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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明

_15 寂寞剑客(当代)
崇祯帝的声音虽然不重,可听起来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味道。
皇太极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昂然道:“朕也是一国之君,何须对你下跪?”
“放肆!”礼部尚书谢升出班怒斥道,“撮尔蛮夷也敢称国,部落蛮酋也敢妄自称尊,简直就是沐猴而冠,恬不知耻。”
“是吗?”皇太极淡然反击道,“既然大明是天朝上国,而我大清只是撮尔蛮夷,可为何这数十年来天朝上国却被撮尔蛮夷打得弃城失地,节节败退呢?真所谓上承天意,下顺民心,我大清龙兴辽东,取大明而有天下乃大势所趋!”
内阁首辅成基命出班斥道:“你们这些通古斯野人,我大明天朝教化了你们的祖先,使你们懂得了礼仪廉耻,懂得了耕种渔猎,可你们非但不思报恩,却反过来刀兵相向,贻祸我大明子孙,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皇太极反唇相饥道:“老牛的身躯虽然庞大,可总有一天它会死去,雏鹰的翅膀虽然稚嫩,可总有一天它会飞上蓝天,新兴的大清也总有一天会取代腐朽的大明,成为中原大地新的主人。”
王朴忍不住出言嘲笑道:“就凭辽东十几万建奴也想入主中原?知道中原有多少汉人吗?两万万!哪怕每个人吐口唾沫,也能把你那十几万建奴给淹死了,你可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
群臣哄然大笑。
崇祯帝挥了挥手,淡然道:“押下去。”
两名大汉将军拧过皇太极出殿而去,崇祯帝又问群臣道:“建奴的奴酋朕和诸位爱卿都已经见识过了,除了长得胖些,并没有传说中说的三头六臂身高三丈嘛,也一样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也一样是血肉之躯么。”
群臣再次哄然大笑,这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一向不喜欢说笑话的崇祯帝也开起玩笑来了。崇祯笑罢,向群臣说道:“趁着开宴还有些时间,朕想和诸位爱卿议一议,该如何处置奴酋皇太极?”
“这还用商量?”王朴大叫道,“当然是千刀万剐了!”
兵部尚书陈新甲赶紧出班奏道:“万岁,臣以为王总兵所言极是,皇太极当处磔刑。”
内阁次辅周延儒也出班附和道:“万岁,臣附议。”
许多唯周延儒马首是瞻的官员纷纷出列,慷慨激昂地要求把皇太极凌迟处死,可就在这个时候,左都御史刘宗周却捧着牙芴出班奏道:“万岁,臣以为建奴祸害我大明边疆数十年,造下杀孽无数,论罪固然当剐,可我大明毕竟是天朝上国,堂堂礼仪之邦,岂可与撮尔蛮夷一般见识?”
崇祯帝皱眉道:“那你的意思?”
刘宗周顿首道:“昔大唐太宗义释突厥颉利可汗,换来了边塞数百年的和平,万岁何不效法先贤,以德报怨?万岁若能释放皇太极,再以大义感化,将之放归辽东,则建奴感我大明恩德,必不以刀兵相向,从此辽事可休矣。”
“万岁,臣附议。”
“万岁,臣以为刘大人所言不无道理。”
“万岁,臣也以为皇太极该放,不该杀。”
刘宗周话音方落,清流派的御史言官就纷纷出班,向崇祯帝进谏要求释放皇太极。
王朴以手扶额,差点昏死在金銮殿上,这天下竟然有这么迂腐的人?而且一个个还在金銮殿上当大官,难怪会把明末官场弄得这般乌烟瘴气,崇祯帝在吊死之前也要大骂:朕非亡国之君,尔等皆亡国之臣。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处以磔刑
崇祯帝默然不语,他心里当然不同意刘宗周和清流派的意见,可他是皇帝,他不能直接反对臣子的意见,他得等着别的臣子替他把反对意见和理由说出来,然后再站在超然的地位评判双方的意见。
周延儒很快就揣摩出了圣意,出班反驳道:“刘大人此言差矣,今天的皇太极和大唐的颉利那能是一回事吗?”
