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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警察陈逸枫

_67 罡风(当代)
又是一陈沉默。陈逸枫来上海一年多了,这是从未见过的现象。许肃林军人出身,说话直率,从不拖泥带水,转弯抹角。今天这是为何?许厅长有何不能说的呢?
正当他疑思满腹之际,许肃林说话了。
他说:“刚才接到你家里来的电报。”
还只讲到这里,陈逸枫立感脑袋里嗡的一声要裂开似的,他知道家里可能出大事了。
只听许肃林继续道:“你父亲大人不幸过世了。”
许肃林下面的话尚未讲完,陈逸枫已觉天旋地转,身子一歪,便倒在了椅子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肃林立即叫来秘书,让他赶快派车将人送往医院。不一会,彭家驹、胡光宗等人都闻讯赶来了。秘书进来报告说车已安排好,问许肃林是否现在就将人送往医院?
许肃林正要说话,胡光宗道:“厅座,不要紧,他这是急痛攻心。过一会就会醒来的,没必要送往医院。”
见许肃林点头了,秘书才赶快去拿了一条毛巾,将热水瓶的水倒在毛巾上。然后,拧干毛巾上的水,将热毛巾敷在陈逸枫的额头上。
不一会,陈逸枫果然悠悠醒转。但目光呆滞,痛泪双流。在场之人无不感动。胡光宗和秘书控制不住,也跟着流起泪来。
许肃林见陈逸枫如此悲伤,知道劝也没用。便示意其他人先出去,自己则陪坐在陈逸枫对面。
约半个小时后,陈逸枫的情绪才慢慢恢复。
知道是时候了,许肃林道:“人死不能复生,陈老弟要节哀顺变才好。”
陈逸枫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对许肃林的话,似乎没有听见。
许肃林又道:“周市长已知道此事,他一会就到。我看,你还是考虑一下,如何为他老人家安排后事吧。”说着,将手中的电报递到陈逸枫手上。
眼光扫向电报纸,见上面标有“特急”字样。收报人是上海市警察厅陈逸枫,发报人是湖南岳阳陈。电报上只寥寥几字:“你父于四月初一病故,速归。”落款时间是四月初二。
看完电报,陈逸枫又痛哭起来。
这时,秘书进来报告:市长周晓瑜已到楼下。许肃林闻报后急忙走出办公室,去迎接周晓瑜。秘书便随手拿了一条毛巾,让陈逸枫揩眼泪。
不一会,许肃林便陪着周晓瑜来到厅长办公室。见周晓瑜进来,本来稍微平静一点的陈逸枫,又眼泪双流,痛哭起来。
周晓瑜拿起毛巾边给陈逸枫揩眼泪,边柔声劝道:“好兄弟,别哭了。愚兄知道你很痛苦。但人死不能复生,伯父这也是寿终正寝。有子如此,他应该死而无憾了。你还是赶快考虑如何安排他老人家后事吧。你是家中独子,什么事都需你来作主的。”
许肃林道:“目前尚无上海通湖南的火车。若乘船回去,因逆水行舟,速度太慢。警察厅仅有两台汽车,且都是小车,路上加油可能不便。能否由军队派一台军用卡车,带上足够的汽油,日夜兼程,估计三天可到。否则,就只能乘马车前往了。”
见厅长如此关心,陈逸枫十分感动,他止住哭泣道:“谢谢厅座厚爱,您不必担心,此事我自有安排。”
周晓瑜道:“你如何安排?”
