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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警察陈逸枫

_14 罡风(当代)
第65章·(十二)
陈逸枫来到荷叶塘二十五号李长根家时,他太太李刘氏已经哭成了泪人。
陈逸枫亮明身份,说明来意后,李刘氏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陈逸枫道:“李太太可知李老板在世时有什么仇人吗?”
摇了摇头,李刘氏道:“他是一个有名的厚道人。因作的是杂货生意,从不和别人有什么冲突,他不可能有仇人。”
陈逸枫道:“我知道他这‘三合商行’原来是开在下河街三十一号的,为什么又搬到南门口来了呢?”
李刘氏道:“他是由西长街九号搬过来的,没在下河街开过商行。主要是觉得西长街的生意不好做才搬的。”
陈逸枫道:“您记清楚了吗?据现在下河街三十一号的老板讲,他是从李老板的手上接的这个商号。”
李刘氏道:“让我想想……哦,我想起来了。他是在下河街三十一号开过,但只开了三天。然后,就搬到了西长街九号,两个月后再搬来南门口的。”
陈逸枫道:“为什么开三天又搬商号呢?”
李刘氏道:“听他说现在这个老板求他转让三十一号,表示愿出双倍的钱接受三十一号商行。”
陈逸枫道:“哦?”
李刘氏道:“我家接进那个商号是三万元大洋,转给他时他出了六万元。”
陈逸枫道:“你家是从冯季权手上接的三十一号吗?”
李刘氏道:“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听他说过转商号给他的是冯老板。”
陈逸枫道:“李老板原来认识冯老板吗?”
李刘氏道:“听他说有过生意上的往来。”
陈逸枫道:“李老板是否有两个伙计在帮忙?”
李刘氏道:“是的,这两天因办丧事,都来这里了。”
陈逸枫道:“您可以让他们来和我谈谈吗?”
李刘氏点点头,便让人叫伙计去了。
不一会,进来两个伙计,一个姓陈,四十多岁;一个姓刘,二十多岁。因姓刘的伙计才来二个多月,陈逸枫便重点询问了姓陈的伙计。
陈逸枫道:“昨天上午,因急于要处理现场,有些问题没来得急问,希望您如实回答我的问话。”
点了点头,伙计道:“知道,您问吧。”
陈逸枫道“您什么时候来李老板这里帮忙的?”
伙计道:“已有四年多时间了。”
陈逸枫道:“您知道李老板的生意伙伴里面,有一个叫冯季权的人吗?”
伙计道:“知道,他原来也是做杂货生意的,现在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陈逸枫道:“这么说,最近冯季权和您家老板没生意往来了?”
伙计道:“没有往来已快一年了。”
陈逸枫道:“准确地说,就是自从您家老板接过他下河街三十一号商行以后,对吗?”
伙计道:“是的。”
陈逸枫道:“我想找到冯季权,您能帮忙吗?”
伙计想了半天,对陈逸枫道:“我去找一下‘怡和商行’的杨仲春,看他是否清楚。”
两人立即来到“怡和商行”,找到了杨仲春。
听说要找冯季权,杨仲春说:“他早离开长沙,到广州去了。”
陈逸枫道:“他什么时候去的广州,您知道吗?”
杨仲春道:“快一年了吧?那一次碰见他……对,一年了。”
陈逸枫道:“您最后一次碰见他已经一年了?”
见杨仲春在点头,便继续问道:“您在哪里碰见他的?”
杨仲春道:“在他家门口”
陈逸枫道:“他家住哪里?”
