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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是怎样炼成的

_107 六道(当代)
第六卷 这就是法(4) 第一百五十九章
姜森关心道:"那魏兄真应该好好补补了。"魏明面色不正,干笑不已。谢文东见差不多了,轻拍姜森的肩膀,后者识趣的让到一旁,他笑道:"魏兄着急要见我,现在我来了。"意思很明显,让魏明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出来。魏明恍然清醒,总算想起自己的目的,脸上堆满笑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对谢先生仰慕以久,快乐一直无缘相见,再者,关于忠义帮的事,我也想与谢先生好好谈谈。外面说话不方便,里面请吧,咱哥俩坐下来边吃饭边详谈。"
哥俩?谢文东心中冷笑,好厚的脸皮,凭你也配啊!不过毕竟在是魏明的地头上,还是要给他些许面子,他笑眯眯的看了看魏明,并未发作,只是缓言道:"好,魏兄请前面带路。"魏明又客气了两句,才带着谢文东等人走进破败别墅内部。从外面看,别墅已经不怎么样了,进去之后,里面更是残破不堪,黑漆漆的水泥墙面没有图刷过任何涂料,散发出丝丝潮气,地面凌乱,废旧报纸乱七八糟的堆在地上。厅内还算干净,正中摆放一张八仙桌,上面只有酒,没有菜。四周站有不少彪形大汉,服装统一,各个虎目圆翻,逼人的气势中透露出阵阵杀机。魏明张显地主之宜,热情的招呼众人落座。谢文东倒也不客气,向随行的众人摆摆手,自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姜森等人分别站他身后左右,李爽、任长风则走到墙边站好,一旦周围的大汉有个风吹草动,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五行五人守住大门和窗户,万一动手,这两处都是可逃可守的要路。
硕大一张八仙桌,只有谢文东和魏明分坐两边,后者看了看对方手下的站位,心里咯噔一下,暗暗点头叫好,谢文东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是他一人的功劳,手下这一批可怕难缠的助手也煞是了得。他看得心惊,但却底气十足,附近隐藏了多少魂组的顶级杀手他很清楚,即使来十个谢文东恐怕亦是插翅难飞,他面色不改,笑盈盈客气道:"条件有限,还请谢先生多包涵。"
谢文东眯缝着眼睛笑道:"条件差不差无所谓,最主要的是,看你有没有诚心。"魏明笑容一僵,没想到谢文东上来就把话引入正题,眼珠一转,说道:"如果我不是诚心,也不会大老远将谢先生邀请到这么偏僻的鬼地方。"谢文东环视,哈哈长笑,目光如炬,盯着魏明幽幽说道:"地方是偏僻了点,不过也正是适合杀人的地方。""哦……哈哈,谢先生真会开玩笑。"魏明想用笑容掩饰自己的难堪,可变色的面堂他却掩盖不了,他拿起酒,分别倒了两杯,将其中一个杯子放到谢文东面前,说道:"大家首次见面,咱们干一杯。"谢文东笑眯眯的看了看他,端起杯子,闻了闻,酒香扑鼻,酒质粘稠挂杯,虽然他对酒道没有什么太深的研究,但一看也知道这是经过多年酿造的上等好酒,他端详了好一会,又把杯子放了下来。
魏明脸色微变,问道:"谢先生可是嫌酒不好?"要知道黑道最看重的就是面子,敬酒被拒绝,那是天大的羞辱。
谢文东悠悠道:"酒是好酒,但是可惜,我只和朋友喝酒,也只喝朋友的酒。""难道,"魏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问道:"难道,谢先生不把我当朋友来看?""呵呵,"谢文东轻晃着酒杯,含笑道:"是不是朋友,那就看你如何去做了。"
魏明一震,凝思片刻,将杯子放了下来,身子靠在坐椅上,长长嘘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是想退出忠义帮的,可是谢先生也应该知道,如果我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退出,多少会被道上的人看不起,知道的,清楚我是厌倦了江湖的撕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因为某些外来的势力被逼走的呢。"谢文东眯眼看着他,心中冷哼,笑而不语,等他下文。魏明又道:"还有,忠义帮自从博老大被叛徒所杀之后,片刻未得安宁,本来已经够乱得了,而这时候谢先生又插足进来,不知意在何为啊?"
谢文东悠然道:"贵帮派和我比邻,你们乱,我北洪门自然也难以消停,而且,我和博兄是朋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让忠义帮的内乱早日平息,难道魏兄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妥吗?""当然!"既然话已经挑明,魏明也豁出去了,准备和谢文东摊牌,他暗中握了握拳头,强压怒火道:"忠义帮再乱再闹,那也是我们忠义帮自己内部的事情,而你,谢先生,只是个外人,你插手,是不是手伸得有些太长了。"谢文东嘿嘿笑道:"江湖,黑道,就是弱肉强食的社会,大鱼吃小鱼,天经地义的事情。"
魏明冷笑,接着又呵呵长笑,心中早狠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半晌,才稳住思绪,说道:"如果谢先生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你想吞并我们忠义帮嘛,直说就可以了,凭您现在的实力,你一句话,忠义帮上下谁敢不从?!"
这时,一旁的姜森突然插口道:"所以,魏兄若是明白人的话,就应该早日选择离开。""是啊!"魏明抬手将杯中酒喝个精光,连连点头道:"是啊,我是应该走了。"他扶桌案站起身,笑道:"对不起,我出去小解,马上回来。"
谢文东并未阻拦,只是笑道:"魏兄才喝一杯酒就醉了吗?"魏明一楞,摇头道:"我没醉,我清醒得很,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不!"谢文东笑眯眯道:"你醉了。"他转头对姜森挥挥手,说道:"老森,魏兄醉了,你陪他去吧,小心点,别让魏兄走错地方。"姜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好,快步来到魏明身边,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他胳膊,说道:"魏兄,我扶你。"魏明狠得牙痒痒,半天未动地方,左右两旁的大汉也具是脸色一变,纷纷将手摸向身上暗藏家伙的地方,只要魏明一句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冲向谢文东将他乱刃分尸,剁成肉酱。只可惜魏明沉默良久没有开口,他不敢开口,因为站在他身边的是大名鼎鼎、杀人不眨眼的血杀老大,姜森。纵然他的手下能将谢文东斩杀,他自己恐怕也很难站离开此地。
魏明暗中长叹一声,点点头,笑道:"谢先生如此盛情,我又怎能驳您的好意。"说着,他转身向外走去。
一路上,姜森如影随形,一直不离他左右,魏明有数次将抽身逃离,可一看姜森那双在黑暗中绿幽幽,阴森森的眼睛,他跑路的想法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找到半点机会,魏明象征性的解手之后,又在姜森热情的'搀扶'下回到大厅。
"魏兄好快啊!"谢文东上下看看他,笑呵呵说道。魏明表面客气回应,心中已经开始问候谢文东的祖宗了。该说得已说完,剩下的没什么好谈的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东扯西,时间却一点点过去。天近十点左右,外面守侯的魂组终于等不及了,树林中不时发出'呱呱'的鸟叫声,魏明听后坐不稳了,浑身上下都在冒冷汗,如坐针簪。"怎么?"谢文东见状暗中冷笑,问道:"魏兄是不是又想去小解啊?""不……不,不。"魏明强打精神道:"天色不早,谢先生人贵事忙,我就不强留了。"他终于忍不住下逐客令了。那知谢文东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笑道:"今日我和魏兄聊得特别投机,再重要的事也可以往后压一压,今天咱俩彻夜长谈。""咳,咳咳!"魏明刚喝进嗓子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连连摆手道:"时间不早,我也想休息了,有机会我们下次再长谈,谢先生意下如何?"此时,外面林中的鸟语声更急,魏明心里清楚这是魂组和他事先约好的暗语,让他快点出来,他们准备发起进攻了。魏明心急如焚,自己再不离开,魂组要是真发动进攻,那时即使谢文东不杀自己,说不定也会让魂组的流弹打死,自己岂不冤得没地方说理去嘛。
谢文东听后,终于站起身,感叹道:"既然魏兄累了,那我也不好打扰,希望,下次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奶奶的,希望永远都没有那么一天!一听谢文东终于要走了,魏明长长松了口气,心中诅咒着,嘴上却言道:"当然当然,我也等候那一天。"他话音刚落,只是'啪'的一声轻响,魏明身后方的墙上多出一个拇指大的窟窿,血窟窿,四周粘满了血迹。一位靠墙而站的汉子声都没吭一下,软囔囔的倒了下去,整个左眼黑呼呼的模糊一片,血液顺着后脑流出。
