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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明

_30 寂寞剑客(当代)
“当然不是。”王朴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我这么做看上去是为了张子安,其实是为了一万多大同边军,是为了大同府几十万百姓,也是为了我们自己,这批牛羊牲口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们必须把它们赶回大同去。”
“这个……”甄有才惑然道,“卑职就不解了。”
要说玩弄阴谋诡计,甄有才的确算得上是把好手,可说到筹划王道大计他就不那么行了,也就是说甄有才撑死了只能当个狗头军师,他永远也成不了王佐陈平那样的人物,因为他没什么战略眼光。
至于王朴,看上去只是个很有血性很讲义气却没什么头脑的人,其实则不然,王朴在看似简单的表面下隐藏着一颗并不简单的脑袋。
王朴的血性和义气只会对他的生死兄弟和爱人表现出来,为了保护他的兄弟和爱人,必要的时候王朴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这样的做法在许多人看来是白痴,是傻瓜。是冲动。可王朴不这么想,他有自己的原则。
所以有时候,王朴看上去就是个没脑子地莽汉!
可是,当王朴面对敌人地时候,他就会在转眼之间换上另外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孔,他会把自己冷酷和残忍的一面发挥到极致,他将变得比狼还要凶残,比狐狸还要狡猾,这可不是空口白话。
松山之战,王朴就敏锐地找出了建奴的致命破绽。出奇兵直刺建奴的心脏盛京,以致建奴对松山、锦州的围困功亏一篑。这次奇袭归化,王朴不但下令把行军途中所遇的所有蒙古人斩尽杀绝。还把归化城里的所有人等屠戮殆尽!
在建奴和蒙古人眼里,王朴绝对是个凶残而又狡猾的魔鬼。
因此,很难说清楚王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总之王朴就是王朴,有时候看上去很简单。可有时候看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譬如现在,甄有才就没有王朴想得远,他完全不知道王朴心里是怎么想地?
望着满脸困惑的甄有才,王朴问道:“有才,你真地想不明白?”
甄有才老实地摇了摇不,答道:“卑职真想不明白。”
“好吧。”王朴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来问你,从去年入冬开始到现在。整个大同府甚至是整个山西是不是滴雨未下?”
甄有才点头道:“是有这回事。”
王朴又道:“原本入了冬就该有场大雪,这样一来山西、大同的旱情就会得到缓解,可现在都已经是正月初六了,却还是没有下雪地迹象,对不对?”
甄有才又点了点头。
王朴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接着说道:“有才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整个冬天还有春天都不下雪,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甄有才想了想,低声说道:“要真是这样,百姓播下的青苗就会全部枯死,明年春上的小麦就会颗料无收,眼下国库空虚,朝廷连九边各镇地军粮都已经发不出了,肯定拔不出粮食来赈灾,到时候不知道又要饿死多少人了。”
“饿死人还不是最糟糕的。”王朴凝声说道,“怕就怕河南的闯贼派人来啊,那时候山西的饥民没了活路,再让人一煽动肯定会揭竿而起,有句老话说得好,覆巢之下无完卵,要是连整个山西都乱了,我们要想独善其身那是不可能的。”
甄有才终于有些明白王朴的良苦用心了,可想了想还是不解道:“可山西有好几百万百姓,只靠土默特人这些牛羊牲口怕是远远不够啊?而且这些牛羊牲口不是要用来给边军将士发饷的吗?”
王朴道:“边军将士要地是饷银,不是牛羊,到时候我们王家花银子从边军将士手里把牛羊牲口买回来就是,至于说这些牛羊牲口够不够数,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别地府县我们顾不上,可大同府一定不能乱!”
