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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明

_62 寂寞剑客(当代)
“小女子是个风尘女子。”柳如是淡然道,“若是留在营中过夜怕是有污将军的清名罢?”
“没有的事。”王朴忙道,“本将军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狗屁清名。”
柳如是淡淡一笑,又道:“小女子只会色艺娱人,莫非将军是要留下小女子谋一夕之欢?”
“呃。”王朴顿时语塞,“这个……”
柳如是向王朴浅浅一礼,说道:“小女子拜别将军。”
王朴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只得傻愣愣地望着柳如是转身离去,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和语气已经刺伤了这个心高气傲的风尘奇女子,现在就算王朴有心挽留,柳如是也未必肯留下来了。
陈圆圆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挡住柳如是的去路,急道:“如是姐,你不能走,你答应过要帮助我家相公的。”
“圆圆妹子。”柳如是轻轻拉住陈圆圆的小手,柔声说道,“不是姐姐不愿帮你家相公,而是姐姐能帮地也就这些了,这几本书都是姐姐搜罗已久地奇书,相信能帮上大忙的,好了,姐姐得走了,有什么话明天来暖香阁再叙,好吗?”
“姐姐。”陈圆圆抿了抿小嘴,委委屈屈地问道,“非要走吗?”
柳如是笑笑,然后松开陈圆圆地小手,轻提罗裙转身出了竹棚,斜阳西垂,照在柳如是稍显瘦削的身上,在地上拖出一道更瘦更长的影子来,形影相随,格外显得估和落寞,临出门的时候,似有一声幽幽的叹息随风飘落……
正文 第166章 强赎妓女
“相公。”陈圆圆走回王朴身边,幽幽说道,“如是姐走了。”
“是啊。”王朴伸手把陈圆圆轻轻拥入怀里,说道,“她走了。”
“相公。”陈圆圆在王朴怀里仰起娇靥,低声问道,“如是姐是不是不高兴了?”
“也许吧。”王相关拉着陈圆圆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娘子,先不说柳如是了,相公问你个戍。”
陈圆圆柔声道:“相公是不是要问大哥那边的事?”
“对。”王朴道,“大哥那边怎么样了?”
陈圆圆道:“大哥已经在松江府买了五千亩水田,他打算种植棉花,等一切都安顿好了他就会押着那批人参、东珠还有黄金来南京的,不过大哥说那批财物数额太大,短时间内可能难以兑换成现银。”
“种棉花?”王朴皱眉道,“这时候种什么棉花?”
陈圆圆摇头道:“这个奴家就不知道了。”
“算了。”王朴苦笑道,“看来这笔银子暂时也指望不上了。”
“相公很缺银子吗?”陈圆圆忽然睁大了美目,问道,“要不奴家向姐妹们借些银两?”
“你能借来多少银两?”
“借个三五千两总是有的吧。”
“哈哈,三五千两哪够,咦……”王朴忽然神色一动,咦了一声说道,“娘子你这么一说,还真提醒我了,快跟相公说说,像李大娘的暖香阁一天能进项多少银子?”
陈圆圆想了想,说道:“具体不太清楚,不过四五百两总是有的吧。”
王朴皱眉道:“不会吧,才这么点银子?”
陈圆圆笑道:“那相公以为能有多少?”
王朴道:“我原以为每天怎么着也该有上万两银子的进项吧。”
“哪有这么多。”陈圆圆笑道,“要是每天能有上万两银子的进项。不出半年,大娘就能把秦淮河畔所有的勾栏瓦肆全都盘下来了。到时候十里秦淮所有的南曲、北曲就只剩下暖香阁一家了。”
王朴不信道:“暖香阁不是有南曲名媛李十娘和李香君么,掮客听她们唱一支小曲都得花费百十两银子,要是在暖香阁的雅轩设宴待客再请她们作陪,价格更是不菲,怎么会每天只进项几百两银子呢?”
