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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警察陈逸枫

_15 罡风(当代)
陈逸枫道:“这就对了。中了这种毒的人,通身上下,没有一点中毒的症状,一般人是很难发现的,都会以为是心脏病发作而亡。它唯一的症状就是舌苔中间会显出一个蚕豆大的乌点,我刚才也就是凭这点判断出来的。”
这下不由得翁洪天不信了,他正要破口大骂,陈逸枫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道:“不要声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里面说话吧。”
来到里面一间较清静的房间,只有翁家兄弟和母亲卢家梅及陈逸枫四个人。
陈逸枫道:“这件事我建议你们不要声张。此人后面肯定有江湖高手撑腰,你们不会是他的对手,没必要作无谓的牺牲。这件事只能由我来查,但我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
翁洪天道:“只要能为先父报仇,您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陈逸枫道:“你们要想办法弄清楚前天晚上到底是谁请令尊吃的饭,其他的事,你们就不必管了。”
卢家梅道:“前天晚上,好像是一个姓包的老板请他吃饭。”
陈逸枫道:“姓包的老板?是不是包正鹏?”
卢家梅道:“好像是的。”
陈逸枫道:“您能确定吗?”
卢家梅道:“是他,就是他。”手对翁洪天一指道:“他父亲亲口对我说的。”
陈逸枫道:“包正鹏是我正在寻找的嫌疑人之一,他可能猜到我要来找老爷子了解他的情况,便先下手让老爷子闭嘴了。”
翁洪天拳头在桌上一擂道:“这个畜牲,老子和他不共戴天。有朝一日若撞在老子手里,老子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畜牲!”
陈逸枫道:“翁先生不要激动,人死不能复生。眼下,你们要装作没这事一样,照常办丧事。明天准时出殡,以防走漏风声,让他逃跑。你们知道包正鹏住哪里吗?”
翁洪宇道:“我好像听人说过他住桂园路,具体住哪里却不知道。”
陈逸枫道:“知道大体地方就行,我会立即安排人手进行调查。你们都很忙,我就不再打搅了,告辞了。”说完,即离开了翁家。
第70章·(十七)
第二天一上班,陈逸枫正要安排人手去调查包正鹏的住址,赵长明就进来了。
赵长明禀报,经皮鞋厂的师傅辨认,那个皮鞋印,是一双自制的没有牌子的皮鞋。
经过调查,长沙能够加工皮鞋的手工作坊有三个,赵长明将三个作坊的师傅都请到了现场。经过辨认,最后确定是“兴湘“作坊加工的皮鞋。
“兴湘“作坊的老板叫陈为宝,今年三十多岁。原来是专销皮鞋的零售商,开作坊才五个月。他的皮鞋全部是按尺码定作的。据他回忆,两个月前,一个约一米七还高一点的年轻人来他这里定作了这双皮鞋。十天以后,就将皮鞋拿走了。因陈为宝的作坊在小吴门,赵长明决定去小吴门一带查访那个买皮鞋的年轻人。
陈逸枫完全赞同赵长明的调查方案。
接着,唐开元进来了。
由于南门口和下河街杀人的凶手穿的是蓝色西装。而当时长沙城里穿西装的人还不多,负责此项调查的是唐开元,他是来稟报这一调查结果的。
他说,经过访查,长沙的商店并不销西装,能够制作西装的作坊只有南门口的“柳记”服装行和竹荫街的“彭记”服装行。
经他对两作坊的走访,发现竹荫街的“彭记”服装行加工过蓝色西装。而据裁缝师傅介绍,蓝色西装一共只加工了两套,其中一套是市政府的黄大海科长定作的,还有一套则是省税捐局长甘子清定作的。两套蓝色西装的尺寸都差不多,应该是一米七左右的男人穿的。
