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林桂花家正在为梁富贵办丧事,磻玉龙就去看林桂花去了。见磻玉龙突然来到,林桂花大吃一惊。他不知道磻玉龙何以如此大胆,警察尚未离开,还在对杀人事件作调查,他居然敢到这里来。林桂花向他使了个眼色,便装成不认识似的往外走。磻玉龙会意,也跟着来到了外面。趁着无人之际,林桂花悄悄告诉他,家里有警察,要他赶快离开。三天以后,她去“玉龙”珠宝店找他。
这磻玉龙不知是色胆包天还是实在熬不住了,抱着林桂花想来个热吻,吓得林桂花花容失色,狠命地将磻玉龙推开,逃也似的跑进了家里。
两人约会的这一幕,正巧,被附近擦皮鞋的兰师傅全看在了眼里。
第356章·(十六)
杜万生的朋友李玉诚先生又到上海来了。
李玉诚是乘香港到上海的班轮来的。下午三点,杜万生亲自去码头迎接。
多年未见,两人这一见面,当然十分亲热。
杜万生一把抱住李玉诚道:“老弟这次来上海,可要多住些时候,我经常作梦都梦见你呢。”
李玉诚道:“我也很想念杜兄您呐。这次来,一是想与上海的橡胶供应商刘万成商谈在上海设厂的问题,二是受朋友磻有为先生所托,看望一下他的儿子磻玉龙。因此,在上海呆的时间不会太长。令堂杜老太君还好吧?”
杜万生道:“好、好,她还经常念叨着你呢。特别是那次香炉失窃以后,她几晚都没睡,总是觉得对你不起。后来,香炉找回来了,她又特地为你在佛祖面前烧了三柱香,请求佛祖保佑你。老人家已将你看作自已的子侄了。走吧,我们上车回家以后慢慢说。”
李玉诚边走边道:“太君如此厚爱,我如何担当得起?讲到香炉,我倒是很佩服那个陈逸枫。南洋报纸经常转载上海《申报》的文章,他侦破香炉案,报纸就详细报道了,真是够精彩的。”
杜万生道:“他又岂止一个香炉案办得精彩。后来,他办的何正清中毒身亡一案,和‘汇丰’银行被劫一案就更精彩了,南洋有报纸报道吗?”
李玉诚道:“那倒尚未看到,但‘汇丰’银行被劫我是知道的。伦敦早就有报纸报道了,我当时正在伦敦。何正清死了吗?”
哈哈一笑,杜万生道:“死了,被他老弟何正明勾结日本人害死的。当时,外面都谣传是我杜某人下的毒。他弟弟何正明则贼喊捉贼,声言要和我拼个鱼死网破。后来,终于被陈逸枫查清事实真相,还了我一个清白。”
李玉诚叹息道:“何正清这人称强一世,最后却被自已的弟弟所害,也够可惜的。”
杜万生道:“此事若非陈逸枫,愚兄我还真要蒙受不白之冤呢。”
接着,就将当时为争五号码头,自已宴请何正清,而他却在回家途中毒发身亡。何正明如何公开放言,要与杜公馆斗到底。“白虎帮”、“青帮”两派门下如何拼斗,何正明又如何断自己蚕丝原料,差一点弄得自己倾家荡产的事,从头至尾对李玉诚说了一遍。
这时,车已到杜公馆门口。两人进入客厅落座以后,佣人便来上茶、上水果点心。
李玉诚顾不上喝茶,便要去拜见杜老太君。老太君却早已闻讯出来了,李玉诚正要上前以子侄礼拜见,被杜万生一把拉住,声言老太君不喜这套俗礼,让他免了。李玉诚只好从行李中拿出一座白铜佛像,高约一尺二寸,重二十八斤,交给杜老太君。佣人赶快上来接过。李玉诚告诉老太君:这尊佛像,是他专门请人为她铸的,后又送往庙里焚香拜了七七四十九天,由高僧开的光,特地带来献给老太君的。老太君虽然眼睛不好,但也知这尊佛像十分贵重,充分体现了李玉诚的一颗赤诚之心,一片尊敬之意。
老太君十分感激地道:“每次让你送如此厚礼,老身何以为报?”
