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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爱我如初

_25 原Ai(当代)
“哎,不是让人出去找了吗?”看着纪若然高大的背影,金允熙有些不满地说到。
“这世熙也真是的,去哪里也不说一声,也联系不上,任性也该有个限度。”
“好了,还嫌不够乱吗?”“该休息的都休息去吧,若然会处理,他们都不是孩子了,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纪昀笙颇为不满地说了一句,随后起身走上二楼。
被丈夫莫名其妙指责一番的金允熙,最终愤愤的起身跟着在他后面,她不过是多说了两句,他就那么怪责她了。
虽然不满,但是知道儿子跟丈夫此刻的烦躁,她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纪若然坐在这里,望着沿路一路寻找,望着窗外的飘雪,心中更加担忧。满脑子都是她冷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停车。”
在车里看着外面,有可能会有侧漏,所以他选择自己下车沿路寻找,如果她回家了,一定可以看见。
待车子停下来之后,纪若然打开车门走下车,扑面而来的冷气,让他也打了一个冷战,将衣领拉起,继续迈着步伐前行,视线没有放过周围的一人一草一木一影子,他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宋世熙。
看着纪若然沿路一路寻找,司机也不好上前阻止,只能开着车缓慢地跟在后面,随着夜深,雪越下越大,只是丝毫未能阻止他。
宋世熙一人走在街道上,雪花打在她发上,衣服上,脸上带着倔强,满脑子都是任然的影子,她一直待在医院许久,直到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她才相信,她真的不会再醒来,那种冰冷的感觉,深深刺痛她的触觉,如同当年哥哥离去的那般。
她拒接了沈以澄的护送,一个人走进这漫天风雪当中,寒风已经不能再冰冷她,因为她此刻已经麻木了。
原来,很多事情,在她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曾经她以为,沈以澄会是任然姐的归宿,只是她低估了任然姐对哥哥的感情,她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无力了。
强忍住眼中的泪水,从知道她离去的那一刻,她没有让自己掉一滴泪水,她知道,她要坚强,要比当初送走哥哥还要坚强万分,因为她不可以依靠任何人。
当她走到接近街头的时候,忽然一股寒气袭来,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跌入坚实的怀抱,熟悉的气味,让她安心的依靠。
眼前一脸紧张的纪若然,她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没有跟家里说明去向,他一定很生气,伸手握住他略带冷意的大手,愧疚不已。
“先上车。”纪若然有些沙哑地拉着她走向车子处,司机已经提早为他们打开车门,在看见宋世熙的时候,脸上终于释然。
关上车门,他已经脱下大衣盖在她身上,一只手将她发丝上的雪花拍去。看着眼前木讷没有一丝生气的宋世熙,纪若然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吻落在她的发丝上,感受到她的冰冷。
车子急速驶入纪家宅院,纪昀笙与金允熙两人都还未睡去,当看着纪若然抱着宋世熙走进屋,连忙上前。
“这是怎么了啊?”
“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望着纪若然怀中,毫无生气的人儿,金允熙不禁有些心疼,好好一人儿,怎么就成这样了……
“好了,既然回来了,先上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纪昀笙似乎看出什么端倪,连忙打断妻子的追问。
“对,先上去休息。”听见丈夫的话,金允熙没有再反驳,也没有怒气,只是无奈地叹息与心疼。
纪若然看了一眼父母,点了点头,随后迈着步子走上二楼。
望着纪若然高大的背影,纪昀笙忍不住叹息,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她知道一切,会不会毁了纪家?
看见丈夫凝重的面色,金允熙心中不禁有些害怕,难道她已经知道,当年宋亜筠心脏的那件事情?
“歇息吧,折腾了半夜,也该累了。”
纪昀笙说完,执起妻子的手,走回房间。
纪若然将宋世熙放置在大床上,打开暖气,上前紧紧拥住她。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刚才看见沈以澄站在她的不远处,一直紧随着她。
“别怕,有我在。”
为她除去外套,将她平躺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大手紧紧握住她的冰冷的手,放在唇边为她呵气,似乎在无声地给她安慰。
也许是因为困了,也许是因为强撑太久,在回到那个熟悉温暖的臂弯之后,宋世熙终于缓缓地闭上双眼,沉沉地睡去。
直到她睡熟,纪若然才拿出手机,走出露台,拨通沈以澄的电话。
“是我,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待电话接通之后,纪若然没有等沈以澄开口,便率先开口问道。
“她为什么会半夜在大街上游走?”
