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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明

_107 寂寞剑客(当代)
吕大器茫然地望着王朴,根本不知道王朴说这些话的用意。
王朴道:“所谓集资就是由多家商户联合出资,然后按所出资金多少分配利润,据晚辈所知,南京城内的不少勋戚打算出资,与商户联合拍下官府的作坊。然后由商户经营。他们只吃股息。”
钱谦益已经说出些眉目来了,欣然道:“侯爷的意思是说。朝廷官员也能入股?”
“当然可以!”王朴道,“朝廷官员入股,晚辈是举双手赞成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要是朝廷官员也入了股,要不了多久他们也成资本家了,虽然官员入股可能导致官商勾结催生**,但王朴现在并不关心这些,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尽快把工商势力扶植起来,催生一批有官府背景地大资本家!
吕大器黯然道:“老夫家无余资,就是想入股也是没有可能啊。”
王朴道:“吕阁老如果想要本金,晚辈可以借你,多了没有,五十万两还是拿得出来的。”
正文 第265章 烽烟再起
吕大器忙道:“这怎么好意思。”
王朴道:“有啥不好意思,又不是送你的,是借你的,将来是要还的。”
“不,不行。”吕大器道,“真的不行。”
真争执不下时,吕六忽然匆匆进了文华殿,喜孜孜地叫道:“孙阁老,侯爷,生了!”
王朴皱眉道:“什么生了熟了?”
吕六道:“小宛夫人生了,是个男孩!”
“什么!?”孙传庭闻言大喜过望道,“真的是个男孩?”
王朴不高兴道:“孙老头你高兴个什么劲,又不是你儿子。”
“去。”孙传庭老实不客气地一巴掌扇在王朴脑门上,怒道,“你小子说话可得算数,那是我们老孙家的长男长孙,嘿嘿,老夫得瞧瞧去。”
说罢,孙传庭已经一溜烟地冲出了文华殿。
王朴目瞪口呆,这才想起他跟孙传庭之间还有个约定,得把第二个儿子过继给孙家继承香火,得,小宛的儿子往后就得姓孙而不能姓王了。
钱谦益、吕大器也上前拱手道:“侯爷。恭喜你了。”
夜色初临。靖南侯府张灯结彩。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洋洋。
董小宛地厢房里更是莺莺燕燕。聚集了一大群绝色美人。陈圆圆、李十娘、李香君、顾眉、寇白门、柳如是、嫩娘诸女都在。除了卞玉京。秦淮八艳就齐了。寒秀鸨母陈大娘怀抱着新生地婴儿。喜孜孜地对董小宛说道:“宛儿你瞧。小毛头笑了。他在对你笑。多可爱地小毛头呀。”
董小宛脉脉地望着陈大娘臂弯中地婴儿。略显苍白地粉脸上尽是母爱地光辉。
“小宛。小宛你没事吧?”
急促地脚步声中。王朴大步抢进房来。
一眼看见床上神色苍白的董小宛,王朴心里就涌起了一丝歉疚,上前挨着床沿坐了下来,伸手抓住董小宛冰凉的小手,陈圆圆向诸女挥了挥手,诸女非常识趣地退出了厢房。把空间留给了董小宛和王朴。
“宛儿。”王朴深情地凝视着董小宛,柔声道,“苦了你了。”
董小宛含情脉脉地望着王朴,轻柔地摇了摇头。
王朴歉然道:“对不起,宛儿,我没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着你。”
“不,相公千万别这么说。”董小宛赶忙伸出小手抚住了王朴地嘴唇,柔声道,“宛儿能有相公这样的好夫婿。又能替相公产下麟儿就已经很知足了。”
“宛儿。”
王朴动情地抱住了董小宛。
厢房外,孙传庭迫不及待地从陈大娘手里接过了婴儿,喜孜孜地说道:“让老夫看看。快让老夫看看。”
陈大娘把婴儿的襁褓轻轻拉开一角,指着那点小鸡鸡笑道:“孙阁老你看仔细了,是位小公子。”
“嘿嘿,是个小子,真是个小子。”
孙传庭小心翼翼地抱着婴儿,就像抱着块无比珍贵的璞玉,来回踱了几步,兴匆匆地说道:“老夫得给孩子起个名儿,起什么名好呢?嗯……这是我们孙家的长孙。是承字辈,希望这小子长大之后能继承祖宗家世,就叫孙承祖吧。”
“恭喜阁老。”
“贺喜阁老。”
陈大娘、李大娘以及一班仆妇纷纷上前道贺,孙传庭心里欢喜,连声道:“打赏,快快打赏,合府上下每人赏银五十两。”
“多谢阁老。”
一班仆妇纷纷道谢,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半个月后,亦即大明隆武元年五轧十。南京、扬州、苏州、松江、杭州各处官营作坊和所属资产在南京户部衙门公开拍卖,浙直两省的商户云集南京,共襄盛会,最终浙直两省地所有官营作坊和官府资产都被拍卖一空,共获银一千八百余万两!