陈逸枫道:“目前大案未破,正如箭在弦上,我是万万不能离开的。我只能派太太和孩子乘船前往,替我回家尽孝。待案子稍有眉目后,我可骑马赶回家中,你们就不必操心了。”
周晓瑜道:“这如何能行?百善孝为先。你是独子,若不能回家尽孝,除你遭人唾骂外,我这当兄长的,也要落下骂名。这是万万不行的。至于案子,也不在这几天,还有其他警察。他们可以继续侦查,你不必放在心上。还是尽快回家尽孝为是。”
许肃林道:“案子我会安排其他人先办,你就放心回家吧。”
陈逸枫道:“厅座和周兄有所不知,案情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将前功尽弃。且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上海几百万父老弟兄、全国老百姓都在眼睁睁地盯着此事。我若一走了之,如何向他们交待?国事为重,古今一理。两位长官不必劝了。我现在回去,安排太太立即动身。待此间事了,我也就可以动身了。”
周晓瑜道:“你怎如此固执?我是兄长,长兄当父。我现在要你即刻回家,你应该听的。你可别忘了我们结义时说过的话。”
许肃林道:“陈老弟不必固执了,周长官既是兄长,又是市长。他让你来上海,是为了保老百姓平安。他现在让你回家,也是一片爱民的苦心。你就不要让他为难了,赶快收拾回家吧。”
见两位长官如此关爱,陈逸枫又感动得哭起来道:“谢谢两位长官关爱,我回去先和太太商量一下如何?”
点了点头,周晓瑜道:“可以,我的车就在下面,我和你一起去吧。”边说边拉着陈逸枫离开了厅长办公室。
回到家里,郑小云正在教陈志识字。见陈逸枫突然陪周晓瑜来家,立即支走陈志,给周晓瑜让座,泡茶。
突见陈逸枫一脸悲伤,知道出了大事。柔声问陈逸枫道:“枫哥,出什么事了?”
经郑小云这一问,陈逸枫眼泪又出来了。他告诉她父亲过世了。说着,便将电报递给了郑小云。
看完电报,郑小云道:“那我们必须马上回家尽孝了,你是如何安排的?”
陈逸枫道:“我正在为此事着恼。我是独子,自小离家,上山随师傅学艺。艺成下山后,即去长沙当了警察。没在父母大人面前尽孝一天。满指望他们能安亨晚年,却不料天道如此不公。父亲一生辛劳,于此时别我而去。我若不回家,枉为人子,我心何安?可是,银行劫案目前尚无眉目,几百万上海百姓,全国老百姓都在拭目以待。此案不破,汇丰银行破产不说,几百万上海人辛苦多年的存款,就如竹篮打水。百姓何辜?我心何安?因此,在案子尚无眉目之前,我是万万不能离开的。好在我有太太和儿子,可以替我尽孝。可是,你已是几个月身孕的人了,万一有个三差两错,我就更是一身罪孽了。思前想后,真不知如何是好。周兄和张厅长力劝我回家,我现在是六神无主,仿徨无计了。特回家和你商量,不知你意下如何?”说完又痛哭起来。
第322章·(二十九)
陈志见爸爸哭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跑过来爬在陈逸枫身上,用小手揩去他脸上的泪水道:“爸爸别哭,有什么事让志儿去办行吗?”
见这对父子如此孝顺,周晓瑜也不禁心头一热,两眼噙泪道:“兄弟别哭了,你这一哭,我也跟着难受了。按理,我应和你一道前去尽孝的。但实因公务太多,且我的行动要向中央政府禀报的。因此,我就不能随你去了。你赶快收拾一下,我即刻前去驻军师和他们联系派车事宜,争取明早动身吧。”边说边向门外走去。
陈逸枫正要阻拦,周晓瑜已经上汽车了。等陈逸枫赶到门外时,汽车已绝尘而去。
郑小云深知,陈逸枫此时实是面临两难境地。她知他是至孝之人,她太了解他了。他既爱妻子儿子,也爱自己的父母。他从不乱花钱,每月的薪水,全部如数交给郑小云。除了向双方的长辈寄钱以外,其余的全部作为家用。时下官场上的人谁不抽烟?但陈逸枫从来不抽。这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身体,但更重要的还是为了省钱。他知道自己薪水有限,而双方的老人是决不能少给钱的。若自己不节省,家用就会困难了。
他常说:古人称忠孝不能两全,这是没道理的。没有忠,孝即不成为孝,没有孝,忠也不成为忠。他读李密的《陈情表》,就认为李密是做作。文章虽好,但显系矫情。特别是“臣无祖母,无以致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天年。”一句,看似至孝,实则不通。若能从皇上之邀,让祖母过得更好,不是更孝吗?因此,陈逸枫认为,忠孝是完全可以两全的,就看当事人如何作了。
现在,丈夫却真的面临两难选择了:一方是父亲去世,生他,养他的父亲去世。作为独子的陈逸枫,作为一个至孝之人,应不应回去奔葬?应不应回去在父亲面前尽孝?人类繁养生息,不就是为了死后能有人安葬吗?作为独生子,若连父亲都不能安葬,养了又有何益?陈逸枫的至孝又在哪里?且不说被别人唾骂,自己良心能安吗?然而,上海发生如此惊天大案,几百万上海人,就如同自己的父老兄弟。此案若不能破,除了已死的十七名冤魂不能瞑目以外,还将有多少人会因此而家破人亡?作为济世救人为已任的陈逸枫,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父老弟兄走上绝路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既是古人的明训,也是陈逸枫历来倡导的。若因为父亲奔丧,而置几百万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危于不顾,陈逸枫就不但良心难安,且要落下千古骂名了。陈逸枫能轻易回家吗?
