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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明

_41 寂寞剑客(当代)
见王朴一个劲地往自己胸脯上瞧,嫩娘白生生的俏脸不由羞得通红,低声嗔道:“将
“呃。”王朴回过神来,赶紧避开眼神,没话找话道,“那个嫩娘,你穿上这套戎装很好看啊,是谁给你做的?”
“是小婢自己做的,真的好看吗?”听到王朴夸张,嫩娘小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喜色,扭动腰肢在王朴面前轻盈地转了个身,然后转到王朴身后一站,挺起娇躯喜孜孜地说道,“将军,小婢现在像不像你的一名贴身亲卫?”
“唔,很像。”王朴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你现在是男儿身,不能再自称小婢了,嫩娘这个名字也要改掉。”
嫩娘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娇声说道:“那将军就给小的赐个名字吧?”
王朴想了想,说道:“嫩娘你的轻功好,身轻如燕,就像能飞一样,不如就叫飞燕吧。”
嫩娘柳眉轻蹙。说道:“可是飞燕这名字听起来还是像个女孩子呀?”
王朴微笑道:“那就倒过来,叫燕飞,怎么样?”
“燕飞?”嫩娘闻言喜道。“嘻嘻,这名字好听,那小婢以后就叫燕飞啦。”
“将军。不好了。”嫩娘话音方落,吕六忽然疾步而入,看到一身戎的嫩娘时明显愣了一下,本能地伸手去腰间抽刀,可他很快就把嫩娘认了出来,惊叫道。“嫩娘是你?你这小丫头在这儿干吗?”
嫩娘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娇声说道:“六哥,从今天开始小弟就是将军地贴身护卫了,而且再不叫什么嫩娘,小弟现在叫燕飞,是将军刚刚赐的名。”
“燕飞?”吕六摇了摇头,转头对王朴说道,“将军。出事了。”
王朴问道:“出什么事了?”
吕六说道:“刚刚西门来报。今天早上城外忽然出现了好几万难民,全跪在外面哭着喊着要进城逃难哪。”
王朴的心立刻就抽紧了,问道:“好几万难民,哪来地?”
“不知道。”吕六摇头道,“不过这些百姓大多都是从西北方向逃过来的,因此小人估计是那边各卫、所、堡城的守军造地孽!因为流贼才刚到大同,他们根本没时间去西北各县祸害百姓。”
大同镇的防御体系是针对西北方向的蒙古人设置的。所有的卫、所、堡城也全部分布在西北方向沿长城以内的那一带狭长地区域。所以事情已经是明摆着的了,抢劫百姓的只能是那里的边军。而不可能是流贼。
“这些畜生!”王朴拍案而起,怒道,“本将军饶不了他们!”
这时候,赵信、刀疤脸和大胡子也闻讯赶到了。
刀疤脸人还没进门,就高声嚷道:“将军,这几万百姓救还是不救?”
“当然得救。”旁边的大胡子道,“这天底下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赵信最后一个进来,沉声说道:“可谁又能保证这些百姓里没有流贼的奸细呢?要是让流贼的奸细趁机混进城来,那不是让更多地百姓遭殃了吗?将军,卑职以为小不忍则乱大谋,此时万万不能打开城门哪。”
赵信地话不无道理,万一真让流贼的奸细混进城来并且趁乱打开了城门,那事情就麻烦了,就算官军最后能够打败流贼也势必会损失惨重,城外的流贼毕竟有十几万人哪,就是十个拼一个也足够把城里的官军拼光了。王朴凝思片刻,问道:“魏大本呢?”
吕六道:“魏大人已经赶去西门了。”
“走。”王朴回头向赵信等人道,“我们也去西门。”
大同西门。
魏大本正站在城楼上,向着城外的百姓大声喊话:“父老乡亲们,回去吧,你们快回去吧,流贼就要杀过来了,你们会没命的……”
然而,城外哀鸿一片的百姓根本就听不到他地喊话声,仍旧跪在地上叩头不止,眼巴巴地哀求城楼上地守军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真所谓宁作太平犬,不作乱世人,那情景当真是惨不忍睹。
“大人。”一名同知泄气道,“他们根本就听不到你的喊话。”
“唉。”魏大本哀叹道,“这便如何是好?这便如何是好哇?”
“大人快看!”另外一名通判忽然惊叫起来,“好像是流贼,流贼杀过来了!”
