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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爱

_15 夜蔓(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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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孟夏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她定定地看着穆夫人,穆夫人那个笃定的表情,让她觉得这不是一个玩笑。
  
  萧乙不知道何时走到她的旁边,“小夏——”她拉了拉孟夏的手。
  
  那冰冷的温度,让她猛地一缩,萧乙心像被什么蛰了一下。
  
  孟夏声音带着无限的仓皇与不安,“他不是哪个人,对不对,乙乙?”
  
  萧乙一脸的沉痛,她撇过脸,不敢看着孟夏的眼睛。
  
  孟夏转过身子看向穆泽,神情恍惚,“怎么可能是你?穆泽,你告诉我不是你?” 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目眩。
  
  穆泽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冷声对抓着他老李呵斥道,“放手!”老李自然地松开手。
  
  穆泽朝着孟夏走去,两人之间明明只隔着三步纸元,却仿佛被人设下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他艰难的迈着步子,站在她的面前。
  
  孟夏红着眼圈,半晌,她才说道,“那场车祸之后,你突然出现,对我们百般照顾,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她无力的扯着笑,似悲似喜,原来这几年的一切都是一个谎言。
  
  她死死的掐着掌心,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挺住,蓦地看向穆夫人,“穆夫人,谢谢您的,如您所愿——”
  
  “小夏,不要说了。”穆泽隐忍着说道。
  
  孟夏一字一顿坚定说完,“我不会嫁给您儿子。”
  
  穆泽双手紧紧的握着,手背上血管暴起,声音里带了压抑的愤怒,还有无尽的酸楚,许久他轻笑一声,“妈,您满意了?既然孟夏不想嫁给我,我也不会娶。您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娶妻生子。”
  
  穆夫人倒吸一口冷气,惊恐地喊道,“阿泽?”
  
  穆泽看着孟夏,内疚、自责。
  
  天意弄人,他只能想到这个词。
  
  孟夏看着穆泽痛苦的脸,心里也一抽一抽地疼,她回避着他的眼神,忽视了一切,她不愿见到房子里任何一个人。进了房间,泪水终于决堤而下,她的手无助的捂着肚子,那里的疼痛谁能理解?
  
  为什么会是穆泽?萧乙你一直瞒着我到底要将我置于何地?
  
  乐乐蜷缩着身子还在熟睡着,孟夏伸手握着那双温热的小手,才感到真实。她闭上眼,脸深深的埋在床单上,不一会儿,那片布料湿漉漉的一片。
  
  “妈妈,你怎么哭了?”乐乐睁开朦胧的脸,小手抚上孟夏的脸,轻柔给孟夏擦着眼泪。
  
  孟夏抬手擦干眼泪,“刚刚有虫子飞进了妈妈的眼睛里。”
  
  乐乐爬起来,嫩嫩的小手扒着孟夏的脸,“乐乐给你呼呼,虫子就没了。”说完认真的朝着孟夏的眼睛吹了吹。
  
  孟夏一把抱过她,那种绝望痛彻心扉,“我的宝宝!”
  
  乐乐有些不知所措,“妈妈,乐乐疼。”
  
  那声喃喃的叫唤,孟夏如梦初醒,她的孩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萧乙一个人落寞的坐在地上,她无力的揪着乱糟糟的头发。她还是让孟夏伤心了,可是那时候她真的别无选择,没有钱,没有人可以帮他,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夏死!
  
  她眯着眼,看着那扇禁闭的门,心里沉甸甸的。
  
  ***
  昏暗的包厢里,茶几上杂乱堆放着空落落的酒瓶,穆泽手里举着酒瓶,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着。
  
  “你疯了,再这么喝下去就废了?”
  
  “拿来!”穆泽一把推开那个人,抢过酒瓶。
  
  乔奕琦慌慌张张的过来时,看到这样的她,心中满是不忍,“哥,你别喝了。”
  
  上午,穆家折腾的不成样,她妈妈和她一直在穆宅安慰着穆夫人。穆泽放下话一辈子不会娶妻生子,这话着实刺激了大姨,大姨一句又一句的在那里咒骂着孟夏。
  
  乔奕琦咬着唇,一字一顿的说道,“哥,何必呢?你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穆泽没有说话,猛烈的灌了一口酒,喝的急,那些酒顺着他额嘴角慢慢的下滑,洁净的衣襟慢慢的濡湿,粘粘的贴在肌肤上。
  
  “她根本从来就没有爱你!何况是你害的她出车祸的?哥,你醒醒吧!”乔奕琦狠下心拉过他的酒,大声喊道。
  
  穆泽抬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拿来!”
  
