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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溺无边

_20 景兰(当代)
不可能,虎符明明被他锁在皇宫的密室,怎么可能会在他的手中!难道,是他!
“许公公,果然是你!朕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出卖朕!”看着那个出现在左相身后的粉脸太监,德昭帝顿觉气血上涌,愤怒异常。
“陛下,咱家从来都不是陛下的人,何来出卖一说呢?咱家为主子办事,向来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啊!”古怪的语气,对着左相谄 媚的笑脸,德昭帝心中一凉,恨恨地看着左相,咬牙切齿道:“卑鄙!”
“与陛下作对,不有点手段怎么行呢?陛下,我早就与吟皇,玉皇达成协议,如今,你还是不要做这困兽之斗,乖乖让出帝位,自逐雪域吧!”
“做梦!韩子言,朕就算是死,也不会让雪域葬送在你的手中!”
“是啊,我在呢么忘了,你离君城,最在乎的便是这雪域帝位啊!为了这个皇位,你可是连心爱的女人都可以牺牲的啊!”阴冷古怪的口气,左相看着德昭帝,脸色阴沉,“不,你,从来都没有爱过她吧!真正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像你这样,让她死在你的野心权斗之中!”
似乎想起了什么甜蜜的回忆,左相的脸上蓦然出现了一丝温柔,“我的小月,她是那样美好。她的眼睛细细长长的,笑起来就好像一个弯弯的月亮般;她的两颊处还会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对我撒娇的时候,就像个孩子一般可爱。”
“可是,你毁了她!”温柔的神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狰狞。“你知道不知道,我本来打算和她成亲的!都是因为你!你是皇帝,我只是一个小小户部尚书的儿子,我没有办法阻止!你知道不知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给别的男人,却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的痛苦!小月是那样善良,她不忍自己的家族因为她受到牵连,也不忍害了我。她进宫了,我的心也死了。听到她受宠的消息,我简直生不如死!可恨的是当时我太愚蠢,还劝着自己她得到了帝王的宠爱,她幸福了我就要放手!我为了逃避这件事我躲在山上整整三年,每天都是没日没夜地练武麻痹自己!可是,当我终于可以试着接受小月已经不再属于我的事实,我听到了什么!月妃嫉妒成性,谋害皇后,自fen而死!离君城,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恨你?”
“所以,”低哑的声音响起,却是来自一脸悲恸颓废的德昭帝,“你刻意接近我,为我筹谋布局,为我招揽势力,助我扳倒国舅甚至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再利用我对你的信任,独揽朝中大权,最后,却反而与我为敌?”
“不错。你不是想要这雪域江山吗?我给你,这个皇位,我也不遗余力地助你。然后,在把你最想要的统统毁灭!得到之后再失去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你想要掌权是吗,可是,我偏偏不会让你如愿!你想要保住雪域,让它长治久安是吗,可我偏偏要毁了它,让雪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疯狂地大笑着,左相的神智已接近癫狂。脸上,却带着不顾一切的毁灭的表情。小月,在天之灵的你,是不是看到了言哥哥给你的复仇?小月一定会说,言哥哥是个傻瓜吧!从接到进宫那道圣旨的时候,你就对我说过,此生,已是无缘了,言哥哥以后忘了我,去找那个真正可以和你相伴一生的人吧。可是小月,那个言哥哥想要牵手一生的人,只有你啊!言哥哥可以离开你,可以远远地看着你幸福,却不能容许,你是别人手中取得权利的棋子。最后,还死的那样惨烈,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无缘再见。那么,彻底失去了你的我,除了仇恨,还有什么能够支持我继续活下去?
从什么时候,他们都入了魔。那个叫小月的女子,是他们一声的孽障,爱是苦,忘是痛。明明知道是牵绊,是深渊,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那么,小月,你是心甘情愿为了这个孤独的帝王而死的吧,你心中爱的,又究竟是谁?哪怕这个问题或许早就无解。那两个男子,只会把你,当作他们心中的挚爱唯一。
“不管你想不相信,我爱她。她亦从来不是我的棋子,没有力量保护她,是我的错。你恨我,我无话可说。”
一声沉重的叹息,在空气中,竟是那样无奈而绝望。谁比谁更痛,究竟,要怎样去判断?
蓝瞳雪女:第二十九章
“主上,大殿有异变,他们动起手来了。”
“准备就绪,先不要行动。萧然,你去安排一下,月,我们走!”一一还在大殿,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修长俊朗的两个高大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萧然俊秀的脸上划过担忧,却还是转身,离开了。
皇宫的大殿,此刻,已经血流遍地,到处都是挣扎着死去的尸体。除了一些侍卫和影卫,死的最多的,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大殿正中,是打斗激烈的一群人。德昭帝面色悲凉地瘫坐在龙椅上,一旁,是狰狞长笑的左相。离繁落,千雅暮都在和攻上前来的侍卫缠斗着,而顾唯一,则是在人群中游移,并不动手伤人。眼神,也一直紧锁在扮成侍卫的蓝圣凌身上。
随着一声巨响,却是千雅暮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那一群侍卫居然齐齐倒地而亡。绝美的容颜带上了丝丝怒气,眼底却划过诡异的光芒。是时候了,这一次,我绝不会手下留情。怪只怪,你欠他太多。
警告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犹豫不决的离繁落,绝美的男子,却是突然和人群中的蓝圣凌,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此刻的顾唯一,怎么也没有想到,真正属于她的劫难,才刚刚开始。命运的初现,那个隐藏了多年的身世之谜,即使在最绝望的境地,却依旧不明原因的她,承受了多少的苦难与痛楚。
不再和人缠斗,银发绝美的男子,突然转身面向了一直关注着蓝圣凌的顾唯一身上。指尖,缓缓凝结出了一个六芒星状的图案。离繁落不停地回头,看着这一幕,表情却是犹豫和挣扎。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可是,除了这样,他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女人,如果,你真的是雪神,那么,拯救雪域,也是你的使命吧。那么,我只希望,我真的,没有做错才好。
银蓝色的光芒,渐渐将那个毫无知觉的女子笼罩,等到顾唯一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身体灼热的仿佛在烤箱之上,头痛欲裂,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身体里面强行裂出一样,就连神智,也开始混沌起来。努力强拉住自己的最后一份清醒,顾唯一睁开迷蒙的双眼,希望可以看到眼前会出现那两个修长绝美的身影。
“哥,哥………..”