得到这个消息后,陈逸枫心中一动。那天晚上,何一愚太太王丽秀在自己家诉说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若不是税捐局长甘子清的陷害,我丈夫不可能被关进大牢。”这是王丽秀的原话。陈逸枫自从关注何一愚一案以来,始终没忘记过甘子清这个人。之所以一直没对他直接进行调查,一是局长刘一鸣有交待,二是他想先拿到可靠证据。只要有了证据,就不怕他跑上天去。因此,在没拿到可靠证据之前,他不想打草惊蛇。现在,听说甘子清定作了蓝色西装,他怎能不动心?甘子清是自己穿呢还是送人的?为了将情况搞清楚,他要唐开元暗中去弄清楚甘子清的身高,然后再定行止。
安排完这些以后,他将肖如伟找了过来,要他悄悄地去桂园路调查包正鹏的住址。
肖如伟不愧为精明警探。经过多方打听,只一天时间,即查到了包正鹏住桂园路九十九号。他没敢惊动对方,于下午下班前回到了警察局。他想先向陈逸枫禀报以后再定行止。
听完肖如伟的禀报,陈逸枫十分高兴,决定晚上亲自前往桂园路九十九号捉拿包正鹏。
接着,赵长明前来禀报,穿那双定制皮鞋的年轻人叫贺文喜。今年二十六岁,身高一米七四,家住小吴门四号。家里父母早亡,只一个妹妹,已于三年前嫁往宁乡鸡子桥。
贺文喜自小好吃懒做,却不知在哪里学得一身好武功。据他的左右邻居说,前不久,他穿过一身蓝色西装。但是,当赵长明去他家找他时,却已经人去楼空,贺文喜已经不知去向。
接着,唐开元前来禀报,甘子清身高只有一米六二,是税捐局内最矮的男人。
获悉这些情况后,陈逸枫立即布置人手暗中注意甘子清。同时,派唐开元和赵长明带领两名警察赶赴宁乡鸡子桥,去捉拿贺文喜。
晚饭以后,华灯初放,尽管天气很热,但街上仍然人流不断。熙熙嚷嚷,好不热闹。
有肖如伟带路,陈逸枫很容易就找到了桂园路九十九号。
离目的地尚有十几米远,只见屋内黑暗一片,不见一点灯光。陈逸枫感觉有异,让肖如伟在原地待命,自己则独身前往。
第71章·(十八)
正准备前去敲门,一蓬细如牛毛的银针激射而来。陈逸枫急忙一个铁板桥功夫予以避过。顺手一把暗器,向银针射来的方向还射回去。
刚刚站直身子,又是三支飞镖分上、中、下三路分射陈逸枫的头、喉、胸三处。
陈逸枫不慌不忙,双手一抄,即将三支飞镖全部纳入手中。他已知道暗袭自己的人躲在屋脊后面,即使还射,也不可能射中目标。干脆将飞镖往地上一扔,口中则仍不失礼貌地道:“阁下何人?为什么躲在上面暗袭陈某?”
只听屋脊后面的人阴骘骘地一笑道:“陈逸枫果然好功夫,不但能轻松地避开我的暗器,还能还射回来。纵观当今天下,能做得到的,应该不会太多。可是......”话未说完,又是三支飞镖快慢不同地向陈逸枫的头部射来。
陈逸枫早防了他这一招,利用说话的时间和陈逸枫听他说话的机会进行偷袭。见三支飞镖有快有慢,知道慢的会先到,而快的反而会后到。他不动声色,眼看三支飞镖离自己不到一米的距离了,果然刚才在后面的一支加快了速度向自己胸部激射而来,而另外两支则分射自己的双肩。他更不打话,又是双手一抄,三支飞镖即已全部纳入手中。
第二次将飞镖扔在地上,陈逸枫语气不屑地道:“何方高人?躲在暗处累袭陈某,为什么不敢公然露面?”
躲在屋脊后面的人又是阴骘骘地一笑道:“陈逸枫的确好手段,怪不得如此狂。你要我露面不难,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陈逸枫道:“什么条件?”
阴骘骘的声音道:“你让你的同伴走近过来,我就立即露面。”
哈哈一笑,陈逸枫道:“然后你就用暗器向他招呼?”
阴骘骘的声音道:“我保证不用暗器。”
陈逸枫道:“你把我当成三岁孩子了?见用暗器射我不到,就想用来制住我的同伴,然后再来和我谈条件?你是不是太聪明一点了?”
阴骘骘的声音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来找包正鹏?”
