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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关系

_7 跳跃的火焰(当代)
  是带着木窗的尖顶砖屋。房顶上有窗,可以看见已经暗沉下来的夜空和稀疏的几颗星星。屋子正中间有个地灶。里的山势海拔很高,大概是冬用来取暖用的。初雨假寐的时候陆子墨整理地灶。向村民们要些木头和炭,然后就着地灶上的三角铁架子打壶热水烧上。
  
  火让夜间还算凉的屋子里变热。陆子墨推开四周墙上的窗户通风。夜风裹着屋外的冷气透进来初雨觉得好些。方才因为热,自己已经出汗。
 
  事实上自己的身上粘粘的。可是没有力气起身,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陆子墨所以便忍耐着。然而初雨很快就听见身旁传来水声。陆子墨熄灭地灶,等到热气再透透才关上窗,转身向初雨走来。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额头微暖。初雨震。陆子墨竟然拧毛巾在替擦拭。下接触让初雨睁开眼睛。他看眼,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也没有开口话。
 
  他知道在装睡。初雨默然。也就是他知道在逃避他。初雨静静的看着陆子墨,他垂着眼睛。初雨恍惚想起在缅甸淘金场的山洞里那段时光。就是那时真正的成为他的。初雨的心绞,阻止自己往下想。
  这段时间以来,他又瘦很多,越发的显得脸上的线条凌厉,么淡然的样子更加清冷不近人情。可是他手上的动作是温柔的,温热的毛巾仔细的擦拭着的皮肤,偶尔他同样温热的手也会在的皮肤上轻轻擦过。
  陆子墨收毛巾转身在床边的水盆里拧拧,转身解开初雨胸前的扣子,抱着半坐起来,脱去身上的衣物。做些的时候他始终垂着眼帘,避开初雨的目光。他的手不带任何邪念的,安静的替清洁着。
  她的脖子上绑着绷带。平心而论巴与的包扎技术很好。对于伤口的处理也很到位。只是么紧紧地压迫着让的呼吸不太顺畅。
  “能不能起来?热水足够。干脆去洗个澡比较好。”
  陆子墨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初雨依言起身。也许是起得太急也许是失血的原因。站起来的时候头剧烈的晕下。陆子墨眼疾手快的扶住,初雨稳稳,拒绝陆子墨的帮助,自己转身出房间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这里的人将一个大铁水箱举到很高的地方固定。洗澡的时候将兑好的热水掺进去,然后打开下面的水笼头就可以洗淋浴。陆子墨替初雨安排好热水转身拉上门走出去。初雨在屋子中央呆呆的站半晌,机械的脱下自己的衣服。
  热水激过皮肤的感觉真好。初雨仰头,避开伤口,让水流猛烈的冲击着自己的身体,感觉到身上的疲乏减淡些。初雨转身。卫生间的门是藤制的。淋浴间和门之间砌道人多高的水泥围墙,挡住的身体却不能阻挡的视线。
  走廊上,陆子墨靠着栏杆在风灯下抽烟。
  他的存在感总是么强烈。从温柔的夜色中浓烈的映出来。风灯的光从上而下,于是在他低头的时候身上便罩上些或深或浅的阴影。那样的阴影像是有生命力般,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身上缓缓地流动着。如同夜色也禁不住个人的诱惑,于是伸出双臂拥抱他。
  夜沉如水。初雨出神的看陆子墨良久。他仿佛是感应到的目光,扭头朝个方向看来。初雨并没有回避他的视线,两人就么隔着道水泥墙,道藤制的门互相注视着。明明相隔不远。初雨却觉得,渐渐的,他们之间的那些差异,隔阂,或者还有刻意的欺骗,利用,都如同道水泥墙和门般,从他们之间生长出来。
  
