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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警察陈逸枫

_24 罡风(当代)
突然,身后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杨宇廷回头一看,一个面若桃花、身段俏丽的姑娘正独自一人朝这里走来。身后留下了一行深浅一致的整齐脚印。
第129章·(二十二)
在如此寂寞的旷野,一男一女来到这个地方,是要遭人议论的。杨宇廷赶快收起思绪,准备回去。
姑娘说话了,姑娘道:“一个大男人,面对梅花长吁短叹,看见小女子来了,却又避之若魅,我就如此可怕吗?”声音甜美,宛如黄鹂。比起魏文娟来,更让人心仪和产生遐思。
杨宇廷本来没心思答话,他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不知怎的,他还是答话了,杨宇廷道:“姑娘是和在下说话吗?”
咯咯一笑,姑娘道:“你这人有意思,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杨宇廷道:“对不起,在下因家里有事,要赶快回家。并非有意回避姑娘,姑娘不要误会了。”
又是咯咯一笑,姑娘道:“你这人撒谎都不会,在这里观梅半天,家里却没事。我一出现,就有事了?是不是觉得我太丑,太粗俗太没品位而回避于我啊?”
杨宇廷脸一红道:“姑娘言重了,姑娘丽质天生,温文尔雅,在下岂敢以丑俗视之?在下实在是家里有事,不能久留。”边说,边从姑娘身边欲侧身而过。
姑娘把手一拦道:“且慢,你如执意要走,我不拦你。但你需回答我三个问题。”
若是别的女孩子这样对杨宇廷,他早就发火了。但面对眼前这个如此出众的姑娘,杨宇廷却发不起火来。他只好停住脚步,测头问姑娘道:“姑娘问哪三个问题?”
姑娘道:“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杨宇廷道:“在下杨宇廷。”
姑娘道:“第二个问题,你家住哪里?”
杨宇廷道:“望城坡。”
姑娘道:“第三个问题,你是否失恋了?”
杨宇廷道:“这个问题能不回答吗?”
姑娘道:“你不回答,我就不让你走。”
杨宇廷道:“姑娘自信能拦得住在下?”
姑娘道:“你要不要试试?”
杨宇廷道:“好!”好字刚完,人已离开原地三丈。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快,姑娘比他更快。他刚准备回头看看姑娘此时已是何种表情,却不知姑娘已在他前面一米处立定了。
姑娘调侃道:“誉满江湖的杨大侠,轻功原来也不过如此,杨大侠要不要再试试?”
知道自己今天遇上高手了,杨宇廷并非不知进退的人,他可不愿将时间和精力花在这无谓的争执上,便干脆认输道:“看来,在下的轻功比姑娘差远了。只是,姑娘问的这第三个问题,在下实在难以回答,姑娘还是让我走吧?”
姑娘道:“怎么不好回答?失恋了就是失恋了,没失恋就是没失恋?堂堂杨大侠,还有不敢讲的吗?”
杨宇廷道:“在下......唉!”
姑娘道:“我知道了,是你抛弃了你的恋人?”
杨宇廷道:“我怎会抛弃她?她被清廷杀害了。”
姑娘道:“那你还不去为她报仇?”
杨宇廷道:“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怎能和朝廷作对?”
姑娘道:“要不要我来帮你?”
摇了摇头,杨宇廷道:“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愿你也卷入这漩涡中来。自古以来,凡和朝廷作对的,几个有好下场的?”
姑娘道:“你既不愿报仇,却只知在这里对着梅花发呆,可不是杨大侠的作派。”
杨宇廷道:“你要我怎么作?”
姑娘道:“振作起来,将对她的思念,转作为社会办点实事,这才不枉你一身功夫啊!”
此言一出,杨宇廷有如醍醐灌顶,如梦方觉。是啊,这一年多来,自己到底作了什么?每天只知喝酒,伤心,这哪里还有半点杨宇廷的影子?和师傅的临别告诫,已经差了十万八千里了。杨宇廷感觉自己太对不起师傅了,若继续如此下去,可真是有负师傅的殷殷教导啊!他庆幸自己今天来到了这里,庆幸遇上了这位美丽、聪慧、能干的姑娘。然而,自己却连她姓什么,叫什么都没问一下,这也太不知好歹了。
正准备动问,又觉得若如此突然问人家的姓名,多不好意思啊!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姑娘又说话了。
姑娘道:“你不吭声,是否觉得我说的不对?”