想到这里,郑小云毅然决定,自己带儿子陈志回家,留陈逸枫在上海继续查案。若天幸案子能早日侦破,还可以兼程回家。大不了将父亲的遗体多放几日,以待陈逸枫回家。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陈逸枫,使得陈逸枫又泪流不止。这一次,既有悲痛的泪,也有感动的泪了。世上还有什么比理解更使人感动的?值此关键时刻,作为妻子,能如此识大体,顾大局,理解丈夫的心情和处境。这种气概、这种气度,哪个男人能不感动?哪个男人能不感动得流泪?说实话,作者写到这里,也不得不搁笔感叹,不得不心头发热了!
正在这时,许肃林、彭家驹、刘明飞、章志凤、张春旺、安振军等同时来到了陈逸枫家。陈逸枫含泪一一给他们跪过,然后落座泡茶。
许肃林拿出一幅挽联,写的是:“风范长存,人旺家和含笑去;英名永播,子贤孙孝忍悲来。”
接着,又拿出一万元大洋交给陈逸枫,许肃林道:“些些薄礼,略表寸心,还望老弟节哀。”
陈逸枫泣道:“厅座如此厚礼,卑职何敢克当?挽联我便收了,礼金还请厅座收回为好。”
许肃林正要说话,彭家驹道:“陈兄弟家当大事,这都是人之常情。你就不必客气了。”说着,也拿出一万元送给陈逸枫。
接着,胡光宗送上五千元,刘振飞、章志凤、张春旺、安振军各送上二千元给陈逸枫。
陈逸枫一一谢过。
陈逸枫正要说话,周晓瑜来了。手中拿着一张电报及一副挽联,交到陈逸枫手上道:“兄弟,吴大帅已惊闻噩耗,亲自发唁电来了。并让你立即回家奔丧,你看看吧。”
陈逸枫拿着电报,只见上面写着:“上海警察厅陈逸枫:惊悉噩耗,不胜哀悼。百善孝为先,望其速归。节哀顺变,至盼。”落款是洛阳吴佩孚,四月初二日。
看完吴佩孚的电报,陈逸枫又泪如泉涌。
接着看周晓瑜送的挽联,写的是:“逝者如斯乎,长留温良恭俭让;生者当已矣,永葆智勇孝义仁。”
周晓瑜拿出一张十万大洋的银票交给陈逸枫道:“兄弟,我不能和你同去尽孝,只能请你代劳了。驻军师的车已派好,过一会即可动身,你抓紧准备吧。”
陈逸枫道:“周兄如此厚礼,我何敢克当?”
周晓瑜:“你这是什么话,我俩本是兄弟,你父即我父。我不能同去尽孝,已经落下不是了。区区薄礼,若还推三阻四,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陈逸枫还欲再说,杜万生又来了。
他将一副挽联交到陈逸枫的手上道:“令尊仙逝,不胜哀悼。还望陈老弟节哀。”
说着,也将一张十万大洋的银票交到陈逸枫的手上:“区区薄礼,聊表悼意,兄弟几时起程?”
陈逸枫边哭边道:“如此惊动杜老板,兄弟心实难安。我准备让太太带儿子先回,待过几天此间事了,我就起程了。”
边说,边打开挽联,见上面写着:“仙鹤忽临吾父去,严容宛在我辈哀。”便又道:“杜老板送一挽联足矣,何需如此厚礼?”