哥,一一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难受?一一好像看不清楚东西了,是谁对我做了手脚?脑海中划过一些模糊的记忆,却好像停留在自己饮下圣水时,那股流转在鼻尖的奇异的味道。好像,有血腥的味道。
迷迷糊糊地想着,顾唯一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出现了怎样的异变。
精致小巧的女子,在空中缓缓上升,她的表情迷惘而挣扎,全身笼罩在一阵银光之中。额间,一道六芒星的印记,突然发出了剧烈的光芒。而那个纤细的女子,却在光芒中渐渐改变着。她的一头青丝,却在瞬间白发如雪,随着额间光芒渐盛,女子似乎承受不住地大喊一声,猛然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而那一双原本漆黑如墨的瞳孔,竟然变成了深深的幽蓝!
指尖结成繁复印记的绝美银发男子,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即使,现在他的耳边,一直在回响着一句话。
“我会恨你,我会恨你生生世世!”
恨吧,能够换取你的生生世世,能够不要眼睁睁地看着你消逝,宁死,也不悔!
“一一!”
刚刚过来的雪云歌和雪逐月,看见的就是这样奇异的一幕。他们珍爱无比的女子,突然变成了传闻中雪女的样子,银发蓝瞳。可是,这却不是他们所在意的,他们心疼万分的是,那个女子脸上痛苦万分的表情,他们的一一,究竟是怎么了?
没有丝毫犹豫,两个身影,朝着那个悬浮在空中的女子奔去。
轻蔑地看了一眼雪云歌和雪逐月,银发男子的眼中,划过不明的寒光。在那两双手即将碰到那女子身体的一刻,睁开蓝瞳的顾唯一,眼底在一瞬间竟是冰寒一片。突然出手,朝着没有防备的雪云歌、雪逐月袭去!
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雪云歌竟是生生挨了顾唯一一掌,雪逐月因为来的较后一点,险险避过了顾唯一的攻击。可是,那一掌,就算雪云歌武功高强,却也猛然吐出来一口鲜血!
绝美妖娆的面容瞬间惨白,不敢置信地看着悬浮在空中,那个一脸冷漠的女子。雪逐月大惊道:“一一,你在干什么?”
秀美的女子,长长的银发迎风飞舞,幽深的蓝瞳,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面对雪逐月难以置信的眼神和质问,她似乎没有听见般,居然以看陌生人般的眼神,毫无情绪地朝着雪逐月袭去。
躲避着顾唯一的攻击却又舍不得伤她。雪逐月气急败坏道“一一你究竟是怎么了我是哥哥啊你最喜欢的哥哥啊”
可是那张原本熟悉而温柔对他们百依百顺的精致容颜除了冰冷便是漠然一片。
“月你小心一点她不是我们的一一”
抱着胸口喘息的雪云歌妖媚的双瞳划过恨意看向一旁的千雅暮。一定是他对一一做了什么刚刚那一掌的力道威猛无比一一练功才几年根本达不到那种境地。更何况一一突变的银发蓝瞳看见他们时陌生僵硬的表情。她不是一一不准确的说她还是一一只是现在的她身体里面住的是另外一个人
想到国师之前一直说一一才是真正的雪女可笑至极一一从小就和他们住在吟月更不是雪域之人怎么可能会是什么雪女。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陌生的银发蓝瞳的女子他要怎么解释
除了那个神秘的国师做了手脚他再也想不出别的原因。在他的心底潜意识地不愿相信。一一会是雪神。
“国师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警告你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会要你整个雪域陪葬”阴冷愤怒的声音来自一脸狰狞的雪云歌。哪怕雪域有太多他们所不知道的神秘力量他们也决不允许一一出了一点点的意外
“呵呵雪域吗雪域的生死存亡又与我何干别忘了她才是雪女雪女亲手毁灭了自己守护的国家那才是讽刺呢”淡淡一笑绝美的银发男子眼神竟是丝毫不屑。
“国师”惊讶震惊的声音却是一直面露不安的离繁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只要让她恢复雪女之身雪域便会逃过此劫吗”
“哼天真!雪域就算是亡国我也灭有一丝一毫的在乎我要做的只是破除她的封印罢了不这么说你怎么会答应我我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得到你心口之血嘲讽的看着一脸惊呆的离繁落千雅暮的眼神是一种轻视的嘲弄的目光将离繁落原本坚定的心刺伤得体无完肤。
蓦地想起了什么离繁落绝美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尖锐“你一直以来都在利用我”
一直以来挑起父皇和自己矛盾的人都是国师。看清了他想要得到自由的心国师一点一点地设下陷阱鼓励他逃亡甚至教会他修炼措骨。现在想来自己会在措骨发作之时昏迷并为那个女人所救这样的巧合都是国师安排的吧在雪云歌和雪逐月的几番试探之下他都没有暴露身份也是国师的杰作甚至使用了引魂香却让那个女人顺理成章地被父皇发现代替他成为了神祭进到宫中。要她进宫主持这场祭典再把自己骗进宫来利用他心口之血解开那个女人的封印因为他离繁落才是神祭啊神祭原来只能靠他的血才能解开雪神的封印。那至关重要的一物竟是自己吗可是国师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利用他为何要千方百计地解开雪女的封印而他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雪女
“千雅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我要做什么与你何干”冷眼瞟了一下离繁落千雅暮突然起身朝着和雪逐月缠斗的顾唯一飞去一旁的雪云歌意识到他的想法立刻飞身上前拦住了他。从他与小九的对话聪明如雪云歌隐隐可以猜到什么。
“月你快点制服一一带她走”大喝一声雪云歌已经和千雅暮交起手来。雪逐月脸色凝重却还是点了点头对着顾唯一下手开始不再留情。在他即将点住顾唯一的穴道之时蓦地从顾唯一的额间发出了一道刺眼的光束。随着一声惨叫顾唯一突然抱住了自己的头身上的光芒愈加强烈还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将雪逐月直直弹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地面。
而一旁的离繁落也开始大叫一声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下那个红衣娇小的孩子居然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长大不一会那蹲在地面的人不再是一个四岁的孩童。他一头墨发披散在肩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容颜秀气宛如女子。小小的红衣不能遮掩住他成人的身体露出了光洁如玉的胸膛许是刚刚承受了裂体之痛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痛楚的表情看起来竟显得异常魅惑。只是此时此刻没有人会去感叹他的美丽。左相的人步步紧逼德昭帝只能被十几个影卫护在身边。国师千雅暮和雪云歌、雪逐月此刻都在关注那个陡然发生异变的女子。在场能够冷眼相看的除了吟月和迟玉的使者怕是再无他人了吧。
身体好像不再属于自己顾唯一头痛欲裂却好像看见自己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那个银发蓝瞳的女子是谁为什么她有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看着她和哥哥交手看着哥哥受伤倒地顾唯一急迫的想要拦住她可是为什么她都动弹不得不要她不要这样她不许她伤害哥哥们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她以后她还要怎么去面对雪女为什么她会是什么雪女不要她不要做什么雪女。她是顾唯一只是顾唯一。