陈逸枫道:“这个问题与你有关吗?”
阴骘骘的声音道:“当然有关,包正鹏是我徒弟。”
陈逸枫道:“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何方高人呢?”
陈逸枫话刚落音,又是一蓬细如牛毛的银针激射而来。从银针的破空之声中,陈逸枫已经知道,这次的力道更大,涵盖的范围更广。这当然不能再用铁板桥功夫来回避了,他就地一个侧翻,所有的银针便悄无声息地全部落在了地上。
陈逸枫道:“阁下就知用这种下三赖的手段暗袭人吗?”
阴骘骘的声音笑道:“人说陈逸枫武功深不可测,我一直不信,今天算是见识了。陈逸枫啊陈逸枫,你有如此手段,何苦替官家卖命?自古以来,几个替官家卖命的能人有好下场的?我真替你惋惜啊!”
陈逸枫道:“从阁下施展的手段来看,也应该算一位江湖上的前辈高人,怎么竟说起如此不通情理的话来?”
阴骘骘的声音道:“我怎么不通情理了?”
陈逸枫道:“难道你练会这身武功就是为了欺负良善,滥杀无辜吗?”
阴骘骘的声音道:“我何时滥杀无辜了?”
陈逸枫道:“你说包正鹏是你徒弟,他为了阻止我见到翁开山,用‘去心粉’将其毒死,这还不是滥杀无辜?我今天就是前来将他缉拿归案的。你却躲在黑暗角落暗袭于我,这就是你练武的目的?如果是这样,我都替你的师门含羞!”
阴骘骘的声音道:“陈逸枫,我不想和你辩论,但我要提醒你,不要以为自己的武功很了不起。要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你替官家做事,得罪了江湖同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找你算账,你的麻烦会没完没了。”
陈逸枫道:“我知道,我已作了随时去死的准备。但是,我也要告诉你,我并非替官家做事,我是替老百姓做事。只要有人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就算所有江湖高手来找我算帐,我也不会在乎。因为,我问心无愧!”
阴骘骘的声音道:“既然如此,那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再没了任何声息。
陈逸枫本欲上屋去追,但想到对方在暗处,自己在明处,很容易着他的道。而且,他既然选择了屋脊为自己的躲藏地,肯定选好了退路。即使去追,也不一定有结果,便打消了这一念头。
这时,肖如伟已来到了近前。知道今晚要无功而返了,陈逸枫道:“肖兄看到了吗?他们果然有江湖高手在后面撑腰。此案未破前,您还真要提高警惕啊!”
肖如伟道:“这就是我想要问的,您今晚怎么就知道前来这里有危险呢?说实话,您当时让我在原地待命我还感到很不以为然呢。”
陈逸枫道:“肖兄有所不知,此案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到有江湖人卷进来了。这从他杀人的速度和力度可以判断出来。昨天晚上,我去了翁开山家,发现他是被人用一种叫‘去心粉’的毒药毒死的。这种药是很难在民间流传的,因它是要经过配制才能成功的。而下这药的就是包正鹏,因此,可以断定,包正鹏至少和江湖人有来往。我当然没想到他是刚才这人的徒弟。当时,我一见这屋没有一点灯火,外面也没有乘凉的人,就估计到对方可能已发现了我们的行动。因此,就留了一个心,让您在这里待命。否则,今晚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肖如伟道:“若不是有您这样的高手,这样的案子我真不知我们能否破得了。”
陈逸枫道:“问题是我们还没破案呐。”
肖如伟道:“我相信,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第72章·(十九)
三天后,唐开元、赵长明回来了,鸡子桥没有贺文喜。据他妹妹贺新茹说,他已两年没去过了。原因是贺文喜曾提出向贺新茹借钱,而贺新茹没同意。
既然找不到贺文喜,这条线索当然就到此中断了。
晚饭以后,由于天气太热,陈逸枫独自来到了湘江边。
湘江边上,游人如织。湘江里面,渔火点点。湘江的夜景,还真不错!
