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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警察陈逸枫

_27 罡风(当代)
陈逸枫道:“您和吴云紫熟?”
点了点头,杨宇廷道:“我们是朋友,顾致远告诉我,他被害了。”
陈逸枫简要地将吴云紫被害的情况向他作了介绍。然后,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大家才各自散去。
回到“迎宾”客栈,陈逸枫一看手表,正好晚上八点。
郑小云被安排住在陈逸枫的隔壁,而一清道长则住在郑小云的隔壁。陈逸枫回到客栈时,一清正在郑小云房间和她说话。
见到二人时,陈逸枫欲再次给一清下拜,被一清阻止了。
一清道:“你也不要再拜,贫道只想知道你下山后的情况,以便好给你师傅回话。其他时间,我也不想多占用你的,你们两口儿好好聊聊吧。”说得陈逸枫和郑小云双双脸红起来。
陈逸枫便将拜别师傅下山后如何斗雷大木,如何与周晓瑜结拜,如何去衡山送信路遇郑小云祖孙,如何回岳州路经长沙时碰上齐兰儿,如何在齐兰儿丈夫刘一鸣的劝说下入警界,如何侦破当时刘一鸣正在头痛的三大疑案,后又如何侦破何一愚被冤一案,详细地向一清道长做了叙说。听得一清不断点头。郑小云则睁着一双大眼睛,似乎意犹未足。
见此情形,一清道:“时间也不早了,贫道该打座了,你们再好好谈谈吧。”说完,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房间里只剩陈逸枫、郑小云两人了。一年多来,多少思念、多少爱慕,此刻,却都化作了深深的沉默。
四目相对,两人谁也不说话,千言万语,一时从哪里说起?
郑小云似是控制不住了,娇呼一声:“枫哥!”就投向了陈逸枫的怀抱。
双手揽住郑小云的腰肢,两眼打量着郑小云的脸蛋。郑小云吹气如兰,陈逸枫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了,四片红唇,紧紧地贴到了一起。
巨大的幸福感,笼罩着郑小云的身心,多少次梦中情景,如今得以实现。世界上还有谁,比此刻的郑小云更幸福?更愉悦?
有人说,爱情是最伟大、最崇高、最纯洁、最诱人的。此刻的陈逸枫和郑小云,他们的情,他们的爱,是否符合这四个“最”字的描写和形容呢?
良久以后,也许各自的情爱得到了充分的表达和接收,红唇才得以分开。
充满感情地,陈逸枫道:“很久了,没来看你,你好吗?”
点了点头,郑小云幽幽地道:“好倒是好,你这一走,既没人来,也没信来,我还以为你变心了呢。”
一股歉疚感油然升上心头,陈逸枫道:“对不起,苦了你了。当时走得匆忙,忘了问你的地址。很多次,我想给你写信,却不知往哪里寄,也就只好放弃了。今天在病床上突然见到你,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噗哧”一笑,郑小云嗔道:“你真坏!”
陈逸枫道:“你爷爷和房东老太都还好吗?”
郑小云道:“他们都好,只是经常念叨着你。”
陈逸枫道:“你要好好孝敬两位老人,他们都太苦了。过一段时间,等我稍闲一点,我会去看他们的。”
郑小云道:“你当警察,肩上的胆子很重,但还要保重身体。今天一见你躺在病床上,真把我吓死了。”
陈逸枫道:“不要紧的,能要我命的人,大概还没出生呢。”
使劲地在陈逸枫胸口捶了一拳,郑小云道:“你还吹牛,今天若不是一清道长,你就没命了。”
陈逸枫道:“这就是我的福气嘛,我们还没结婚,我怎么舍得死呢?”