身体的痛得仿佛要死掉了眼前却是一片模糊。脑海里的念头来的如此汹涌急迫她只是剧烈地挣扎强烈的光芒从她的身体发出来周围方圆十里的地方竟然开始了颤抖封印初解却只是凡体肉身的她根本无法承受这太过强大的力量。如果再不阻止这样剧烈释放能量的她后果将会是难以承受的
可是知道这一切的除了眼中带着疯狂笑意的国师便只有那个被困在黑暗中的男子。遥远的一处角落黑暗中的空间里一个身影若隐若现。绝灭晶莹的泪滴从那张隐没在黑暗的容颜坠落挣扎着想要打破这个空间却根本毫无所获。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因为太过激烈和长久的撞击墙面已经变得惨不忍睹。雪对不去没有想到最后害了你的竟然会是一心想要守护你的我。如果你发生了什么不测我雅绝不会独活翼不要做让我心寒的事我会恨你真的会恨你因为我现在都已经无法阻止想要毁灭你的心情大胆如你居然趁我沉眠违抗我的命令做了那么多事情。这锁仙阵是我亲手教你的竟然成了你禁锢我的武器了吗偷走我的本魂封印住我的灵魄再困住我的情魂你以为这样子就可以阻止我吗不哪怕是死哪怕魂飞魄散我也绝不允许你伤她一根毫毛
黑暗中的男子眼底划过坚定的光芒。
蓝瞳雪女:第三十章
强烈的蓝色银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在众人都用手臂挡住自己视线的时候国师却在暗中朝着那隐藏在光芒中的女子射去了一枚银针。接到他示意的眼神扮作侍卫的蓝圣凌悄悄接近了那个一无所知的女子。此次来雪域他的目的便是找到真正的雪女。蓝雪堡的最后一役那本古老的书籍寥寥几字却燃起了他心中的渴望。
雪域有神女银发蓝瞳得之万众所归天下合一。每日食之血可得长生万寿为帝。
任谁也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权势地位甚至还有永生。他不知道这个秘密世界上会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才会是那个万世的帝王。其余的绊脚石他会一个一个除掉。与左相为谋利用摄魂控制了住他找了多年才发现的雪隐族的圣女。逼迫雪皇退位就算没有雪女雪域也会是他的囊中之物。却没有想到雪域的国师会找上门来与自己合作。许诺送上整个雪域要他带走雪女然后杀了她。可是知道雪女秘密的他怎么可能会毁掉这个宝贝。
许是对自己太过信任再加上顾唯一化了妆蓝圣凌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个雪女居然会是当年的那个女子。而雪云歌与雪逐月也皆是带上了面具因此也没有被认出来。银针射进了顾唯一的身体瞬间她便从天空跌落下来。而蓝圣凌则趁乱抢过她在侍卫的掩护下迅速离开。而这一切又怎么可能逃开雪云歌的眼睛。
摆脱了对他纠缠不休的国师对着天空发射了一道华丽的烟火。瞬间便有成群的黑衣人出现堵截了蓝圣凌的后路。那是雪云歌他们安排在大殿四周的影子一身青衣的萧然出现在最前面。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面容俊雅的少年冷漠开口“一个不留”
刀剑相撞的厮杀声已经响起只有几十个侍卫的蓝圣凌很快就处在了下风。抱着昏迷的少女蓝圣凌在几个贴身侍卫的保护下且战且退。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意身后是满脸戾气恨恨盯着蓝圣凌手中少女的雪云歌、雪逐月。
“蓝圣凌放下她我会让你死个痛快”
“哼好大的口气”即使身处下风蓝圣凌的面色依然沉静而傲然仿佛现在被围困的人不是他。听到雪云歌的话张狂一笑随即疑惑道“不对你怎么会知道联的名字”狭长的鹰眸眯起却是对着雪云歌细细打量起来。
“果然还是那般张狂可是这一次我要让你葬身于此”开口的是面色阴沉狠厉的雪逐月杀了他这一天他们等得太久。可恨的是这一次居然还是让他占了先机有一一在手。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不再是完全陷入被动的境地更何况现在的蓝圣凌还不知道他们是谁。
“看来你们也是想要这雪女了哼有本事就从朕手中抢走啊”不是他自傲而是他蓝圣凌有骄傲的资本。他不信这世上还有人是他都无法战胜的。对于自己的身手蓝圣凌很是自信。可是他太骄傲低估了雪云歌和雪逐月的实力更何况后面还有一个青出于蓝的萧然。
几个回合那护在蓝圣凌身边的侍卫全数躺在地上没有了生息也在这时蓝圣凌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此次出来他只带了几十个精英武士可是那两个男子只用了几招就如此轻易地将他们杀死了。现在他身边没有可靠的人肩上还有一个女子哪怕他再自傲也明白自己不能硬来。否则吃亏的只是他自己。心中暗自盘算着脸上却不动声色。
即使对蓝圣凌依旧存在着一份忌惮雪云歌和雪逐月却很明白此刻的现状优势是在他们手中的。当下也不再犹豫一左一右朝着蓝圣凌攻上去。雪云歌主要是对着蓝圣凌下杀招雪逐月则是抢夺他手中的顾唯一。两人配合默契下手也毫不留情不一会蓝圣凌身上已是多了几道伤痕。万不得已却又实在不甘放下好不容易得来的雪女蓝圣凌眼神一转竟转变方向直直朝着祭台奔去。
“快追”
知道祭台有屏障在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景。雪云歌雪逐月紧紧追上萧然尾随其后。空旷的祭台除了巨大的八瓣雪莲和一个玉桌四周竟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朝着边缘看下去却似乎看不到尽头。
懊恼自己慌不择路居然选了这么一条死道现在的他根本进退维谷。只是那张俊美猖狂的面容却依旧沉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深谙此道的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得不暂时妥协了。
“如果你们放我走那么雪女就归你们了否则我宁愿玉石俱焚带着她一起跳下去”指了指那看不见边际的一片白茫即使是在讲条件蓝圣凌的表情依然高傲的仿佛他才是那个胜的一方。
“好。”嘴角勾起雪云歌隐藏在面具下的表情阴冷莫名。“放下她你就可以走。”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是在骗我”微微一笑蓝圣凌眯起眼睛“我要带着她十步之后我放下她你们则让我走。”
“好。”沉住气雪云歌沉声道“月让路给他。”
狠狠地盯住蓝圣凌雪逐月不甘愿地侧过身露出身边的那条下去的通道。直到蓝圣凌退出了十步之远才气愤开口道“现在好了可以把人给我们了吧”
“那是自然。”诡黠一笑蓝圣凌作势要抛出顾唯一却在两人着急地想要扑接的时候一个转身抱着怀中的女子朝着祭台之下奔去。雪云歌雪逐月见状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表情却并不生气反而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不一会只见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长剑指着蓝圣凌手中抱着沉睡的女子缓缓走了上来。
“萧然干得好。”接过少年怀中的女子雪云歌轻轻抱住她阴狠的表情蓦地变得温柔。雪逐月也走过来在女子光洁的额头印下一个亲吻。银发的娇小女子仿佛睡熟了一般安详他们知道只要她一睁开眼便是幽深的蓝瞳了吧。可是不管怀中的女子变成什么样子都永远是他们的挚爱。是他们致死也不愿放手的存在。
眼底眉梢的狠意,在此刻都猛然爆发了出来。没有回头,雪云歌冷冷道:“萧然,他就给你练练手吧,也好让我们看看,你的武艺有没有进步。”
“是,主上。”面无表情的少年,挥起了手中的软剑,低声回道。
蓝圣凌的脸色浮现凝重之色,刚刚那个少年,突袭过来抢走了雪女,还制住了他。即使那是因为他一时大意,但是,这个少年,绝对不能小瞧。如是想着,脸上却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阁下用剑,而朕却手无寸铁,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哼,对付你,还需要讲什么所谓的江湖道义吗?不过,萧然,拿把剑给他,我倒要看看,你的实力到底是多少!”