杨宇廷赶紧道:“不不不,姑娘说的是对的,在下非常感谢你的提醒。从此以后,在下会振作起来的。”
咯咯一笑,姑娘道:“这就对了嘛,这才不愧为杨大侠的本色啊!”
壮了壮胆,杨宇廷道:“姑娘见识高远,武功高深,我却还不知姑娘姓什么叫什么呢?”
姑娘道:“我姓秦,秦始皇的秦,单名一个洁字,就是清洁的洁。”
杨宇廷道:“好一个冰清玉洁的秦女侠,在下这里有礼了。”说完,对着秦洁就是深深一鞠躬,把个秦洁羞得满脸通红起来。
秦洁道:“我既受不起你的这一礼,更不是什么女侠,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请你以后再不要这么称呼了。你刚才说要回家有事,是真的有事吗?”
杨宇廷道:“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秦洁道:“既然如此,我家就在附近,可否去我家稍歇片刻?”
杨宇廷道:“这不太方便吧?”
秦洁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父母亲正好都已外出,只一个管家和佣人在家,稍歇片刻有什么不可以的?”
杨宇廷觉得盛情难却,也就答应了。自此以后,两人便时常往来,一年以后,两人便结婚了。
第130章·(二十三)
其实,秦洁不但轻功比杨宇廷强,她的掌功、剑法,无一不是超一流的。只是,她和陈逸枫一样,不肯将师门透露出来,即使和杨宇廷成为了夫妻,她也决不透露。但是,她却将自己的轻功、掌法和剑术都毫不保留地传授给了杨宇廷。
现在,杨宇廷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然而,杨宇廷没想到的是,魏文娟没死。秋瑾出事以后,她怕牵连杨宇廷,便躲到了她哈尔滨的一个亲戚家里。杨宇廷虽经四处打听,只知魏文娟受秋瑾的影响一同被杀了,却怎么也想不到她躲到遥远的东北去了。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清廷倒台以后,魏文娟立即回到了湖南。可是,她怎么也找不到杨宇廷了。她却不知道,杨宇廷已和秦洁结了婚了。结了婚的男人是不可能过以前那种浪子生活的,江湖上当然也就打听不到杨宇廷的行踪。直到杨宇廷协助陈逸枫扫除了长沙的黑帮,江湖上才慢慢传了开来。
这时,魏文娟才知道杨宇廷已经结了婚并有了三个孩子,这一下把个魏文娟气的,真是暴跳如雷。她认为杨宇廷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陈世美,是一个以玩弄女性为乐的伪君子。依她的脾气,要去将杨宇廷一家杀光然后再自杀。但是,她毕竟是有知识的人,她认为杨宇廷的妻子和孩子是无辜的,他们甚至也是受害者。她决定惩罚杨宇廷一个人。这几年,她又参访了很多名师,其武功造诣,早已非昔日可比了。她知道杨宇廷的武功底细,她有把握战胜他。
可是,这半年来,杨宇廷却一反常态,他很少落屋了。魏文娟只好四处打听杨宇廷的行踪。直到几天前,终于被她打听到杨宇廷到了耒阳。她才赶到耒阳,写了一张便条,用飞镖送到了杨宇廷住的客栈房间,约他晚上出来见面。
杨宇廷见到魏文娟时,首先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确实看清认为无误以后,才大吃一惊。他知道自己已作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事了。他的人一下就蔫了。他既不知道自己应当怎样对魏文娟解释,也不知道应当如何补救。魏文娟声嘶力竭的喝骂,他似乎都没听到,他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魏文娟痛打他一顿。
魏文娟果然动手了,上来就在他后背打了一掌。若论此时的功力和掌法,魏文娟根本不可能是杨宇廷的对手,但杨宇廷即没避让更没还手,他是有意挨打的。他当然没想到魏文娟现在的功力如此深厚,这一掌打实以后,杨宇廷就倒地不起了。
魏文娟当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结果,她既没想到杨宇廷如此不经打,更没想到他居然不避不让,似是有意挨打一样。两人毕竟是有过很深感情的,这第二掌当然就打不下去了。她当然也知道自己这一掌的份量,知道杨宇廷不死也要重伤,他觉得解了气,扔下杨宇廷便独自离开了耒阳。
直到第二天早晨,才有过路的看见倒在地上的杨宇廷,才赶快将他送到了医院。若非顾致远到了耒阳,若非顾致远正好是杨宇廷的朋友,仅凭耒阳这家小医院的医术,十个杨宇廷,恐怕都没救了。
一场爱情误会,险些酿成大祸,魏文娟若知道真相,又将作何感想?