陈圆圆笑道:“相公,一掷千金的豪客可不是经常有的,掮客在暖香阁设宴款待贵宾请人作陪。\\\\\每个月也就三五回,平时十娘姐姐和香君妹妹接待地都是些士子儒生,这些士子儒生大多出身寒门,给的银子还不够茶水钱呢。”
“估计是复社地那些穷酸腐儒吧?真是的。没钱还一个劲的去诳窑子?”王朴想了想,又道,“那……暖香阁里不是还有好几十位北曲姑娘么,就算她们每天只接一次客,不也有好几十位嫖客?就算每位嫖客只给十两银子的嫖资,加一块差不多也够千两之数了,怎么会只有四五百两呢?”
陈圆圆似笑非笑地说道:“相公你说什么呢,北曲姐妹最贵的也才五两银子一夜呢。”
“啥?”王朴愕然道。“最贵的也才五两银子,还包夜?”
“嗯。”陈圆圆轻嗯了一声。低声说道,“北曲姐妹很不容易的,她们赚地本来就少,还要被鸨母分走一大部份,留给她们自己的通常只有一点点,有些北曲姐妹都人老珠黄了,还凑不齐替自己赎身的银资呢。”
王朴挠头道:“看来这行当也没有想象当中赚钱呀。”
陈圆圆冰雪聪明,从王朴的言语间听出了一点意思,轻声问道:“相公。莫非你也想开一家勾栏院?”
“是啊。”王朴点了点头。叹气道,“相公和孙老头被万岁爷派到江南来练兵。可手里没银子呀,为了找出一条生财之道,你家相公都快把自己地头发愁白了,原以为开妓院是条生财之道,可让你刚才这么一说,看来也没多少赚头。”
陈圆圆有些担忧地望着王朴,低声说道:“相公,你要真想开勾栏院奴家不拦你,可你千万不要做逼良为娼的事呀。”
“傻丫头。”
王朴伸手轻柔地抚住陈圆圆的脸庞,以自己的鼻子抵住陈圆圆的鼻子,亲昵地说道,“你说什么呢,你家相公是那样的人吗?”
陈圆圆甜甜一笑,软倒在王朴强健的臂弯里,媚声说道:“奴家错了,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
“错了就要挨罚。”王朴笑嘻嘻地说道,“相公要行使家法喽。”
说着,王朴地双手就已经用力搂住了陈圆圆挺翘的丰臀,陈圆圆地呼吸很快就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娇躯也开始发烫,勾人魂魄的丹凤眼就像要化了似的,直能淌出水来,说起来她已经半年多没有受过王朴雨的滋润了。
王朴轻轻扳过陈圆圆的肩膀,使她背对着自己,然后强迫她趴倒在行案上。
陈圆圆玉唇紧抿,以鼻音轻轻地呻吟着,纤细的玉指已经扣紧了绣有鸳鸯戏水暗纹的罗裳,久旷的她其实早已经情潮泛滥,王朴灼热的大手只是很随意地往她身上轻轻一触碰,就足以使她体酥如棉。
王朴轻轻撩起陈圆圆地罗裙,又把她地亵裤褪到腿弯处。
两瓣丰腴的雪臀就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王朴眼前,浑圆地轮廓,完美的曲线,凝脂般嫩滑的肌肤,王朴忍不住伸出两枚手指探进了女人幽深的峡谷,女人雪白的娇躯霎时泛起一阵剧烈的痉挛,极为不堪地大声呻吟起来。
王朴再抽回手指时,一缕晶莹剔透的液体正从他的指尖缠缠绵绵地连向女人的幽谷。
陈圆圆娇喘吁吁地转过头来,勾魂摄魄的大眼睛里流出能让所有世间所有男人发狂的渴望,低低地说道:“爷,奴家要……”
王朴喘息着,迅速撩起长袍凑到了陈圆圆身后,然后用尽所有的力量狠狠撞进了女人最柔最嫩地深处……
次日,陈圆圆从熟睡中醒来。抬头往帐外一看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细碎的脚步声中,嫩娘已经端着一盆热水进了竹棚。低笑道:“夫人,小婢估摸着这会您也该醒了?”
“死丫头片子,说什么呢?”