李玉诚道:“老太君何出此言?我与杜兄虽非兄弟,但胜过兄弟。这是晚辈应当孝敬您老人家的。只要您健康长寿,就是晚辈的福份了。”
老太君道:“老人寿高了对后人不好,你不要再祝我长寿了。只要你们活得好,老身就心安了。”
杜万生道:“母亲大人先进去吧,我还有事要和玉诚老弟谈呢。”老太君便告辞李玉诚,上楼去了。
杜万生对李玉诚道:“你刚才讲要看望磻玉龙,他是干什么的?”
李玉诚道:“他是我一位好友的儿子,在上海开了一家珠宝店,叫‘玉龙’珠宝店。今年二十五岁了,尚未娶妻室,他父亲磻有为先生已五十五岁了,抱孙心切。多次为他物色对象,他却说要在上海找,可至今尚未找着。磻先生急了,正好我要来上海,便托我去看他一下,顺便催促一下此事。”
杜万生道:“既然如此,今天宴请的时候,我顺便把他和陈逸枫邀来如何?“
李玉诚道:“这当然太好了,我也正想会一会这位陈逸枫,你顺便将刘万成也请来吧。”
点了点头,杜万生道:“刘万成也是我很熟的朋友,他的橡胶生意是作得很不错的。刚才听说你欲在上海设厂,这是个很好的主意,就不知原料如何解决?”
李玉诚道:“原料我已和印尼橡胶园谈好,他们能够保证的。”
杜万生道:“在上海办橡胶厂,可是一件大事,是否要我将市长周晓瑜一并请来?‘
李玉诚道:“这当然就更好了。有了市长的支持,又有你杜兄在背后撑腰,我在上海投资,就无后顾之忧了。”
杜万生道:“也许你还不知道,陈逸枫和市长周晓瑜还是结义兄弟呢。”
李玉诚道:“哦?”
杜万生道:“陈逸枫本是湖南长沙的一名神探,就是因与周市长有这层关系,才来上海的。”
李玉诚道:“如此说来,我来上海投资设厂的路子是走对了。杜兄您的这张关系网,可是无穷财富呢。”
哈哈一笑,杜万生道:“杜某一生碌碌,所结交的朋友,倒确实都还不错。你就大胆地将橡胶厂办起来吧。”说着,便让管家去邀请上述对象去了。
因周晓瑜有事,晚上六点半,宴会才开始。在“汇中”饭店的三楼餐厅,杜万生先将周晓瑜、陈逸枫向李玉诚介绍了,又将李玉诚向二人作了介绍。李玉诚则将磻玉龙、刘万成向周、陈二人作了介绍。
杜万生请客,主宾是李玉诚,主陪位当然就是周晓瑜的了。
陈逸枫坐了周晓瑜的下首,而刘万成则坐了李玉诚的下首。磻玉龙和李玉诚对坐相陪。
杜万生端着酒杯对周晓瑜、陈逸枫道:“我的好朋友李玉诚先生,这次来上海,是专门与刘老板商谈开设橡胶厂一事的,还望周市长、陈处长多加关照。来,为李玉诚先生的橡胶厂早日建成投产,为李先生的远途旅行洗尘,大家干一杯。”说完,一饮而尽,众人跟着一饮而尽。
周晓瑜道:“李先生来上海办橡胶厂,作为市长,周某非常欢迎。早闻李先生是南洋富商,又是杜老板的好友,周某借花献佛,敬李先生一杯。”说完,一饮而尽,并向李玉诚亮了亮杯底。
见周晓瑜如此亲和,李玉诚道:“周市长客气,鄙人以前在上海呆过,曾蒙杜老板救了一命,至今感怀。早闻周市长虚怀纳士,确是沪人之福。今日相见,三生有幸了,鄙人敬您吧。”说完也是一饮而尽,并向周晓瑜亮了亮杯底。
见周晓瑜已向客人敬酒了,陈逸枫即端起酒杯对李玉诚道:“欢迎李老板来上海投资办厂,陈某也借花献佛,敬您一杯。”说完一饮而尽,并亮了杯底。
李玉诚忙道:“久闻陈处长神探大名,今日相见,足慰平生。李某敬陈处长吧。” 说完也一饮而尽,并亮杯底。
宴会就这样你一杯来,我一杯去地进行着。席间,陈逸枫才知道橡胶供应商刘万成也是杜万生的好朋友,而磻玉龙则是因父亲与李玉诚是朋友,才被杜万生相邀而来。磻玉龙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陈逸枫对他的印象较好。
当磻玉龙向陈逸枫来敬酒时,陈逸枫道:“磻先生出生在南洋,却只身来上海创业,不愧丈夫志气,陈某十分感佩。以后若有事用得着时,尽管吩咐就是。”
磻玉龙道:“鄙人来上海已有五年了,一直碌碌无为,哪里谈得上创业二字?比起在座诸位,实是不胜汗颜。以后,还仰仗陈处长及在座诸位了。”
众人都觉得磻玉龙虽为富家子弟,却无纨绔气息。且应对得体,不失礼数。也都对他印象较好,纷纷表示,当尽力相帮。