女人由爱生起恨来,就如此残酷吗?
第131章·(二十四)
杨若水今年二十五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从外表看,他完全不适合当警察。因为,他身高才一米五八,人又单瘦,就像一根经不起风吹的柳枝,风一来,就会随风飘荡。可是,他却是郴州黑道人物闻风丧胆的煞星。
这除了他一身武功十分不错以外,他一身正气,不畏邪恶的作风更是黑白两道无不叹服的。有一次,郴州税捐局长的小舅子在街上当众调戏一名过路的姑娘,正好被他撞见。这种事,一般人是不敢管的。因为,税捐局长可是谁都惹不起的角色。杨若水却不管这些,他冲过去先给了那小子两耳光,然后喝令他快滚。那小子当时还不知杨若水是警察,在郴州这块地盘,居然有人敢打他耳光,这岂不是翻了天了?他摸着自己发烧的两张脸抬头一看,见打他的人又矮又瘦,自己随便一捏就可将他的骨头捏碎,立时怒不可遏。他破口大骂的同时,对着杨若水就是一记掏心拳。在他想来,这一拳一定会将杨若水打得仰躺在地。可是,就在拳头离杨若水还有两寸远的时候,他的腕脉就被一只铁箍一样的手给箍住了。他被箍得哇哇大叫,痛泪直流。这小子这才知道自己遇上了武功高手。没办法,他只好向杨若水求饶。见这小子求饶了,杨若水才痛斥一顿后将手松开。
谁知这小子刚才只是因痛得没办法了才用的缓兵之计。现在,杨若水松手了,他岂甘就此罢休?只见他将口哨一吹,散布在附近的一帮小喽罗就都围上来了。这小子对杨若水一指,喝令这些小喽罗上去好好收拾。杨若水见这小子居然如此不知廉耻,也就不再客气,只几下功夫,就将这帮小喽罗打得全部躺倒在地。这小子见势头不好正要逃跑,杨若水哪会让他跑?一个箭步,就将他抓住了。
这小子这才将他姐夫抬了出来道:“请好汉看在我姐夫的面子上放我一马,今后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杨若水便问他姐夫是谁?这小子心想只要报出他姐夫的名号,杨若水就会乖乖松手。谁知,他将税捐局长的名号一报,杨若水不但不松手,反而手上加了几分劲,痛得他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按杨若水的本意,是要将这小子抓起来关几天才能出这口气,但想到他只是当众调息了妇女,似乎还不到被关起来的罪名。 便毫不松劲地训斥道:“以后你若再敢欺负良善,老子在哪里碰到,就在哪里教训你,听清楚了吗?”
这小子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只有一个劲地点头称“是”了。
杨若水又道:“你若还敢依仗你姐夫的权势作威作福,告诉你,我叫杨若水,是警察局的警察。把我惹火了,就将你关起来,听清楚了吗?”