“明白了。”甄有才点了点头,肃然道,“卑职明白将军的意思了,大同府就是将军立足地根本,而大同府的百姓又是大同府的根本,而这些牛羊牲口就是大同百姓熬过这个荒年的口粮,所以要不惜代价把它们赶回去。”
“对。”王朴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大同就是我们的根本,至少目前是这样。”
不过,这并非王朴决定进攻三不剌川的唯一原因,还有个原因王朴没说出来。
王朴断然决定进攻三不剌川另外一个原因,其实也就是王朴率兵奇袭归化的初衷,那就是——练兵!
由于张子安的擅自行动,使科尔沁人出兵的时间提前了整整两天,因此在弥陀山隘口与蒙古骑兵决战的计划已经流产了,如果现在放弃,带着军队撤回大同,那就意味着这次奇袭归化就失败了,王朴根本就没有达成练兵的目标。
虽然在归化城外,王朴已经给这些老兵痞和响马盗们上了一堂纪律课,可这只能起到约束他们纪律的作用,要想从根本上改变这些老兵痞和响马盗的意志品质,那就完全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了。
回大同之后这些老兵痞和响马盗是否会完全效忠王朴先不去想它,最让王朴担心的是他们能在逆境中坚持多久?虽然这些老兵痞和响马盗地单兵作战能力很强。可他们身上缺乏一样重要地东西。那就是信心!
老兵痞们打惯了败仗,一见情形不对就会本能地转身逃跑。
响马盗们平时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勾当,他们的人生信条就是生存第一,一见风头不对就会立刻扯呼。
要想让这些“杂兵”变得信心百倍,面对最强大的敌人时都不会在心理上处于下风,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培养信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多打仗,多打胜仗!
如果能连续打一百场胜仗,哪怕是一群乌合之众也会变得信心百倍,反之,如果连续打一百场败仗。再精锐的军队也会变成乌合之众。
如果时间允许,王朴当然可以慢慢培养手下军队的信心。可遗憾的是王朴没有太多地时间,崇祯帝不会给他足够的时间。建奴也不会给他太多地时间,最迟明年春天,建奴的八旗铁骑一定会从大同毁关而入。
一个无可争议地事实就是,建奴的八旗兵可以说是眼下这个时期,全世界最强大的军队。关于这一点,熟知历史的王朴有着清醒的认识,他绝不会自欺欺人,也就是说,如果不能在明年春天建奴杀到之前练好这支军队,就一切都完了。
一支缺乏信心地军队,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八旗兵的进攻!
总而言之。留给王朴练兵的时间已经不多。能提供给王朴练兵的对象也不多,流贼远在中原相隔太远。土默特人已经土崩瓦解,建奴是王朴现在最不愿意碰的对手,看起来王朴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拿科尔沁人来练兵。
科尔沁人头上虽然戴着黄金家族的头衔,可是与曾经横扫世界地祖先相比,他们差地不是一点两点,甚至连蒙古人引以为傲的骑射优势也已经荡然无存,极为讽刺地是,王朴手下四千骑兵的骑射功夫居然比科尔沁人还要精湛!
张子安行帐。
大同镇的几个副将、参将、游击将军已经被叫到了行帐,在不久前的那场稀里糊涂的混战中,这些个高级将领为了逃命,大多换上了普通士兵的战袍,有几个甚至还往自己脸上抹了血,试图躺在死人堆里装死。
张子安正在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瞧瞧你们那点出息,一个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才两千多蒙古兵就追着你们一万多人杀,再瞧瞧人家驸马爷的兵,不到四百骑兵就敢追着两千蒙古兵杀,咱家真替你们感到羞耻!”
“公公,这不能比。”有个游击将军叫屈道,“人家驸马爷的兵打一仗就能领五百两饷银,有这么多银子拿,一个个当然都敢玩命,可您瞧瞧我们大同镇的边军将士,一年到头才不到几两银子的军饷,还拖着不发,谁肯玩命?”
“还敢顶嘴!”张子安怒道,“你们都给咱家听好了,限你们在半天之内收拢败兵,然后在两天之内归拢所有的牛羊牲口,五天之内,必须把这批牛羊牲口赶过长城去!谁要是没能玩成任务,拖了后腿,那就别怪咱家翻脸无情,哼哼!”