杨仲春道:“住鲁班路一百零三号。”
让陈姓伙计回去以后,陈逸枫独自来到鲁班路一百零三号。
门口坐了一位老太太,摇着蒲扇在乘凉。
见陈逸枫要找冯季权,老太太说不认识。正在这时,里面出来一个中年妇人。听说要找冯季权,便告知陈逸枫,这屋子现在不是冯季权的,是他家一年前从冯季权手上买过来的。
当陈逸枫向她打听冯季权家搬到哪里去了时,她回答说:“不知道。”
线索到这里就完全断了。
这个冯季权,心机也够深的了。五百多万元到手之后,商号不要了,房子也不要了。他真的去了广州吗?若真是如此,要想在诺大的一个广州找到他,那就真如大海捞针了。然而,凭直觉,陈逸枫觉得他还在长沙。否则就不会有南门口和下河街接连的杀人案了。他之所以说去广州,只不过是故意放出去的烟幕。他肯定在长沙,只是故意躲起来了。那么,怎样才能找到他呢?陈逸枫苦苦地思索着。
他突然又想到了下河街三十一号被杀的老板高元满。如果说此人是布局者安排的暗桩,被杀只是为了灭口,那么,他就决无可能将李长根在南门口的商号地址告诉自己。否则,他不是自找麻烦吗?他之所以被杀,只是布局者的一个障眼法。目的就是打乱自己的思路,使自己无法作出正确的判断。
如此滥杀无辜,可见他心机之深沉,手段之残忍!此案若不能破,陈逸枫还有何面目立于人世?陈逸枫这样想着。
然而,从哪里找到突破口呢?显然,搞清此案的关键是找到冯季权。可是,姓冯的似乎早就料到陈逸枫要找他一样,不但自己躲起来,还作出了许多让别人相信的假象。这个冯季权,也够狠的!
第66章·(十三)
陈逸枫有个特点,越是困难的事,他越要去作,而且,要把它作好。当年随师学艺时,为了练好那手暗器功夫,他四十九天没有离开过黑暗的山洞。直到练得闭着眼睛仍能命中目标,才出山洞。
为此,师傅多次夸他有毅力、有耐力。他现在能使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若不是那时舍得吃苦,不怕困难,恐怕根本不可能。
现在,他又遇到了极大的困难,比练暗器功夫更大的困难。就是寻找到冯季权。因为,练暗器虽然难,但是,师傅教了练的方法。他知道,只要假以时日,细心琢磨,总有练成的一天。而寻找冯季权却不是这样,他在暗处陈逸枫在明处,他时时在注意陈逸枫的行动,而陈逸枫对他却一无所知。如果说大海捞针的话,起码也要知道针在大海的哪个位置才能捞啊。可是,现在,陈逸枫却连冯季权落脚的地方都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找?
可是,陈逸枫要办的事,最难他也不怕。更何况,为了将何一愚贪污案的真相搞清,为了他自己心中对社会、对老百姓的承诺,别说只是这样一点困难,即使困难最大,陈逸枫也不会畏惧。哪怕失去生命,也不会畏惧!
陈逸枫能找到冯季权吗?
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片云,只有火辣辣的太阳像火炉一样高高地挂在天际。陈逸枫全身已被汗水湿透。正准备在路边找个茶馆买碗茶喝,迎面碰上了久未见面的顾致远。
相距还有五六米,顾致远就在打招呼:“这不是陈警官吗?如此大热天,怎么到这里来了?”
自从那次在西长街与顾致远喝酒以后,陈逸枫就再没见到过他。今天突然在这里相遇,也很高兴。上前握住顾致远的手,陈逸枫满脸高兴地道:“顾兄也不怕酷暑,到这里来了?”
顾致远道:“我一个亲戚去世了,特地回长沙来看看,昨天刚到。正准备去南门口找您,听人说,您现在是长沙鼎鼎大名的警察了。才知道那次在西长街碰到的高手,原来是化装暗访的警察。好在我这人不做坏事,否则,那次就要被您缉拿归案了。”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陈逸枫也哈哈一笑道:“我知道顾兄除赌博时做点小手脚外,是不会做其他坏事的。因此,才敢邀您喝酒啊!”
对着陈逸枫肩上擂了一拳,顾致远道:“你就不要再揭我的疮疤了,那只是我偶尔为之的。在这里碰上您最好,我还正有事要找您呢?”