这小子这才知道自己今天碰上煞星了,更加只有唯唯点头的份。
从此以后,这小子还确实收敛了许多,因为,他怕碰上那个煞星杨若水。
这次,杨若水负责调查外来人员情况。几天来,他几乎不分昼夜,马不停蹄,对郴州的所有公共场所进行了详细调查和走访。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没有查到任何可疑的人,也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天晚上,已经八点多钟了,杨若水和助手王玉山走访完最后一家赌馆。因尚未吃晚饭,便来到一家叫“天外天”的家常菜馆吃饭。
虽已是八点多钟了,但餐馆里仍座无虚席。
二人正欲离去,店小二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道:“二位客官,今晚客人实在太多,但在下可以为二位添一小桌,不知二位可肯屈就?”
点了点头,杨若水道:“那你就快一点,我们还有急事。”
店小二答应一声,即迅速离去。不一会,就搬来一张小桌,在靠墙角不远的地方摆了下来。杨、王两人点了一个辣椒炒肉,一个炒鸡蛋,一个清炒空心菜,一个丝瓜汤。因饭后还有事,便没要酒,只催店小二快点上菜上饭。
菜刚上桌,一个头戴黑色斗蓬,眼戴墨镜,身穿黑色长衫,脚穿黑色布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以杨若水多年的从警经历,立即判断此人颇有来头。
他朝王玉山使了个眼色。待黑衣人在客人刚离去的一张小桌上坐下以后,便以抽烟借火为名,向黑衣人走了过去。
抽出两支烟,一支叼在自己嘴里,一支递给黑衣人,杨若水道:“兄台,打搅了,有火吗?”
不冷不热地,黑衣人道:“对不起,我不抽烟的。”
杨若水道:“兄台不是本地人吧?”
黑衣人道:“兄台是查案的?”
杨若水讨了个没趣,只好讪讪道:“不敢,在下只是随便问一下。”
见杨若水如此和颜悦色,黑衣人不便再给冷脸,也客气地道:“在下湖北荆州人。敢问兄台,此地可有个号称‘小燕子’雷云的人?”
再一次和王玉山交换了眼色,杨若水道:“‘小燕子’雷云在郴州可是家喻户晓,兄台是他的朋友?”
第132章·(二十五)
黑衣人道:“不是,在下听说他轻功、剑法了得,特来以武会友。”
杨若水道:“若论雷云的剑法,在下倒是不敢恭维。但他的轻功,确可称江湖一绝。要不,怎么会有‘小燕子’的称呼?”
黑衣人道:“哦?如此说来,兄台的剑法一定很高明了?”
杨若水道:“哪里哪里,在下这三脚猫的工夫,哪里称得上高明两字?不过,若和雷云比起来,倒自信不会输给他。”
这时,一个坐在墙角一直将头伏在桌上,看上去醉了酒的人突然站了起来,边向杨若水走来边道:“这位兄台既然如此自信,在下倒愿意和你比划比划。”
杨若水自知失言,只得双手抱拳道:“不敢,敢问兄台是……?”
来人道:“在下雷云,兄台刚才说在下剑法一般,且自信不会输与在下,我们到外面去比划一下如何?”
见来人就是小燕子雷云,杨若水既惊且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但他也知道,这些江湖人物最忌讳的就是当众被人贬低。若处理不当,立即将会有一场生死搏斗,严重的还将形成世仇。
杨若水毕竟是搞侦缉的警察,听了雷云的话,立即哈哈一笑道:“在下失言了,在下不知雷大侠就在这里,刚才是和这位兄台说着玩的。在下什么人?敢和雷大侠过招?借给在下一个胆子,我也是不敢的。还请雷大侠大人大量,在下这里赔礼了。”
这就是江湖人的虚荣心所在。你若当众贬低了他,他可以立即和你翻脸,甚至拔剑而起,挺身而斗。你若当众恭维他几句,他才感到受用。杨若水的话,雷云听了当然十分受用,不过,他觉得还是要继续敲打一下,免得这人又在别的地方胡说八道。
只听雷云道:“兄台既然没有胆量和能耐,以后千万要管住自己的嘴巴。要知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啊!”