湖南的地势,南高北低。故冬天因北方没有障碍,冷空气沿湘江长驱直入,使长沙奇寒无比。而夏天则因空气流动困难,使长沙闷热异常。因此,每到夏天,晚上来湘江边上乘凉的特别多。
湘江发源于广西海洋山西麓,同桂江上源漓江间有灵渠(湘桂运河)相通,顺着南高北低的地势,东北流贯湖南省东部,经衡阳、衡山、株洲、湘潭、长沙等市县到湘阴县芦林潭入洞庭湖。湖南称湘,大概就是因湘江而得名吧?
毛泽东少年时期在长沙读书,写下一首著名的《沁园春、长沙》词,就写到了湘江。词是这样写的: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竟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毛泽东这首词,借湘江一水,尽抒自己的豪情壮志,惊天抱负,展示一代伟人的心怀。然而,古往今来,却有多少有志之士,因怀才不遇,而悲愤地徘徊在湘江边?最著名的则要算汉文帝时的贾谊了。
贾谊被贬长沙,因郁郁不得志,经常独自流连于湘江边。最终含恨早逝于此。初唐四杰的王勃,在著名的《腾王阁序》中就有“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的概叹。可见,同时面对飘然北去的湘江,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受,陈逸枫呢?
此时的陈逸枫,既无毛泽东“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雄伟抱负;也无贾谊怀才不遇、闷闷不乐的低沉心情。他虽然也是独自徘徊在湘江边,脑子里想的却是如何尽快地找到冯季权,找到包正鹏与贺文喜。
突然,一阵打斗声传进陈逸枫的耳际,循着声音望去,离自己约二十几米远的地方围了一堆人,打斗声既发自人堆里面。
迅速走近人堆,分开人群,只见四个武功不弱的人在围攻一男子。因天黑看不太清面貌,但估计这名被围攻者也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虽然身手不凡,但在四名会武功者的围攻下,已经渐渐招架不住了。更为不利的是:围攻的四人都拿着武器,其中两人执匕首,一人拿短刀,另一人执一根短棒。而被围攻者却是徒手。腿上不知是被匕首还是短刀伤着了,血在不停地往下流。四人围攻一人,一看便知是要取这人性命的打法。
眼看被围攻者又被一拿匕首的人刺着了右臂,血流如注,陈逸枫大喝一声:“住手!”。
四人眼见被围攻者已经招架不住了,却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制止,无不大怒。
其中一人道:“小子,不关你事,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走开一点,免得刀剑无情。”接着,继续加紧围攻。
见四人喝止不住,陈逸枫只得上去一把抓住一持铁棒者的手腕,顺势夺下铁棒,免除了被围攻者的后脑被砸。紧接着,也不知他如何动作,即已夺下另一人的匕首。四人这才知道今晚遇到了高手,轻呼一声,即分头溜之大吉。
走近被围攻者,见他因流血过多而正坐地喘息,似有支持不住的现象。陈逸枫立即在其手臂上和腿上以点穴手法止住了流血,然后又掏出随身携带的师门损伤圣药,让他吃下一粒,便问道:“兄台因何事与这些人争斗呢?”
那人道:“完全是无缘无故,我正独自坐这里观赏湘江夜景,他们四人冲上来就动手打人。我以为他们认错了人,边躲闪边告诉他们我叫沈若冰,是地检署的人。你们是否认错人了?他们却说打的就是我,我只好奋力与他们周旋。多亏兄台赶到并施援手,否则,今晚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陈逸枫道:“在下陈逸枫。”
第73章·(二十)
沈若冰道:“您就是那刚上任即连破大案的陈逸枫陈科长?那就怪不得有如此身手了。”
陈逸枫道:“不敢当、不敢当。刚才听沈兄说他们要打的就是您,且看他们的样子是要取您性命而后快,不知您是否结上了仇家?”
沈若冰道:“我在地检署就职,要说没有仇家是不可能的。但我自信没有冤屈过好人,所有被整肃的贪官都是罪有应得。”
陈逸枫道:“整肃贪官就是为老百姓作好事。大丈夫立天地间,若不能除暴安良、锄强扶弱,就猪狗不如了。沈兄为整肃贪官,即使结下仇家,也应该是心地宽松的。”
沈若冰道:“不错,也正因如此,多年来,我还没遇到过今晚这样的事情。”
陈逸枫道:“今晚围攻您的人显系有备而来。若是以前的仇家,应该早发生了。沈兄最近可是在办一件可能结仇的案子?”
