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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明

_27 寂寞剑客(当代)
虽然北元和大明是两个敌国的政权,可自从三娘子当政之后,北元土默特部与大明的关系就得到了极大地改善,后来黄金家族复辟林丹汗重新成为蒙古各部的共主,可土默特部和大明地良好关系却一直维持了下来。
直到五年前皇太极率军征服了漠南蒙古各部,大明与土默特部地关系才重新开始紧张起来,然而漠南蒙古各部与大明边民私下的贸易活动却从未停止过,所以大同边民对丰州滩一带的漠南地形可以说是十分熟悉。
王朴军中就有熟悉漠南地形的老兵,因此并不需要找蒙古向导引路。
三支先头骑兵在越过弥陀山隘口之后就散了开来,大胡子率两百骑居左,刀疤脸率两百骑居右,张和尚率两百骑居中,三支骑兵以十步的间隔一字排开,形成将近二十里的宽阔扇面由南往北横扫而过。
在正宽接近二十里的扇面内一旦发现蒙古包,大胡子他们就会根据牧民数量的多少集结相应地骑兵予以无情地屠戮,老幼妇孺也绝不放过,这是王朴的军令!王朴下这道国令也是别无选择。
四千人规模地骑兵在草原上往前开进,要想掩人耳目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王朴只能出此下策,尽可能地把沿途的蒙古人斩尽杀绝,虽然这样做了也难以避免大军的行踪被人发现,却至少可以推迟被发现的时间。
旭日当空,万里无云。
湛蓝的天空就像是洗过一样纯净,纯得不带一丝的杂质。
湛蓝的天空下,一群绵羊正在缓坡上吃草,远远望去就像是掉到草原上的一朵白云,顺着起伏的山坡缓缓飘向远处,山坡下有条小河,纯净的河水映出了蓝天的倒影,苍穹似庐,小河边有一群膘肥体壮的蒙古马正在汲水,吃饱喝足之后不时昂起马头长嘶一声,嘹亮的马嘶声直传出数里之外。
不远处,十几顶蒙古包散落在草原上,有牧羊犬的吠声,有孩子欢快的嘻笑声,还有袅袅的炊烟从蒙古包上腾起,一位老人靠在马车边拉着他手里的马头琴,马头琴苍凉的呜咽声吸引了一群孩子前来围观。
这一切,看上去就像是世外桃源般美丽,美丽得让人窒息。
毫无征兆地,老人手中的马头琴弦忽然断了,苍凉的呜咽声便嘎然而止。孩子们失望地散去,老人的目光却停在了远处那道低矮地山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骑蓝盔蓝甲的骑士已经从山梁后面冒了出来。
紧随那骑之后,从山梁后面又冒出了第二骑、第三骑、第四骑……
数十骑蓝盔蓝甲的骑兵依次出现,并且在山梁上一字排开时,没有绵绵不息的号角声,没有声嘶力竭的喝斥声,也没有跃马扬刀的狰狞。这群骑兵就那样安静地守在山梁上。谁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蒙古老人定定地望着山梁上的骑兵,孩子们也停止了戏嬉,纷纷转身望向这群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正在操劳地蒙古女人也停下了手里地活计。最后在蒙古包里喝着奶茶的蒙古男人们也感受到了空气里的异常,纷纷钻出了蒙古包。
“是大清的骑兵。”一个蒙古男人手搭凉篷望了片刻。接着说道。“正蓝旗地。”
“大清骑兵来这做什么?”另一个蒙古男人疑惑地问道,“又要攻打大明了吗?”“不对。”另一个蒙古男人摇头道,“如果真要攻打大明,皇帝陛下一定会和我们蒙古各部先会盟的,可我们并未接到土默特汗地令箭。”
就在蒙古男人们迷惑不解时,从左右两翼和身后同时传来了隐隐地马蹄声,蒙古男人们急忙环顾左右及身后时,才震惊地发现另外三个方向也出现了大清国的正蓝旗骑兵。并且正向着他们的聚居地疾驰而来。
正面山梁上的数十骑正蓝旗骑兵也顺着山坡冲了下来。堪堪与另外三个方向的大清骑兵形成四面合围之势。
蒙古男人们嗅出了空气里弥漫的杀机,翻纷上马向来骑迎了上去。虽然他们只有十几骑,数量不及对方的十分之一,可保护老幼妇孺是他们的责任!蒙古女人们则忙着招呼自己地孩子,手忙脚夫乱地把他们藏到马车下,草垛里……
几乎是刹那之间,草原地平静祥和就已经荡然无存。
“哈!”
