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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明

_76 寂寞剑客(当代)
“报……”袁时中话音方落,忽有亲信来报,“将军,西北方向发现大量不明身份的军队,正往这边急进,距离五里桥已经不足三里了!”
“不明身份的军队?”袁时中失声道,“难道是官军?”
“袁将军不必紧张。”宋献策微笑道,“那不是什么官军,是李岩将军的军队。”
“李岩将军?”袁时中愕然道,“李岩将军也来了滁州?”
“哈哈哈。”宋献策微笑道。“事到如今本军师也不必隐瞒袁将军了。李岩将军和本军师这次来滁州,可不只是为了白莲教的十几万军队,更是为了打下整个江南。替闯王的大军提供充足的钱粮。”
“原来如此。”袁时中击节道,“末将愿为先锋。”
子时。滁州白莲教行辕。
漆黑的夜空下,无数黑影从暗影中鬼魅般冒了出来,向着辕门逼了过来
辕门上,负责守夜的白莲贼兵霎时警觉起来,纷纷挽弓搭箭。对准了那群逼近的黑影,为首地小头目厉声大喝道:“谁?再往前就放箭了!”
“嗖!”
回答小头目地是一枝利箭,准确地射穿了小头目的咽喉,小头目哼都没哼一声就从辕门上一头栽落下来,仆地摔落在地。再没有声息。
“嗖嗖嗖……”
没等辕门上的白莲贼兵回过神来,一篷密集地箭雨已经从四周攒射而至,守在辕门上的十数名白莲贼兵霎时倒下了一大半,剩下地几名白莲贼兵顿时声嘶力竭地呐喊起来:“来人哪,快来人……”
白莲教主从睡梦中被人惊醒,没等她穿好衣裳,就有女弟子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失声道:“师傅,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白莲教主凝声道。“慢慢说。”
“官军。”那女弟子惶然道。“官军杀进城了,现在正围攻行辕呢。”
“胡说。”白莲教主断然道。“这绝不可能。”
“可是……”女弟子急道,“可是真的有人在围攻行辕啊。”
“传令下去。”白莲教主当机立断道,“所有弟子退到塔上。”
此时白莲教主身边只有不到五十名弟子以及两百多亲信贼兵,好在白莲教主的行辕设在滁州城内的一座寺庙里,庙里有一座高塔,易守难攻,白莲教主一声令下,教中的弟子以及亲信贼兵立刻弃守了寺庙围墙和大门,全部退到了塔上。
子时,五里桥。
李岩地三千精兵终于及时赶到,两路人马汇合之后立即向官军大营发动了进攻,令人意外的是,官军大营里居然一个人影也没有,袁时中的五千贼兵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进了大营,直趋王朴的中军大帐。
袁时中一刀劈开中军大帐,只见帐中火把通明,十几个“人”正在举碗豪饮,可惜的是那只是十几个披挂甲胄地稻草人。
只有大帐正中竖起一块硕大的木牌,木牌上写着几行醒目的大字:“李岩兄弟,在大同府的时候你向我借粮借饷又借兵器战马,说是为了取闯王而代之,怎么又跑江南跟我抢地盘来了?”
袁时中脸色大变,急忙让人用篷布把木牌包好,然后亲自送带人到了李岩面前。
大营外的李岩和宋献策已经意识到情形不妙,见了袁时中后两人同声问道:“袁将军,里面的情形如何?”
“里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袁时中说罢又指着身后那块用篷布包好的木牌,低声道,“只在王朴的中军大帐里看到了这个。”
“什么东西?”李岩大声道,“打开。”
“这个……”袁时中环顾左右,为难道,“将军,是不是借一步说话?”
李岩霎时皱紧了眉头,冷然道:“打开!”