  水哗哗的流淌着。热水流尽,然后出来的便是冰冷的凉水。猛烈的击打在初雨的皮肤上让她一震。她在哆嗦。却不知道是为冰冷的水,还是为门外的那个男人。
 
  陆子墨终于掐掉手上的烟头,扔到地上用力用脚尖碾碾,随即抬步向初雨走来。他推开籘质的木门,径直走到初雨身边,猛地将把抱进怀里,紧到让几乎无法呼吸。哗哗的凉水很快的也浸透他的衣物,可是他动不动的抱着,紧紧地,紧紧地,不放手。
  “初雨。”
  初雨听见陆子墨沉沉的在耳边开口:“不要离开我。”
第三十八章 暗度陈仓上
  初雨的心急速的冷下去。任由他抱着无法动弹。他说的,是她所最想听的一句话。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陆子墨的拥抱很有力。这样的力度紧紧地环绕着,紧得让她的心脏都在抽痛。可是心里的痛每多一分,理智里的绝望就多一分。这样的他是不是等于变相的认同了她所怀疑的一切。因为无法辨驳,所以只能开口求她留下。
  “陆……”
  她虚弱的开口。他抬头,急切而略带有几分惶惑的寻找到了她的唇,有力而又小心翼翼的含住,仿佛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确定什么东西。
  初雨没有动,感觉到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心里的热度随着凉水的冲击越发的流失,突然之间有怨恨面前的这个男人。如果你可以对我的生死不顾,为什么又要这样好像害怕失去一般。
  初雨咬住了陆子墨的唇,他吃痛,却没有放开她,感觉到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心底矛盾而又心痛,初雨抬手握住他的肩膀,本想要推开他,却反而被他拥抱的更深。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问我。你问,我会坦诚的向你解释。”
  他略微的放开了她,抵着她的额头喘息着开口。初雨有点绝望,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依然无法对他无动于衷。
  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想要问他,想要听他解释想要知道为什么。可是话涌到嘴边竟然一句也问不出来。初雨反问自己,能够问他什么?她又想听到他怎样的解释?
  无论问他什么,都是生生的揭开两人之间平静表面的伤疤。那里污血暗涌。也许揭开了就永远不会愈合。如果是样,是不是还不如自欺欺人的活下去?
  也许自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坚强。在面对这样可预见的伤害时她懦弱的选择了逃避。心沉往很深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没有办法去面对。想要舍弃,却有无法舍弃。这种纠结无法割舍的心情绞杀着她,让她疼痛难忍。
  初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陆子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他的眼睛很深的地方去。都说眼睛是灵魂的窗户,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灵魂也在开始向我撒谎?这样的你,怎么可能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我?
  像是忍受不了她的目光。陆子墨再度倾身封上她的唇。不,她不愿意这样子,每次有了问题或者隔阂他总用性/爱来敷衍,让她沉迷于他的身体,着了魔一样被他玩弄与鼓掌之间。
 
  屋里的两人尚且还在纠缠不休,藤质的木门上传来敲门声,巴与在外面开口:“陆,有情况。”
  陆子墨放开初雨,伸手拧上上方的水龙头。扯过一条浴巾将初雨牢牢包裹起来,打横抱在怀里踹开门走出去:“怎么?”
  巴与没有多什么,将手上的望远镜交给陆子墨。陆子墨轻轻地放下初雨接过望远镜朝着远方看看,随即拍了拍巴与的肩膀:“拿上东西,马上走。”
  他没有再给她任何的时间。推着她进到房间,迅速的扯出两套衣物替自己和她换上,将简单的行李以及武器袋抓起,半拉半抱着初雨下楼上车。巴与猛地关上车门一踩油门,汽车抖了一下冲了出去。陆子墨替初雨系上安全带,自己低头打开武器袋,沉着的开始组装枪支。他的动作极快,不过数秒就将组装好的枪递给前面的巴与,自己则为另一把上膛装子弹。
  气氛突然变得僵硬死寂。初雨缩在车后座的角,看着陆子墨面无表情,机械而熟练的做着些事情。他对于枪的感觉仿佛就是自己肢体的一部分般。装子弹的间隙,陆子墨突然转身向她看来,顾不上巴与就在前面,他突然欺身靠过来,俯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再度重复:“不要离开我。”
 
  初雨的心又是一绞。陆子墨握着她的手一紧,随即放开紧握住枪,推膛上子弹。转身向着身后瞄准。就是么短短的会儿时间,身后已经来数辆追击的车辆。此刻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迅速的靠上来。对方来得极快,气势汹汹。
  陆子墨通过瞄准镜看向身后越野车里的驾驶人。奇怪的是已经到了射击范围内他却没有开枪。反而将枪托起来放松警戒,面色一沉。此刻后面的车呈扇形靠过来将他们的车包围,逼着前面的车往路边靠。
  靠得最近的一辆车车窗打开,一个男人探出半个身子冲着边大喊:“三哥!是我们!”
  
  陆子墨收武器,拍拍前面巴与的肩膀:“是山寨的人。”
  
  巴与逐渐减速,慢慢的将车靠着山崖停下来。
  
  后边的五辆车随即追到停下。车门打开,群人噼里啪啦的跳下来,手上都没有武器,走到陆子墨的车边啪啪的拍挡风玻璃:“三哥,三哥!”
  陆子墨转身,将手上的枪放到车座上,自己跳下了车,和下面的男人挨个猛地拥抱一下:“你们怎么过来的?”
  “二哥收到消息说你在这边被人埋伏。金爷就让们下了山。”
  “纳卡?”
  
  陆子墨的眼神微微一闪。说话间后面的一辆车车门被踢开,纳卡交叉着双手坐在车的副驾驶上,长腿搭在驾驶台上冲着陆子墨露牙一笑:“陆,兄弟。我代金爷问你一声,货到手没有。”
  
