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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警察陈逸枫

_65 罡风(当代)
道士道:“先生问什么事?”
张春旺道:“我找人。”
道士道:“先生是警察?”
这话一出口,张春旺大吃一惊。此前,他对卜卦、算命之类是从不信的。他认为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是骗人的把戏。自从陈逸枫告诉他在长沙找人看相说得如何如何准以后,他有点半信半疑了。今天觉得没事,就想来试试这些江湖人的本事。没承想,对方一开口就算出了自己的身份,这不由他不信了,立即兴趣大起。他觉得必须搞清楚,对方是如何从一个“大”字里面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微笑了笑,张春旺道:“您是如何知道在下的身份的?”
道士道:“这有何难?大者,天地为大,皇帝为大,父母为大,国法为大,百姓为大。我一看您这轩昂的气质,就知道您是警察。因为,现在没皇帝了,您不可能是皇帝。以您现在的年龄,也不是做父亲的年龄。您也不是一般的百姓,您只能是维护、执行国法的人。法官也是维护执行国法的,但他不会出来找人。您是找人的,只能是警察。我说得对吗?”
这一席话,有条有理,把个张春旺惊得半天做声不得。
想了想,张春旺道:“那您说这个人我找得到吗?”
道士道:“能找到,但是,您此行会空手而返。”
这一结论,令张春旺颇为吃惊,立即问道:“您此话怎讲?”
道士道:“大字由一和人组成,您要找的一个人当然能找到。但是,大字又像一个人摊开两手,不是两手空空又是什么?”
张春旺仍有点不信地道:“如果不是和您所说的结果一样,又当如何?”
道士十分自负地摇了摇头道:“若贫道算得不准,您随时可来砸摊。”
此言一出,张春旺无话可说。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元大洋扔给算卦先生道:“那行,咱们一言为定。”话毕,转身即走。
第二天早上,张春旺和随从早早就起床了。洗刷后草草地吃了一点东西,就去了无锡市警察局。
因为知道阳新制锁厂早关张了,要在人生地不熟的无锡找人,张春旺觉得只能借助当地警方的力量。
无锡警察局一个叫关天云的副局长接待了张春旺。见是上海警察厅因银行被劫前来找人的,倒也不敢怠慢。立即将户籍科长罗雨飞叫了过来,要他寻找原在阳新制锁厂做过事的张春望。正好这个罗雨飞和张春望是邻居,就非常爽快地带着张春旺等二人来到了张春望家。
张春望家住无锡阳明街三十五号。四十多岁年纪,但头发已经秃顶。如果不是脸上颇有红润,一般人一定会认为他至少五十出头。
在去的路上,罗雨飞已经告诉张春旺。自从阳新制锁厂倒闭以后,张春望就自己开了一家小制锁行,虽然生意不太好,但混一家温饱倒还凑合。
此时,张春望正准备外出,见隔壁当警察的罗雨飞带了两名客人进来了,便客气地问道:“雨飞这一早带客人来有事吗?”
罗雨飞道:“这是上海警察厅的张春旺张探长,有事想找您聊聊。”
张春望一听是上海警察厅的警察,且也叫张春望,颇为诧异。但仍然客气地道:“张探长找我有事吗?”
为了融洽气氛,张春旺幽默地道:“我俩同名,但我是兴旺的旺,您是希望的望,说明我俩的父母亲心意相通,说不定是一个祖宗传承下来的。”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众人一听,也跟着笑起来了。
罗雨飞称还有事,便告辞了几人回了警察局。
待罗雨飞走后,张春旺道:“听说您原来在阳新制锁厂做事?”
点了点头,张春望道:“是啊,您怎么知道?”
张春旺道:“是张百新告诉我的。”
张春望道:“您今天来是......?”
张春旺道:“听张百新说您懂得西洋制锁术?”
张春望以为来了生意,立即精神一振道:“懂啊,您是否要制锁?”
摇了摇头,张春旺道:“我不制锁,我只想了解一下,您带没带过徒弟?”
第316章·(二十三)
见不是来制锁的,张春望一脸失望的神色。但仍然客气地道:“带过两个,您找他们有事?”
张春旺道:“您知道他们现在哪里吗?”
张春望道:“一个在我店里做事,还有一个离开几年了。有人说他在广州,还有人说他在北京。到底在哪里,我也不清楚。”
张春旺道:“他叫什么名字?”