袁时中无奈,只好伸手拉开了盖住木牌的篷布,借着火光地照耀,李岩、宋献策还有两人身后地红娘子、李虎、李玄、荆茂成、山里豹子以及簇拥在周围的几十名流贼精兵都看清了木牌上地字迹。
包括宋献策在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只有李岩神色如常,哂然道:“如此蹩脚的离间计,也只有王朴想得出来。”
正文 第195章 遭遇
滁州城内,白莲教行辕。
白莲教主和幸存下来的一百多号亲信已经退到了塔上,李青山的人已经把五层高塔围了个水泄不通,白莲教主站在塔上往下望去,只见四周的广场上尽是黑压压的白莲贼兵,熊熊燃烧的火光几乎照亮了夜空。
“李青山!”白莲教主从乱军中找到了李青山,大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李青山嘿嘿一笑,狞声道,“柳轻烟,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柳轻烟是白莲教主的芳名,很少有人知道,更没有人敢直称她的名讳,李青山直呼其名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了,白莲教主柳轻烟霎时柳眉倒竖,厉声道:“李青山你难道不想活了,别忘了你身上的剧毒!”
“哈哈。”李青山仰天打了个哈哈,狞笑道,“别把别人都当成白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毒药,老子根本就没中毒,只有你定期给的解药才是真正的毒药,哼!”
柳轻烟凝声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背叛圣教了?”
李青山冷然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柳轻烟的美目转向高塔四周黑压压的白莲贼兵,大吼道:“护教圣军的将士们,你们都是圣教最虔诚的信徒,本座知道你们只是受了李青山这叛徒的要挟,今天只要你们幡然悔悟,把李青山这叛逆拿下,今天的事本座就既往不咎。”
四周的白莲贼兵漠无反应,根本就没人响应柳轻烟的号召。
李青山大笑道:“柳轻烟。你就别妄费心机了。就凭你安插地那几个人也想控制老子地军队?做梦吧你!实话跟你说吧。霸刀兄弟已经带人去城北大营接管那五千精兵了。时中兄弟也已经带着大军去五里桥捉拿你那官军相好了。今天。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柳轻烟神色惨然。事情真要像李青山说地。那可真是绝无幸理了。
“来人。”李青山回头大喝道。“堆柴禾。给老子烧。让塔上地妖男妖女去天下见他们地无生老母吧。”
“是!”
数百白莲贼兵轰然响应。抱着一捆捆地柴禾拥了上来。在高塔底层地四周堆好。又有贼兵抱着一桶桶地火油浇到柴禾上。李青山从一名贼兵手里接过火把。抬头仰望着塔上地柳轻烟。不无遗憾地说道:“柳轻烟哪柳轻烟。倒是可惜了你这么个大美人。”
“嗖!”
李青山正要把火把往前扔出,扔到柴禾上时,只听嗖的一声响,一枝利箭从身后掠空而至。李青山本能地一缩脖子,一枝狼牙箭已经贴着他的脑袋掠过,带飞了他的半边右耳,李青山顿时惨叫一声,火把落地。急以双手捂往了右耳。
“杀……”
“杀……”
“杀……”
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李青山霍然回头,只见远处的高墙上,白莲圣姑卞玉京正在挽弓搭箭,又是嗖的一箭射了过来。
李青山急闪身躲过,厉声喝道:“怎么回事?这小妖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大将军!”很快就有贼兵头目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喘息道。“大将军,不好了,行辕周围突然出现了好多官军,还有好……好多圣教的兄弟跟官军一起杀……杀过来了,我们被包……包围了。”
“官军?”李青山大叫道,“这不可能。”
难怪李青山不信,这个时候袁时中地三万大军是就应该赶到五里桥,把王朴围起来了,滁州城里哪来的官军?
“将……将军。真……真是官军。”贼兵小头目喘息道。“错不了。”
“妈的。”李青山胡乱撕下一块战袍裹住受伤的右耳,厉声大吼道。“弟兄们听好了,把这塔给烧了,然后跟老子往东突围,去五里桥和二将军地大队人马汇合,杀……”
李青山一声令下,早有贼兵往前扔出火把,堆积在高塔四周的柴堆便腾地烧了起来,李青山再拔刀往东一引,几千白莲贼兵就向着东门方向乱哄哄地掩杀过来。
滁州城东,五里桥。
两路大军扑了个空,五里桥大营根本就是一座空营,李岩、宋献策不敢大意,正聚在一起紧急商讨对策。
宋献策道:“李岩将军,你对王朴比较了解,依你看他会去哪里?有没有可能发现风向不对连夜逃回浦子口与大队官军汇合了?”
