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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是怎样炼成的II01

_15 六道(当代)
谢文东见状,暗自摇头,老板只顾着玩乐,不懂得招待客人,难怪刀具店的生意这么冷清呢!
他环视一周,打量左右摆放的刀具,很快,他的目光被墙壁上一把尺长的蒙古弯刀吸引。
这把刀没有刀鞘,光秃秃的挂在墙壁上,通体发乌,只是看,就给人沉甸甸的感觉。
谢文东走到近前,仔细看了一会,问道:“老板,我想看看这把刀。”
“自己拿吧!”一位大汉看着手里的扑克牌,头也没抬一下。
谢文东笑了笑,伸手把刀从墙上取下来,在手中掂了掂,果然分量不清,刀身洁净,没有任何杂质,刀口锋利,顺滑,显然是用精钢打制而成,他问道:“老板,这把刀多少钱?”
老板转过头,看向谢文东,见他年岁不大,身穿深色的中山装,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向几个同伴使个眼色,站起身形,边向谢文东走过来边说道:“五千!”
扑!金眼等人差点吐血,这老板还真是漫天要价,一把刀而已,竟然要到五千?
不等谢文东说话,木子翻着白眼道:“五千?我靠,老板,你怎么不去抢劫啊?”
那大汉二十六七岁,中等身材,相貌平平,没系扣子,敞着衣服,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肌,他嘿嘿一笑,说道:“刀是我的,你管我卖多少钱,就是这个价!”
他脑袋扬着,露出一副你爱买不买的架势。
五千块钱在谢文东眼里不算什么,但他也不想被人当成冤大头,他摇头而笑,问道:“不能再便宜了吗?”
大汉道:“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价格了。”
“那算了!”谢文东把刀放回到原位,正准备转身离开,那大汉扬手道:“你们不能走!”
谢文东一怔,回头问道:“为什么?”
大汉看看身旁的四位同伴,冷笑道:“既然你已经看了,那就得买!”
谢文东被他的话逗笑了,道:“这是什么规矩,我只是随便看看,哪有看完就非买不可的道理。”
大汉扭扭脖子,说道:“这就是我们这里的规矩,既然你看了,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
土山闻言大怒,道:“什么狗屁规矩?!我说老兄,你是不是看我们不是本地人,认为我们好欺负啊?”
他还真说对了,大汉见谢文东穿着中山装,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象是外地过来游玩的游客,想趁机‘黑’上一笔。
大汉笑呵呵道:“是又怎么样?”
土山反问道:“我们不买你又怎么样?”
大汉撇撇嘴,道:“那你们谁都别想走!”
“妈的!”土山气笑了,这不是黑社会碰到黑店了吗?!他看向金眼。
金眼是五行的老大,其他四人什么事情都听他的。金眼哪将这样的小角色放在眼里,随意地摆摆手,对谢文东道:“东哥,我们还是走吧!”
那大汉闻言,将手中扑克往旁边一摔,骂道:“操!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啊!不买刀,谁他妈都别想出这个门!”
金眼不想和对方过多纠缠,皱着眉头,问道:“如果我们一定要走呢?”
“那你就先尝尝我的拳头!”大汉晃着身子走到金眼近前,脖子挺着,脑袋扬起多高,两只拳头在金眼眼前挥来挥去。
“给我滚开!”
金眼猛的出手,按住大汉左侧的面颊,用力一向下摁。大汉身子横着摔倒,脑袋重重撞在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第十六章
大汉摔得七昏八晕,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闪出一窜金星。
另外四人皆是一愣,想不到金眼如此强悍,招呼也不打一声,说动手就动手。
大汉趴在地上,等了半晌才缓过来一些,甩甩脑袋,大声叫道:“格桑,你这只猪,还在等什么,给我揍死他们!”