说着,两人的热唇再一次贴到了一起。
第150章·(四十三)
又是两天过去了,对手似乎没有按陈逸枫的意图开展行动,夜明珠被窃的线索仍是一无所获。
两天来,陈逸枫又去了一趟政府大楼现场,去了两趟驻军司令部。查看了与师长李向平较为亲近人员的档案,找了参与查哨长官一个个问话,仍没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晚饭以后,陈逸枫心事重重,独自在马路上徘徊。
天越来越黑了,想到一清道长和郑小云专为探视自己而来,却只住了一个晚上就走了,陈逸枫感到十分内疚。显然,他们是看自己太忙,不愿在这里分自己的心,而借故离去的。自己何偿不想陪他们多说说话啊,可是,客观现实却不允许自己这么作。想到这一别又不知什么时候能见面,陈逸枫更加感到对不起一清道长和郑小云了。
自己到郴州已经十天了。据说,北京、省里查问案件进展的电话每天都有。若迟迟找不到突破口,如何向他们交待?一清道长和郑小云临别时那信任和鼓励的目光,分明是相信自己不久既能破案的。可是,线索呢?
陈逸枫又想到了自己中毒的事,是谁有如此大的胆量、如此高明的手段呢?显然,投毒之人是想置自己于死地,他为什么要置自己于死地呢?是对自己有仇?还是前几天的调查已触及了某个或某些人?他越想越烦心,越想越头痛。
忽然,他仿佛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往旁边一条小巷里去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果然到郴州来了。”他立即放下心事,跟着背影进了小巷。
小巷里没人,刚才的人不是进屋了就是上屋了,陈逸枫这样判断着。
为了不惊动对方,陈逸枫决定先上屋观察一下再说。好在此处的房屋不甚太高,陈逸枫稍一提气,即飞身上了屋檐。正准备找一个合适位置来观察下面的动静,眼角的余光却睥见屋顶上有一个人影在往前奔。他果然上了屋,他要干什么?这不能不更加引起陈逸枫的怀疑了。他立即循着黑影去的方向,往前追去。
只见黑影只是一个劲地向东北方向奔去。也许,他没想到后面有人跟踪,但根据此人能在屋脊上飞奔而不被下面的人发觉这一手轻功来看,实是非同一般了。一年多时间不见,他的功夫还真长进不少,自己倒不能小看了。
此前,在陈逸枫看来,郴州除杨万春和雷云外,不应有什么了不起的武林人物。前几天,突然来了一个耿于非,现在,此人是否也闻风来到了郴州?。
眼看快到城外了,黑影却还在继续向前飞奔,陈逸枫也只好速度不减,跟踪前进。
前面已经没有屋了,黑影即飞身下房,仍不停地向前奔去。陈逸枫也只好下到地面,原来是一片菜地。因前面比较开阔,不能过于接近黑影,陈逸枫只好拉开一点距离继续跟踪。
突然,黑影不见了,横在陈逸枫面前的是一条奔腾西去的小江。江面不太宽,他不知这就是郴江。只见江边上,停着一只乌蓬船,估计黑影可能上了这只船。因四面开阔,没有物体掩护,他只能放慢速度,猫着腰悄悄向船靠近。
约离乌蓬船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即听到船上的对话。陈逸枫立即再靠近了几米,利用一个小丘的掩护,伏在地上静听。
只听一人问道:“你到这里来,没有人跟踪吧?”
另一人答道:“没有,我特地从一条小巷里面上的屋顶,没有人会注意的。再说,以我的轻功,一般人也跟不上。怎么样?你们老板答应了吗?”
前面问话的人道:“我回去问过老板,他只肯出五百万。”
答话的人道:“那不行,我们老板说,没有一千万他是不会出手的。”
问话的人道:“你们老板也真是,这是很危险的东西,早点脱手,早点安全哪。再说,吴老板那里,我们也还要开销呢。”
答话的人道:“吴老板已经死了,你们已经不必开销这笔钱了。”
问话的人道:“他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答话的人道:“几天前,听说被人杀死在后花园中。”
问话的人道:“他被人杀了?他可是个好生意人呐!是不是你们做的?”