"东哥,小心!"高强惊叫一声,飞身将谢文东扑倒压在身下。其他人顿时明白过来,姜森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搂住魏明的脖子,另只胳膊挥起拳头在他肚子是狠狠来了一下,后者哎呦一声,顿时成了勾虾,倒地缩成一团,随后,姜森迅速卧倒,顺势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按于手下。"看来,今天你不需要休息了。"正在此时,啪啪之声响成一片,声音不大,但听在众人的耳朵里无疑成了地狱传出来的招魂声。魏明手下一干大汉,有不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刹那间被打成血筛子,浑身上下没一处完好的地方,人倒地瞬间,血花都渐起多高。还没等魏明离开,魂组就发起了进攻,连谢文东都没有想到,略微抬起头,看着血人般的尸体还有那些没死挣扎的伤者,暗暗摇头,好狠的手段啊!他转目看向被姜森制住魏明,冷道:"这就是你心甘情愿为其卖命的盟友!"魏明早已吓傻了,睁大眼睛,看着左,又看看右,目光所及之处,遍地是被乱枪打杀的自家兄弟。"哎……呀!"魏明握拳砸地,痛叫一声,眼泪下来了。没想到魂组如此不讲道义,真在自己没出来之前发动了进攻。其实魂组发起强攻也是被逼无奈,一是魏明明显被谢文东缠住,什么时候能出来谁都说不清,但耽搁时间越长越容易发生变故,二,魂组的眼线有消息传来说南洪门有大辆车队向此方向赶来,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夜长梦多,不得已,魂组只能发起强攻,牺牲了魏明这条忠心犬固然可惜,但他和谢文东的性命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看着魏明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姜森气不打一处来,侧身猛踢了他一脚,怒道:"要嚎给我死远点嚎去,别他妈在我面前哭爹喊娘的。"谢文东缓缓蹭到窗台下,靠墙而坐,想抬头看看外面魂组人数的多少,头发边刚刚探出就惹来一阵枪林弹雨,将没有窗户的窗台打得泥削纷飞。"喝!好强的火力啊!"谢文东耸肩笑道。姜森看着窗台,冷静道:"看刚才的弹道,对方至少有不下二十把枪。"说着,他又撇见了缩脖或缩成乌龟的魏明,抓住他后脖领子,一把拉了过来,狠声问道:"魂组一共来了多少人?""我……我,我也不大清楚。"头上的子弹乱飞,魏明一生也没见识过这阵势,吓得缩成一团。
真是没有的家伙!姜森甩手给他一嘴巴,怒道:"这时候你还不说实话,用不了多久,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魏明抖抖擞擞道:"我真……真的不知道,魂组只和我说,他们派出来的杀手足可以杀死谢文……不不,谢先生十回。"
谢文东听后仰面大笑,傲然道:"我就在这,脑袋却只有一颗,想要,就尽管来拿吧。"
魏明见他神采飞扬,不仅为之一呆,在不明对方多少人、被团团包围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不知道他心中是怎样想的。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狼狈像,暗暗摇头。这可能就是谢文东为什么是谢文东,魏明为什么是魏明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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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这就是法(4) 第一百六十章
谢文东自然有他心安的理由,他此次前来,就是为把隐藏在暗中的魂组引到明面上,在他之后,有数十全副武装的血杀成员正在赶来,还有百余名北洪门旗下弟子蓄事待发,看时间也差不多应该出动了,别看魂组现在将他团团包围,实则,魂组却落入他的围困当中。只是谢文东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这次魂组的实力与决心。当他进入废弃别墅的瞬间,魂组就没有打算让他活着出去,而且命令直接从他们日本东京本部下达的,不计任何代价,不计任何后果,目标就是谢文东的项上人头。所以这一次,魂组将派遣出来的所有能使用的人力、所有能用得上的武器都用上了,保守估计,树林中的魂组成员恐怕不下百余人,而且具是精英,佩带的武器也是相当先进的,这些,都是谢文东预想不到而且也不法探听出来的。
交火在继续,或者说是单方面的攻击,在魂组强大的火力压制下,谢文东等人连抬头回击的机会都没有。别墅的墙体早已被打得弹痕累累,满面疮疤,可是发出的声音却小得可怜,轻一色安装消音器的步枪,将枪声压制最低。魂组还是有顾忌的,毕竟是在中国,是在上海,他不得不考虑到警方的因素。"啪!"随着棚顶电灯被打个稀碎后,别墅内陷入一片黑寂当中。
姜森低头扶了扶头发上的碎泥屑,说道:"东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怕后面的兄弟还没到,咱们先被打成马蜂窝了。"
谢文东亦是心潮汹涌,暗暗惊讶魂组好强的火力啊,从第一枪到现在已经连续不停射击了八分钟,好象他们有使不完的弹药似的。他凝重的点点头,说道:"恩,给兄弟们打电话,让他们加快速度。""好!"姜森就等谢文东这句话,忙拿出手机,拨打给血杀。可是,电话号码发射出去后,耳中听到得只是"嘟嘟"的茫音,姜森疑惑的看了看,茫然疑道:"怎么没有信号?"
魏明趴在地上,苦笑一声,摇头道:"不用费力了,魂组已经在附近安装了干扰设备,方圆数里内是不会有信号的。"
"啊?"谢文东等人听后具是一惊,姜森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提到自己近前,脸对着脸,怒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魏明知道今天自己是凶多吉少,早豁出去了,精神颓废,身子瘫软,有气无力道:"今天,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了,我们完了。""完你妈!"姜森气得挥手把他打出老远,说道:"为什么你不早说?"魏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呵呵呵,精神质般的笑了起来,目光呆滞道:"我以为我能在魂组进攻之前溜出去。""哼!哼哼,"姜森阴笑道:"要死,我也会拉你这个垫背的。"
"什么死不死的。"任长风坐在墙角,神情平静,边慢悠悠的擦着刀身边傲然说道:"魂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以前不是没交过手,不过如此,让他们尽管来好了,正好战刀好长时间没饮血了。"任长风就是这点好,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面对多么高深莫测的对手,他的傲气始终依然。有时连谢文东也怀疑,他的那股子信心是从哪生出来的,比如现在。
"你可有好的对策?"姜森看着他疑问道。任长风耸耸肩,一挺脊梁骨,冷笑道:"魂组只知道在外面放冷枪,没什么了不起,对我们的威胁也不大,若是他们敢冲进来,嘿嘿,到时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斩一对。"
"哧!"姜森差点气笑了,说道:"来一个,杀一个?凭什么?"任长风手腕轻动,如同铁尺般的唐刀在他手中灵活的旋转两圈,随之抓捞,挥手刺进身旁的墙壁中,傲气十足道:"就凭这个。"姜森看了他好一会,不再说话,和他这种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人说什么都等于对牛弹琴,不过经过任长风这一闹,众人的心情倒也放松不少。谢文东藏匿于窗台之下,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面容模糊不清,但那双狭长的眼炯却精光四射,闪闪明亮仿如夜空繁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微微一笑,说道:"长风说得有道理,我们无须担心什么,现在虽然被困,可是魂组真想攻进来,凭咱们的实力,他们恐怕也得费一番手脚,非短时间能拿下的,而且各位别忘了,我们还有大队援兵赶来,而魂组,却是孤立无援的。"
别人的话,众人未必会相信,可是谢文东这么说,一干人等象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的话,在北洪门特别是文东会,某种程度上已和真理没什么两样。李爽咧开大嘴,哈哈豪放笑道:"东哥都这么说了,那就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看了看桌子上被打得粉碎的酒瓶,万般惋惜的说道:"这时候要是能有一杯酒,那感觉一定美妙极了。"高强听后一撇嘴,凑过来说道:"那感觉一定象是在空中飞。""对,对对!"李爽好象终于找到了知己,拍着高强的肩膀,感叹道:"知我心者,高……"
高强一晃肩膀,把上面的大肥手甩到一旁,斜眼冷道:"能让你一直飞到天堂去。"说完,闪到一旁去了。"该死的乌鸦嘴!"
