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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厚爱-莫萦》

_66 莫萦(当代)
“该不会出事了吧?”那服务员猜测得说道。
经他一说,唐经理也不免担心起来,要是真的在这里出了事,而且里面的两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个责任他可负担不起,转头赶忙跟一旁的服务员说道:“开门开门,快点开门!”
“没,没钥匙。”那服务员也被这阵势有些吓到,只怯怯的说道。
“赶紧去拿啊!”唐经理有些着急的说。
“哦哦。”那服务员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出去找了酒吧的领班,从他那边把包间的钥匙拿过来。
拿过要是,唐经理这刚像开门进去,只见门啪的一声从里面被打开。
只见苏奕丞一手提着衣服一手揉着嘴角从里面出来,白色衬衫因为刚刚的打斗被扯得有些皱,甚至腋下的地方还被扯了洞。
身后周翰跟着他出来,同样提着衣服甩到肩膀上,眼角有些挂彩,身上那深蓝色的衬衫被扯落了扣子,此刻开着胸膛,正面看过去,可以看出他的身材很好,六块腹肌,明显是个练家子。
再看包间里面茶几被推到最角落,地上的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就连墙壁上挂着的液晶显示器也被殃及屏幕上裂了缝。
唐经理和那服务员下意识的给两人让了路,还有些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
苏奕丞揉着嘴角朝酒吧的大厅过去,没有回头直接说道:“酒帐,和里面的损坏全都记叶梓温的帐。”说着,直接去到吧台提了自己的公文包,另外领了周翰之前留下的公文包直接扔给了周翰,然后两人并没有言语交谈的直接出了会所。
停车场里,周翰直接朝自己的车子过去,却被身后的苏奕丞叫住,“你是想酒驾上报吗?”
周翰停住那已经搭在车门把上的手,转头定定的看着苏奕丞。
苏奕丞看了他一眼,只说道:“走吧,打也打够了,找个地方聊聊。”说着,直接开门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周翰没说话,最终却还是提着公文包直接坐到苏奕丞的车上。
苏奕丞开车并没有回家也没有送他回家,直接将车子开到了江边,熄火直接下了车,站在那江边的堤坝上,夜风把他原本有些凌乱的头发吹得更乱了些,周翰也从车里下来,走到他身边站好。
没有转头看他,苏奕丞只淡淡的开口,说道:“为了报纸上的事。”
“呵呵。”周翰苦笑,嘴角的笑意苦涩得犹如吞了黄莲。
他没回答,苏奕丞也没有再问,两人就这样站在堤坝上站了好一会儿。待觉得他身上的酒气都快被江风吹散的时候,苏奕丞转身,准备回车上去。
而就在苏奕丞转身的同时,从刚刚一直就没有开过口的周翰突然开口,说道:“我到那帖子上登出来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之前有过那么多的男人。”
苏奕丞停住脚步,转头从身后看着他,他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周翰缓缓的开口,语气带着自嘲,“我们是因为她偷情离婚的,离婚的时候他指责我说我都没有时间去陪他关心她,每天只知道工作,曾经有一度我一直认为是我做的不够好,是我忽略了她的感受,忽略了她在美国根本就没有朋友,所以害她太过寂寞,当时离婚是因为我无法接受,但是却并没有恨过她。”
苏奕丞没说话,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周翰当初对凌苒用情如此之深,甚至开始有些理解他为什么宁愿不惜放弃他们只见十几年的兄弟感情也要跟她在一起。只是那个时候他隐藏的太好,他和叶梓温甚至一点都没有看出来,所以对于他突来的背叛根本就无法接受。
顿了一会儿,周翰压抑着情绪有些痛楚的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小斌不是我儿子。”话音刚落,一拳重重的打到了堤坝的护栏上。
苏奕丞有些震惊,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呵呵。”低着头,周翰笑得有些落寞,“有一次孩子出了车祸,送他去医院,医生说得输血,我这才发现原来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声音很压抑,带着种说不出的痛楚。
缓缓的转过头,看着他,说道:“我第一反应想说孩子是你的,可是后来想想根本就不可能,那段时间你们根本就没有再一起,孩子不可能是你的。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爱着的女孩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样子,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哪一面是才是真实的她。”苦笑的看着苏奕丞,问道:“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你——”苏奕丞想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翰苦笑的转过头,仰头看着那无际的夜空,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容里带着化不去的苦涩。
苏奕丞看着他,上前,想张口说什么,却无意间看见月光的照射下,他脸颊上折射出的晶莹,顿住脚步,然后一步也迈不出去,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周翰流泪。
“呜呜——”远处江面上号角响起,最后一班夜渡的船从江城的港口驶出朝对江的青城开去,渡轮划开那平静无波的江面,荡出一圈圈水晕。
也不知道就这样站了多久,周翰终于缓缓的重新转过头来,脸上的泪早已经被那江风吹干,看着苏奕丞只说道:“走吧。”说完然后直径朝苏奕丞的车子过去,开了车门直接坐了上去。
愣了会儿,苏奕丞也绕过车头直接上车,没有问,直接发动车子送他回家,
当车子在一高档的别墅小区停下,周翰只略有些不自在的朝他道谢,然后直接开了车门就要离开。
苏奕丞坐在车上,看着他的背影,就在他准备进小区的时候,猛地开门下车,朝他喊道:“周翰!”