“为什么你会在她身后而不上前阻止她?难道你不记得她体寒了吗?”明显的怒气,纪若然没有给电话一端的沈以澄开口的机会。便将心头的不快吐出。
“那么冷的天气,你竟然随着她在外面游荡,甚至不通知我。”“难道这就是你对她所谓的疼惜跟喜欢吗?”
“沈以澄,请你别忘了,她是我的妻子。”
纪若然的话,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刺入沈以澄的心脏,他苦笑,随后才沙哑地开口。“任然,死了。”手中装满酒的酒杯,不断地往嘴里送。
“你,说什么?”听见沈以澄略带醉意的声音,纪若然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我说,任然死了,她就这样死了。”
沈以澄对着手机吼了一声之后,将手机挂断,跪在地上低声哭泣。是他,是他害死了任然,他就是那个侩子手,是他杀死了他们。
望着这一双布满手茧的大手,它曾经救活了不少人,可是却将他们一家都扼杀了。
想着,他更加痛苦地嘶喊着,只是都无法洗刷他心中的罪恶感。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狂风呼啸着拍打着窗台,似乎在无声地默哀着。
纪若然望着被挂断的手机良久,才缓缓地走回房间,望着她熟睡的小脸,眉头依旧紧紧纠缠在一起,她跟任然的感情虽然不好,但是一个到死都无法忘记她哥哥的女人,她又怎么会不心痛?
原来这就是你今天晚归,一个人沉浸在漫天风雪中受冻的原因吗?你这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为离世的人伤心?
心口又是一股莫名的疼痛,“原来,这里的疼痛,都是因为你。”纪若然将手掌放在胸膛心脏位置,望着宋世熙轻轻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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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又是一股莫名的疼痛,“原来,这里的疼痛,都是因为你。”纪若然将手掌放在胸膛心脏位置,望着宋世熙轻轻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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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世熙醒来的时候,纪若然还在身边,她平静地望着身边的男人,他睡着的模样,没有平日的严厉,也看不见眼中的那一抹温柔,如同孩子般的睡颜,她忍不住轻抚上他。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在她刚刚醒来的时候,他也跟着醒来。
“对不起,吵醒你了。”带着一丝朦胧的声音,平静的面容,眼中流露淡淡的忧伤。
“傻瓜,对我不需要说对不起。”
“我们是夫妻。”
纪若然伸出手臂,将她收入怀中,下巴顶在她头顶,疼惜轻抚她的后背,“我都知道了,以后别一个人承受。”
想到她昨夜一人面对任然的离去,一人在雪天里受冻,他更加愧疚不已。
“对不起,昨天没能在你身边。”
听见纪若然的话,她往他怀中缩了缩,将头顶在他的胸膛,安静地倾听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也是车祸。”
“司机说,那是她自己撞出去的。”
“我记得,她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受不了这个世界了,会用同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没想到,她真的说到做到。”
“你知道吗,当时在手术室的时候,我好无助。”宋世熙说着,有些哽咽,可是纪若然并没有阻止她,任凭着她发泄出来。
“我很害怕,害怕她会不会也跟哥哥一样。”
“在我忐忑等待结果的时候,我竟然看见以澄跟黎洛亲密地在一起。”
“我当时,真的很气愤,可是后来的结果,让我连仅有气愤都没有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他怀中,低声哭泣。
“她就这样……就这样…….没有了。”
“好了,已经过去了。”
“没事了。”
“她在另一个世界,会幸福的。”纪若然连忙抱紧她,一只手轻抚她的头,只有让她放声大哭,才可以完全发泄出来。
她就这样靠在他怀中,放肆地哭泣,紧搂住她的臂弯,不再感受到孤独,她相信,他们一定在一起了,在那个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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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宋世熙都在忙碌任然的葬礼,没有铺张,她只想安静地将她送走。在整理她遗物的时候,偶然发现一张医院开的妊娩单跟一张流产证明,日期是三年前,她曾经有过孩子?却又狠心地流掉了。
这是她最痛心的,那是她跟哥哥的孩子,还来不及看一眼这个美丽的世界,这样被扼杀了。
比起任然姐,她过去的那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在纪若然的帮助下,她将哥哥旁边空白的位置买了下来,将任然的墓位设在他旁边。
这一天,满地的堆积的白雪,周围苍茫一片,宋世熙与纪若然一袭黑衫,面色沉重,安静的站在墓前,望着他们两人笑容。
“你说,他们在一起了吗?”由于哭过,她的嗓音变得沙哑。
“会的,他们会在一起的。”纪若然肯定的回答,大手始终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无声地安慰着她。
两人沉默了许久,直到鹅毛飘起,才缓缓地离去。
在他们离去之后,墓地上出现了另一个男人。
沈以澄将手中的百合花放在任然墓前,望着墓碑上,她灿烂的笑容,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笑容。
是因为你身边,有了宋亜筠,所以才会展露真心的笑容吗?