答话的人道:“怎么会呢?我们是通过他才找到你们这样的买主的,我们怎么会对他下手?这种过河撤桥的事我们是不会做的。”
问话的人道:“据我所知,吴老板几代经商,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有人杀他?我看这事肯定与你们有关。”
答话的人道:“你可不能乱说啊,这可是要负责任的。一旦被警察听见了,我们就会有麻烦的。”
问话的人道:“我希望你们没有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也只是在这里说说。他被人杀在后花园内,警察呢?警察就没人管吗?”
第151章·(四十四)
答话的人道:“警察都是一些酒囊饭袋,都几天了,也没见找到杀人的凶手。”
问话的人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听说从长沙来了个陈逸枫,此人能飞檐走壁,武功奇高。听说他在长沙当侦缉科长就屡破大案,他也破不了这种杀人案吗?”
答话的人道:“这种传说有几个是真实的?现在这个社会,盛名之下,其实难符的事太多了。陈逸枫若真的如此厉害,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破案?”
问话的人道:“这倒也是,只是吴老板这样死得太冤了,他真是个好人呐。”
答话的人道:“你也不必太替他难过了,人迟早都要死的,好人坏人都一样。人家既然要杀他,就肯定有杀他的理由。警察既然都破不了案,就只能由阎王爷去了结吧。倒是我们的生意,需要快点了结,你看怎样?”
问话的人道:“我们能否再商量一下,双方都退一点?”
答话的人道:“我们老板好象是一口价,不过我还是会回去把你的意思告诉他。”
问话的人道:“我们老板是诚心和你们作这笔生意的。你看,这是先给你们的两支,德国造。生意谈成后,再给你们十支,其余的用银票支付,够意思吧?朋友。”
接着就是拉动枪栓的声音。显然,刚才讲的两支是枪。
答话的人道:“子弹呢?没子弹这枪有屁用?”
问话的人道:“我们老板讲了,生意谈成后,每支枪我们送二十发子弹。另按每发收大洋一元的价格配三十发,以后若有需要,随时供应。”
答话的人道:“你就不怕我们拿着枪后远走高飞?”
问话的人道:“不怕,我们相信你们老板是言出如山的好汉子,江湖上信义二字是非常重要的。再说,你们若真的这样作,无论你躲到天崖海角,我们也有办法找到你们。不然,我们怎么在江湖上混?”
答话的人道:“你们就如此自信?”
哈哈一笑,问话的人道:“你们要不要试试?”
答话的人道:“和你开玩笑,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问话的人道:“明天晚上此时、此地如何?”
答话的人道:“好,就这样,一言为定。”
不一会,即从船上飞身下来一人,一见便知是刚才自己跟踪的黑影。这人下船以后,即往来路飞奔而去。
此时,陈逸枫既想跟踪黑影,又想跟踪乌蓬船,略一思索,还是跟着黑影往前追去。
只见前面的黑影又飞身上了屋顶,陈逸枫自信轻功较他为高,故意停了一下。待黑影在屋面上消失了,才跟着上了屋顶。
陈逸枫上屋以后,双目四顾,却见黑影没顺来路往回走,而是奔向了西北角。他只好跟着黑影往西北角走。当他跟到屋子尽头时,却发现下面是营房。
郴州驻军的营房!