很显然,张子安是真的发狠了,这会再跟他顶嘴那就真是自己找死了,这老阉货虽然只是个监军太监,可他手里却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谁要是得罪了他,这老阉货随便找个借口就能调来锦衣卫灭了他!
几个将领轰然应诺,再没人敢互相推委找借口。
距离边军大营不远的海子边,王朴的三千骑兵正在饮马歇息。
士兵们正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讨论刚才与蒙古人的遭遇战,从响马盗首领摇身一变而成明军把总的成碹更是说得唾沫横飞:“你们回来晚了所以没撞上,当时的情形那可真是惊险至极,对面的蒙古人有足足两千骑,可我们却只有不到四百骑!”
“老天,四百骑对两千骑,这仗怎么打?”
“是啊,这仗根本就没法打啊!”
围在成碹身边的十几个士兵纷纷放下了手里的羊皮囊,神情专注地望着成碹。
“去,没法打?那是你们这些胆小鬼的想法!”成碹脸上流露出极为不屑的表情,接着说道,“我们将军可不这么想,你们猜当时将军说了一句什么话?”
“将军什么话?”
“老成你快说呀。”
“真他***急死人。”
十几名士兵纷纷催促。
成碹卖足了关子,才学着王朴的语气,大声喝道:“我们大明朝的男人没一个孬种,就算是死也要鸡巴朝天,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好,说得好!”
“真他***提气!”
士兵们纷纷击节叫好。
成碹也感慨道:“不瞒诸位兄弟,当时兵力相差实在是太悬殊了,咱老成也是心里发虚两腿打飘,可听了将军这话,心里那股子邪火就腾地上来了,当时就跟着将军冲上去了,嘿,也真是邪了门了,对面那两千蒙古骑兵居然被我们给吓跑了!”
“去他娘的,就这你也敢说惊险?”一把不屑的声音忽然从成碹身后响起,“更惊险的连你也没赶上呢。”
“谁他娘的在老子背后胡咧咧?”成碹很不高兴地起身回头,待看清身后那人是谁时脸上的表情立刻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赔笑道,“哟,原来是疤哥!”
疤哥自然就是刀疤脸了。
刀疤脸哼了一声,说道:“就在你和黑虎带着两个百人队赶到之前,将军已经带着我们跟蒙古骑兵干了两个回合了,那会蒙古骑兵还是两千骑,可我们总共才一百五十骑!照你刚才那劲,老子是不是该吓得尿裤子了?”
“那哪能啊。”成碹笑道,“疤哥可是跟着将军从水里火里趟过来的,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还能被区区几千蒙古骑兵吓尿了?”
“刀疤脸,成碹,将军找你们。”
刀疤脸还想再说时,小七忽然从远处策马疾驰而来。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明军的阴谋
海子边。
刀疤脸,张和尚还有成碹等二十几个把总已经赶到了,王朴问小七道:“小七,唐胜和大胡子现在到了哪里?”
小七道:“唐胜、大胡子各自带着四五百骑兵在驱赶另外两股土默特人,大胡子的人马离这里大概还有三十里,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唐胜的人马离这还有近百里,可能要到明天中午才能赶到海子边。”
王朴又问道:“撤退的那伙蒙古残兵呢?”
小七道:“已经撤到了海子以北五十里外。”
王朴道:“小七,你带人亲自去传信,告诉大胡子和唐胜不必再理会土默特人,让他们立即率领人马赶来集结,今天天黑之前必须赶到海子边!至于掠夺牛羊这事,就交由张公公的边军去做吧,
“是!”
小七应了,带着两骑亲兵策马如飞而去。
王朴回头看了刀疤脸、张和尚等人一眼,说道:“你们带些人去把土默特人遗弃的马车、帐蓬这些家伙什儿都拆了,在海子边架起火,再宰几百头肥羊让弟兄们饱餐一顿,然后美美地睡个囫囵觉,别的事明儿早上再说!”