张春望道:“叫王立柱。”
张春旺道:“他是哪里人?”
张春望道:“上海人。”
张春旺心中一动道:“哦?上海人?上海人跑到无锡学徒来了?”
张春望道:“他是我老婆的一个远房表侄。因父母死得早,我老婆可怜他,就让他来学门技术。不曾想这小子不争气,不好好做事还不说他,整日里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块。我怕他闹出事来,就让他离开了。”
张春旺道:“他的西洋制锁术学得如何?”
张春望道:“这小子虽然不走正道,但人却很聪明。比起现在的这个徒弟,那强多了。什么事一教就会。如果不是担心他闹出事来,我还真不想让他走。”
张春旺道:“这么说,他的技术得到了您的真传?”
点了点头,张春望道:“他若能潜下心来钻研这门技术,超过我也只是时间问题。”
张春旺道:“您既然能制锁,打开西洋锁应该不是难事?”
张春望道:“一般来说应该不会有问题。但干我们这一行有这一行的规矩,我们只制锁不开锁。”
微笑了笑,张春旺道:“那当然,无规矩不成方圆嘛。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张春望道:“看样子,警官是专门来调查王立柱的,他没犯什么事吧?”
哈哈一笑,张春旺道:“您想哪里去了?我们是奉命来聘请一位开锁高手。因此,先做个全面调查。您对这个工作有没有兴趣?”
摇了摇头,张春望道:“我刚才说了,我只制锁,不开锁。再说,我家在无锡,我不想去上海。让您费心了。”
张春旺道:“没关系没关系,人各有志嘛,不能强求的。哎,您能想办法打听到王立柱的消息吗?”
摇了摇头,张春望道:“很难,他自从离开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往来了。”
张春旺道:“您太太也打听不到?”
张春望道:“我老婆两年前就去世了。”
张春旺道:“他既然是上海人,应该在上海有家吧?”
张春望道:“他家原来住闸北二百零五号,也就是一间破草棚,他来无锡学徒的时候就卖掉了。”
听了张春望的介绍,张春旺刚才满腔的希望顿时一扫而空。看来,这次无锡之行真如算卦人说的,要空手而归了。他不由得对算卦人钦佩起来。世上还真有这样的能人,若不是张春旺亲眼目睹、亲耳听到,他真不会相信。
想了想,张春旺道:“张师傅,这样吧,今天打搅您了。如果什么时候有王立柱的消息,麻烦您告诉一下隔壁的罗警官,您看行吗?”
张春望道:“行行,只要有消息,我就告诉他。”
离开张春望家,张春旺一脸的惆怅。想到好不容易发现一个重点嫌疑人,却无法找到他的人,越想越沮丧。
正在这时,一名乞丐来到张春旺面前。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手里端着一个破碗,向他哀求道:“大爷行行好,打发一点吧。”
张春旺摸了摸口袋,没有零钞了,只好拿出一块大洋递给了乞丐。
随从警察见了,提醒道:“张探长,您太大方了。这些乞丐表示一下就可以了。您若太大方,其他乞丐都会来找您麻烦的。”话未说完,果真来了一群乞丐。人人伸出一双脏兮兮的手,向张春旺讨钱。
望着这群乞丐,张春旺突然想起陈逸枫讲过的在长沙被群丐包围的尴尬故事。不由得“噗哧”一笑,立即大方地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一人发了一块大洋,群丐这才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经过这件事,张春旺的心情好了很多。突然想到算卦先生既然如此灵验,何不再找他算算下一步的行动结果?
想到这里,立即带着随从警察向昨晚算卦的地方走去。
见张春旺又来了,道士微笑道:“先生是来砸贫道卦摊的吗?”
双手一抱拳,张春旺道:“岂敢岂敢,道长真是妙算。果如道长所言,在下空手而归了。”
道士道:“然则,先生此来是......?”
张春旺道:“我还想拆一字。”
拿出一张小白纸,道士道:“请先生赐字。”
张春旺愕然道:“道长昨晚拿的是黄纸,今天怎么是白纸呢?”
道士道:“先生昨天拆字是晚上,所以用黄纸。今天拆字是白天,所以用白纸。日月盈亏,阴阳一定,这是万万错不得的。”
见拆字还有如此多的讲究,张春旺也不再说什么。拿起毛笔,在纸上又写了一个“大”字。放笔时,不小心在纸的边上滴了一滴墨汁。
道士看了看,问道:“先生问什么事?”
