者工作中的学习足够让你忍 受不如意的那些事?你作出了权衡《
1980年离职以后,我开始用这种新的观念来看待其他工作。一次, 我放弃了某份工作,但没有马上离开,因为在离开之前我还有很多东西要 学。又有一次,我保留了一份工作——直到现在——因为我找到了办法来 引起雇主的兴趣,让他把我所需要的东西给我。当你想从鹿主那里得到某 样东西的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雇主也能从中受益。就像求职顾问们 说的那样,最好的工作是雇员自己创造的,雇主不可能为你端上一份理想 工作。在清楚你和你的雇主是自由联合的双方之后,如果你想创造一份可 以与之热恋的工作,那你会竭尽全力将它设计出来。
第六章1 77 联含的自由
我前面说到,当我在1980年考虑离开那份丄作的时候,我以一种个 人化的方式发现了联合的自由。这并不精确,我其实是重新发现了联合的 自由。在第一章已经提到,1968年夏天,我离开了一份在联邦政府的优 厚工作,因为我认为我的雇主没有权力做他聘我去做的事情。那时,我已 经自觉地运用了不去和那个雇主联合的自由。
我讲这个故亊是因为,当我告诉人们他们有自由,或者应该有自由去 和其他人联合的时候,他们可能会回应道:“对你来说那很容易,你有一 份舒适的工作,而且又有钱。但是低收入的人是被迫去为他们不喜欢的雇 主工作的。”但即使在我17岁而且净资产不超过1000美元的时候,我也 并不这么认为。拥有或实践联合的自由并不依赖于财富多少。当然,如果 你有钱的话,选择会变得比较容易。但就算你穷困潦倒,你也可以选择是 否为某个雇主工作。亊实上,意识到这一点并行动起来就臬摆脱贫困的第 -步。
在个人生活中,所有人都能理解和重视联合的自由。想一想友谊吧。 尽管某些人也许会对你所选择的朋友不以为然,但那只是他们的观点而 已。这些人没有任何法律陚予的权力阻止你交任何你选择的朋友。在我们 的生活中,友谊是真正的一块自由放任(laissez-faire)并受到极大尊重的 领域。
联合的自由总是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自由地和每个人联合,另 一个同样重要的部分是自由地不和某人联合。我可以选择成为或不成为 你的朋友,而且,只有在我们两个人共同选择的情况下,我们才能联合
起来。
76欢乐的羟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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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室友的自由
想像一下,如果你是一个同性恋,而且喜欢和一个同性恋成为室友》 或者,想像一下你是一个异性恋,而且爯欢和一个异性恋成为宰友。猜猜 怎么样?美国的某些州政府宣称你没有这样的权利。最近,在威斯康星州 麦迪逊市,政府对一个拒绝接纳某位女同性恋为室友的女士判以罚款。这 位妇女把案子上诉到了美国最高法院。1997年5月,美同最高法院拒绝受 理该案就这样,最高法院支持了这种极度侵犯“联合的自由”的行 为。在最高法院的批准下,你选择朋友的自由是否也在美国政府的火力范 围之内?
性自由和浪漫自由
联合的自由也适用于约会和性行为,人们有自由对要求约会和性行为 的人说不。亊实上,每个人都知道用来描绘违背另一方说“不”的自由进 行性行为的词,我们称之为强奸。在我的印象中,美国政府对性行为中说 “不”的自由给予了彻底的尊重。但并非一直如此,在19世纪及更早的时 候,如果-个男人强奸他的奴隶,法院不会插手。回到那个时代,法官以 及绝大多数人相信,强奸并没有侵犯奴隶“联合的自由”,因为他们并没 有陚予奴隶以人的权利。
但是,政府到现在也没有对性行为“联合的自由”的另一个方面给予
[1] Leonard Novarxo. M Roomies: Trouble May Move in When AU You Wanted Was a Roommate/ San Diego Union-Tribune' Sunday ? August 17, 1997, pp. HI, H4-
第六章| 79
取合的自由|_雪
始终如一的支持,即说“是”和行动的自由。在某些州,某些确定形式的 性行为是非法的。比如,佐治亚州政府规定:“在性行为涉及一方的性器 官和另一方的嘴或肛门时,施行方或服从方犯了鸡奸罪。”⑴如果你觉得这 样的语言太不雅了,我也同意这一点,但请不要谴责我。请谴责那些试图 定义鸡奸罪的佐治亚州立法者们吧,在他们的定义下,最高刑期可达20 年。请记住,我们是在谈论双方都同意的而非强迫的性行为。1986年,美 国最髙法院在鲍威尔斯诉哈德维克案(Bowers v. Hardwick)中以5票对 4票维持了佐治亚州鸡奸法。所以即使在亲密隐私如性行为这样的领域 中,我们要获得完全的44联合的自由' 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我想说,就像我们自由选择朋友一样,请接受和理解我们选择婚姻伴 侣的自由。我想这样说,但我不能^直到1967年(近得都不能算历史>, 最高法院才在洛文诉弗吉尼亚州案(Loving v. Virginia)中废除了禁止异 族通婚的州法律。在我写下这些话的1998年秋天,那些手握政治权力的 正人君子们还在主张不允许一个男人和他所选择的另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和她所选择的另一个女人结婚。⑵所以,虽然在我们结交朋友、发生性关 系和选择婚姻伴侣时,联合的自由得到了尊重,但这种尊重是不完全的。 我希望它能被改变,但目前仍遥遥无期。
工人和雇主的“联合的自由”
比起政府宫员践踏工人和雇主之间“联合的自由”来,政府对性行为
[1】 佐治3E州对巧奸的定义出自案例 Bowers v- Hardwick, 478 U. S. 186 (1986), dissent of Justice BLackmuni joined by Justiocs Brennan# Mar^iall, and Stcvcnso 12】 在19%年,有三分之二的选民认为婚姻应当限制在异性之间。见?Washington Wire,? WaU Street Journals September 20? 1996? p- A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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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婚姻的不尊重就只是小儿科了。美国、欧洲、拉丁美洲,亚洲,事实上 是绝大多数国家的政府,都以合法的方式禁止鹿主和雇员以许多种方式彼 此联合,不管鹿主和雇员能从彼此的联合中获得多少利益都无济于事。
佛蒙特州的焐家工作
1980年,卡特政府的劳工部发现佛蒙特州有许多妇女在家做针线 活,并以计件方式赚钱。政府控告这些妇女非法在家工作(homework丨 请不要误以为是学生的回家作业‘,要是那样的话,会有数百万孩子在街 上跳起舞来)。在这些非法在家工作的人中,有些是在家带孩了的年轻妇 女,有些是在外工作很困难的残障妇女,还有些老年妇女。劳工部所执行 的是1940年代早期的管制条例,为什么那时的政府要禁止这样的工作呢? 因为国际妇女服装工会为了防止竞争,进行了游说活动。由于担心会员 的髙工资会被在家工作的妇女拉低,而且政府无法向在家工作的人执行 最低工资法,工会便说服罗斯福总统和他的劳工部长彻底禁止了这种工 作方式。
但是佛蒙特的妇女选择了捍卫她们的自由。为了回应她们的投诉,新 当选的里根总统在1981年召开了听证会。我对这个案子如此熟悉是因为 我是该听证会的专家证人。(我的主页WWW. davidrhendereon. com上有 我当年的证词。)知道要在华盛顿召开这个听证会之后,我就决定要承担 这份工作。那么多的妇女和平地做编织生意,而政府居然想中断这一切, 我得去帮助她们。所以我打电话绐竞争经济委员会(竞争企业协会的前
回杀作业的英义也是homeworko——译者注
第六章181 联合的自由|r ?,
身,是一个以华盛顿为基地的游说经济自由的公共利益团体),说服他们 It我担任该组织的代表。在劳工部把我列进他们的证人名单之后,我在指 定日子飞到了华盛顿。
在1981年2月召幵的听证会上,工会和工会化企业(unionized company) 不得不隐藏他们要求禁止居家工作的真实原因:阻止那些讨厌的妇 女与之竞争。这样赤裸裸的自私主张在公共场合中表达出来当然风险很 大。(不在公共场合的时候,这样的主张经常出现。一年以后,当我在劳 工部工作的时候发现,工会代表和工会化企业代表相当愿意说出他们赤裸 裸的自私主张。有趣的是,我在任何时候和劳工部的公务员们谈到听取 “公众”的意见时,他们所指的公众和这个词A正所指的人根本风马牛不 相及。他们指的是工会和工会化企业们的代表。)在公开的听证会上,我 想他们会争辩说,公司以计件方式付钱是在剥削妇女。我猜得一点也 不错。
但显然他们的立论是荒谬的。想一想吧.?工会和工会化企业的代表板 着面孔作证说那些在家工作的妇女被剥削了。但是,就在离他们不足50 英尺的地方就坐养那些妇女,她们在工作R专程自费赶往华盛顿,争取她 们能够继续用计件的方式生产滑雪帽的权利。很明S,这些妇女并不认为 自己被剝削了。作证的妇女们指出,在家工作给了她们一个机会。不管是 因为年龄、健康原因,还是要在家陪孩子,许多人只能在家工作,怎么可 能因为她们选择了这个机会而使情况变得更差呢?如果这个选择使她们的 生活变得更好——从实际行动上看,她们认为是这样的——这怎么能叫做 剥削呢?