陈圆圆嗔了嫩娘一眼,欠身想要坐起来时没想到双臂一软又滑倒在了软榻上,昨晚上她可是被王朴折腾狠了,到现在都还浑身酸软,四肢乏力。
嫩娘在洗脸架上放好水盆。忍不住掩嘴轻笑道:“夫人,昨晚上您一定是累坏了吧,不过今天您地气色看上去比昨天滋润多了,嘻嘻。”
“死丫头。”陈圆圆越发娇嗔道。“待会看我怎么治你。”嫩娘从洗脸架上拿起口盅和牙刷别吃惊,宋代就有牙刷了,用马尾做的,又抓了把青盐放在牙刷上,递给陈圆圆道:“夫人,您快洗漱吧。”
陈圆圆接过牙刷和口盅,随口问道:“孩子呢?”
嫩娘道:“奶妈哄着睡觉呢。”
“相公呢?”
“将军一大早就带着六哥、七哥进城去了。”
“相公进城了,你怎么不跟着去?你现在可是他的贴身护卫。”
“将军他们说是要去城里泡澡。”嫩娘脸红红地说道。“那可是男人去的地方,小婢总不能也跟着去吧。”
南京最大的公共澡堂据说还是洪武帝下旨建造的。因为当时有大量的民夫集结在南京建造都城,因为没处洗澡所有人身上都长满了蚤子,洪武帝就下令在城内建造了公洪澡堂,供给民夫们沐浴。
后来都城建成了,民夫们都撤离了,可公共澡堂却保留了下来。
其实,早在宋朝地时候,中国的大城市里就已经有公共澡堂了,《清明上河图》中林立的店铺中就有一家澡堂。苏东坡在公共澡堂沐浴后还曾写下《如梦令》。从“寄语揩背人”的词句可以看出,当时已经有了搓背、推拿等完善地服务项目了。
到了明代。公共澡堂的在各大城市已经司空见惯,澡堂内的各类服务项目诸如搓背、推拿、修脚、掏耳等等也已经很完备了,自然而然地,澡堂内的服务也有了高低贵贱之分,上等人和平民百姓所能享受到的服务水平是绝不相同的。
王朴这会就和李祖述、常延龄赤条条地泡在热水池里。
昨晚上一番盘肠大战,陈圆圆固然是被折腾得够呛,可王朴也着实累坏了,都说好火废炭,好女废汉,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守着家里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小美人儿,王朴是即幸福又烦恼,看来抽个空得去找李老爹要个药方子。
不过有时间来泡个热水澡还挺提神的,尤其是浑身上下被那滚烫地热水一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能让身上地每个汗毛孔都舒张开来。
常延龄舒服地靠边池沿上,歪着头问王朴道:“大哥,怎么忽然想起请兄弟们泡澡了?”
王朴微微一笑,说道:“大哥有事要请两位兄弟帮忙。”
李祖述道:“有什么事,大哥尽管吩咐就是了,真是的。”
“是这样。”王朴想了想,说道,“两位兄弟也知道,大营中的将士大多都是光棍,一个个都是二十郎当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大哥治军极严,将士们常年到头都不准随便外出,就那样一直关在大营里,心里难免会念想女人。”
李祖述道:“大哥,你有话就直说,别绕弯子了。”
“行,那大哥就直说了。”王朴道,“两位兄弟现在是锦衣卫千户,将来更是要世袭锦衣卫指挥使的,整个南直隶可以说都是两位兄弟的地盘,所以想请两位兄弟在自己的地盘上帮大哥办件事。”
“大哥,究竟是什么事?”李祖述急道,“你要是瞧谁不顺眼,只要一句话,小弟今晚就带人把他给做了。”
“不是要除掉什么人。”王朴忙道,“而是想请两位兄弟赎人。”
“赎人?”常延龄愕然道,“赎什么人?”
王朴道:“不管南直隶各府各县有多少勾栏瓦肆有多少娼寮画舫,只要是姿色秀丽、正当妙龄的姑娘就都帮大哥强行赎出来!”
“哈哈。”李祖述怪笑道,“别人是强抢民女,大哥你是强赎娼妓。”
“这事大哥你还真找对人了。”常延龄微笑道,“小弟手下那些兔崽子只怕会乐死,不过大哥,整个南直隶的勾栏瓦肆没有一千也总有八百家吧,其中姿色秀丽、正当妙龄地娼妓少说也有几千人,您全要了?”