魂组又连续射击了五分钟后,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频率终于降下来,枪声也渐渐缓慢,断断续续,时起时落。看样子他们的弹药好象不足了,可谢文东等人临场战斗经验及其丰富老道,知道魂组的真正进攻要准备开始了。果然,等了一会,别墅外的道路上响起低沉的'沙沙'脚步声。谢文东抬手指指窗外,然后拔出随身配枪,示意众人做好迎战准备。
"咣当!"一声巨响,别墅的木头大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踢个零碎,黑暗中,数条淡红光芒的射线上下晃动,照着人心里发慌。谢文东等人身在大厅,和玄关处有一面三米长的厚墙相隔。任长风身手极快,一个箭步窜到墙边,蹲身提刀。没有一丝脚步声,在微弱的月光下,一根黑漆漆的筒子从玄关伸出来。不等端枪之人露头,任长风手臂猛的一挥,从下而上,唐刀撩了出去。"喀嚓"一声,刀锋正撞在枪尖,力量不小,握枪之人惊叫一声,微型冲锋枪脱手而飞。任长风动作连成一气,瞬间都未停留,那人张开的嘴巴还没有合拢,他看也没看,凭感觉反手一刀,二指宽的刀锋竟没入那人咽喉过半。
至始至终,那名魂组成员连对方的人影子都没看到,只是进了玄关之后刀光一闪,接着一条手臂横空划来,接着,脖子一凉,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同伴倒地,后面的魂组人员马上意识到不好,想都没想,齐刷刷的扣动扳机,开枪乱射。可惜子弹不会自己转弯,他们的火力对大厅内的谢文东等人没有一点威胁。到了这时,姜森忍不住笑了出来,暗暗摇头,魂组的人依然不见长进,跟以前那些比起来不相上下。他刚想对谢文东打个轻松的手势,猛然枪声消失,"啪"的一声,一支两个拳头般大小冒烟的手雷状东西撞墙反弹入大厅中。姜森不看方好,借月光仔细一瞧,大惊失色,瞬间流出冷汗,大叫道:"闪光弹!"
没错,扔进来的正是闪光弹,在漆黑的大厅内,一颗闪光弹的威力绝对比一颗手雷大十倍,而且,它不会产生剧烈的爆炸声引起周围的注意。姜森话音刚落,"扑",闪光弹炸开,刹那间,大厅内仿佛同时升起了十个愤怒燃烧的太阳,剧烈的强光连大厅外都照如白昼,厅内的情况可想而知。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魏明那些未死的手下反应稍满,被强光照个正着,猛烈的强光灼瞎了他们的眼睛,各个双手蒙目,满地翻滚,鼻涕眼泪流了满脸。谢文东等人反应虽然快些,事前用胳膊遮住眼睛,可还是出现短时间的失明,趴在地上,紧闭双眼,希望能快些恢复,强敌近在咫尺的情况下看不见东西,和死亡没什么两样。
厅内还没有倒下的只剩下两个人,分别是任长风和姜森。前者双目如盲,只是超强的自尊心支撑着他,强忍着撑刀半蹲在地上,后者是众人中准备最充分的一个,所以他还能隐约分辨些事物,双手持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玄关与大厅的连接处,只要有人影晃动,他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强光已逝,魂组的冲锋开始了,仿佛他们料想到闪光弹爆炸后大厅内的结果,显得有些肆无忌惮。等第一个冲进大厅的时候,姜森并没有开枪,以为有一个的动作比他还快,任长风。
任长风双目模糊朦胧,但超乎常人的感觉发挥了作用,当魂组那人刚刚踏进厅内,他的刀如影随行也到了。
似乎没想到对方还有抵抗的能力,那人一震,反应到也快速,见开枪已然来不及,忙抽身回撤,可是后面的人不知道他的情况,还在一个跟一个往前冲,他猛然向后一退,身后同伴收身不住,直又把他撞了回来。所以此人很不甘心,特别是当任长风的刀尖刺进他的心口窝时,眼睛环睁,里面写满了气愤与无奈。"呀!"任长风断喝一声,双手握紧刀把,双臂运起全力,身子向前狠压,唐刀的刀身整个没进那人胸膛,刀尖在后心处透出,不偏不正,刺在后面那人正前胸。
一刀刺出,要了两条人命,任长风再想拔刀,可惜后面的魂组成员再没有给他机会。"扑扑扑!"低沉的枪声连响,子弹穿过他们自己同伴还没有倒下的尸体,向任长风扑面射来。无奈之下,任长风只好放弃唐刀,就地翻滚,轱辘到墙后躲避。
魂组的人员身手了得,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飕飕"连窜进大厅四五人。玄关漆黑,看不真切,等他们进了大厅后,借着窗外的月光,任长风才算看清楚他们的样子。几人全部统一的黑色背心和黑色长裤,下面黑皮军靴,头上带着绿光荧荧的夜视镜,脸上和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图着一道道黑绿颜料,冷眼一看,好象从地狱里趴出来的饿鬼一般。五个人,五把枪,齐刷刷的对准了任长风。其中一个人似乎是几人的头目,懂些中文,环视厅内一周,见无数人还在满地打滚,双目如瞎,他得意一笑,最后,目光落在任长风身上,那闪着绿光的夜视镜格外诡异,他拔出身上的手枪,走到任长风近前,似笑非笑道:"不错,你的身手很不错。告诉我谁是谢文东,我不杀你。"大厅内有谢文东带着的十好几号人,加上魏明那数十手下,放在一起密压压一地,任谁想从这些人中找出谢文东,一时半会都难以分辨,更何况只过他照片的魂组人员。
在对方五把枪的逼迫下,任长风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冷冷一笑,说道:"等你进了阎罗殿,你可以去问阎王。"
那魂组头目闻言后微微一楞,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嘿嘿一笑,走到任长风身旁,手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幽深道:"你,现在,可以笑一下。"说着,手指扣动扳机。"啪!"的一声枪响,任长风只觉得脸上一热,红彤彤一片血光。
那是对方的鲜血。在魂组头目正打算按动扳机时,墙角处猛然站起一人,抬手一枪正打在他的手腕上,血花渐可任长风一脸。那头目哎呀一声,手枪脱手而落,握住手腕的伤口踉跄退出数步才站稳,扭头慌张一瞧,在墙角处还有一人,身材不高,但目光如电,一手举枪,一手拎刀,正是早做好准备的姜森。其他的四名魂组人员齐刷刷的将枪口对向他,可是他们的枪法与这位比起来还是慢了点,"啪啪……""扑扑……"一阵枪声过后,双方的对射突然停止。四名魂组成员具是眉心开花,死不瞑目的仰面倒在地上。至始至终,姜森一动都没有动,冷静的连开四枪,而他的面上也颊裂开一条大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淋淋,触目惊心,那是在刚才魂组人员反击时,被其射出子弹擦伤的。
魂组头目手枪虽掉,但还背着微型冲锋枪,他单手抓住枪托,对着姜森吼叫道:"不许动,不然,我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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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这就是法(4)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现在,可以笑一下。"魂组头目正在疯狂叫嚣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冷漠、残酷、毫无感情的声音。