“不会。”李岩沉吟道,“以末将对王朴的了解,他此来滁州必然是另有所图,假如他连夜逃回浦子口与大队官军汇合,那也就意味着前功尽弃了,因此,末将敢断言,王朴绝对不会逃回浦子口。”
“哦?”宋献策凝声道,“将军如此肯定?”
李岩断然道:“末将敢肯定!”
宋献策问道:“如果王朴没有逃回浦子口,那他现在会在哪里呢……啊呀,不好!”
“不好!”
李岩和宋献策几乎是同时大叫起来:“滁州!”
话音方落,滁州方向就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夜空下似有大队人马正往这边席卷而来,很快,袁时中急匆匆地赶到了两人面前,喘息道:“军师,将军,快马回报,王朴和白莲教互相勾结已经夺了滁州城,李青山的几千精兵已经被打得溃不成军了。”
“可恶!”李岩击节叹道,“棋差一着,棋差一着哪!”
宋献策神色阴沉,沉吟道:“王朴地官军在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五里桥大营之后。必然是去了城北大营,而且抢在刘霸刀之前控制住了五千精兵!刘霸刀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然后王朴又回兵滁州,击溃了李青山的军队……这一连串的动作步步都抢在了我们地前面,李岩将军,你不觉得有些古怪吗?”
李岩皱眉道:“军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只有一种可能。”宋献策沉声道。“那就是王朴已经事先知道了我们的全盘计划,要不然,很难合理解释今晚发生的一切!”
“你是说……”李岩凝声道,“我们义军中间有奸细?”
“一定是这样。”宋献策道,“知道全盘计划地人不多,这边只有我、李青山、刘霸刀还有袁将军四个人知道详情,你那边呢?”
李岩沉声道:“除了末将,还有李虎、李玄、荆茂成以及山里豹子知道全盘计划,不过末将可以担保,这四个人绝不会出卖义军!”
“军师。”袁时中急道。“奸细的事以后再查,现在该怎么办?”
“回师滁州。”宋献策断然道,“趁着王朴立足不稳,把滁州夺回来。”
“军师。”李岩忽然道。“还有城北大营,末将愿率一支偏师去夺了城北大营。”
“好主意。”宋献策不由眼前一亮,欣然道,“你带着火枪队去。”
滁州,白莲教行辕。
王朴、卞玉京带兵赶到时。整座高塔的底层和二层已经完全陷入火海,好在高塔的主体是砖石结构,暂时还没有倒塌地危险,不过扑灭大火已经根本不可能了。
无奈之下,王朴只好让将士们从草料房里调来了大量干草堆放在一起,然后让塔上的人往下跳。最后只有白莲教主柳轻烟和十几名男女弟子获救,其余的不是被浓烟熏死,就是没跳到草堆上摔死了。
卞玉京抢上前来,从草堆里扶起了灰头土脸的白莲教主。
王朴顾不上这时候白莲教主和卞玉京是什么样的心境,立即下令全军撤退,从北门退出了滁州,临走前还放了一把火,把行辕里地粮草全烧了,这会已经不是在大同地时候了。既然带不走这些粮食。那也不能留给李岩他们。
王朴不是不想留下来死守滁州城,可他知道这时候要守住滁州根本就没有可能。
城北大营的五千白莲贼兵人心惶惶。挟裹着他们用来虚张声势,吓唬吓唬李青山这种没脑子地莽夫还行,用来对付李岩、宋献策这些身经百战的流贼首领就不行了,王朴才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五千贼兵身上。
没准李青山、袁时中在城门外一通喊话,就能让这群贼兵阵前哗变,毕竟这些贼兵可都是从李青山、袁时中、刘霸刀他们地军队里挑出来的,一旦风向不对,重新倒向李青山他们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五千贼兵用起来不放心,可又不能让他们重新叛投到敌军阵营,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张和尚把他们**城,趁着敌军还没有撵上来,逃得远远地!