  陆子墨拍拍面前男人的肩膀,一群男人有默契的各自让到一旁。陆子墨抬头看着纳卡,慢条斯理的开了口:“中了文莱的计,没有拿到。”
  “没拿到?”
  纳卡跳下车,走到陆子墨面前。两人对立,纳卡的眼睛瞟眼陆子墨身后的车:“没拿到你让金爷用什么东西去交易?货没拿到,你倒有时间风流快活。”
  初雨坐在车里没动。外面一群人都安静了下去,只能听见陆子墨和纳卡的交谈声。陆子墨沉默了一下:“我自然会给金爷一个交待。”
  “好,好。”
  纳卡啪啪的鼓掌:“那你就自己去和金爷好好的交待。”
  话间车的后备箱里传来微弱的声音。纳卡脸上的神色奇怪的紧,感觉到面前的陆子墨正紧紧地盯着他,很快的掩饰过去:“后面什么东西?”
  “向金爷的交待。”
  陆子墨眼简意骸的说完,转身往车上走,纳卡在背后阴沉沉的注视着陆子墨的背影。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便也自顾地上了车。
  没有想到会和山寨里的人汇合。陆子墨在开车前推开了车门,对着外面喊句:“扎伦,你过来,坐我的车。”
  人群里最前端的一个男人答应了一声,过来坐到前排的副驾驶座上。巴与等到前面的车队都出发,才发动汽车跟上。扎伦对于初雨的存在并没有太多的好奇。上车之后只是扫了她一眼。陆子墨不开口,他便也不随便开口话。
  “寨子里现在怎么样?”
  陆子墨靠在椅背上,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紧紧地握住初雨的手。初雨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初雨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要强留下她的决心,此刻有外人在也发作不得,只好任由他紧紧地握着,扭头看向窗外。
  扎伦恭敬的回答:“最近都是和一些散户做生意。把货散到清莱市去卖。寨子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前段时间二哥为三哥的事情去过一趟缅甸。后来没有见到三哥不久就自己回来了。当时大家都以为三哥出了事,金爷没有表示大家也不敢问。三哥没事就好。”
  “你们次出来怎么找到我的?”
  扎伦从后望镜里看陆子墨眼:“是各地的线报传回来的消息,说是看见三哥在这一带出没。我们从乌汶过来,一路到了朗明,再沿着路追上国道。随后兵分三路,最后们路找到三哥。”
  陆子墨头:“辛苦你们。”
  一行人一路往北,直进入大城,也就是阿育它耶的范围内。这样的情况下初雨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和陆子墨讨论什么问题,只能被迫跟着他也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泰国有名的古城之一。拥有很多壮观的历史遗迹。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多也许只能称作为废墟。大城坐落在湄南河畔。纳卡领着一行人开车到湄南河边的旅馆住下。
  如同泰国大多数地方一样。湄南河边的建筑物离河道并不远。有用木头搭着的栈道直接将房子和河道连通。甚至有的房子直接临空将建筑物的部分伸到河道上方。朱红色线条尖利的房顶,白色的墙壁,还有木头的走廊。有许多人在河边乘凉,还有小孩子光着屁股在河里快活的扑腾。
  
  初雨下车,被陆子墨拉着走上旅馆的楼梯。旅馆因为修建在河边,所以下面架空,上去的时候会有排木梯。个地方是金爷自己的地盘。见着纳卡和陆子墨同时出现,旅馆的负责人立刻迎了出来,替他们安排住宿和食物。
  陆子墨领钥匙就带着初雨回了房间。巴与住在他隔壁。陆子墨选旅馆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两面都有窗。一面临河,另一面可以看见河道边郁郁葱葱的树林。纳卡则住到走廊的另一头。
 
  关上了门,陆子墨沉默的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转身一把抱起初雨走向大床将压在身/下。
  “不……”
  初雨抗拒。被他压下。他的声音蛊惑般的响在耳边:“让我抱抱。这一路过来,我已经很久没有抱你了。”
  他的动作,声音,肢体的力量还有征服她的决心粉碎了初雨的反抗,只能随着这个男人沉沦。这个人。初雨意识模糊的紧紧握住陆子墨的肩膀感觉着他有力的占有。这个罂粟一般的人。(河蟹河蟹)
  她已经被他逼得退过自己的底线。她的原则,道德,是非观。都被个人粉碎。现在是不是连她,也要被他粉碎。
  这一晚没有人打扰。一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陆子墨早已经清醒,躺在她的身边没有起床。等到初雨睁开眼睛才低下头吻吻的额角:“早。”
  初雨垂下眼睛避开陆子墨的注视,转身背对着他低低的应了一声早。感觉到身后一暖,他拥了上来。温热的肌肤熨贴着她的。修长的手指顺着身体的曲线在她身上游走。
  心底一阵焦躁的热度涌起。初雨微微避开陆子墨的碰触扭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透过紧闭的窗户缝隙,外面已经是阳光灿烂。隐约能听见鼎沸的人声。初雨回头看着陆子墨:“什么时候了?”
  