"啊?"魂组头目吓了一哆嗦,他搞不懂大厅内究竟有多少人没躲过了闪光弹的袭击。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双狭长而冷酷如冰的眼睛,丝丝寒光象是根根冰针刺在他的脸上。"你是……?"他觉得这双眼睛好眼熟,好象在哪见过,而一时又想不起来。"谢文东!"冰冷的声音再次想起,但这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三个字。他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笑意,冰峰瞬间融化,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接着,他好象看到了光芒,又好象什么都没有,然后,他缓缓倒了下去。
谢文东双手下垂,血,从他的手指尖滴滴滑落,或者说在他的双指间滴落,左手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把刀,不大很袖珍的金色小刀,不过也正是这把不起眼的小刀将对方的咽喉瞬间刺穿,甚至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痛楚。
好快的刀!此时,任长风的眼睛已恢复正常,刚好看到了谢文东那亥世惊俗的闪电一刀。如果不是他的手粘着鲜血,恐怕连任长风都会以为自己眼花了。谢文东大步走到大厅与玄关的接口处,身子一低,紧接着如陀螺般一转,刹那间又闪到任长风所在的墙后,在墙的另一面象暴豆一样响起连窜的枪声。他轻轻一笑,提手,掌中多出一把唐刀,任长风的唐刀,递到他的面前,微笑道:"别愣神了,敌人还没有解决干净呢。"任长风看了看眼前的刀,又抬目看看微笑而立的谢文东,好一会,他才木然接过唐刀,摇头自语道:"东哥真是总能给带给我惊奇。""希望不只惊奇,还有奇迹。"谢文东笑道,他走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魏明身前,轻轻踢了踢他,笑眯眯说道:"魏兄,不用装死了,我知道你没事,起来吧。"
魏明好象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连肚皮都不呼扇,没了气息。谢文东摇头,拔出手枪,慢悠悠上膛,然后对准魏明的脑门,笑道:"如果魏兄再继续装死的话,那我只好成全你,让你真的死掉。"魏明依然没有反应,只是紧闭双眼的眼皮突的跳动一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要做鬼,我也没有办法。"说着,谢文东当真开始扣动了扳机。他的动作很慢,以至于弹簧拉紧发出的嘎嘎声都能清晰而闻。魏明终于忍受不了了,他之所以装死就是不想真的死去。惊叫一声,翻身坐起,连连摇手道:"别……别,谢先生,有话慢慢说,求求你,别杀我……"谢文东听后,侧头深思,好象真在考虑是否要杀他。
魏明见有希望,痛哭流涕道:"谢先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说着,他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接道:"我不该和你作对,更不该联合魂组,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小人物一般计较,我是猪,瞎了眼才和魂组……"
谢文东仰面叹了口气,点点头,悠然说道:"你知道错了?""知道,知道知道,我……我……"魏明扑通跪倒,双手扶地,和只狗差不了多少。谢文东和颜悦色的将他扶起,笑眯眯道:"既然你知错,我不怪你,也不杀你,你走吧。"
魏明简直以为他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能在一向阴狠恶毒出名的谢文东手下毫发不伤的逃生,他连做梦都不敢想象。颤声疑问道:"谢先生当真放我走?"谢文东转过身,眯着眼睛说道:"在我没改变注意之前,你最好马上消失掉。"
"明白!我明白!"魏明连滚带趴的站起身,缓缓的向后蹭。"东哥!"姜森和高强异口同声道:"这种小人,留着是祸害,当趁早铲除!"谢文东幽幽摇头,说道:"由他去吧。""东哥啊……!"魏明的心差点没从胸膛里蹦出来,他没有选择走大门,生怕谢文东改变注意追杀他,而是准备从窗户跳出去。他一步一步的倒行,当接近窗户时,本来缓慢的身躯瞬间变成灵敏似灵猴,"嗖"的一声,翻身越过窗台,直奔对面的树林跑去,同时嘴里大声喊道:"不要开枪,我是魏明,别开枪,我是魏明!"
当魏明的脚刚刚踏入树林的一瞬间,幽暗的林内几乎在同一时间,枪声阵阵,即使安装了消音器,其声响之大,仍有震耳欲聋之势。可怜魏明连叫声都没有发出,浑身上下至少挨了不下上百枪,整个人刹那成了血人,体无完肤,从头至脚,具是冒着浓血的黑窟窿。谢文东是没有杀他,可他还是惨死在魂组的枪下,此时,他对魂组来说已没有任何作用,就象一条狗,用过了,毫不怜惜的将之遗弃。魏明死得很惨,连别墅窗后偷眼关瞧的姜森高强等人也出了一身冷汗,低身扭头再看看谢文东,后者表情依然,嘴角挂笑,似乎没有一丝意外。二人疑问道:"东哥是故意放他走的。"
谢文东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冷冷道:"杀这种人,只会脏了咱们的手。"姜森叹息道:"东哥怎么知道魂组一定会杀他。"谢文东笑道:"很简单,他能在咱们的鼻子底下跑出来,魂组会认为他还是原来的魏明吗?""啊!"姜森听后恍然大悟,倍有同感的说道:"我明白了。没错,强敌环绕,魏明能跑出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故意放他出来的。可我们为什么故意放走他,魂组一定怀疑他有可能又反过来投靠了我们,出来只是为向后续部队通风报信或者做暗中做奸细接应的。"
"所以,"谢文东悠然笑道:"即使我放他走,魂组也同样会杀了他,而且其手段比我更狠。"
众人听后,内心感慨万千,谢文东料事之准,心计之深沉,远非自己能比。魏明那些还活着的手下一各个吓得心惊肉跳,不知道谢文东会将自己怎么样。他们还来得及考虑太多,魂组新一轮攻击又再次启动。这回,魂组兵分两路,一面从正门强攻,一面跳窗而入。短兵交接,枪械无法发挥出威力,而且容易伤到自己人,双方怒张拔刀,开始了肉碰肉的原始冷兵器火拼。谢文东枪法或许让人不敢恭维,但他刀法之灵活迅猛狠毒,却是常人所无法匹敌的。任长风、高强、李爽、姜森各个是刀法好手,五行五人亦不白给,魂组在人员上占有绝对优势,可一时间想将这几人摆平也并不是容易的事。
任长风一把唐刀对上魂组三把倭刀。唐刀比倭刀短些,但却厚重得多,刀身笔直,血槽极深,合金打制的刃身锋利异常。那三人舞了舞手中的战刀,见任长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毫无反应,轻蔑而笑,三把刀,几乎同时出动,三个角度,刺向他身体三处要害。三人的身手在黑道里都可称得上一流,可遇上任长风,只能算他们倒霉。他脚下未动,见刀尖离自己不足三寸,时,上身猛得向后一仰,三把倭刀擦着他的前胸衣襟挂风而过。不等对方回手收刀,他仰面看也没看一眼,左腿肌肉紧缩,支撑起全身的体重,运住全力,猛然踢出右脚。"哎呀!"随着一声惊叫,任长风腰板一挺,站直身子的同时挥臂划出一刀。好快,没有任何刀光,但呼啸的劲风却格外刺耳。三名魂组人员见对方来势突然而凶猛,不敢大意,抽身后退。其中两人是退出去了,但被任长风一脚踢中下体要害的那人只能弯腰原地蹲身,勉强躲过。哪知刀身刚到他的头上,硬生生停下,任长风冷笑一声,一翻手腕,刀尖斜斜向下,全力刺出。"扑哧!"刀锋入肉,两指宽在唐刀在那人左脖根刺入,从右脖根处露出刀尖。那人连吭都没吭出一声,双眼泛起死灰般的茫然与痛苦,嘴巴大张,口中吐出来的只是带着气泡的血水,缓缓倒了下去。任长风低头藐视他一眼,动作平稳而缓慢的拔出唐刀,随手一甩,雪亮的刀身滴血不粘,傲然昂首,说道:"你俩,请继续。"那二名魂组成员似乎惊魂未定,一时间茫然的看着同伴的尸体,说出话,做不出动作。任长风见状,更是骄傲,眼睛快摆到头顶上了,眼皮一垂,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二人,说道:"大爷的时间可是有限的,送完你俩我还要送其他人上路呢。"