刘宗周反问道:“怎么就不是一回事了?莫非周大人以为万岁不如唐太宗雄才伟略?”
“请刘大人不要扯些不相干的话题混淆视听。”周延儒脸色一变,反驳道,“唐太宗生擒颉利时,四十万突厥铁骑已经被唐军全歼,整个大漠已经完全处在唐军的控制之下,所以就算放回颉利,也无关大局;今天我大明虽然生擒了皇太极,建奴的老巢盛京也被王总兵所摧毁,可十数万建奴铁骑却毫发未损,整个辽东也仍旧控制在建奴手中,这时候放走皇太极,那不是纵虎归山是什么?”
刘宗周大声道:“我大明亿万百姓,数百万精锐之师,何惧建奴区区十数万蛮夷,谅他一个皇太极也翻不了天去,可如果我大明杀了皇太极,那就有损大国风范,有损之邦的礼仪气节。”
“去你妈的大国风范,还礼仪气节?”王朴再按捺不住,破口大骂道,“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一句大国风范和礼仪气节,多少边军将士将战死沙场,多少热血男儿再无法回归故里,又有多少闺中少妇从此成为寡妇,又有多少稚子从此成为孤儿?”
“放肆!王朴你太嚣张了。”右都御史李邦华气得胡子直抖,干指喝斥道,“你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大同总兵,竟敢当殿喝斥刘大人,刘大人可是堂堂左都御史,正二品的上官,你懂不懂什么叫礼仪廉耻?”
“去你妈的礼仪廉耻?”王朴大吼道,“有本事你带兵去辽东,跟建奴讲礼仪廉耻去,在这里唱高调说大话,谁不会?反正死的又不是你,反正死的是我们边军将士,对吧?我倒要问你一句,我们边军将士的命就那么不是命?为了你们这些狗官的一句屁话就得成千上万地去战死沙场?”
“你,你……”
李邦华气得浑身乱颤,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玉阶上的崇祯帝还有两班的文武大臣看得是目瞪口呆,虽说有明一代的朝会风气是最开放的,大臣们在金殿上像泼妇似的吵架时有发生,有时候甚至还会上演武打好戏,皇帝一般也不过多干涉,可骂人能像王朴这样恶毒的却是从未有过。
王朴是真怒了,怎么从古到今都有这样的人?如果大明国力不如建奴,在建奴的高压之下被迫放回皇太极也还罢了,那叫情势所迫。可现在大明国力明明占据压倒性的优势,而建奴只不过是辽东的一个蛮夷部落而已,凭什么还要把皇太极放回去?
崇祯帝要是真听了刘宗周这些人的屁话把皇太极放回辽东,松山前线的明军将士就有大麻烦了,皇太极有多厉害,有多难缠,王朴是再清楚不过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路上的时候就把皇太极一刀给喀嚓了。
“万岁,臣等附议王总兵,皇太极不能放!”
“万岁,皇太极该杀。”
“请万岁以前线将士的性命为重,且勿纵虎归山。”
两派文官正相持不下时,五军都督府的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以及十三道都指挥使等武官纷纷出列声援王朴,这些武官平时受够了文官的鸟气,今天王朴骂得痛快,也替他们出了口胸中的恶气,更何况王朴说的的确有道理,声援王朴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大明朝实行以文制武的国策,武官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别看这些武官的品级都很高,可平时这些武官也就是朝堂上的摆设,国家大事基本上没他们说话的份。可今天情形不同,因为两派文官意见相左、相持不下,所以武官的意见就显得举足轻重了。
不过,就凭这群武官的意见显然还不能一锤定音,崇祯帝还需要更重量级的意见。
崇祯帝的目光落在了内阁首辅成基命身上,问道:“成爱卿,你的意见呢?”