  “中午十一点。”
  陆子墨动了动,包容了初雨的抗拒坐起了身体,拉着初雨也坐了起来。好好的休息了一宿,她的气色看上去好了一些。
  丝丝缕缕的光线笼罩在初雨的身上,如同一幅光影组成的纹身。陆子墨环抱着她顺着她的肩头亲吻:“今天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她的生活,从遇到这个男人开始,早就已经轮不到自己来选择。
  陆子墨的态度平静而强硬。时刻将带在自己的身边。他对的肢体动作越发的亲密些,明明看见眼底的抗拒他却仿佛视而不见。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可做。既然来到大城,也就是四处去闲逛。出行的不止和陆子墨两人。后面跟着的有扎伦,还有三四个人,零零散散的尾随着他们散布在人群中。巴与留守,并没有跟着出来。
  两人顺着闹市逛圈之后,陆子墨租几辆象车。坐在象背上可以更好的看风景。一行人慢慢悠悠的朝着大城遗址园而去。
  1767年缅甸军队入侵泰国将大城付之炬。昔日的文化贸易中心而今只遗留下断垣残壁让人隐约猜测着当年的辉煌。里的佛塔露出红砖的墙身,斑驳脱落,无声的承载着历史的厚重。
  
  陆子墨侧拥着。大象的步伐稳重缓慢,坐在上面有轻微的摇晃感。初雨在泰国生活十年,以前也曾经坐过象车。不过也许次的心情是最复杂的。
  游览遗址园,行人各自散开活动片刻。陆子墨抱住初雨下象背,顺着甬道慢慢往前走。此刻夕阳西下,边片金色的暖红,照得他们的身上仿佛也渡上层金子般。
  
  两人不知不觉的走出众人的视线。也许是色已晚,这里没有多少游人。空旷而宏大的建筑遗址里仿佛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一路死寂般的沉默,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此起彼落的交融。
  
  腕间突然一紧,被陆子墨握着被迫停下来面对他。初雨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转开了自己的视线。耳边听见他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陆子墨拉着初雨靠近自己:“是不是很恨我?”
 
  初雨没有回答。陆子墨握着初雨的手摁在自己的心脏部位,沉沉的开了口:“我知道自己对你,爱得很残忍。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邓初雨,我爱你。”的
  “曾经我给过你机会走。所以。”
  他看着,眼睛危险的眯起,神色冷峻:“就算你恨我,想要离开我,现在我也会用尽一切方法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第三十九章 暗度陈仓下
  从遗址园回到旅馆,天色已经擦黑。刚进大厅负责人就迎了上来:“三哥。二哥在后院设席。请您回来过去参加。”
  陆子墨嗯了一声,也没有回房间。直接领着初雨去了后院。
  后院此刻人声鼎沸。白天没有出去玩的人全部聚集在里。纳卡坐在通常只有金爷才会坐的主位上。看见陆子墨进来也没有起身,傲慢的微微抬头算是打过招呼。陆子墨面无表情,没有坐到副位上去,而是带着初雨坐到在山寨里他一向坐的那个位置。
  纳卡脸色沉了沉,没有发作。拍拍手:“既然人都到齐,开始上菜吧。”
  
  大家在下首围做一圈。旅馆的服务员鱼贯而入,托着漂亮的托盘给大家上菜。纳卡拿起酒杯啜口,视线落到初雨的身上:“这个不是当初三弟从我这里要走的女人吗?听说那时候丢在了迷宫里,还以为喂狼了,三弟从哪里找了回来?”
  陆子墨笑了笑,捏捏初雨的脸颊,淡然抬头看着纳卡:“这就是,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得不到。”
  下面的男人没有听出陆子墨话中有话,哄笑起来。纳卡的眼神冷冷,脸上的笑容却依然没变:“女人嘛,玩玩就可以。若是要娶,索菲可是最好的人选,我们不知道有多少兄弟羡慕子墨你的好福气。”
  这句话让现场略略的一冷。谁都知道索菲是毒蛇的儿。陆子墨如果娶索菲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这代表的不是表面上看过去的金爷和毒蛇合作,而是陆子墨的背叛。
  
  陆子墨没有正面回应纳卡的挑衅,举起酒杯示意下:“二哥不也是说,女人嘛,玩玩就可以。又何必太过当真?”
  
  男人发出暧昧的哄笑声。纳卡的目光在陆子墨和初雨身上游移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转头朝着大家:“大家今天吃个痛快,玩个痛快!”
  这一场喧闹持续了几个小时。纳卡吃到一半的时候就中途退场。陆子墨不动声色,依然坐在原地和初雨细嚼慢咽。初雨没有什么胃口,吃几口就停了下来静静的坐着。
  陆子墨下午的话带给她的震撼是巨大的。却也让她心烦意乱,感觉到自己的思维乱成团。那样的话,不像会出自陆子墨的口中。
  晚宴将近尾声的时候,纳卡身边的心腹麦威来到陆子墨的身边,微微躬下腰凑到他的耳边:“三哥。二哥请去他的房间一趟。他有事情要和商量。”
  陆子墨闻言放下手里的东西,拉着初雨起身,他仿佛喝得有多,步子微晃。初雨不得不扶着他跟着麦威往前走。陆子墨起身,巴与就跟过来,走到纳卡门前的时候麦威转身挡住巴与:“二哥让三哥自己进去。”
  陆子墨抬手挡住巴与,冷淡的看麦威眼。麦威避开陆子墨的视线低下头。陆子墨绕过麦威推开纳卡房间的门,轻笑声:“二哥要单独见我?”
  纳卡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独自品着红酒。陆子墨推开大门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波动。抬眉看麦威眼示意他离开,才转向陆子墨:“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子墨。进来吧,我们慢慢谈谈。”
 
  巴与在门外没有离开。陆子墨耸耸肩,关上门在纳卡对面坐下,闲适的交叉十指:“二哥想说什么?”
  纳卡缓缓地晃动着红酒的杯子。透过猩红的液体打量面前的这个人。他的视线在陆子墨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陆,你很聪明。不过,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不明白二哥话里的意思。”
  陆子墨笑容很淡。纳卡冷冷的笑了一下:“陆,既然抓到文莱,还要和我打什么哑谜?”
  