一位叫罗森菲尔德的克里夫兰律师代表工会化的服装企业,支持禁止
玫乐的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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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工作。他的一个关键论证是,在家工作给了人们賺低工资的机会,就 像穷人和富人都有晚上睡在公园里的机会一样。他的意思是,这并不是真 正的机会,因为只有穷人才对它感兴趣。他所没有认识到(或者没有承 认)的是,睡在公园里要比没地方睡好太多了。如果政府成功地禁止这些 人在家工作,那么她们剩下的机会只会变得更少。
根据听证会的规则,任何一个作证并同意被质询的人都得回答听证室 里任何人的问题。我找到了机会,站起来提问:“你把在家从事低收入的 工作类比成晚上睡在公园里是相当合适的。”然后我问道:“那你是想说, 你准备禁止人们睡在公园里吗?”我已经忘了他的回答,但我绝对忘不了 他当时那一脸的惊讶。光是为了那一点,那次旅行就是值得的。罗森菲尔 德可能已经非常习惯于川他的公园比喻(跟19世纪法国作家法朗士所说 的穷人和富人都有权利睡在桥下很相似)结束辩论,从没想过会有人用这 个比喻反过来驳斥他。
稍后,工会官员罗斯作证说,如果维持禁止在家工作的法令,这些妇 女并不会就此没有工作,因为她们能在工厂里找到工作,而且至少能得到 嚴低工资。不仅是我们听众,就连罗斯本人对他自己说的话都不太相信。 他的语气告诉我们,他根本不关心那些讨厌的妇女是否能找到工作。我注 意到,他的眼神掠过那些佛蒙特妇女的时候,总是带着恼怒和不快。所以 我就跟着感觉走,向他提了个问题。
tt你知道一个叫多佛尼的妇女吗?”我问他。
“不。”他回答得很简略。
“多佛尼夫人的髋部患有急性关节炎,没有办法在工厂工作,”我解释 道。“如果这条禁令被保留了下来,多佛尼夫人就不得不在工厂工作。你
第六章1 63 孩合的自由
会让她做什么?”
“如果她能在家工作,那她也能在工厂工作!”他恼怒地呵斥道。
“谢谢你。”我坐了下来。
罗斯先生刚刚已经向所有在场的人表明了他根本不关心那些妇女。 不幸的是,那些妇女并没有能获得想要的结果。尽管里根政府在六七 个服装产业中取消了在家工作的限制,但联邦上诉法庭后来否决了这一决 定。法庭认为施行最低工资法要优先于人们在家工作的权利。⑴所以在今 天的美国,你仍然不能在家编滑雪帽——如果你打算以计件的形式把产品 卖掉的话。
敁低丁资
美国政府侵犯工人“联合的自由”的另一个办法是实施最低工资法, 该法律要求,除非有合法的豁免,雇主付给雇员的工资一定要高于一个最 低值。今天这个值是每小时5. 15美元。
做个实验吧。去图书馆随便拿出一本初级经济学教科书,找到“最低 工资”那一节,看看教科书说了些什么。我的预测是:有超过90%或许是 100%的教科书,你会发现里面都写着,由于最低工资使定价偏离了缺乏 技能的工人的工作水平,反而损害了他们的利益。经济学家已经作了数以 百计的关于最低工资的研究,其中绝大部分都表明该法案损害了那些缺乏 技能的人的利益。
(]] "Federal Appeals Court Rejnstatfis Ban on Homework in the Knit Outerwear Industry,? Daily l^-bor Report、November 30. 1983, A9?A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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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第一个联邦最低工资法是在1938年通过的。几年后,经济学家 们就撰文分析了它的负面效应。关于最低工资的第一个茗名分析出现在一 本1944年出版的书中,它的名字是《美国的难题》[The American Dilemma) 0这本经典社会学著作的作者是经济学家缪尔达尔,一位瑞典 社会主义者,和哈耶克分享了 1974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美国的难题》 是卡耐基基金会所委托的一项“黑人问题”研究的最终产物。尽管本书中 更有名的是缪尔达尔对1954年美国最高法院在布朗诉托皮卡教育委员会 案(Brown v. Board of Education of Topeka)中运用的“分离且平等”原 则的批判,但书中也包含了坚实的经济学论证。缪尔达尔写道:“当政府 插手管制劳动条件并且执行最低标准时,它就把黑人原先一直占垄断地 位的那些工作机会给取消了。”⑴也就是说,最低工资摧毁了黑人的工作 机会。
到目前为止,情况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最低工资现在仍然在破坏那 些本为没有技能的工人准备的工作,其中绝大部分是黑人。1994年,蛰 林斯顿大学的两位经济学家戴维?卡德(David Card)和艾伦?克兽格 (Alan Krueger)作了一项关于新泽西最低工资提高的研究。⑵他们的研究 表明,最低工资提髙后,新泽西州快餐店中留给缺乏技能的青少年的工作 岗位,相比于最低工资没有提离的宾夕法尼亚州快餐店,数ft并没有减 少。克林顿政府,尤其是克林顿的劳工部长赖希借助这项研究来证明1996
[1] Gunnar Myrdal, An American Dikmma' Vol. 1. New York McGraw-Hill,1964 (first puhli shed in 1946) , p. 3Q7.
[2] David Card and Alan Krueger? Myth and Measurement The New Economics of the Minimum Wage、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eity Press? 1995.
第六章1 85 联合的自由
年提高最低工资政策的正当性。但正如我在书评“草率判断”中所指出的, 他们的研究存在一个问题:它依赖于不良数据(poor data)。111作者调査 了快餐店的经理,询问他们全职和兼职雇员的数量,但没有详细说明他们 所指的“兼职”和“全职”是什么意思。另两位经济学家,密歇根州立大 学的纽马克(David Neumark)和联邦储备委员会的瓦希(William Was-cher)重做了卡德一克鲁格研究。他们使用了更可靠的薪水册数据,发现 事实上,新泽西的快餐店雇员数量相比宾夕法尼亚州,在同一时期的确是 减少了。
当然,最低工资的确也增加了许多工人的工资,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 工人变得富裕了。髙的最低工资并不会突然提高没有技能的工人的生产 力。雇主通常会削烕工资袋(compensation package)里的其他部分,比 如健康福利、免费或补助的午餐,或者培训。
根据原则进行推理
你可以对最低工资进行复杂的经济分析来推导出它的是非功过,但是 你也可以通过简单运用“联合的自由”中的基本原则来得出相同的结论: 不应当容许任何人去干涉其他人的交易行为,但这就是最低工资制在做的 亊。这一原则的背后是一个强有力的事实,也是经济学所发现的一个最重 要的事实:交易双方都能从交易中获益。如果人们不认为他们可以从中获 益,那交易就不会发生。从这个原理所导出的一个推论是,当某个人干涉
[1 ] David R. Hendprsnn ? M Rush to Judgment," Managerial and Dociaon Economics, Vol? 17, May-Jui? 19%, pp. 339?340.另-篇短评请见 David R. Hendereon, "The Squabble over the Minimum Wage." Fortunex July 8 _ 1996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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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人的交易时,你的状况就会恶化:如果人们的千涉力度很大,阻止 交易发生(就像最低工资制经常做的),那你的状况肯定会更糟。我把它 看作是通常情况下当然的真理,那就是,每个人都是自己最佳利益的最好 裁判者。
我经常发现,没有任何经济学背录的人能够理解并毫不妥协地运用一 些简单的原则,他们的思路非常清晰。联合的自由就是这样一条原则,它 澄清了围绕着人们在工作场所的法律权利和义务所展开的讨论中的种种模
糊之处。
举个例子,一位孟加拉国的妇女希望从事每小时几十美分的制衣工 作。“联合的自由”认为她应当有自由去这么做。经济学认为她的选择 表明,她认为比起其他所能获得的工作来,这份工作能更好地提高她的 经济状况。因此,禁止她获得这份工作,或者禁止跨国公司雇用她,只 会使她的状况变差。不管我们是依据“联合的自由”原则还是“从交易中 获利”原则,都可以得到相同的结论:如果这是那位妇女自己的选择,那 么应当允许她去从事工资非常低的工作。事实上,英国慈善团体牛津饥荒 救济委员会(Oxfam)报告说,几年以前,当孟加拉企业主被禁止W用童 工的时候,这些孩子要么饿死要么就成了雏妓。111
1996年,我在mm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12\用上述的观点来解 释穷国中的那些所谓“血汗工厂' 我还引用了《纽约时报》对“血汗工 厂”工人所作的采访,像可以预料到的那样,这些工人喜欢他们的工作,
[1] "Our view: Banning imports made by child labor won't help kids," USA Todays June 12, 1996^ I2j David R? Henderson,"The Case for Sweat^iops*" Fortune* October 28? 1996, pp. 48?52.
