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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一生何求

_6 锦竹(当代)
  
  一生冷笑,“我还是不当电灯泡了。”
  
  “怎么会?我叫小桌子带宋安辰一起,四人约会怎样?”赵吉祥突然奸诈地笑了一笑。一生看在眼里,忽然感觉鬼上身一眼,冒了一身冷汗,摆手转身会值班室,“懒得理你。”
  
  “喂,我在给你制造机会。”赵吉祥在身后囔囔着,跟上前追一生。
  
  她,早就不需要机会了。
  
  ***
  
  下午快要下班之时,一名护士急匆匆地跑进来,大口大口的喘息,“呀,大消息大消息。”
  
  值班室里的几名护士面面相觑,什么大消息?
  
  “言大医生的弟弟原来住我们医院。”一生明显看到这名护士眼睛在发亮。其他护士也簇拥过去,“哪个病房?”
  
  “原来住G31高级病房来着,要不是他弟弟逃跑出院,我们还真不知是言大医生的弟弟呢。”
  
  一生愣了一愣,G31?在她印象中一次值夜班有名小淘气乱按铃,被她捏了一顿。她眨巴眨巴眼,那个淘气鬼就是她师兄的弟弟?性格也差太多了吧?他弟弟得的好像是白血病,刚做完骨髓移植手术不久,现在居然逃跑了?一生立即给她师兄打了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有人接,传来言珩疲惫的声音,“喂。”
  
  “师兄,你弟弟找到了吗?”
  
  言珩沉吟半天没说一句话,他没想到一生知道了这件事,更没想到她还会关心他,他苦笑,“那小子一向神龙不见尾,B市这么大,很难找。”
  
  一生看了看手表,再过不长时间就要下班了,她忙问,“师兄,你在哪?我去找你。”
  
  “你不是还没下班吗?”言珩略有吃惊。
  
  “就差半个小时,不管了。”一生心一横地道。
  
  言珩在电话那头停顿了好一会儿,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许在为一生那三个“不管了”而心悸抑或者矛盾着。他最后才说,“我在……人民广场喷泉那。”
  
  “嗯,我马上就来。”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对一旁八卦的赵吉祥道:“我提前下班一下,那个……要是护士长查人,你帮我扛一下。”
  
  一生说完,就跑出去换衣服,根本不给赵吉祥问话的时间。偏巧宋安辰下班前查最后一次房,见到狂风刮过似的一生飘然离去。他怔了一怔。
  
  耳边传来护士这么一段对话。
  
  “我就说叶一生跟言大医生有一腿吧,瞧瞧,一说言大医生有事,里面跑得比谁都快,着急成那样。”
  
  “我看也是,明明还是实习的,居然敢翘班,要是被抓了,可惨了。”
  
  “怕什么,人家有言大医生做靠山呢,傍个大金龟,当然要多献点殷勤喽。”某护士特别的酸。
  
  赵吉祥大吼,“你们见不得人家傍金龟,也去傍啊,说人什么是非,眼红成兔子似的。”
  
  “你不一样,天天跑到宋医生的桌上吃饭,一看就知道没按好心。”
  
  “你们……”赵吉祥怒了,直接飙了起来,只听见值班室里开始闹哄哄的,然而宋安辰却沉默地转身离去,手里的病例夹攥得很紧,甚至开始发皱。
  
  他叫她恋爱,她还真听话啊。宋安辰不禁苦笑起来,然而心却酸楚不已,明明是自己说的话,此刻听起来却是那么难受。他怪她,怪她不把他当一回事,怪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可他做不到,即使她心里没有他,他还是那么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本来这文属于隔日更的,但是最近竹子忙于开学,有点忙。
再者开学以后我更新时间不会那么诡异了,不会半夜三更更新了,大概五点以后九点之前吧,可以这个时间段来看的说~~
咳咳,我没虐楠竹的说,顶锅盖跑之~~
顺便小声说一下,人家过段时间修一修文,不要告发我伪更,嗯,那个剧情不变不需要重看~~
chapter.15
  在人民广场的喷泉处,一名身材颀长,体型姣好的男子着一身白色T恤站在入夜广场上,他双手插着兜子,神情看起来极其疲惫,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一生下了出租车,极目望向四周,很远就看见了他,她轻呼一口气,跑了过去。
  
  “师兄。”
  
  言珩侧脸看去,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举步走向她,轻笑,“你还真大胆,不怕把你开除?”
  