见雷云如此张狂,王玉山忍不住了。正要上前和他理论,被杨若水用眼色止住了。
杨若水继续陪着笑脸道:“雷大侠教训得对,在下以后再也不敢了。”
黑衣人见自己要找的“小燕子”雷云就在眼前,没等杨若水说完,立即上前对雷云一抱拳道:“在下耿于非,湖北荆州人。久慕雷大侠威名,今次特来拜会。还望雷大侠不吝赐教为盼。”
雷云刚才已知黑衣人是找自己来比功夫的,却不知他是欲真比功夫还是有意寻仇,一时还真难回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示弱。略一思索,只好一抱拳道:“在下功夫浅薄,哪里是耿兄的对手?只不知耿兄是比轻功还是比剑法?”
耿于非道:“我们先比轻功,再比剑法如何?”
雷云道:“轻功如何比?”
耿于非道:“此去郴山‘关帝庙’,约有十里左右。‘关帝庙’高四丈五六,在庙的屋脊上有一个纯金酒杯,是宋真宗时的物品。我们同时从这里出发,谁先拿到酒杯算谁赢,雷兄以为如何?”
点了点头,雷云道:“看来,兄台已经早有准备,胜券在握了。行,就是这样。”顿了顿,转对杨若水道:“烦请兄台为我们做中如何?”
杨若水道:“行,愿意为二位效劳。”
这时,餐馆内众食客因见二人要比试功夫,早围拢来很多人。许多人久闻雷云名声,只是未曾亲见。现在见二人欲比试从关帝庙屋脊上拿杯子,都想开开眼界。许多人饭都不吃了,纷纷结帐往关帝庙跑。江湖高手比功夫,谁不想一睹为快?
耿于非领先步出餐馆,雷云、杨若水等随后跟出。接着,众食客相继鱼贯而出。这时,耿于非、雷云已站在同一起跑位置,杨若水在两人身后。
只听杨若水一声“开始!”两人即似离玄之箭,疾射而出。眨眼之间,两人都不见了踪影。杨若水只好让王玉山去结帐,自己则一路向两人追去。
杨若水知道,以自己的功夫,是无法跟上他们的速度的,只好拼命往前赶。等他赶到关帝庙时,哪里还有耿于非、雷云的踪影?
难道是两人的轻功比出了输赢,现在又移往别处比剑法去了?如果是这样,谁的轻功更胜一筹呢?这个耿于非,既然肯将籍贯、姓名道出,为什么却始终戴着斗蓬,不肯以完全面目示人呢?难道他的姓名和籍贯都是假的?他今天突然来到这里,欲找雷云比功夫,而雷云却恰好也在这里,是巧合呢?还是事先有约定?耿于非找雷云比功夫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和夜明珠被窃是否有关联?这些问题,一下子全涌向了杨若水的脑海。他知道自己一时也难以理出头绪,只好怏怏离开关帝庙,准备回去向陈逸枫禀报。
第133章·(二十六)
杜子华这人的最大特点就是韧劲强,他可以三天三晚不吃饭,也可以三天三晚不睡觉。有一次,他为了抓捕一名杀人犯,在冰天雪地里等了三天三晚。没吃一粒饭,也没合一下眼睛,只是用雪解了一下渴。终于在第四天早上将犯人捕到。为此,省警察厅特地授予他大元帅勋章。两年前,他为了追捕一名逃犯,费时三个半月,几乎踏遍了整个大西南,终于在云南的一个边陲小镇将逃犯抓到。这时,他自己也已经和逃犯的人形差不多了。为此,他又一次获得省警察厅授予的大元帅勋章。
两天前,他接受了调查杨万春和雷云的任务,立即又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他从查杨、雷二人的社会背景、家族关系入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和有关系的人。通过调查,他知道杨万春二十个徒弟的姓名、年龄和住址。他找每个徒弟都问了一次话。当然,他是找借口去问这些人话的。他是侦缉科长,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因此,他的问话,绝对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对雷云的调查,则比杨万春难多了。一是雷云经常飘忽不定,很难找到人。很多郴州人只知他的名 没见过他的人。二是雷云自小父母双亡,既无兄弟姐妹,也无亲戚朋友,很难查到真实的情况。三是雷云从不带徒弟,天马行空,独来独往。四是雷云虽有“神偷”之名,却从不在郴州作案,故很难找到他的案底。正因对雷云的调查有难度,杜子华便将他放在杨万春的后面。
有难度不等于无法查,更不等于不能查。杜子华毕竟是侦缉科长,他要查一个人,还是有他的办法的。
今天傍晚十分,他从一名线人嘴里知道,半个月前,雷云作了一票大生意。至于是什么大生意?在哪里作的?线人则无法提供。
这可是一个非常有用的信息,杜子华决心从现在开始,全天候对雷云进行跟踪。当然,要跟踪他,首先要找到他的人。这一点,杜子华自信还难不倒。他立即向所有的线人发出指令,限他们在两天内找到雷云的行踪。
杜子华刚坐下准备吃晚饭,就接到线报,说雷云在“天外天”餐馆吃饭。杜子华不敢耽搁,放下筷子就往“天外天”餐馆赶。等他赶到餐馆,已不见了雷云。向老板一打听,方知雷云和一个叫耿于非的人比武去了关帝庙。杜子华只好立即往关帝庙赶,待他赶到关帝庙时,只有一座静寂的庙宇和天上一轮残月,哪里有半个人影?