张和尚以双腿狠狠一挟马腹,胯下坐骑昂首发出一声悲嘶,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加速,以极速向着前面地蒙古包疾驰而去,数十骑响马盗出身的大明骑兵在张和尚身后一字排开,如影随形誓死追随。
凛冽的北风从耳畔呼呼刮过,脚下的大地正如潮水般迅速倒退,悠忽之间,张和尚已经策马冲进了浅浅的小河,飞腾的铁蹄溅起漫天水珠,在斜阳的照耀下绽放出绚丽的色彩,然后在烈烈寒风中飘飞,消散……
“呦哈!”
“呼呵!”
陌生的呼喝声忽然从前方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中,六骑蒙古牧民已经从聚居地冲杀出来,一字排开向着张和尚率领的数十骑迎了上来,张和尚的脸上霎时绽起一丝狰狞的杀机,家传的铁胎弓已经来到了他的手里。
几乎是同时,张和尚身后的数十骑也纷纷挽弓搭箭瞄准了前方疾驰而来的蒙古牧民,这数十骑都是响马大盗出身,这些家伙常年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时刻游走在生死线上,论骑术和箭术,他们比蒙古人只强不弱。
蹄声如雷,双方的距离迅速接近,堪堪进入弓箭的射程之内。
“嗖嗖嗖!”
数十骑明军骑兵与六骑蒙古牧民几乎是同时放箭,刺耳的尖啸声中,锋利的狼牙箭已经闪电般射向对方,六骑蒙古牧民急演蹬里藏身试图躲过射向自己的箭矢,虽然他们的骑术一流,却仍有两骑中了三箭,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栽落下来。
马背上,张和尚健硕的身形诡异地一扭一闪,射向他的两枝利箭已经落空,射向他身后骑兵的另外四支利箭也被轻松射过,数十骑明军骑兵毫发无损,电光石火之间,剩下的四骑蒙古牧民已经近在眼前,其中一骑向着张和尚径直冲杀过来。
“哈!”
张和尚大喝一声,擎出了锋利的马刀。
两骑堪堪相交,张和尚忽以左手牵住马缰,整个人几乎从马背上横着探了出来,握紧马刀的右手顺势撩出,只听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声响过,迎向张和尚的蒙古牧民已经被拦腰斩成了两截,蒙古牧民的上半截尸体重重地坠落在草地上,殷红的鲜血霎时濡红了他身下枯黄的草地。
凄厉的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响直,剩下的三骑蒙古牧民也已经被明军毫无悬念地砍死,蒙古人的确称得上骁勇善战,可这一次他们遇到的却不是一般的明军,这伙明军的战斗力要远远胜过蒙古骑兵印象中的普通明军。
“哈!”