两名魂组人员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看他那快傲上天的表情已然知道他的嘴里绝对吐不出什么好话。日本人最强的可能就要属自尊心了,被自身以外的民族看不起,他们受不了,这和性格没关系,而是民族个性。任长风的表情深深刺痛了这两名魂组人员的自尊,眼睛大张,布满血丝,二人同时怒吼一声,抡刀向任长风砍杀过来。愤怒,有时候是能使人失去理智,变成祸害,而有时候,愤怒也能将本身的力量瞬间提升到平时无法达到的程度。两把与刚才没什么变化的倭刀,突然之间变得快如闪电,分刺任长风的咽喉与小腹,其力道之大,只要任意一刀粘身,不死也是重伤。任长风微微动容,忙收起轻视之心,横唐刀小心翼翼的与他二人战在一处,对于对方一命换一命的不要命打法,他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解决这两人。
高强和李爽分别守护在谢文东一左一右,始终不离他三步之外。魂组人员早将谢文东辨认出来,基本上大部分人力都加入围攻谢文东的阵营之中。所以,离谢文东越近,压力也就越大。别看李爽皮球般的身躯肥胖笨重,但真到拼命的时候,绝对不比任何人慢,一把上秤称一称至少五斤多重的大号开山刀在他手中轻如纸片,随手一轮,挂风做响,无人敢与之硬接。稍微有动作满点的被他碰上,不是刀飞就是骨断筋折,往那里一站,李爽倒也威风凛然,大有独挡一面之势。
高强作风继承了谢文东一贯的'优点',阴狠,毒辣,诡异,多变,下手之间不留余地,每砍出一刀,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彻底的击倒对手,使之失去战斗能力,再也站不起来。所以,他的力量虽然不比李爽小多少,但他的刀却很薄,也很轻,薄如纸,轻如棉,一刀击出,飘忽不定,分不清虚实,往往给人感觉他的刀还离自己很远,可突然之间竟然近到自己近前,再想躲避,全然来不及。一会工夫,伤在李爽手下的人已有数名,而被高强刺中划伤倒地不起的却有十人以上。
姜森和五行五人都是不善于打阵地战的人,六人在场中前后穿插游斗,移动的范围也是以谢文东为中心,绕着他而动。
六人刀法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快,身法快,出手更快,看准时间,抽冷子就是一刀,一击打出,不管中于不中,定全身而退,再找下个目标。几人好象在谢文东身边挂起一阵旋风,所到之处,惨叫和叫骂声此起彼伏。
见有一人背对自己,姜森心中一喜,几个箭步到了那人后身,毫无预兆,也没有半点声息,风平浪静,'温柔'的刺出一刀。速度不快,甚至连寒光闪闪的开山刀都变得柔和起来,那人正在全力围攻谢文东,做梦也没想刀有人会在自己身后小刀子,正打得兴起,闷声咬牙,不停的挥刀向谢文东身上招呼时,突得觉得胸前一片血红的异物凸了出来。刚开始,他还没看清,当他低头仔细查看时,才弄明白那是刀尖,带血的刀尖。"啊……"看清了,巨痛感随之而来,他无力的号叫一声,运气全身的力气,本能的反手砍出一刀。可是他的手臂刚刚举起时,胸前的刀尖已经消失,当他的刀挥到身后时,哪里还有半个人。他感觉自己很冤枉,也很不甘心,但是破碎的心脏已不允许他再想这些,只能睁大双眼,重重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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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这就是法(4) 第一百六十二章
魂组数人围攻谢文东,非但未伤他分毫,自己反倒死伤不少。魂组中两个身材矮小的壮实汉子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退到墙边,其中一个圆脸汉子对同伴打个手势,伸手拔出枪来,缓缓凝气,聚精会神的对准正在场中左右拼杀的谢文东。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虽然厅内光线昏暗,人影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来回晃动,可他仍然有把握一枪让谢文东的脑袋开花,只是他需要一个空挡,一个只要谢文东身上任何一处要害露出人群的空挡。他在等,可是偏偏有人不让他等。
正在圆脸汉子的眼神与枪筒及场中谢文东的身影连成一线时,小腹突然之间一阵巨痛,他忍不住哼了一声,举枪的手也收了回来,弯下腰,低垂着脑袋,正好看到一双腿,一双修长而丰盈女人的腿,将黑色的丝袜撑得鼓鼓的。他奇怪,这种场合中怎么会有女人!圆脸汉子慢慢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有如天时般美丽的面容,那双繁星似的眼睛又黑又亮,如瀑的绣发轻轻飘扬,无风自动。好漂亮的女人!圆脸汉子觉得眼前一亮,小腹的痛楚好象也弱了很多。女郎笑了,笑得很温柔,也很甜,可她手中那把又薄又轻的袖珍匕首却一点也不温柔,更不甜。十指如葱的白皙手掌在那圆脸汉子面前轻飘飘的一划,夹在手指中锋利的匕首一瞬间将对方的喉咙切开一条深可及骨的大口子,当女郎脸上的笑容消失时,圆脸汉子的尸体才直挺挺的靠在墙上,滑坐于地。女郎的出手太突然,另一个魂组成员感觉到不对,想出手相救时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的脖子被女郎硬生生切断。他嚎叫一声,举枪对着女郎,准备扣动扳机。女郎看似柔弱,身手却异常敏捷,杀死圆脸汉子后,没有做片刻停留,压低身子,向另外那人疾窜而去,眨眼之间就到了他近前。当那魂组人员反应过来时,女郎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小腹,那人咬牙忍痛,举枪准备给女郎一颗致命的子弹时,锋利的小匕首已将他的小腹横向划开,肚子里面红的百的,流了一地,恶臭的味道顿时添满整间大厅。那人顿时之间好象泄了气的皮球,手中的枪再也抓住了,绵软的滩倒,瞪大眼睛,静等死神的召唤。女郎没有再理他,只是擦了擦手中的血迹,冷酷无情的迈过那人未死的身体。
谢文东一方打得轻松自在,惟独他自己打得险象还生,好不吓人。不是说他的身手不如别人,而是围攻他的人实在太多了,前后左右,皆是魂组的死士,拼了命的将刀向他身上招呼着,即使倒下一个,马上会有两个人上来补位,仿佛大海浪潮,连绵不决。多亏无数次的拼杀和被人追杀的经验养成了谢文东敏捷的身手,加上又学了洪门望月阁中长老传他的奇妙步法,才得意苦苦支撑,不至于被周围如狼似虎的魂组成员生吞活剥。谢文东身上见了汗,呼吸也渐渐变粗,感觉左右的压力越来越大,自己施展的空间逐渐缩小。这时,面前一黑脸壮汉迎面刺来一刀,谢文东本想退后闪避,可在他身后猛然间又劈来一刀,他牙关一咬,吸气收腹,身子突得一躬,同时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前那壮汉握刀的手腕,倭刀的刀尖离他的肚子不到一公分,却再也刺不下去了,他喝叫一声,手腕用力向外一翻,使出擒拿手,壮汉吃痛,哎呀一声,倭刀脱手落地,人也跟着蹲下身去。谢文东制住眼前的壮汉,可身后那刀再也躲不开了,三四斤重的倭刀狠狠劈在他的脊背上,虽然有黑带送他的防弹内衣护体,但这一刀之力仍让他吃不消。"哦!"谢文东被砸着血气上涌,嗓子一甜,肠胃反出血来。他将血含在口中不敢吐出,因为自己的受伤定然会激起魂组更加疯狂的攻击,那时他的处境自然越加危险,他两眼一翻,咕隆,一大口血又让他咽了回去,同时,一提被他抓住的壮汉,将他做为人肉盾牌,挡住斜刺里砍过来的三把倭刀。魂组的人下手极重,三把刀没砍到谢文东身上,全被那壮汉庞大的身躯挡了下来,谢文东甚至听见刀锋劈断骨头的顿挫声。