王朴不假思索地应道:“全要了,银子不用担心。”
“银子好说。”李祖述道,“有我们锦衣卫出马,包管大哥能以最低地价钱赎回最好的娼妓,不过大哥,你真打算在大营内设妓院哪?你要真这样做,那可真是开了大明朝地先河了,小弟我越发要跟着你混了,这锦衣卫千户死活不要干了。”
正文 第167章 找个擅舞的秦淮艳妓
常延龄和李祖述很给王朴面子,两人离了澡堂就回了锦衣卫衙门,开始分派人手去周边各府县赎人了,一时间南京城内缇骑四出,不知情的老百姓还以为哪个倒霉的官员又触犯了朝廷的律法,要被下入锦衣卫大狱呢。
王朴却没有急着离开澡堂子,而是叫了位老师傅给他搓背。
王朴赤条条地趴在软榻上,一边惬意地享受老师傅给他搓背,一边问道:“老师傅,你今年贵庚啊?”
“贵庚?”老师傅不解道,“啥贵庚?”
“呃……就是说你老人家今年多大了。”
“哦,官爷是问小老儿多大了呀,小老儿今年六十一了。”
“老人家,你在澡堂子给人搓背很多年了吧?”
“小老儿从十六岁起就进澡堂子给人搓背,到现在整整四十五年了。”
“难怪能有这么好的手艺。”王朴又问道,“除了搓背,老人家还会别的吗?”
老师傅道:“小老儿除了搓背,还会推拿、修脚、理发、刮胡,哦对了,小老儿还能给人拔火罐。”
王朴忍不住侧过头来,问道:“你还会拔火罐?”
“会。”老师傅道,“小老儿拔火罐的手艺是家传的。”
“太好了。”王朴翻身坐起,也不用老师傅搓背了,问道。“老人家,你在这澡堂里子讨生活挺辛苦的。一个月挣多少钱哪?”
老师傅道:“好地时候每月能挣一两银子,平常每个月也就三五百大子吧。”
王朴愕然道:“才这么点?”
老师傅苦笑道:“官爷,干我们这行的,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在中国古代,读书人地地位极高,农民的地位次高,而商人和手工业的从业者地位最低,澡堂本身就是下九流的行当,在澡堂里给人搓背就更是贱业中的贱业了。都混到澡堂子给人搓背了,还能有什么要求?
王朴道:“老师傅,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在这澡堂子给人搓背了。你已经是提督衙门的差役了。可以按月支取五十两银子的俸禄。”
“提督衙门的差役?”老师傅说着又伸出五根手指头,吃声道,“每月五……五十两俸……俸禄!?”
“没错。”王朴点头道。“本督就是新任的南京提督王朴,明天你就可以去燕子矶提督行辕找本督。”
老师傅颤声道:“官爷,这……这是真地?”
“当然是真的。”王朴想了想,忽然又向包厢外说道,“六儿。”
吕六应声而入,恭声道:“将军。”
王朴手指老师傅道:“给这位老师傅十两银子。”
吕六诧异地看了老师傅一眼,然后从腰兜里摸出一锭十两的纹银递给了老师傅,老师傅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十两纹银,望着王朴吃声道:“官爷。这……这银子真是给小老儿地?小老儿没有发梦吧?”
“这只是预支给你地部分俸禄。”王朴微笑道。“不过明天你可一定要去提督行辕报到。”
“哎。”老师兴奋地应道,“小老儿一准去。一准去。”
说罢,那老师傅又千恩万谢,欢天喜地地去了。**吕六不解道:“将军,你真要花五十两的月俸雇这糟老头子?”