陈逸枫没有下房,他扒在屋脊上观察着下面营房里面的动静。只见营房里面一片寂静。有几个流动哨在四处游动。营房门外,有四个哨兵在放哨,此外不见一个人影。刚才自己跟踪的人显然进了营房。根据营房的所在位置,似乎与司令部相距不远。
他们刚才谈的生意数额如此巨大,那是什么生意?会不会就是夜明珠?显然,他们是经过珠宝商吴云紫介绍认识的,如果不是夜明珠,又会是什么?刚才问话的人也就是买货人分明怀疑吴云紫是答话人也就是卖货人所杀,这一怀疑当然是不无道理的。因为,吴云紫若不死,买货人就必须支付一笔中介费,这大概是当时介绍时承诺过的。吴云紫一死,买货人就自然省了这笔开支,卖货人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要价了。说不定,卖货人也向吴云紫有过同样的承诺,他既然死了,这种承诺当然无需兑现了。这样的杀人动机,是很容易出现的。再从此人突然消失在军营的情形看,他很可能是现役军人或者是与军营中某人有特殊关系的人。而吴云紫的媳妇就见到有军人到过他家,这绝非偶然的巧合。吴云紫即使不是此人所杀,也有可能与他脱不了干系。从他目前的轻功水平来看,越过吴家花园的围墙进去杀人,显然不是难事。因此,此人无疑是杀死吴云紫的最大嫌疑人。自己要不要进营房去找到此人?再一想,似乎不妥。警察是要凭证据办事的,刚才的推断,毕竟只是推断。万一找不到证据,又当如何?且这样容易打草惊蛇,他们明天晚上不是还要见面吗?看他们作的什么生意再说。陈逸枫想到这里,便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第152章·(四十五)
杨宇廷到郴州后,一时都没闲着。陈逸枫交代他协助丰籍平调查吴云紫被杀一案,也正合他的心意。以杨宇廷的为人,本就不太愿为官家作事,若不是因为陈逸枫救了他的命且现在办案遇到了困难,他是绝不会来郴州的。现在,既然让他调查杀害吴云紫的凶手,而吴云紫是他的朋友且曾经帮助过他,他当然很乐意了。
吴云紫虽然已经被安葬,但凶器仍在。杨宇廷是江湖人,江湖人自有他独到的见识和调查办法。
这是一支打造十分精致的钢镖,宽约一寸,长约四寸。表面十分光滑和平整,几乎看不出有凹凸的部分。用手摸去,给人一种非常细腻的感觉。一支小小的钢镖,能打造到这种程度,可见铁匠的手艺之精。杨宇廷是何许人?他的江湖见识,许多人是难望其项背的。他知道,放眼整个湖南,能将铁器打造到这种程度的,只有湘阴的阳岸龙。
阳岸龙世代打铁,到他这一代已是第十一代传人了。当年,曾国藩为激励部属士气,对凡立有军功的人,奖励一把小军刀。这种军刀,就是阳岸龙祖父亲自打造的。后来,左宗棠另组湘军,正式成了领兵打仗的统帅人物。他的配刀,也出自阳岸龙祖父之手。
但是,阳家打铁,有个规矩,就是在铁器上刻有一个太阳标志,以彰显阳家的打造技艺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就连曾国藩奖励部属的军刀以及左宗棠的配刀,概莫例外。可是,这支小钢镖,却没有这种特殊标志,这不能不使杨宇廷费尽神思。若说除了阳家外还有第二人能打造如此精良的铁器,杨宇廷怎么也不相信。而事实是,手里的这支钢镖,应该只有阳家才具此等功力。杨宇廷决定去湘阴走一趟,他和陈逸枫知会一声后,就带着这支钢镖上路了。
湘阴阳家铁铺,是很好找的。杨宇廷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现在的当家人阳岸龙。见来访的就是当今名满湖南的“飞石”杨宇廷大侠,阳岸龙也不敢怠慢。立即非常热情地将杨宇廷迎了进去。
听完杨宇廷的来意后,阳岸龙拿着钢镖只看了一眼,就一口承认此钢镖出自己手。并准确地说出这是八年前郴州一名姓杨的武师花高价托自己打造的。
当问他这名姓杨的武师叫什么名字时,他却回答说不知道,只知他姓杨。
郴州如此之大,姓杨的武师杨宇廷知道的就有五个,是不是还有姓杨的武师也很难说,这如何去找?
略想了想,杨宇廷道:“据在下所知,凡阳家打造的铁器,都是有特殊标志的,为什么这支钢镖却没有呢?”