宴会就这样在儒雅而热烈的气氛中,进行了近两个小时。到散席时,已快八点半了。
第357章·(十七)
陈逸枫刚进办公室,章志凤和刘明飞一先一后就进来了。
刘明飞先开口,他将梁富贵被杀的调查经过作了禀报。
他认为李朝伟应该是杀死粱富贵的重大嫌疑人,理由是第一,李朝伟和梁妻林桂花通奸多年,为了达到独霸梁妻的目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梁富贵消失。第二,梁富贵被杀的头天上午,就请假回家了,据监狱长说他平时是很少请假的,他为什么突然请假?很有可能就是回家捉奸。而这天上午李朝伟却恰好也去了梁富贵家,梁家门前擦皮鞋的兰师傅可以做证。因此,李朝伟极有可能被抓了个正着。为了彻底消除梁富贵对自己的威胁,李朝伟便在第二天早上趁梁富贵上班之机,选择在那条僻静的马路上将其杀死。因此,他主张立即对李朝为实施抓捕。
陈逸枫告诉刘明飞,李朝伟已经死了,就是那具在黄浦江发现用麻袋装着的尸体。而且,根据尸检结果,李朝伟的死亡时间是四月十三日,而梁富贵的死亡时间却是四月十四日。
死人是不可能再杀人的,这个道理小孩都懂。
刘明飞听后半天做声不得。
接着,章志凤便将调查李朝伟的情况作了禀报。
他认为杀死李朝伟的人应该是梁富贵,理由是第一,李朝伟和林桂花通奸多年,梁富贵不可能不知道。第二,正如刘探长刚才所说,梁富贵十三号上午突然请假回家,这是很不正常的,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可能已经听到了老婆有外遇的风声,他请假回家就是去捉奸的。而这时李朝伟却恰好也去了梁家,除了刚才刘探长说擦皮鞋的可以做证以外,还有和梁家不远的一个叫陆嫂的女人也看见了。在此情况下,性格内向的梁富贵很有可能做出杀人的过激行为。
听完章志凤的禀报,陈逸枫半天没有吱声,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两天之内,连死两人,都与林桂花有关,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他的情夫。从刚才刘、章两名探长禀报的情况来看,李朝伟被梁富贵所杀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从时间上来看,也是能够成立的。问题是证据呢?虽然梁富贵也已死了,但确定他是杀手也得要有证据支持呀。其次,如果说李朝伟系梁富贵所杀,那梁富贵又是被谁所杀?当然,要搞清楚这个问题,必须先搞清楚杀人动机。如果说梁富贵杀李朝伟是为了报奸妻之仇,梁富贵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别人为什么杀他?第三,杨雨浓的砚台显然已被李朝伟所窃,如果李朝伟真是被梁富贵所杀,那个砚台是否被藏在梁家?如此贵重的物品,李朝伟能带在身上去梁家吗?除非,李朝伟已经决定将此物献给林桂花。如果这一推论能够成立,那么,杀梁富贵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林桂花。可是,这个女人已和梁富贵生了两个孩子,为了独占财产而将自己孩子的父亲杀死是很不合情理的。更何况,她若真想这么做,也不应该选择在自家附近去杀他。虽然那是一条比较僻静的街道,但在自家附近去杀丈夫,风险也是很大的。她若真的如此疯狂,还不如在家里将丈夫杀掉来得方便。林桂花若真有如此狠毒心肠,她也不可能不考虑后果。
看来,关键的问题还是要确定李朝伟到底被谁所杀。从表面上看,他被梁富贵所杀的动机和时间都吻合,但万一不是这样呢?万一在梁富贵回家前他已离开了梁家呢?那么,上述的所有推论就全部不能成立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李朝伟确是被梁富贵所杀,但砚台却放在另外一个地方或放在另外一个人手里。如果是这样,那是谁为了什么目的而杀梁富贵呢?李朝伟的砚台会放在哪里呢?