陈逸枫道:“顾兄有事,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会尽力而为。”
顾致远道:“如此大热天,我们找个茶馆坐坐吧,坐下谈话方便。”
陈逸枫早就口渴了,见顾致远如此说,便点了点头道:“也好,我们边喝茶边谈。”
见不远处挂有一块“清风茶室”的横匾,便相携来到了“清风茶室”。两人找了一个雅座,要了一壶君山毛尖,边喝边聊了起来。
顾致远道:“我来找您,是为了我亲戚的事,我觉得他的死,应当与包正鹏有关。”
陈逸枫道:“哦?您说具体一点。”
顾致远道:“他是我表哥,我舅舅的儿子,叫高元满。”
一听高元满这个名字,陈逸枫兴趣大增。他正要去高元满家了解情况,现在,顾致远竟主动找上门来了。这倒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便道:“不要急,先喝口茶,慢慢说。”
喝了口茶,顾致远接着道:“表哥在下河街三十一号开了个瓷器店,前天上午,被一蒙面人无缘无故杀死在店内。听人说,此前有一个警察向他打听一个叫冯季权的人,他说他不认识。他的铺面是在李长根手上盘过来的,并告诉那个警察,李长根在南门口开店。没过多久,就来了个蒙面人,也没说话,对他就是一刀。”
说到这里,顾致远又喝了口茶,接着道:“听表嫂说,表哥原本是在坡子街开店的。一年前,一个叫包正鹏的人找到他,只要他能将下河街三十一号铺面盘过来,无论出多少钱,都由他贴。表哥也觉得下河街的生意要好做一点,既然由他贴钱,也就同意了。经过与下河街三十一号原来的老板李长根谈判,以六万元的价格将这个铺面盘了过来。那个包正鹏也说话算数,立即拿出六万元,亲自送到了表哥家里。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表哥将坡子街的铺面给他。我昨天去看表哥,表嫂和我说起这些,我觉得这事简直有点使人无法相信。包正鹏为什么要这样作?这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表嫂说,包正鹏主要是想要表哥在坡子街的铺面。可是,我经过打听,包正鹏根本就没要他在坡子街的铺面,他从我表哥手上接过去以后,又转手盘给了现在叫翁开山的老板。我越想这事越不对。因听人说,您现在是长沙有名的大侦探,正好和您有那么一次交清,便想到找您把这事说说。我相信,只要您肯出面,包正鹏肯定逃不掉。”
轻轻地喝了一口茶,吐出带进口里的茶叶,陈逸枫道:“高元满被杀的事我知道,目前,警方正在对这事进行调查。目前看来,这事的背景十分复杂,恐怕远不只您想象的如此简单。谢谢您对我的信任,给我提供了如此重要的情况。本来,我就要去高元满家的,一是对家属表示慰问,二是了解情况。您刚才对我说的这些情况很重要,我马上会对包正鹏展开调查。您什么时候离开长沙?”
顾致远道:“我表哥明天出殡,出殡以后,我就走了。”
陈逸枫道:“我还想您若能多呆几天,等我忙完这事再请您喝杯酒。既然您有事要离开,就只能等下次找机会了。”
顾致远忙道:“您别客气,要请客也应当是我。只要您能将杀害我表哥的仇人找出来,我和我表嫂一家,对您将感激不尽。我明天的确是有事要走。过段时间,我会专程回长沙,由我作东,我们来个不醉不休如何?”
陈逸枫道:“行,我们一言为定!”
第67章·(十四)
来到鲁班路十七号高元满家,高太太门玉云接待了陈逸枫。
由于丧事尚未结束,门玉云一身孝服,脸上一片凄凉。
顾致远将陈逸枫介绍给她后,她才打起精神,予以接待。
陈逸枫安慰了几句,便开始问话。
陈逸枫道:“听说高老板盘下现在下河街的这个铺面是用原坡子街的铺面换来的,是这样吗?”
门玉云道:“是的,现在下河街三十一号这个铺面,是我丈夫从李长根手上盘过来的。实际花了六万元,我家没花钱。只将原来在坡子街的铺面盘出去,得了六万元,才盘进了这个铺面。”
陈逸枫道:“你们在坡子街的铺面大约值价多少?”
门玉云道:“听我先生说顶多值价二万元。”
陈逸枫道:“那下河街呢?下河街的铺面能值多少?”
门玉云道:“我先生说这里码头好,可值三万元。”
陈逸枫道:“那你们家为什么要出六万元给他呢?”