阳岸龙道:“不错,敝处打造的铁器都有一个太阳标志,但这名杨姓武师却事先就说好了的,不能留这种标志。他宁愿为此出双倍的价钱,在下只好满足了他的要求。”
杨宇廷道:“他这显然是为日后做事留下伏笔了。可是,阳家世代打铁,名满湖南,就为了这区区双倍价钱,违背自家的惯例吗?”
长叹一声,阳岸龙道:“杨大侠有所不知。自家父以来,阳家的铁器生意,就一年不如一年。加上捞刀河段家铁铺的竞争,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而且,当年家母正在患病,无钱医治,这姓杨的武师送来一笔如此好的生意,在下哪能不接?再说,江湖中人本就有很多怪异,他既不愿告诉全名又愿意出双倍价钱,自有他的原因。在下当然不能刨根问底的,您说呢?”
点了点头,杨宇廷道:“倒也是,您还记得他一共打造了多少支镖吗?”
阳岸龙道:“记得,他一共打造了一百支。”
杨宇廷道:“一百支?这可是很大的数目呢。”
阳岸龙道:“是啊,也亏他打造了如此数量的钢镖,正好救了家母一命。”
杨宇廷道:“湘阴到郴州,路途不近啊,他如何拿走的?”
阳岸龙道:“他用船运走的。”
杨宇廷道:“哦!”顿了顿,又道:“您还记得他的形象吗?”
阳岸龙道:“那就记不起来了,毕竟过了八年。”
杨宇廷道:“他的年龄呢?大体年龄总该记得吧?”
想了想,阳岸龙道:“看他当时的样子,应该在五十开外的年龄,具体我也没问。杨大侠如此重视这支钢镖,出什么大事了吗?”
杨宇廷道:“我一个好朋友就死在这支钢镖手里。”
阳岸龙道:“哦?您的朋友是哪里人?”
杨宇廷道:“郴州人,是郴州有名的珠宝商。”
阳岸龙道:“如此说来,是在下的罪过了。看来,敝处以后不能再打造这种凶器了。”
第153章·(四十六)
杨宇廷道:“这是不能怪您的。铁匠打铁,天经地义。至于它是害人的凶器还是除暴安良的利器,就只能决定于使用它的人了。您不必自责的。”
阳岸龙道:“话虽如此说,但您的好友毕竟死在这支镖的手里呀。哦,我想起来了,此人的右眼下面好像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痣,红色的小痣。”
杨宇廷一喜道:“真的?您可记清楚了?”
肯定地点了点头,阳岸龙道:“不错,我记清楚了。”
抓着阳岸龙的肩膀摇了摇,杨宇廷道:“我替我的好友在这里谢谢您了,若能凭此找到杀人凶手,我朋友的在天之灵也会感谢您的。”
阳岸龙道:“杨大侠别客气,除暴安良既是你们江湖豪侠的义举,也是每个正直人士应当做的。祝愿您早日找到凶手,以慰好友亡灵。”
杨宇廷再三表示了感激之情,就连夜离开了湘阴。
陈逸枫抬腕一看手表,时针指向晚八点三十五分,知道昨晚船上两人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便赶快向江边奔去,可是到江边一看,哪里有乌蓬船?