良久以后,陈逸枫说话了,只听他慢条斯理地道:“你们的调查都很有成效,分析也颇有道理。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侦查似乎还不够深入。一是李朝伟到底被谁所杀,还缺乏足够的证据,只有找到证据,才能确定下一步的行动目标。二是梁富贵到底被谁所杀?为什么要杀他?三是李朝伟的砚台现在在哪里?是在林桂花的手上还是在别人的手上?这些问题,只有通过进一步的深入调查,才能得出结论。因此,我认为,下一步章兄的工作还是要从调查李朝伟被杀的证据入手,才有可能进一步找到砚台的下落。要知道,倘若他不是被梁富贵所杀,那么,杀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为了砚台。如果他是被梁富贵所杀,则砚台的去处可能有两个,一是有可能在林桂花手上,二是有可能在别人手上。不管怎样,找到杀人的证据是关键。”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了一下,轻揉了几下两边的太阳穴接着道:“至于刘兄的工作,则是要设法找到杀梁富贵的人。要达到这个目的,找到杀人的动机是关键。建议从进一步调查林桂花的行为方面入手,那个擦皮鞋的人很有可能还有情况没对您说,建议再找他聊聊。你们看,上述思路是否可行?”
刘明飞道:“您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是,万一李朝伟在去梁家时并没带砚台,而是放在一个他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他当然没想到会在梁家被杀。如果是这样,这个砚台就可能很难找到了。”
陈逸枫道:“这是很有可能的,我担心的就是这点。当然,李朝伟虽然不和祖母住一块,他总会有落脚的地方,他应该不会将如此重要的物品埋在野外。上海如此之大,市内是很难找到埋放此物的地方的。因此,只要找到他落脚的地方,就可能找到砚台。您看呢?”
点了点头,章志凤道:“有道理。可是,那个杀梁富贵的人是不是就是为了砚台呢?”
陈逸枫道:“您的意思是......?”
刘明飞道:“对,这人本是来追杀李朝伟的,当他发现李朝伟被梁富贵所杀后,以为砚台到了梁富贵手上,因此,梁富贵就被杀了。”
陈逸枫道:“这个推论成立的前提是杀手知道李朝伟得到了砚台,而且,还知道李朝伟将此物带到了梁家并到了梁富贵手上。否则,他不会只杀梁富贵而不杀林桂花。据我所知,目前知道这一秘密的人只有杨雨浓、李朝伟、余孝东和石家的后代。杨雨浓显然不会做这种杀人的事,此物本就是他的,他若知道此物到了梁富贵手上,完全可以正当索回或将消息告诉警方。一名政府高官,用不着去干杀人的勾当。余孝东杀人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如果是他所为,他不可能将黄浦江发现的抛尸就是李朝伟的线索告诉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至于石家后人,当然也不能排除,但此物刚被李朝伟弄到手就被他发现了?有这么巧吗?我想,这种可能性虽然存在,但不会太大。因此,为了砚台而杀梁富贵的可能性只有一种,就是李朝伟得到此物后在外面炫耀。别人为了得到此物而发生追杀。先杀李朝伟,再杀梁富贵。可是,李朝伟一家几代人为追此物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能在外面炫耀吗?我想,这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刘明飞道:“会不会是林桂花顾凶杀人呢?”