张和尚一刀斩杀了蒙古牧民,纵骑直进绝不停留,早已经风卷残云般席卷而去,瞬息之间,那十几顶蒙古包已经近在眼前,充啻耳畔的尽是蒙古女人惊慌失措的叫喊声,还有孩子们惊恐的啼哭声。
张和尚像野兽般大笑起来,眸子里已经流露出了冷森森的杀机,倏忽之间张和尚手里的马刀已经高举空中,湛蓝的天空下响起了他炸雷般的声音:“弟兄们都听好了,全部杀光,鸡犬不留!”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攻陷归化
王朴率领大队骑兵赶到这片聚居地时,天已经黑了。
十几顶蒙古包已经完全被撕碎,草地上到处散落着蒙古人的生活器具,还有蒙古人的尸体,有老人,女人,还有刚会走路的孩子,甚至连蒙古人养的牧羊犬也没有逃过死劫,真正是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张和尚率领他的两百骑兵早已经离开了,他们的任务是扫除大队人马前进道路上的所有眼线,因此始终保持着五到十里的距离。
王朴看了看天色,回头喝道:“传令下去,大军今夜就在此扎营。”
“是。”
小七轰然回应,策马疾驰而去。
王朴的军令逐次下达,士兵们纷纷下马,栓好马匹之后三五成群聚集到了一起,十几顶蒙古包还有蒙古人遗留下来的马车、牛车等木具很快就被拆卸干净,一堆堆篝火在夜空下燃了起来,士兵们在火堆上架起木架,一只只肥羊被剥皮洗尽架到了火堆上,不到半个时辰,草原上就开始飘散起羊肉的香味来……
塞外的天气很冷,骑马逆风疾行几乎能把人给冻僵,就算身上穿着厚厚的羊皮袄也挡不住冷风嗖嗖地往里钻,急行军一天下来,早已经人困马乏,可士兵们的士气还算不错,至少今天晚上他们不用再啃干粮了!
甄有才把自己瘦小的身体蜷成一团,尽量减少被寒风侵袭地正面。然后在保证不被篝火烤焦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往火堆边挤,可即管是这样他还是冷得直哆嗦,便恨恨地咒骂道:“这鬼地方真***冷,要是有碗烧刀子喝就好喽……”
“嗯。”旁边的小七点头附和道。“辽东地烧刀子的确像烈火,闹两口就不觉得冷了,我们大同就酿不出这样的烈酒来,哎,甄先生你会不会酿造烧刀子?要是会的话回去就给弟兄们酿上几大坛。冬天正好用来御寒。”
“这个当然会。”甄有才得意地说道,“辽东的冬季天寒地冻,没有烧刀子根本就熬不过去。所以家家户户都会酿酒,咱老甄家世居辽东以贩卖人参为业,常常要出入深山老林,一进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没有烧刀子怎么行?”
“啧。”小七咂了咂嘴巴,说道,“真想现在就闹两口火辣辣地烧刀子啊。”
坐在旁边的吕六忽然解下腰间的一只羊皮囊递到小七面前,说道:“七哥。小人这里有半斤汾酒,你要不要喝?”
“好你个六子。”小七一巴掌扇在吕六脑门上,骂道,“有酒你咋不早说?”
吕六挠了挠头,憨憨地笑道:“七哥你又没说,小人咋知道你要喝。”
小七举起羊皮囊正要喝时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又把羊皮囊放了下来,然后对王朴说道:“将军,您要不要先闹两口?”
“不必了,你喝吧。”王朴刚刚连皮带肉啃完了一条肥羊腿。在火堆边躺了下来,顺手又扯过虎皮大氅盖在自己身上,头也不抬地说道,“告诉弟兄们,吃饱了就干紧歇着,明天五更准时开拔。”
归化。
归化城地前身是大板升城,由蒙古俺答汗所建。由明嘉靖帝赐名。据载城内朝殿及寝殿凡七重,东南建仓库凡三重。城上起滴水五重,足见当时建筑规模之宏伟,不过到了崇祯年间,归化城几次遭受兵灾,往昔的宏伟建筑早已荡然无存。
甚至连外廓的城垣也年修失修,多处坍塌。