杜万生道:“陈老弟此言差矣,你我虽无兄弟之名,却有兄弟之实。区区薄礼,何足挂齿?”
接着,驻军师长徐文远、警备司令部司令邹立华又到。
周晓瑜见悼客越来越多,对陈逸枫道:“兄弟,不是我多话,刚才听你说欲让弟媳先回,她一有身孕之人,何能携幼子前往?一旦有个三差两错,你心何安?再说,你若暂不回家,以你的为人和现在的名声,许多人会闻风而至。你又如何应付?更何况,吴大帅都发来唁电,促你速归。我刚来时,英国驻上海领事馆领事曼顿先生,也已惊闻噩耗。特给我打来电话,声称由于你突逢如此变故,愿意将破案日期延长半月。你若再不回去,就有做作之嫌了。还是听我的话,从速回家料理大事吧。”
驻军师长徐文远也劝道:“刚才,吴大帅还特意来过电话,问你何时起程?我已禀报他,由驻军派专车送返。他十分赞赏。现在,车已到你家门口,有两名司机轮番休息,兼程前往。估计不要三天可到。往返的汽油,都已带足。你回家后料理完丧事,算上往返时间,十天足矣。并不会耽误太多的破案时间。更何况,这里还有别的警察继续办案,你就放心前往吧。”
杜万生也劝道:“陈兄弟,你想过没有?你在长沙从警多年,湖南人对你评价是很高的。你家突遭如此大变,湖南的朋友都将前往致祭。你若不回去,将何以向这些朋友交待?我看,你还是听周市长和徐师长的话,从速回家为是。”
众人一席话,特别是周晓瑜的话,使本已下定决心的陈逸枫不得不重新考虑了。别的都好说,只这没完没了的人情,他实是难以招架。倘若自己不去,闻风而来的人会越来越多,这又如何是好?思前想后,陈逸枫不得不决定立即回家了。
回家之前,陈逸枫不能不有所交代,经请示许肃林后,他在家里临时召开了一次办公会,特请许肃林和彭家驹参加。
会议决定,由胡光宗代陈逸枫临时主持工作,其余人员的分工维持不变。陈逸枫特别强调,各专案组长,要在胡副处长的指挥下,一如既往地抓紧侦查。特别是张春旺,要尽快找到王立柱,刘明飞要尽快取得陆长耕、高山、和为贵的鞋印,胡光宗要盯紧群英汽车修理厂,特别是老板梁敏学。
陈逸枫认为,门卫李老头的被杀,应该与修理厂内的人有关联。因此,盯紧修理厂,可能会有收获。
提审王强、王英俩兄妹的事,陈逸枫交给了安振军。他特别嘱咐安振军:这俩兄妹是江湖人,要从他们口里得出所有朋友的名单,难度很大。因此,既要有耐心还要用智慧。他相信安振军的智慧,相信安振军能完成任务。
最后,他以十分信任的眼光盯向章志凤。
自从章志凤抓捕王力荣失败以后,陈逸枫就再没给过重要任务给他。他不是不信任他,而是觉得他骄气太狂,他必须打掉他的骄气。
他认为,在这些探长里面,论智商,他不低于刘明辉。论武功,他不低于胡光宗。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探长。就是太骄傲,自以为了不起,才会有那次的失败。
这段时期以来,陈逸枫虽然没给他重要任务,但经常找他谈话,使他懂得了许多道理,更懂得谦虚谨慎才是做人的美德。
陈逸枫道:“继续把好进出上海的所有路口,既是我们能否侦破此案的保障,也是下一步抓住案犯的关键。章兄责任重大,千万不能稍有松懈啊。越是接近破案了,越要将进出通道封死,防止他们狗急跳墙。一旦金、钱被他们运走了,他们的人也就会消失。到那时,我们若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们,就会比登天还难。这件任务看似轻松,实则难度很大。望章兄切记。”
章志凤道:“您放心回家吧,就是一只蚂蚁,也休想逃出上海。我以我的性命来作担保。”
满意地点了点头,陈逸枫道:“如此,就有劳各位了。逸枫在料理完家父丧事后,一定会立即赶回。两位厅座还有什么指示吗?”