点了点头,陈逸枫道:“这种可能性是不能排除的。正因如此,所以我们要进一步对林桂花展开调查。”
刘明飞道:“既然如此,就按您这个思路去侦查吧。”
章志凤道:“李朝伟的社会关系如此复杂,能否给我加派一点人手?”
陈逸枫道:“让安振军来协助如何?”
章志凤道:“那当然好哇,我来协助他吧?”
陈逸枫道:“此案是您办的,还是他协助您吧。当然,我的主要精力,还会放在追寻砚台上面,这可是局座亲自督办的案子啊。”
第358章·(十八)
李玉诚的生意作得很好,这大概与他做人很有关系。
他向来的规矩是说到做到,绝不放空炮。他说做人要讲良心,做事要讲诚心,做生意要讲信心。这个信心就是信誉,没有信誉的人绝做不好生意。
李玉诚这次来上海,主要有两件事要办,一是洽谈在上海投资办橡胶厂,二是受磻有为所托,劝磻玉龙赶紧回南洋完婚。李玉诚与磻有为有十多年的交情了,既然答应了他,就没有不去做好的道理。
前天晚上,在宴请上海政要的时候,虽然磻玉龙也参加了,但在那样的场合,去谈这样的事是不合时宜的。因此,李玉诚特地选了今天下午在霞飞路“好运当头”茶楼约谈磻玉龙。
磻玉龙今天也打扮得很帅气,一身笔挺的咖啡色西装,配上一条红色领带,脚上则穿了一双鲜亮的皮鞋,头发上还特地打了发油,使他更显年轻和朝气。
当磻玉龙跨进茶楼的“彩云归”包房时,李玉诚已经等候多时了。
磻玉龙不好意思地说道:“让前辈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李玉诚大度地道:“没关系,你能来就好,喝点什么茶?”
磻玉龙道:“绿茶吧?我喜欢喝绿茶。”
李玉诚道:“绿茶能怡神益气,说明你颇会生活。来杯碧螺春如何?”
磻玉龙道:“行,就是碧螺春。”
李玉诚让服务生上了一杯碧螺春给磻玉龙,然后试探性地问道:“你来上海几年了?”
磻玉龙道:“晚辈来上海五年了。”
李玉诚道:“已经五年了?五年时间不算短呐,怎么样?生意作得还好吧?”
脸色微微一红,磻玉龙道:“说起来惭愧,虽然来上海五年了,晚辈却一事无成,真是愧对家父,愧对前辈。”
李玉诚道:“贤弟不可这么说,我听令尊说你在上海的生意是作得很不错的。世上至善至美的事是没有的,你没有必要苛求自己。人生嘛,本来就这样,得过且过,顺其自然就好。”
磻玉龙道:“前辈教训得是。不过,如果能够做得更好一些,也许,心里的压力会小一点。”
李玉诚道;“这也是对的。做事本来就只有更好没有最好。你能如此严格要求自己,可见你的人生修炼已经很深了。我替令尊有你这样的儿子高兴。”
磻玉龙道:“前辈过奖了,不辱没家门已经是幸事了,晚辈哪谈得上什么人生修炼?”
哈哈一笑,李玉诚道:“你也不要太谦逊了,更不要前辈长前辈短的,我和令尊本就是忘年交,我们还是平辈论交吧,这样更亲和一些。”
磻玉龙道:“这样不是太委屈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