  一生睨了他一眼,显然不喜欢他这个打趣,她直奔主题,“你难道不知道你弟弟平时去的地方吗?”
  
  “他第一次来B市,根本就不熟悉这个地方,这次出走,应该是我母亲把他看得太严了。”他带一生走至车旁,为她开了车门,跟着自己上了车。
  
  两人都坐好在车上,一生道:“那他爱玩什么?”
  
  “打游戏,泡美女。”
  
  “额。”一生暴汗,第一次见到那个淘气鬼貌似就比较吊儿郎当的样,属性应该就八九不离十。她顿了一顿,“那我们去游戏多,美女多的地方。”
  
  “娱乐场所那么多,怎么找?”
  
  一生回忆,言珩的弟弟比较纨绔,一般像他这种的富二代应该偏爱奢侈豪华的地方。不过他还是个孩子,身上有那么多钱让他奢侈吗?她不禁问道:“他身上有足够的钱吗?”
  
  “他从来不缺钱。”言珩笑了笑,“典型的败家子。”
  
  “那你去B市最贵的娱乐场所。”一生回答。
  
  言珩笑说,“海阔天空?”
  
  “海阔天空”这所娱乐场所是一种全方位的大型娱乐地,包括吃喝嫖赌,极其奢靡的地方,乃是充满上层社会腐蚀气息的聚集地。常常上新闻头条,自然是扫黄和赌博。可也不知这新老板是什么来头,查封不到半年,前几个月又重新开张,虽然在外传改头换面,但本质一点也没改变,只是再没有检查这个地方而已。为此,B市的人都说,这个老板有来头。
  
  不过还未成年的男生会去那种地方?一生比表示怀疑。然而言珩却笑说,“其实也可以看看。”
  
  “噗!”一生大囧,那种地方,男人比较适合。她张了张嘴,想下车又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献殷勤来关心,现在说不去,这不是欲擒故纵吗?
  
  她撇了撇眉,还真是自找苦吃。
  
  海阔天空不在闹市区,却也不属郊区,正处B市独具一格的娱乐城。B市是经济枢纽副省级市,外来有钱老板聚会一般都来这娱乐场玩。
  
  到了海阔天空的门口,一生才知什么叫做奢侈。黑色格调,却分外扎眼,全身被灯反射成五颜六色,门口的喷泉处呈淡蓝色,门口显金黄。屋顶幻化成繁星点缀,让人产生一种梦幻。两人刚把车停在门口,一名服侍生便站在车旁含笑而视。
  
  言珩下了车,为一生开了车门,“等下要寸步不离我。”
  
  “嗯。”一生跟着下车,点头。言珩把车钥匙丢给那服侍生,顺便还有一张贵宾卡。服侍生礼貌地道:“停好后,您的钥匙将帮你挂在总台处。”
  
  言珩点头,走上红地毯。一生蹒跚几步,灯光这么扎眼,加上红地毯,怎么感觉有点明星的味道了?她跟着言珩走了进去,一开门,橙黄的灯光刺得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比外面还要亮堂几分。言珩带她来到赌局之殿,里面各色赌博方式,一生能知道的也就梭哈、杰克森、百家乐还有轮盘。言珩则是把目光在整个大殿轮了一圈,当目光锁定在杰克森的闲家位上的一名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男孩身上,他的脸色立即变了起来。他率先走到杰克森座位席上,静静看着他。
  
  一生跟了上去,言珩的弟弟脸色还有些泛白,显然是术后还未调息好。只见这男孩显得分外老练,有板有眼地倾吐“要牌 ”“ 停牌 ”“ 加倍”等字眼。目光专注又有一定的摄力,很难想象是那乱按铃的无聊小孩。
  