  乔奕琦抬手“啪”的一声,用力把酒瓶掷在地上,一声脆响。房间的的气氛一时间更加的沉寂。
  
  “她有什么好?我真不明白?何况,她心里一直存着的人是徐易风,她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孩子,因为那是徐易风的孩子!哥,你怎么不明白?孟夏她心里爱着那个人是徐易风!”乔奕琦说出这一番话,心里早已是四分五裂的疼痛,她大笑了一声。
  
  穆泽静静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目光涣散,想起了一句话,嘴角轻动,“若此生,得不到,护不了,那我宁愿百年孤独。”
  
  霎时,乔奕琦怔怔的定在那儿,再也无话可说。
  
  此时,另一间包厢里。
  
  徐易风半倚在沙发上,闭着双目,似在沉思。
  
  罗川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今儿上午穆家可是闹翻天了,穆泽他妈都气的厥过去了。”罗川眸光一转,“不过这回算是趁了你的心了。”
  
  徐易风蓦地睁开眼,端过杯子,玩转着。
  
  “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难不成要我送份大礼过去。”
  
  罗川轻笑,“你一早就笃定他们不会结婚了,所以你没有告诉孟夏真相。”和徐易风这么多年的友情,他自然猜到徐易风要是不在乎她早就把真相给捅了。他抿抿嘴角,“怕人难受这会儿就该去安慰了。”
  
  “滚你的。”徐易风皱了一下眉头。
  
  “其实穆泽也挺惨的。”
  
  收到他一记冷厉的瞪眼,罗川耸耸肩。
  
  徐易风灌了一杯酒,声音不带温度的说道,“他有什么可惨的!要不是念着交情,你以为我——”他不耐烦的放下杯子。
  
  “其实,最惨的人——是小夏不是吗?”罗川顿了顿,嘴角微微一扯,“易风,你伤她太深了。”他大抵能想到徐易风这日后要是想重新和孟夏在一起,怕也是波折不断。
  
  “何律师最近和司法部跑的挺勤的吗?”罗川喝光了杯中剩下酒,起身,“你别总绷着个脸,多年前的孟夏会觉得你很酷很有型,可人现在变了,不喜欢这类的。”罗川晃晃手指,拿起西装。
  
  灯光暗淡,徐易风僵坐在那儿,俊美的侧脸百年难得的一见懊悔。
  
  ***
  孟夏和萧乙也陷入了相对无言的状态,每每萧乙鼓足了勇气想要和她说话的时候,孟夏总会不着痕迹地避开。
  
  早上,萧乙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打包,她愣愣地站在那里,嘴里一片苦涩,终于还是上前拉住她的手,“你带着乐乐能搬去哪?要走我走。”
  
  孟夏缩回手,眼睛定定的落在行李上,“不用了,我打算去云南。”
  
  “云南——”萧乙嘴角一瑟,“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那时候你昏迷在重症室,穆泽出现,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我知道也只有他能帮你。”
  
  孟夏摇摇头,“乙乙,你别说,我只是过不了自己那关。我和他终究是不可能的了。”
  
  手机突兀的响起来打破了两人的交谈,孟夏觉得眼皮突然一跳,连忙接通抓起电话放在耳边,“喂——”
  
  ……
  
  “我立刻就去,谢谢你。”
  
  萧乙见她的脸色一瞬间煞白煞白的,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孟夏咬了咬唇,想了想还是告诉她,“我爸爸心脏病发作刚刚被紧急送到医院去了。”说完她拿起包匆匆向门口走去,“乐乐就麻烦你照看一下。”
  
  萧乙脚步倏地一晃,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孟夏赶到医院的时候,孟之行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中,手术室门外站着两名狱警工作人员,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扇门,掌心一片濡湿。
  
  漫长的等待之后,孟之行终于从里面被推出来了,她连忙站起来,双腿像被万只蚂蚁啃噬过一般麻麻的,忍着那种钻心的酸麻,她走过去,“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
  
  “心脏搭桥手术很成功,好好调养。”
  
  孟夏终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看着孟之行毫无血气的脸色,她的目光中带着不忍和痛心,“谢谢您了。”
  
  看着父亲被推进病房,她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个念头“保外就医”,也许可以也是一个转机。她仓皇的向走廊尽头走去,浅浅的光芒从空旷的尽头洒进来,走廊的尽头不知何时有一个人站在那儿,背影是那般的熟悉。
  
  她紧锁着眉,走进了,她慢慢的看清了来人,眼睛瞪得大大的,透着不可思议。
  
  徐易风一袭黑色西装,英气逼人,他定定的站在那儿,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孟夏的身上。
  
  孟夏咽了咽喉咙,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步子急迫地越过他,对于他的出现,她心里确实有些讶然,可那又怎么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徐疯子该你受的了,哈哈哈哈哈哈!!!
之前有姑娘建议的十大酷刑要不要上?!
☆、38
  “小夏——”徐易风念着她的名字,突然间觉得有点儿变了味。
  
  孟夏的脚步一滞,纤弱的双肩微微一颤,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那一声仿佛穿越了千年的叫喊,平静的似沉寂多年的湖水,没有厌弃,没有不耐,甚至恍惚地带着她一直渴望的爱意,可此刻她却感到说不出心酸,苦涩。
  
  阳光穿过玻璃点点洒进来,她愣愣的看着脚面上那长长的影子,此时此刻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走廊上想起了脚步声,徐易风走到她面前,“孟叔——”
  
  孟夏手一紧,蓦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双眼了一瞬间有些了怒意,整个人呈现着一副防备的状态,“你又想做什么?我爸都这样了你还要报复什么?”
  