闻声,周翰愣愣的转过头,看着他有些不解。
苏奕丞关了车门朝他过去,一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肩膀,然后笑着说道:“你小子身手还跟以前一样好,那一拳打得我嘴角到现在还觉得麻。”
周翰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嘴角带着笑,同样在他的肩膀回了一拳,说道:“你也没退步,我眼角都被你给打重了!”
两人大笑,默契的伸出拳头碰了下,然后相拥抱在了一起。
苏奕丞伸手在他背上重重的拍了几下,然后在他耳边说道:“以后还是好兄弟!”
周翰回应的在他背上同样的拍了几下,说道:“嗯,还是好兄弟!”
安然推门进去,张嫂正坐在床边给林筱芬喂早饭,林筱芬的眼睛已经全看不见了,就连模糊的影像都看不到了。
手术时间定在下个周一,这两天一直在做各种检查,没来之前还以为来了之后便可以马上手术,可是做了检查之后才发现并没有那么容易,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由于肿瘤的位置太偏,牵扯了许多血管,要是稍有不慎就会直接碰到血管到时候手术的时候就会出现大出血,如此一来更给手术的难度加大了百分之五十。
所以经过几天专家会诊之后,有些专家建议不动手术,虽然双目看不见东西,但是至少能保住性命。
听了专家的话,安然便想着不要手术了,因为她实在是不敢冒那么大的风险,不管以后母亲变什么样,活着总是好的。
但是林筱芬拒绝了,她说她这次来就是为了把眼睛治好,以后好给安然带孩子,而且这个手术的风险有多大,她早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不管有多大的困难,她都会勇敢的向前走。
医院里的专家听说林筱芬坚持手术,无不对林筱芬的勇气表示敬佩,并且对安然承诺,自己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林筱芬。
林筱芬坚持,安然也没有办法,只能祈祷一切都顺利。
林筱芬听到声音,便知道是安然来了,头朝门口的方向看过去,微笑的露着笑容,说道:“是然然吗?”
安然淡笑着点头,“嗯,妈,是我。”说着话朝林筱芬过去,然后接过张嫂手中的碗勺,自己一口一口的喂着林筱芬。
林筱芬张口吃着,嘴角带着笑意。
“阿嚏——!”昨夜有些受凉,尽早起来就感觉整个人有些晕晕乎乎的难受。
闻声,林筱芬皱了皱眉,问道:“然然,你感冒了吗?”
“没事,可能是昨夜的风太凉了。”安然浅笑着说道,又勺了一口粥给林筱芬递过去。
林筱芬有些不放心,说道:“然然啊,你现在怀着孩子,阿丞也不在身边自己一定要多小心啊。”
“嗯,我知道。”安然乖顺的应下。
想了想,林筱芬又说道:“这医院病菌多,你这几天多待酒店里吧,别过来了,这里有张嫂照顾我,没事的。”
“妈,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好了。”安然耐着性子保证说道,留她跟张嫂在这,这里可不比江城,医生护士全都是金毛绿眼的,这要是她不在,他们日常的沟通都成问题。
林筱芬还是担心,只能小声的嘀咕着说道:“唉,当初就不该让你跟过来。”
给林筱芬喂了早餐,将碗勺给张嫂拿过去清洗,自己侧去了林筱芬的主治医生那边,询问情况。
才刚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手中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是苏奕丞打来的,算算时间,现在的江城应该是晚上8点多。
直接按了接听,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边的人已经先一步说道:“让我猜猜你在哪。”
安然轻笑,说道:“好啊,你猜我现在在哪?”