杜子华犯难了,关帝庙乃佛门净地,自己平时去烧香都是以非常虔诚的心进去的。现在若无缘无故去惊动里面的高僧,显然是大不敬的行为。可是,雷云已成了本案的重要嫌疑人,他既和别人来这里比武,庙内的和尚不可能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打听呢?经再三考虑,他还是决定去打听一下。
走近庙门,门是关着的。轻轻地敲了几下,没有半点动静。杜子华只好加大一点手劲敲门,不一会,便听到了脚步声。
门开了,在杜子华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和尚,只见他双手作什,口念“阿弥佗佛”。
“施主夤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和尚道。
杜子华道:“在下杜子华,警察局侦缉科长,因追踪一涉案疑犯,冒昧打搅宝刹,还望高僧见谅为好。”
和尚道:“阿弥佗佛,敝寺方丈外出云游去了。贫僧一人在家,从未见有生人进来,何来涉案疑犯?施主可曾亲眼见他进来?”
和尚如此说,杜子华一时语塞,只得道:“如此,是在下冒昧了。”正欲告辞离去,却见庙内人影一闪,即没入了黑暗中。杜子华故作未见,对和尚道:“告辞!”即离开了关帝庙。
和尚见杜子华离去,迅速关好庙门,又在门缝里望了一会,确信杜子华离开了,才快步向方丈室走去。
第134章·(二十七)
杜子华往回走了三百米左右,便突然掉头向关帝庙奔去。知道庙门已经关闭,略一打量,见关帝庙在围墙里面。好在围墙不高,便一跃上了围墙。仔细地听了听,里面毫无声息,即轻轻地下了围墙,悄悄向庙内摸去。
杜子华以前来关帝庙烧过香,知道它的大体结构。关帝庙共有三进,第一进为大雄宝殿,第二进为南极殿,第三进才是关公殿。关公殿后面便是方丈室。杜子华进入大雄宝殿,见无一丝灯火,便继续向里面摸去。进入关公殿后,已是伸手不见五指了。方丈室的门是关着的,他摸到门边,静静地听了听,里面似有说话的声音,只是声音太小,听不太清。
他正准备换一个位置好好听听里面的谈话,一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放在门边的扫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倒地声。里面立即传来一声轻喝“谁?”