夜色阑珊,城内延绵一片的蒙古包里***通明,火光把蒙古女人窈窕的身段投映在蒙古包的壁上,正跟着悠扬悦耳的琴声轻盈地扭动,凛冽的寒风中隐隐传来蒙古男人放肆地大笑声,中间还杂有蒙古女人银铃般的娇笑声。
帐外虽然是天寒地冻,可帐里却是温暖如春,土默特部的权贵们躲在自己的帐蓬里,喝着马奶酒,看着自己的女人唱歌跳舞,俺答汗时期与大明的良好关系给蒙古人带来了富足的生活物资,也把大明权贵奢侈的生活方式带到了草原。自从万历年间建奴兴起辽东,大明朝就一直被辽事搅得焦头烂额,到现在已经整整几十年没有对大漠用兵了,再加上今天又是汉人传统中最重要的元旦节日,正如王朴和甄有才所想地那样,土默特人根本就没有想到明军会在这个时候出兵。
土默特部和所有的蒙古部落一样,他们逐水草而居,是个彻头彻尾的游牧民族,虽然俺答汗统治蒙古的时候在土默特川兴建了许多板升城,可那也仅仅只是用来给土默特部的权贵们定居的,土默特的牧民们仍旧要在广茅地草原上四处游牧。
游牧民族一贯全民皆兵,平时这些牧民们都散居在广阔地草原上,只有到了要出征的时候,部落首领才会传下令箭把这些散居地牧民召集起来,然后他们就会从牧民摇身一变成为骁勇善战的蒙古骑兵。
土默特人想不到明军会来偷袭,当然也不可能事先发下令箭把散居在草原上的牧民们召集起来,驻守在归化城里的常备军只有四百蒙古骑兵,这四百蒙古骑兵是土默特汗的亲卫队,皇太极征服蒙古以后对蒙古各部首领的亲卫队规模有着明确的规定。
夜深了,北风刮得正烈。
土默特汗的四百亲骑早早钻进了温暖的蒙古包,此时早已经进入了沉沉的梦乡,只有四门箭楼上还有土默特人在警戒,不过那也是象征性的,土默特人在箭楼上布设岗哨地唯一目的仅仅只是要防止野兽的侵袭。
清月如钩。孤悬天上,四野一片漆黑。
死亡的阴影正踏着幽暗地月色向归化城缓缓靠近,箭楼上的土默特哨兵还懵然不觉,凛冽的寒风掩盖了所有细微的声响。
“唆!”
一枝锋利的狼牙箭从幽暗地虚空里突然射出。准确地射穿了土默特哨兵的咽喉,土默特哨兵的身形剧然一震,然后缓缓举起双手想把自己咽喉上地那枝箭拔出来,可悲的是他的双手才举到一半就颓然软落下来。
土默特哨兵拼命想喊,可破裂的喉咙里却只响起微不可闻的嘶嘶声。
烈烈寒风中。土默特哨兵健硕的身躯摇了摇最终颓然栽倒,几乎是在他倒地的同时,两条黑影就攀上了垛堞。轻飘飘地落了他的身边,土默特哨兵忽然回光返照般瞪大了双眼,眸子里流露出难以置信地神色来。
竟然是大清兵!
大清兵为什么要来偷袭归化呢?
无尽的黑暗袭来,把土默特哨兵的灵魂彻底吞噬,他至死也没有弄明白,大清兵为什么要来偷袭归化城?
归化城外。
王朴迎着凛冽的寒风跨马肃立,他的身后是两千余骑大明骑兵,夜空下黑压压一片。所有的战马都已经上了嘴套,鸦雀无声,士兵们已经擎出了锋利的马刀,就像是野兽闻到猎物气味时露出的森森利齿,在夜空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也许是土默特人太大意了,也许是王朴地运气太好了,不管怎么说王朴的四千大军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归化城外,这时候天色才刚过子夜。
王朴决定连夜发起进攻!
都说人的精力和体力是有限的,可当人们陷入某种亢奋的状态时。人类就会跨越精神和体力的极限,王朴相信他手下的四千将士足够亢奋,因为前面地归化城里有他们想要地东西,有女人,牛羊牲畜,还有大量的金银珠宝!
为了激发这伙老兵痞子地行军热情,王朴答应他们打进归化城后。他们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为所欲为。
倏忽之间。归化城紧闭的东门缓缓打了开来,张和尚、成碹从城门里探出身来。手持火把使劲地挥舞起来。
迎着寒风,王朴厉声喝道:“小七!”