  当一阵掌声响起之时,只见他微微一笑,伸出手臂抱回一堆筹码在胸前。一生眨巴眼,这么多。
  
  在她旁边有一人嘀咕,“这少年还真厉害,两个小时,三千块翻倍到五万了。”
  
  言珩显然也听见了,抱拳依旧静静看着他弟弟。只见他弟弟又豪爽一挥,把刚赢的几万全压了上去,新的一局,显然比以前紧张了许多,各个开始屏息而视,目不转睛。
  
  名牌暗牌各一张。他眼前的名牌是Q,数字很大,很容易爆牌。而庄家是A,这盘又是玩soft total。可以当一点或者十一点,极其有利。现在只看他要牌还是停牌或者加倍。一般的人会选择继续要,拼一把,可他却不安常理出牌,直接说,“停牌。”
  
  也就是说这局结束,只看暗牌大小了。庄家抿嘴一笑,出了个九。也就是说是二十点,庄家手里有A,是二十点中最大的,也就是说他必须是二十一点。而他手里就一张Q,代表十点,唯一能得十一点的就是A,而要是得了十一点的话,就是BlackJack,翻1.5倍。如果不是A,这五万就打水漂,分文不剩。
  
  看客们都紧张他那张暗牌,悲观的人自然不抱希望。8副牌能有几个A?已经出了一个A,还有可能还会出现另一个A?
  
  只见他打个哈欠,手一翻,一张黑桃A赫然出现在桌面那刻,整个黑杰克区欢呼起来,一生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就这么把钱翻了1.5倍?
  
  庄家嘴角一撇,有些无奈,“年轻人,有前途。”
  
  他只是站了起来,换了额值比较大的筹码准备离开,却正好面对了高深莫测的言珩。他讪笑,“哥。”
  
  言珩拍拍他的肩膀,让他随他走一趟。言珩在临走时,还不忘叮嘱一生,“你先在这里逛会儿,我去去就来。”
  
  一生立即点头。他弟弟瞄到一生,瞪个大眼睛,指着她,“你……你……”还没“你”完,就被言珩拖走了。一生扑哧笑了笑,她的样子很吓人吗?她无趣地极目看向整个赌局殿,一时也不知道该看些什么打法时间。
  
  “耶?一生?”身后一名女子道。
  
  一生怔了一怔,有些不大确定地转身,只见一名盘着现在最热的贵妇头,身着一身紧身的黑色露肩连衣裙的女人朝一生含笑走来。
  
  她眉宇间的笑容有几分相似,小时候一生总是抓着宋安辰的手,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这张笑脸,“你妈妈好漂亮。”后来,他妈妈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宋安辰那张遗传下来的祸害脸。
  
  多年不见,宋妈妈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般风情万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走过的每一步都是回头率那么高。
  
  “阿姨。”一生嗫嚅不自在。当年要不是她强留宋安辰,现如今他们母子应该是在一起的。
  
  宋妈妈扑哧笑了一笑,“我回国第一个见到的人竟然是我家童养媳啊。”
  
  一生皮笑肉不笑。很小的时候,两家爱开玩笑,从小定了娃娃亲,那时她也不懂,还傻呵呵地叫她“婆婆”。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宋妈妈朝她身边扫了一圈,“就你一人来这?”
  
  “不是,跟朋友。”
  
  宋妈妈表示理解地点头,“我回国也快两个多月了,一直没找机会去看看安辰,他现在还好吗?”
  
  “唔,应该很好吧,他现在在B市附属第三医院当医生,我也在那当护士。”
  
  “这样啊,”宋妈妈抿嘴乐呵呵地,“当年我叫他学经济,说什么不学,非要报医学院,也不知道当医生有什么好的,后来才知是为了他的童养媳,舍不得分开呢。”宋妈妈逗弄着一生,“你们俩高中就在一起了吧,现在也七八年了,什么时候结婚?”
  