他话音刚落,从四人中走出一位剽形大汉,身高足有一米八五,虎背熊腰,巴掌张开,好似两个小菠萁,看相貌,浓眉环眼,朝天鼻,狮子口,异常凶恶。
这汉子瞪着大环眼,上下看了看金眼,吼叫一声,快步跑上前,双手向他双肩搭去。
金眼微微一笑,别看对方长的雄壮粗野,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双手随意向外一分,想将对方的手臂打开。
可是这次金眼失算了。那汉子的手臂仿佛两根铁棍子,金眼的手掌打在上面,非但没有拨开分毫,反而把自己震得生痛不已。
俗话说的好,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虽然只和对方接触一下,金眼却倒吸一口冷气,对方皮坚肉厚,没有十年以上的苦练,达不到这般程度。
可此时他再想做出反应,已然来不及。那汉子双手搭在他肩膀上,没见怎么用力,竟将金眼硬生生提了起来,接着双臂一抡,把他狠狠摔了出去。
金眼受力,身子仿佛离弦之箭,一头向墙壁撞去。如果这要是撞实了,以那大汉抛出的力度,恐怕脑袋都会被撞个稀烂。金眼毕竟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人,反应和体质超出常人,他身在半空,暗中咬牙,喝叫一声,猛的腰眼一用力,让身子在空中尽力翻转了一下。
只听轰的一声,他的脑袋是没撞在墙上,但肩膀却没有躲开,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
金眼反弹落在柜台上,砸碎一块玻璃后,滚落在地。他在地上深吸口气,立刻又站起身,只觉得肩胛骨疼痛欲裂,仿佛刀刮的一般。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刀具店竟然藏有如此的高手,金眼掉以轻心,吃了一个大亏。他边活动生痛难忍的手臂,边惊讶地上下打量对方。
这汉子高强的身手,也同样出乎谢文东的预料。他关切地巡视金眼,问道:“怎么样?”
金眼摇摇头,道:“东哥,我没事!”说着,他向前走出两步,向那汉子招招手,冷声道:“阁下身手不错,我们再来!”
那大汉面无表情地摇头道:“我不和你打,你已经输了。”
妈的!不论金眼是不是轻敌,但刚才确实输了一招,不过,心里当然输的很不服气。他心中大怒,刚要说话,土山嘿嘿一笑,道:“老大,让我会会他!”
(金眼在五行排行老大)
说着话,土山甩掉外衣,向那汉子走过去。
土山身材和那汉子差不多,都是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类型的,两人站在一起,半斤八两,好象两个门神。
难得遇到象样的对手,土山活动活动手腕,满不在乎地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格桑!”那汉子嗡声嗡气的答道。
“格桑是吧?!”土山脸上笑容未减,却突然向前一近身,双拳齐出,击向汉子的胸口,同时喝道:“接招!”
土山力大,出拳时拳风呜呜作响,声势惊人,速度奇快无比。
别看那汉子满面憨像,但反应却快得出奇。
他微微愣了一下,咧开大嘴笑了,身子向后小推半步,张开两只大手,向土山打出的双拳抓去。
土山暗中冷笑,眼看自己的双拳要接触到对方的手掌时,忽然手腕一翻,变拳为抓,扣住汉子的双腕。
腕子是脉门所在,如果被高手抓住,只要人家一用力,双臂定会酸痛难忍,使不上一丝力气,胜负立分。
土山心中大喜,暗笑对方不过如此,可是还没等他用上力,那汉子手腕猛的一震,弹开他的手指,接着向外一翻,反将土山的手腕擒住。
啊?糟糕!土山脸色一变,对方竟还会反擒拿手?他这时再想收回手臂,对方已不给他这个机会。
那汉子十指用力,将土山的脉门抓得死死的,然后双臂一抡,喝道:“出去!”
“扑通!哗啦——”
土山庞大的身躯如同断线风筝,横着飞了出去,步了金眼的后尘。
他身子横着撞在墙壁上,摔得很重,却对他的身体没造成多大伤害,但这也够让他羞得脸红脖子粗,无地自容的。
若是说金眼的失败是他轻敌,那土山的失败就是完败。
那汉子连败金眼和土山两人,表情没什么变化,好象这都是理所应该的。谢文东却忍不住重新打量起这汉子,心中暗暗惊讶。
要知道金眼和土山等五行兄弟虽是以枪法见长,但身手也都是出类拔萃的,寻常人上来十个八个,根本到不了他们近前,可是金眼和土山与那汉子对战,却连一招都没走过去双双败下阵来,这有点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不会相信。
水镜查看金眼的伤势,木子和火焰却忍不住了,不约而同的解开衣扣,准备上前和对方一较高下。
刚才被金眼打倒的大汉此时已躲到那汉子身后,哈哈大笑道:“好!打的好!格桑,给老子狠狠的打!打赢了,晚上给你肉吃!”