成基命急步出列跪倒丹墀,他脑门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既不想和周延儒作对,也不想和刘宗周这些清流闹翻。周延儒现在虽然还只是次辅,可他八年前就当过首辅,他在朝中的势力可谓盘根错节,得罪不起呀,刘宗周、李邦华这些清流更是难缠,因为他们是世人眼中的“正人君子”。
成基命为官谨慎,他是哪边都不想得罪。
“万岁,臣年事已高心力不济,恐无法替万岁筹划国事了,臣请告老还乡。”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成基命情急之下居然选择了最消极的对策——摞挑子,我什么也不说,哪边都不得罪,我不当这个首辅了还不行吗?
百官愕然。
崇祯帝更是愕然,惊愕之余更有愤怒!
堂堂内阁首辅,国之干臣,却居然连发表自己意见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庸官留他在朝中还有何用?
盛怒之下,崇祯帝冷然道:“朕准了。”
“谢主龙恩。”
成基命庄重地卸下顶戴,跪在殿上三跪九叩,然后起身孤独地离开了大殿,一代内阁首辅就以这样一种极不光彩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仕途。
崇祯帝把目光转向周延儒,朗声道:“周爱卿,即日起你改为皇极殿大学士。”
有明一代的大学士殿阁制度从高到低依次为皇极殿大学士,建极殿大学士,文华殿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东阁大学士,入阁即为东阁大学士,而文渊阁以上的大学士就有资格成为内阁首辅了。
周延儒改为皇极殿大学士,实际上已经就是内阁首辅了。
周延儒急出班跪倒,以首顿地高呼:“臣周延儒……谢主龙恩。”
崇祯帝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朕以为周爱卿、王爱卿所奏不无道理,放走皇太极无疑于纵虎归山,可先将皇太极负枷游街,以振奋京师百姓和京营将士之民心、士气,三日之后在菜市口处以磔刑!”
“万岁圣明。”
“万岁圣明。”
“万岁圣明。”
周延儒,王朴,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十三道都指挥使等武官,还有以周延儒为首的文官纷纷跪倒在殿上,欢声雷动,刘宗周、李邦华等清流虽然不服,可崇祯帝既然已经下旨,他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还不致于为了皇太极而去触犯崇祯帝的逆鳞。
崇祯帝看看天色,向旁边的王承恩道:“承恩哪,快去吩咐御膳房,可以开筵了。”
虽然刘宗周这些清流的胡搅蛮缠闹得崇祯帝很不愉快,可今天这顿庆功宴却一定要举行,这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给王朴接风洗尘,更是为了庆祝传国玉玺的回归,更是为了庆祝大明的中兴之兆。
当然,在筵席上,崇祯皇帝还有一件大事要宣布,而且还是喜事。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拒婚
坤宁宫。
长平公主朱薇茹正在给周皇后请安时,皇二子朱慈炯忽然兴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呼小叫道:“皇姐,看见了,小弟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周皇后蹙紧秀眉呵斥道,“成天到晚疯疯癫癫的没个正形,让你父皇看到了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朱慈炯向周皇后扮了个鬼脸,对长平公主说道:“皇姐,小弟看见那个王朴了,就是父皇给你找的那个驸马都尉。”
长平公主的粉脸刷的红了,十四岁正是女孩子家情窦初开的年龄。
从父皇、母后、还有宫人的闲谈中,长平公主已经听说了王朴的全部英雄事迹,在朱薇茹的芳心里,王朴早已经成了天神般的存在,真要是能嫁给王朴这样的少年英雄,那才叫金玉良缘。
周皇后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娇羞不堪的女儿,问朱慈炯道:“皇儿,你与母后说说,那个王朴长什么样?”