“你懂什么。”王朴嘿声道,“你可千万别小看这糟老头子,就他那身清湛的手艺,将来没准能给本将军带来几百万两甚至是上千万银子地收入,嘿嘿。”
“几百万?”吕六满脸不信地摇了摇头,嘟嚷道,“这怎么可能。”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王朴道,“快把本将军的衣服拿过来,泡完了澡就该去十里秦淮转转了,现在得找个好地段,好楼阁了。”
半个时辰之后,王朴带着吕六和小七来到了秦淮河畔。
这时候的王朴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一位翩翩佳公子,而吕六和小七则歪穿青衣,斜顶小帽,俨然是两个为虎作伥的无良家丁。
三人一路行来,只见街边店肆林立,商铺鳞次栉比,好不繁华。
事实上,明末的江南的确已经是相当繁华了,由于大量农民不堪沉重的税负,纷纷变卖田地出逃,有的成了特权阶层的佃农,有地则进了城市成了手工业地从业人员,因为当时的江南与西洋地商贸往来十分兴盛,加工纺织、丝绸、瓷器、茶叶的作坊已经大量涌现,这些作坊需要大量的手工业从业者,这其实就是近代工业的萌芽。
有了大量的手工业和工业,就有大量的商人和大量的财富,有了财富,紧接着就出现了包括青楼妓院、酒楼客栈在内的大量服务业,于是就有了整个江南的繁华,有一小撮所谓的“史学家”分析说这种繁华是病态的繁华,是亡国前的畸形繁华,其实那就是放屁!
稍微懂点历史的人都知道,宋明两朝才是中华文明的鼎盛时期,而元清入主中原则完全是文明的倒退,满清的所谓康乾盛世只不过是个精心编织的谎言罢了。
事实上到了明末,江南的手工业和工业已经相当发达,在思想领域,禁锢思想的程朱理学也受到了提倡个性的阳明心学的强劲挑战,重农抑商的保守思想以及士农工商的传统排位秩序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假如大明朝能够不受自然因素的干扰一直发展下去,就会在江南一带局部实现从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的自然进化。
这个时候地大明朝正处于蛹化蝶的关键时刻。正是各种社会矛盾最尖锐地时候,也是自身最为脆弱最容易受到攻击的时候。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大明朝遭受了小冰河期,自然灾祸而行,继而流贼蜂起。
大明朝疲于奔命,最终被关外的满清趁虚而入,眼看就要完成进化的工业文明被生生扼杀了,中华文明整整倒退了三百年,又回到了野蛮的蒙元时代。
王朴站在贡院街头,心中感慨万千。似如没有满清祸乱中原,假如明末的江南能够继续发展下去,能不能先于西方出现工业革命呢?大明朝是不是会先于英格兰实现君主立宪制呢?大汉民族又是否能继续屹立于世界文明的巅峰呢?
“将军。那边好气派一座阁楼。”
吕六忽然喊了一声。王朴闻声回头,只见不远处的文德桥头耸立着一座巍峨的三层楼阁,那座三层楼阁后面还连着好大一片楼阁重宇。显得气宇恢弘,三层楼阁地最底层挂着一块金光闪闪的匾额,上书“逍遥酒楼”四个大字。x“果然好气派!”王朴忍不住击节赞道,“就是它了,走,瞧瞧去。”
王朴带着吕六、小七进了逍遥酒楼,只见这逍遥酒楼的底层面阔五间,进深三间,大厅地营业面积足有将近四百平米。几乎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四五十张八仙桌摆在那里还显得极为空敞。
不过这家酒楼地生意却显然不怎么样,偌大的大厅里摆了不下四十张八仙桌。却只有廖廖四五桌的生意。
早有小二热情地迎上前来,高声唱道:“这位公子,楼上包厢有请。”
王朴点了点头,跟着小二上了二楼,二楼是分隔开地包厢雅座,中间有宽阔的走廊贯通东西,这逍遥酒楼的东翁看来是个爱护花木的人,给每个包厢都起了个好听的花卉名字,诸如兰花、桂花、菊花等等。
店小二找了间临街的“菊华厅”,肃手道:“三位里边请。”
等王朴在桌边坐下了,店小二又手脚麻利地替王朴倒了杯茶水,讨近乎道:“这位公子爷面生得紧,是头一回来我们逍遥酒楼吧?”