认为比他们以前所干的那份更苦、薪水也更低的工作强多了。一位洪都拉 斯的工人告诉《纽约时报》说:“这是巨大的进步,我非常感谢鹿用我的 工厂。”然后,我批评了美国劳工部长赖希和一个名为国家劳工委员会的 工会资助机构借关心之名使工人失去工作的企图。作为回应,赖希给《财 富》写了一篇讽刺信⑴,开头是这样写的:“很难把对童工的剥削浪漫 化,但是亨德森先生在‘血汗工厂的例子’ 一文中就打算这么做。”有趣 的是,赖希既没有质疑我的事实,也没有挑战我的推理。他好像认为讽刺 就足以将读者的注意力从真正的问题上转移走。对某些读者而言,这种做 法也许能起作用。我在对赖希和其他来信的读者的回应中指出,他们“没 有回应我的观点,通过剥夺摆在人们面前的各种坏选择中最好的那个,你 是在伤害而不是帑助他们。”
那么,请想像一下,当我后来发现赖希在很久以前曾经为雇用竜工作 辩护时有多么惊讶。在《困于内阁》w {Lockedin the Cabinet) 一书中, 赖希讲述了一个名叫麦考伊的14岁球童的故事。1993年,麦考伊在亚特 兰大勇士队的一家顶级棒球分会萨凡纳红雀队工作。劳工部下属的童工法 执法人员发现红雀队在晚上7点以后还让他工作,这违反了美国童工法。 赖希的劳工部威胁要给棒球队处以重罚,棒球队因此炒掉了麦考伊。有趣 的是,执法人员们使麦考伊不能電回工作岗位的行为引起了社会上的巨大 争议,以至于用赖希的话说,“如果我们不支持我们的调查人员,那他们 就会士气消沉。”赖希的解释听上去是非同一般的公正,但是,根据我10
[1] Robert Reich. **No Case for Sweatshops,. Fortune, December 9* 1996, p- 24.
U】 Locked in the Cabinet by Robert B. Reich ◎ 1997 by Robert B. Reich-已经获得 Alfred A. Knopf? a division of Random House* Inc.的授权。
欢乐的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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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在美国劳工部工作的经验,事实并非如此。当照相机和录音机都不在 场的时候,政府管制者通常会承认他们做了很多只满足自己私欲的决定。
值得赞赏的是,赖希叫他的执法人员放弃原来的立场,并坚持要求改 变管制使得麦考伊能够继续工作。但较之他三年后在《财富》杂志上攻击 童工的言谈,当时他在这个问题上.所做的推理非常有趣。赖希说道:
他们(劳工部管制人员)说我们什么部做不了。法律就是法律。 “胡说,”我说,“我们能够改变规则.为在体育项目中工作的孩 子创造例外。”
他们担心那样就会引起各种各样的弊端:卖主会在校园之夜让年 轻孩子卖花生和爆玉米花来剥削他们,体育场会要求年轻孩子清洁更 衣室、停车场会要孩子来收钱。
“好吧,”我哄他们说,“那我们可以把例外收得紧一些——就限 制在球童上。”
在作了适当的修正之后,赖希骄傲地向ABC “今晚世界新闻”的制 作人宣布说,“我已经决定让麦考伊保有他的球童工作。”
请注意赖希所做的一切。他对规则作了微小的调整,恰好使这个给劳 工部带来了很多负面新闻的小孩子能够保住自己的丄作。对那些希望做类 似工作的其他孩子来说,为什么这种推理不能运用到他们身上呢?请注意 赖希这种路易十四“朕即国家”式的态度,他洋洋得意于凌驾人们生活之 上的权力:“我已经决定让麦考伊保有他的球童工作。”
编辫子的例子
联合的自由还意味着任何人都应当可以自由地将他的服务提供给其他 人。以1998年瑞茜的故事为例,这是一位28岁的企业家,拥有两家非洲 编辫发廊,提供与传统发廊不一样的美发方式。1998年7月,加利福尼亚 州立政府对她采取了突击行动。罪名?她在没有获得美容证15的情况下经 营业务。瑞茜女士曾经去过一阵美容学校,但她发现不但课程中没有辫 发,而且证书考试中也没有这一项。所以对她来说,在美容学院上课奄无 意义,何况课程还代价不菲。她将不得不花1600个小时上课,幷付9000 美元的学费。所以她在没有证书的情况下做起了自己的生意,生意兴 降,于是她又开了家分店。在我写这些的时候,她已经雇了 9名员工。 由于在没有证书的情况下经营美容I务,尽管瑞茜本人并不直接从事美 容工作,她还是要面临罚款及可能最高一年的入狱判决。幸运的足,华 盛顿正义协会提起了一场控告加利福尼亚州政府的联邦诉讼,并获得了 胜利。
如果你认为政府的许可证管制能够确保各种从业人员胜任他们的岗 位,那么请注意一件有趣的事:在最近20年,政府已经通过法院判决 和立法使雇主很难解雇或者干脆拒绝聘用不合格的工人。比如,由国会 众议员金里奇,参议员哈奇,瑟蒙德和格让姆以及所有国会里的M自由 主义”民主党员投絜赞成,总统布什在1990年签署联邦残障法,在事 实上使能力不足的人,甚至危险的人也能保住他们的工作。该法的提倡 者们坚定扦且成功地拒绝对残陣进行定义,只是将纵火狂、盗窃狂、强 迫性赌博和其他与性行为、性别认同相关的疾病排除出受保护的残障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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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之外。111很清楚,没有排除的残障还包括酗酒和精神分裂症。这样,对 鹿主来说,联邦残障法的一个后果就是使解鹿酒鬼跟其他可能对顾客和同 事具有危险性的员工变得非常困难。西北航空就是一个例子,飞行员普劳 斯因酒后开飞机被判入狱(他的血液一酒精浓度测试是0.13%,超过了任何 一个州的法律限制),但是从监狱获释后,呰劳斯重新被賴用,并在1995年 7月再次驾驶飞机。12]还有,根据密歇根反歧视法,一家底特律郊区医院因 为歧视一位患有发作性瞌睡病的外科医生,被判罚61万美元。131
但顾客就没有努力争取在各个行业实施许可法,以确保自己能获得髙 品质的服务吗?事实上,我确实从没有发现客户群体就许可证制度进行过 游说。鼓动在某个行业釆取许可法的主要人群总是本行业中的那些人。比 如,各种医学会就努力阻止护理保生* (Nurse Practitioner)参与某些医 学程序。
当然,主张特权的人绝不会承认他们的主要目的是防止竞争。不过他 们所陈述的道理通常没什么说服力。例如,为了反对授予医院对接生护 十、心理学家、足病医生和其他非治疗性保健工作人员进行考核的权力, 华盛顿特区医学会在它的时事通讯中推测道:“要不了多久,一个拿着钝 刀的竟子军就会获准给我们做脑科手术了。”141再举一个华盛顿经济学家海 恩引用的例子。海恩跟州兽医评审委员会执行董事交谈,该董事认为没有
Walter K* Olaon, The Excuse Factory、New York Free Press, 1997, p. 126-
[2] Olson, Excusc Factory> pp. 119?122,and references on p- 334
[3] Olson? Excuse Factory % p. 136? and Daniel Seligmani "Keeping Upt" Fortune、April 111 1988
? 一种特殊的护±,接受过相关领域的训练,可从寧一部分医生所做的工作。一译者注
(4l Paul Hcyne, The Economics Way of Thii\king> 9th editioni Upper Saddle River ? NJ Prentke-Hall. 2000, p. 228-
第六章191 联合的自由I ■■
获得执业兽医资格的宠物美容师不应该侵犯狗的齿龈,因为那可能会造成 狗不必要的疼痛。海恩问道:tt你认为人们把手放到一条狗的嘴里后,会 产生不必要疼痛的一定是狗吗? ”⑴
有时候,当执法人员逮捕无照从事相关活动的人时,他们会暴旃出自 己真正的目的绝非保护消费者。比如,当曼哈顿的首席检察官瓦科宣布逮 捕10位在唐人街无照行医人士的时候,他说道:“这与他们的训练水平和 专业技术无关。”121
雇主的"联合的自由”
“联合的自由”并不仅仅是雇员可以享有,当然还适用于雇主。就像 你和我应当有选择是否为某个人工作的自由,雇主也座当有选择是否雇用 某个人的自由。任何人都不该有法律的特权,“联合的自由”也应当放之 四海而皆准。
雇主和雇员的地位在今天并不平等。雇员可以自由选择不为某个人工 作,甚至可以用最任性的理由来作这样的选择,而雇主就没有这样的自由 了。比如,一个同性恋最好不要告诉一个异性恋说,就是因为他是异性恋 才不雇用他。如果这位同性恋雇主这么说了,他会被起诉。类似的,尽管 在今天还没有成为现实,但许多同性恋团体一直希望有一部法律来禁止异 性恋雇主歧视同性恋。有趣的是,我从没有见过任何一个这样的团体呼吁 立法禁止异性恋拒绝为同性恋雇主工作。不要搞错了,我可不是说应该有