  纳卡的话音落下,房间的门再度被推开。巴与和初雨被人用枪胁迫着走进屋子里。纳卡笑一笑:“现在是不是明白了我在说什么。”
  纳卡对着麦威微微头,初雨震惊的看着身边的巴与被人猛地从后刺刀。刀既狠且准,噗哧声暗响穿透他的身体,暗红色的血液很快就顺着伤口狂涌而出,浸透了他身上的衣物。
  
  巴与喘着气,半晌之后才猛然倒在地板上。那一下闷响沉沉的像是砸在初雨的心头。眼前的一切都奇怪的变得缓慢。脑子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这么看出去所有的景色都是雾蒙蒙的。仿佛有几秒因为过于震惊,时间便也停顿了。
  紧接着初雨就听见有人在凄厉的尖叫。这样的尖叫声猛然将的神志拉回现实。这时才发现尖叫的人正是自己。麦威上前一步猛击初雨的后颈,她的尖叫声嘎然而止,软软的滑倒在地板上。
  
  “先把陆子墨的条狗拖出去处理好,再回来把这个女人带走。”
  纳卡简单的下达着命令。麦威擦拭掉刀刃上巴与的血,折叠起来收回到衣兜里,向着身后的一个男人一点头,两人齐心合力将巴与架起来拖出去。
  整个过程中陆子墨如同座石雕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他的身上涌动出森冷的气息,在屋子里缓缓地弥漫。纳卡拔出腰间的枪危险的抵着初雨的太阳穴,看着陆子墨低低的笑:“这是在教你,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屋子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提醒着他们就在刚才,巴与在这个屋子里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现在被拖出去生死未卜。地板上尚且残留着一摊凝固不动地血液,缓慢的渗透进暗色的地板,融为一体。
  “陆,平心而论我很佩服你。”
  纳卡再度开口:“长久以来我一直将你看作最大的竞争对手。不得不说你很成功。十年。从一个小混混做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金爷对的信任远远超过我。明明我比你付出的东西多的多,怎么做金爷就是不会信任我。”
  陆子墨只是注视着初雨。他整个人仿佛在巴与被拖走后就已经完全石化。存在所房子里的只是具僵硬的身体,内里的灵魂不知道到何方。
  “我给你一个机会,陆。我不会杀掉你,不过我要和你玩一个有趣的游戏。这可是一份大礼,我要好好利用。我想你现在也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吧。”纳卡阴沉沉的笑着:“是不是?”
  
  “考虑清楚,陆。”
  纳卡的枪口轻轻的拍了拍初雨的脸颊:“在山寨里那么多年都没见你有女人,所有的人都相信你是不能人道。原来是们陆纯情。我倒是好奇。既然你给自己定了那样的规矩,也忍了那么多年,怎么偏偏就在这个女人身上破了戒?”
  “因为她是良家妇因为她无辜?”纳卡上下打量着初雨:“我倒是想起来,一开始这个女人是属于我的呢……”
  “放开她。你需要我做什么。”
  陆子墨终于开了口。语气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面沉如水。
  
  纳卡话时空着的手顺着初雨的脖子不怀好意的抚摸到了她的肩头。听见陆子墨终于打破了沉默,纳卡仰天大笑,猛地拎起初雨的头发将她拉起直视着陆子墨的眼睛:“陆。她是我下给最成功的一个圈套。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们的陆最后也因为所谓的责任心被这个女人套住了是不是?”
  