没有了这五千贼兵,王朴手下就只剩下了五百官军,尽管张和尚也从他的五百老兵中抽出了两百人支援王朴,可就凭这区区七百人要想守住滁州显然太难!七百人分散到四面城墙上,每个方向只有区区一百多号人,兵力实在是太薄弱了。
所以,最明智的选择还是退出滁州,死守城北大营,静等赵信大军赶来汇合。
出了北门之后,王朴和张和尚即兵分两路,王朴率领七百官军直奔城北大营而来,张和尚则率领五千白莲贼兵往西疾进,往西走当然是为了避开李岩的流贼和李青山、袁时中他们的白莲贼兵。
为了隐匿行迹,王朴严令不得打火把,全军摸黑夜行。
漆黑地夜空下,另外一支军队也正摸着夜色蹑手蹑脚地向城北大营开进,两支军队隔着百余步的距离并行前进,这支军队就是李岩率领的三千精兵,为了不暴行踪,李岩也同样严令全军不得打火把。
在这个要命的时候,装备的优劣居然发挥了意想不到的反作用。
因为是摸黑行军,路上难免遇到沟沟坎坎,两军将士也难免摔得鼻青脸肿。
李岩地义军配的都是火绳枪,行军的时候火绳是灭的,只有在打仗的时候才会把火绳点燃,所以摔得再惨也不会走火。
而王朴的官军配的都是燧发枪,虽然行军的时候枪机都是闭合的,就算把枪摔在地上也不太可能走火,而且老兵们也都很小心,就算摔跤了也会把枪保护得很好。
可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上鬼。
跤摔多了,也难免会走火。
有个老兵不小心摔了一跤,手中燧发枪地枪机正好卡到一块石头,张开了,等老兵拿起火枪时,枪机压落,机头上地燧石重重擦上了挡板,霎时爆出一团白光,只听“轰”的一声,夜空腺时绽起一团耀眼地红光,走火了。
事出突然,正往前开进的两支军队几乎是同时停了下来。
按说走火的是王朴的官军,倒霉的似乎也应该是官军才对,可事实却不是这样,因为这时候又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练有素的精兵,反应速度很快,这边官军刚走火,他们就以最快的速度划燃了火捻子,纷纷点燃了枪机上的火绳,这下可好了,漆黑的夜空下突然燃起了几千根火捻子,就像是星星点点的鬼火,延绵一片!
正文 第196章 败了
当那声枪声突兀地响起时,李岩的第一反应是中埋伏了!
李岩虽然不确定王朴为什么会事先知道义军的行军方向,并且在半路设下埋伏,可他还是凭借本能迅速做出了反应。
李岩一声令下,三千义军迅速开始行动起来。
数百枝火把首先被点燃,借着火光,义军将士迅速摆开了六段射击队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打起火把虽然会让义军成为官军的攻击靶子,可如果不打火把的话,义军将士就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做不了。
在缺乏光线照明的情形下,火枪队完全是摆设。
因为火枪队不可能在没有照明的情形下排好整齐的射击队列,假如在没有排好射击队列的情形下胡乱开枪,结果很可能会误伤自己人,在没有光线照明的时候重新填装弹药就更不可能了,经验再丰富的老兵也很难摸黑填装弹药。
当李岩的三千义军迅速摆开射击队列的时候,百步之外的官军却是毫无动静。
是王朴的反应不及李岩,官军的训练不及义军熟练吗?
当然不是!
事实上,一看到那片星星点点的火光,王朴就知道遇上李岩的火枪队了。
不过,王朴并没有像李岩那样下令列队,因为要想完成列队就必须打起火把,一旦打起火把,那就意味着把自己的行踪完全暴了,这样一来。就完全成了两军之间的硬拼了,王朴地官军虽然装备了相对先进的燧发枪,可毕竟只有七百人,而李岩的火枪队则足足有三千人,王朴才不会傻到跟李岩硬拼。
“趴下!”
“趴下!”
“趴下!”
王朴向身前身后的官军将士悄然下达了军令。
军令很快被逐次传递下去。不到片刻功夫。七百名老兵已经全部趴到了地上,随行的白莲教徒也被老兵们强行摁在了地上。这些老兵都是身经百战地铁血老兵,在没有接到新地军令前。就算对面的流贼杀到眼前,他们都不会再站起来!
不过对面地流贼并没有掩杀过来,因为这三千流贼是火枪队,火枪的优势在于远距离射击,而不是近身肉博!