沈若冰道:“最近只办了一件何一愚的贪污案。”
陈逸枫道:“听说何一愚贪污了五百多万?”
沈若冰道:“我不这么看。”
陈逸枫道:“哦?你是说事情可能有出入?”
沈若冰道“我就是为这事在查找证据。”
陈逸枫道:“沈兄是否因查找证据一事结下了仇家?”
沈若冰道:“如果结仇,可能就与此事有关。”
陈逸枫道:“沈兄怎么会认为何一愚一案有出入呢?”
沈若冰道:“听何一愚说,他将五百二十万汇往‘三恒商行’,是局长甘子清电话指示的。他当时刚上任,根本不知这是中央政府拨来的救灾款。甘子清告诉他,这是中央政府汇给‘三恒商行’购进口棉布制作军服的,错汇到税捐局帐上来了。他是军需处长出身,知道制作军服的重要性,便按甘子清电话中告知的帐号,将钱汇给了‘三恒商行’。”
陈逸枫道:“据我所知,‘三恒商行’的老板是冯季权,他是作杂货生意的商人,怎能购进口棉布?”
沈若冰道:“我一直在寻找冯季权,陈兄既知他是杂货商人,可有他的消息?”
摇了摇头,陈逸枫道:“我就是因寻找冯季权,却使三人无故送了性命。”
沈若冰道:“哦?”
陈逸枫便将因寻找冯季权,使下河街、南门口两人相继被杀和坡子街翁开山被毒死的情况告诉了沈若冰。
长抽了一口冷气,沈若冰道:“如此看来,这件案子更复杂了。”顿了顿又道:“何一愚还暗中告诉我,甘子清之所以要陷害他,是因他在查找甘子清害死老局长彭高祥的证据。”、
接着,便将甘子清请彭高祥吃晚饭以后,彭高祥即因心脏病发作死亡、以及甘子清妹夫作出其心脏病死亡结论的事,告诉了陈逸枫。
沉默了一会儿,陈逸枫道:“如此看来,地检署内部应该有甘子清的人。”
沈若冰道:“地检署署长廖开平是甘子清的姨夫。”
陈逸枫道:“这就怪不得沈兄今晚要遇袭了。”
沉思了一会儿,又道:“不知沈兄下一步作何打算?”
沈若冰道:“根据我对何一愚的访查,他历来还是清正廉洁的。说他勾结冯季权贪污救灾款,似乎可能性不大。因此我还是要设法找到冯季权,才有可能查明此事真相。”
陈逸枫道:“不错,这是关键。另外就是彭高祥的真正死因也要查。看来,此事只能我来办了。”
沈若冰道:“若能得陈兄从中相助,我相信何一愚一案不难真相大白。若何一愚真是被冤枉的,有您参与此事就是他之大幸了。”
陈逸枫道:“沈兄高抬了,你我只不过是皆心存正气、顺天意、依公道办事而已。若真能澄清冤枉,也只是天道至公,天理昭彰罢了。”
沈若冰道:“从我今晚所遭遇的情况来看,对手的势力不可小视。陈兄固然身手不凡,但一旦卷入其中,还望小心为是。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点了点头,陈逸枫道:“多谢沈兄提醒,我会注意的。但他们现在即已盯上你了,可能不会就此罢手,也望多加小心。”
沈若冰道:“我自幼习武,若平常的三五人还不放在心上。但今天所遇到的似都是身怀武功之人,以后结果如何,实难预料。一旦我有不测,还望陈兄一如既往将此事查清。另外,我有一志同道合的铁杆朋友叫杨小志,也在地检署就职,必要时,陈兄可与他联络。”
陈逸枫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管怎样,邪不胜正。沈兄不必顾虑太多,小心一点就是了。”
顿了顿,又道:“沈兄受伤不轻,虽已被我点穴止住了流血,且服了我师门的治伤圣药,但还需静养几天,我送沈兄回去吧?”