冷哼一声,雪逐月抱紧手中的女子退到一旁,与雪云歌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能够杀了他报仇,又有什么手段是不能使出来的。
接过萧然递来的长剑,对峙的两人皆是面色凝重。一个是浸学多年的武学高手,一个是聪慧绝伦的武学奇才。论实力,或许蓝圣凌才是略胜一筹,但是,萧然的武功路数都是承自雪云歌兄弟,更兼其所长。再加上萧然天资聪颖,举一反三,真的相斗起来,也不见得会输。
不去管两人的打斗,雪逐月则是回过神来,细心观察着怀着的女子。紧闭的眼瞳,长长地睫毛宛如蝶翼,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眉宇间,是挣扎的痛楚。精致的小脸,都是微微皱起的不安。
“哥,一一是怎么了?”突然对他们拔剑相向,眼神更是形同陌路。如果不是国师动了什么手脚,那么,一一是否真的就是传说中的蓝瞳雪女?一个没有神力的雪女,岂不是天下间抢夺的对象,这对于一一来说,是何等的悲哀!所以,不管怎样,他们都不愿意相信。
“吩咐下去,活捉国师!”
“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黑影,回应了一声便立刻消失不见。
从顾唯一身上取出一枚银针,雪云歌放在鼻尖嗅了嗅,阴沉道:“是麻醉药。”也难怪,那个时候的一一,身上突然爆发的强烈力量,甚至连他们都不能靠近。可是,蓝圣凌为什么知道一一会被注射麻醉剂,甚至在恰好的时机夺走了她?
“哥,我怀疑国师早就和蓝圣凌勾结好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是不是就要被揭开?不,就算是那样,一一也会是他们的一一,而不是什么雪域的神女。他们不要看到她那样陌生的眼神,冰冷的,好像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情。那是真正的雪女才会有的面容吧,神仙,本就是无情无欲的。可是,他们要的,不是一个拯救世人的神,而是只属于他们,只拯救他们的顾唯一!那个会哭会笑,会撒娇的一一啊!
“药量很大,怕是要明天才能清醒了。这样也好,先让她睡一觉吧。”
不远处,却是刀光剑影。抹了抹唇畔冒出的血丝,蓝圣凌鹰般锐利的双瞳闪过嗜血的微光。从来没人,敢这样伤他。而萧然,看起来似乎无事,手上的伤口却顺着软剑滴血,缓缓跌落地面。可是,少年的面容,却依旧是坚毅的。他不能输,不能让主人失望。如是想着,萧然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长鞭。左手使鞭,右手使剑,这是萧然的绝学。而在萧然使出这两样武器的一霎那,蓝圣凌的眼中却划过精光,突然对着他开口道:“修罗山庄!想不到,你居然会是修罗山庄之人。长鞭和软剑,难道,雪云歌和雪逐月还凤有死?”
缓缓起身,却是雪逐月冷冷地看着蓝圣凌道:“想不到陛下竟然还记得我们,那么,多年前的旧帐,是不是要好好算算呢?”
聪明如蓝圣凌,在听见雪逐月说话,便明白了一切,面容不再,或许是易容术。只是想不到,蓝雪堡那毁灭性的一战,他们居然还可以活着,甚至逃到了雪域,掌控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看到雪云歌抱着的女子,面容上是小心翼翼的爱恋与心疼,这样的表情,仿佛隔日重新,依稀也有这样一个场景,刺痛了他的眼。脑中灵光一闪,蓝圣凌脱口道:“雪无双!”
能够让他们露出如此表情的女子,除了他们在意的雪无双,再也没有其他。只是,此时已经无暇追问他们是怎么逃出生天。雪无双就是雪女,上天真是给他开了一个玩笑。为什么来来回回,他想要的东西,都和这三人相关。可笑的是,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倒流,情形却完全相反,那么,他也宁愿玉石俱焚,也决不让对方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新仇旧账,我们的确是该好好算算了!想不到朕居然也会有失手的时候,竟让你们活着还再次出现在了朕的面前!”
“不错,那么,今天,你也该为自己的‘失误’,付出代价了吧!”阴冷开口,雪逐月看着萧然,命令道:“萧然,杀了他!”