“是。”
刀疤脸、张和尚还有成碹等二十几个把总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等众人走远了,甄有才低声问道:“将军,为什么不现在告诉他们?”
“现在不是时候。”王朴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等明天早上出兵前再告诉他们吧。”
甄有才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声问道:“将军。那卑职是不是也要随军出征?”
王朴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你就不必随军出征了,你带上小七和两百亲兵,把驼队押回大同去,这两百多匹骆驼背上可装着这次我们从归化掳来的金银财宝,一路上可要小心,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甄有才点头应道:“将军您就放心吧,卑职一定把驼队安全押回大同。”
王朴点了点头,忽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有才,你从去年八月底开始跟着本将军。帮忙出谋划策,先打盛京。再转朝鲜,在济宁又剿了白莲教。说起来你已经帮了本将军很多大忙了,在京师你更是救了本将军地命。”
甄有才有些不自然地搓了搓手,说道:“将军说这些做什么?”
王朴诚挚地望着甄有才,颇有些愧疚地说道:“说起来真是惭愧,本将军早就该好好答谢你才是。可回大同之后就一直没消停过,甚至没顾得上给你说门亲事。”
“将军你这是哪里地话?”甄有才脸上忽然涌起了一抹潮红之色,说道,“要不是将军您带着卑职回大明,卑职这会还在辽东给建奴当牛做马做奴才呢!要说答谢,也应该是卑职答谢将军您才是。”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王朴摆了摆手。接着说道。“这次出兵三不剌川势必会有一番恶战,本将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大同。所以还要拜托你去做两件事。”
甄有才肃然道:“请将军吩咐。”
王朴道:“第一件事,回大同之后就想办法购买粮食,眼下陕西、河南、湖广都在闹流贼,这三省是买不到粮食的,不过山东的白莲教已经被剿灭了,漕路已经疏通,南方的粮食已经可以运到京师,所以这粮食还得去京师买。”
甄有才道:“要买多少粮食?”
王朴应道:“你带二十万两银子去,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吧。”
甄有才道:“第二件事呢?”
“这第二件事比较难办,就是火药!”王朴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大同边军的兵械库里根本就没多少火药,因为没银子进原料,大同镇的火药局已经足有半年多没开工了!这次出征,张子安那老阉货可以说是把他的家底全掏出来了,可就算我们省着用,这点火药也只够弟兄们放几枪。”
甄有才道:“那将军您的意思是……”
王朴说道:“张子安把土默特人的牛羊牲口赶回大同之后,事情并没有完,因为这些牲口变不成银子,他就仍然发不出军饷,所以他最后还是得来求我们王家花银子把这些牛羊牲口买下来,这时候你就出面狠狠压价。”
甄有才道:“给多少价?”
王朴说道:“三十万两买下全部牛羊马匹!”
“啊?三十万两!”甄有才失声道,“将军,按市价一只羊至少值一两,一匹马至少值六两,一头牛至少卖十两,可土默特人的牛羊马匹加起来至少有一百多万头,就算走失了一部份,最后被边军赶回大同地也不会少于八十万头,卑职估计至少也值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只给三十万两是不是压得太狠了?”
关于牛、羊、马的价格,可以参考作品相关中明代物价
王朴道:“这当然不是底价。”
“那底价是多少?”