“在医院对不对。”隔着半个地球,苏奕丞的声音依旧温柔好听。
安然笑,“苏大领导这么聪明,果然瞒不了你。”
电话那边苏奕丞轻叹了声说道:“我也想自己猜错一次,听你告诉我说你还在酒店。”他只是担心她会太过疲惫,只是想她休息好,自己不在她身边能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这样他就放心了。
“呵呵。”安然轻笑着,她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只是她的母亲还在病床上,她哪里能安心睡得着。
“我,阿嚏——”刚像开口说些什么,突然鼻尖痒痒的,直接连着打了好一个喷嚏,“阿嚏,阿嚏,阿嚏——”
闻声,电话那边的苏奕丞不免有些担心有些紧张,忙连着追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不想他担心,安然只淡淡的轻笑,摇头说道:“没事,只是有点感冒,多喝点水就好。”
电话那边苏奕丞沉默了会儿,说道:“安然,我不在你身边,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你。”
安然点头,不想他为自己担心,忙转开话题,说道:“今天工作顺利吗,晚餐吃了没?”
“嗯,吃过了,工作也顺利。”苏奕丞说道,“妈妈的手术时间订了吗?”
“定了,后天,也就是下周一。”安然据实说道,不过想起之前医生说的,还是不免有些担心,语气略有些闷闷的说道:“奕丞,我,我好怕。”越到手术的时刻,她越是有些害怕,总是会忍不住去想,要是手术间出了问题该怎么办,要是手术失败了该怎么办,她不敢想象这些后果,她承认自己很软弱,无法接受一切不好的消息。
“傻瓜,会没事的,别瞎担心。”电话那边苏奕丞只能这样安慰着她。
伸手抹去自己脸上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的泪,强颜欢笑的说道:“嗯,会没事的,妈妈那么坚强,一定会没事的。”
“嗯,会好的!”电话那边苏奕丞语气很肯定的说道。
两人又讲了几句别的,为了不打扰他休息,安然催促他快点挂电话,晚上也不要工作太晚。
平时都要鲁着她多说几分钟的人今天倒是很听话,早早的就挂了电话。
手摸着那还略有些发烫的手机,安然轻叹的低喃,‘要是他在身边就好了……’他一定会在她无助的时候给她一个拥抱,让她心安。
这次的感冒比安然想的要严重许多,第二天早上起来只觉得整个人脑袋昏昏沉沉的重的不得了,鼻子也塞着有些喘不过气来,喉咙也似乎有些肿,说话喝水都有些疼。
整个人有些迷糊的从酒店去了医院,当张嫂看到她整个人有些苍白的样子,都吓了一跳,但是因为是孕妇的关系,任何打针吃药都是不被允许的,只能多喝水多睡觉,林筱芬担心医院的病菌多会感染到她,所以坚持勒令她必须回酒店休息,不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就不许过来。
安然被张嫂直接押回了酒店,好在酒店里医院并不远,不用打车,走路也只要几分钟就好,张嫂可以自己回去。
安然躺在床上,特别吩咐酒店给她送了一壶开水,因为怀孕,不能用药打针,唯一只能多喝水,让自己多出汗。
安然喝了杯水,安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全身无力似得,想睡,却又不敢,深怕苏奕丞待会儿给她打电话过来,自己睡熟了没接到的话会让他担心。可是今天等了许久,这都快十一点了,苏奕丞的电话到现在还没有打过来,实在是有些熬不住,直接给苏奕丞去了电话,这才发现苏奕丞的电话是关机的。
没有多想,只猜想他是不是手机没电了而现在还在忙工作而忘了给自己打电话,头是越来越重,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实在是受不了,抓着手机靠在床上就这样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安然只觉得有人轻轻的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只是自己太累了,眼皮太重,实在是睁不开眼睛。
安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觉自己在睡觉的时候有人不停的在她额头换着毛巾,手也怜爱的在她脸上抚触着,那种感觉很熟悉,就跟苏奕丞每次用手摸她的脸的感觉一样,很温柔,很小心。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感觉自己被拥在一个很温暖很熟悉的怀抱,而眼前那张俊脸更是让她觉得有些恍惚,安然只觉得自己被感冒弄糊涂掉了,竟然有种错觉觉得苏奕丞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就跟很多时候一样,这样拥着她让她在他的怀里安睡。
“是在做梦吗?”安然轻轻的呢喃,伸手有些不确定的抚了抚他的脸,那真实的手感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低喃着,“这梦怎么这么真实?”