握紧手中的武器,萧然略显稚嫩的容颜满是杀气,蓝圣凌心中一紧,他不会如此轻易就被打败的。就算今天的他太过与自傲,以至于失了先机,那么,他也不会让他们好过!这个少年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打下去不过是消耗他的精力而已。可是,难保雪家兄弟不会趁他虚弱,合力攻击。
而雪云歌与雪逐月,却正好就是这个心思。让萧然和蓝圣凌相斗,不过是戏耍他的把戏而已。
蓝瞳雪女:第三十一章
狡猾如蓝圣凌,哪怕没有猜到他们心中所想,却也有所防备。他从来不是一个只知道死拼硬斗之人,更明白成大事者靠的不是武功而是谋略。仔细观察了一番祭台上的情况,空旷的地势,给与了他们足够灵活的空间。眼前除了巨大的八瓣雪莲,便是真的无路可逃了,四周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深得望不见底。早有听说雪域的祭台是修建在极高的绝渊之中,初看的时候没有发觉,现在才知道果然名不虚传。面对这样完全没有胜算的情况,蓝圣凌即使面容上还维持着镇定,心中,却已经开始慌乱了。
难道他蓝圣凌,今天就真的葬身于此了吗?不,他不甘!没有到绝地,他绝对不会放弃。就算真的已经无路可逃,阴沉的眼神,直直盯向了抱在雪云歌怀中的女子。他也要一个陪葬,不管她是雪无双还是谁,只要她是雪女,他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拥有!那么,就让雪女的这个秘密,随着他一起消失,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更何况,他还不一定会死呢!跳了下去,也会有一点生还的可能;就算没有,有雪女给他蓝圣凌陪葬,也是值得了!
眼底划过不顾一切的凶狠光芒,失去了这个女子,他们会痛苦一生吧,那么,就一起毁灭吧!
暗中拿出一颗红色的珠子,那是国师给他的,假冒的雪女能够让雪莲绽放,靠的就是这颗小小的珠子。谁也不会想到,看似悲天悯人,为了雪域不顾一切的国师,竟是主动要毁灭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吧!他管不了他们的恩怨,只要得到雪域和神女,其他的事情,又与他何干!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却想不到栽倒了雪云歌他们手里。
他们和他一样是狠角色,绝对不会留下祸患,因为,新仇旧恨,他们对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看了一眼和他纠缠不休的青衣少年,蓝圣凌眼中划过一道微光,虚晃一招,朝着他的下盘攻去。趁着他防守的那一刻,指尖猛力一弹,对准了那朵紧闭的八瓣雪莲。瞬间,强烈刺眼的银光爆发出来,几人下意识地伸手挡住眼睛,就是看准了这一个空档,蓝圣凌飞身到雪云歌面前,一掌击中了他的胸口!一时间没有防备的雪云歌,竟被那一掌生生打得吐出了一口鲜血!其实,要是平时,这对雪云歌根本不算什么。可是,蓝圣凌那一掌,正好打在刚刚顾唯一攻击过的地方,伤上加伤,才会如此严重。可是,即使受伤,雪云歌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顾唯一的腰肢。眼中狠厉的幽光一闪,蓝圣凌再次狠狠地在雪云歌胸口一击,强行地抢过了顾唯一。
而在他们身后及时反应过来的雪逐月,大惊失色之下,掌心凝聚起浑厚的内力,朝着蓝圣凌的后背击去。来不及躲开的蓝圣凌,承受了这一击,顿时一阵气血翻涌,吐出了一地血腥。瞳孔一暗,蓝圣凌知道自己受伤不轻,脊骨已是断裂了。强提起一口气,死死地抓住了怀中的女子。而因为光线太强,没有看清压在蓝圣凌身下的顾唯一的雪逐月,看见受伤的雪云歌,心中杀气大盛。竟然又加了一掌,将蓝圣凌直直打下了那看不见底的绝渊!
“不要!”
撕心裂肺的一喊,雪云歌挣扎着起身,却根本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圣凌,抱着昏迷的顾唯一,消失在那白茫茫的深渊里,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而雪云歌那一声高喊,让雪逐月看清了那个隐藏在蓝圣凌身下的少女,渐渐坠入深渊之中。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雪逐月,心中一痛,茫然无措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瘫软在地。
他做了什么,他亲手杀死了他的一一!他捧在手心里的一一,他爱的快要发疯了的一一,他发誓要给她一生幸福的一一,竟然,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遭受重创的雪云歌,匍匐着向前,在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可是却一直一直向前爬去,修长如玉的手掌,已经被磨破得满是鲜血。平日里妖娆绝美的面容,此刻,除了深深的绝望,便只是一点点仅存在心底的希望,希望着,她不会有事。而雪逐月,则是一直呆呆地瘫坐在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低语。
“小姐!”
再也无法保持住冷漠情绪的萧然,悲怆地叫喊,竟是靠近了那绝渊,想要立刻跳下去!可是,老天,竟是连这点愿望也不能满足他。刚刚跃下去的身体,居然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给弹了起来,狼狈地跌坐在祭台之上。
而此刻,那绝渊处竟发出了一股蓝光,裂开的缝隙,竟然慢慢在合拢!意识到这一异变的三人,大惊失色,齐齐上前想要跳下去,却发现他们根本动不了,身上没有丝毫力气。不甘,挣扎,绝望,惊恐,一一浮现在那三张惊骇欲绝的面容之上。最后,慢慢的死寂。
出现在祭台入口的,是一身白衣如雪,银发在空中疯狂飞舞的绝美男子。此刻的他,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手上还有着未熄灭的蓝光。看着那绝渊慢慢合拢,再也找不到一丝缝隙,他才松开了手,跌坐在地面。随着他的松懈,雪云歌、雪逐月还有萧然,奇异的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动起来了。而就在那一瞬间,萧然已是起身,长剑指到了银发男子的喉咙。
秀气的少年,脸上的表情阴沉冷酷,宛如修罗。低哑的嗓音,愤怒的瞳孔,似乎就要滴出血来!
“打开它!”
见男子没有反应,萧然脚下一个用力,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腹部。绝美的银发男子抱住伤口,被踢得倒退了好几步,却只是躺在地上,低低地笑了起来。抬起头,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溢出,绝美的面容,却带着疯狂的笑意。
“你死心吧,没有用的,哈哈哈、、”
又是一脚,国师的身体被撞到祭台上的铁壁,纯白的衣服已经被染红,挣扎着起身,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面色阴沉的少年,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吐出阴冷的话语。
“打开它,解除它的封印,立刻!马上!”愤怒的风暴在凝聚,平日冷静无比的少年,此刻,就像一头狂怒的狮子。
“你、休想!”
“噗!”
又是一声巨响,却是从木然失魂中醒来的雪逐月,清冷的双瞳,已是失了冷漠,失了冷静,眼底,弥漫的除了疯狂,还是疯狂!提起已经全身浴血的银发男子,雪逐月的眼中,没有焦距。手下用力,一拳一拳,落在绝美男子的面容,没有停止。
“你还我的一一,还我的一一!”