  一生愣了一愣,也不知怎么回答,一来她想不到宋安辰当时选医学院是为她,二来她万万想不到宋妈妈不知道他们六年前的事。
  
  宋妈妈见一生吃惊地望着她,领错意思,“哎,这几年跟我外国老公到拉斯维加斯打磨,对安辰不闻不问,你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没。”一生连忙摆手。
  
  “那找段时间结婚。”
  
  “啊?”一生道:“不行,我们……”
  
  “有什么不行的,你们都二十五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未婚同居,可是一生,阿姨虽然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他一门心思扎在你那,但是在一起的多了,激情就少了,要是再来个未婚先孕,到时候婚纱穿不成,你哭都没眼泪。人生最漂亮的时候是穿婚纱的时候啊。”宋妈妈语重心长,一生却冒了一身冷汗,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刚想辩解,只见一名服侍生走过来,“老板娘,老板打电话来了。”
  
  宋妈妈睨了一眼,面无表情哼了一声,“嗯。”随即转脸对一生笑道:“有点忙,改天我去医院找你们去。”
  
  “好。”她有些气馁,目送着宋妈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身影。
  
  她还没解释呢,这个误会可真大,希望下次改天到医院找他们,不要再闹这样的笑话,要不她真想找块豆腐撞死。
  
  还在她纠结的时候,谈话完毕的两人回来了。
  
  “嗨,护士姐姐,你好。”他弟弟离她三步距离对她摆手。她礼貌的也摆手道:“嗨,你好。”
  
  “扑哧。”他弟弟直接大笑起来,扶住言珩的肩膀道:“哥,你情人真逗。幼儿园老师挺适合她。”
  
  言珩抿了抿嘴,显然对一生这么“儿童化”觉得搞笑。他清清嗓子对一生道:“我们先把我弟弟送回医院,然后我送你回家。”
  
  一生点了点头。
  
  在路上,某车内。
  
  “喂,护士姐姐,我叫言琰。性别男,爱好女。”言珩的弟弟坐在后车,身子往前倾,对着副驾驶位的一生龇牙而笑。
  
  一生一脸黑线,“我叫叶一生,性别与你相反,爱好与你雷同。”
  
  言琰僵了僵,小声嘀咕,“难怪你喜欢我哥这类型的。”
  
  一个爆栗赏在言琰的头上,言琰怒瞪言珩,“我是病人,需要呵护。”
  
  “多呵护你,给你栗子吃。”言珩白了他一眼。
  
  言琰对着一生道:“一生姐,你觉得我玩杰克森厉害不?”
  
  “厉害。”
  
  “其实我哥比我更厉害,我都是他教……啊!”言珩直接把手掌伸向他,把他推到后车位上,“再不闭嘴,我直接扔你下车。”
  
  此时车正好位于人烟稀少地方。言琰立即闭上嘴,沉吟半天才道:“护士姐姐,我哥哥是不是对你也这么暴力?”
  
  “啊?”
  
  “他其实就是衣冠禽兽,对吧。脱了衣服就原形毕露了。”
  
  一生立即呛住了。
  
  “言琰,你再说一句,你立即下车。”
  
  “OK,我闭肛。”
  
  “你还知道你嘴臭。”
  
  “……”后面保持沉默。一生忍不住扑哧起来,她从未发现,她的师兄还有这么一面,其实她也不了解他,她从来都是向他诉苦,一点也没过问过他的点滴。
  
  一到医院,言珩就命令他自觉的下车,自觉地回到自己的病房去,言琰不是很情愿地与一生吻别。丢下言琰,言珩就送一生回去。
  
  一路上,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一生透过他的侧脸,忽然觉得深沉。送至小区门口,车停了下来。
  
  一生挽起包包,准备下车。言珩却突然安静的问:“一生,你今天为什么如此?”
  
  “嗯?”她一下反应不过来。
  
  “你知道吗?早晚有一天,我怕我无法再控制自己了。”
  
  她沉默地看着他。
  
  “你的竹马是宋安辰,是吗?”
  
  她不动。
  
  “你还爱着他,对不对?”
  