沈若冰道:“多谢陈兄美意,这点小伤料无大碍。我自己回去,无需您送了。”说毕,即告别陈逸枫,离开了湘江边。
第74章·(二十一)
唐开元已经几天没回家了,去鸡子桥来回三天,因当时走得急,没带换洗衣服。大热天的,实在难受得很。便向陈逸枫打了个招呼,准备今天早点回家去换换衣服。
刚到家门口,碰上了三年没见的师弟文泽棠。
唐开元高兴地道:“哟!今天是什么风把师弟给吹来了?”
文泽棠道:“我刚到长沙,回家看了一下家母,就赶紧到师兄这里来了。”
唐开元道:“大热天的,快!屋里坐!”
人尚未进门,就朝屋里喊道:“堂客啊!你看,谁来了?”
长沙人都叫太太叫堂客。唐开元的太太叫贺银之,比唐开元大三岁,是唐开元父亲唐备如亲自做的主。
这贺银之别看一介女流,却是个文武全才。父亲贺三碧先是师从唐开元的爷爷唐敖学武,与唐备如是师兄弟。后来决意弃武从文,是清朝最后一批在湖南的文举人。正准备进京参加进士考试,清朝就倒台了。从此便在长沙办了一所私塾,人们习惯称他为贺先生。
贺银之自小受父亲的熏陶,三岁即能背唐诗宋词。五岁时,一天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母亲给了一块片糖给她,她边吃片糖,边看着父亲教学生对对联。这时,父亲出了一幅上联让学生对下联。上联是:“雪落庭前一园白。”
所有的学生只会桡脑袋,半天没一个能对出下联。可贺银之却对父亲说:“我能对下联。”
贺三碧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道:“你能对下联?你说说看?”
贺银之脱口而出道:“糖含嘴里满口香,”
贺三碧没想到自己五岁的女儿能对出如此好的对联,自然满心欢喜。从那天起,贺银之便正式启蒙读书。
有一天,唐备如闲来无事,特来探望久未见面的师兄贺三碧,正遇贺银之在作诗。这是父亲贺三碧交待的作业,题目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贺银之正在苦苦思索,唐备如就进来了。贺银之立即挥笔写下了一首五言诗:
女子无才好,有才便要糟;唐公真薄倖,连负杜杨高。
贺三碧和唐备如看了这首诗,无不大惊失色。要知道,贺银之此时才八岁,他能借唐朝开国皇帝李渊负心于杜冰、杨吉和高斯玉三个女侠的故事,暗讽父亲看低女子的态度,实在是难能可贵。
唐备如立即喜欢上了这个聪明、漂亮的女孩。他一把将贺银之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故意逗她道:“银之啊,你如此聪明,长大了给我做媳妇好不好?”
贺银之一脸稚气地道:“不好。”
唐备如道:“为什么不好啊?”
贺银之道:“你家儿子比我小哇。”
一句话说得贺三碧和唐备如都哈哈大笑起来。
唐备如继续逗她道:“你既然不愿给我作媳妇,那为什么在诗里称我作唐公呢?”
贺银之摇头幌脑地道:“彼唐公非此唐公也,岂能同日而语乎?”
说得贺三碧和唐备如又是哈哈大笑。
贺银之道:“除非您答应我的条件。”
唐备如道:“什么条件?快说,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伸出小手在唐备如的鼻子上一刮,贺银之道:“不能反悔。”
唐备如道:“决不反悔。你说。”
贺银之道:“您带我作徒弟,教我武功。”
唐备如立即连声道:“好好好,我答应你。”
从此,贺银之白天跟唐备如练武,晚上随父亲习文。到十七岁时,已经尽得唐家功夫的真传。而父亲贺三碧虽然也练过唐家功夫,此时与贺银之比起来,却差得远了。
此时,唐开元才十四岁,尚不懂得男女之情,他也和贺银之一样,白天随父亲练武,晚上则随贺三碧习文。他的天资比贺银之要差,在练武习文的过程中,不知挨了多少骂和打。每次,贺银之总是以姐姐身份护着他,趁没人的时候就指点他,纠正他的动作,修改他的作业。天长日久,两个人的感情就起变化了,原来纯真的姐弟情被爱情所取代,唐开元十八岁那年,贺银之二十一岁,两个人正式成为了夫妻。
后来,唐开元当了警察,贺银之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便在家当起了专职太太,负责照顾两个孩子和唐开元的生活。
听到唐开元叫唤,贺银之赶快从屋里跑了出来。一见是三年未见的师弟文泽棠来了,也是十分欢喜。便将文泽棠迎进屋里,为他倒了一杯凉开水,又递了一把蒲扇给他,便去厨房准备饭菜去了。
第75章·(二十二)
唐开元道:“堂客啊,师弟难得来一次,今天就不在家做饭了,我们去对面的火宫店吃饭吧?”