111 Heyne, The Economic Way of Thinking % p. 229.
(2J Garry Pierre-Pierrei "Arrested in Chinatown for Practicing Medicine Without Licenses, New York Times、August 9, 1996, p. 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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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部法律,我的立场只是从原则中推导出来的,我也不主张要立法禁 止雇主歧视。我所不理解的是,那些希望用法律来禁止雇主歧视的人怎么 就想不到也需要用法律来禁止雇员的歧视呢?
工会
“联合的自由”如何适用于工会?主要是两点:首先,任何人都应当 可以自由加人他们希望加入的工会,第二,如果任何人只想雇用非工会成 员,或雇用工会成员,但并不跟工会本身打交道,那他应该有这样的自 由。联合的自由意味着工会和雇主双方都有选择是否跟对方打交道的自 由。这个简单的原则可以解决人们能想到的跟工会有关的几乎所有问题。 举两个当前的例子。
首先是工会企业的质童圈(quality circle)问题。质童圈是一种工人 和管理人员?起开会提出改进工作办法的措施,许多非工会企业都会采 用,但是联邦政府的国家劳工关系委员会扬言要采取法律行动来对付这些 非工会企业。他们的理由是:在质*圈中,工人在没有工会代表的情况不 和管理人员打交道。工人不得不为他们自己打算? “哦,天哪!”工会和国 家劳工关系委员会这样惊叹道,tt我们不能接受这样做!”但是“联合的自 由”说,我们当然应该能够这样做。如果工人希望在没有工会的悄况下和 雇主一起开会,那他们应当被允许这么做。当然,这是假定工人没有在和 工会的合约中将所有与鹿主的接触都交给工会来代表。但是,我们可以合 埋地假设:选择加入工会的工人不太可能把这样的权力交给工会。如果由 自愿会员所组成的工会想用它的权力来阻碍质景圈的形成,它会失去它的 会员。
第六窜|93 联合的自由
第二个例子是1982年我在美国劳工部工作的时候发生的。彭加山 公司是爱达荷州的一家工会化采矿冶炼企业,当时正处于破产的边缘。 如果破产的话,大概有2000名钢铁工人会失去工作。因为在他们看 来,惟一保住工作的方法就是接受对原来的高工会工资作25%的削减, 所以当地工会进行了表决,以较大的优势选择了同意削减。⑴但是在表 决后的15分钟内,当地工会的官员就辞职了,显然是受到了来自上级 工会,即美国钢铁联合工会的压力。然后,上级工会就挑选了新的领导 来按命令行事。美国钢铁联合工会并不关心这2000名工人,它只想为 其他想保住工作的人维持高工资。他们也许是害怕如果在低成本下生 产,彭加山的产品就会比那些高工资的工厂所生产的更具优势。运用 “联合的自由”原则就能解决这个问题:爱达荷州的当地工人应当自由 地和钢铁工厂达成协议。但里根政府甚至不敢大声批评这种不公正行 为,任由美国钢铁联合工会侵犯爱达荷工人的权利,工人们因此失去了 他们的工作。作为一个宣称拥护自由,但却不敢在具体事件中维护自由 的政府的成员,我感到非常沮丧。
如果联合的自由在美国得到贯彻,工会的力量会不会大大削弱?会 的。但是爱达荷的这个例子淸楚地显示了工会权力的重要功能:阻止非工 会工人展开竞争的能力。尽管工会喜欢把大企业描绘成他们的敌人,但他 们真正的竞争者其实是力量很弱的非工会工人。工会用法律来牵制他们的 竞争者。
[1) 进一步的细节,清裊 Erik Larson? ?? Steelworkers in Idaho Bitter at Union Stand." Wall Street Journal, March 15, 1982, p. 29。
他们阻止竞争的权力有两个来源。首先是美国劳工法承认和加强了工 会的垄断性。如果一家工厂里有51%的投票工人选择加入工会,那么其 他工人,不管愿不愿意,必须接受工会作为他们的代表。
工会权力的第二个来源是,当地政府经常不愿意在工会罢工的时候保 护为低工资继续工作的工人的人身安全。当地警察常常把他们拒绝保护非 工会工人的行为说成是支持正在罢工的那一方,但是他们所惟一应当承担 的责任只是保护人们远离暴力。在工会认为人们不应当工作而非工会工人 作了相反的选择时,这些工人并没有随之放弃获得安全保护的权利。保护 非工会工人免于工会工人的暴力在原则上和保护工会工人没什么不同。工 会罢工者经常用非常粗鲁的语言称呼那些想要争取自己工作的人:他们称 非工会工人为“工贼”。借助这种污辱别人的方式,他们把自己的残忍和 不尊重他人权利的行为给合理化了。但是,不受身体攻击的权利是基本人 权,并不取决于你是否属于某个工会。
有趣的是,某些工会特权的辩护者们已经清楚地承认工会拥有垄断的 权力。已故的前美因最高法院大法官戈德堡是肯尼迪政府时期的劳丄部 长,也是美国钢铁联合工会的法律顾问,他曾经明白地说道:“从技术上 讲,任何一个工会都拥有有限度的垄断权,这样可以消除工人间在特定工厂 或行业中为了可接受的工作岗位而作的竞争。”⑴经济学家阿尔奇安和艾伦 (William R. Alien)对戈德堡的这段富有启迪意义的话进行了评论,他们 问道:
[1] From Exchange and Production^ 2nd edition, by Alchain & Allen,1977, ?印经 Soulh-Western College Publishing, a division of Thomson Learning 允许,fax 800 -730 -2215。
为什么他要写“从技术上讲”和14有限度的” ?难遒还有另一种
讲法吗?难道还有无限度的垄断吗?