接着,室门一开,一个头戴斗蓬,全身黑衣的人扑了出来,后面一个灰衣人和一个和尚,正是刚才开门的那个和尚。
杜子华一看退出已无可能,只好挺身面对。正要向他们亮明自己的身份,不料黑衣人当胸一剑疾刺过来,他只好侧身让开。口里则向他们解释道:“在下……”
黑衣人的剑法好快,杜子华刚说到这里,他第二剑已刺向杜子华的左肋,杜子华顾不上解释,只好再度侧身让开。口里则继续说道:“我是警察……”
这时,黑衣人已第三剑刺向杜子华的右肩,杜子华未料到对方剑法如此之快,再度侧身,躲是躲开了这一剑,但右肩衣服已被撕开了一条口子。
杜子华大怒,心知不给他一点厉害,他是不会收手的。便不再解释,再一次避开黑衣人刺来的一剑,顺手一个肘拳击向黑衣人的右胸。
这一下,黑衣人方知来的这名警察武功非同一般。他却不知,杜子华从警多年,且得过高人传授。若立足江湖,也应算高手之列。这就叫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然而,越是这样,越激起了黑衣人与其一拼的野性。他在侧身让开杜子华击来这一肘拳的同时,又是一连三剑,剑剑刺向杜子华的要害。杜子华几次想掏枪示警,黑衣人似乎早知他有这一着似的。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狠,逼得杜子华只能闪避而无暇掏枪。眼看第四剑又向小腹刺来了,杜子华一侧身,避开了这一剑,顺势一拳,击向黑衣人拿剑的手腕,黑衣人把握不住,“当啷”一声,剑脱手掉到了地上。杜子华可不愿放过这一机会,立即五指如钩,抓向黑衣人的右手腕脉。
正在即将得手的时候,猛听脑后风生,杜子华知身后有人偷袭,便顾不上擒住黑衣人,身子一偏,接着一个大旋身,避开了脑后击来的一棍。正要挥拳反击,黑衣人已拾起掉落的剑,从左边一剑刺来。
这样一来,杜子华便成了腹背受敌的格局。尽管艺高胆大,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这时真有点后悔没带帮手来。在他想来,朗朗乾坤之中,敢公开和警察作对的人应该不会出现,至于敢袭击警察的人他更没碰见过。更何况,自己也得过高人传授,一般的江湖人物,自信还对付得了。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座普通的关帝庙内,不但有人敢袭击他,而且还是围攻。不但围攻他,而且还招招是要命的打法。对方是明显地要致自己于死地而后快。可是,自己却连对方是什么来路都不知道。这怎能不使他后悔?不使他心焦?
高手对决,最忌讳的就是分心。此时的杜子华,就犯了这个毛病。他若不分心,也许还能应付得了,他这一分心,情况就不一样了。这时,他见黑衣人一剑从左边刺来,下意识地身子往右一偏,企图躲开这一剑。却没想到,灰衣人已在右边等着,他的身子刚偏到右边,右腰已着了一棍。这一棍好重,直打得他眼冒金星,身子连退了三步。
黑衣人却没有就此停手的意思,挥剑继续朝当胸刺来。这一剑若被刺中,还不被刺个透心洞?杜子华并非庸手,这一剑虽然来势很凶也很快,他立即略一侧身,便即避过。可是,这时灰衣人又到了背后,杜子华猛听背后风声,却来不及躲避,他暗呼一声“要糟!”背上便又挨了灰衣人一棍。这一棍,比刚才那一棍更重,杜子华已感觉气血上翻,站立不稳了。
眼看黑衣人的剑又向左肋刺来,而灰衣人的棍则是拦腰横扫。这时,杜子华已被逼到了墙角,除非挨一棍或挨一剑,已无法同时避开二人的攻击。两害相权取其轻,没办法,杜子华只好选择了再挨一棍这条路。
杜子华没想到的是,这一棍,却是凝聚了灰衣人十二成的真力。这一棍挨上以后,杜子华人虽没倒,但两眼直冒金星,身体已摇摇欲倒了。
这时的杜子华,既无掏枪的机会,更无还手之力。眼看黑衣人的剑又疾速无比地刺向小腹,而灰衣人的长棍则雷霆万钧地自上往下劈落。
杜子华暗叹一声:“今天完了!”