“底价是按市价一半地价格买下所有的牛羊牲口,不过条件是……把大同镇三家兵器作坊,两家火药局今后三年地经营权无条件转让给我们王家,我们可以按原来的额度向边军提供兵器火药,但朝廷不得过问具体经营事务。”
甄有才扳着指头算了算,说道:“将军,银库里的银子恐怕不够啊。”
王朴道:“银子不够可以去找我大哥。”
“明白了。”甄有才点头道,“卑职回大同之后一定把这两件差事办好。”
王朴拍了拍甄有才的肩膀,低笑道:“等本将军回了大同,就托人给你说门亲。”
甄有才喜道:“那卑职就先谢过将军了。”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海子边就已经开始翻腾起来,美美睡了一觉的将士们纷纷钻出了低矮地牛皮帐蓬,先在海子边胡乱洗了把脸,再就着火堆狼吞虎咽吃罢羊肉,最后在什长、把总地喝斥下匆匆开始结阵。
不到半个时辰,全体将士就拉着各自地坐骑已经结阵完毕。
大胡子和唐胜的人马已经在昨天下午和晚天晚上分别赶到,在追杀土默特人的过程中伤亡了几十名弟兄,昨天和科尔沁人一场短暂而又激烈的恶战又战死了一百多弟兄,出征时的四千多人现在已经只剩三千八百多人了。
人虽然少了,可马却多了。
王朴军刚出塞时每个人只有一匹战马。现在几乎每个人都有了三匹战马,多出来地近八千匹战马是从土默特人那里抢来地。他们还从归化城和各个聚居地抢来了足够的鞍具,这八千匹战马是随时都能换乘地。
这样一来。王朴军的机动能力就大大提高了。这也是王朴敢于进攻三不剌川地一个重要原因,有了这批战马,就算干不过科尔沁人,逃跑总逃得掉吧?
王朴翻身上马,策马从阵前缓缓走过。
近四千将士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到了王朴身上。北风呼啸,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只有战马沉重地响鼻声和吕六手中那杆大旗迎风飘扬的猎猎声清晰可闻。
王朴勒马驻足,厉声喝问道:“都吃饱了吗?”
“吃饱了。”
所有听到王朴问话地将士齐声回应。
王朴冷然道:“你们说什么?本将军听不见!”
“吃饱了!”
全体将士声使出吃奶的力气轰然回应,巨大的声浪惊碎了草原上的寂静,惊动了一群正在海子边饮水的野马,纷纷向着远方飞奔而去。正在不远处归拢牛羊地边军将士也纷纷侧头还顾。目露震惊之色。
“好。”王朴点了点头,朗声说道。“跟弟兄们说个事,探马回报,有一队蒙古骑兵正往这边杀过来,他们要把我们到手的牛羊牲口抢回去,大伙说怎么办?”
“杀了他们!”
“干掉他们!”
“绝不能让他们把牛羊牲口抢回去!”
将士们纷纷回应。
“说得好!”王朴大声道,“到嘴的肥肉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蒙古人要想把牛羊牲口抢回去,得问问弟兄们手里的家伙答不答应!”
“不答应!”
“我们不答应!”
“要牛羊没有,要命有一条,蒙古人有种就来拿!”
三千多将士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
“弟兄们……”王朴铿然抽刀,高举过顶大吼道,“把这些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蒙古人打回姥姥家去!杀!”
王朴挥舞着腰刀,向前东方太阳升起地方向飞奔而去。
三千八百多将士见状顿时就像野狼一样嚎叫起来,纷纷翻身上马,跟着王朴身后蜂拥而去,马头攒动,铁蹄翻腾,不到片功夫,上万匹战马就已经化作天边那道淡淡地黑线,隆隆的马蹄声也渐行渐远,最终什么也听不见了。
张子安披着厚厚地貂皮大氅从行帐里钻了出来,喟然说道:“要说带兵,还是驸马爷最能带兵啊……”
奄遏海以北六十里,班克图的八百残骑就在这里扎营。
回想起昨天那一战,班克图可以说是追悔莫及,他几乎连自杀的心都有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当初就不该贸然出出,现在乌克善交给他的三千铁卫只剩下八百残骑,他已经无法再完成拖住明军的任务了。
至少还要两天时间,索噶尔的八千骑兵才能赶到,可两天之后明军早就逃回大同了。
班克图正无计可施时,忽有亲兵队长进帐来禀道:“小王爷,发现大队明军骑兵!”