在明白地承认工会拥有政府强制垄断权的同时,戈德堡还力图荚化残 酷的现实。两位认为工会拥有法定特权(legal privileges)的哈佛经济学 家弗里曼(Richard B. Freeman)和梅多夫(James L. Medoff)在《工会 做什么?》(What Do Labor Unions Do?) 一书中写道:?般来说,工会拥 有垄断的力最,它能够借此把工资提到竞争水平之上。⑴现在你明白了。
如果联合的自由得到了尊重,工会就会失去它的垄断权。但如果你为 此而悲伤的话,那首先请看淸它的权力所造成的后果。工会并没有提高普 遍的工资,这一点,在无数的经济学家研究了工资的工会效应之后,已经 成为了共识。1985年,已故美国知名劳动经济学家刘易斯(H.Gregg Lewis)对关于工会对工资的影响的200项研究进行了总结。他发现,一 般而言,工会会员的工资比同等技能水平的非工会工人要高出15%。雇 主对付高工会工资的办法就是减少雇用工会工人,而那些失业的工人就只 得在非工会部门找工作,进一步压低r那里的工资。因此,工会工人所多 出的七分之一收益主要來自于非工会工人的相应损失。如果所有的工人都 被组织到一个大工会里,这样失业的工人就不会压低非工会行业的工资 了,但是工会工人收益的相应代价就变成了许多工人被迫失业。这种“一 个大工会”的图录其实就是法国.德国和其他西欧国家现状的极端版本:
[1] Richard B. Freeman and James L. Medoff,WTiaf Do Labor Unions Do? New York: Basic Books? 1984,p. 6.
96|玫乐的羟济学
工会摺取商工资,而20岁左右的年轻人很难找到工作。法国在1990年代 的失业率是11.3%,意大利则是10. 2%,而芙国的平均失业率是5.8%。 此外,工会在美国的早期发展中,一直运用自己的力讀把黑人排挤在最好 的工作之外——即使到了今天,工会在亊实上也还在起着这样的作用,即 便这并非出自它们的本意。我们在下一章还会继续谈到这一点。
逃厂法案(Fugitive Plant Law)
在美国,超过一定规模的公司在倒闭之前一定要提前90天通知雇 员。这个要求侵犯了鹿主的“联合的自由”。从原则上看,这和立法要求 鹿员在辞职之前必须提前90天通知鹿主没什么两样。联合的自由意味 着,只要鹿主和雇员没有侵犯任何人的权利,那他们座当可以签订任何形 式的协议。因此,如果鹿主同意在准备关闭工厂的时候提前通知雇员,那 他必须履行这个承诺I但如罘他不同意这么做,那么他就不必提前通知。 除非廂主同意在合同中写明这一点,否则他不应当被强迫执行别人给他规 定的义务。
强迫一个雇主在关闭工厂90天前进行通知,首先会使潜在的雇主更 不愿意去开工厂,而且,当雇主根据法律被迫承担这样的义务时,工资和 其他形式的补偿会减少,以弥补企业因额外雇用工人90天所增加的成 本。这两个事实说明提前通知的要求并不是给雇员的免费赠券,但这些还 不是我反对联邦政府提前通知法的主要理由。我之所以反对宵先是我相信 联合的自由。
你可能会说提前通知对雇主来说成本并不高,所以,我不应当对此小 题大作。但这确实关系重大。要求雇主在关闭工厂之前通知雇员的做法尽
管并不一定会造成经济上的困难,但却迫使雇主违背自己的意想留在这个 行业中。在本质上,他们成了像奴隶一样的雇主。当年要求遣返逃奴的法 案被称为“逃奴法案”,那么要求雇主维持工厂运营的法案就应当被称为 “逃厂法案”。
同样,禁止雇主对雇员设置强制退休年龄的法案也是错的。据我所 知,没有人会强迫鹿员在超过了他们希望退休的年龄之后还继续工作。多 数人会说强制退休年龄是一种对雇员的奴隶制。你可能会说雇员不是奴 隶,因为他们会得到钱,但这是对奴隶史的无知:一些奴隶,尤其是那些 生产力很高的奴隶,也会得到钱。当雇主被迫继续雇用年龄已经超过他们 预期临界点的雇员时,怎么就不是一种对雇主的奴隶制呢?
实施长期劳资协议的自由
雇主需要对一份法庭要执行的长期劳资协议负责,而鹿员不能。法 院不让鹿员对他们与雇主自愿签订的合同负责,它们如何证明此决定的 正当性?它们宣称这样的合同是强制劳役,但这是错误的,这是自愿劳 役,雇员们做得非常积极和主动。如果我承诺在工作中狀行自己的职 责,这在原则上和我承诺偿付贷款并没什么区别。但是法庭不会拒绝执 行贷款合同。
你也许会认为这有点太挑剔了。有谁希望以低于正常工资的水平跟 IBM或通用签署一份长达5年的合同吗?我来告诉你谁会这样做:那些准 大学生。很多在海军研究生院的学生在18岁的时候加入了后备军官训练 队(ROTC),山姆大叔会为他们支付大学学费,回报则是申业以后为军 队工作4年。美国服务队(Americorps)是联邦政府的国家服务计划,它
先让年轻人读大学,并代付部分学费,他们的义务则是毕业后为政府机构 或非营利组织服务两年。类似的,联邦政府经常为医学院学生代付学费, 要求他们毕业后在像阿拉斯加这种偏僻地区工作几年,非常流行的电视系 列剧《北方曝光》的故事背眾就是如此。以卜.例子中,联邦政府都是合同 的甲方。为什么年轻人只能和联邦政府签订这样的合同呢?为什么他们不 被允许去和IBM或微软、宝洁签订类似的合同呢?这样的合同是帮助许 多优秀美国年轻人摆脱贫困的有效途径。对来自低收入家庭但前途似锦的 年轻人来说,长期劳资协议是帮助他们解决眼前学费问题的灵丹妙药。但 联邦政府不允许这样做,当然,政府自己是鹿主的时候可以例外。
毒品测试Testing)
雇员必须接受强制性毒品测试吗?根据联合的自由原则,我们也可以 找到答案。雇主应当有自由与廂员签署含有毒品测试条款的合同,而雇员 也应当有自由选择是否签署这样的合同。这样的测试带来三种成本:测试 本身的实际费用,测试的时间成本,以及不管有没有服用过毒品,测试这 个行为都伤害了雇员的自尊。雇主必须决定这个成本是否值得,我确信航 空公司会认为对飞行员迸行测试是值得的?另一方面,在雇员是否使用毒 品对工作影响不大的行业里,雇主也许会选择不进行毒品测试。
但是强制性毒品测试难道没有侵犯被测雇员的44联合的自由”吗?如 果鹿员无论如何都不得不接受这种测试,那的确是。但幸好事实并非如 此。他们可以自由地选择是否被鹿用,并因此自由地选择是否接受这些测 试。就像我的雇主要求我接受本人非常痛恨的着装规范并没有侵犯我的自 由一样,雇主要求毒品测试也没有侵犯那些鹿员的自由。有位西班牙老作
第六章| 99 联合的自由
家的话很适合放在这里,翻译过来就是“按需而取,依价而付”:如果你 想使用毒品,那就不要想当航空公司飞行员了,如果你想当航空公司飞行 员,那就不要碰毒品。
第七章_
关于歧视的经济学
想像你属于一个经常遭到歧视的群体。或者根本不必去想像,你正面对 生活中的各种偏81。现在你可以在两祌政治/经济制度中进行选择:一祌政府 有巨大的权力作影响口常生活的决定;55—种政府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但人 们要对他们自己的决定负贲。你與欢在哪一种制度下生活?若想对这一章的 内容有更深的认识,请在阅读之前花一分钟时间思考这个问题a
种族歧视在某种程度上总是存在的,有时非常微妙,有时则很明显。 每个人都会注意到这种差异,但只有到了一定年纪,他们才会在意这些差 异。白人孩子注意到黑人孩子长得不一样,黑人孩子也注意到白人孩子长 得不一样。这种认识本身并不是问题,操场上的孩子更关心有没有足够的 伙伴玩捉迷藏游戏而不是伙伴们的肤色。
记得女儿凯伦在4岁的时候问妻子和我,为什么那些有褐色皮肤的人
第七窜j 101 关于歧祝的经济学I
被叫做黑人。这是一个好问题,但我们没有令人满意的答案。然后凯伦沿 着逻辑步骤作进一步思考,“我们是什么?粉红色人吗?”当我们告诉她我 们被称为白人时,她看上去很迷惑,“为什么?”