张春旺道:“我还是找人。”
道士道:“恭喜先生,您要找的人能找到。但是,一是要去东方找,二是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找到。”
张春旺不解道:“道长不是在宽慰我吧?昨天我写一个大字您说会空手而归。今天,我同样写了一个大字您说能找到,这是什么道理呢?”
哈哈一笑,道士道:“这就叫阴阳一定,天命难违。昨天您写一个大字时是一个人,今天您写这个大字时,边上还站了一个人。加上您滴下的这滴墨汁,正好是个伏字。您要找的人是不是一个重要嫌疑人?”
一脸惊讶地,张春旺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道士道:“伏字是被动的。伏管、伏教、伏法,您是执法的,被找的人会伏法。不是重要嫌疑人是什么?”
这一解释似乎有点牵强,张春旺也不争论,便问道:“您要我去东方找,还说要过段时间才能找到,是为什么呢?”
道士道:“您没见这滴墨汁滴在右边吗?左西右东,当然要去东方找啦。而且,这滴墨汁离大字较远,所以,贫道断定要过段时间才能找到。”
听了道士的话,张春旺将信将疑,但见他昨晚算得确实很准,也就没有再问。只是拿出一块大洋递给道士,就带着随从离开了卦摊。
第317章·(二十四)
这几天,陈逸枫一直很忙,发生如此大案,上到厅长,下到警员都在忙。陈逸枫作为直接指挥人,当然更加忙碌。他既要亲自查案,还要听取各方面的情况汇报,然后进行分析、指导。与此同时,他还要随时接受厅长、市长的质询,要将案情进展向他们禀报。有时,还要召开各种层次的案情分析会。每天二十四小时,他能用于吃饭、睡觉的时间不到五个小时。几天下来,人已经瘦了一圈了。
好在陈逸枫是练武出身,人虽瘦了一点,但精神仍然很好。仍是那样沉着、稳重且信心十足。
这天下午,陈逸枫在办公室翻看着几天来的报纸。自从银行劫案发生以后,上海的大小报纸几乎每天都有关于劫案的情况报道。有对劫匪如此大胆妄为进行讨伐的;也有对警察办案不力进行指责的;有对侦缉情况进行跟踪报道的;还有对案情进行分析和提供相关线索的。还有一些小报,既喜欢抢新闻又不负责任。他可以凭空捏造一些故事出来。在此情况下,上海围绕银行被劫的各种传说、新闻的报道,连篇累牍,扰得广大老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市政府为此召开了多次会议,也没拿出一个解决的办法。这些,无疑给陈逸枫及侦缉处的全体办案人员增加了巨大的压力。就因为这样,陈逸枫必须一边办案,一边要对上峰和社会进行解释,使本来就不够用的时间更加紧张。可是,身处如此情势下,除了争取早日破案,又有什么别的办法?
在长沙当侦缉科长开始,陈逸枫就形成了一个习惯。无论多忙,都要溜览一下当天的报纸。因为,这里面不但有大量的新闻信息,更有许多老百姓的心声。陈逸枫既然以济世救民为己任,倾听老百姓的心声就成了他的必修课。这几天,却因为实在太忙,根本抽不出时间看报纸,就被迫停了一下。今天下午,趁稍微有空,他决定哪怕翻翻标题也好。
可是,刚拿起一份《申报》,溜了第一板标题,张春旺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见张春旺回来了,陈逸枫十分高兴,立即放下手中报纸,热情地招呼道:“张兄回来了?此行有无收获?”
张春旺在离开上海时,并没回侦缉处,只是打了个电话给值班室报告了一下。因此,陈逸枫知道他去了苏州。
摇了摇头,张春旺沮丧地回道:“属下无能,白耽误了几天时间。”遂将苏州之行和转道无锡的结果详细做了禀报,只是将算卦一节隐了下来。
听了张春旺的禀报,陈逸枫沉思了一会道:“如此看来,那个王立柱倒是十分可疑。”
张春旺道:“是啊。可是,张春望说根本不知他的具体下落。有人说他在广州,还有人说他在北京。天下如此之大,我们到哪里去找他?”
若有所思地,陈逸枫道:“他应该在上海。”
张春旺道:“在上海?您怎知他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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