鲜血,已经将那张绝美的容颜涂满,再也看不清晰。雪逐月像是疯了一般,只是不停地打着身下的男子。萧然眼神一暗,突然上前拉走了雪逐月,留下奄奄一息的银发男子。
“月主子,他会被你打死的。死了,就更找不到小姐了。你先去看看云主子吧,他受伤了。”明明是冷漠的话语,却仿佛充满了温柔,就像是安抚一个暴躁的孩子。奇异的是,雪逐月真的就像是一个孩子般,听话地起身,朝着受伤跌倒在地的雪云歌走去。
呆滞的眼神,僵硬的动作,将雪云歌扶进自己的怀里,雪逐月的眼神依旧是木然的。
“哥,我害死了一一。”平静的语调,像是毫无感情。此时此刻的雪逐月,无论从哪里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可是,他却是如此轻柔地扶起自己的大哥,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对方体内,直到雪云歌苍白的面容浮现点点血色,才停了下来,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条已经密合的裂缝。
不是没有发现月的异常,知道他是无法接受一一竟是被他打落绝渊,才会变得如此。可是,雪云歌已经无法去安慰他,身上的伤口让他痛得没有力气,而心中的伤痛,已经让他几欲窒息。已经没有活着的感觉了,他很冷静,就算心底的怒火,已经燃烧到极致,可是,怎么办,它已经死了。死了,就没有力气,去做别的事了。
已经不想要去问什么了,他们一心一意想要守候的幸福,总是如此短暂。这样反复无常折磨,他们已经受够了。
冰冷的手指,覆上雪逐月呆滞的面容,雪云歌微微一笑,却是充满了血腥和戾气。随即,缓缓而诡异道:“月,一一没事的。你不要忘了,一一还等着我们,带她去迟玉呢!我们要去一个很大的山谷,里面开满了鲜花,睁开眼睛,前方就是一条倾泻的瀑布。花丛中矗立着我们修建好的竹屋,一一就在那竹屋里面,等着我们去呢!”
“是啊,我们说好,要给她一个惊喜呢!一一真不乖,居然偷偷的先跑过去了。哥,我们一定要惩罚她,要挠她一整天的痒痒。”嘴角浮现奇异的笑容,雪逐月的脸上开始有了一点神采。
“是啊,月。”起身,阴沉的看着那个被萧然捆起来的银发男子,雪云歌继续道:“所以,我们先把雪域给拿到手吧,这样,那个臭皇帝就不会逼着一一做神祭了。一一喜欢迟玉,我们也把迟玉打下来给她当礼物,你说好不好?”
“哥,这个主意不错啊!对了,还有吟月,那个蓝圣凌老是碍事,哥,我要杀了他,免得他看着那么讨厌。”脸上浮现孩子般愉悦的笑容,雪逐月欢喜着开口。
“好,月喜欢怎样就怎样。我们把所有吟月的人都杀了,便没有后患了不是吗?”走近银发男子,雪云歌面无表情,口气却异常温柔地回答着雪逐月的话。这一幕,看起来竟是诡异无比。
拉起那张污秽不堪的脸,沾上了血丝的银发散乱地贴在脸颊,看起来狼狈不堪。低头,雪云歌缓缓靠近千雅暮的耳垂,一字一句,声音低沉而阴狠。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雪云歌与萧然抬起头来,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身红衣如血,脸色惨白的离繁落。精致的眉眼,扫视了一眼被雪云歌踩在脚下的银发男子,眼神一暗。随即在四周扫视了一番,呆滞诡笑着的雪逐月,面色阴狠的雪云歌和萧然,却没有,他想要看到的那个身影。转过头,看着他们,哑声道:“她呢?”
冷漠地看着他,雪云歌讥讽道:“我是该叫你神祭离繁落,还是该叫你小九呢?”
脸色一白,离繁落着急地开口:“她呢,那个女人呢?”
见他们没有回应,离繁落急了,大声嘶吼道:“她呢?她在哪里?你告诉我啊!”、
“她是谁?”淡淡讽刺的眼神,蓦地变得凶狠,“对了,还有你啊!没有你的‘好心’,一一怎么可能变成所谓的雪女,还掉下去了呢!”
掉下去了?抓住雪云歌最后的几个字,离繁落喃喃低语,转过视线,却发现祭台上的绝渊竟然是阖上的,难道,死女人,从这里掉下去了吗?不,不会的,都说祸害遗千年,死女人那么坏,就算掉下去了,也会没事的!
瘫软在地,离繁落的表情显得那么绝望而落寞。为什么,他会那么痛呢?死女人,不是他讨厌的吗?可是,从此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给与他最温暖的拥抱和最喜爱的亲吻。再也不会有人,那样单纯的喜欢他,会在半夜的时候,偷偷起来照顾他。她给了他最直接的温暖,哪怕他总是排斥,总是反抗,却从来不放弃,那双对他伸出的手。固执的女人,她从来,都在用行动表示着她的意思,哪怕,违背她最爱的哥哥的命令。是他不懂得珍惜,是他推开了那双愿意给他温暖的手,是他,放弃了她甚至,毁灭了她!
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也不在乎了。不知道哪里出现的黑衣人,在皇宫里面开始了大屠杀,父皇,已经和左相同归于尽,可笑的是,他们死的时候,居然是微笑的,仿佛得到了解脱。那么,他呢,却在这一刻坠入了地狱,从此,再也无法得到宽恕。不论是来自他们的怒气,还是自己内心的自责,很多事情,即使后悔,却已经无法回头。
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银发男子,不可否认,他的内心是喜悦的。国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哪怕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哪怕被所有人憎恨和厌弃,也要伤害她呢?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但是,我恨你,恨你的利用,这一生,我都不会原谅!