“从我的角度看,没什么好的理由。”我说道,然后把自己也彻底搞糊 涂了。4岁的孩子能够看清楚并问出好问题来,这说明了成人在肤色问题 上搞出来的区分——黑和白,或者褐色和粉红色——是多么荒谬。
对差异的认识并不是问题。但是当人们将肤色上的差异和行为上的差 异联系起来,扩展到种族中的每一个人,并赋予整个种族的肤色——或任 何其他表面特征——很强的道德判断之后,麻烦就幵始了。我们有很多荒 谬无礼的一般性概括,比如“黑人是愚蠢的”,“白人的弹跳能力不行”, 又比如“犹太人是贪婪的”。
在曰常生活中与种族主义作战
那么,我们应当如何与种族主义作战?作为个体,我们有许多事情可 以做。我们可以在牛意、婚姻和其他各种事务上与不同种族、宗教信仰和 民族的人“接触”i我们能够积极地支持那些因为种族而被歧视的人,支 持的形式可以有很多,其中一种就是抵制那些歧视黑人的行业。1955 年,当罗莎?帕克斯因为坐在阿拉巴马州蒙哥马利市一辆公交车的前排而 被撵下车以后,许多黑人就是这样做的。黑人社区的领袖运用这种策略向 在公交车上实行种族隔离的法律进行了非常有效的抗议。
另一种办法就是让那些被歧视伤害的人讲出他们的遭遇,没有任何打 断、改写和辩驳,就这样完整地倾听他们所讲的故事。一个名为国家联合建 设协会(NCBI)的组织已经开设了能够让人们自由讲述彼此故事的场所。
10?|欢乐的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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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尽管对许多人来说可能很难接受,但还有一个与种族主义作战 的有效办法就是倾听种族主义者的声音,让他们把自己的心头之痛都讲出 来。这是在支持种族主义者吗?真的吗?是的!种族主义者也有他们自己 的故事,而且通常是在早年受到了深深的伤害。*要的是记住,对那些种 族主义者给予道义上的支持和支持种族主义并不一样。在某些地方,人们 是通过学习才成为一个种族主义者的。作为一个教师,我发现改变人们思 维的最好办法是倾听并提出问题,而不是去说教。“你不得不学会去 恨,”这是电影《南太平洋》(South Pacific、的插曲唱到的,由于太具争 议性,这首歌几乎被删掉。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还能做些什么来终结种族主义、阶级歧视、反犹 主义和其他偏见吗?当某人讲了一个种族主义的笑话时,你可以放弃尴尬 的沉默,站出来说,“我觉得这个笑话很无礼。”或者,当人们问你是否想 听最新的波兰人笑ifi时,你可以坚定地回答说,“不。”很快人们就会明白 你的意思,也就不会再用伤害别人的方法来和你说笑。
许多人都幻想成为一个大英雄,挽救无数人的生命。但与此同时,在 日常生活中,我们有很多机会去做平凡英雄,加上其他人的努力,我们也 能够改变世界。下面这句话是我从汽车保险杠贴纸中抄下的,也是我特别 喜欢的一句话:“心系世界,从我做起”(Think Globally, Act Locally) 0
与真正的敌人作战
尽管多数人对与自己不一样的人抱有恐惧和痛恨之情,但我相信在内 心深处我们都知道,黑人、亚洲人、犹太人、阿拉伯人或任何其他人群, 他们都不是我们的敌人。那么,真的有敌人吗?
第七拿1G3 关干枝视的经济学??-
政府如何(通常是)有意地造成种族歧视
谈到种族歧视的时候,我们的确有一个敌人,就是用赤裸裸的武力来 对付某些种族的恶势力。有时候它是私人团体,比如3K党,在不受政府 限制的情况下,用武力对付其他种族。但是,更普遍、凶残和破坏性地使 用武力对付某个种族的,正是政府自己。在许多国家,政府往往运用武力 阻止某个种族和族群从事某些行业或生活在某些地方。在极端的情况F, 政府会试图系统地消灭整个种族。
政府使用武力对付族群要比私人闭体有效多了。我记得8岁的我听到 希特勒这个名字时,问母亲他是谁。母亲说15年前他想用坦克和武器统 治整个世界,于是我就把他想像成一个拥有坦克的疯子,把坦克开到我们 的公路t,入侵加拿大的小镇。我当时并不理解为什么希特勒那么可怕, 因为我从小就被教育要相信瞀察会保护我们。请想像-下,当我后来发现 瞀察和整个政府都被希特勒控制时,我是多么的震惊和激动,简直是惊恐。 在孩提时代我就知道仟何一个政府都拥有无比的权力,当政府通过并实施一 项法律后,你不能进行合法的抵抗。这就是我后来所渐渐理解的希特勒带 来的真正恐怖所在。所以让我们先看看政府推行种族歧视的最佳例子。
纳粹德国
纳粹德国是政府推行种族歧视的最典型例子。希特勒一开始是继承了 以前德国政府禁止犹太人在某些行业工作的政策,并变本加厉,把他们赶 出大学,禁止犹太医生为非犹太德国人服务。犹太人的财产被没收,就因
为他们是犹太人。在1930年代后期,他开始实行系统屠杀犹太人的政
策,这个政策一直持续到他死为止。
南非
南非臭名昭著的种族隔离制度是政府实施种族歧视的另一个例子6种 族隔离制度从1948年开始实施,一直持续到1990年代,其目的很淸楚, 就是要将黑人和白人的生活隔离开来。黑人不能自由地在他们希望的岗位 工作,就算雇主想鹿用他们也不行,黑人不能自由地生活在他们所希望的 地方,就算有人愿意把限制区的房子卖或租给他们也不行。种族隔离作为 一种经济制度在根本上侵犯了人们和平生活和居住的基本人权。
有趣的是,种族隔离及其前身“有色人种歧视法案”,源自于南非政 府希望帮助白人工人避免和黑人工人竞争的想法。在本质上,种族隔离是 保护白人的平权行动(affirmative action)的一种极端形式。
“世界工人联合起来,为一个白人南非而战。”这口号的第一部分听上 去像社会主义者,而第二部分则像种族主义者。那么到底如何呢?两者都 对。这个口号是1923年南非白人工人罢工时提出的,可没有一点开玩笑 的意思。他们罢工反对白人矿主用便宜但技能熟练的黑人劳动力来代替昂 贵的白人工人。力敢强大的白人矿工工会在这次罢工中得到南非工党 (SALP)的支持。南非工党成立于1908年,把为白人工人谋取特权地位 当作组织的目标。
很少有西方知识分子愿意正视种族隔离的根源,这一点并不令人惊 讶,毕竟强烈地质疑我们已经泥足深陷的信仰是非常痛苦的事。但是逃避 痛苦并不是回避思考和理解的充分理由,何况这个问题是如此重要。我在 这一章的开头问道,如果你是一个遭受歧视的团体中的一员,那么你愿意
第七章1 105 关子歧视的经济学I ? ? ■
生活在什么样的社会之中。选择之一是政府对人们的福利负责,并且用大 唐控制来实现它的责任。看看这种选择在南非起/怎样的作用,剖析种族 隔离的根源。
我们从“有色人种歧视法案”开始。“有色人种歧视法案”是禁止黑人 在南非从事某些特定工作的系列法案,首先是1911年的采矿和工作法 (Mines and works Act)。这个法案的意图和作用就是取消非欧洲工人在采 矿这样的危险行业中工作的权利。是谁在推动这样的法律?不是雇主。事实 上,廂主希望雇用黑人工作者,他们的工作水平和白人一样高,而且往往愿 意接受更低的工资。推动这样的法律,在工作场合实施种族歧视的主力是白 人工会成员。理由很简单:他们不希望和黑人工人竞争。这样的法律通过 后,黑人工作就变成了非法,于是白人工会工作者就可以限制劳动力的供 给,并借机抬高自己的工资。最后,白人工会在1920年代到1930年代之间 推动了-?系列法律,通过限制黑人的竞争来增强他们的垄断权。
想像一下白人鹿主会怎样看待“有色人种歧视法案”。他并非一定得 是黑人的崇拜者,才急着想雇用他们。让白人雇主想雇用一群训练有素的 黑人的内在原因其实就是所有鹿用行为发生的原因:赚钱的欲望。一旦发 现被雇用者的产出会超过雇用成本(包括工资、其他补偿和监督费用),
绝大多数雇主会毫不犹豫地雇F这个人。所以如果雇主能够逃避法律的制 裁的话,他的生意就会更好。黑兹雷特说的好:“工厂主盯着附近的低工 资黑人,发现他们的魅力无可抗拒。”
但从许多白人工人的角度看,这就是问题所在。鹿主的利润动机和黑 人工人想要一份好工作的欲望为打破种族歧视提供了持续的动力。此外, 黑人和白人一起工作会形成社会融合,而社会融合又导致了更进一步的经
济合作,会进一步打破对有色人种的歧视。许多想要维持自身特权的白人 工人发现只有一个解决办法:把劳动力分隔幵来,不但是在工作场合,而 且也包括工作场合以外的任何地方。所以在1948年,国民党(National Party)上台,开始执行种族隔离制,这意味着全面推行“分别发展”的 社会政策。在种族隔离制之下,政府规定各个种族的成员只可以在哪里生 活,而臭名昭著的“通行法”(pass laws)则对国内旅行进行管制。
这下你明白了,种族隔离制的推行并非仅仅因为南非白人不喜欢南非 黑人,或者内人认为黑人比较下贱。这些因素当然是必要条件而且直到现 在都存在,但实施种族隔离制的推动力主要来自于A人工人运用政府管制 阻止黑人与他们竞争。没有政府这个执行者,种族隔离的信奉者可能会被 肴成是一群怪人,也可能组成一个小小的种族主义派系,但绝不会有能力 决定黑人和白人应该在哪里工作和生活长达40年之久。种族隔离的主要 反对者不仅是想要得到好工作的黑人,还包括想要鹿用他们的白人雇主。
在这里不可能发生吗?