“啊!流贼杀过来了?”
魏大本闻言大吃一惊,急抬头看时,果然看到一大队人马已经从南边冲了过来,拥挤在西门外地百姓立刻骚乱起来,纷纷四散而逃,不过很快,百姓的骚乱就平息了下来,因为那队人马并没有亮出兵器追杀他们。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那队人马居然在西门外架起了几十口行大锅,往锅里放了米和水,然后升火开始煮起粥来,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粥的香味就开始飘散开来。四散奔走的百姓便纷纷被这粥的香味引了回来。
城楼上,那个同知吃声说道:“大……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判官也难以置信地说:“大人。流贼好像在施粥,这……下官没有看花眼吧?”
魏大本也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满脸尽是不敢相信地表情。一直以来流贼在他们这些大明官员眼中都是洪水猛兽般的存在,他们干的不就是烧杀劫掠地营生?可是现在,他们居然在城外对逃难的百姓施起粥来了?
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向逃难百姓施粥似乎应该是官府该干的事,怎么流贼也干起这事来了?这官军不像官军。流贼不像流贼,那不是全乱了套了?
这时候,王朴带着大胡子等人也赶到了。
魏大本急率大同府地大小官员抢前迎接,王朴阻止了众人见礼,大声说道:“魏大人,干的好,干的漂亮!没想到你办事如此利索,这么快就派人在城外架起粥棚并且开始向逃难的百姓施粥了。哈哈。”
“驸马爷。”魏大本脸上不由得掠过一丝尴尬之色。讷讷地说道,“城外这粥棚并非下官派人所设。”咦?”王朴愕然道,“不是魏大人你派人设的?那是谁设的粥棚?”
魏大本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像……好像是流贼设地粥棚。”
“什么!流贼设的粥棚?”王朴闻言先是吃了一惊,旋即脸上掠过一丝了然之色,低声自语,“李岩。不愧是李岩!”
“驸马爷。”魏大本低声说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王朴想了想,说道:“既然流贼已经在城外设了粥棚。那我们就不必去凑这个热闹了,不过,城外这些百姓毕竟是大同府的百姓,是大明朝的百姓,魏大人你既然是大同知府,就是他们的父母官,又岂能不管他们的生死?”
魏大本道:“驸马爷的意思是……”
王朴道:“魏大人,你立刻带衙役去藩库挑一百石大米来,从城楼上扔下去,城外这粥棚要是一天不撤,魏大人就每天扔一百石粮食下去,总之这粥棚可以让流贼设,这粥也可以由他们施,但这大米……还得由我们大明官府来出!”
“下官明白了!”魏大本脸上不由涌起一团红晕,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道,“高,实在是高!不鬼是驸马爷,下官佩服,佩服!”
魏大本身后的几个同知和判官却听了个云里雾里,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王朴这么做高明在哪里?还每天扔一百石粮食下去,结果这粮食是官府出地,可人心却都让流贼收买了,这买卖亏大发了。
“还愣着干什么。”魏大本却回头喝道,“还不快跟本官担米去。”
“是。”
大同府地一众大小官员应了一声,跟着魏大本去了。
大同城外,李岩行帐。
荆茂成刚刚进帐,李虎和李玄就迎了上来,迫不及待问道:“老荆,事情怎么样?”
荆茂成喘了口气,向李岩说道:“大帅,粥棚是架起来了,五十石大米也全部煮成粥施出去了,事情还算顺利。”
李虎不信道:“城里的官军就没有趁机杀出来?”
“没有。”荆茂成摇头道,“城里的官军不但没有趁机杀出来,还从城头上扔下了一百石大米,末将也让弟兄们煮成粥施给城外的逃难百姓了,不过那些百姓很是可恨,他们就顾着感谢城里的官府,一点也不感谢我们义军。”
“啥?”李虎气道,“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吃我们的粥居然谢官府地恩?气死我了,我这就带人去把粥棚拆了,让他们一个个全喝西北风去,哼!”
“不许胡来。”李岩喝住了李虎,淡然说道,“我们设粥棚施粥地主要目的救人,收买人心倒在其次,现在虽然让官府落了好名声,可不管怎么说城外地几万百姓总算是有了吃的,不用再挨饿了,这样本帅心里也好受些。”
红娘子杏眼圆睁,切齿怒道:“这一定又是王朴想的招,这狗官真是阴险,活是我们干的,好人却让他做了!”