同时,王朴对大明官僚机构的改革也正式拉开了序幕,第一步就是首先裁撤了都察院‘三道监察御史和六科给事中这些宪臣衙门!
当初洪武帝设置都察院‘三道监察御史和六科给事中这些宪臣衙门的本意是为了监督官员,杜绝腐败,洪武帝的出发点是好的。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这些机构的设立非但没能发挥监督官员的职能,反而因为权力过大严重干扰了朝政的正常运转。以致官场上扯皮成风,办事效率极其低下。
为了监督宪臣衙门,洪武帝又被迫设立了锦衣卫,为了监督锦衣卫,洪武帝又设置了东厂,为了制衡东厂,又设立了西厂,最后迫不得已之下又设立了内厂,这才形成了大明朝所特有的庞大地监督机构!
北京沦陷、崇祯上吊之后,东厂、西厂、内逞经名存实亡,至于锦衣卫则早已经成了勋戚贵胄的养老衙门,裁不裁撤已经无所谓了,只有都察院‘三道监察御史以及六科给事中这三颗毒瘤还顽强地生存着,还在严重干扰着朝政。
裁撤都察院‘三道监察御史以及六科给事中只是第一步,再接下来王朴还要对内阁六部制进行进一步的改革,最终形成完善地内阁大部制,从法律上架空皇帝的权力,使其成为帝国的象征,而不是实际统治者。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还为时尚早,王朴知道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阳明大学首期外语速成班的两百名学员已经跟着甄有才去了建德兵工厂,一同前去的还有宋应星、方以智以及三十六位军科院外籍院士,王朴交给甄有才的任务只有一个,在半年内把建德兵工厂的水力机床由木制换成铁制!
半年之后,建德兵工厂必须能用铁制机床生产步枪和加农炮!
时光荏然,转眼间就到了隆武元年九月。
南京,五省总督行辕
王朴正躺在凉椅上闭目养神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忽然把他惊醒,睁眼看处,却是李香君迈着碎步走了进来。李香君身材娇小玲珑,肤色莹白,五官精致就像是用玉石雕琢出来的一般,再加上身上得体地绿色军装,飒爽英姿中透着娇媚,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李香君走到王朴面前。啪地敬了一记军礼,说道:“侯爷,南京陆军军官大学第一期学员将正式毕业,再过半个小时就要举行毕业典礼了,侯爷身为校长,将要在毕业典礼上做十五分钟的演讲,并给毕业学员颁发证书。”
“呵……”
王朴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又使劲地嗅了嗅李香君身上传来的幽香,问道:“除了南京陆军军官大学地毕业典礼。下午还有什么安排?”
李香君道:“下午三点,侯爷将要前往燕子矶大营检阅中央陆军第十营。”
中央军已经废止了十二时辰计时制,采用了更为科学的二十四小时计时制。同时从西洋购进了一批钟表,中央军所有大队长以上军官都配了怀表,身为王朴的国务秘书,李香君当然得采用二十四小时制替王朴安排每日的行程。
王朴又道:“然后呢?”