现在,让我们仔细肴肴自己的家园。就像南非一样,美国政府已经造 成或促成了种种为害甚烈的种族歧视。
在美国,奴隶制是对黑人最大的歧视。除了谋杀和酷刑以外,奴隶制 是对人权最大的侵犯。在本质上,它就是合法的綁架。美国政府主要用了 三种办法来维持奴隶制:首先,政府允许奴隶制存在。这样,政府就没有 执行它的基本立法功能:保护人们的基本自由。在奴隶制下,奴隶不能自 由地按他们的意志去生活和工作。其次,政府用武力来维持奴隶制。经济 史学者哈默尔(Jeffrey Rogers HummeU在他的著作《美国内战史》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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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南方政府在奴隶主的要求下,让许多没有蓄奴的白人承担执行奴隶制 的成本。根据法律,多数健壮的男性白人都被要求担任奴隶巡逻员,逮捕 逃奴,对旅行中的黑人进行严格监督,驱散任何大型的黑人聚会,镇压奴 隶起义。没有这样的强制服务,奴隶制的维持要困难得多。联邦政府也在 协助奴隶制的维持,它强制执行美国宪法中的逃奴条款,允许奴隶主追回 逃到北方各州的奴隶。亊实上,直到1842年,北方各州政府还被要求帮 助追捕逃跑的奴隶。域后,政府规定奴隶学习识字和写作是非法行为。对 于受过教育的奴隶是奴隶制的威胁这一点,奴隶主有很好的认识。
即使在奴隶制结束以后,南方政府仍旧对黑人进行严格的限制。著名的 黑人激迸主义者迪布瓦(W.E.B.DuBois)在他的著作《黑人的改造》中写 道,无耻的黑人法典,即“吉姆?克劳法” Uim Crow laws),为黑人寻找 工作制造了法律障碍。比如,一个黑人到居住地以外的地方工作,就会被控 以流浪罪,即使他出示证明表明自己正在去新工作的路上也无济于事。
当黑人被私刑暴徒恐吓的时候,南方政府拒绝给予最基本的保护。〗870 年代,在3K党和其他白人至上主义闭体的要求下,南方政府通过了这个国 家最早的枪支管制法,禁止黑人拥有或使用火器。律师小凯茨曾经写作和编 撰了人量关于枪支管制的书,他是这样评论那个时代的:“阿拉巴马州、阿 肯色州、密西西比州、密苏里州和得克萨斯州剥夺了受害者的自卫权,通过 确立3K党人拥有武器的垄断权来掩饰他们的种族歧视行为。” m
政府对黑人的歧视一直持续到了 20世纪。南方的法律要求在饭店和
(1] Don B- Kates? Jr- , * Haixlgun Prohibition in the United Stalesi" in Don B. Kates, Jr. , al* , Restricting Handguns The Liberal Skeptics Speak Outs Croton-on-Hudson? NY: North River Press, 1979, p.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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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私人场所进行隔离,不管所有者是否想这样做,这些隔离法是对所有 者财产权的直接攻击。而且,尽抒当地政府扦没有少收黑人的财产税,但 他们却用税收收入来资助白人学校。比如,在1886年,密西西比州的立 法机构通过了一条法令,允许将州基金中分配给黑人学校的钱转移给白人 学校。后来又对这条法律迸行了修正,把转移多少钱的决定权交给了县学 校管理委M会。到了 1910年,根据经济学家韦尔奇(Finis Welch)的计 算,在黑人占多数的乡村里——那里也有更多的黑人教育基金可以调动—— 花在白人学生身上的钱是黑人的7?30倍,而在白人占多数的乡村里,花 在白人学生身上的钱“只”是黑人学生的2?3倍。⑴
工会
工会,它决定我是生还是死。
——来自4位黑人妇女演唱的一首歌,丨980年2月
旧金山的一次反战集会
在20世纪初期,要是一个人乘火车去全美各地旅行的话,他会注意 到一个很明敁的现象:没有黑人担任铁路售票员、报务员、司炉工以及锅 炉工人。为什么会这样?毕竟,奴隶制早就被取消了,而且迪布瓦所描绘 的臭名昭茗的黑人法典在20世纪初也已不再存在。答案是:在20世纪早 期,铁路行业是高度工会化的。就像在南非一样,鹿主想要雇用黑人,但
(1] Finis Welch, "Education and Racial Discrimination?" in Orley Asherifdtcr and Albert Rocs, eds-,
Discrimination in Labor Markets^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73, p.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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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人控制的工会把黑人排挤在外,而且经常用暴力对付那些想要获得这 些工作的黑人。有趣的是,我不是从反工会的地方,而是从卡特总统那位 支持工会拥有合法特权的劳工部长马歇尔(Ray Marshall)那儿获得这些 信息的。马歇尔是一位经济学家,他以记录美国工会的不良种族关系建立 了自己的学术声誉。在1967年的著作《黑人工人》中,马歇尔列举了 1930年代禁止黑人加人的工会。⑴它们包括:
美国联邦快递工会(wev/)
美国联邦铁路工会(AFftW)
美国火车发报协会(ATDA)
美国钢丝织机协会(WWPA)
锅炉工、造船工人和帮工协会(BIS) 簧车工作人员兄弟会(BDCC)
司炉工和火车司机兄弟会(BLFE) 铁路列车员兄弟会(BRT)
铁路乘务员兄弟会 铁路售票员兄弟会(BRC)
车站工作人员兄弟会(BRSEC) 铁路和轮船工作人员兄弟会(BRSC) 电报员协会(CT)
[11 工会名弟来自 F. Ray Marshall? The Negro Workcn Nrw York RaiKlvxn House* 1967,pp. 165?166。选自 Abram L. Harris, The Negro Worker、New York Conference (or Progressive
Labor Action t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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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JOT O*-
机械师国际协会(1AM)
北美国际船长、大副与领航员组织(―)
水手协会(NA)
铁賂递送员闭体(ORE)
铁路发报员团体(OUT)
卧车售票员团体(oscc)
美国火车调车场管理员协会(RMA)
北美扳道工人协会(SNA)
工会不仅仅陌止黑人拥有工作,他们有时还袭击其至谋杀那些跟他们 竞争的黑人。马歇尔指出,在1911年针对伊利诺斯中央铁路公司的罢工 中,白人谋杀了两名破坏罢工的黑人,还在密西西比州麦库姆击伤了另外 3个人。白人罢工者还杀了 10名黑人0]炉工,囚为新奥尔良和得克萨斯 太平洋铁路公司同意给他们平等的待遇。所以并不奇怪,虽然20世纪早 期的两位黑人领袖华盛顿(Booker T. Washington)和迪布瓦彼此不承认 对方是传奇人物,却对工会有一致的意见。华盛顿是劳动工会的终生反对 者,他在1913年发表在《大西洋月刊》{Atlantic Monthly、上的一篇文 章中写道:
来自小镇的普通黑人并不理解站在他和雇主之间的劳工组织的必 然性和利益所在,也不明白它们的目标显然是要垄断劳动机会
[1 ] Booker T- Washington,** The Negro and the Labor Unions." Atlantic Monthly、June J913. p. 756-
第七牽1111.