门玉云道:“听说下河街这个铺面的老板也是刚盘进的,他不愿刚盘进又盘出,我家先生只好给他双倍价钱了。加之,那个包正鹏当时急于要我们家在坡子街的门面,并答应超出的四万元全由他出,我家先生就答应了。”
陈逸枫道:“包正鹏原来和高老板是朋友吗?”
门玉云道:“不是,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陈逸枫道:“既然不认识,高老板怎么会相信他的话?”
门玉云道:“他说要我家先生先和李老板谈,谈好了以后,他先拿钱,然后我先生再去接。这样,我先生才去谈的。”
陈逸枫道:“高老板当时没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门玉云道:“问了,他说他想要我们家在坡子街的铺面。”
陈逸枫道:“这个包正鹏原来是干什么的,高老板知道吗?”
门玉云道:“不知道,他说他是做杂货生意的。”
陈逸枫道:“每个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包正鹏这样做,高老板就没怀疑过?”
门玉云道:“当然有怀疑,我当时还劝他不要听,当心上当受骗。可是,他硬是将白花花的六万元大洋拿到我家里来了,不由得我们不信。加之,下河街的生意确实比坡子街好得多,我们才动的心。现在想起来,真是不应该贪这个便宜的。唉!后悔已经晚了,人都没了……”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陈逸枫道:“高太太节哀顺变吧。人死不能复生,现在的关键是要想办法找到杀高老板的凶手,为高老板报仇啊。”
门玉云道:“这就只能靠你们警察帮忙了。我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能找到这个杀人的强盗啊?”
陈逸枫道:“找到这个坏人是我们的责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一定会为高老板报仇。可是,我现在需要您的帮助啊。”
门玉云道:“您要我怎么帮?我又能帮您什么?”
陈逸枫道:“我需要您尽可能地把当时的情况一滴不漏地对我讲清楚,越详细越好,您明白吗?”
点了点头,门玉云道:“我明白。”
陈逸枫道:“您知道这个包正鹏住什么地方吗?”
摇了摇头,门玉云道:“不知道。”
陈逸枫道:“您可知道他是什么地方人吗?”
又摇了摇头,门玉云道:“不知道。不过,听口音,好像不是长沙人。”
陈逸枫道:“是什么地方的口音?”
门玉云道:“北方口音,有点像河南口音。”
陈逸枫道:“您能确定吗?”
摇了摇头,门玉云道:“不能,我只和他见过一次面,就是他送钱来家里的那一次。感觉好像是河南口音。”
陈逸枫道:“听说他其实没要你们的铺面,转手又盘给了别人您知道吗?”
门玉云道:“不知道,我是今天才听我表弟告诉我的。”
陈逸枫道:“有一个叫冯季权的人您认识吗?”
摇了摇头,门玉云道:“我不认识。听说,前天上午有个警察也在向我丈夫打听这个人,他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
陈逸枫道:“目前还说不准,但你们现在在下河街三十一号这个铺面原来就是他的,您没听说过?”
门玉云道:“没有,我们只知道这个铺面是李长根的。”
陈逸枫道:“您觉得还有什么情况需要告诉我吗?”