李香君道:“晚上七点,侯爷将要出席逍遥仙境的军官晚宴。”
王朴笑笑,然后毫无征兆地伸手搂住了李香君的纤腰,李香君低呼一声跌坐在王朴腿上,紧俏地翘臀正好压在王朴小腹上,李香君不堪地扭了扭腰肢。低声道:“侯爷不要,如是姐和轻烟姐就在外面呢,而且再过半小时,陆军军官大学的毕业典礼就要开始了。”
王朴把脑袋凑到李香君鼓腾腾的胸脯上使劲地嗅了一口,只觉幽香扑鼻、神清气爽,这才低笑两声,心满意足地松开了双手。
李香君赶紧从王朴腿上站了起来,扯了扯身上的军装又用纤纤玉指理顺腮片略显散乱的秀发,美目里流出的眼神当真是又娇又媚。王朴忍不住食指大动,要不是得赶去南京陆军军官大学参加毕业典礼,真想把这小妮子就地正法了。
“侯爷,您的帽子。”
李香君把行案上的总督礼帽拿起,递给王朴。
王朴接过礼帽扣在头上,李香君已经从衣架上拿过总督礼服披到王朴身上。
李香君正替王朴扣礼服衣扣时,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情报秘书柳轻烟已经扭腰摆臀走了进来,先向王朴投来极其暧昧地一瞥。然后娇笑道:“香君妹子。姐姐打搅了您和侯爷亲热,你不会怪姐姐吧?”
李香君脸嫩。哪里经得起柳轻烟这妖女地调侃,当下就脸红红地逃了开去。
王朴灼热的目光在柳轻烟丰腴地娇躯上游移,最终落在又圆又肥的翘臀上,脑子里忍不住浮现了幽深的股沟里那一片诱人的风光,还有这妖女在自己胯下婉转承欢时的媚态,忍不住邪笑道:“屁股又痒了不是?”
柳轻烟妩媚地白了王朴一眼,嗔道:“是呢,奴家浑身上霞痒呢。”
王朴上前一把搂住柳轻烟,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的翘臀上,扇完了又轻轻抚摸起来,一边抚摸一边笑骂道:“欠抽的骚蹄子,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柳轻烟任由王朴双手在自己身上轻薄,低声喘息道:“侯爷,建奴有动静了。”
“哦?”王朴正在肆虐的双手一顿,问道,“什么情况?”
柳轻烟道:“开春的时候,蒙古骑兵和建奴在北直大肆烧杀劫掠,北直隶十室九空,圣教地堂口也几乎被毁坏殆尽,奴家费了好多周折才从山西那边获得消息,大约十天前,蒙古骑兵就已经从宣府、大同一带进关了!”
王朴的脸色霎时就凝重起来,问道:“有多少骑兵?”
柳轻烟道:“圣教在山西的堂口也遭到了严重破坏,因此暂时还不确定蒙古骑兵的具体兵力,但至少不会少于十万!”
“十万骑?”王朴沉声道,“看来这次建奴是准备大动干戈了。”
想了想,王朴又问道:“四川的张献忠,陕西的李自成还有山西的吴三桂最近有什么异动没有?”
柳轻烟摇头道:“陕西的饥荒还是没有缓解,李自成又忌惮吴三桂,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倒是四川的张献忠已经镇压了各府地反抗,眼下正往汉中府集结兵力,有可能要往北抄李自成后路,也可能往东进攻湖广。”
王朴皱眉道:“张献忠和李自成虽然一直不对付,可两人毕竟同根同源,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张献忠应该不会去找李自成的麻烦,因此,最大的可能是向东进攻湖广,得马上把这消息通报给赵信,让他提早做好防备!”
柳轻烟眨了眨美目,忽然问道:“侯爷,你说这次建奴是南下呢,还是往西去打李自成?”