“不,娘子你错了。”李岩摇了摇头,淡然说道,“王朴也许很狡猾,可这事他却落不了好,通过这件事,我想我已经有些了解他了,他和其它的大明官员不一样,他是我遇到的第二个心里装着百姓的大明官员。”
“相公。”红娘子愕然道,“你好像挺欣赏他?”
“是的。”李岩点头说道,“我现在是有些欣赏他了,因为换了别的大明官员,绝不会像他那样做!”
“为什么?”李虎不解道,“王朴这么做不是落了个好名声吗?”
“什么好名声?”李岩不以为然道,“好名声是大同府的,是朝廷的,也是狗皇帝的,却不是他王朴的,落在他王朴头上的只能是杀头的名声!城外的几万百姓也许会感谢他,可朝廷里的御史言官却绝不会放过他,因为他出的米是通过我们义军的粥棚施出去的,也就是说在施粥这件事上,他和我们义军是同谋!”
“啊?”红娘子失声道,“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所以……”李岩背负双手,悠然说道,“我才说王朴和别的大明官员不一样,他的心里真正装着百姓。”
“那……”红娘子眨了眨美目,忽然问道,“相公口中的另外一个好官又是谁呢?”
“另外一个好官是三年前的陕西三边总督,他就是……”李岩说此一顿,目光忽然转向帐外,遥望着东方苍茫的天际,悠然说道,“孙传庭!”
正文 第一一八章 四门夺五营
是夜,代王府东暖阁。
朱传齐斜靠在锦垫上,阴恻恻地问张子安道:“张公公,白天的事你可曾听说了?”
“回王爷的话。”张子安恭声应道,“奴婢听到了一些风声。”
“什么风声?这都是事实!”朱传齐怒道,“王朴拿藩库里的军粮献给城外的流贼,这是通贼的重罪,是诛九族的大罪!张公公您身兼大同镇守和监军两职,监视外镇总兵可是您的职责哪。”
“这个……”张子安眼珠子一阵乱转,低声说道,“听魏大人说,这些粮食是用来赈济城外的难民的,而且扔下城的一百石米粮也的确熬成了粥,都施给城外的百姓了,奴婢以为,这事……还算不上通贼吧?”
“张子安,你好大的胆!”朱传齐勃然大怒道,“通不通贼可不是由你说了算,得万岁爷和朝中的御史言官们说了才算,您是监军,你的职责就是把王朴的一举一动全都如实记录在案,然后定期向京师奏报。”
“是是是。”张子安连声应道,“奴婢回头就把这事如实向京师上奏。”
“唔。”朱传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张公公,本王知道你有所顾忌,不敢逼王朴太急,毕竟现在流贼大军压境,大同的安危还暂时离不开王朴,可我们也不能因此而过于迁就王朴不是?通贼的事非同小可,隐匿不报就是同谋,张公公,你自个好好掂量掂量吧。”
“是。”张子安恭声应道,“奴婢谨记王爷教诲。”
“好了。”朱传齐挥了挥手,说道,“本王也困了。你先回吧。”
“奴婢告退。”
张子安向朱传齐躬身一揖,转身退出了暖阁。
张子安前脚刚走,王詹事和李詹事的身影就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朱传齐问道:“两位先生,你们以为张子安会如实向万岁爷上奏吗?”
“不好说。”王詹事摇了摇头,说道,“自从对蒙古用兵之后,张子安对王朴的态度一直就很微妙,看起来两人除了公事外并没有太多交往。可一旦有事,张子安却总是对王朴唯唯诺诺,丝毫不见平时颐指气使的作派。”
李詹事点头道:“王大人说得对,这个张子安已经成了王朴跟前的一条狗。”
“不,你们错了。”朱传齐摇头说道,“张子安也许很佩服王朴的用兵之能,可他毕竟是宫里地人,他隐瞒谁也不会隐瞒万岁爷,他一定会如实向宫里陈奏的。”
大同城外,李岩行帐。
李岩正伏案苦思破城之策时。帐外忽然响起了杂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正在疾步靠近,侍立在李岩身后地红娘子立刻拔出了宝剑,闪身挡在帐帘前,娇声喝问道:“帐外是谁?”
“是我,老回回马守应!”