可是,我也更恨我的无知,所以,我也要惩罚自己。
微微一笑,却是比哭,还要悲哀。
雪域德昭三十六年末,雪神祭典上发生宫变。左相叛变,勾结吟月和迟玉,大败雪域朝纲,在混战中与德昭帝对刺而死。国师与神祭则是下落不明。同时,宫中出现一股莫名势力,趁乱攻下了雪域,并且自立为皇,两帝为政。而他们,就是现在的云皇与月皇。从这时起,雪域正式亡国,改名为祈归。
祈归有两帝,这是千百年来所有的国家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可是,却无人敢提出异议。新皇一继位,便下旨取消了对雪神的祭典,全国各地关于雪神的庙宇和雕像,都要毁掉。凡是有反对者,诛灭九族!对于这些与原本就是雪域民众,对雪神的信仰已经刻骨铭心的百姓,强制地毁灭他们的信仰,起初遭到了许多人的暴乱反抗。可是,经过新皇手下残酷的镇压,便再也无人敢造次。原雪域的大臣,通通都被逐次换掉,新皇早就训练好了管理全国各处的人才,分配到祈归各地。而兵权,也是收归两位帝王所有,并且在建国之初,便开始了对军队的选拔和训练。此举,也引起了其余两国的警惕。
祈归二年,开始大兴土木,修建皇宫。以前皇宫的旧居,还有国师与神祭殿阁,全部都归于尘土。唯一留下的,却是大殿之上的祭台。不过,此处已被新帝改造,并且列为禁地,赐名望归台。
阴冷潮湿的地牢,阵阵腐烂血腥的气息传来,让人闻之欲呕。顺着冰冷的阶梯往下,夜明珠照亮的巨大牢房里面,一个被吊着的身影若隐若现。灰白色的囚衣,已经是破败脏乱不堪,再加上一些旧的伤痕,一些地方已经干涸成为褐紫。那被吊着的人,全身伤痕累累,光裸露出的手臂和脚环处,除了刀痕,鞭痕,很多地方已经化脓,在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恶臭。虚弱地悬吊在空中,长长而凌乱的白发,遮住了面容,一时间,分不清是男是女。
奇异的是,那人身边,隐隐有一个淡绿色的光环笼罩。而在他前方不远处,却放着与这地牢格格不入的,一条用黄金打造的华丽长椅。
蓝瞳雪女:第三十二章
那是一条可供三人横躺的华丽长椅,精致华美的造型,前方两个刻着龙头的把手,栩栩如生。而此刻长椅之上,坐着两个高大的身影。明黄的华丽长袍,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威武巨龙;墨黑的长发,用一个玉冠高高扎起,露出一张绝美却如修罗般阴森的面容。妖娆精致的眉眼,右眼角下,一颗黑色的泪痣,给他的面容增加了一丝妖冶,微微一笑,顿时邪气横生,充满了邪肆的诡异和霸道。坐在他身边,懒懒倚在他肩上的男子,同样绝美的面容,却是不一样的冷漠如冰。华丽精致的龙袍,并不是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反而东拉西扯,露出洁白如玉的胸膛。长长的墨发,也是未梳,直直地披泻在肩上。他的眼睛,总是半睁半闭的,卷翘的长睫,遮住眼底流转的微光,显得慵懒而又高深莫测。
站在他们身侧一左一右的,却是一对男女。右边的男子,一身青衣,瘦削的身材,看起来单薄而纤弱,却没有人想到,里面蕴藏了多么强大的力量。秀气俊雅的面容,却是万年不变的冷漠和淡然。左边的女子,高挑妩媚,妖媚的面容,却是严肃而带着淡淡的哀伤。此刻的她低眉顺目,站在两个邪肆绝美的帝王身后,长睫微颤,看不出表情。
“寒袂,鞭。”
简洁而磁性的声音,却隐隐有股阴冷的味道。傅寒袂转身,取出了一条绿色的,像是树藤一样的长鞭,恭恭敬敬地递到了雪云歌手中。
那悬吊着仿佛昏迷的人影,身体发出了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诡异一笑,雪云歌勾起嘴角,缓缓道:“怎么,醒了?也好,免去朕泼水叫醒你的麻烦。”
伟岸的身躯,却丝毫没有动过,手中一甩,墨绿色的长鞭在空中划过一声巨响,透过那绿色的光环,狠狠落在对方身上。撕裂的衣衫,露出一道白色的血肉。诡异的是,那从伤口流出的血液,竟然是绿色的!
眯起娇媚的双瞳,里面划过狠辣的光芒。没有丝毫可怜之心,雪云歌的右手肆意地挥舞着,空气中传来压抑的闷哼和痛楚的呼吸。不一会,那本来已经破败不堪的身体,已经是体无完肤。可是,却是打下去,雪云歌眼中就越是露出一种毁灭般的快意,手上的力道也愈见加大。偌大的地牢,一时间只能听见鞭子的响声,和众人各自的呼吸声。
暗黑的牢门突然打开,出现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他的身体,几乎是完全笼罩在白色的披风里,头也是微微低垂着的。只因那长椅上的男子,说过看着他的面容会觉得恶心,自知有错的他,便将自己遮掩起来,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样子。
墙壁上的男子,已经是血肉模糊,太过心软的他,终是不忍,缓缓开口。
“陛下,到此为止吧,他快要支持不住了。”
“怎么,还是舍不得了?”冷笑一声,却更加用力地在男子身上一抽,才随意地扔掉了手中的鞭子。萧然上前,递上一张面巾,雪云歌接过,在手上擦拭了一番,扔到了那气息奄奄的男子身上。
“别忘了,是你亲手缚了他,任我处置的!”
“我、、、”无言,低头沉默。是啊,他也恨他,是他毁掉了他这一生的挚爱,到如今依旧生死不明。那么,还心软什么,还犹豫什么?
“你怕什么?他不是槐树妖吗,妖,是不会死的不是吗?如果不是你交出了他,还给了我们这个鞭妖绳,我们怎么可能制得住他?”讥讽的看着他,雪云歌恨恨开口:“千雅暮,别以为我们会原谅你。你那个所谓的守与护的故事,留着去骗小孩子吧!找不到一一,你永远都是一个罪人!告诉你,既然给了我们希望,你就休想再让我们绝望!”
“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你们的原谅。”低低的叹息,笼罩在白衣之中的男子,仿佛就连悲哀,都久久萦绕在他的身边。
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雪云歌、雪逐月起身,愤然离开了地牢,随后的是傅寒袂与萧然。而孤立在一旁的白衣男子,沉默的待在原地。
那一天,他终于冲破了捆仙锁,以灵体的姿态赶到了祭台。可是,一切,都已经成定局。还是来不及吗?为什么,他永远都无法保护好她?好像除了善后,除了等待,他都不能在第一时间,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保护她,对她说:我们回家。这是不是就是他的那个不可解除的天劫,要让他永远都得不到她的爱,才会一再地阻止他?可是,他都已经不奢望她的爱了,只是要远远地看着她,保护她而已,也不能允许吗?