王朴道:“多尔衮不是笨蛋,他不可能重蹈覆辙再去攻打陕西,所以这次建奴一定会南下,假如我没有料错,多尔衮一定是想着毕其功于一役,在山东和中央军打一场决定命运的战略大决战!”
柳轻烟道:“可今年年初的那场决战建奴并没有讨到半点便宜,建奴真的还敢南下?”
王朴摇头道:“千万不要小瞧了建奴,年初聊城之战中央军虽然消灭了不少敌军,可那都是前明降军、汉军八旗还有朝鲜八旗,根本就不是建奴的精锐部队,而且年初有姜镶、王承胤、唐通在威胁建奴身后,令多尔衮心有顾忌,所以才没能发挥出全部地实力,可现在与年初不一样了,现在建奴后方稳固,没有后顾之忧……”
“不对!”王朴话没说完,一把悦耳地声音忽然传了进来,旋即柳如是窈窕的倩影已经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娇声说道,“侯爷,年初地时候建奴有后顾之忧,这次建奴同样也有后顾之忧!”
王朴心头一动,沉声道:“你是说……”
柳如是嫣然一笑,说道:“中央军和建奴大军在山东对峙之时,侯爷只需派出施琅将军的五千水师就能严重威胁建奴的辽东老巢,到时候建奴仍旧会陷入进退维谷的困境,如果不回师自救,辽东老巢难保,如果回师自救,则难免影响正面决战。”
王朴皱眉道:“可如是你想过没有,要是失去了施琅五千水师的支援,只靠黄得功的三千南京水师只怕很难保护运河航道啊,运河航道一旦被建奴切断,后果将不堪设想!”
正文 第266章 演讲
柳如是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王朴的问题,而是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拿出了一份作战计划递给王朴,说道:“侯爷,这是奴家拟定的作战计划,请你审阅。”
“哦?”王朴欣然道,“建奴才刚有动静,你就已经拟定了作战计划?”
柳如是道:“侯爷不是说过,秋后建奴必南下,奴家也这样认为,所以早在两个月前奴家就已经开始着手制订这份作战计划了。”
“很好。”王朴道,“这份作战计划先放着,等我参加完了官军大学的毕业典礼以及中央陆军第十营的阅兵式再回来细细研究。”
南京陆军军官大学就在燕子矶大营的旁边,两者相隔不过几里。
本来,王朴只打算在阳明大学里设立一个军事学院,由他亲任院长,然后按照近代军事模式来培养军官生,可后来王朴又改变了想法,在阳明大学之外单独建造了一所军官大学,命名为南京陆军军官大学。
军官大学设有步兵操典、射击、战略战术、后勤、步炮协同等科目。
其中最重要的内容就是步兵操典和后勤两项。
步兵操典对于一支严重依赖火力密集的火枪队来说最为重要,战场上要是不能保持完整的队形,就无法形成持续密集的火力,大敌当前要是不能保持足够的冷静,就无法完成平时训练的装弹、走队等等战术动作,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而步兵操典就是靠长时间的训练把走队、装弹、列队等战术动作变成士兵或者军官生的本能,军官生只有熟悉了完整的步兵操典,将来指挥作战才会得心应手,才不会忙中出错,酿成大错。
至于后勤则更是重中之重。
一支冷兵器军队对于后勤地依赖相对较轻。尤其是像蒙古骑兵、建奴这样靠掳掠为主地军队。几乎就没有后勤辎重地拖累。他们随时可以就地抢粮。以战养战。但是一支火器军队对于后勤地依赖就很大了。
火器军队地弹药消耗是惊人地。一场会战就有可能消耗数十万发子弹。数万颗龙王炮以及数千汾弹!为了行军需要。单兵携带地弹药非常少。主要依靠辎重队地辎重车辆来运输。辎重车辆笨重。行动缓慢。再加上行动更迟缓地炮营。这就对火器军队地后勤保障提出了很高地要求。
行军路线地选择。宿营地地选择。河流、桥梁等等都会影响到后勤。军官大学设置地后勤科目就是教军官生们如何保障一支军队地后勤供给。如何保证军队地战斗力。