在她的触碰下,原本熟睡着的某人缓缓的睁开眼,看见她醒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伸手朝她额头探去,确定那温度已经下去,嘴角荡开好看的笑容,然后在安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直接将她拥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然后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太好了,烧终于退下去了。”
被他这样抱了好一会儿,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安然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然后伸手将他推开,有些惊奇的瞪大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你你……”一时间还真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苏奕丞笑,伸手捏了捏她那秀气的鼻子,说道:“是我。”
安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还没消化,没消化为什么明明该在另一个半球的男人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笑过之后,苏奕丞拉过她的手,然后直接放到嘴里,并不轻的直接一口咬在了她的指尖,那瞬间从指尖传来的疼痛将半游离状态的安然彻底拉回了神志,吃痛的皱了皱眉,挣扎的要将自己的小手给收回。
“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吗!”苏奕丞的表情有些严肃,整个人看上去真的是有些生气。
安然看着他,眼神有些无辜,她甚至还没有从他为什么在这里的疑惑中走出,现在又要不了解的情况下被他的怒火烧到。
看着她看无辜的眼神,苏奕丞只能叹气,伸手将她重新拥进怀里,手抚着她的那头柔顺的长发,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安然,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伸手紧紧的回抱着他,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奕丞……”
“你知道自己发烧到39度多吗!”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昨天听得出她声音里的无助,所以没有多想当天晚上直接订了最早的一趟航班收拾了东西直接来了纽约,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她感冒生病了,听妈妈说得很严重,然后没有多想只稍微直接从医院又赶到了酒店,进来后才发现她一个人难受的躺在床上,手上还抓着电话,嘴里呢喃着什么,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这才发现她的额头烫得惊人,当时他真的就慌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打电话求助母亲,询问她护理经验,也知道她现在情况特殊,所有药物都是不被允许的,只能不停的给她替换着毛巾,来以此降低她身上的温度。
“我,我不知道…。”安然摇头,她完全不知道,她以为只是感冒,过几天自己会好。
“幸好,幸好过来了。”苏奕丞拥着她轻声说着。真的想想都有些后怕,要是他没有过来,要是她就这样一个人在酒店里,那真的是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不过幸好,幸好现在没事了。
低头,亲吻她的发心,刚刚那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怀里,安然将他拥得更紧了些,柔柔的声音在胸口处响起,“奕丞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过来了吗?”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敢相信。
苏奕丞失笑,手扶着她的头发,点头在她耳边说道:“嗯,是我。”
埋在他胸前,安然嘴角淡淡的弯着笑,手将他拥得更紧了些。
两人就这样相拥抱了好一会儿,苏奕丞这才将怀中的人放开,手轻轻的摸着她的脸,说道:“肚子饿不饿?”