朱慈炯应道:“长得还行,不过跟皇兄和本皇子比起来还差那么一点,不过已经比北京城里的那些勋戚官宦子弟强很多了,而且他还是个武将,看起来挺威风的,不像那些官宦子弟,一个个都跟麻杆似的,风一吹就倒。”
“噗哧。”长平公主掩嘴轻笑道,“哪有你这样损人的。”
“哎,小弟说的可都是实话。”朱慈炯叫道,“皇姐你是没见过皇兄的那几个陪读,听说还是几位宰辅的孙公子,真的瘦得跟麻杆似的,别看他们比本皇子年长,可本皇子一手能拎起他们两个。”
“行了。”周皇后笑骂道,“皇儿你别闹了,快去前殿盯着,今天下午你父皇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口许婚,好事成了就快点回来告诉你皇姐,免得她这心里呀跟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长平公主一头撞进周皇后怀里,扭腰不依道:“母后。”
“行。”
朱慈炯答应一声,转身一溜烟地冲出了坤宁宫。
■■■
前殿,崇祯帝正在大摆筵席,宴请百官。
今天中午刘宗周等清流派大臣的胡搅蛮缠虽然让崇祯帝不爽,可总体来说崇祯帝今天的心情还是非常好的,所以在筵席上就多喝了几杯。
文武百官忌惮天威大多战战兢兢,不敢开怀畅饮,唯独王朴对君臣之别没什么概念,对众人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而且狂态毕露,这厮毕竟穿越过来没太长时间,也没怎么和万岁爷相处过,现代人嘛,打心眼里就没把自己当下人看待。
酒过中巡,杯盘狼藉。
崇祯帝忽然从御案后面站起身来,朗声说道:“诸位爱卿肃静,肃静,朕……朕今日有喜事宣布。”
大殿上的喧哗声便嘎然而止,文武百官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崇祯帝。
“诸位爱卿。”崇祯帝环视百官一圈,目光最终落在王朴身上,朗声说道,“朕决定……把茹儿许配给王爱卿为妻。”
文武百官的目光又刷地转到了王朴身上,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又羡慕又妒忌的神情,他们当然知道崇祯帝口中所说的茹儿就是长平公主,这意思就是说万岁爷要招王朴为驸马都尉了,这可是天大的荣宠啊。
可王朴不知道崇祯帝所说的茹儿是谁啊,而且这厮今晚多喝了几杯,现在已经有些头重脚轻,分不清场合了,崇祯帝话音方落,这厮就站起身来乱摇双手道:“万岁爷,不……不用啦,我,我已经有老婆了。”
“光当。”
“康啷。”
新晋内阁首辅周延儒和兵部尚书陈新甲手中的玉质汤勺先后摔到了地板上,顷刻间摔成了粉碎。
文官百官的表情和动作也突然间全部停顿,舀汤的保持着舀汤的姿势,微笑的维持着笑容,扭头的就那样一直扭着脖子,吏部尚书郑三俊弯下腰想去捡地上的筷子,骤然间听到这话也像是被定身了一般,再无法动弹。
吃惊!
太吃惊了!
文武百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朴这家伙居然敢当众拒婚!这可是万岁爷御赐的婚姻啊,而且下嫁的还是万岁爷的嫡长女长平公主啊!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都求不来呢,可王朴这家伙居然当众拒婚!
崇祯帝的脸色马上就黑了,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陈新甲一眼。
陈新甲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站起身来带着哭腔问王朴道:“王朴,你不是没娶亲吗?”
陈新甲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在金殿上又何必多嘴?要不是多说了那句话,今天也不会惹来这天大的麻烦,王朴啊王朴,这次你可真是把我害惨了,想到气恨处,陈新甲真恨不得扑上去咬王朴两口。
“呃……”王朴打了个酒呃,醉熏熏地说道,“多,多谢陈大人关心,在下在江南刚,刚刚娶了房亲,嘿,嘿嘿嘿。”
“哼!真是岂有此理!”