“你来做什么?”随后而来的宋杰与苏皖,在看见沈以澄的时候,有些不悦地说道;宋杰倒是没有什么,旁边的苏皖,因为之前看见他跟黎洛纠缠在一起,在知道任然过世之后,对沈以澄仅剩的好感,荡然无存。
“我只是,来看看她。”沈以澄愧疚地说到,虽然穿戴整齐,但是下巴上布满胡渣,完全不似平日整齐有序,风流倜傥的沈医生。
“哼,看她?不必了吧。”苏皖毫不客气地讽刺,没有同情此刻的沈以澄,她认为,任然的死跟沈以澄少不了关系。还有当年儿子的死,他自己亲口对任然承认过。
“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你还有脸来见她吗?”
“任然的事情,我很抱歉。”
苏皖的指责,沈以澄并没有为自己辩驳,虽然他是在跟任然分开以后,才正式跟黎洛在一起。但是现在所有的解释,都那么苍白,她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抱歉?你的抱歉可以弥补对她的伤害吗?”
“你的抱歉,可以让她活过来吗?”哪天意外听见宋世熙跟纪若然的对话,她大概听说,是任然自己冲出马路的。如果不是他的话,她又怎么会想不开,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
“好了,让然然安静一会儿吧。”一旁的宋杰,终于听不下去,出言制止苏皖。
“沈医生,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还有,以后别再来这里了。”
宋杰上前,拍了拍沈以澄的肩膀,随后刻意压低声音,“当年的事情,过去就算了,别再记挂着,然然已经过世了,就让过去的一切,都随着她一起埋入土中吧。”
“你没有对不起我们地方,回去吧。”
宋杰叹息一声,随后蹲下身子,理清墓前有些凌乱的摆放物。
听见丈夫为沈以澄说话,苏皖最终张了张嘴,负气地别开头,不再看沈以澄,她怕一个不小心,会在丈夫面前说漏嘴。只是她不知道,其实宋杰什么都知道,只是他已经看开,恨了又能怎样?死去的人还能再活过来?什么都不说,对活着的人都好。
沈以澄在听见宋杰的话,身体没由一怔,原来心境如明的人是他。
“走吧,回去吧。”宋杰转头,看见沈以澄还站在原地,对他罢了罢手,示意他快些离开。
望着一脸释然的宋杰与气愤的苏皖,沈以澄最终点了点头,刚才宋杰的话,着实让他惊讶,只是他的态度,更是让他不解。
今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最终他看了一眼任然的墓碑,随后转身离开。雪地上徒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你也别气了,明天去一趟纪家,看看我们家丫头吧。”
宋杰没有回头,望着墓碑上,任然的相片,随后对身后的苏皖说到。
“那丫头,也够倔的,什么都不跟我们说。”
如果不是纪若然的助理告知他们,恐怕宋世熙还打算继续瞒着他们夫妻吧。
“然然这孩子,真是可惜了。”听见丈夫的话,苏皖才从刚才的气愤中缓过来,望着眼前并排而立的两座墓碑,“他们现在终于在一起了。想来,这也是她将所有的手机号码删掉,仅留下世熙一人的原因吧。”
“是啊,她知道,世熙一定会随了她的愿。”宋杰叹息着站起身,望着越下越大的雪,今年的雪,似乎特别大,这个冬天,注定那么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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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若然缓慢地从楼梯走下来,有些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金允熙连忙迎上去。
“睡了?”