安然微微笑着,用力的点了点头,确实是饿了,今天几乎是一点都没吃东西,现在肚子空得厉害。
“我去给让他们煮碗粥过来。”苏奕丞边说着边从床上坐起身下床。
“你陪我一起吃。”安然知道他下飞机肯定也还没有吃什么东西,加上自己这样,更是顾不上他自己了。
苏奕丞转身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这才拿过电话直接叫了客房服务,特别交代他们粥一定要现熬才行。
等酒店听苏奕丞的要求把粥熬好之后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连同一起送上来的还有苏奕丞的完成,是意大利烩面。
这一顿晚饭吃好已经快晚上9点多了,打了电话给张嫂,问了林筱芬的情况,听说一切都好,也就放心了。
晚上两人睡的很早,苏奕丞是因为要倒时差,而安然是因为感冒后体质还有些虚弱。
第二天中午是林筱芬的手术,早上两人过去医院的时候林筱芬已经被剃了头发,整个人看上去气色还不错,跟安然说笑说自己这样是不是很丑。
手术前远在江城的顾恒文给安然打来了电话,听得出他心里的紧张和害怕,并且一再嘱咐安然说手术结束后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告诉他结果。
中午11点的时候林筱芬被推进了手术室,安然,苏奕丞和张嫂三人守在手术室外面。
安然手心都是冷的,只冒汗,苏奕丞一直握着她的手,她还有点咳嗽,喉咙有点发炎,但整个人已经不会像昨天那样苍白吓人了,张嫂担心她怀着孩子这样在外面等太累,便关心她说让她回去休息,但是安然哪里肯走,一定坚持说要等林筱芬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进行5个半小时的时候,那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只见一女护士满手是血的冲里面跑出来,安然第一次时间站起身来,拉着那要走的护士急急的问道里面手术的情况怎么样,那护士小姐根本就顾不上回答,直接甩开安然的手就朝前跑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两包鲜红的血,安然整个人有些晕,差点没有站住,还好身后苏奕丞将她扶住,拥着她的肩膀不停的安慰她说会没事的。
“妈妈她……”手紧紧的抓着苏奕丞的手,整个人因为担心而变得有些发抖,再转头看着苏奕丞的时候,眼眶里已经噙满泪水,“妈妈她会没事的,对不对?”
苏奕丞点头,拥着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在她耳边肯定的说道:“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靠在他的怀里,安然点头,手紧紧的抓住苏奕丞腰间的衣服。
张嫂看着如此,只轻叹的摇摇头,然后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无非就是一些保佑的话。
远在地球另一边的顾恒文也整宿没睡,一个人坐在家中的客厅里,整个晚上盯着那放在矮几上的手机看着。生怕错过一个电话,一条短信。
等了一晚,算算时间,美国那边林筱芬进去做手术也已经快7个小时了,安然的电话到现在都没有过来,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隐隐的担心,想拿过手机给安然打过去,却每次将电话调出准备打过去的时候,又退缩了回来,始终鼓不起勇气,他是太害怕了,太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漫长,一分一秒都是折磨人的。
东方渐渐的露出鱼肚白,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那朝霞染红了天际,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顾恒文再次将目光停留在那矮几上的手机上,离林筱芬进手术室已经快8个小时了,安然的电话还没有过来。
心不由得焦急起来,烦躁,不安代替了以往所有的理智,他现在无法让自己冷静理智下来,抓起手机准备给安然打过去,可这才将手机拿起,那握在手中的手机铃铃作响起来,是安然来的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那闪烁着的来电显示,突然到了这一刻,顾恒文又胆怯了,他突然有些害怕接起手机后听到得是不好的消息,很怕,很怕!
手机在手上一遍一遍的响着,握着,紧紧的用力握着,却一直都没有勇气去伸手将那接听按起,他不敢,是真的不敢!