谢文东摆摆手,将准备上前的木子和火焰拦住,然后走到汉子面前,问道:“兄弟是哪的人?”
他身材只有一米七出头,而且略微消瘦,和那汉子站在一起,高度差一头,体重也有天壤之别。
格桑低头看了看他,说道:“我家在阿巴嘎旗!”
阿巴嘎旗?谢文东从来没听过内蒙古还有这个地方,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些,只是随口问了问。他又道:“家里都有什么人?”
格桑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他摇摇头道:“只有一个妹妹。”
谢文东点点头,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格桑身后的大汉们,问道:“他们是你的朋友?”
没等格桑回答,那大汉已不满地大声叫喊道:“格桑,你这笨猪,和他费什么话,快给我打啊!”
谢文东眼中精光一闪,他看得出来,这个叫格桑的汉子性格憨厚,或者说脑袋不太灵光,不然,以他的身手也不会成为任凭人家摆布的棋子。不知道这些大汉和格桑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笑呵呵问道:“格桑,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格桑看看谢文东,回头又瞧瞧大汉,挠挠头发,说道:“他是我的老板。”
谢文东笑问道:“他给你多少工钱?”
格桑愣愣地答道:“他供我吃饱饭!”
听完这话,别说谢文东笑了,即使被他打败的金眼和土山也忍不住暗暗发笑,这汉子身手高得吓人,脑袋却笨得可爱。
谢文东笑道:“以后,你跟着我,想吃什么,想吃多少,随便你!”
格桑惊奇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瞅着他。
后面的大汉怒吼道:“格桑,别他妈听他胡说,快动手,不然,今晚你就别想吃到东西了!”
格桑身子一震,看着谢文东,无奈地摇头道:“我的老板不同意,我……”
谢文东眯眼一笑,淡然地说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想不想跟我。”
格桑咽下一口吐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眼前这个陌生的青年竟然生出超乎寻常的信任感。他低头寻思一会,问道:“那……那你能给我什么?”
谢文东笑吟吟道:“你想要的一切。”
格桑惊讶道:“真、真的吗?”
谢文东正色道:“当然,我从来不会欺骗兄弟,我现在把你当成兄弟来看!”
“我……我……”他这话,让格桑心里暖洋洋的,从小到大,他身边从来没有人对他如此和蔼可亲的说过话,更没有人把他当成兄弟。他性情憨厚,但并不是傻子,能看得出来也能感觉得到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当然,这也是他无力改变的。正因为这样,眼前这瘦弱的年轻人让他感觉异常的亲近。他懦懦地说道:“可是,老板他……”
“格桑,你这忘恩覆义的猪,快按照我的命令去做……”大汉似乎感觉到格桑的动摇,气得两眼通红,仿佛快喷出火来,在汉子后面不停地出脚踢他。
可格桑的身体象铁塔一般,无论被踢在身上还是腿上,动都不动一下。
“够了!”谢文东面色一沉,随手从肋下拿出手枪,毫不犹豫地对着天棚扣动扳机。
嘭!枪声响起,随后,刀具店里的一切杂音全部消失,只剩下人们喘粗气的声音。
大汉们惊骇地注视着谢文东,目光中有惊奇,有不解,还有恐惧。
他们四个人,在谢文东拿出枪后,吓得一动不敢动,身子紧紧贴靠住柜台。
面无表情,从容地收起枪,谢文东耸了耸肩,说道:“现在,你的老板不会再反对了。”
格桑满面疑惑,转头看向大汉。
大汉刚要说话,谢文东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拍拍肋下的手枪,眼中射出两道野兽般的寒光,直刺在大汉的脸上。
大汉吓得一哆嗦,心底升寒,身上生出一层鸡皮疙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格桑也看到谢文东骇人的目光,不过他却没有怕,脸上反而生出喜悦之色。
谢文东嘴角挑了挑,抬手拿起墙上的蒙古弯刀,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钞票放在柜台上,然后转身向外走去,临出门前,淡然地说道:“兄弟,我在外面等你!”