小七急策马上前,大声道:“在。”
王朴喝道:“立即传令大胡子、刀疤脸和唐胜,摆开火枪队守住北、西、南三门,不准走脱一个人!”
“是!”
小七轰然应诺,回头分派传令兵。
瞬息之间,九骑亲兵已经分别往三个不同的方向策马疾驰而去,王朴铿然抽出腰刀,高举过顶厉声喝道:“打破归化,鸡犬不留!”
“打破归化,鸡犬不留!”
“打破归化,鸡犬不留!”
“打破归化,鸡犬不留!”
王朴身后的两千余骑轰然回应,激烈的声浪瞬时惊碎了冬夜的死寂,下一刻王朴手中的腰刀往前轻轻挥出,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两千余骑大明将士霎时就像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前,向着归化城门席卷而去。
大汗牙帐。
土默特汗和几名贵族正在尽情地欣赏蒙古女郎的劲歌热舞,猛听得帐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旋即有隆隆的蹄声震地而来,土默特汗和帐中的贵族们霎时变了脸色,听这声势分明是有成千上万的骑兵正向归化杀来!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土默特汗霍地站起身来,掀帐而出,帐外十几名武士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土默特汗大怒道:“快去前面看看,究竟出什么事了?”
“是。”
两名蒙古武士应了一声,正欲动身时,前方长街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火把,那些火把就像是一道火舞长龙从归化东门汹涌而入,借着通红的火光,土默特汗和他身后的贵族们惊恐地发现,那竟然是大群明军骑兵!
“该死的,是明军!”
“这不可能,明军怎么敢来偷袭归化!?”
“该死的,什么不可能,人家都已经杀进城了!”
“我要杀了那些懒散的游骑兵,居然让明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归化城!”
土默特贵族们大惊失色,土默特汗毕竟久经战阵,虽然身处险境却还没有乱了方寸,急向帐外的亲卫队长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干紧召集卫队,召集卫队!挡住这些该死的明军,不能让他们冲过来,绝不能让他们靠近汗帐!”
“是!”
亲卫队长答应一声,飞身上马去了。
土默特汗又回头跟身边的土默特贵族们喝道:“你们几个也别呆在这儿了,还是赶紧各回大帐收拾金银细软,赶紧从西门出城突围吧!”
土默特贵族们发一声喊,作鸟兽散。
这时候,从东门突进城来的明军骑兵已经杀进了归化城的中心城区,许多蒙古人还有在归化做生意的女真人,甚至是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各自的帐蓬和小土屋里乱哄哄地拥了出来想看个究竟,结果全部遭到明军骑兵的无情屠戮!
到处都是奔走哀嚎的归化居民,到处都是纵骑驰骋的明军铁骑,到处都是血腥的杀戮!王朴有令,打破归化,鸡犬不留!
不怪王朴心狠,因为他深知游牧民族的危险性,你要是心慈手软放过了这些牧民,回过头来他们就会拿起弓箭和马刀,他们就会成为最骁勇善战的蒙古勇士,他们就会让明军将士付出血的代价。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王朴绝会犯下这种愚蠢的错误!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纪律
“杀!”
一名蒙古汉子手持弯刀嚎叫着迎向一名明军把总,没等他手中的弯刀砍到那骑明军把总身上,另一骑明军骑兵从他身后纵骑突过,刀光一闪,那蒙古汉子的背部已经被整个切了开来,白骨森森,红肉绽开,一颗滚烫的心脏正在胸腔里勃勃脉动!
“呃啊!”
蒙古汉子凄厉地嚎叫起来,然后直挺挺地仆倒冰冷的地面上。
明军把总翻身下马,跨过蒙古汉子的尸体一脚踹开了他身后小土屋的破木门,昏暗的油灯把土屋里的情形照得依稀可辩,灯光下,两名年轻的蒙古女人护着个蒙古小孩缩在墙角,正以惊恐的眼神望着凶神恶煞般的明军把总。
“嘿嘿嘿……”
明军把总的眸子里流露出野兽般的光芒,回头大喝道:“这屋里的女人还有财产都是老子的了,谁也不许抢!”