"呀!"谢文东运力挥臂一抡,将近二百斤重的壮汉被他抛了出去,正面的魂组人员纷纷避让,连续的攻击也为之一顿。谢文东抓紧机会,本想喘息两口,可后面的刀又到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讨道:真是杀不完的找死的鬼啊!谢文东大喝一声,身子原地提溜一转,两把狭长的刀身分别从他左右腋下穿过,不等对方变招,他双臂往回一用力,将两把倭刀牢牢夹住,下面运足脚力,抡圆了就是一腿。脚尖绷直,象一把利剑,正踢在一人下巴上。那人被踢得蹦起多高,声都没吭一下,落地后双眼翻白,晕了。另外那人见谢文东勇猛过人,举手抬足间将自己的同伴轻松打倒,心中升起寒意,想退,可刀还在人家腋窝下夹着,不退,心中的恐惧感让他再无战意。他犹豫不决,摇摆不定,可谢文东哪会给他思考是进是退的时间,只一个跨步出去,到了那人近前,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寸,脸对脸,连对方脸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见。
那人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谢文东,张大嘴巴,一时间楞在那里。谢文东绝对算不上一个英俊的人,充其量属于清秀那一类型,但他的眼睛却很特别,单凤,狭长,即使睁开,也给人眯缝的感觉,漆黑的眸子深不见低,流转之间,阴柔的寒气自然留露,时而不经意闪出智慧的光芒,明亮得好比正午之骄阳,让人不敢正视。此时,这双亮得吓人的眼睛正在看着他,而且眼白布满血丝,快要放出红光。一瞬间,那人感觉自己不象是被人盯着,这双眼睛应该属于野兽,属于魔鬼。
他不是胆小的人,大仗小仗,他也经历过无数,死在他手底下的人恐怕上双位,但这时,他对上谢文东,却真的害怕了。惊叫一声,那人甩开倭刀,转身就跑。逃跑是很丢人,但至少可以活下去。谢文东似乎没有让他走的意思,微微屈膝,猛然间箭一般弹了出去,一手顺势抓住那人后脑的头发,往怀中一拉,对方吃痛,无奈的将头昂起,谢文东抬起另只手,用尽全力对着那人的脖根就是一拳。"咔!"一声清脆的响声发出,那人的脑袋顿时无力的搭拉下去,他的胫骨已被谢文东一拳打断。
松开手,口吐白沫的魂组的人员木呆呆软倒在地,身子还在一颤一颤的抽搐着。借着此人的逃跑,谢文东也总算从包围圈里闯出来,长长吁了口气,擦擦脸上的汗水,红着眼睛,看向正在向自己逼近的魂组人员们。三眼的眉心正中有条竖立的伤疤,冷眼一瞧,好象是第三只眼睛,这也正是'三眼'这个外号的由来,人们都知道,当他的'第三只眼睛'充血的时候,不管任何人,绝对不要去招惹他,因为那时的三眼是最可怕的。而当谢文东双眼放出红光的时候,那代表的将是,毁灭。
谢文东嘴角一挑,露出笑容,任何人处在这种强敌环绕的情况下恐怕都笑不出来,他却偏偏笑了,眼睛眯眯成两条弧型的曲线,没有退后一步,脚尖一勾,随手抓住那把被他挑飞起的倭刀,挥手抡了抡,感觉轻重正合适,神情轻松的向魂组人员招招手。对于他挑衅般的动作,魂组人员恨在心里,脚下的步伐却越来越慢。他越是自信,魂组人员越是心中没底。
谢文东受不了对方好似乌龟爬行的速度,反倒先发起进攻。他震喝一声,抡起手中的倭刀,对着一个位与他正面最近的一人,立劈华山砍了下去。这一刀的力量有多大,没人能说清,但刀身挂风发出的呜呜声,震人心魄。那人见他来势凶猛,怕有散失不敢逼让,只好硬着头发,横刀招架。耳轮中只听得"咔嚓"一声金鸣,火花四溅,两人手中的倭刀同时一分为二,断成两截。谢文东手中刀虽断,但刀势不减,依然锋利异常的断刀头还是在那人正前胸划过。一击毙命,毫无挽回,谢文东抽身而退,手持短刃,挺胸而立。低头看了看,手重都是血,有对方的,也有自己的,刚才与对方硬碰硬,将他的虎口震裂。
故技从施,他又用脚挑起一把被魂组人员遗弃的倭刀,冷眼扫过一圈,气宇平缓,阴柔道:"下一个,请。"
魂组的大多数人不懂得中文,对他的意思也不甚了解,同时又心怀畏惧,相视看看,没一个敢第一个冲上前的。
"魂组的人不会都是胆小鬼吧!"李爽和高强解决最后两个与自己缠斗的对手,一左一右,走到谢文东身后站好。
不用看,谢文东也知道自己身后的两个人是谁,心情一松,疲惫感潮水般袭来,摇了摇头,看着众多魂组人员无奈苦笑道:"真是可惜,你们失去了一次能至我于死地的最佳机会。"说完,他身子一晃,连退数步,无力的靠在墙壁,大口大口吸着气。这时,魂组人员才知道,原来刚才的谢文东已是强弩之末,根本不堪一击,那股傲然和自信劲只是他强装出来的,想到这,心中大呼上当,魂组人员纷纷气得大叫,咆哮着向前冲去。只是现在,他们要杀到谢文东面前必须得先跃过两个人,两个格外难对付,不死不罢休的李爽和高强,一会工夫,姜森见谢文东脸色难看,也加入战团。三个模样各一的人,三把样式各异的刀,三种格斗迥然的风格,凑合在一起组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大山,将魂组人员死死挡在外面,浑身乏力的谢文东离他们近在咫尺,却偏偏无法再上前一步将他杀死,急得魂组一甘人等嗷嗷大叫,咒骂之声时起。
小风趁机来到谢文东身边,一扶他右臂,关心道:"东哥,你怎么样?"谢文东眼前发黑,看不轻来者是谁,可钻进鼻中的香气却是他熟悉的,摇摇头,苦笑道:"没事,还死不了。"正说着,脊梁一阵巨痛,让他眉头紧锁,暗暗咬牙。先前魂组人员在他背后那一记重刀开始向他'要帐'了。"你受伤了?"小风一惊,关切之情流露言表,不顾谢文东的反对,强行掀起他的衣服,只见他背后略显白静的肌肤上一道将近一尺半长的黑紫色淤痕,上面竟然渗出点点小血珠,触目惊心。"呀!"小风倒吸口冷气,暗道这可是能要人命的伤啊!如果没伤及内腹,不可能出现这种钝伤渗血的现象,普通人受了如此重的一击早站不起来了,而东哥竟然还能杀敌,还真挺立不倒,不能不说是奇迹?小风看着还在苦笑不止的谢文东,不知道是股什么力量在支撑着这个看起来稍微有些瘦弱、刚刚二十出头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人。谢文东有些不好意思的拍开抓住自己衣服的小手,见小风愣然出神,哈哈一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我的身材好象不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吧。"
"东……东哥,你真的……?"小风回过神,谢文东的笑容让她为之动容,话到一半,再也说不出来了。
谢文东仰面而笑,说道:"我说了,我死不了,魂组的虾兵蟹将还奈何不了我。"他挺直腰板,眉头微微一皱,对小风道:"帮我拣把刀。""东哥,你不能再打了,你的伤……"小风抓住他的胳膊,阻拦道。谢文东嘴角一挑,露出可宽人心的笑容,悠悠道:"我的兄弟在前面流血、拼命,我却在后面坐享其成,那不是我的风格,除非我死了。小风,帮我拣把刀来!"