帐外响起了马守应雷鸣般的声音。
李岩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起身说道:“五位将军请进。”
红娘子收剑回鞘,闪身退到了李岩身后,帐帘掀处,马守应、贺一龙、贺锦、刘希尧还有蔺养成五人已经大步而入,五人进了行帐也不行礼,径直往帐中那么一站,领头的马守应就大声喝问道:“李岩兄弟。听说你拿营中仅有的粮食去西门外施粥赈济难民去了?”
李岩淡然应道:“是有这事。”
“哎呀。”马守应发火道,“李岩兄弟你怎么这糊涂?我们军中的粮食本来就已经不多了,你却还要拿去赈济难民,这……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就是。”贺锦也附和道,“我们不去抢周围百姓地粮食也就罢了,可还要拿出粮食去赈济难民,这算哪门子事?”
面对马守应五人的责问。李岩显得镇定自若。可他身后的红娘子却已经气得柳眉倒竖,如果不是李岩以眼色制止。她早就当场发作了!不管怎么说,李岩都是闯王指定的陕西义军主帅,而马守应他们只是副将,哪有副将对主将如此疾言厉色的道理?
“五位将军先别激动,先听晚辈把话说完。”李岩神情从容,问道,“不知道五位将军有没有听说过围三阙一?”
“没有。”
“没听说过?”
“围三阙一是个什么鸟玩意?”
马守应等人都是大老粗,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围三阙一。
李岩苦笑,接着解释道:“那兔子急了会咬人,五位将军总听说过吧?”
“这话听说过。”马守应点头道,“而且说的在理,别看这兔子平时挺温顺的,可把它逼急了,它照样会咬人。”
李岩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们十几万义军好比是猎人,而大同城里的几千大明官军就好比是兔子,这几千大明官军的确不堪一击,可要是我们把大同五门都围住了,城里的官军逃生无门,那就像是兔子被关在了笼子里,它当然会急,一急它就会咬人,再不堪一击地明军也会给我们义军带来伤害,是不是这个理
马守应点头道:“好像是这个理儿。”
李岩微笑道:“所以,我们不能把城里的官军逼太急,一定要先给他们留下一条逃生之路,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拼命守城!晚辈故意在西门外设下粥棚,就是要给城里的官军留下一条逃生之路,等我们大军攻城的时候,他们只需要把身上的战袍一脱,再换身百姓的衣裳往难民营里一钻,谁还分得清他们是官军呢,还是难民?”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马守应似懂未懂地点头道,“李岩兄弟你怎么不早说。”
“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嘛,李岩兄弟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没脑子地事情。这里面一定有关节。”
“谁说不是,李岩兄弟的脑子就是比我们好使。”
其余贺锦等人也纷纷回应,表示自己都领会了李岩的用意。
哪怕是不懂的也装着已经懂了。这会要是在人前露了怯那不是扇自己耳光么?李岩可是在出征前就放出话了,这次打大同除了搞粮食还有另外一个目地,那就是从他们五人当中另选一个主帅,这节骨眼上,当然是谁也不肯示弱。
李岩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五位将军来得正好。晚辈正要找你们商议攻城的事。”
马守应大声道:“攻城的事还有什么好商量地,出兵前不就说好了么?我们革左五营的人马分别进攻大同的五门,谁先打进城里谁也是陕西义军的主帅。”
李岩提醒道:“可现在情况有了变化,必须留出西门让城里的官军逃跑,所以只剩下四座城门了,五位将军说,这仗该怎么打?”
“是啊,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现在只剩下四座城门了。”马守应一拍脑门,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大声说道。“那就这样,我,贺一龙,贺锦还有刘希尧先攻城,蔺养成你在后押阵,谁不行了你再替上。”
“凭什么让我押阵?”蔺养成不乐意道。“论资历我参加义军地时间比你们都早,论战功我也不比你们少,凭什么是我?”
马守应一听觉得在理,又改口道:“那就让刘希尧押阵。”
刘希尧又不高兴了,皱眉反驳道:“老回回,你是革左五营地首领,老子也是。你有什么资格对老子指手划脚?”
“咦。”马守应勃然大怒道,“反了你狗日地,当年要不是老子拉了你一把,你小子早让孙传庭的官军给灭了!”