跟在明军把总身后的十几骑明军将士轰然大笑。
“你们想女人就自己抢去!”
明军把总摞下这句话就抬脚进了小土屋,然后把木门从里面重重关上,很快屋里就响了蒙古女人惊恐的叫喊声,还有明军把总得意的淫笑声,中间还夹杂着嘶嘶的裂帛声,白痴都知道明军把总现在在干什么?
王朴定的军规只规定他们不准奸淫大明妇女,可没有规定不准奸淫蒙古女人!
再次友情提示:这只是架空小说。不要把小说中的蒙古人和现在地蒙古族划等号
半个时辰之后。
王朴已经在甄有才、小七还有数十骑亲兵的簇拥下出现在了土默特汗的汗庭外,土默特汗的牙帐和周围地帐蓬此时已经凌乱不堪,地上到处都是倒毙的蒙古武士,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中人欲呕。
王朴一脚跨进土默特汗的牙帐,只见地面上铺着精美的波斯地毯,两名衣着暴露地蒙古女人倒卧在地毯上,从她身身下濡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大片的地毯,杀死她们并不是明军。而是土默特汗。
很显然,土默特汗不愿意自己宠爱的女人沦为汉人地玩物。
大帐里陈列着好几排做工精美的木架,架子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珍奇古玩,有瓷器。有陶器,也有铜器,居然还有好几套线装的书籍,大帐的正北摆放着土默特汗的宝座,上面铺着白虎皮,宝座后面的帐壁上挂着镶金嵌玉的宝雕弓,还有一柄犀角为鞘的宝刀。
看起来土默特汗走得非常匆忙,他甚至来不及带走一样东西。
王朴从木架上拿起一套线装地书籍看了看,竟然是宋版地《左传》。还真没想到一个蒙古部落的首领也会驸庸风雅。再回过头来。夜空下,整个归化城已经陷入一片喧哗之中。
打进城的几千明军将士正在肆无忌惮地掠夺他们的战利品,王朴知道蒙古女人也成了他们的战利品,可他不想干涉!没错,他的军规只规定大明将士不准奸淫大明妇女,至于蒙古女人,则不在他的军规保护之列。
因为在这个时代,蒙古人是大明的敌人。他们还不是大明地百姓。
土默特人措手不及。明军轻而易举就拿下了归化,这完全在王朴地意料之中。原因很简单,因为蒙古人太久没有受到过明军的进攻了,他们甚至已经想不起来明军上一次进犯蒙古是什么时候了。
再加上王朴为了这次奇袭做了足够地准备,以有心算无备,以四千精锐对付区区四百蒙古骑兵,如果不能打赢那真是没天理了。
“将军!”吕六忽然气喘吁吁地来到了王朴面前,大声禀道,“正在城内顽抗的蒙古人已经全部被肃清,快马回报,试图从北、西、南三个方向突围的蒙古骑兵约有两百余骑,已经全部被击毙!”
甄有才看了看背身不语的王朴,问道:“有没有找到土默特汗?”
“不太清楚。”吕六应道,“各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
甄有才道:“让大胡子他们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必了。”王朴霍然举手道,“区区一个土默特汗算不得什么大人物,要是能活捉固然最好,实在不行死的也成。”
甄有才眼珠一转,早已恍然。
活捉了土默特汗,按照王朴与张子安出征前达成的约定,这份大功最后就会落到张子安头上,既然是替人作嫁衣裳,那就不必太上心了。
事实上,土默特汗的确死了。
当土默特汗带着数十骑亲卫还有随行的几十名土默特贵族仓惶逃出西门时,却遭到了明军火枪队的迎头痛击,守在西门外的是大胡子率领的八百老兵,这八百老兵配的全是新式的燧发式火枪。
这批燧发式火枪不但重量要比明军原有的火器要轻便,射程也更远,精度也更高!