小风无奈,谢文东后面那句话是用命令的语气说的,做为他的保镖、助手,她只能无条件的服从。弯腰那起一把魏明手下丢弃的片刀,递给谢文东,柔声道:"东哥,你的命对于我们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呵呵!"谢文东展颜道:"放心吧,他们还要不了我的命。以前是,现在也是。"说着,他大步流星,冲进混乱的战团之中。他再次'生龙活虎'的出现,仿佛对场中战斗的双方分别打了一针兴奋剂和血凝剂。谢文东一方见他无事,自然是精神抖擞,战斗力大增。而魂组人员各个血液凝固了一般,斗志锐减,刚才好不容易燃烧起来的希望也随之化为乌有,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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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这就是法(4) 第一百六十三章
 魂组军心涣散,打下去非但未能杀死谢文东,自己反倒图增伤亡,魂组领队的头头暗暗摇头,挥臂打个手势,撤出别墅。魂组毕竟不是普通黑道帮会可比,虽然死伤不少,处于下风,但撤退的速度却丝毫不慢,有条不乱,眨眼工夫,厅内的魂组人员撤得一干二静,只是留下几个身受重伤、实在无力再跑的人员。他们终于撤退了,也让谢文东等人长长出了口气,强敌在前时不觉得累,而对方一撤走之后,疲劳感顿时袭来,抡刀过度的手臂麻木得快抬不起来。
谢文东身上的伤有多重,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呼吸一下,背后的疼痛都仿佛针刺鞭策一般,心肺涨痛,脑袋嗡嗡做响,可是他不敢表现出来,一旦让众人知道自己受了重伤,恐怕再战之心顿减,士气低落,面对猛虎豺狼般的魂组,那无疑等于死亡,所以,他只能强挺着,直立不倒。任长风一指几名身受重伤未被带走的魂组人员,问道:"东哥,他们怎么办?"谢文东转目看了看,微微摇了摇头,并未说话。姜森冷笑一声,说道:"自然是老规矩,杀。"他一句话,判了魂组这几人死刑。
众人坐下休息没五分钟,魂组的第二轮进攻又到了,而且人数比第一次多了不下一倍。谢文东一楞,皱眉沉思,魂组的做法有些反常,刚刚一场大战,自己一方是疲劳不堪没错,但魂组自己的伤亡也不小啊,没道理这么快又发起进攻,难道,他们很着急吗?真被谢文东猜对了,魂组确实很着急,因为谢文东的后援部队已接近别墅附近,虽然魂组派出人员阻拦,但能缠住多久,魂组的头头们心里也没有底,最最要命的是,一个他们在这时候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人也正在向别墅的方向赶过来,速度相当快,恐怕只剩下十分钟的路程。不知道此人的目的,为了把握起见,魂组决定使出所有能用上的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谢文东,哪怕付出再大再高昂的代价。这一次进攻,不单单人数上比上一次多,在打法上,也是抱着拼命来的。谢文东刚刚找个墙角,气没喘上两口,屁股还没坐热,魂组的人员又杀了回来,而且是狂风骤雨般的。
这时,再智慧的人也想不出什么计谋,唯一的一条路只有死战。方厅面积太大,敌多我刮的情况下十分不利,谢文东果断命令道:"上二楼,守住楼梯口,再坚持半个小时我们的人就到了。"其实,按理援军找就该到了,现在没来,自然半路上出了岔子,谢文东心里明白,但他必须得给兄弟们一个兴奋起来的希望。谢文东等人上了二楼,可苦了那些还在大厅内跑不敢跑的,逃不敢的逃的魏明手下,魂组杀进来后,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没死还能喘气的,统统杀无赦。魏明那些手下早被刚才那一场血腥的撕杀吓得魂不附体,现在对上饿鬼般的魂组人员,哪是对手,场面是一面倒的形势,连两分钟都没坚持住,被魂组杀得一个不剩。解决完大厅,魂组开始向二楼冲锋。楼梯不长,宽度只容两人并肩而行,任长风和李爽打头阵,这二人往楼梯口一堵,好象两个门神,将楼梯间塞个结结实实。魂组人员刚刚风卷残云的将魏明一甘手下轻松干掉,士气高涨,且大多数人又是新加入战团没见过他二人的威力,自然不把这两人放在眼里,呼啦一声,十多号人蜂拥上了楼梯。
任长风见对方对自己充满轻视,冷冷哼了一声,刚晃肩膀准备摆出起手势,被身旁的李爽拦住,后者嘿嘿一笑,胖脸红润,说道:"第一刀,让我来。"只见他双手握刀,猛然大喝一声,"呀!"李爽的声贝本来就高别人几分,加上又在狭窄的楼梯间,左右墙壁拢音,一声断喝,仿如炸雷,回音久久不散。别说冲上来的魂组人员,就连一旁的任长风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哆嗦,耳膜嗡嗡做响,一时间听不清声音。冲在最前面的魂组人员首当其冲,被震得楞了神,李爽跨下一步,双臂抡圆了,一击重刀居高临下砍了出来。"喀嚓!"钢刀切骨的声音象是一把无形的利剑,刺在魂组每个人的心头。被他一刀砍中的魂组汉子浑身喷血,倒飞下来,后面的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连带的被他砸倒一片,纷纷从楼梯上滚落。
魂组一个头目模样的青年用日语喝叫几声,其他人一听,纷纷拿起枪械。李爽和任长风见势不妙,顿时几个闪身,上了二楼,只听得身后子弹打出墙壁上啪啪做响。二人嘘了口气,李爽擦擦头顶的虚汗,笑道:"好显,多亏我身子灵活,不然……嘿嘿。"高强在旁白了他一眼,道:"如果你每顿饭都能少吃一半,我敢保证,你的身手比现在灵活十倍。"
"少吃一半?"李爽听后翻翻眼睛,无奈道:"那我情愿被他们打死算了。""猪头就是猪头!"高强撇撇嘴,不再理他。
魂组有枪手掩护,顺利登上楼梯,可刚刚上到二楼,迎接他们的是两旁数把饮血的刀锋。双方之间已没有任何好说的,一触即发,撕杀又在二楼展开了。在数倍于自己的敌人面前,根本无战阵可言,不一会,谢文东等人被魂组冲杀得七零八落,各自为战,每人都不得不独自应对身旁数以十计的敌人。谢文东身受重伤,只是凭着一股强大的精神在支撑,手中的片刀薄而锋利,但在他手中却重如千斤。寒风刺骨,谢文东虽未转身已然感觉到背后有人偷袭,他心里明白,可身体偏偏不听他的指挥,连躲避的力量都没有,更何况正面那三四把霍霍生辉的长刀也正向他身上招呼着,无奈,只好将上身猛向后一仰,既然躲不过,不如迎上去,让对方砍出的刀惯性降到最低点。谢文东大胆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身后偷袭那人,'扑',倭刀只砍到一半,被谢文东硬生生用肩膀顶住,一刀下来力量虽说未发挥出三层,仍把他痛的一咬牙,锁骨酸涨欲裂,他看也没看,回手一刀,正劈在身后那人的脖子上,整个刀身都快陷入肉中,滚烫的热血喷在他的脖根,火辣辣,黏糊糊的,谢文东一甩头,两边面颊红了一片,他顾不上清理,前方魂组人员的进攻又到了。四把刀,来自同一方向,取得皆是他的脑袋。
谢文东避无可避,将心一横,双手持刀,横臂硬接上去。"当啷啷!"刀锋接实,火星四溅,在黑暗的别墅内异常耀眼。谢文东只觉得自己好象被一列奔驰中的火车撞到似的,双臂酥麻,片刀脱手而飞,整个人倒仰出去。没等他起身,对方四人动作极快,飞身跳跃,四把倭刀从上至下,直刺他身上四大要害。这时候的谢文东真是避不开了,身体里一丝一毫的力量都被他榨干,心中一叹,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刀离自己越来越近。正在这时,横空伸出一条粗壮的手臂,一把抓住谢文东的肩膀,随着一声暴喝,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当当……"四把倭刀刺在空荡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好显!谢文东暗暗感叹,转目一瞧,将自己救出刀口的正是李爽,手中拎着大片刀看自己傻笑,可是他脸上的汗水告诉别人,他笑得并不轻松,在他胸前,一条将近一尺长的大口子深可及骨,两侧的肉皮外翻,如果仔细看,里面已露出白白的骨茬。在是李爽为救谢文东,自己硬挺着受了和他缠斗的对手一刀,拼死将谢文东从魂组的刀口下拉了出来。"小爽!"谢文东心中一热,眼睛变得模糊。真正的朋友、兄弟之间根本无须任何感激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一句轻唤,一个眼神,千言万语已在其中流淌,心照不宣。李爽哈哈一笑,对自己胸前的伤口视若无睹,反而关心道:"东哥,你站到我后面去,这几个杂碎交给我了!"说着话,他往谢文东身前一站,一横手中大片刀,冲着眼前无数的魂组人员招招手,大嘴一咧,言道:"来来来,你们的对手在这里!"眼看将谢文东至于死地,偏偏又杀出来个大胖子,魂组人员恨得牙根痒痒,不用他招呼,呼啦一声纷纷向他涌过来。