崇祯帝闷哼一声,铁青着脸扬长而去。
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傻眼了,只有王朴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向众人道:“你,你们都怎么了?来,喝……喝酒呀,喝……”
坐在旁边不远的常延龄和李祖述赶紧抢上前来,左右扶住王朴低声说道:“大哥,您已经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我,我没醉。”王朴使劲地挣扎道,“你们放开我,放……”
话没说完,王朴就已经歪倒在常延龄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随着崇祯帝的离去,文武百官也没了继续饮宴的兴致,一个个脚底抹油溜之乎也,刚刚还变着法儿来把结王朴的那些个大小官员,这时候却像避瘟神似的躲得远远的,王朴这家伙不知死活居然敢拒万岁爷御赐的婚事,事情没见分晓之前还是少招惹为好。
■■■
坤宁宫。
朱慈炯神色匆匆闯了进来,连声道:“母后,皇姐,出事了,出大事了。”
周皇后斥道:“出什么事了?你就不能慢慢儿说。”
“母后,皇姐。”朱慈炯看了看周皇后,又看看长平公主,最后咬牙说道,“王朴那厮已经当众拒婚了。”
“啊?”
“什么?”
长平公主朱薇茹的粉脸霎时变得煞白,周皇后却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王朴居然会当众拒婚。
“皇儿。”周皇后将信将疑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在逗你皇姐开心吧?”
“没有。”朱慈炯急道,“孩儿说的都是真的。”
“没错,炯儿说的都是真的,王朴的确当众拒婚了。”
朱慈炯话音方落,暖阁外就响起了崇祯帝愤怒的声音,接着响起的才是秉笔太监王承恩的声音:“万岁驾到。”
周皇后、朱薇茹还有朱慈炯急起身跪拜于地,恭迎崇祯帝。
“都平身吧。”崇祯帝摆了摆手,在御榻上坐了下来,余怒未消道,“茹儿贤良淑德、花容月貌,又有哪一点配不上他这个大同总兵了?这个王朴连茹儿的面都没见过居然就敢当众拒绝,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朱薇茹起身哭道:“父皇,女儿不嫁啦,一辈子守着父皇和母后。”
“傻孩子。”崇祯帝爱怜地摸了摸朱薇茹的小脑袋,语气再度变得严厉起来,“茹儿你放心,父皇有的是办法让王朴这混蛋回心转意,他要真是执迷不悟,父皇就砍了他的狗头,看他还敢不敢拒婚?”
正文 第五十章 是男人得有担当
次日。
日上三竿,王朴才从昏睡中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头晕目眩。
正在绣花的陈圆圆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倒了杯温水递到王朴手里,柔声说道:“相公您醒了,喝杯水吧。”
王朴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问道:“圆圆,这是哪儿啊?”
陈圆圆掩嘴轻笑道:“相公,这是您的行帐呀。”
“行帐?”王朴皱眉道,“我不是在紫禁城里喝酒么,什么时候回的行帐?”
“相公,昨天晚上您喝醉了。”陈圆圆伸出春葱似的纤纤玉指,温柔地替王朴按摩起太阳穴来,一边按摩一边柔声说道,“是两位小侯爷把您送回来的。”
“喝醉了?”王朴歪着脖子想了半天,最后点头道,“嗯,看来真是喝醉了,昨晚上的事我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娘子,来,过来坐相公身边。”
王朴拍了拍身边,陈圆圆妩媚地横了王朴一眼,顺从地走到榻边挨着男人坐了下来,王朴顺手环住了陈圆圆纤细的柳腰,手掌已经很不老实地顺着女人圆滚滚的翘臀探进了那幽深的沟壑里。
陈圆圆不拒也不推,只是含情脉脉地望着王朴,任由男人肆意轻薄。
王朴食指大动,刚刚把陈圆圆压倒在软榻上,帐外忽然响起了小七的声音:“将军,两位小侯爷找您。”
王朴刚刚探进女人贴身小衣的双手顿时僵住,好半晌才恋恋不舍地缩了回来,恶狠狠地咒骂道:“他娘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陈圆圆从榻上坐起身来,白嫩的粉脸上已经涌起了两朵潮红,主动凑到王朴脸上亲了一下,那对明亮的大眼睛真是又娇又媚,瞧得王朴的魂都快化了,王朴忍不住又要伸出魔爪轻薄时,陈圆圆却向男人抛了个媚眼,穿花蝴蝶般飘进了后帐。
王朴讪讪地缩回双爪,向帐外没好气道:“叫他们进来。”
帐帘掀处,常延龄和李祖述已经联袂而入,两人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凝重,进了行帐后往两边一站就不吭声了。
“哎。”王朴愕然道,“我说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李祖述道:“大哥,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糊涂?”