战略战术则完全视个人天赋而定。军官大学唯一能做地就是甄选古今中外地经典战例做成集。供军官生观摩学习。至于军官生们能从这些经典战例中学到什么。则全在他们个人了。靠死记硬背和填鸭式教育是教不出来地。
步炮协同就目前来说还完全是摆设。以目前世界地火力水平。基本上是炮击完了才可能进行步兵冲锋。根本不需要炮火压制。也就无所谓步炮协同了。王朴也把步炮协同设定为选修科目。并没有强迫军官生们去学。
这期即将毕业地学员并非正式地军官生。而是速成班地两百名将领。这两百名将领大多数是从中央军里选拔出来地。还有一些是从各省地卫所军中选送来地。李成栋、高进库、李本深等七镇江北总兵霍然在列。
还有正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就是郑成功,福建海防总兵郑芝龙的长子。
不过此时的郑成功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福建海防总兵郑芝龙为了讨好五省总督王朴,才把郑成功送来南京就读陆军军官大学,这里面其实很有些拿郑成功当人质地意思,郑成功是郑芝龙和日本女人田川氏所生,虽然是长子却不讨郑芝龙喜欢。
题外话:郑成功不但是中国的民族英雄。还是小日本的民族英雄。
这期速成班只培训了四个月,时间非常仓促,好在除了像郑成功等极少数人以外,其余的不是身经百战的总兵官就是中央陆军中选拔出来的佼佼者,本身就拥有良好的军事素养和从军经验,设置的科目也不是太复杂,四个月的时间也勉强可以毕业了。
王朴抢在九月份让官军速成班毕业,有两个原因。
一是抽调绝大部份速成班地军官去充实中央陆军,二是挑选毕生学员中理论水平高的留校任教。因为九月份军官大学招收的第一批学员就将正式入学。
南京陆军军官大学的大礼堂内。两百名即将毕业的军官生已经到齐,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两手扶着膝盖,目不斜视地凝注着正前方,不是他们愿意这样,而是因为军官大学的宪兵就在旁边盯着呢。
“校长到!”
站在礼堂入口的宪兵一声长号,礼堂内的学员们同时站起身来,两百双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大门。
军靴叩击地面的壳壳声中,王朴在十几名教官地陪同下昂然进了礼堂。
“敬礼!”
肃立主席台前地宪兵队长一声令下,礼堂内的宪兵还有两百名宪兵“叭”地右腿蹬地,然后齐刷刷地举起右手置于帽沿,向王朴敬了记标准的军礼。
王朴视若无睹,昂然直上主席台。
全体宪兵和两百名学员的眼神跟着王朴的身影而转动,绝大多数学员望着王朴的眸子是灼热的,在他们心目中,王朴就是个神话,是个传说!这一半是因为王朴身上的确有许多英雄事迹,另一半是因为军校教育中始终带着有意无意的个人崇拜。
就说战略战术课程中搜集的经典战例,就有好几个王朴指挥的战役,譬如松山之战强调王朴出奇制胜的“决定性作用”,奇袭盛京强调王朴用兵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转战朝鲜又体现了王朴的“英明决策”。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千万不要小看个人崇拜地威力,这玩意绝对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被剥削说成为国家做贡献,把被愚弄说成是“崇高的觉悟”,还有一种“为领袖奉献精神”能让人心甘情愿被愚弄,譬如后世北高丽棒子领袖金胖子。
当然。王朴绝不愿意当金胖子那样的邪恶领袖,只是现在他需要中央军的绝对效忠,要想中央军绝对效忠自己,首先就必须让中央军地军官效忠自己,所以王朴得让南京陆军军官大学成为培养亲信的摇篮。
在数百双眼神的子下,王朴气定神闲走到了演讲台前,冲学员们挥了挥手。
“礼毕,坐下!”