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沿着江边上下来回找了几趟,仍然找不到乌蓬船。他分析对方约会的时间和地点都变了,为什么会变呢?难道自己昨晚的跟踪被对方发觉了?但仔细一回忆,觉得不应该被发觉。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临时改变了时间和地点,这也许是他们为了安全起见的缘故吧?如此看来,对方可能在白天另有联系的方式和地点。好在自己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和其与军营的联系。他决定自即刻起,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对那座军营进行监控。由于担心回去叫人将马上出现空档,而这种空档出现在晚上是十分危险的。他决定自己先来担当这一任务。想到这里,他立即向军营奔去。
他找到一栋最靠近营房的屋子,飞身上了房顶。伏身在屋脊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营房的动静。
夜很静,只有远处的蛙鸣声和偶尔几声犬吠声打破了这夜晚的宁静。
这时,一队巡逻士兵带着“唦唦”的脚步声走来。为防万一,陈逸枫更加缩紧身子,一动不动地贴着屋脊,两只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营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军营里面除了游动哨走路的“唦唦”声和士兵换哨的交接声外,再无别的动静。这种静谧和安宁,本是深夜的正常反应,但陈逸枫却觉得很不正常。因为,可疑人既然昨夜进了军营,他不是军营的人就是与军营有联系的人。而干这种事白天的风险是很大的,最安全的时间当然是晚上,他不应该就昨晚一次。可守到现在快深夜两点钟了,他怎么就不出现了呢?是自己的判断失误还是出了什么变故?担心归担心,但陈逸枫并没想到过离开。他知道,这种守候,是要有毅力和耐心的,他从开始学武的那天开始,师傅就有意识地训练他的毅力和耐心。可以说,陈逸枫后来取得的成就,一部分就来自毅力和耐心。既然可疑人没有动作,陈逸枫只好等待,耐心地等待。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陈逸枫一看表,时针已指向凌晨三点,军营里面仍然平静得很,一切还是和刚才一样。陈逸枫感觉有点累了,准备换一个姿势继续守候。就在这时,一条黑影从营房里走了出来,正是陈逸枫昨晚跟踪的人。
这次黑影去的方向是东南角,为了防止对方发觉有人跟踪,陈逸枫只好远远地在后面跟着。大约走了约二十分钟,黑影在一栋大屋里消失了。
来到大屋,只见屋前一个颇大的地坪。陈逸枫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不敢贸然进去。便爬上一棵大树,向下了望。发现屋子的东北角上亮着灯,便悄悄地向亮灯的地方靠近。在离亮灯处十几米的地方正好一棵大樟树,他爬上樟树,向屋里观察。由于挂着窗帘,只能看见两个人影,声音却听不太清楚。他想接近一点,但想到对方身怀武功,加之前面没什么物体可以掩护。为了免于暴露,他只好伏在树上静听。由于声音不大,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这时,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好,就这样,……万。”
另一人道:“明晚……点……上面交货。”
苍老的声音道:“要注意安全,这几天……很紧,……不好,就……了。”
另一人道:“我明白。”接着,便听到一声关门声,一个黑影走了出来。
跟着黑影,陈逸枫又来到了军营外面,继续对军营进行监视,在屋脊上面一直守到了天亮。
第153章·(四十七)
上午九点,所有通往郴州的路口、河道,突然都布满了警察。所有的过往行人都必须接受检查。原因是:长沙一名越狱逃犯,到了郴州。
郴江上流四十里处,一条乌蓬船在缓缓地向郴州靠近。船上除船老大外,坐着一个商人,一个伙计。下午六点半钟,乌蓬船离郴州还有六、七里路,一只快船即向乌蓬船靠过来。快船上出来两名警察,跳上了乌蓬船。
见警察突然上船,商人道:“警官大人要搜查商船吗?”
警察道:“我们奉上峰命令追查逃犯,还望予以配合。”
商人道:“理该如此,理该如此,你们搜吧。”
经过搜查,船上没有逃犯,只有十支手枪和几百发子弹。
商人向警察解释,这些枪支,是他从广州买来用于自己看家护院的。说着,便将市警察局允许他家持有枪支的批文出示。
警察看了批文,命商人将船靠岸。对商人道:“这份批文真假难辨,还望和我们去警察局核实一下。”
商人立即从包里拿出四根金条,每根约重二十两,对警察道:“我家是郴州大户,你们都知道的,核实就免了吧。这是小意思,给弟兄们买杯茶吃。”
微微一笑,警察道:“多谢了,我们也是身不由已。经核实以后,若所说不假,您立马可以回到船上来,金条我们不会要的。”
商人见无法通融,正欲随警察下船,突然两支乌黑的枪口,顶到了两名警察的头上。
警察道:“你们想干什么?”