“我知道什么了?”王朴越发不解道,“又装什么糊涂了?”
李祖述道:“昨晚上的事,你真不知道?”
“我都喝醉了,知道个啥?”王朴说完又问道,“哎,昨晚上发生啥事了,瞧你们两个脸色好像不大对啊?”
“大哥。”常延龄顿足道,“你昨晚上闯大祸了。”
“闯祸?”王朴摇头道,“不能吧?我能闯什么祸?”
李祖述道:“昨晚上建极殿御筵,万岁爷要把长平公主嫁给你,可你倒好,居然当着百官的面拒绝了,让万岁爷很是下不来台,你说你有没有闯祸?”
常延龄道:“而且是塌天大祸!”
“万岁爷赐婚?我拒绝!?”王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歪着脑袋使劲回忆道,“有这回事吗?不能吧?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你当时喝得醉熏熏的,当然想不起来了。”李祖述急道,“可你的确当着百官的面拒婚了,那可是万岁爷赐婚啊,您居然直接给拒绝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就算你对新嫂子有情有意,可也不能当着百官的面把话说绝了啊,这让万岁爷多没面子?”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常延龄没好气道,“大哥你就等着万岁爷治你的罪吧。”
“没这么严重吧?”王朴皱眉道,“当时我确实喝醉了,我啥也不知道了我。”
“跟我们说没用。”李祖述摇手道,“你还是想想,回头怎么跟万岁爷解释吧。”
正说呢,小七又进来禀道:“将军,兵部尚书陈大人来了,正在营外等你呢。”
“陈大人?”王朴道,“那赶紧请他进来呀。”
小七苦道:“小人请了,可陈大人说他不进来,他就在营外等你。”
“看来这事还真闹大了。”王朴拍了拍脑门,对常延龄和李祖述道,“走,看看去。”
营门外,陈新甲正背负双手来回踱步,王朴和常延龄、李祖述刚走出辕门,陈新甲就劈头盖脸地骂道:“王朴,你说你有没有脑子啊?本官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啊?万岁爷赐婚,长平公主下嫁,多大的荣宠啊,你怎么就……唉,说你什么好呢?”
常延龄道:“陈大人,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挽回吧。”
“行,现在啥也别说了。”陈新甲摆了摆手,对王朴说道,“现在只能拿醉酒说事了,你就咬定说自己昨晚喝醉了,说了什么话都不记得了,别的事……由本官帮你摆平!不过,你从江南买来的那个烟花女子,趁早打发她走。”
“说什么呢你?”王朴一听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了,皱眉道,“什么叫买来的?那是本将军下过聘礼请过媒人,三媒六证明媒正娶的夫人!圆圆她是烟花女子不假,可她温柔贤慧是个好女人,本将军凭什么休她呀?”
王朴不是傻瓜,他不是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可要让他休了陈圆圆再去当崇祯帝的乘龙快婿,他办不到!不管怎么说,陈圆圆为了他王朴都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挡箭,这样有情有义又漂亮的好女人上哪找去?
再说王朴可不是陈世美。
男子汉大丈夫得有情有义,得有担当,答应过的事岂能出尔反尔?真要像那些个伪君子为了自己的前程做出抛弃糟糠之妻的丑事来,那还能算是男人吗?一个男人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女人吗?
“嘿,你还跟本官横?”陈新甲气道,“知不知道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别拿死来威胁我。”王朴没好气道,“我还真就不怕死。”
王朴还真不怕死,再死一次大不了就是再穿越一回,在哪个朝代混不是混?