“明军骑兵?”班克图霍然站起身来,厉声问道,“在哪里?”
亲兵队长应道:“在东南方向,奔着圪儿海去了。”
“奔着圪儿海去了!”班克图皱眉道,“明军出动了多少骑兵?”
亲兵队长道:“有一万多匹战马,至少三千骑兵!”
班克图咆哮道:“该死的,明朝人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一骑三乘?”
“小王爷,现在怎么办?”亲兵队长问道,“要不要分出一半骑兵跟踪那队明军骑兵?”
“先不急。”班克图问道,“其余的明军呢?”
亲兵队长道:“其余的明军还在奄遏海一带归拢土默特人的牛羊牲口。”
“这就怪了。”班克图皱眉道,“明朝军队为什么要分兵呢?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可是,会是什么阴谋呢?圪儿海,圪儿海?圪儿海!”
班克图喃喃低语两声,忽然脸色大变,惊道:“哎呀,不好!”
亲兵队长吓了一跳,惊问道:“小王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班克图道:“圪儿海往北不到三百里就是三不剌川,明军骑兵一骑三乘,一天一夜足以长驱三百里!三不剌川的八千骑兵正在赶来奄遏海的路上,父汗身边已经没什么军队,万一这时候遭到明军骑兵的突然袭击……”
亲兵队长也被班克图描述的可怕景象吓了一跳,惊道:“王爷有危险!”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调动
当王朴率领大军赶到圪儿海时,天色已经快黑了。
游牧在海子边的两个科尔沁小部落已经被假扮建奴的六百先头骑兵斩尽杀绝,等后续的大队骑兵赶到时,先头骑兵已经宰杀了数百只肥羊,正架在火上烤呢,空气里飘散着肥羊肉和孜然的香味。
王朴喝住胯下坐骑,回头喝道:“全军就地休整半个时辰,抓紧时间吃饭!”
十数骑亲兵立刻策马飞奔而去,把王朴的军令逐次传达,三千多将士纷纷下马,先把饥渴难耐的马匹牵到海子边饮水吃草,然后聚集到先头骑兵早已经架好的火堆边,用马刀切下大块大块的肥羊肉,狼吞虎咽起来。
王朴翻身下马,刚走到火堆边,吕六已经抢前两步从烤得油星四溅的肥羊上撕下一条肥羊腿,送到王朴跟前说道:“将军,您吃。”
王朴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先吃吧。”
吕六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只好把肥羊腿又架到了火堆上,小七已经带着两百家丁护送甄有才回大同去了,照顾和保护王朴的任务现在就落在吕六身上了,吕六骤然间担此重任,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王朴现在却没有心思去关心他的新任亲兵队长,现在他的心思全在科尔沁人身上!
要把科尔沁人的后续骑兵引开,又要尽量避免在不利的情形下与科尔沁人正面决战,这可不是个容易完成的任务,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科尔沁人调动起来,让他们疲于奔命,等他们人困马乏的时候再与他们决战。
可是该怎样调动科尔沁人呢?
王朴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
中国古代的地图绘制得非常粗糙,山川河湖的地理严重失真,只能用来赏玩,并没有任何军事价值。王朴手中地这幅地图也是这样,好在出征前王朴找了不少熟悉蒙古地形的走私商贩,把几个主要部落聚居地之间的距离和方位都标了出来。
像归化城,三不剌川,奄遏海,圪儿海这样的重要地点也有标出。
从奄遏海往东直至圪儿海。然后从圪儿海往北长驱直入杀入三不剌川是王朴精心选择的行军路线,这么走虽然绕了远路,却能避免与科尔沁主力骑兵的正面遭遇,还能实现调动科尔沁骑兵地目的,可以说是两全齐美。
九十九泉。位于三不剌川和奄遏海的中间。
乌克善次子索噶尔率领三不剌川集结的八千骑兵刚刚走到九十九泉,就迎面遇上了班克图的八百残骑。
兄弟俩在阵前见了,索噶尔惊问道:“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二弟,什么都别说了。”班克图道,“有大队明军骑兵要偷袭三不剌川,父汗有危险,你我还是赶紧回兵吧。”
“啊?”索噶尔惊道,“有明军骑兵要偷袭三不剌川?”