  初雨听不懂纳卡的话。什么叫做是纳卡下给陆子墨的最成功的圈套?可是陆子墨丝毫没有意外的神色,淡淡的回答:“恭喜你成功了。”
  “是不是很好奇,美女?”
  纳卡凑近初雨的耳边:“你现在很爱他?那你要好好的感谢我。我才是你们背地里的那个红娘,推波助澜的把你送到了他的身边。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
  “从陆子墨开口从我这里要走你,我就开始有了这个计划。”
  纳卡轻佻的笑着:“我们的陆保护和解救无辜的你把你要去成了他的女人。借着在迷宫里和雷诺的交易把你放走。他也居然会有么一丝不忍心?”
  “说起来你们也是有缘分。我派人暗杀陆子墨,竟然被你救走。我的人杀了你的那个同事,也算你命大,居然逃脱了。你跑到普吉岛上去散心。我就派人去追杀你,没想到陆子墨竟然亲自出现救了你的命。”
  “所有关于这个女人的谣言都是我放出去的。文莱也把这个女人作为计划的一部分也是授意的。陆子墨没有弱点,我就替你制造一个。我是不是很成功?”纳卡看着初雨:“你的人生是不是被我玩弄的很有意思?”
  “我追杀你。陆子墨就在文莱的授意下去救你。你看看。现在我们的陆已经害怕像失去巴与那样失去你。他现在还谈什么冷血还能做什么大事?!”
  纳卡近乎癫狂的兴奋,抓着初雨的手越来越紧。陆子墨直视着初雨的眼睛,丝毫不回避。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们走到一起。是阴谋也好,是命运的安排也罢。现在的一切已经是既定事实。
  痛苦也没有办法。只能强忍,煎熬着。
  纳卡的情绪十分的激动。长久以来布下的局取得么让他意外的效果,让他获得空前巨大的满足感。纳卡看看陆子墨:“陆。你现在必须和我合作。我要你干掉金爷,扶持我坐大。”
  
  “你不是已经有了毒蛇的支持?”
  陆子墨终于转头看着纳卡。他的眼神让他浑身一寒。方才的疯狂激动瞬间消失,整个人都清醒过来。纳卡挑眉,对于陆子墨的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在缅甸的时候,你不是代表金爷去了一趟?拉玛知道山上的那个秘密洞穴,不就是你透露的?怎么,毒蛇还满足不了你的胃口?”
  “陆。这些事情我没有必要和你讨论。总之,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记住。想要你的女人活命,这次回山寨就要干掉金爷,推我上位。我相信你现在已经很明白你所处的环境。”
  
  纳卡的话音刚落,大门被人敲敲随即推开,麦威走进屋子。在纳卡的示意下猛地提起初雨,拖着往外走。初雨被迫出了房间,听见身后陆子墨的声音传来:“纳卡你记着。只要有人动了她一根寒毛。我会付出一切代价让他千百倍的还回来。”
  纳卡和陆子墨冷冷的对视良久。纳卡轻哼声:“三弟,出门慢走,不送。”
  
  初雨被带出去之后软禁在纳卡旁边不远的房间里。慎重起见,纳卡派遣五个人,轮流在她的房间周围巡逻看管。
  初雨被推进房间以后便失去全身的力气滑坐到地板上。将自己的身体尽量蜷成小小的团,用力抱住自己。她的思绪很乱,无法思考。
  从最初阴差阳错认识陆子墨开始,之后两人相处的滴滴纷纷浮上的心头。有的时候觉得很甜蜜,有的时候痛得心如刀绞。不知不觉间泪水湿透脸颊。
  她认识他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前后不过两年多,却觉得那些过往仿佛持续好几百年。
  
  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已经让失去判断的能力。
  无论如何。陆子墨而今陷入这样的局面中,放下让自己也理不清的感情不谈,她不能不管他。如果没有巴与的支持,也许陆子墨根本走不到今天。可是现在唯一能够给与他有力帮助,他唯一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人现在不知道情况如何,受那么重的一刀,麦威又会怎么处理他?!
  
  初雨仰头看着花板,感觉到心理无比的焦躁。
  初雨摸着自己的心脏。这个地方还是一如既往地跳动着,可是胸腔里的感情却越来越淡。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会样近乎残酷的控制自己的感情。那些尖锐的,疼痛的,缠绕的思绪被内里的自冷酷的束缚着压到很深的地方去,逼着从软弱中抽身,思考现实的问题。
  
  巴与走了。唯一能够让陆子墨信任,唯一可以给他提供帮助的只剩下自己。
  
  初雨强迫自己冷静。将所有已经获得的信息汇聚,竭力看清目前的局面。
 
  文莱投奔的人是毒蛇。
  陆子墨曾经过,毒蛇有意扶植活着威胁他去和金爷内斗但是没有成功。以毒蛇的心思来看,他不可能只在陆子墨身上下手,看看纳卡的野心,显然毒蛇的部棋获得成功。
  
  换句话。通过文莱当时和纳卡接触频繁来看。纳卡应该早接受毒蛇的栽培,但是他也不是个傻瓜,看清毒蛇是想培养个傀儡。现在帮助他坐大是假,旦金爷真的垮台,就会被反咬口然后借机吞并金爷的切是真。也许是想通了这一层。纳卡一方面和毒蛇互相利用,一方面寻找着出路。
  
  陆子墨在山寨里特殊的身份存在就像是把双刃剑。如果好好利用,也许可以借着陆子墨的手,顺利的将金爷取而代之还不用担心发生内讧。
  可惜陆子墨没有任何可以让纳卡用来威胁的东西可言。于是他就和文莱布下个局。方面唱白脸,方面唱黑脸,人为的替陆子墨制造个弱。阴差阳错的是又救陆子墨。那时候的他也许是感恩,在文莱和纳卡的安排下不得不去救。之后更是在对方精心布下的局里越走越近,达到让布局的人都想象不到的效果。
  因为文莱被陆子墨抓到逼得纳卡不得不提前走步,让陆子墨替自己完成他要做的事情。
  