“行,你行。”陈新甲苦笑道,“本官也不和你争,熟轻熟重你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本官。”
完了陈新甲又对常延龄和李祖述说道:“两位小侯爷也劝劝王总兵,让他千万不要因为贪图美色而误了性命。”
“不用考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王朴冷然道,“万岁爷要赐婚,长平公主要下嫁,我王朴举双手欢迎都来不及,可要让我先休了圆圆再娶,办不到!我王朴绝不会牺牲自己的生死兄弟或者女人去换取荣华富贵。”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不休了那个烟花女子就想娶公主殿下,你是不是脑子让驴给踢了?敢情你是想让公主殿下给您做妾啊?”陈新甲气得浑身乱颤,这会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憋了半天才又说了句,“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那,陈大人你看这样行不行?”常延龄看了看王朴,小心翼翼地问道,“能不能不让公主殿下给大哥当夫人,让圆圆姑娘给大哥做小妾?”
“那也不行,哪有未娶妻先纳妾的道理?”陈新甲冷然道,“再说大明朝的驸马都尉还从来没有纳妾的先例,万岁爷他能答应吗?不行,此事绝对不行,王朴,本官最后劝你一句,你还是趁早把那烟花女子给休了。”
说罢,陈新甲再不理会王朴三人,上轿扬长而去。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劫法场
乾清宫。
崇祯帝正在批阅奏章时,秉笔太监王承恩就进来禀道:“万岁爷,兵部尚书陈新甲大人在殿外求见。”
崇祯帝闷哼道:“让他进来吧。”
“奴婢遵旨。”
王承恩领命而去,很快就领着陈新甲进了东暖阁。
陈新甲跪在地上三呼万岁,御案后面却全无动静,陈新甲低着头偷眼望上去,只见崇祯帝正皱着眉头在继续批阅奏章,显然是余怒未消,旁边的王承恩也一个劲地在向他使眼色,示意他千万不要乱说话火上浇油。
陈新甲心里可真是又委屈又无奈,不由无声地叹了口气,这真是何苦来哉?
王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架势,可陈新甲不能不趟这浑水呀,长平公主能否顺利下嫁王朴这关系到帝王家的颜面呀,而且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他陈新甲的一句话而起,他要是没办法摆平这事,前程仕途葬送不说,弄不好身家性命也没了。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崇祯帝才批完了奏章,起身说道:“陈新甲。”
陈新甲赶紧往前爬了两步,恭声应道:“臣在。”
崇祯帝铁青着脸问道:“你不去兵部办差,在朕这里跪了一上午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陈新甲赶紧禀道:“万岁,臣有要事启奏。”
“讲。”
“万岁,昨晚上大同总兵王朴因为心里高兴就多喝了几杯,所以才会当众失态,胡言乱语,不过上午的时候臣已经把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王总兵也知道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罪,颇有悔改之意……”
“王朴呢?”崇祯帝冷然道,“他自己为什么不来请罪呀?”
“这个……”陈新甲以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赶紧说道,“王总兵品秩低微,担心自己进不了禁宫,所以才托微臣代为请罪。”
“朕不管这些。”崇祯帝冷然道,“今日正午皇太后会在慈宁宫举行家宴,朕要王朴当面给茹儿,给皇后,给皇太后一个解释,哼!”
说罢,崇祯帝即扬长而去。
旁边的王承恩想要跟上,却被陈新甲轻轻扯住袍裾,轻声说道:“公公请留步。”
王承恩摇了摇头,不阴不阳地说道:“陈大人,不是咱家说您,您也是堂堂正二品的朝官了,说话办事怎么还是这么没谱呢?这王朴明明在江南已经娶了媳妇了,你怎么能对万岁爷说他还没娶亲呢?”
“哎呀我的公公。”陈新甲急道,“当初下官跟万岁爷说的时候,王朴的确是未娶呀,可谁知道这家伙会被飓风刮到了江南,又会从江南娶了个烟花女子当夫人啊,嘿,下官心里这后悔啊,别提了……”
王承恩摇头叹息道:“这个王总兵看上去挺机灵个人,可这事怎么这么没脑子啊?”
陈新甲环顾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问道:“公公,下官就想问您一句,王朴当众拒婚这事,万岁爷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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