“嗯。”
“我让周嫂准备些吃的给你。”看着纪若然脸上带着疲惫,金允熙也很是心疼,原本以为只是他们两个闹闹矛盾,没想到,竟然又闹出这么一回事。
虽然不知道那个任然是谁,但是当丈夫说,跟宋亜筠有关系的时候,她就没由心慌,她似乎记得,那个女孩跟沈以澄也有牵扯。
“我亲自炖了补品,一会儿她醒来,就让人送上去。”
“谢谢妈。”虽然有些意外,母亲对宋世熙的态度转变,但是他还是感到欣慰,母亲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一旦认定了,就很难转变,以她现在对世熙的态度,想来是已经接受她了。
“客气什么啊,她这些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一会你可得督促着吃点东西下去。”
“这样下去,身子可受不了。”
金允熙叹息着说道,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难道爱情,真的比生命还重要?
“我知道了。”
想起这些天,她始终一个人强撑着,他便心疼不已。
“好了,你也先上去休息吧,这些天,我看你也够累的,一会让人给你们送上去。”
听见母亲的话,纪若然最终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走上二楼。
重新回到房间,望着床上熟睡的人儿,此刻困意全无,因为任然的事情,她这些天没有吃好,睡好过,有时候半夜忽然惊醒,这一刻,他很庆幸,自己在她身边。
望着她许久之后,拿起笔记本电脑,缓缓地走出露台,寒风袭来,微感冷意。将玻璃门再次拉上,他才坐在靠椅上,打开电脑开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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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宋世熙才缓缓地睁开双眼,习惯性地侧过身体,透过玻璃,望向窗外,雪依旧下个不停,当她看见在外面认真对着电脑的纪若然,旁边还摆放着些许餐具,盘子里还有没有吃完的食物。他应该是不想吵着自己休息,又放心不下自己,所以才走到外面工作?
拿起一件外套,她拉开玻璃窗走了出去,寒风吹过,她不禁伸手搂住自己的双臂。
来到他身后,将衣服披在他身上,他有些意外地回头望着她。
“什么时候醒来的?”
纪若然伸手拉着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拉开宽大的外套为她挡住冷风,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掌心传来点滴温度。
“刚刚。”
“还在想任然的事情?”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随后抬头望着她,眼中满是担忧。
“没有,只是想不透一些事情。”宋世熙望着玻璃上,反射出他们相拥的画面,脑海却满是关于母亲的那句话。
“什么想不透?”纪若然疑惑。
“我们回来那天,我去看哥哥了。”
“走进墓地的时候,我隐约听见哭声,只是没有多在意。”
“后来我远远看见一个女人,跪在哥哥墓前,一边哭着,一边说,‘你死得太冤了’。”宋世熙将视线收回,对着纪若然疑惑的神情,将那天的场景描述了一遍。
“当我走近的时候,我才看清,那个女人,是我妈妈。”
“在我还没有理清这句话的含义的时候,任然姐的事情就发生了。”
“傻瓜,也许是你听错了。”
宋世熙的话,让纪若然为之一振,心中莫名紧张,看着眼前有些激动的她,他甚至不敢跟她对视。
这是心虚吗?还是心底的那抹罪恶感,可是事已至此,他还有退路可言吗?
“不可能,我当时就站在她身后。”
“我不可能听错。”宋世熙摇了摇头,有些烦躁地搅动着手指。
“我真的不会听错,她真的……..”
“不要多想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在她还未说完,他便出言打断,伸出手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宋世熙没有再说话,真的是她多想吗?可是她听得很真切,还有沈以澄为什么忽然跟黎洛走在一起?难道这就是人的感情吗?
任然姐,为什么忽然想不开?
想到,她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她真的很痛心;即使她跟她的关系并不好。
“没事的,会过去的。”良久,纪若然才说道,三年前是宋亜筠,三年后是任然,任何一个人都能将她伤成这样,如果她知道,心脏的事情,她会怎样?