李岩同样没有贸然下令开火。因为他还不确定官军埋伏地具体方位,刚才那声枪响来得很突然,李岩只能隐约推断出大概的方向以及距离,而无法做出精确的判断,因此,义军虽然摆好了射击队列,却只能以静制动。
四周的旷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连空气都快要凝固了。
不过,这样地沉寂并没有持续太久。突然间。前方夜空下腾起了一排通红的火光,剧烈的枪声霎时响彻夜空。前排的义军将士霎时倒下了十几个,有几个直接毙名,更多的却只是受了伤,倒在血泊中哀嚎起来。
不过,官军的这次射击也暴了他们的方位,严阵以待的义军将士迅速调转枪口,瞄准了刚才官军开火的方位,领军将领声声令下,列队完毕地义军将士就一队队地走上前来,照着前方漆黑地夜空轮番开火。
“轰轰轰……”
剧烈的枪响在夜空下翻滚激荡,足足六轮齐射过后,李岩才下令停止射击,战场才再次沉寂了下来,诡异地是,前方夜空下死寂一片,李岩并没有听到哪怕一声惨叫声,难道说这么密集的射击竟然没有对官军造成杀伤?
就在李岩百思不得其解时,前方夜空下突然又腾起了一排通红的火光,伴随着激烈的枪声,前排的义军将士再次倒下了几十人,李岩大吃一惊,再次下令开火,三千火枪手轮番上前,又是连续六轮齐射。
前方夜空下。
王朴正趴在土沟里偷着乐,说起玩枪李岩还是太嫩了!
李岩再聪明也无法跳出思维的局限,他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枪战对他来说还是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鲜玩意,他不可能无师自通想出什么先进的枪战战术,事实上,后世许多看似简单的战术,都是以无数的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李岩不是天才,他不可能突然间领悟出火枪对战火枪的战术,他只能死板地沿用王朴在大同用来对付建奴的那套战术,就是让火枪手们排好队,然后一排排轮着上前开枪,在李岩看来,火枪队的战术就应该是这样的,也只能是这样的。
可王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懂得太多火器对战的战术,就算这些知识都是业余的,对李岩来说也已经是个巨大的优势了。
为了不暴身体目标,王朴没让官军打起火把!
没有火把的照明当然没法列队齐射,不过暗中让吕六召集几十名卫兵进行齐射却是没什么问题的,吕六一声令下,五十名卫兵长身而起,借着夜色的掩护站成了一排,对面的流贼看不到这边的动静,毫无反应。
一声令下,五十名卫兵同时开火,对面严阵以待的流贼就倒下了好几十个,打着火把的流贼就是最好的射击靶子!开完了火,吕六和五十名卫兵又迅速趴回到了地面上,这时候对面流贼的枪也响了。
一排排的铅弹从官军头顶嗖嗖的飞过,却没法伤到官军一点皮毛。
十几个回合下来,李岩火枪队的弹药开始告急,火绳枪的枪管也开始发烫,已经有好几支火绳枪在开火的过程中炸了膛,李岩也终于回过神来,急忙下令火枪队重新列队,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全都有……列队!”
一声炸雷般的大吼响彻长空。
借着火把的幽光,李岩发现近千名官军从百步开外地地面上鬼魅般冒了出来。然后迅速摆开了射击队列,和义军不同的是,官军的射击队列只有前后三排,第一排官军已经举起了火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向了义
真是要命。这时候义军正在重杏列!
官军阵前。唐胜高举腰刀然后狠狠下劈,厉声大吼:“第一排……开火!”
“轰轰轰……”
两百杆火枪的枪口同时绽起耀眼地红光。激烈地枪声霎时响彻夜空,正在走队的义军将士就像被割倒地野草。霎时倒下了一大片,没等义军将士站好队,官军的第二排、第三排齐射也打了过来,更多地义军将士倒在了血泊中。
李岩嗔目如裂,看到精心训练的火枪手一片片地倒下。他的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更让李岩感到绝望的是,官军的队列虽然只有前后三排,可他们地射击频率却是一轮接着一轮,中间绝无片刻的停顿!李岩的火枪队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在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形下居然没有崩溃,不过他们的走队还是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轰轰轰……”官军的齐射仍在继续,六轮齐射过后,倒在血泊中的流贼已经超过了五百人!