贺银之从厨房出来道:“也好,我就不做饭了。”
文泽棠道:“唐彬唐娜兄妹呢?”
唐彬是唐开元的儿子,今年十四岁,唐娜是女儿,今年八岁。和文泽棠都很熟的,故文泽棠有此一问。
贺银之道:“两兄妹都去外婆家了,估计今天不会回来。”
文泽棠道:“我给唐彬带了一支自来水笔,给唐娜带了一条围巾,算是见面礼吧。”
贺银之道:“师弟在邵阳当警察,手上也不是很宽裕,带这些东西干什么呀?太花费了。”
文泽棠道:“哪里的话?这两个孩子太乖了,我很喜欢的,这点礼物不算什么的。你告诉他们,等师叔发财了,再给他们带好东西啊!”说完,哈哈一笑。
唐开元道:“师弟这次回长沙是私事还是公差?”
文泽棠道:“这次来长沙,是为了追寻一名疑犯来的。我们一共来了五个人,他们都住在长沙旅馆。”
唐开元道:“哦?来了五个人?这是一名什么疑犯?要你们出动如此多的警察?”
文泽棠道:“这名疑犯可不简单,他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盗,叫彭成富。今年五十多岁,不但暗器功夫十分了得,其轻功和剑术,更是惊人。三个月前,他将市长家的一个金盆盗走了。我们经过明查暗访,才知是他作的。一个月前,我们在永州找到了他。可是,我们三名警察被他打伤两个,打死一个。市长听后大发雷霆,说我们警察局都是酒囊饭袋,三名警察居然抓捕不到一个彭成富。为了这,我们也挨了局长大人的一顿臭骂。最近,我们已查到此人到了长沙,落脚在一个叫包正鹏的人家里。局长知道您在长沙当警察探长,特地就派了我来。一是想借助您的力量,帮我们找找这个人。二是听说你们的侦缉科长陈逸枫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其武功深不可测。如能得到他的帮助,抓捕此人就会更有把握一些。因此,我回家探望一下家母以后,就直接来师兄这里了,师兄能帮帮我吗?”
唐开元道:“你说的这个包正鹏,我们这里也有案子正在找他。三天前的晚上,陈科长亲自带人去抓捕他,不想被一个不知名的江湖高手给阻住了。此人的暗器功夫十分了得,说话阴骘骘的。照你刚才说来,应该就是彭成富了。但是,他现在和包正鹏都不知去向,我也是从鸡子桥回来后才听说的。”
文泽棠道:“照您说,你们陈科长都奈何他不得?”
唐开元道:“我想,以陈科长的武功,应该是可以对付得了的。但那天是在晚上,此人又事先藏在屋脊上,陈科长可能是担心同去的肖如伟吃亏,才被他走脱的。”
文泽棠道:“如此一来,要想再找到他,只怕很难了。”
贺银之这时插话道:“就你们师兄弟,到一起就说个没完。我看呐,你还是先去洗个澡吧,都几天没换衣服了。洗澡以后我们去火宫店边吃边谈也不迟啊!”
唐开元也确实感到很难受,便让文泽棠稍候,自己洗澡去了。
不一会,唐开元洗澡出来了,三个人便来到火宫店。点了一个文泽棠最喜欢的臭豆腐,一个辣椒炒肉,一个红烧猪蹄,一个小炒河虾。还点了一个空心菜,要了一瓶捞刀河小曲。三个人边喝酒吃菜边继续谈着彭成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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