土默特汗和随行的数十骑亲卫以及土默特贵族甚至没有做出象样的抵抗就已经纷纷死在了明军火枪队的乱枪之下,只有不到十骑卫队仓惶逃回了城里,最后又被突进城内的明军乱刀砍死!
这注定是一个疯狂而又血腥的夜晚。
等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喧嚣的归化城终于沉寂了下来,疯狂了整整一夜的明军将士也从野兽变回了战士,一队队开出城外集结,早在行军路上,王朴就已经说过,打进归化城之后他们就可以尽情地抢劫。可以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
但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切就都结束了。
四千多将士以十人队为单位集结,按照王朴教会他们地口令从一至十报数,然后什长把十人小队的伤亡情况报告给百人队的把总。百人队的把总又把伤亡情况报告给千总,四个千总最后把伤亡情况报告给王朴。
明军地伤亡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只有一人重伤,两人轻伤,重伤的那人也不是蒙古骑兵砍伤的。而是因为马失前蹄摔伤的,这简直就是一次完美的长途奔袭!诸多偶然因素和必然因素相结合,最终造就了这次不可思议地完胜。
从大同边军中挑选出来的三千老兵已经高兴坏了,他们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痛快淋漓的胜仗。虽然三天的急行军很辛苦,套用这些大头兵地牢骚话来说就是冻得连都快掉了,可是现在,随着归化城的顺利拿下,一切怨气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八百响马盗同样欢呼雀跃,之前他们打家劫舍,最辉煌的战果也不过是屠灭一个隘口或者一个村庄,可是现在,他们却攻陷了一个蒙古人的城市。这个城里市有堆积如山的皮毛。还有数之不尽的牛羊牲口。
与士兵们的欣喜若狂不一样,从王朴脸上却看不到一点高兴的表情。
事实上,王朴也的确没有心情高兴,有什么值得高兴地呢?这次率军奇袭归化,他可不是为抢牛羊牲口和皮毛财货来地,更不是为了替大明朝消除北方边患而来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练兵!
王朴要把这四千老兵训练成一支纪律严明的铁血之师。而且是完全效忠于他王朴的铁血之师。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距离实现这个目标还很远。王朴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严明军队地纪律!
一支真正地铁血之师,有两样东西是不可或缺的,那就是纪律和军魂!
军魂地浇铸要靠主将的人格魅力,有什么样的主将就会有什么样的军队,如果主将是个逃跑将军,那么他带出来的军队就是一支逃跑军队,如果主将是个跋扈将军,那么他手下的兵就是一群骄兵悍将。
军魂的浇铸需要一个过程,这事不急,也急不得。
王朴从来不奢望通过一两次奇袭就能把这群打惯了败仗或者当惯了响马的老兵痞子打造成一群打不烂、拖不垮,见了敌人就嗷嗷叫的铁血战士!
但是,纪律和军魂不一样。
军魂可以慢慢浇铸,纪律却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植入将士们内心,从某种意义上说纪律甚至比军魂还要重要,如果没有严明的纪律,一支军队再能打仗也不过是一群骄兵悍将,不过是一群没有人性的野兽。
王朴需要的不是一群毫无人性的野兽,而是一群纪律严明的铁血战士。
王朴策马来到阵前,厉声喝道:“全军将士听令,列队!”
“列队!”
“快点,站好了。”
“别弓着个腰,没吃饭啊?”
“说你呢,耳朵聋了?给老子站直了!”
王朴一声令下,四个千总还有四十几个把总顿时忙碌起来,开始喝斥各自手下的老兵痞子们开始列阵,四千多人乱哄哄地闹腾了一会终于列好了阵形,一个个牵着战马以百人队为单位排成了一列列的纵队。
王朴清了清嗓子,大喝道:“还记得本将军跟你们说过的话吗,从你们踏进雷公山大营那天开始,我们大家就都是兄弟!什么兄弟?兄弟就是必要的时候能为别人去死,有危险的时候能为别人挡箭,是兄弟就要坦诚,是兄弟就绝不能藏私!”