拿枪的伙计道:“别动,动就打死你。”边说,边掏警察身上的枪。可是两名警察,一人有枪,一人没枪。拿枪的伙计正在纳闷,突觉左耳一麻,就立住不能动了。另一拿枪的船老大和商人正觉有异,也感左右耳一麻,也即立地不能动弹。
警察轻轻地在商人肩上一拍,商人能说话了,他不知这警察用的什么手段,制住了自己三人。正想说话,被警察挥手制止。他命另一警察将伙计和船老大搬上快船,独留商人在乌蓬船上。
随从警察依言将两人将两人搬上快船后再回到了乌蓬船上。
不急不慢地,刚才制住商人的警察道:“我希望得到您的合作。”
商人一听,眼睛露出希望的亮光,赶紧道:“如何合作?您说。”
警察道:“也没别的大事,就是由我扮作您的伙计,我的伙计扮做您的船老大,去作这笔生意。”
商人一惊道:“这么说来,您是针对夜明珠来的了。”
警察道:“不错,您是明白人。”
商人道:“这大概与杀了我们没有区别。”
警察道:“但您如果不配合,除了这些枪枝要全部没收外,你们几人大概还得蹲几年大牢。”
商人道:“若配合您呢?”
警察道:“除枪枝子弹没收外,你们几个人可以回去。两害相权取其轻,您自己考虑吧。”
约考虑几分钟后,商人道:“您讲话可算数?”
警察道:“陈逸枫讲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时候。”
商人又是一惊道:“您就是陈逸枫?”
陈逸枫点了点头。
商人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我配合您就是。”
陈逸枫道:“今晚几点交货?”
商人道:“凌晨三点。”
陈逸枫道:“地点?”
商人道:“杜鹃矶。”
陈逸枫道:“你们昨晚九点半为什么没在郴江见面?”
商人道:“这您也知道?”
陈逸枫点了点头。
商人道:“本来是昨晚见面的,后来临时改到了今天白天。”
陈逸枫道:“在哪里见的面?”
商人道:“在‘天外天’餐馆。”
陈逸枫道:“哦。”顿了顿又道:“您不必紧张,待他将珠子交给您后,您即可将枪弹交给他。为了以防万一,银票要到最后给他,听明白了?”
商人点头道:“明白。”
陈逸枫道:“现在离交货的时间还早,您原来打算怎么办?
商人道:“我们打算就在这里呆着,到时再去杜鹃矶。”
陈逸枫道:“也好,我们就在这里陪陪您吧。”
就这样,陈逸枫和助手在乌蓬船上陪着商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一直到凌晨两点多钟。
第153章·(四十八)
陈逸枫一看表,时候不早了,便道:“我们该动身了。”说完,即命另一警察扮成船老大,自己则扮成了伙计模样,坐在一边,驾着乌蓬船向杜鹃矶划去。
船到杜鹃矶,正好三点。黎明时候的天特别黑,船舱里伸手不见五指。商人立即在船上点了一支蜡烛。由于江面上已经起风,蜡烛在江风里摇曳不定,船上若明若暗,陡添了几分紧张气氛。
不一会,远处一个黑影即向船停处奔来。黑影到船边后,向前后左右看了一下,见没可疑人物,便直接上了乌蓬船。船上所坐之人,还是前天与自己谈判的那名商人,边上还是坐着一名伙计。
黑影向商人道:“你的钱物都带来了吗?”
商人道:“十支德国造,五百发子弹,八百二十万大洋、银票都在,你的货呢?”
黑影道:“带在身上。”
商人道:“你先验货吧。”说完,便带黑影到后仓看货。
黑影看货后将一件用黑布包着的物品交给商人道:“你将船向来路退回去,我的伙计在那边接货。”
商人的伙计上前接过黑布包袱,就在这一瞬间,黑影突然发现不对,劈手来夺,伙计一旋身,即已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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