门玉云道:“没有了,我知道的就这些。”
陈逸枫道:“那好,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回头如有什么事需要向您了解的,我会再来打搅。我还有事,告辞了。”
说完,即离开鲁班路十七号来到了坡子街。
第68章·(十五)
陈逸枫知道高元满原来在坡子街的铺面是十五号,他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个铺面。
可是,铺面门是关着的,向左右铺面的人一打听,方知翁老板已经两天没来开门了。至于什么原因,大家都不知道。
陈逸枫预感可能这里也出事了,立即打听翁开山的住址。经多方打听,有人只知他住天心角附近,具体什么位置却不知道。
来到天心角,向附近居民一打听,方知翁开山已于两天前死了,死于心脏病。目前,正在为他办丧事。
翁开山也死了?自己要找的人不是被杀就是因病死亡,哪有如此巧的事?陈逸枫心知有异,决定先找翁的家属问问情况再说。
翁开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三十四岁,二儿子二十八岁,女儿三十岁,都已结婚成家,生儿育女。太太叫卢家梅,今年五十二岁。但看上去却颇显年轻,可能是保养得较好的原因吧。
出面接待陈逸枫的是二儿子翁洪宇。当听说来人便是鼎鼎大名的陈逸枫时,翁洪宇颇显惊讶。因为,翁家一直是正当的生意人家,从不与官方有任何往来。父亲也并非有名气的商人,陈逸枫前来吊孝当然有点突然。但人家是官,且是长沙有名的侦探,能够前来为父亲吊孝,翁洪宇当然不敢怠慢。便以十分热情地态度予以接待。
在人家办丧事的时候去调查案情,是很容易引起孝家反感的。陈逸枫当然知道长沙人的这个习惯。为了拉近双方的距离,便以十分同情的口气问翁洪宇道:“令尊正当壮年,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翁洪宇道:“先父几年前就发现有心脏病,我们一直不敢让他喝酒,他自己也很注意的。前天晚上,有朋友请他吃饭,他说实在却不过朋友的盛情,便喝了几杯。没想到,回家后没多久,心脏病就发作了。先是喊心口痛,我当时正好在家,正准备送他去医院,他说他不行了。话没说完,就走了。唉!”
陈逸枫道:“他朋友不知他有心脏病吗?”
翁洪宇道:“可能不知道,先父可能也没说。”
陈逸枫道:“知道是谁请他吃饭吗?”
摇了摇头,翁洪宇道:“不知道,他只说是朋友请他吃饭,我也没问。”
陈逸枫道:“令堂知道吗?”
翁洪宇道:“家母从来不过问他在生意上的事情,他在外面的应酬,家母是不知道的。您问这些,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陈逸枫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翁洪宇道:“陈科长有话直说无妨。”
陈逸枫道:“我觉得令尊的死,有点可疑。”
翁洪宇道:“您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
陈逸枫道:“这要从我今天到贵府来的目的说起。您知道前天上午,南门口和下河街两个地方在一小时内两人都被一蒙面人所杀的事吗?”
翁洪宇道:“听说过这事,听说你们警方正在全力破案呐。”
陈逸枫道:“不错,我就是为这事来找令尊调查一个人的。”
翁洪宇道:“找先父调查谁?先父可是个本分的生意人,他不可能卷入到这样的是非里去,您没搞错吧?”
陈逸枫道:“我知道令尊是个本分的生意人,但他有可能被别人利用了。当然这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是知道的,我没想到的是,当我正要找他调查时,他却突然走了。他走得如此突然,时间上如此巧合,我就不能不有所怀疑了。”
翁洪宇道:“您的话我怎么越听越听不懂啊?”
陈逸枫道:“是这样,长沙城里不久前发生了一个离奇的案子。我前天上午准备去南门口找一个叫李长根的人了解情况,可是,当我到他店门口时,他却在几分钟之前被一个蒙面人杀死了。我当时以为他可能是什么原因和别人结了仇。经向他的店伙计打听,方知他并没仇人。我又怀疑这个李老板或是与别人有债务纠纷或与别人有男女之间争风吃醋的事,店伙计说都没有。既然如此,在我去找他之前几分钟被人杀害,就不能不引起我的怀疑。因为,指引我去找他的人是下河街三十一号铺面的老板高元满,我立即赶返下河街。可是,当我赶到下河街三十一号时,高元满也遇到了同样的命运,也在几分钟之前被一个蒙面人杀于店堂门口。我今天之所以来找令尊,是因为令尊在坡子街十五号的铺面是从一个叫包正鹏的人手上盘过来的,对吗?”
翁洪宇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陈逸枫道:“而包正鹏这个铺面却是他从高元满的手上高价盘过来的。包正鹏当时要高元满去把下河街的铺面盘过来,不管花多少钱都由他补贴。结果,高元满花了六万元才将此铺面盘过来。包正鹏也信守承诺,给了他六万元。他之所以这样做,据高太太说是为了要坡子街的这个铺面。可是,他将坡子街的铺面盘到手以后,又转手盘给了令尊。您知道令尊这个铺面是多少钱盘过来的吗?”