“对。”班克图道,“这队明军骑兵非常狡猾。他们先从奄遏海往东向圪儿海进军,然后才从圪儿海转道向北,直取三不剌川!更为糟糟地是,这队明军骑兵还是一骑三乘,一天一夜足可以长驱三百里,明天中午以前他们就能杀到三不剌川了。”
“这……就算我们现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也无法抢在明军骑兵之前赶到父汗身边了。”索噶尔犹豫道,“还有,父汗只说让我们去奄遏海解救土默特人。没有他的令箭小弟可不敢擅自做主啊。”
这次出征的科尔沁骑兵每人只带了一匹战马,速度上肯定不如一骑三乘的明军骑兵,所以索噶尔才会这么说。
班克图喝斥道:“是父汗要紧,还是救土默特人要紧?”
索噶尔道:“当然是父汗要紧。”
班克图道:“那还犹豫什么,赶紧回三不剌川吧。”
索噶尔道:“可是三不剌川那么大,明军未必能找到汗廷所在地吧?”
“二弟你糊涂。”班克图怒道,“明军难道不会捉个牧民带路?”
“好吧。”索噶尔无奈,喝道,“全军听令。回三不剌川!”
三不剌川,科尔沁汗廷。
刚过正午,和硕卓哩克图亲王乌克善就把自己的十几个姬妾召集到大帐里饮酒作乐,帐外虽然是天寒地冻,可帐里却是温暧如春,十几个姬妾身上只穿着薄薄的蒙古袍,举手抬足间粉弯雪股隐约可见。很是撩人。
“王爷。奴家敬你一杯。”
一名身材丰满,容貌妖冶的姬妾把整个娇躯都偎进了乌克善怀里。一边向乌克善狂抛媚眼,一边用自己滚烫的肥臀不停地厮磨着乌克善的下腹,极尽挑逗之能事,乌克善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昨天晚上把这骚蹄子骑在跨下鞑伐时地销魂滋味来。
乌克善伸手在那姬妾的肥臀上狠狠地捏了一把,低笑道:“骚蹄子,又发春了不是?”
“奴家才不要呢。”妖姬妩媚的大眼睛里几乎能滴出水来,咬着玉唇说道,“王爷,昨儿晚上你可真狠心,奴家到现在都还浑身犯酸腿发软呢。”
“王爷!”
乌克善正和姬妾们调情时,帐外忽然响起了一把急切的叫唤声。
“是巴特吗?”乌克善一把推开怀里的妖冶姬妾,长身而起道,“进来吧。”
帐帘掀处,刺骨的冷风呼啸而入,衣着单薄的姬妾们纷纷尖叫着躲到了避风的角落,乌克善回头看时,一名身材雄伟的蒙古青年已经昂然直入,这青年是乌克善地侍卫队长,统率着乌克善的两百侍卫。
乌克善的那些姬妾纷纷向这青年抛来媚眼,这青年却是连正眼也不瞧她们一下。
青年进了帐,单膝跪在乌克善跟前,朗声说道:“王爷。刚刚有牧民来报,汗廷以南十里发现大队明军骑兵!”
“嗯?”乌克善脸色一变,喝问道,“巴特你说什么!?”
巴特神色不变,应道:“王爷,汗廷以南十里发现大队明军骑兵!”
“明军骑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乌克善勃然大怒道。“沿途的牧民为什么没有发现,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禀报?”
“王爷。”巴特沉声道,“明军骑兵来得实在是太快了,几乎是直接冲着汗廷来地,他们很可能有我们蒙古人的向导!沿途的牧民不是没来报信。他们已经快马赶来了,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明军骑兵也差不多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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