电话那边安然一遍又一遍的打着,却始终不见有人接,又气又急的跺着脚,嘴上边嘀咕着说道:“怎么回事呀,电话怎么没人接呢!”边说,边来回踱着步。
一旁的苏奕丞笑着,伸手将安然手中的手机接过,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道:“你先过去看妈妈,我来打电话通知爸爸这个好消息。”
是的,林筱芬的手术终于在经历了八小时后医生宣布手术圆满成功了,虽然在手术期间不小心触碰剪到一旁错中复杂的血管,但是因为抢救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
在医生冲手术室里走来说手术圆满成功的时候,安然几乎是高兴的有些要晕过去,那是在巨大的担心前,然后突然来的巨大的喜悦,那种喜悦一下让人有些难以负荷。
待消化好这个消息,安然第一时间就想着要给顾恒文打电话,只是打了许久,似乎都没有人接。
安然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苏奕丞,只点点头,朝林筱芬的病房过去。
苏奕丞并没有再给顾恒文打电话,他有点能理解顾恒文现在的心情,既担心,又是渴望知道的。
调出顾恒文的电话号码,直接编辑了短信给顾恒文发过去,他知道,短信收到后,不出一分钟,顾恒文准要往回给他打电话。
果然跟苏奕丞猜的一样,短信发出去还不到一分钟,只有三十秒的时候,顾恒文的电话就进来了。
苏奕丞轻笑的接起,还没来得及苏奕丞开口,顾恒文就率先开口说道:“安然,真的吗?手术成功了是吗?你妈妈她没事了,是不是?”一连几个问题,虽然隔着电话,但是苏奕丞能听得出他现在的喜悦。
苏奕丞轻笑的点头说道:“爸爸,你放心吧,妈妈她一切都好,没什么大碍。”
听到苏奕丞的声音,顾恒文有些激动,说道:“阿丞,你也在美国?!”
“嗯,最近都忙过去了,担心安然,所以过来看看。”苏奕丞算是如实的说道。
“好好好。”顾恒文连连说了几个好,整个人有些放轻松的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电话那边苏奕丞露出笑,有些关切的说道:“爸,一夜没睡吧,早上去睡一觉吧。”
“好好好。”顾恒文连着点头,紧张担心了一夜,早上没课,他想现在他是终于能睡个好觉了,不用担心再起来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想到什么,又开口问道:“对了,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了吗?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有,不过手术后最少还要观察一断时间,估计会没那么快。”苏奕丞只是猜测的说道。
“哦。”顾恒文点头,虽然现在心里迫切的想看到林筱芬,但是也知道手术后确实得再详细观察,点头说道:“嗯,是要详细好好观察,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人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又拿着电话聊了几句,顾恒文这才挂电话。
收了线,苏奕丞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8点了,从中午到现在,安然一点东西都没有吃,买过来,总说吃不下连碰都不碰,想来现在也该恶了,于是直接去了医院外面买了点食物,这里毕竟不比国内,都是西餐,想买粥都找不到地方,最后只能买了几份三明治和几瓶牛奶提回去,到林筱芬病房的时候,推门进去,只见安然正坐在林筱芬的病床前,手握着林筱芬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脸颊,看着她,嘴角带着好看的笑意,那表情,不再有前段时间的忧郁,是轻松,是自然的。
苏奕丞将三明治分给张嫂,今天张嫂也几乎什么都没有吃,三人都为林筱芬的手术担心了一天,不过好在结局是好的。
安然转过头来的时候,正好对上苏奕丞的眼睛,两人相视一笑。
林筱芬是在手术后第二天醒来的,刚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还很虚弱,得知道自己已经没事,嘴角淡淡的扯了扯笑。
郑秘书的电话是在苏奕丞来纽约后的第4天打来的,由于苏奕丞这次走的比较急,有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清楚,也有很多事情需要等着他赶回去处理,另外郑秘书这通电话还跟他说了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省里对苏奕丞这几次的事情的处分正式下来了,具体还得等他本人回去后再下通知。