每当想到这个问题,他就心口堵得慌,甚至想要逃避,只是用父亲的话,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也许,真的到了那一天,他或者就会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了。
会过去,一切都会随着时间而过去,但是心底的伤痛,真的可以随着时间消散吗?她已经试过了,不可以。
从巴黎回来的时候,她隐约感觉到,总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还来不及多想,任然姐就出事了。
心头隐约的感觉到,这一切,似乎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事情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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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开始降临,这一场大雪没有停歇,从下午开始,一直到晚上,城市的灯光,带着些许朦胧,路面被积雪覆盖,反射出白光。
沈以澄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不断地往嘴里送,打开窗户的瞬间,寒风袭来,些许雪花飘了进来,他丝毫未觉得冷。
沈以澄头发有些凌乱,下巴布满胡渣,洁白的衬衣,被洒出的红酒染成紫色,地面上散落的外套,酒瓶,酒杯等等,他都无暇去理。无神的双眼,满是痛苦地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任然离开的第十个夜晚,他每当合上双眼,她清冷的面容就会出现在他面前。原来他对黎洛的感觉只是镜花水月,对宋世熙只是愧疚责任,他才发现,心里最深刻的,竟然是他曾经一味认为不会爱上的任然。
当他觉悟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忽然,他看见雪地里,出现了那一张清冷的面容,对他微笑着…….
“沈以澄,我们分开吧。”阳光下,她的面容依旧清秀,没有过多起伏的情绪,眼中永远的波澜不惊。
“相信我,我跟黎洛,只是意外。”
他不停地对她解释,只是她脸上淡淡的神情,深深刺激了他,更伤了他男子自尊。
“即使没有这个意外,我这次回来,也是要跟你划清界限的。”
“任然,给我一个机会。”
她的不在乎,让他自动跟宋亜筠联想在一起,虽然心中气恼,但是还是忍下来,低声祈求。
“以澄,不要用过去捆绑自己,你会遇上更好的人。”
“你放心,那天在墓地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包括世熙。”
“如果可以,我会将一切都带走。”任然端起咖啡,放在嘴边轻抿,期间没有看沈以澄一眼,跟没有理会他脸上的痛苦。
“任然,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看见任然如此坚定,沈以澄也不好再纠缠。如果他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会让他如此痛心,他是绝对不会放任然离开的。
“嗯,我打算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回去芝加哥,不会再回来A城了。”
听见任然的话,沈以澄苦涩一笑。“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嗯,祝福你跟黎小姐,她是个好女孩,好好珍惜她。”任然衷心地说到,黎洛虽然有些大小姐脾气,但是心眼并不坏,相对其穆家那个女人,她反倒更喜欢黎洛。
沈以澄并没有接下任然的话,而是端起桌面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什么时候走?”
“也就这几天吧。”
“我可以去送你吗?”
“以澄,我们以后没必要再见面了。你该知道,看见你,我就无法忘记一切。”
“对不起。”任然的话,让沈以澄更加无地自容,如果不是他的话,她此刻应该很幸福。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如果可以,一辈子不要让世熙知道真相。到时候,不放过你的人是纪若然,而不是我。”
“任然,为什么不选择报警?”思绪许久,他最终还是开口了。
“也许是因为,我太狠了,所以没有报警。”任然低笑,随后毫不留情的说出。
“与其让你入狱,倒不如让你留在这里饱受折磨,以澄,我是一个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的女人。”……………
“任然,你说得没错,我现在的确很痛苦,痛苦到想用死来解脱。可是我又不能,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希望我好好活着,好好接受真相被公开的那一刻。”
仰起头,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喉结火辣的感觉,他已经麻木了。原来这是失去爱人的痛苦,我想我此刻已经体会到你当年的痛了………
雪地里的任然身影,在他面前放大,她清秀的面容,带着淡淡的冷意,他想要伸手触碰她的小脸,她却忽然消失……
悬在窗户半空的手,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你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去追寻你爱的那个人了吗?你现在幸福了吗?
正当他再度朝着雪地的那个方向望去,忽然眼前一黑,杯子与红酒同时从手中滑落。高大的身体,就这样倒仰头而倒…..
寒风依旧呼啸,发出诡异的声音,沉静地夜晚,所有人都早早地躲进被窝,只有黎洛一人,还站在沈以澄别墅远处,望着那若隐若现的灯光出神。
她刚刚明明看见他站在窗口,为什么忽然不见了?难道是发现她在这里了吗?可是周围几乎没什么人,他视线没那么好吧?
今天,她去医院找他,可是医院却说他告假,这些天都没有上班,她特地在他家守了半天,双腿早已被冻僵,身上布满雪花,青紫的嘴唇,瑟瑟发抖,小脸以及耳朵都被冻得红透;望着那个窗户许久,隐约感觉不正常,她再也忍受不住,艰难地迈着步子向那栋房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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