  她依旧沉默不动。
  
  “我懂了,晚安。”他对她一笑,眼神又回到了从前,带着师兄对师妹独有的宠爱。一生咬咬,忽然想到宋安辰的那句话,“你去恋爱吧。”
  
  她师兄的这番话不得不让她往歪处想,可她也不会妄自菲薄,抿了抿嘴,只道一句,“宋安辰,我只是曾经爱过。”说罢,她下了车,朝着自己的家走去。
  
  留在车上的言珩呆呆地凝视着,久久不能回神。
  
  ***
  
  一生心里很烦,她加快脚步走到自己的楼下,只见在楼下有一辆开着前车灯的宾利,一位男子半坐半依靠在车头处,手里夹着一只烟,双手抵在车头,眼神飘渺地望着楼上某处,显得极其孤独。手指间的烟头在燃烧着,灰烬落了下去,脚下零星还有几根。她突然想到当年情人节后,在车棚,一脸含笑吃着她送的巧克力,脚下满地金纸,悬悬而望的少年。
  
  她曾经爱过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没检查错别字,明天检查吧,我好困= =
那个,今天有人提出说护理本科是四年,没错啦,但是这个是本硕连读,是五年。本来我想写本科四年,研究生两年,但是这样的话,就跟宋安辰一样了,我觉得不好,于是就本硕连读五年制好了。比宋安辰出来的早一年。
你们瞧,你们撒花撒的多,人家就日更,哇哈哈~~~今天花花蛮多的,人家表示好开心,于是明天有课的我,都熬通宵更文,精神可嘉嘛,来撒个花也行~~~
chapter.16
  此夜,月色静好。发白的月光下,一生静静地望着那个男人。只见宋安辰掐灭了手指间的烟头,站了起来,准备上车。可就在那转身的刹那,瞟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生,两人如此的相望着。
  
  他目光没有任何波动,好似一汪即将面临暴风雨的水潭,现在很平静,待会将会泛起阵阵涟漪。宋安辰放开正预开车的车门,朝她走了过来。一生顿了一顿,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尺,他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她,似笑而笑。
  
  在一生眼里,这种笑容很诡异,让她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她张了张嘴,无不尴尬地干笑,“叶弟弟来找我的吗?”
  
  他眉毛一挑,眉宇间闪动着一生许久未见的怒气,他说:“我来看月亮。”
  
  她怔了一怔,只闻他接着说,“叶姐姐回来的真早。”
  
  宋安辰很少叫她姐姐,在她印象中,他只叫过她一次姐姐,一次是初中那会儿,他们结伴回家,突然来了一位“程咬金”向她表白,她吓得不行,一时不知怎么回应,还是宋安辰帮她回应,他说,叶姐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笑得很无谓很真实,可一生记得他事后板着一张脸,很久没再跟她说话。
  
  当宋安辰再次叫她“叶姐姐”的时候,她很有压力,只能装傻充愣,“额,其实还好,现在才十点半。”
  
  宋安辰不接她的话,眼神却一直盯着她看,不眨眼也没有感情。一生被宋安辰这种不言不语却摄魄力十足的眼神看毛了,她投降,“好……好吧,是晚了点。”
  
  “我饿了。”宋安辰突然开口。
  
  无法想象,一个半天不说话的人,终于开口居然又是这老掉牙的借口的时候,一生真的差点摔倒。受到上次“无菜奉主”的教训,此时的冰箱里已经塞得满满的了,但她可以发誓,绝对不是为了这只常常对她说饿了的猪!
  
  一生白了他一眼,“那你回家吃饭。”
  
  “我很饿。”
  
  “那你开车去店里吃。”
  
  “饿得开不动车。”他脸色很不好,眼神一直逼着她,火辣辣的。
  
  她咬咬牙,“那去我家吃吧。”
  
  “好。”他开始似笑非笑,眼底万种风情。
  
  一生睨了他一眼,哭笑不得。她领着宋安辰上了楼,可心底总会有那么点难过,他是她的竹马,是她爸爸挚友的儿子,她想远离却远离不了,想靠近却没有勇气。
  
  一进家里头,一生打开灯,却怎么按也不亮,在黑黢黢的屋内,一生傻眼了,不会是灯坏了吧。宋安辰在身后道:“你家白炽灯好像断丝了。”
  
  “应该是,你等我下,我去拿梯子换上。”一生颠颠地换上鞋子,开了别处的灯,跑到阳台取梯子。一生刚搬起梯子转身过去,就见宋安辰站在门口,接住她手里的梯子,不动声色地搬到客厅的灯下。
  