四千多将士,不管是前面能听见的还是后面听不见的,都在侧耳倾听。
王朴接着吼道:“还有军规七大条的第六条,说的是什么?”
“私藏缴获者,当众鞭笞八十!”
前面能听到王朴问话的将士轰然回应。
“好!”王朴点了点头,厉声大喝道,“很好,既然大家都记得军规那本将军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不过,本将军还是决定给犯糊涂的弟兄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们能主动把私藏的金银珠宝交出来,就可以免去这八十鞭笞!”
王朴话音方落,四千多将士便窃窃私语起来,很快就有士兵乖乖出列,把偷偷藏在衣袍内的金银细软交了出来,老老实实地搁到王朴马前,不到片刻功夫王朴马前就堆起了大堆金银珠宝,还有名贵的貂皮和狐皮。
等到再没有士兵主动出列,王朴再度喝道:“还有没有藏私的?”
四千将士鸦雀无声。
“本将军知道还有人藏私!”王朴厉声喝道,“现在本将军命令你们,立即把私藏的财物交出来!”
将士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人主动出列。
“好!”王朴点了点头,厉声喝问道,“本将军再问你们,军规七大条第一条是什么?”
“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所有能听到王朴声音的将士纷纷回应,不过这一次,已经不像刚才那整齐了,这些老兵痞已经弄不清王朴要干什么了?他们原以为王朴把大伙召集起来只是为了要夸奖几句,可现在看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王朴嘴角忽然浮起了一丝冷冽的杀机,回头喝道:“小七,拿人!”“是!”小七轰然应诺,回头把手一招厉声喝道,“拿下!”
早就严阵以待的四名亲兵迅速冲进了四千将士整齐的队列之中,很快就拖出了两名老兵痞子,刚才王朴问话的时候这两个家伙的神情就十分古怪,却始终不肯出列,小七已经盯了他们好半天了。
正文 第八十九章 血染的军旗
第89章血染的军旗
“放开,你们凭什么抓人?”
“老子犯哪条军规了?”
被拖出来的两名老兵痞子使劲地挣扎着,表情狰狞,可他们的语气里透着莫名的慌乱,明显就是底气不足。
“凭什么?”
小七神情狰狞地笑笑,突然伸出双手扯住左边那老兵痞子的战袍用力一扯,只听一声裂帛声响,那老兵痞子的棉袍已经被硬生生撕开,站在前排的几百将士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到了这老兵痞子身上,只见他的腰上赫然围着两张貂皮。
另一名老兵痞子的腰间同样围着两张貂皮。
小七指着老兵痞子腰间的貂皮,厉声喝问道:“这是什么,啊?”
私藏的貂皮被发现,那老兵痞子倒反而镇定下来了,冷然回应道:“不就是两张貂皮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跟着你们出生入死,这冰天雪地的跑来蒙古草原玩命,就两张貂皮难道还不该?”
“该!”王朴接过话头,厉声喝道,“当然该!就凭你们立下的功绩,不要说是两张貂皮,就是两头牛,二十匹马,甚至是两千两白银,也受之无愧!”
那老兵痞子把头一扬,冷然道:“那你们凭什么抓人?”
“可你不该藏私!”王朴厉声喝道,“本将军早就说过,所有的财物必须上缴,然后再根据弟兄们所立下的战功论功行赏,如果个个都像你这样。抢到地东西都让你们独吞了,那本将军拿什么去奖励那些玩命杀敌却受了伤,以致无力抢劫财物的弟兄?本将军又拿什么去抚恤那些阵亡弟兄的家人?长此以往,还有谁愿意冲在前面给你们挡箭。还有谁愿意为了救大伙宁愿牺牲自己?还有谁愿当你们的兄弟?”
“军队是一个集体!”王朴伸手举天,大喝道,“我们需要地是肝胆相照、坦诚布公的好兄弟,不是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捞好处的小人!本将军不想带着你这样的小人上战场。也没有人愿意和你这样的小人一起去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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