关子歧视的经济半
迪布瓦总结得非常简洁:tt(工会是> 黑人工人的最大敌人。”⑴
工会的力墩从哪来
可见,美国工会一直以来就在与黑人作对。但他们怎么会变得这么势 力强大呢? 一言以概之:政府。就像我在前一章指出过的,工会本身并没 有不对的地方。工会只是工人们联合起来与鹿主谈判的组织而已。让工会 沾染上负面特征的原因是它拥有的特权:工会工人可以借此压制想和他们 竞争的其他工人。
工会是工人惟一合法的谈判代理人,这阻止了工人和雇主自行达成交 易的可能,也让许多黑人难以获得工作。在美国,就像在南非一样,黑人 愿意在低工资的条件下工作。但工会谈判所达成的高工资却是对每一个人 都适用的,这妨碍了黑人工人与工会工人竞争的能力。
二战期间,工会对黑人的直接歧视大大臧少,显然,这是因为白人工 人去打仗了,给包括黑人在内的所有人创造了足够多的职位空缺。1960 年代早期的民权运动和反歧视法把直接歧视,即把歧视直接写进政策里的 做法定为非法,但是很多歧视仍然保留下来,直到现在。马歇尔指出,同 业工会(比如管工工会)要比产业工会(汽车业工会)有更多的歧视,因 为同业工会能够决定谁可以加入谁不可以。同业工会控制肴雇用办公室, 扮演决定让谁来工作的看门人。这几乎就是前面引用的四个年轻黑人歌手 唱出的情形:“工会,它决定我是生还是死。”相反,在产业工会,通常是
111 DuBois 引自 Morgan Reynolds, Power and Privilege Labor Unions in America ? New York: Universe Books. I9ft4i p.223o
玫乐的羟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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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主们来作雇用的决定。马歇尔列出了美国工会用来阻止黑人从事髙收人 工作的大最“非正式”手段,其中包括:
协定不为黑人作入会袒保,拒绝接纳黑人逬入学徒项目或接受他 们的申请,或者干脆简单地不理睬他们的申请t如果黑人被推荐的 话,就要一起“心照不宣”地去投反对票(比如,只要有三个本地人 投反对票就可以阻止入会申请)*设立要么白人不用考要么可以作弊 使黑人无法通过的考试,从而拒绝授予黑人熟练工的等级*给政府管 理机构施加政治影响,确保黑人无法通过测试,把会员资格限制在会 员的儿子、侄子和其他亲戚范围内。⑴
结果,即使在有很多黑人生活的地区,地方大工会也继续歧视黑人。 比如,在1963年,匹兹堡的蒸汽管装修工有1400名会员,管子工有886 名会员,但没有一名是黑人。
工会也同样歧视其他种族。1880年代有一则著名的“寻找工会标 签”广告,告诉顾客某个产品是白人劳动者而不是中国人制造的。工会也 是1882年《排华法案》的强烈支持者,这个法案的目标,正如它的名字 所表明的,就是禁止中国人移民到美国来。他们也支持1924年《移民 法》,限制日本人的移民。121
今天的民权法能够用于也的确被用于反对劳动工会歧视黑人和其他少
ll] F. Ray Marehall, The Negro Worker、New York: Random House? p- 63. [2J 这段适中的車实部分来自 Morgan Reynolds, Power and PrivUege、p. 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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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民族的行为,这正是因为工会的合法特权已经成了种族歧视的主要来源。
最合理的解决方案是找到问题的根源,汴取消工会现在所拥有的合法 特权,这是惟一尊重人们“联合的自由”的解决方案。如果工会不再能够 对那些希望自行和顾客与雇主建立关系的工人施以强制,那么,想当秆子 工的黑人就不必再经过任何人的许可。如果工人希望的话,他们仍然能够 加入工会,鹿主也仍然可以和工会谈判。但是工会不能再强迫任何人加 入,还要在事实上保护那些希望为雇主工作的人的权利,不管是谁想阻止 他们从亊该项工作。
最低工资
工会还通过游说并促使最低工资法通过给黑人工人带来麻烦。实施最 低工资,比如一小时5. 15美元,那么鹿主鹿用某个一小时生产力只值4 美元的工人就变得无利可阉。因为黑人工人中缺乏技能的比例要比白人高 得多,所以黑人工人更可能由于最低工资的限制而被赶出工作岗位。在 《美国的难题》一书中,缪尔达尔引用了一项评估结果:1933年罗斯福的 全国复兴工业法设定了最低工资,到1934年,在这个法律被裁定违宪之 前,大概已经使50万黑人失业。…类似的,1938年公平劳工标准法所引入 的最低工资法一直使用到了今天,它破坏了数十万工人的工作机会,其中 许多是缺乏技能的年轻黑人。在1995年,16?19岁的黑人男性有37%是 失业的,而那一年的整体失业率只有5.6%。比较一下,5个20岁以下的 黑人里面就有2个失业,而16?19岁之间的白人男性的失业率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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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当16?19岁的白人女性的失业率是13.4%时,对应的黑人女性失 业率则岛达惊人的34.3%。当然高失业并非完全由于最低工资,但后者的确 是一部分原因。密歇根大学的劳动经济学家布朗(Charles Brown>领导 了卡特政府的最低工资研究委员会的经济研究项目,他说,经济学家一致 认为最低工资线提高10个百分点,会减少青少年就业率1?3个百分点。 当前,最低工资也许剥夺了 25万到80万个青少年的工作机会。
1?3个百分点的估计来自卡特总统的最低工资研究委员会由布朗、 吉尔罗伊(Curtis Gilroy)、柯恩(Andrew Kohen)三人完成的一份研究 报告。他们敢做这样的研究非常值得赞赏,因为它肯定不受欢迎。然而, 尽管他们提出了关于最低工资危害的证据,但委员会还是积极主张最低工 资线要根据通货膨胀进行调整,并且鼓吹要使最低工资1"成为所有缺乏技 能、生产力达不到最低工资线水平的工人的安全阀。
最低工资引起的工作机会损失并不是最低工资过髙所带来的意外副产 品,而是由那些热心地要求不断增加最低工资的人有意造成的。工会并不 是因为他们的会员在最低工资线上工作才支持增加最低工资的。事实上, 所有的工会雇员奄无例外其工资都髙于最低工资线。比如,北方的工会和 工会化企业一直以来支持高的最低工资,是为了给南方低工资的竞争者制 造麻烦。在1960年代后朗,奥的斯电梯公司在纽约州推动提萵最低工 资,因为它已经开始从生产人控电梯转为专门制造自动电梯,希望借最高 工资的提高增加市场对髙端产品的需求。
40年以前,主张提高最低工资的政治家不会隐藏他们的动机。在一
个各州批准种族隔离的时代,对早就知道提高最低工资后谁会成为牺牲品 这一点,他们也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1957年,马萨诸塞州参议员肯尼 迪(他在4年后成为美同总统)在一次参议院听证会上陈述道:
当然,在市场上有相当多的廉价劳动力.他们压低了那些不得不 与他们竞争的白人工人的工资。而且,如果雇主能够以低工资雇用有 色工人.而正如你指出的,当时有数十万的人正在寻找不错的工作, 那么,雇主的这种选择会影响一个地区的工资结构,不是吗?⑴
他所询问的证人,当时全国有色人种促进协会(NAACP)华盛顿办 公室主任米切尔先生问应道:
我相信这就是工资问题如此重要的原因。在南方,总是存在一种 威胁:如果白人不接受低工资,一些黑人就会用更低的工资得到这份 工作。当然,你在康涅狄格州和马萨诸塞州会感到这种烕胁更迫切, 那是因为所有企业家都决定把他们的工厂搬出那里.转到劳动力更为 廉价的地区去。
肯尼迪的同事、纽约州的参议员贾维茨也是一样的坦率。他说:
我要向和我一样来自工业州的参议员指出,提高最低工资还可以
[1) (J. S. Senate* Labor and Public Weifare Commitlee. Hearings before the Subcommittee on Labor? 85th Congress.丨a session, March 201 1957, p. 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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