  他道:“这种事,男人做比较好。”说着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她,爬上梯子,“灯泡递给我。”
  
  一生愣了一愣,完全沉浸在突然而至的温暖中,她一激灵,连忙把手里攥着的灯泡递过去。他接住灯泡,就开始安装。此时突然有手机的震动声,在黑暗又寂静的屋内,显得分外扎耳。
  
  “帮我接一下。”宋安辰在上头道。
  
  一生连忙从她手里的外套中摸索到手机,顺道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耶?是罗洛施的?
  
  她按了接听,放在耳边回应,“喂?”
  
  “你是谁?宋安辰呢?”那头传来很不悦地声音。
  
  一生瞄了一眼居高的宋安辰,老实地说:“他在我上面。”
  
  “什么?你们在……在做什么……”那头传来颤抖的声音,一生刚想回答她,突然“嘟嘟”起来,好死不活地,宋安辰的手机没电了。
  
  她无奈耸耸肩,此时周围突然被灯照亮起来,灯也安装好了。灯光照在宋安辰的脸上,可以清楚看见他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慢条斯理地下来,含笑却一脸深意地看着她,“刚才是谁的电话?”
  
  “罗洛施。”
  
  “哦?所以我才在你上面?”宋安辰盯着她笑。
  
  一生被他这种笑摄住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有多暧昧的话,她吓得瞠目结舌,嗫嚅道:“其实……我的意思是你爬在我上面。”
  
  她开始语无伦次了。她咬咬牙,还是不说话的好。宋安辰难道心情大好,一笑而过,拿起她手中的衣服和手机,问:“你这有充电器没?”
  
  “有。”一生跑到房间拿充电器给他,还好型是一样的。宋安辰就地插电,重新打开手机,接着一阵阵的短信传来。一生眨巴眼,才关机不到几分钟,就这么多短信?还真忙。她嘀咕一下,只见宋安辰一一打开看后,拨了电话,那头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宋安辰轻声附和着,偶尔目光转向一生,似笑非笑。
  
  “那时,我确实在她上面。”宋安辰含笑而视一生,眼中还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一生大窘,一句话都不说。
  
  “你多想了,不是我们很忙。”宋安辰顿了一顿,“她没挂你电话,是手机没电了。”
  
  一生听得很无语,这个女人想太多了吧。
  
  “嗯,知道了。”宋安辰挂断电话,蓦然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
  
  “额,你不吃饭了?”一生这话是脱口而出,却不想这话带着几许挽留之意。宋安辰半眯起眼,对于一生如此的反应颇为兴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身前敧,“留我?”
  
  “才不是。”一生侧过身,想站起来,却被他突然圈住,困在沙发上,一生傻眼了,“你干什么?”
  
  “叶姐姐,我不准你恋爱了。”他眉目舒张开,眼神中带着他曾一贯的亲昵,好似回到了从前,他对她一向的宠溺。
  
  一生盯着他的眼睛看,“为什么?”她突然颤抖起来,带着哽咽。
  
  “不爽,我很不爽。”宋安辰蹙眉,“你懂吗?”
  
  他不爽什么?她不懂。她咬咬牙,“那你去恋爱吧,我谦让。”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她明明是罪人,凭什么让着她?虽然这个理由很幼稚,却也是她唯一想到的。
  
  宋安辰听到她这样的话笑了,那种轻浮地笑,她从未见过如此的他。
  
  “如果我说我嫉妒呢?”宋安辰抬起她的下巴,嘴里的热气抚在她的脸庞,带着温温的热流贯穿她遍布的神经,她忍不住抖了起来,不太相信他的话。
  
  “你别开玩笑了。”一生脸撇了过去,极力想静下心来。可不想他反手一扣,并不让她逃避,而是郑重地道:“你认为我是个淡定的人吗?”
  
  她还未反应过来,他轻啃了下她的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煽情燎火却适可而止。一生那双无处安放的双手微微颤抖,本想推开他却不知为何攀上他的脖颈。
  
  宋安辰为料到一生在默许他的行为,嘴角扯起浅笑,“你在勾引我?”
  