  陆子墨在山寨里杀死金爷,山寨里必定大乱。到时候陆子墨谋反,他就顺理成章的坐大,不用担心任何人不服,也不用担心道上的人会借着他篡上的罪名来讨伐他。
  应该就是纳卡打的如意算盘,现在他已经成功了一半。
  
  如果能够想通这一层,陆子墨也一定能够。初雨担忧的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窗外。他又能怎么来应对所有的一切?
  现在的生活就像是沼泽地,他们被拉扯着越陷越深,也许前方不远就是死亡。
  
  不知不觉天亮了。
  初雨略微有些晕眩的撑起自己,就这么蜷缩在地上睡了一宿。躯体四肢僵麻,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剧烈的刺痛着。
  刚刚醒来的时候只是觉得胸口发闷,随即便有尖锐的绞痛袭来。初雨捂住自己的心口。同样僵麻的脑子里猛地回忆起来昨天发生的一切。
  真奇怪。一切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太阳依然从东方升起,早上的空气依然么清冽,外面依然有沸腾嚣杂又遥远的人声。时间总是样固执的向前流逝着。
  初雨扶着墙壁慢慢的站起来。门开了。麦威站在门口,冷淡的上下扫视眼,对着门外偏头:“出来。”
  初雨没有反抗,顺从的按照麦威的吩咐走出屋子来到长廊上。外面艳阳高照,不过六七钟的光景,那个金色的火球已经热辣辣的挂在上,可以预想今的火热温度。初雨的视线从万里无云的空收回,和长廊另头的陆子墨撞了一下,便和他对视着。陆子墨的下巴有点青,些许的胡茬长了出来。他应该也是一夜未眠,那样从屋子里走出来,身上仿佛还带着黑夜的气息。
 
  陆子墨静静的看着初雨,隔着长长的走廊,居心叵测的这群豺狼。
  初雨从来没有么深刻的体会过陆子墨的处境。他每一天都是么生活着的。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不可以流露丝真实的看法和感情。
  是不是样的生活长了,那些表面的东西于是慢慢的结成厚厚的壳将他重重包围,慢慢腐蚀让原本的他面目全非。而他还要挣扎着呼吸,就么强制着自己,每游走于生死之间,在地狱深渊里活着。
  他仿佛看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陆子墨平静的转过头率先迈步走向旅馆的楼梯,下面已经准备好车队,随时准备出发。
  “走吧。”
  纳卡走到初雨身边,颇有些轻佻的半拍半摸把初雨的胳膊,扬扬头指着下面已经备好的车子:“上车。”
  初雨扭头看纳卡眼。这个女人的眼神让纳卡微微眯起眼睛。陆子墨的人,现在看上去挺温顺,只怕也是个隐藏爪子的猫科动物。这样的女人玩起来才有意思。纳卡的唇角溢出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并没有对初雨方才瞬间流露出来的憎恶和挑衅有何反应,耸耸肩跟在初雨身后下楼梯。
  这次跟着纳卡一起出来的兄弟也不少。山寨里大多数的兄弟还是终于金爷的。陆子墨从来不在山寨里发展自己的个人势力,虽然坐到第三把交椅,始终依附和听从于金爷。也许也是因为个原因,很多重要的事情金爷都会选择陆子墨去替他完成。
  纳卡在山寨里的时间比陆子墨长,个人有野心,很自然的就在山寨里纠结起股属于自己的势力。些事情金爷并非不知,对于纳卡是防用。金爷对他和陆子墨态度的区别纳卡自然也感受的到。他越是想上位,金爷越是防他。越是防他,他越是嫉恨陆子墨连带的也恨上金爷。这样的恶性循环下,终于让这个男人选择投奔毒蛇。
  看这次金爷允许纳卡带出来的人,大多数还是金爷自己信得过的兄弟。不过金爷显然没有想到纳卡纠结的势力已经不小。至少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巴与,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巴与本来就只忠于陆子墨。他神出鬼没就么突然消失,就算有人觉得不妥也不会去询问陆子墨巴与到底去哪里。陆子墨坐在车上,从后望镜里看见初雨被纳卡推上车,随即纳卡自己也跟上去。
  纳卡算计的很好。陆子墨收回视线转过头。给他开车的是扎伦。扎伦对初雨跟着纳卡上车的事情虽然有意外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人嘛,本来就是玩物而已,虽然先前听很多关于个医生和陆子墨的传闻。可是传闻毕竟是传闻。谁知道个人陆子墨到底怎么看待?给纳卡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陆子墨的车在车队前方,率先开动。沿着旅馆外的甬道缓缓而行,等到并入大道才逐渐提速。后面的车队紧跟着。陆子墨看着窗外,阳光金子样洒满大地。照得柏油路面白花花的晃眼。
  