“撤!熄灭火把,全军撤退!”
李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黯然下了撤军地命令。
官军气势正盛。义军信心受挫,再加上义军地弹药已经所剩无几。再和官军硬拼下去凶多吉少,现在也只能撤退了。
李岩一声令下,义军将士纷纷弃了火把,转身落荒而逃。
官军并没有趁胜追击,事实上王朴也不敢贸然追击,虽然李岩的火枪队被打败了,可李青山、袁时中地几万白莲贼兵就在附近,这虽然只是些乌合之众,可好歹也是几万人哪!在这荒效野外又没有什么依托的工事,就王朴手下这几百号官军,踩也被人踩死了。
李青山带着几千残兵败将仓惶逃到五里桥,终于与袁时中、宋献策的大军汇合,李青山原本还想着凭借袁时中手下的几万军队反攻滁州,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袁时中早已经暗中投靠了宋献策。
李青山带着少数亲随来到了袁时中的中军,原准备接过大军的指挥权,谁想袁时中一声令下,数百名心腹蜂拥而上,不由分说就把李青山和十几名亲随乱刀砍死,然后又收编了李青山的几千残兵败将,杀奔滁州而来。
五里桥到滁州不过区区十余里,急行军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
不过,等袁时中、宋献策率领大军杀到的时候,正如李岩所料,滁州果然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宋献策当机立断留下部分军队守城,然后和袁时中率大军出北门来追杀官军,大军才刚出北门,就迎面遇上了李岩的败兵。
“李岩将军?”看到灰头土脸的李岩,宋献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声道,“你不是带兵去抢占城北大营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唉。”李岩叹了口气,颇有些沮丧地说道,“别提了,半路遭遇了王朴的官军,我军力战不敌,败了。”
“什么,败了!?”宋献策凝声道,“李岩将军,你是说你的三千火枪队败给了王朴的五百火枪队?”
“王朴的火枪队应该不只五百人。”李岩摇了摇头,又道,“不过最多也不会超过千人。”
宋献策不信道:“三千训练有素的精兵败给了不足一千的官
“的确是这样。”李岩叹息道,“我军虽然训练有素,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在晚上与官军交火,猝不及防下才中了王朴的算计,这一战我军败得不算冤,不过下次再遇上,王朴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宋献策略一思忖,对李岩道:“李岩将军,借一步说话。”
说罢,两人进了城门内的门房,李岩的随行亲兵迅速散了开来,把住了门房四周,任何人不得靠近十步以内。
门房内。
宋献策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凝声道:“李岩将军,如果我军想顺利攻占江南,最大的障碍无疑就是王朴!本来我们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可惜不慎走漏了消息,害得我们在五里桥扑了个空,没能逮住王朴!”
“本来,只要能抢在王朴前面夺了城北大营,王朴就还是逃不脱我们的手掌心,可惜呀,李岩将军你的三千火枪队居然败了,王朴又从我们的手掌心溜走了!王朴不死,已经从浦子口渡过长江的几万官军就不会乱,滁州这一仗那就凶多吉少了!”
李岩歉然道:“都怪末将无能。”
“唉。”宋献策叹了口气,说道,“王朴现在逃回了城北大营,既有火枪之利又有坚固的营垒为依托,要想在一天之内打下来谈何容易?不过眼下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发起强攻了,李岩将军你说呢?”
李岩肃然道:“末将完全同意军师的看法,假如不能抢在大队官军赶到之前打破城北大营、擒斩王朴,那这一战我们就败了,占领江南也就没有可能了,不过末将倒是担心,王朴会不会死守着城北大营等我们去强攻?”
正文 第197章 恶战
浦子口前往滁州的官道上,赵信正率军急进。
和王朴一样,赵信也没把白莲教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这次出征滁州与其说是两军交战,倒不如说是新军拉练更为合适,这一仗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五万新兵熟悉战场氛围,让他们知道打仗是什么样子?