林筱芬经过两天的休息,整个人精神也恢复了许多,面色也好看了,眼睛相比手术后第一天的模糊,这两天全都看得见了,不过体力自然还得再过段时间才能恢复到之前,由于工作上的事,苏奕丞也有很多无奈,不能在这里多留,只能先赶回去,但是怕张嫂一个人忙不过来,特地在当地找了一个护工,由于怕语言不通,所以直接找了一个华裔的护工,来协助张嫂照顾好林筱芬。
知道苏奕丞明天一早的飞机就要离开,林筱芬和张嫂都让安然今晚好好陪陪苏奕丞到处去逛逛,又要离别,心里对他自然是有些不舍。而现在来了护工和张嫂一起照顾母亲,自然也放心了许多,所以吃过晚饭之后,安然就拉着苏奕丞说要让他带她来逛逛这座世界经济最发达的城市。
其实安然之前也来过纽约,不过之前是为了公事,时间非常赶,根本就没看清这座城市的面貌,已经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
苏奕丞对于这座城市也算不上熟悉,不过当初还在求学的时候被叶梓温他们几个拉着来逛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叶梓温说是来学习这边的建筑特点,而他和周翰作陪,两人则是纯属游玩,所以对于纽约几个著名的景点和标志性的地方他还是清楚了解的。不过看来现在他和安然的时间紧迫,根本就没有时间说到处逛什么的,另外则考虑到安然怀孕,走得时间长了必然会累,所以他准备就带安然到离医院和酒店不远的时代广场去走走看看。
这到了晚上,时代广场的人总是特别的多,各色的人,各色的皮肤,苏奕丞伸手将安然护在怀里,避免她跟来往的人群有什么碰撞。
林筱芬的手术成功,安然这几天整个人都看上去轻松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时代广场几乎是一个被广告淹没的地方,巨大的广告牌和大型的电子屏幕几乎覆盖住了所有建筑的门窗,形形色色的广告霓虹闪烁的让人有些晃眼。
两人随着人群没有什么目的性的走着,走累了,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休息,待休息好了,两人继续走走看看的向前。
在时报广场的街头,摆着一架绘画钢琴,一个流浪汉正在弹奏,两人驻足聆听,虽然对音乐都没有什么深刻的研究和造诣,但是两人此刻的好心情让他们觉得那流浪汉弹奏的非常好。似乎注意到两人的目光,流浪汉转头,朝他们笑笑,当然,两人也礼貌的回以微笑。
一曲完毕,流浪汉继续他流浪的旅途,又有人上前弹奏,是以为穿着很性感的小姐,边弹着边转头对着她的男友笑着,而她的男友则是在一旁很有感觉的点头跳起了街舞,这样的组合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好多游客争相拍照着。
待一曲完毕,两人在大家的掌声和欢呼中离开,安然和苏奕丞也继续他们的路程。
看着那双层巴士在街道上开过,安然整个人有些兴奋的惊叫,孩子似得拉着苏奕丞的手说要去试着坐坐看,苏奕丞则只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两人真的去做了双层巴士,安然执着的一定要做上面,苏奕丞则担心上下楼梯太窄,另外加上安然的感冒刚好,夜晚的风也太大。
可是安然只俏皮的朝他吐了吐舌,说他在身边一定会不让她出事,冷的话他一定会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就算是再冷的天,只要有他的温度,她也不害怕。
人家都已经把高帽给他戴这么高了,苏奕丞还能说什么,只能笑着依了她。
巴士上一层在他们上去的时候已经座着一堆浪漫的法国夫妇,两人看上去有五十多了,不过还是很恩爱的拥抱在一起,用手上的立可拍拍着沿途着繁华的街景。
安然和苏奕丞两人坐到巴士的最后面,真的担心她冷着,苏奕丞整个人将安然拥在怀里,安然也听话的拥着他那精瘦的腰,满脸的幸福。
车子开的不快,足够时间让人看清周边的街景,安然显得有些兴奋,总是开心的伸手指指这个又伸手指指那个,一整晚,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断过。
“安然。”苏奕丞低声轻唤着她。
“嗯?”安然转过头,脸上还是刚刚的笑。
苏奕丞看着有些动情,捧着她的脸,然后直接亲吻上她的唇。
安然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伸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带着笑意同他拥吻着。缓缓的闭上眼,心想,要是在这个时候有带相机就好了,这样的画面一定很美。
两人拥吻了好一会儿,再放开,两人额头抵着额头相视笑着,指听见身后咔嚓一声,两人转过头,只见那对中年法国夫妇正微笑的看着他们,男人上前来,将两张照片递过去给他们,用带着法式腔调的英文同他们说,是她的妻子叫他拍的,因为觉得刚刚的画面很美。
安然看着照片很是喜欢,转头朝那位夫人笑着点头。
那位太太也走过来,四个人同排坐着,聊天了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位太太得了绝症,最后剩下不多的日子,她和她的丈夫决定一起回走他们一路来走过的路,听到这个消息安然有些震惊,更多的是有些替他们惋惜,那位夫人似乎看出了安然的情绪,握着她的手,摇摇头说道,她现在觉得自己很幸福,一路走来能有她最爱的人陪在她的身边,她并没有遗憾。