“正是。”王朴微笑道,“你们逍遥酒楼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说说。”
店小二微笑道:“我们逍遥酒楼是南京城内最大的酒楼,别地酒楼有地我们都有,我们有的别地酒楼未必有,我们有十年陈的绍兴女儿红,浓香扑鼻的贵州茅台,还有西洋来的红酒,菜肴就更不要说了,天下名菜应有尽有,只要公子爷您说得出来,我们逍遥楼的大师傅就做得出来。”
“是吗?”王朴微笑道,“此话当真?”
店小二自信满满地应道:“当真。”
王朴道:“宫爆鸡丁、水煮肉片、酸菜鱼,会吗?”
店小二道:“小意思,不就是川菜吗,没问题。”
王朴又道:“地三鲜,粉条炒肉丝,黄瓜拌拉皮,酱牛肉,会吗?”
“咦?”店小二惊咦一声道,“这几道菜倒是没听说过。”
这几道菜都是东北菜,店小二知道那才有鬼了,因为东北菜系的形成很晚,直到清末大量山东人闯关东进入辽东之后才开始形成东北地区特独的风味菜系,而这时候才是明末,店小二怎可能预知二百年后的菜肴?
王朴道:“所以,牛皮不要吹得太大。”
店小二恭维道:“那是公子爷见多识广。”
王朴又道:“你们这逍遥酒楼的生意好像不怎么样啊。”
“别提了。”店小二没好气道,“都是复社的那些穷酸腐儒闹的。”
“复社的穷酸腐儒?”王朴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道:“公子爷你不知道,以前我们逍遥酒楼的生意可好了,那真是座无虚席、日进斗进,只可惜呀,四年前复社的那些穷酸腐儒弄了个什么《留都防乱公揭》,大肆抨击我们东翁。弄得我们东翁名声扫地,酒楼的生意也大不如前了。东翁好几次想把酒楼卖掉,也没人敢要,唉……”
“留都防乱公揭?”
这不是吴应箕、陈贞慧、侯方域、冒辟疆这些闲得无聊地复社儒生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同时也为了弄出点响动引起朝廷的注意,这才联名写了篇攻击阉党余孽阮大铖地文章,这篇文章不就是留都防乱公揭?
难道说这逍遥酒楼的东翁就是阮大铖阮大胡子?
王朴道:“小二,你们东翁就是阮大铖?”
店小二咳了一声,应道:“正是。”
“小二,麻烦你去把你们东翁请来。”王朴道。“本公子要买下逍遥酒楼。”
“公子你要买逍遥酒楼?”店小二愕然道,“您就不怕惹上麻烦?”
“麻烦?”王朴不以为然道,“能有什么麻烦?”
店小二好心劝道:“公子。您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复社那些穷酸腐儒的厉害。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你从东翁手里买下了逍遥酒楼,他们一定会找您麻烦的。”
“无妨。”王朴大声道,“你尽管去把你们东翁找来。”
“哎。”店小二应道。公子爷请稍等,小的这便去请。”
阮大铖今天正好在逍遥酒楼盘帐,一核计该月又浮亏了好几十两银子,正在摇头叹息时运不济时,店小二急匆匆进了帐房,禀道:“东翁,有位公子爷说是要买下逍遥酒楼,正在二楼菊花厅等着您呐。
“哦?”阮大铖皱眉问道,“什么样的公子爷?”
店小二道:“挺面生的。看样子刚迁来南京不久。”
“这倒是个机会。”阮大铖道。“走,瞧瞧去。”
很快。阮大铖就跟着店小二来到了菊花厅。
阮大铖骤然见了王朴先是一愣,旋即大惊道:“阮大铖拜见驸马爷。”
阮大铖虽然不容于复社那些儒生,可他毕竟是中过进士的人,而且在南京也算是数得着的富翁,去年王朴押着皇太极前来南京以及几天前地那场阅兵式,阮大铖也曾混迹于士林缙绅伍中,得以近距离目睹王朴的风采,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啊?驸马爷!”