第十七章
格桑直勾勾看着谢文东走出刀具店,愣了一会,咬了咬嘴唇,身子一晃,准备跟出去。
大汉心中一紧,忙叫道:“格桑,你真准备和他走吗?你他妈脑袋是不是灌水了?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格桑木然地摇摇头,说道:“我只知道在他身边会比在你这里更有出息。”
大汉闻言大怒,吼道:“去你妈的!你怎么知道他会比我对你好?”
格桑想了想,表情呆板地反问道:“你给过我什么?”
大汉为之语塞,沉默好久,方说道:“至少我能让你和妹妹吃饱饭!”
格桑摇头笑了笑,再不犹豫,大步走了出去。直到到了刀具店外,仍能听见里面那大汉声嘶力竭地叫喊:“格桑,你这猪,你一定会后悔的,到时不要回来找我!”
门口的谢文东当然也听到喊声,他没什么反应,仰面看着天空,默默无语。
格桑走到他身后,说道:“我决定和你走。”
谢文东淡然道:“我要去T市。”
格桑道:“我跟你去。”
谢文东笑了,低下头,看着他笑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格桑怔怔地说道:“不知道。”
谢文东道:“连我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就敢和我走吗?”
格桑道:“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哦?”谢文东挑起眉毛,笑吟吟道:“你怎么知道?”
格桑挠挠头发,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可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谢文东幽幽道:“我不是好人,我是坏蛋,我的生活也是充满黑色与血腥的,今天在一起说笑的兄弟,明天可能会变成冰冷的尸体,今天的朋友,明天也可能成为敌人,你还想跟我走吗?”
格桑憨憨地说道:“我愿意。”
谢文东望着天上的浮云,问道:“你有理想吗?”
格桑摇摇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他觉得,只要自己和妹妹能吃饱穿暖,就可以知足了,至于其它,他从来没想过也没敢奢求过。
谢文东一笑,道:“我的理想,是站在那里。”说着话,他用手一直天边的云彩。
格桑望去,除了天空和云,再没有其它,他满面茫然,不解地转过头看向谢文东。
谢文东眯眼笑道:“我要站在世界的最顶端!当然,要站在那里并不容易,一定会有人千方百计的阻挠你,一定会有荆棘,一定会有凶险,如果你觉得那样的人生也是你想要的,那好,你和我一块走,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那么,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格桑的心血没来由地变得***起来,胸中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从心底里升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力量,好似要破体而出。他想也未想,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接受!”
谢文东两眼放光,看着他好一会,说道:“格桑,你要考虑清楚,这条路并不平凡,当你选择不平凡的那一刻起,再想找回平凡,就很难了。”
格桑用力地点点头,坚定道:“我不在乎!”
“哈哈!”谢文东大笑,伸出手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兄弟,我不能为你做出什么保证,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只要有我一口气在,我不会让我的兄弟饿肚子,只要我的双手还能活动,我就不会让我的兄弟有一天的贫穷!”
格桑吸了口气,他能感觉得到,眼前这个比他矮小许多的消瘦年轻人,身体里却好象孕育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只要他说出话,就一定可以做到。
他不自觉地握住谢文东的手,一股暖流从他的掌心流进他的心里。
谢文东笑呵呵道:“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叫谢文东!”
收到格桑这个人,可以说是谢文东此次内蒙之行的意外收获,这个身手高强,性格憨直的蒙古大汉为谢文东以后的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成为谢文东麾下第一号猛将。
格桑对谢文东‘一见倾心’,糊里糊涂地加入他的帐下,也改变了他自己的一生。
谢文东打算带格桑到机场,直接坐晚班飞机去T市。可是格桑站在原地没有动,金眼不解,问道:“格桑,你怎么不走呢?”
金眼刚才虽然被格桑摔个大跟头,心里却没有丝毫记恨,反而非常佩服和欣赏他。
格桑沉默好一会,懦声说道:“我……我可以带妹妹一起走吗?”