翁洪宇道:“听先父说,是两万元盘过来的。”
第69章·(十六)
陈逸枫道:“这就是说,他花六万元将铺面盘过来,再以两万元盘出去,天下会有这样的傻子吗?”
翁洪宇道:“您的意思是他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陈逸枫道:“不错,他这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如果没有人来查,大家便相安无事。若有人来查,他只好让这些人一个个闭嘴。”
翁洪宇道:“您是说先父是有人害死的?”
陈逸枫道:“我是有这种怀疑。”
翁洪宇道:“他为什么要害先父?”
陈逸枫道:“因为他知道我肯定会来找令尊了解情况。”
翁洪宇道:“可先父明明是心脏病发作死的呀?”
陈逸枫道:“您对遗体作了检查吗?”
翁洪宇道:“他当时发病我就在场啊,是我亲自送的终啊。”
陈逸枫道:“那我问您,在这之前,令尊在外面有过应酬吗?”
翁洪宇道:“有过。”
陈逸枫道:“他从不沾酒?”
翁洪宇道:“有时却不过的时候,也喝一点,但决不敢多喝。”
陈逸枫道:“前天晚上,令尊是否喝了很多?”
翁洪宇道:“他说只喝了三杯。”
陈逸枫道:“就是说以前喝几杯却没事,偏偏前天晚上喝了三杯就出事了,有这样巧的事吗?”
翁洪宇道:“这......”
陈逸枫道:“看得出来,翁先生和令尊一样,是个本分老实人。却不知有的人就利用了您的老实本分来做坏事,从而达到他逍遥法外的目。翁先生难道不应当有所警惕吗?”
翁洪宇道:“您说的这些,好像都是推测。”
陈逸枫道:“不错,我这都是推测。但翁先生可以让我检视一下令尊的遗体吗?”
翁洪宇道:“先父明天就要出殡,目前已经封棺,这好像不太方便吧?”
陈逸枫道:“翁先生就愿意令尊不明不白地离开?”
翁洪宇道:“这......”
陈逸枫道:“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们孝家来说是很痛苦的。但是,若让令尊不明不白地离去,让坏人逍遥法外,我相信您也是不愿意的。如果经过检视以后,证明令尊的确死于心脏病,您不就了无遗憾了吗?”
翁洪宇道:“但这事还得经过家兄和家母的同意才行。”
陈逸枫道:“这是完全应该的,翁先生何不去与他们商量商量?”
翁洪宇道:“行,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与他们商量一下。”
不一会,翁洪宇便与母亲卢家梅、兄长翁洪天来到了陈逸枫的身边。卢家梅似乎还有点犹豫,经陈逸枫反复劝说,终于同意开棺让陈逸枫对遗体进行检视。
棺盖打开以后,看着里面安详躺着的翁开山,哪里有半点中毒的样子?难道是自己分析错了?陈逸枫这样想着。可是,凭直觉,他又觉得翁开山不会死得如此地巧。他先查看了遗体通身上下的皮肤,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再扳开遗体的眼睛,仔细地进行了观察,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再看耳朵和鼻孔,都很正常。旁边几双眼睛都在关注着陈逸枫的一举一动,若真的找不到一点症状,就只能认定确是死于心脏病了。但陈逸枫仍不死心,扳开遗体的嘴巴看了一下舌苔,不禁心头一震。因为,舌苔正中有一个蚕豆大的乌点。
站起身子,摘下手中的橡胶手套,陈逸枫不容置疑地告诉翁家兄弟:“令尊系中毒身亡!”
翁洪天似有不信,他问陈逸枫道:“陈警官说家父中毒身亡,那是什么毒?”
陈逸枫道:“这是一种江湖上使用的特别毒药,叫‘去心粉’。任何人一旦服用了它,两个小时后就会胸闷、头晕,眼睛发花,然后就会感觉心口痛。不过三个小时,若抢救不及时,必死无疑。令尊当时是否感觉有上述症状?”
翁洪宇道:“是的,他当时的确说胸闷、头晕、眼睛发花。我立即将他常备的治心脏病的药给他吃了,感觉才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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