赵信、刀疤脸一身戎装肃立在官道一侧的小山上,两人身后簇拥着十几名将领。
站在小山上往下望去,六万大军排成四行纵队,就像一条长龙沿着官道往前缓缓开进,这六万大军由五万新兵和一万大同老兵组成,和江南新募的五万新兵蛋子比起来,长枪营和辎重营的八千大同将士也算是老兵了。
老兵的待遇自然要比新兵好,老兵都有马骑,而新兵得老老实实地用脚赶路。
骑兵、步兵队列过后,由数百辆大车组成的炮营缓缓开了过来。
这个炮营是王朴梦寐以求,可到了江南才着手组建的。
除了孙传庭给的十二门红夷大炮,王朴又从澳门买来了八门红夷大炮和四十门佛朗机炮,有了这六十门大炮,王朴的炮营总算是组建起来了,好在这个时代的大炮还很原始,操作起来极其简单,说白了其实就是体力活。
大同辎重营的将士虽然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老粗,可他们有的是力气,不需要怎么训练就成了熟练的炮兵,就这样,大同的辎重营摇身一变成了炮营。为了补缺,王朴又在新募地新军里挑了一万人,重新组建了两个辎重营。
唯一让王朴感到遗憾的是,红夷大炮的发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所以没办法对敌军进行持续不断的炮火轰炸,而能够连续发射的佛朗机炮则没有红夷大炮的恐怖杀伤力,射近也近,只能用来进行近距离的炮火压制。
刀疤脸眉头紧锁,问赵信道:“按这样的行军速度。要多久才能赶到滁州?”
赵信道:“估计要十个时辰以上。主要是炮营和辎重营行动太迟缓了。严重迟滞了大军地行进速度。”
“必须要加快行军速度。将军身边只有老唐地五百人。兵力太薄弱了!”刀疤脸沉声道。“不如这样。我带着火枪营、长枪营以急行军赶去滁州。你带着这些新兵蛋子和炮营、辎重营慢慢跟进。”
赵信想了想。应道:“这样也好。毕竟将军地安全才是最重要地。”
滁州。城北大营。
王朴正带着七百官军拼命加固营防。值得庆幸地是。张和尚把这座军营修筑得极为坚固!
整座军营修筑在临河地河湾上。河湾地北、西、东三面都被河面包围。足有几十丈宽地河流成了军营天然地屏障。只有南边与陆地相连。不过张和尚又带人在上面挖了一道几丈宽地壕沟。还把河水引了进来。
城北大营的地形对于守军来说无疑是非常有利的。
白莲贼兵虽然有十几万,可他们只能从狭窄的南面发起进攻。兵力无法展开,王朴估算了一下,每次能投入进攻的兵力最多也就五六百人,而且还要先填平几丈宽的壕沟,这项工程不但需要大量的时间,还势必要消耗大量的生命。
王朴地官军可不是吃素的。当然不会看着白莲贼兵填平壕沟。
不过王朴也不会忘记李岩手下的火枪队,今天凌晨地那场遭遇战虽然是官军赢了,可李岩的火枪队并没有受到太大损失,王朴可以预料得到,敌人一旦开始进攻,势必就是不惜代价的猛攻,李岩不是个不顾大局的人,他一定会派上火枪队进行火力压制。
王朴让人把大营内的辎重车辆全部拉了出来,然后把装满军粮的麻袋码放到车上。筑成了一道沙包掩体。有了这道掩体地保护,王朴的火枪手就能很好的保护自己。同时又有能效地杀伤李岩的火枪手。
白莲贼兵也可以从河面上发起进攻,但他们能搜集的船只非常有限,而且都是小船,就凭这十几二十艘小船一次能投送多少兵力?又能对大营内的守军构成多少威胁呢?当然,白莲贼兵可以大量伐木,打造足够多的木筏,可等他们准备停当,能够一次投送足够多的兵力时,赵信、刀疤脸的大军早就赶到滁州了。
王朴正指挥人手加固营防呢,辕门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急回头看时,只见白莲教主、卞玉京师徒在百余亲信教徒地簇拥下聚集在辕门内,看样子是要出营,守门地官军却老实不客气地把她们拦住了,双方剑拔弩张,械斗一触即发,王朴忙把加固营防的事交给唐胜,然后带着吕六、嫩娘赶到了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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