谢文东拍拍脑袋,暗怪自己怎么把格桑的妹妹忘记了。他笑道:“当然可以!”
格桑还有些不确定,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吗?”
金眼哈哈笑了,说道:“不用那么客气嘛!大家都是兄弟,你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
格桑眼圈一红,充满感激地看看谢文东和金眼等人,垂头低声说道:“谢谢。”
格桑家住在城市边缘,一片被都市抛弃的破败贫民窟。
他的家里,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并不为过,二十多平米的房间,堆满杂七杂八的破烂,里面除了两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再没有别的长物。因为长时间没有粉刷过,加上又阴又潮的环境,墙皮已变成黑灰色,并脱落大半,往上看,天棚糊着报纸,还不时有水滴滴落,不难想象,当外面下雨时,房内也会跟着下小雨。
金眼自进来房间之后,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很难想象,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水镜受不了房内让人作呕的气味,干脆退了出去。
谢文东倒是不在乎,走进房间,环视一周,问道:“格桑,你妹妹在哪?”
格桑挠头想了一会,说道:“可能去打水了。”
“哦!”谢文东坐在床边,道:“那我们等一会吧!”
正说着话,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女孩,看样子二十出头,娇小瘦弱,低头提着一大桶水,小脸累得红扑扑的。
看到家里突然来了这许多人,女孩很惊讶,放下水桶,环视众人,疑问道:“你们是谁?”
格桑忙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了女孩近前,宠爱地捋捋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细声说道:“苏日格,他们是我的新老板。”
“啊?”女孩茫然地看再格桑,一时没反应过来。
金眼在旁笑道:“格桑,想不到你妹妹和你长的一点都不象!”
女孩身高只到格桑胸口,后者面相凶恶,她倒是眉清目秀,虽然小脸脏了一些,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少见的美人坯子,和其她那些膀大腰圆的蒙古女人不一样。
格桑对女孩说道:“我要和他们去T市,苏日格,你收拾一下,我们一起走。”
“要去T市?”女孩看看他,又看看站在一旁的金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文东站起身,笑道:“不用收拾了,我看这里的东西也没有必要带走。”
和金眼等人比起来,谢文东无疑要更清秀更斯文一些,也更让人有亲近感。
女孩看着他,问道:“你们真的要带哥哥去T市?”
谢文东道:“是的。”
女孩又问道:“也带我去?”
谢文东道:“当然。”
格桑脑袋不太灵光,但他的妹妹却十分机灵,她警惕性十足地问道:“你不会骗我们?”
“哈哈——”谢文东大笑,看了看左右,反问道:“你认为我有骗你们的必要吗?”
女孩闻言,小脸一红,家里穷困得连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自己和哥哥确实没有什么好值得人家去骗的。即使如此,她仍不相信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可是……”女孩怔怔地问道:“我和哥哥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到了T市,我们又能为你做什么呢?”
这个小姑娘的问题还真多啊!谢文东心中苦笑。他叫女孩为小姑娘,其实他自己仅比她大两三岁而已。
他悠然说道:“帮我清扫。”
他说的清扫,当然不是去清扫卫生,而是指清扫阻碍他前进的障碍。
女孩没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不过她心里仍然很奇怪,找个清扫工人,用从T市大老远跑到内蒙来挑选吗?她狐疑地看着谢文东,后者脸上的笑容却很灿烂,也很耀眼。不管这个青年是什么人,不过看起来比哥哥以前的老板要和蔼得多,也正直得多,至少,他看自己的目光不是色咪咪的……想到这些,女孩心中释然不少。
第十八章
格桑和他的妹妹苏日格跟谢文东走时,本来打算带些常用的东西,但都被谢文东拒绝了,只留下几张照片,其他的东西,一概扔掉。
苏日格见状急了,自己和哥哥两手空空去T市,以后怎么生活啊?
谢文东看出她的顾虑,解释道:“等到了T市,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包括你们的住处以及日常用品。”
苏日格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陌生青年为什么要对哥哥和自己这么好,难道别有目的?