“不提那事也就罢了,一提那事老子更来气。”刘希尧反唇相讥道,“当年黑风谷一战,我们本来有机会把孙传庭那老小子生擒活捉。可就是因为你老回回带着人擅自出击。暴露了伏兵地位置,结果一场胜仗硬生生打成了败仗。你还有脸跟老子提这陈年烂谷子的旧事?”
“你他娘的胡说八道。”马守应气急败坏地吼道,“擅自出击的明明是贺锦那小子,关老子什么事?”
贺锦不高兴道:“这都哪跟哪?当时是贺一龙他小舅子刚刚抢到手的女人跑了,我当时是去追那个女人,又不是故意要暴露伏兵的位置,这事要怪也只能怪贺一龙,谁让他地小舅子不管好自己的女人?”
五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揭疮疤,把许多年前的陈年旧帐都翻了出来,一时间吵得沸反盈天,连帐蓬都快给掀了顶了,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他娘的废什么话,大家手上见真章,谁是软蛋谁就押阵。”
“好,那就手上见真章。”
“比就比,谁怕谁?”
“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正好教训教训你。”
“哼哼,就凭你?还差得远呢!”
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另外四人的集体赞同,在义军主帅的巨大诱惑下,五个生死兄弟转眼之间就成了刀兵相向地敌人,一个个都亮出了兵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另外四人,一场不死不休的混战似乎已经无法避免了。
眼看帐中的局势就要失控,红娘子急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正想阻止五人时,一只温暖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小手,红娘子回头一看,却看到李岩冲她摇了摇头,然后拉着她的小手钻出了营帐。
帐外,马守应五人带来的亲信已经急得不行,他们刚才只听到帐里传出地怒骂争吵声,却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时一见李岩和红娘子从帐里出来,便赶紧围了上来,急声问道:“大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岩脸上露出了很严肃的表情,沉声说道:“诸位将军,在米脂的时候本帅就已经说过,这次出征大同既了为了抢粮,也是为了从五位大将军中间挑选一位合适的人担任陕西义军的主帅,这事你们是知道的。”
马守应五人的亲信们纷纷点头道:“知道,末将等知道这事。”
“知道就好。”李岩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你们很快就要有新地主帅了。”
“丁丁当当……”
李岩话音方落,帐里就响起了激烈地兵器撞击声,中间还伴随着马守应等人愤怒的喝骂声,偶尔还会响起几声闷哼,很快,只听“嘶嘶”两声裂帛声响,李岩地行帐已经被锋利的刀剑割裂垮落下来,围在帐外的义军大小将领便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帐蓬里,马守应、贺一龙、贺锦、刘希尧还有蔺养成五人已经杀成一团,尤其让人吃惊的是,一个个使出来的全是杀招、狠招,下手丝毫不留半点情面。
当马守应五人激斗正酣时,义军大营的某处帐蓬里,一道身影却在一封书信的最后写下了“四门夺五营”五个字,然后把书信装进信封,以火漆封好,最后出帐交给早就等候在帐外的亲兵,低声说道:“立即把这封急信送到郏县,面呈大王。”《屠神之路》,第十推了,债还清了,呼呼……
正文 第一一九章 大战开始
李岩行帐,混战已经接近尾声。
马守应、贺一龙、贺锦、刘希尧还有蔺养成五人虽然都有一身不错的武艺,可这是一场只有敌人没有盟友的混战,每个人都要同时面对四个敌人。
最先倒下的是蔺养成,他刚刚架开贺锦的鬼头刀,马守应就回手一剑挑开了他的小腹,滚烫的肠子和着血水哗地淌落出来。
蔺养成嚎叫一声猱身往前一扑死死抱住了贺锦的腰部,贺锦急欲挣脱时,刘希尧反手一刀从他颈上轻飘飘地掠过,执血激溅,贺锦的人头已经高高抛起。
刘希尧一刀劈飞了贺锦的人头,还来不及得意,一股蚀骨的冰寒就从背后直透胸前,整个身体一下子就麻木了,再无法动弹分毫,刘希尧有些困难地低下头来,正好看到一截剑锋从他胸前透出,有殷红的血珠顺着锋利的剑刃淌落。
马守应一剑刺穿了刘希尧的心脏,正欲抽剑后退时,贺一龙已经猱身扑了上来,力能开山的铁掌重重砸在他的背上,马守应闷哼一声,两眼顿时凸出,死死抿紧的嘴巴猛地张开,一团血块从他嘴里喷涌而出,射出足有一丈之遥!