  陆子墨扭头,看眼驾驶台,上面放着今最新的报纸。陆子墨拎过报纸展开来看,头条赫然是泰国警方高级督察文莱荒野被杀。下面还配现场和文莱生前的照片。
  陆子墨垂眼,默然无声的看着正文。报道只在野外发生起火灾,后来发现现场里有三具尸,经查证都是泰国警方的人员。其中名还是高级督察文莱。起惨案震惊整个泰国,警方发布新闻发表会,表示定要捉拿真凶。然后报道朦胧的猜测下凶手可能是国际上的几大犯罪集团。并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消息。
  看起来警方关于文莱负责缉毒块封锁的很严密。文莱当日里设下圈套成功的送走金爷的货物。当时他用的是警方和军方的力量。因为要除掉他,所以文莱躲在初雨所藏的大货车里。
  
  文莱的突然死亡,那批货应该是真正落到警方的手里。不过从报道上看不出分毫,关于那批货警方看来也是严密的封口没有透露任何消息。
  陆子墨将报纸随便折折扔回驾驶台上,再没有什么心思继续看下去。旁边的扎伦扫眼报纸上大幅的头条新闻,突然开口:“我们兵分三路追三哥的时候,经过那个废屋来着。”
  
  陆子墨心里一震,表面上看去却是不动声色:“哦?”
  “我们在国道兵分三路。我们随着二哥下了国道从野路走。走了不久就发现那座废屋,当时火还没有灭。三哥……”扎伦看眼陆子墨:“是你做的?”
  “嗯。”
  陆子墨的反应很平淡,并没有否认自己杀文莱的事实。扎伦的语气一瞬间变得兴奋:“干得好!这个死警察,阴魂不散的咬着我们很久了。好!”
  陆子墨没有再说什么,闲闲的搭在窗棂上的手暗自一紧。
第四十章 釜底抽薪 上
车队出发,下午的时候回到了清莱附近。一夕之间几个警察在郊外被杀焚尸,这件事情造成了很大轰动,连带的影响就是全国范围内的严查严打。陆子墨一行人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被迫弃车走废弃了很久的山间小路,虽然颠簸,但是避过了大路上警方设的关卡。
这样的群山之间小道众多,错综复杂。警方没有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全部加以监视,只在主要的关口和几个必经之路上设置了路障,只要绕过这些路障避开警方的视线,他们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进了山由于地形和路况的原因,队伍虽然依然紧密,相对来说还是松散了许多。陆子墨一直在前面做着类似于领队的工作,判断方向,勘察前方的情况。纳卡依然带着初雨走在队伍的最后方,远远地将她和陆子墨隔开。
文莱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同行。看起来纳卡在处理巴与的同时也将文莱作了另外的安排。猜测不出这个男人的目的,这样的情形下受制于他仿佛也无可奈何。
初雨走的很累,咬着牙一声不吭。作业一宿未眠,身体和精神的透支让她有轻微的晕眩感,也让她反而保持着一种病态的清醒。这样的清醒支持着她,让她不会轻易的倒下。
太阳渐渐的下山了。森林里的路也越来越难走。远在最初她被绑架的时候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没想到时间流转,仿若历史重演一般,她又处在了这样的境地中。也许唯一改变的只有她的心情。
一行人在陆子墨的带领下一直向上走。黑夜如同鬼影一般将森林笼罩。放眼望去都是影影绰绰的虚影,看不真切。他们没有照明,完全依靠前方带领人一举一动的感觉在摸索着前进。
不同于别的地方,这里的树木高大挺拔。森林里的地面也异常干燥。脚下的触觉来看不是草地而是硬质的沙土,偶尔还有裸露的岩石。初雨正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走着,眼前却突然一松,豁然开朗。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山顶。越接近山顶的地方,地面上裸露出来的岩石越多,连带的植被的覆盖率也渐渐的稀疏。因此在山崖的这一侧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空旷之地,正面对着下面的远远地国道。
山势太高,看下去两面亮着灯的国道就如同一条缠在山间的会发光的小蛇,随着山势绵延不绝。除此之外,所有的景色都隐藏在暗沉沉的黑暗中。
“在这里休息。”
陆子墨开了口。队伍里的人于是都放松下来。方才密林里的沉闷气氛被冲淡了许多。大家交谈着席地而坐,交换着香烟,食物和水。
陆子墨坐在队伍的最边缘,他的脚下就是深渊。只是这里的山是斜向上,一次并没有那种惊心动魄的陡峭。此时月光很好。放眼望去脚下的斜坡上只是零星的生长着一些灌木,和山顶一样,裸露的岩石也很多,嶙峋而静默的矗立着。
初雨也坐了下来。麦威递给她食物和水,初雨拒绝了食物,接过水喝了几口。感觉到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进胸腔。焦躁的心脏仿佛才舒缓了几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注视着陆子墨的方向,看着他在夜色中的剪影。他只是坐在那里,望着远处的群山,一动不动。
“妈的最近查的真严。”
队伍里有人抱怨:“这样要在山里多走五天的路程。”
“能回去就不错了。”旁边有人搭腔:“那个死警察死得好,奶奶的这些年他找了我们多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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