看见李爽庞大的身躯在人群中左突右杀,仿佛是一盏将尽的油灯再做最后的挣扎,周围雨点一样的刀锋不时在他慢慢变得笨重的身体上留下大大小小不一的口子,谢文东的心在流血,在疼痛,那是一种比肉体上的疼痛更加剧烈百倍千倍的折磨。
谢文东缓缓撰紧拳头,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又将他支持起来,拖着两条好象灌铅的腿,默不作声来到战团边缘,没有任何招呼,猛然出手,一把抓住魂组中一人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拉,同时抬膝,垫向那人的后腰眼。腰眼是人体要害,魂组的人也同样承受不起这样的重击,那人嚎叫一声,翻身摔倒,痛得满地打滚。见自己人受伤,魂组人员纷纷扭头查看,不看还好,一看是谢文东主动上来了,马上又三人抡刀向他劈去。谢文东面对寒气逼人的刀光,眼睛都没眨一下,身体滴溜溜一转,突然在三名魂组人眼前消失。"注意身后!(日)"不知道是谁在旁边大喊一声,可惜他喊得有些晚了。谢文东滑如泥鳅,一转之间到了几人身后,手臂一晃,金刀滑落,手腕一抖之间,金刀飞射,银丝迅速在一人脖子上绕过,然后以不可思议的旋转角度刺进另一人的咽喉。见同伴手捂脖子,颓然而倒,手掌中满在鲜血,另外两人大惊,为杜绝谢文东再次偷袭,全力向他窜去。谢文东笑了,眼睛弯弯,嘴角上挑,那种了然于胸的自信不管谁看了都难免为之心折。只可惜魂组人员没心去欣赏,因为谢文东的笑对于他们来说,比最恐怖的噩梦更加可怕。二人离谢文东只有三步的距离,只要再向前一尺,他以到了两人的攻击范围之内。可是他依然在笑,冷然间,他手臂向后用力一拉,只见两人中的一人脑袋莫名其妙的飞了起来,飞得极高,撞在棚顶才落下,断头表情上还写满了疑问,恐怕到死,他还不知道谢文东是用什么手法让自己的脑袋搬家的。
他身旁的那人虽然冲到谢文东近前,倭刀业已高高举起,可他象是突然间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不动、目瞪口呆的看着谢文东,傻了。'咕噜',斗大的人头落地,谢文东轻轻瞄了一眼,提起衣襟,擦拭还带着血珠的银丝。"啊……"三个向谢文东杀来的魂组人员片刻间死掉两个,仅存的那位发出杀猪般的叫喊,瞳孔大张,好象见鬼了一样,转身就跑。他见过惨烈的阵势不少,可从来没见过今天这样能令他恐惧的,他只要一个想法,离开!离开这地狱屠宰场般的别墅。
"扑!"那人刚刚跑到楼梯,后脑炸开,没哼一声,尸体直挺挺的从楼梯上翻滚下去。一个年近四十的冷面中年人随手一枪结果他的性命。没看他一眼,毫无人性感情的目光看向谢文东,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冷然道:"谢文东的金刀,使得果然神出鬼没。"谢文东还在擦拭着金刀,并非他有洁癖,只是觉得凡是死于金刀之下人的血对金刀本身都是一种玷污。"你是这次的头目?"好一会,谢文东终于感觉金刀被他擦干净了,才慢慢收起,刀子一般的眼神射在中年人的脸上。
中年人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冷冷道:"我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要你的脑袋。"说着,他向后一撤步,挥手道:"上,取不到谢文东的人头,今天谁都不能离开!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们一下,时间已经不多了。(日)"谢文东的金刀可怕,但中年人的话更令魂组人员惧怕,他们想要活着离开中国,只有取得谢文东的首级。"呀!"性命忧关,魂组人员也随之进入半疯狂状态,纷纷扔下各自的对手,全力向谢文东压去。只要谢文东一死,一切也就结束了,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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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这就是法(4) 第一百六十四章
 噩梦永远不会有停止的一天。当谢文东与魂组之间的最后激战马上将要爆发时,别墅外大乱,枪声四起,想成一片。魂组的第一反应是,谢文东的援军到了。那冷面中年人心底一颤,自己用了多少人力去阻止对方的援军他很清楚,没想到还是来得这样快,来得这样迅猛。他心中苦叹一声,强做坚定,大声喊道:"先杀死谢文东,其他人不堪一击!(日)"
在他想来,外面还有十数名枪法精湛,百步穿杨的聚集手,谈不上指望他们消灭对方,至少可将谢文东的援军阻挡一阻。
可惜他错了,外面大混乱刚刚开始未超过十秒钟,别墅的一楼大厅内也紧跟着传来杂乱的叫嚷和撕杀惨叫之声。当他的话还没等喊完,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冷笑,笑声虽冰冷蔑视,但其中还流露出无法言表的豪放。"恐怕未必吧!"
中年人大惊失色,急忙转头,只见身后的楼梯处走来一行人,各个白衣白裤白皮鞋,一尘不染的白让身上的点点血迹异常醒目。为首一人身过一米八十开外,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一张俊面仿佛刀刻般,棱角分明,举手投足间阳刚霸气自然流露。等中年人看清来人之后,提到嗓子眼的心'吧嗒'落了下来,碎个粉碎。即使他对中国、对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再不熟悉,面前这个青年他也绝不会陌生。如果谁能对南洪门的老大向问天视而不见,那他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向问天!"中年人眼神阴森狠毒的象是一把刀子,刺在向问天的脸上。
向问天耸耸肩,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一飘,看向正个魂组对峙而站,摇摇欲坠的谢文东,笑道:"看来,我来得不算晚。"
谢文东身子有些打晃,小风想扶他,却被推到一旁,他无力苦笑:"如果你再来晚一会,你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可能就会永远的消失掉了。不知道这是你的不幸还是你的幸运。"
"哈哈!"向问天仰面大笑,说道:"可惜,我来得正是时候。"
"你来干什么?"谢文东轻轻靠墙,问道。
向问天直截了当,道:"来杀人。""杀谁?""杀该死的人!"说着,向问天大步向谢文东直行而来。
谢文东和向问天之间各站二楼走廊的两端,中间还夹杂着百余名魂组人员,他们早将谢文东视为囊中之物,即使向问天和他有着深仇大恨,也容不得他靠前一步。"妈的!(日)"两名魂组人员见向问天闲满脸轻松,庭信步的走过自己的身边,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两把长刀,一左一右,分取他前心与咽喉。向问天好象没看见,步伐依然,眼睛都没眨一下,他知道,不用他动手,自然会有人帮他将眼前碍眼的东西清理干净。
果然,一道阴森的寒光凌空而起,瞬间消失,太快了,快到好象没有发生过。
两名魂组人员缓缓倒地,两人的心脏在眨眼之间被刀锋刺穿。刀是陆寇的刀,名称狼牙,曾服役于国外特种部队的专用军刺,锋利异常。走廊内站满了人,却静悄悄的,鸦雀无声,只有向问天的脚步声和人们的吸气声时有起来。
血,从刀尖滴落。任长风本来黯然的目光又燃烧起来,他回手将身上遍是刀口的零碎衣服撕下来,甩到一旁,赤膊的身上布满大小不一的血痕,只是长过三寸的伤口就不下有十数条,他站到谢文东身前,刀尖一指陆寇,傲然道:"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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