看着马守应缓缓瘫倒在地,贺一龙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然后转身向着周围目瞪口呆的义军将领们振臂怒吼道:“老子是最强的,从今天起老子就是陕西义军的主帅!李自成算个球,张献忠又算哪颗葱,从今天开始老子就和他们平起平坐……呃!”
贺一龙健硕的身躯剧然一颤,然后张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桀桀桀的怪笑声从贺一龙背后响起,马守应的脸庞鬼魅般转到了贺一龙面前,只见他满嘴带血,表情狰狞。正像鬼一样凄厉地笑道:“你个***,老子才是最强地,你贺一龙算哪颗葱?桀桀……”
“老子弄死你!”
贺一龙突然张开双手像螃蟹的大钳死死掐住了马守应的脖子。马守应脸上额头上顷刻间凸起了一根根蚯蚓般地青筋,脸庞也涨得通红,他以手中匕首疯狂地戳刺着贺一龙的胸腹要害,可贺一龙就是不松手。
“嗷啊!”
贺一龙仰天咆哮一声,奋尽最后的力量左手掐住马守应脖子,右手搂住马守应的脑袋用力一拧。只听喀嚓一声脆响,马守应的脖子已经被他硬生生拧断,被拧断脖子的马守应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命呜呼了。
贺一龙把马守应地尸体扔在地上,然后仰天长笑起来,殷红的血箭随着他的阵阵狂笑一股股地从剖开的伤口处溅出,很快,贺一龙的笑声就变得微弱起来,然后健硕的身躯晃了两晃,颓然倒地。
周围的空气里充满了浓冽的血腥味,所有闻讯赶到的义军将领。包括革左五营的大小将领大内,他们从头到尾目睹了这惨烈而又血腥地一幕,为了争当陕西义军的主帅,革左五营的五位大头领就这样同归于尽了!
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李岩缓步走到了场中,脸色沉痛地说道:“本帅也曾极力劝阻。可惜五位将军一意孤行,他们非要用武力决出胜负……发生了现在这样的悲剧,本帅也感到痛心,因为我们没能迎来新的主帅,却失去了五位能征善战地将军!”
李岩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把革左五营所有旧部的怨气和仇恨化解于无形,道理是明摆着的,这场比武是马守应他们五个为了争夺主帅之位而挑起的。这事并不涉及个人恩怨,也和李岩没有什么关系。
革左五营的旧部就是想报仇也找不着合适的对象了,因为马守应他们五个已经全都死了,总不能把仇恨转嫁到其他弟兄身上吧?
更何况,革左五营地旧部现在最关心的是让谁来接管五大营?马守应等人都培养了不少亲信,这些亲信似乎都有资格接管革左五营中的一营,可似乎谁都没资格。毕竟革左五营只有五个营。而有资格成为大将军的却有好几十个人!
“诸位将军,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更不是互相报复的时候!”李岩接着说道,“军中的粮食就快吃光了,再找不着粮食我们就得饿死!摆在我们面前地活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打进大同,抢到城里地粮饷!”
革左五营所有将领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李岩身上,忽然之间他们明白了一个简单地道理,马守应他们死了之后,整支陕西义军当中,有资格挑战李岩主帅权威的人已经没了,谁想当上革左五营的新首领,就必须获得李岩的赏识。
有个头脑灵活的将领立刻大吼起来:“大帅,我们回回营听你的!”
“大帅,我们乱世营也听你的!”
“我们改世营也听你的!”
“大帅,我们左金营也是。”
“我们革里营也是。”
其余四营的将领也纷纷回过神来,争先恐后向李岩表示忠
“好。”李岩点了点头,大声说道,“现在正是需要大家同舟共济的时候,各位将军可先回大营,点齐各自的人马,连夜攻城!”
“是!”
革左五营的大小将领们轰然应诺,全部领命而去。
大同,南门箭楼。
王朴正伏案打盹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忽然从箭房外传了进来,王朴回头看时,只见俏丫头嫩娘已经端着一盆热腾腾的洗脚水走了进来,柔声说道:“将军你累了一天了,泡个脚解解乏吧?”
嫩娘把热水往王朴脚前放好,然后屈膝蹲下身来把王朴的左脚搁在了她修长浑圆的大腿上,再替王朴脱去靴子和袜子,又掬了把热水先敷在王朴脚掌上,然后才仰起娇靥问道:“将军,水烫吗?”