肃立主席台前的宪兵队长一声令下,两百名学员齐刷刷地放下了右手。又齐刷刷地坐了下来,还是那种坐姿,腰杆挺得笔直。两手抚着膝盖。
王朴目光灼灼地扫视全场一周,开始了他的演讲。
“你们……今天就要从南京陆军军官大学毕业了,可身为军官大学的校长,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注在了王朴身上,大礼堂内落针可闻。
“我不问你们在军官大学里学到了什么?也不问你们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是想留校任教还是想去中央陆军带兵?我只想问你们,什么……是军官!”
王朴话音方落,李成栋就长身而起,昂然道:“校长,军官就是带兵的官长。是一支军队的灵魂!”
“说地好,坐下!”王朴欣然道,“军官就是带兵的官长,就是一支军队的灵魂!一支军队能不能打仗,有没有斗志,只要看他们地官长就知道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一支军队的长官要是个贪生怕死、胆小懦弱之徒,那么整支军队就只能是一支临阵脱逃、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一支军队的长官如果是个无所畏惧的强悍之辈,那么他手下的军队就必定是一支敢打敢拼的部队!”
“中央军是一支英勇的部队。是一支精锐的部队,我不希望我地部队里出现贪生怕死的兵,更不能容忍我的部队里出现胆小懦弱的军官,你们是军官大学的第一批毕业学员,我虽然是军官大学的校长,可我更是中央军的最高统帅,我只能以最严格的要求来考核你们。”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新编中央陆军第十营缺乏大量的军官,尤其缺乏中队长以下地带兵军官。但我还要告诉你们。就在十天前,十几万蒙古骑兵已经进关。要不了半个月,建奴就将大举南下。”
“这将是一场关乎大明帝国国运的决战,新编第十营将作为主力参加这场决战,如果你们进了第十营,不必讳言,你们中的很多人将会战死在战场上,你们选择进入参谋部或者留校任教,这不丢人,到了战场上临阵脱逃才丢人,更加害人!”
“现在,愿意到中央陆军新编第十营的请起立!”
“我去!”
王朴话音方落,李成栋就长身而起。
“我也去!”
年仅二十的郑成功也长身而起,白净的俊脸上充满了激动之情,他望着王朴的眼神是灼热的,就像有两团火在里面燃烧!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要是能追随王朴麾下征战沙场,想想都让人热血***。
剩下地学员全体起立:“还有我们!”
正文 第267章 作战计划
北京,紫禁城。
多尔衮正在乾清宫宴请刚刚赶到北京的十几位蒙古亲王,这次多尔衮对蒙古骑兵的动员程度是空前的,当时的蒙古各部总人口大约一百多万,带甲骑兵大约还有三十万骑,多尔衮一次就征召了十八万骑兵!
其中与建奴关系良好的科尔沁部更是出动了全部十万骑兵。
多尔衮很清楚,这一战对建奴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一战要是败了,蒙古将肯定自立,甚至连科尔沁部也会毫不犹豫地背叛建奴,蒙古各部对建奴的忠诚是建立在建奴八旗强大的基础之上的,一旦建奴八旗不再强大,他们肯定不会再臣服于建奴了。
所以这一仗要是战败,那就是建奴最后一次奴役蒙古人了,当然得往死里用,打赢了固然是好事,还能接着奴役蒙古人,要是打输了,蒙古人差不多也元气大伤了,今后就算他们倒向大明,也不可能再对建奴构成什么威胁了。
在建奴骨子里,蒙古人其实也是奴才,这一点史有明证,历史上建奴刚刚征服蒙古的时候,蒙古还有人口近两百万,带甲骑兵近四十万,可当建奴入主中原之后,四十万蒙古骑兵已经只剩不到十万骑了。
另外,多尔衮再次征召了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旗丁,留下驻守盛京,原本驻守盛京的五千正白旗精兵则星夜赶赴北京,建奴八旗的总兵力重新恢复到了六万!再加上十八万蒙古骑兵,那就是二十四万骑兵大军。
多尔衮举起酒盅,大声道:“诸位巴图鲁亲王,这次我们粮草充足,北京城内储存的粮食足够二十余万大军吃上一年有余!马匹的草料也不用担心,广茅的中原大地就是蒙古勇士们最丰沃的草场!”