第135章·(二十八)
陈逸枫吐纳调息完毕,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了。杨宇廷果然已在睡觉,看他鼾声如雷的样子,实在不愿惊醒他,便给顾致远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医院。
回到汽车旁边,见司机还在呼呼大睡,想到他开了一个晚上的车,马上还要开八九个小时,又不愿意惊醒他。虽然想急于回到郴州,但知道欲速则不达。司机不比练武的人,没休息好开起车来是容易出事的。反正闲着没事,便信步在耒阳街上闲逛起来。
耒阳虽小,但却十分繁华。街上各种商铺鳞次栉比,算命的、看像的、卜卦的应有尽有。磨刀的、修鞋的、补锅的邀喝声此起比伏。
坐了一个晚上的车,紧接着又给杨宇廷疗伤,到现在还没吃一点东西。感到肚子有点饿了,陈逸枫便朝一家叫“好味道”的小吃店走去。
小吃店内没有客人,陈逸枫便挑了个临窗的桌子坐下,向老板要了一碗馄饨,两根油条和一碟咸菜,边吃边欣赏着街上的街景。
这时,进来四名年轻人,一个个敞胸露怀,旁若无人的样子。其中一个剃着光头的人走在前面,其他三人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陈逸枫正在吃油条,见光头来势不善地朝自己走来。这样的小混混陈逸枫见得多了,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他只看了一眼,便继续吃自己的油条。
来到陈逸枫面前,光头语气不善地道:“小子,你胆子不小啊!”
陈逸枫故装不知地道:“阁下是和我说话吗?”
光头不耐烦地道:“不是和你说我和谁说?”
陈逸枫道:“我不姓小,我姓陈,我的胆子不大啊!”
光头道:“那你还敢在这里吃东西?”
陈逸枫道:“在这里吃东西怎么了?”
光头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摇了摇头,陈逸枫道:“不知道,是谁的地盘?”
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指了指,光头道:“这是大爷我的地盘,知道吗?”
陈逸枫道:“哦?你的地盘?我刚进来时老板没说啊。”
光头道:“老板的事等一会再说。这是我的地盘,没经我的同意,就不能在这里吃东西。知道吗?”
陈逸枫道:“我出钱也不行吗?”
光头道:“出钱当然可以。”然后,手一伸道:“拿来。”
陈逸枫道:“我不是已经出过了吗?你怎么又来要钱?”
光头道:“小子,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陈逸枫道:“我刚才说了,我不姓小,我姓陈。”
光头这才知道陈逸枫在耍弄自己,不由大怒道:“臭小子,竟敢耍弄大爷。看来,不给你一点厉害,你不知阎王有几只脚。”边说,对准陈逸枫胸口就是一拳。
光头这一拳虎虎生风,看样子,至少练过五年以上的功夫。可是,明明看上去雷霆万钧的一拳,打在陈逸枫的胸上就像打在一堆棉絮上。陈逸枫仍在若无其事地吃着油条,而光头却痛得连连甩手,就像被烧红了的烙铁烙了一下似的。
跟着光头来的另外三名年轻人见光头一出手就吃了亏,便都冲了过来。有的挥拳,有的踢腿,一齐朝陈逸枫围攻过来。
陈逸枫毕竟仁慈,不想过重地责罚他们,手微动了一下,就将攻过来的三个人全定住了。有意思的是,三个人有的腿悬在了空中,有的拳头举过了头顶,若不是在这小吃店内,别人一定以为是几尊雕塑。
光头这才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对着陈逸枫就是一跪,口里连连求饶道:“好汉在上,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好汉,还请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几位兄弟。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陈逸枫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在这里强行勒索。若非遇上了我,岂不任由你们胡作非为?要我放过他们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光头道:“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二十个我也答应。”
陈逸枫道:“好,我要你答应我,从此以后不准再勒索别人,要凭自己的劳动吃饭,你能做到吗?”
光头连声道:“能能能,一定一定。”
陈逸枫道:“看你这样子,就是口是心非的。等我一走,你肯定又旧病复发,我信不过你。”
光头急了,赶快再一次跪下磕头道:“我向好汉发誓,发毒誓,若再作这样的事,我和我们全家都遭雷劈!”
微微一笑,陈逸枫道:“嗯,这才像有点诚心的样子。但我告诉你,我一个好朋友在耒阳,我随时都会到这里来。若再被我碰上你们干这样的事,即使雷没有劈你,我也会让你下地狱。听明白了吗?”
光头道:“明白,明白。我一定会按您交代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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