“雅、雅主。”
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千雅暮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开口,语气里却是无法掩饰的悲哀。
“翼,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趁他沉眠,灵力没有恢复,假扮他,一步一步,设下那么多计谋。引诱神祭出逃,被雪所救,利用引魂香,激发出雪身体的觉醒。再到皇帝的出现,雪进宫假扮神祭,一点一点,只不过是为了在祭典那一天,破解开雪的封印。甚至,还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吟月皇帝,与他为谋。没有恢复灵体的雪,强行破解封印的下场,最严重的便是承受不住雪女强大的力量而猝死。其他的,却是连他也无法想像的。雪女降世,得之者得天下,这样的传闻,又会引来多少人的觊觎和贪欲?没有灵体的雪,就算是没有死,一旦被人发现是雪女,也避免不了的被世人争夺,甚至,沦为强者的玩物。翼,你竟是如此决绝和狠毒,将她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了吗?假如雪没有死,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奢望,都被你打破。封印住绝渊,让别人找不到她,也让她无法出去,你甚至偷走了我的灵力,反过来将我的灵魄镇压,竟然也让我无可奈何,到现在也没有办法,感应到雪的存在。
你为什么,要这样不顾我的感受,去伤害我最在乎的人呢?
费力抬起头,墙壁上的男子,露出一张略显苍老的面容,同样的白发如雪,后者却是因为年龄。勾起唇畔,露出一个苍白却又饱含暖意的微笑。
“雅、雅主,可还记得,翼的本体?”
“翼,是一颗槐树,初遇的时候,翼枝干被毁,就要失去生命的迹象了。”
“是、是啊!翼,永远记得,是雅主,给予了翼重生。甚至,还助翼修习仙术,随后成为了灵树。”脸上浮现感激的笑意,翼抬头,看着眼前沉默的连身体都一动不动的男子。坚定道:”翼从那一天就发誓,一定要誓死追随雅主,以报答雅主的救命之恩。““随您千年,翼看懂您的寂寞和无奈,却更心疼您的付出和忍耐。为什么,您要为那个女子牺牲到如此?她不值得!忽视您的真情,背叛您的爱情,每一世,都是如此。而您,却还要承担他们的劫难,用您的痛苦去换取他们的幸福。那个女人凭什么?她一点也不配!”
“住嘴!”终于,千雅暮开口打断了翼的话语,“翼,那是我心甘情愿的,与她何干?要是我早知道自己对她的爱反而会给她带来灾难,我宁愿不去爱她!”是的,如果,他的爱,反而是给她的苦难,哪怕再痛苦,再难舍,他也会隔断,对她无尽的爱恋。 "
“是,我不懂!翼只是一棵树,不懂人类的情感!可是雅主,哪怕您是仙人,你的仙龄却早就因为他们而断了!别以为您一直瞒着我,我就不知道。如果您再继续转移他们的劫难在自己身上,您就不会再有来世!魂飞魄散,化为尘土,您千年来的修炼,完全都会成空,甚至,连投胎转世都没有可能!强行逆转别人的命运,您付出的,是您所有的来生啊!翼绝对不会允许那一天的到来,除非那个女人死了,只有她死了,雅主你才能继续活着!”情绪过于激动的翼,在说完这一段话之后,竟生生吐出了一口鲜血!绿色的液体从嘴角溢出,他本是槐树,凡人的武器根本无法伤他,只是,雅主将自己的筋骨做成一条鞭子,破了仙气的保护。哪怕雅主亲手把他送给他们,哪怕每天在那两个男人手下生不如死,只要能够挽回雅主的生命,他,不悔!
“你,这是何苦!”
低低叹了口气,千雅暮转身,双手在翼的身体划过,顿时,那遍布的伤痕在眨眼之间愈合。
他该怎么去恨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一直隐藏的秘密会被他看破,甚至,为了他,翼竟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是,一直以来,错的人其实是他自己?全身心地关注着雪,所有的感情都投注给了雪,爱的太过盲目,让他忽视了身边之人的想法。竟为他心爱之人,埋下祸患。
“翼,你错了,没有了她,我才是不能继续活着。我在乎她的心,或许就如同你在乎我一样吧,虽然性质不同,却是一样的心思。太爱她,以至于忘了自己。我爱的太久,爱的已经忘记了怎样去遗忘,我,也不想去遗忘。孤独地爱一个人,是会痛的。可是,忘不了她,宁愿痛,也要记住那份甜蜜的心悸。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不要让我心寒。没有她的世界,才是属于我的末日啊!”
缓缓离开了地牢,只留下那个面目迷茫的老者,对着那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没有了顾唯一,那两个绝美的双生子,早已经成魔;没有了雪,孤孤单单的自己,早已经是行尸走肉。他们爱的是同一个人,那个人,却不是专属于他们的唯一。可是,她给予了他们爱情,可笑是他自己,只有无尽的等待。却依旧,不愿回头。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爱已成魔,心已入瘴,他,已经不是自己的主宰。
华丽的深宫,已是黄昏。长长的宫道走廊上,站满了一排排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们或清纯或开朗或妩媚,可是,都无一例外的,眉宇之间有着属于那人的一点影子。此刻,以为要得到陛下宠幸的她们,青春洋溢的小脸上,都是毫无掩饰的单纯喜悦。清点了人数,傅寒袂严肃冰冷的容颜,在看见她们这样雀跃的模样时,眼中划过一丝怜悯的光芒。这一年来,主上的性格更是暴戾难测,喜怒无常,自小姐不见了之后,日复一日的凶残如魔。这些单纯的女子,真以为主上会宠幸她们吗?除了小姐,世界上所有人,在主上眼中都是肮脏的存在。选择的秀女,面容身材,都必须是某一方面和小姐相似的才行。可是,主人却从来不会碰她们,往往是从她们的身上寻找小姐的影子。遇到主上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些女子,多半会成为地府的亡灵。现在的她,已经不敢,也无法去猜测主上的心思了。就连主上最为信任的萧然,那个总是面容清冷的少年,也甚少开口。他们,都沉浸在那一段伤中,走不出来。最为严重的,却是月主子。那一掌,已经成为他的梦魇,在月主子的潜意识里,是他害死了小姐。现在的他,精神时好时坏,一旦陷入梦魇的时候,非要云主子和萧然一起,才能将他镇住。而这些女子,便是专门选出来,服侍月主子的。她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和小姐面容类似的女子在月主子手下丧了性命,可是,她本就是冷心冷情之人。看着主子们难过,她宁愿死一些人,换取他们暂时的平静。
“你,你,还有你,随我来。其余的秀女,先退下去吧。”
没有选中的秀女,脸上都浮现出失望和嫉妒,而那三个被傅寒袂选中的女子,她们各自的长相,身形和声音,与顾唯一最为相似。三个天真活泼的少女,满脸幸福地随着傅寒袂走向月皇的寝宫,却不知道,她们走向的,其实是死亡。
听着寝宫里面渐渐消失的惨叫和女子的痛喊声,傅寒袂面无表情地看着灰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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