  她立即放开自己的手,想推开他,却被他双手擒住。他笑道:“可惜今晚不行,我有事。”他讪讪地站了起来,整理好自己褶皱的衣服,“欠我一顿饭。”他眯起眼。
  
  一生翻白眼,“知道了。”他每次眯起眼,绝对是威胁人的样子,好似不照他做的话,他就不客气。宋安辰心满意足地点头,拿走手机然后准备离开。
  
  一生目送他的离开,忽而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那时真的太主动了,完全不像她自己。她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欲哭无泪的表情,宋安辰一定在笑她,欲女啊,欲女……
  
  她捂着脸坐回沙发上,脸上火辣辣地,“心惊肉跳”地回忆刚才的一幕幕,眼神不禁瞟到了地砖上的一处,躺着一张白纸。她有些奇怪,厅里很少走动,怎么会有纸呢?
  
  她站起来,走过去捡起那张纸,摊开一看,脸色泛白。
  
  这是一张检验报告单,关于孕妇的检验报告单。上面赫然写着罗洛施的名字,并且检验结果属阴性。她不熟悉这个女人,不可能自己家里有这张检验单,唯一的理由就是这是刚才她掏手机,从宋安辰的外套里带出来掉在地上没注意到。
  
  可宋安辰怎么会有她的报告单?而且如此深夜她又打电话给他,而后他就连饭也不吃就离开?一系列的联想,使得一生原本灼烧的热脸凉了半截。
  
  她不得不往另一层意思上想。可这么一想,她突然发现自己不就成了一个十足的傻瓜了吗?她跌坐在沙发上,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烦躁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奢求什么。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事项:
——第一,医科本科是五年,研究生是三年。本文需要,我篡改成四年,我以为大家都知道的说,没想到误导了,= =还有就是宋安辰其实还是个学生,没有正式当医生,只是实习而已。
——第二,一生的本硕连读五年是外国制,不是国内的,那个……我以前搞错了,所以我前面会修改说明一下。
——第三本来我想昨天更新的,但是此文9月2号开V,额,届时是最后一章公共章节,不倒V。
chapter.17
  一生有很多天没见到她师兄了。后来听赵吉祥说最近医院实施医疗队下乡,主治医生作为第一批下乡队开拓去了。一生表示了悟,其实当主治医生很累,不仅常常面对大型手术,还要专研医疗研究,有时一天睡不上几个小时。她师兄虽然还年轻,却不得不面对作为主治医生的压力。
    
  当七夕节的那天早晨七点,她收到了言珩发来的短信,上面简单写着:小师妹,牛郎盼着的七夕来了,你也要快乐。字里行间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感,却带着一份特殊的心意。一生回了一句:师兄,织女表示她很快乐。发完这条短信,她本想起床收拾去上班,蓦然发现今天好像是星期天,正好休假。得知是休假,她立即又倒在床上睡去,一睡就是下午四点半。
  她挠了挠头发,走到厨房想热杯牛奶喝,牛奶刚放进微波炉里,手机响了。她颠颠地跑去接电话,居然是应该在七夕最忙的赵吉祥?
  “喂?”一生奇怪地接听。
     
  “啊……”顿时那头传来赵吉祥发狂的声音。一生吓了一跳,“你神经抽了?”
  “一生,”赵吉祥嚎啕悲悯,好似一生死了一样,“我家小桌子今天回学校写报告,不陪我过七夕。”
  
     一生嘴角抽了一抽,她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居然是此等小事?她没好气地说:“那你一个人过呗。”
     “多孤独,多寂寞。”赵吉祥极其委屈地道:“明明有男人,却要享受单身的待遇。”
     
     “那你想做什么?”一生对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这种微不足道的事,也要这么痛苦,实在是大惊小怪。赵吉祥却不这么想,她本来所以的计划都想好了,看电影,去酒吧,打KISS,要是彪悍点,勇敢点,直接献身。她所有的算盘都打好了,结果泼了一盆冷水,没有男主角,她还唱什么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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