“前次聊城之战,我们出兵仓促,后方又有姜镶、王承胤、唐通等前明降将挥眈眈,可这次不同。这次我们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而且后方稳固,再没有姜镶、王承胤、唐通之流来拖我们的后腿了!”
“诸位,王朴的中央军虽然厉害,却并非没有弱点!明军的弱点就是机动性太差,炮队地移动速度尤其缓慢。而且火枪队≮队对后勤依赖很大,一旦弹药耗尽,就会变成待宰的羔羊,不堪一击!”
“我军拥有二十多万骑兵,机动力远胜明军,因此,这一战的关键是要发挥我军骑兵的机动优势,先截断明军的运河航道,然后将明军围而歼之!”
达尔汗巴图鲁亲王满朱习礼问道:“主子。明军有水师。运河航河不好截啊。”
其余地蒙古王爷纷纷点头。年初那一仗地情景依稀还在眼前。当时运河河面甚至已经结冰了。可建奴不但没能截断航道。甚至还赔上了四万汉军八旗和朝鲜八旗。另外还有五千名建奴弓箭手也全成了明军火枪队地活靶子!
“不然。”多尔衮摆了摆手。朗声说道。“上次要不是姜镶他们拖了后腿。运河航道肯定已经被我们截断了。明军地伎俩只可能用一次。不可能再用第二次。总之朕已经有了万全之策。这次明军要是敢来。准教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来!”多尔衮长身而起。高举酒盅朗声道。“诸位。为即将到来地大胜。为了大清国地隆兴喝了这盅酒。喝!”
“喝!”
“喝!”
“喝!”
十几位蒙古亲王纷纷跟着起身,面向多尔衮遥举酒盅。然后一饮而尽。
南京,总督行辕。
王朴已经参加完了新编中央陆军第十火枪营的阅兵式,南京陆军军官大学的两百名毕业生也已经全部充实到了第十营和第二营当见习中队长,还有十几名毕业学员被王朴强行留在了统帅部充当参谋,年仅二十岁的郑成功也在其中。
中央陆军编制未变,最高建制仍然是营,步兵营、骑兵营、长枪营、辎重营编制都是五千人,下辖五个哨,每哨下辖五个大队。每个大队下辖五个中队。每个中队下辖五个小队,每个小队连同小队长共八人。
炮兵营的编制有所更改。人数从五百增加到了一千,配备地红夷大炮从二十门增加到了五十门,速射佛郎机炮也从四十门增加到了一百门,单以火力而论,现在的一个炮兵营比原来的两个炮兵都强。
此时地中央军共有兵力十六万,其中三万驻守在武昌,五千驻守在济宁,其余十二万五千人总共二十五个营全部驻扎在燕子矶大营内,这二十五个营里面只有两个火枪营,另有十个辎重营以及十三个长枪营,外加一个炮营。
火枪营如此少,完全是因为兵工厂的生产速度太慢!要是枪支管够,长枪营、辎重营的士兵都能随时换装成为火枪营,平时训练的时候,长枪营和辎重营平时可都是以火枪营的标准来训练的,平时的射击训练全都是实弹射击。
在总督行辕内,王朴专门辟了一间房子当成作战室,紧挨作战室就是参谋部。
偌大的作战室里,王仆和郑成功等十几名参谋围着长条桌子而站,长条桌子上铺着一张巨幅的军事地形图,这幅地图涵盖了北直、山东、河南、山西、南直五省地山川河流,小到县城都能从地图上找到。
不过王朴根本还来不及对祖国河山进行仔细的勘测,因此这幅地图只能是个粗略的轮廓,比例严重失真,山川河流的位置也不尽准确,要是认真按图作业的话实际距离和图上距离也许会相差数百里!