那为太太还说,纽约是他们的最后一站,他们回去之后还要准备婚礼,虽然相爱了30多年,但是由于当初她的父母不同意,两人是私奔出来的,他们的婚姻并没得到亲朋好友的祝福,但是她知道她的婚姻过得很幸福很快乐,所以这次回去,即使在生命即将终结,他们还是像补办婚礼,让世人看到他们的幸福,让大家把这晚了的祝福全都送上给他们。
即使在分开之后,在回去的路上,安然还有些感慨回想着那位太太跟她先生的故事。
看出她的情绪,苏奕丞伸手握紧她的手,朝她微笑着,说道:“他们很幸福。”
安然看着他,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点头微笑的点头,“嗯,他们很幸福。”
路过一家婚纱店的时候,安然不由的直接停下脚步,看着橱窗里展示着的那逃圣洁的白色婚纱,不由得有些看痴,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说道:“那位太太穿上婚纱一定很漂亮。”
苏奕丞看着她,又看了看婚纱,想起自己似乎还某人一个重要的仪式,心里暗自有了主意。
这一晚安然在苏奕丞怀里睡得并不算太好,晚上一两点的时候还有些睡不着,一个是即将离别,按林筱芬恢复的状况,她们至少还要在这边多待半个多月,另一个是还会不由得想起昨晚在双层巴士上遇到的那对法国夫妇,希望他们回去能有一个浪漫又受大家祝福的婚礼,希望那位太太能幸福的走完她人生里的最后一段旅途。
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苏奕丞已经离开,没有道别,只在床头留了一张纸条给她,说自己已经赶飞机回去了,见她没醒不忍心叫醒她,另外昨晚那两章立可拍的照片他带走了,说在没有她的日子,至少可以让他看着照片来思念她。
安然紧紧握着手上的那张字条,拿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可是已经关机了。
当安然有些落寞的从酒店去到医院的时候,林筱芬已经做好检查出来,看到她的样子,整个人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看着精神不错,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说有东西给她。
“什么呀?”安然有些疑惑,看着张嫂将一旁放在保温盒里的三明治拿出来给她。
安然摇摇头,“我不想吃。”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有些低落。
林筱芬失笑的摇头,伸手将保温盒里的三明治拿出来,递过去给她,说道:“拿着,尝尝看,你会喜欢的。”
安然无奈,不好抚母亲的意思,只能点头,将她手中的三明治接过,也许跟心情有关系,明明没吃什么东西,却并不感觉到饿。
张口咬了口三明治,不由得瞪大了眼,那口感是熟悉的,味道也是熟悉的。
靠坐在床上的林筱芬和一旁站着的张嫂和护工几个人都笑了,林筱芬问道:“喜欢吗?”
“是是是他做的对不对?”安然有些感动,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吃了大半年他做的早餐,她当然吃得出来这是苏奕丞做的味道。
林筱芬笑着点头,也为自己女儿找到真心疼惜她的人而感到高兴,说道:“阿丞早上上飞机前特地来医院看过我,然后将这份三明治交给我,说等下让你吃,这是他借医院的厨房特地给你做的,然然啊,你真的是找到了一个好男人,妈妈为你高兴。”
安然点头,边笑着又边哭着,拿着三明治大口的吃着。
苏奕丞这几天很忙,忙的不仅仅是工作上的事,还有他一直欠安然的一个婚礼,虽然当初安然说不想要婚礼,但是在纽约临走前的那一夜,站在那婚纱店前,他感受得出来她不仅仅是在为那对夫妻感叹,她也该有一场属于她自己的婚礼。
为此他特地问了林丽,这才从林丽口中问出当初她为什么坚持不要婚礼的原因,原来她把婚礼看得无比神圣,是不可侵犯的,婚姻可以由两个并不相爱的人来合作式的组成,但是婚礼必须是两个真心相爱的人一起并肩携手走过的。
回想起来两人的相遇到结合,确实有些戏剧性的可爱,当初她说不要婚礼,自己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和现在的他是完全两样的,她当初若是真的要婚礼,他会给,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位丈夫对妻子该做的事,该有的尊重,但是她说不要,他也并不在意,真的如同当初自己说的那样,选择同她结婚就是因为那两个字——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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