从小困苦和生活,加上周围人冷漠的态度,让苏日格的疑心很重。
离开格桑的家,谢文东又细心地把两人领到市中心,买了两套象样的衣服。格桑穿着背心,下面是一条破西裤,苏日格更落魄,衣服虽然很干净,但却打有不少补丁,或许清洗的次数过多,原本粉红色的衣服已快变成白色,如果就这样带他二人上飞机,肯定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而谢文东偏偏不喜欢被人注目。
人靠衣装马靠鞍。格桑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显得身材更加雄伟挺拔,英气勃勃。
苏日格则是一身白色连衣裙,把她原本不俗的相貌完全衬托出来,美得不可方物。
谢文东在旁连连点头,看了看表,时间已差不多,付完帐,带着众人赶到机场。
两件漂亮的新衣服,让格桑和苏日格对谢文东生出许多好感,特别是后者,开始主动找话题和谢文东聊天。
在和苏日格的交谈中,谢文东了解到格桑的老板,也就是被金眼最先打到的那个大汉是本地比较有名气的混混头,名叫胡勒根,格桑在他手下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格桑即是他的打手,也是他赚钱的工具。
在通辽有许多地下格斗场所,供一些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欣赏,也供他们赌博。在地下格斗中,没有人会在乎格斗者的生与死,人们想看到的只是血腥与残暴,当然,还有胜负。胡勒根自称是格桑的经纪人,这三年里,带着他参加过无数次地下格斗,打过不下三百场,但格桑没有输过一次,为胡勒根赚个盆丰钵满。在通辽地下格斗界里,格桑可算是鼎鼎有名。
格桑虽然是孤儿,但身体健壮,无论身高和体重都超过同龄人许多,所以在他小时候,就已拜过四位比较出名的摔交师傅,深识摔交和擒拿之术,加上三年来数百场生死决斗的磨练,无论格斗技巧还是经验,都异常精深和丰富,金眼和土山被他打败,也并能说是偶然或者意外。
了解到这些,谢文东对格桑更加欣赏,不仅决定把他纳为己用,还要留在自己身边。
谢文东等人先到了北京,然后又坐车回到T市。
北洪门近期和青帮全面开战,帮会内部的气氛也十分紧张。当谢文东到T市时,北洪门光去接他回总部的人就超过五十号,十好几辆的黑色轿车排在街道上,格外壮观。格桑和苏日格哪里没见过这般阵势,即使中央领导人到通辽视察也没达到这种程度,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不觉地瞅直了眼。周围驻足观望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暗暗猜测站在路旁谢文东等人的身份。
谢文东见状,立刻皱起眉头,等东心雷走到近前,他微带责意地问道:“老雷,你这是干什么,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黑道吗?”
东心雷了解谢文东的性格,歉然地说道:“东哥,我这也是没有办法,青帮最近和我们交恶得厉害,我怕他们会暗中对东哥不利。”
谢文东摇摇头,叹道:“如果青帮的人真来暗杀我,人多人少都是一样。”
东心雷表面上低头称是,心里倒不完全赞同,人多当然可以护卫的更加严密,让青帮的人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他目光一转,注意到站在谢文东身旁,人高马大的格桑,他疑问道:“东哥,这位是……?”
谢文东见周围观望的行人越来越多,扬扬头,道:“先上车,回去再说!”
虽对东心雷如此大的动作有些不满,但谢文东毕竟见惯了这种大场面,表情平淡的从容上了车。但格桑和苏日格却在暗中咋舌,对谢文东刮目相看,不得不重新估量他的身份。
路上无话,回到北洪门总部,谢文东直接上了顶楼。
还没等他坐下,口袋中的电话响了,谢文东接起一听,原来是东方易打来的。
东方易的语气不佳,谢文东刚把电话接通,他就开始大声发问:“谢老弟,你是怎么搞的,请你回来,是让你平服黑道的骚乱,而你倒好,回国之后情况非但没有改变,反而越来越乱,上面对你的表现很失望,还有,在内蒙你是怎么回事?怎能随便就把地方的公安局长给打了呢?竟然还动用了军队?!在别的地方也就算了,那是自治区,是敏感的地方,是……”
谢文东只听了几句,就笑眯眯地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让东方易先自己唠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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