“报告!”
一道窈窕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作战室外,却是身穿军装、英姿飒爽的柳如是。
“进来!”
王朴回头望着柳如是,向郑成功等十几名参谋介绍道,“这位就是你们的参谋长!”
“啪!”
郑成功等十几名参谋同时右腿蹬地,向柳如是敬礼。
柳如是也毫不含糊地回了一记军礼,这妮子也刚刚在军营里训练了好几个月,看上去完全像个正规军人了。
“你来得正好。”王朴冲柳如是笑笑,说道,“说说你的作战计划。”
柳如是点点头。说道:“在睁作战计划之前,卑职以为有必要先判定建奴地意图。”
“嗯。”王朴点头道,“说说看,你认为建奴的意图是什么?”
柳如是道:“卑职以为建奴的意图还是寻求与我中央军决战。”
王朴问道:“理由呢?”
柳如是道:“建奴自认野战无敌,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一座城池一座城池攻打地,真要这么个打法。以建奴那点可怜的兵力只怕不出半年就该伤亡殆尽了!因此,建奴最希望的作战方式无疑就是与我中央军正面决战,只要击败了中央军,我大明将再没军队能与之相抗衡,大好河山的沦陷也就无可避免了。”
王朴轻轻颔首,柳如是的分析不无道理,毕其功于一役永远都是最好的选择,对建奴来说如此,对明军来说同样如此!
柳如是接着说道:“判定了建奴地作战意图。就可以肯定建奴必然会进攻济宁,采取围而不打地战术诱使我中央军北上救援,然后在济宁与我中央军决战!”
王朴再度点头。他也认为建奴肯定会攻打刀疤脸驻守的济宁。
柳如是又道:“卑职地作战计划是这样的,先以中央军主力吸引建奴主力于济宁,形成对峙态势,再想办法除掉建奴的战马,使其丧失机动力,最后以水师奇袭辽东或者北京,迫使建奴撤兵,建奴一旦撤兵,他们的末日也就到了。”
王朴沉吟片刻。目光转向跃跃欲试的郑成功等人,问道:“你们呢,说说你们的看法。”
郑成功道:“卑职想请问参座,用什么办法除掉建奴地战马?要知道那可是十几万匹战马,而不是几百匹!”
柳如是道:“办法很简单,用马瘟!”
“马瘟?”王朴皱眉道,“马瘟可遇不可求,岂是想爆发就能爆发的?”
柳如是微笑道:“侯爷莫非忘了李老爹?李老爹可是名医李时珍后人,制造一场马瘟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郑成功道:“既使能制造马瘟。那也得到了夏天炎热之时才会大规模爆发吧。”
“不,你错了。”柳如是淡然道,“李老爹说过,炎热的夏天并不容易爆发马瘟,反而是每年春秋时节最容易诱发马瘟。”
郑成功想了想,又道:“假如建奴失去了全部战马,要想击溃他们固然不是难事,可要想全歼地话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柳如是回眸望着王朴,微笑道:“那你们就要问侯爷了。”
郑成功等十几名参谋纷纷转头望向王朴。王朴微笑不语。他当然知道柳如是的言外之意是什么,为了这次战决。王朴可是送了整整四万匹战马给红娘子,四万骑兵虽然不算多,可在关键时刻却足以让建奴万劫不复了。
不过王朴还真没想过要用马瘟之计除掉建奴的战马,然后再用红娘子的四万骑兵来追杀失去了战马的建奴和蒙古鞑子,原本,王朴是打算等建奴大军云集济宁的时候,再让红娘子带着四万骑兵去骚扰北京。
想了想,王朴还是有些怀疑,吩咐吕六道:“六,你去一趟阳明大学,把李老爹找来。”
这会的李老爹不但是阳明大学的教授,而且还是医学院的院长,手下管着十几个太医院出来地教授,负责给医学院第一期两百名学生教授医学知识,要不是入学时间太短,这些学生还派不上用场,王朴真想把他们招到军中当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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