店小二却不认得王朴,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板上。
“免礼。”王朴肃手道,“圆海公请坐。”
阮大铖字集之,号圆海,所以王朴称他为圆海公。
“不敢。”阮大铖恭声道,“在驸马爷面前,哪有在下的座席。”
王朴打量了阮大铖几眼,果然是个络腮胡子,难怪人称阮大胡子,这家伙虽然在青史上留下了汉奸地骂名,其实是个不可多得地人才,不过他的才能只限于戏曲创作方面,别的方面却是欠缺得一塌糊涂。
阮大铖编排地很多戏曲都在江南风靡一时,吴应箕这些复社儒生就是眼红阮大铖的成就,所以才联名搞了个《留都防乱公揭》,立誓要把阮大铖的名声搞臭,而结果他们也的确如愿了,阮大铖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王朴有意无意地问道:“听说圆海公与复社中人有些过节?”
“是有些小过节。”阮大铖道,“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在霞已经忘了。”
王朴微微一笑,心忖这个阮大铖其实是个没有城府的人,嘴上虽然说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可他眼睛里却分明流出刻骨的仇恨,看来他对四年前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假如有一天真和复社中人翻了脸,这家伙倒是用来对付复社中人的急先锋。
“好吧。”王朴转移话题道,“圆海公开个价吧,这逍遥酒楼值多少银子?”
阮大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一万两如何?”
王朴微笑不语,装着欣赏包厢墙壁上地字画。
阮大铖咬了咬牙,说道:“八千两!”
王朴还是微笑,没有应声。
阮大铖一狠心,说道:“那就五千两!驸马爷,不能再少了。”
“好,成交!”王朴击节道,“圆海公明天就可以派人去燕子矶提督行辕支取银子,不过这逍遥楼还有楼里地一应摆设、字画,从此以后就全是本驸马的了。”
“那是自然。”阮大铖讨好道,“要不要在下把酒楼里地跑堂、厨师、帐房先生和掌柜的都叫出来,让他们见见驸马爷?”
王朴想了想,说道:“把掌柜的叫来就行了。”
翠浮庵,是南京城有名的***胜地。
说起翠浮庵就不能不提明末的大文学家冯梦龙,冯梦龙所著《初刻拍案惊奇》的第三十四卷“闻人生野战翠浮庵,静观尼昼锦黄沙巷”中所写的翠浮庵其实就是南京城外紫金山麓的翠浮庵,一座真正的尼庵。
嫖娼狎妓一直是古代文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有些无良文人就在前人的基础上总结出了“海陆空”三种玩法。
所谓海就是指水上的船娘,大文学家朱自清在《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里还曾经特别提到过秦淮河上的船娘;所谓陆就是指烟花柳巷里的娼寮,这是最传统的玩法,没什么好说的;特别要说的是空,这个空可不是指在天上飞,因为古代没有飞机,在天上做那事更是无从谈起,这个空指的是空门,或者说是空门里的尼姑道姑。
大家都知道,苏东坡有个小妾就是空门里的妙龄道姑,明清小说里也描写了许多空门道姑的***情事,可见古代文人有着很深的空门情节,而事实上,佛门也并非纯粹的清净之地,藏污纳垢之事绝非空穴来风。
到了明末,江南的许多尼庵已经成了半公开的***场所,不过,紫金山麓的翠浮庵能够与秦淮河畔的暖阁阁相提并论,却是因为翠浮庵的妙龄住持——玉京道人,也就是秦淮八艳之一的卞玉京。
这天中午,一辆马车悄然驶近了翠浮庵后门,一身道姑打扮的卞玉京已经早早等在门外了,车帘掀处,一名身穿绿色罗裳,外罩紫色大氅的少妇探身下了马车,卞玉京赶紧迎了上来,亲热地挽住那少妇的胳膊,喜孜孜地叫道:“师傅,玉儿想死你了。”
那少妇伸手在卞玉京的俏鼻上轻轻刮了一下,取笑道:“玉儿,瞧你眉带桃花,是不是春心动了?”
“师傅……”
卞玉京扭着小腰向少妇撒娇,小女儿的情状表无遗,那少妇便咯咯咯地娇笑起来。
今天王朴进城接连办了三件事,一是让常延龄、李祖述帮忙去赎人,二是以每月五十两银子的俸禄请了澡堂子里的老师傅,第三件就是把文德桥头的逍遥酒楼给买下来了,qi書網-奇书现在王朴该办的就是第四件事了。
这第四件事就是找个擅舞的秦淮艳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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