彭家驹表示没有什么,许肃林则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因考虑陈逸枫行程颇急,便催促散会,让他赶紧准备起程。
第323章·(三十)
果然不出徐文远所料,陈逸枫回家料理完丧事,回到上海,正好十天时间。其中,往返路途,用了六天,在家呆了四天。
居丧期间,湖南省长杨万清,督军年玉贵都特派秘书前往致祭。
杨万清并亲撰挽联。写的是:“湘水呜咽,天公何以独思贤士?洞庭洒泪,世间从此痛失良朋。”
警察厅长骆其昌,民政厅长胡世杰,长沙市警察局长刘一鸣,侦辑科长李良图及侦缉科几位探长都亲往致祭。
其中,骆其昌和刘一鸣都亲撰了挽联。
骆其昌送的挽联是:“湘水苦恋湘妃,湘水有义;君山独拒君子,君山无情。”
刘一鸣送的挽联是:“红墙绿瓦,留不住匆匆行路客;碧水青山,道不尽款款思亲情。”
前往致祭的还有:郴州驻军师长李向平,郴州市警察局长段明举,侦缉科长杜子华;衡阳市警察局长关晓春,侦缉科长付沛正;湖南税捐局副局长何一愚,衡阳地检暑侦缉科长杨小志等。挽联、祭幛挂满了整座灵堂。长沙市长、郴州市长、衡阳市长,常德、邵阳警察局或派人致祭或发了唁电。岳阳行暑专员,岳阳警察局长都亲往致祭或守灵。
衡山妙云观一清道长,不但亲往致祭,还派道士为陈老大人做了三天三晚道场。
陈老大人的丧事既隆重、又热闹。陈逸枫若非大案在身,四天时间是无论如何不够的。好在众亲朋好友都能理解,丧事一了,既促其速返上海。
陈逸枫将郑小云母子留在老家,一是郑小云分娩日期将临,有母亲在家护理,自己亦可放心。二是父亲刚去世,母亲一人在家定感寂寞。有郑小云母子陪侍,老人也可增加慰藉。三是郑小云爷爷由于年迈,行走已有困难,郑小云想前去探望。陈逸枫便让她带儿子留下,待孩子出世后,让她将爷爷、房东老太和自己的母亲一起接来上海同往。一切安顿好后,陈逸枫即于第八天清晨乘车起程,第十天晚上回到了上海。
次日上班后,胡光宗即向他禀报:首先,保管员蔡由年应该确定为自杀。因为,经过仔细调查,没有发现有人授意让大家怀疑他的证据。他自杀前可能已感觉到了有人对他实施监控,因此,背上了沉重包袱。其次,群英修理厂老板梁敏学,确与驻军师副官柳权山和警备司令部参谋长廖开云是亲戚。经对以上两人进行调查,却未发现可疑之处。而梁敏学这十天也未发现有异常的地方。三月二十日那天晚上,他与几个朋友在打牌,朋友都有证明。至于门卫李老头,在来群英修理厂前,未查到有结仇现象。因此,他的被杀,灭口的可能性很大。可是,十天来,尽管对群英修理厂盯得很紧,却未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说着,便将调查结果交到陈逸枫的手上。
接着来禀报的是张春旺。十天来,他几乎查遍了所有赌场和妓院,但始终没找到王立柱的踪影。下一步他准备对旅馆、客栈进行搜查,看能否在这些地方找到他。陈逸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想法和做法。
接着进来的是安振军,他告诉陈逸枫,经对二王进行审讯,兄妹俩将自己的仇人和朋友列了一个名单,一共有二百四十一人,其中朋友一百六十九人。经过对这两类人进行调查,目前感到嫌疑最大的有三个人。他们是:地产大亨任长春的儿子任介松、徐家汇水果摊主姜成义和闸北掏粪工刘树德。经对这三人进行调查和日夜跟踪,尚未发现可疑的地方。目前的跟踪监控仍在进行中。说完,也将调查情况及名单呈给了陈逸枫。
陈逸枫问道:“这三个人的鞋样,与现场鞋印比较过吗?”
安振军道:“比较过了,金库现场的鞋印与这三人无关。”
陈逸枫正要说什么,刘明辉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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