王朴摇头说道:“不烫。正好。”
嫩娘脸上浮起一丝甜甜的笑意,引着王朴的左脚踏进了脚盆,然后细心地替王朴搓起脚丫子来。王朴的左脚被热水一烫,又被嫩娘的小手这么搓了几把,立刻从尾椎骨上感到了一股莫名地舒爽,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嫩娘仰起粉脸,娇声问道:“将军,舒服吗?”
“舒服。”王朴忍不住道。“太舒服了。”
嫩娘抿了抿小嘴,笑道:“那以后小的就每天给你泡脚。”
王朴没有说话,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只怕要不了几个月,他就会完全失去和麾下将士同甘共苦的勇气了,享受惯了嫩娘无微不至地服侍,再想过回以前那种艰苦的军旅生涯,那就难喽。
想到这里。王朴忽然说道:“嫩娘,明天你还是回王家大院吧?”
嫩娘的动作忽然停下了,然后仰起娇靥定定地望着王朴,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嫩娘美丽的大眼睛里就已经浮起了盈盈的泪水,红朴朴地小脸蛋上也流露出了委屈的神情。低声抽泣道:“将军,小婢哪里做得不好吗?”
“咳,不是。”王朴挠头不已道,“嫩娘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好,你做得很好。”
“将军你骗人。”嫩娘撅着小嘴说道,“小婢肯定是哪里没做好,你才会把小婢赶回去。”
“咳。那个,那就不回王家大院了。”王朴最是见不得女人流泪,赶紧说道,“你还是继续留在将军身边好了,不过不许再哭鼻子了。”
“真的。”嫩娘闻言立刻破涕为笑,喜孜孜地说道,“将军你真的不赶小婢走了?”
看着嫩娘梨花带雨的娇美模样。王朴不禁怦然心动。心想真要让这小妮子继续留在自己身边,没准哪天真会忍不住把她给吃了。更何况陈圆圆把嫩娘送到军中,本来就有这层意思在里面,无形中就更加降低了王朴的心防指数。
“小丫头片子。”王朴忍不住调笑道,“你就不怕将军对你使坏?”
“不怕。”嫩娘脸红红地望着王朴,低声说道,“将军可以为了夫人抗旨拒婚,又能为了胡子哥去劫法场,才不是坏人呢。”
说这话的时候,嫩娘正跪在地上撅着翘臀在给王朴搓脚,因为跪着的缘故,这小妮子白色的骑裤紧紧地裹着两瓣玉臀,把滚圆挺翘的臀部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王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差点没把这秀色撩人地小萝莉当场拥进怀里。
箭房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旖旎,眼看王朴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南门外忽然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王朴脸色一变,急回头望向城外,沉声说道:“不好,流贼怕是要连夜攻城!”
“吕六!”不等嫩娘替自己擦干脚,王朴就在脚盆里站起身来,抬头喝道,“吕六!”
平时就在箭房外转悠的吕六这会却不知道躲哪去了,王朴喊了好一会,这厮才匆匆跑进了箭房,急声应道:“小人在。”
王朴火道:“马上派人把大胡子、刀疤脸、赵信还有赵六斤叫来。”
“是。”
吕六应了一声,领命去了。
等大胡子、刀疤脸、赵信还有赵六斤匆匆赶到箭房时,王朴早已经在嫩娘的服侍下穿好了靴袜,正站在箭孔后面往外察看敌情,四人走到王朴身后,透过箭孔往外看去,只见黑漆漆地夜空下,无数枝火把已经燃成了一片,几乎把大同城外的空地照得亮如白昼。
通明的火光下,黑压压的流贼就像是无穷无尽的蚂蚁蜂拥而来,杀声震天。
“将军,城外的流贼已经集结了三个梯队。”对兵力估计最有心得的大胡子很快就做出了精确地判断,沉声说道,“每个梯队至少有五千人,另外还有至少五个梯队正在集结当中,还有五百多架简易云梯。”
“李岩这厮好大的手笔!”赵信脸色一变,沉声说道,“竟然连试探性的攻击都没有,一上来就是强攻,而且是八个梯队四万人,难道他真以为凭他手下的这些乌合之众,能够一鼓作气打下大同吗?”
王朴回头喝道:“赵六斤。”
赵六斤急应道:“卑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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