  徐易风瞬间沉下脸,盯着她,过了一瞬,他幽幽的吐出一句话,“真是不识好歹的小东西。”
  
  孟夏有些错乱,心突然快速地跳动一下,这样的徐易风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大概是精神高度紧张,这会子小腹一抽一抽的疼,亲戚似乎又错乱了。她低着头,没有再看向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向前走去。
  
  徐易风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样子,细想到昨天的事,也没有和她较真下去。他知道这丫头现在浑身是刺,你稍微一靠近,她立马就警觉。
  
  他转身朝着心脏科的方向走去。
  
  几位心脏科的专家把孟之行的病情详细和他说了一通,他微微敛眉,孟之行积压了几年的病,到底有些托不住了。他又想到孟夏刚刚在手术室的样子,楚楚可怜,仿佛被丢弃的孩子。那丫头到底心软,就算当年孟之行和孟潇一起算计了她,就算再委屈她还是放下了,孟之行到底是她的父亲。可如罗川所说他不同了?
  
  “徐少,孟之行这个情况,保外就医也是合情合理的。”
  
  徐易风抿抿嘴角,思索了半晌,站起身,“有什么情况通知我。”他留下这句话匆匆转身。
  
  孟夏刚一踏出楼道,就感到□突然一片濡湿,额角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滑下来。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她哀叹了一声,对面有家便利店,硬着头皮向前走。
  
  “妈妈,你快点啊。”一个软软的童声叫着。
  
  孟夏猛地抬头,那孩子在她正前方背对着马路,大概六七岁的样子,额角还贴着一块纱布,门牙都没有,冲着孟夏身后的人笑着,笑起来很可爱。
  
  孟夏扯扯嘴角,突然间脸色煞白煞白的。
  
  小男孩只顾着看着后方,却完全没有注意后面。
  
  孟夏来不及思考,本能的就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他,滚在地上。
  
  一切发生的那样快。
  
  幸运的是,司机最后及时擦车。
  
  她和孩子只有一点点擦伤。
  
  徐易风刚刚倒车出来,远远的就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僵在那里突然有种窒息的疼痛感。他真实感到那种想要伸手却什么也抓不到的恐惧。
  
  年轻妈妈冲过来,惶恐地抱起了自己的孩子,上下打量,“有没有摔倒哪?头晕不晕?”
  
  孟夏坐在地上,手撑在地上,一阵灼痛。耳朵一阵嗡鸣,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她看着和自己只差分毫的车子,眼前不停地晃动着那年的车祸的场面,身心跟着每一次呼吸,都有一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如果那年能有人拉她一把,也许……
  
  司机慌张地下车,一脸的晦气,“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啊!”
  
  年轻妈妈回过神的时候,一边扶她,一边向孟夏道谢,“谢谢你了,谢谢。你有没有事?”
  
  孟夏的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勉强扯着笑。她还没有完全起身,就看到那个人满脸的怒气,脚步甚至带着几分慌乱。
  
  他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着她,那双眼的情绪,孟夏不解。
  
  “你想死吗?!你不要命了!”愤怒的咒骂,他的下颔绷得紧紧,可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
  
  年轻妈妈睁大着眼睛,惶恐的看着徐易风。
  
  一旁的司机不耐心了,“哎,你有没有事?没事赶紧走开。”
  
  徐易风紧紧的盯着孟夏,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司机被他的狠劲吓住了,憋着气没敢发,气哄哄的走了。徐易风手一伸,一把扯起孟夏,他的力气太大,孟夏只觉得手腕好像要断了一般,让她直抽气,嘴角都被咬出了血。
  
  “血——”那个年轻妈妈突然惊呼一身,徐易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孟夏刚刚的位置印下了几块血迹。
  
  徐易风暼过脸,目光停在孟夏的裤子上,果然那里已经染了一片手掌大小。
  
  “小姐,我陪你进去看看吧,医药费我来出。”年轻妈妈惴惴不安,她看着孟夏的样子,担心会不会是怀孕了,这要是撞了可不好。
  
  孟夏看着她紧张,可耳边什么也听不见,忙说道,“我没事。孩子也吓坏了,你赶紧带着他回去吧。”
  
  说话间,徐易风不知何时脱下自己的外套,往孟夏身上一罩,“我的耐心有限,孟夏,上去。”
  
  孟夏呼了一口气,歪过头,扯扯嘴角,“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然后,她看到徐易风的表情,迟疑到震惊,一贯运筹帷幄的他瞬间也踟蹰无措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心口蓦地被扎了一下。他的眼神一暗,孟夏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慢慢地松开。
  
  她随之一点一点地抽开手,只是一瞬,他又重新握住她,然后拉着她向前走去。
  
  孟夏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徐易风这个人,她坐在病床上,床头是护士刚刚送来的干净的衣服、一包小翅膀,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她怔怔的看着,湿润的热气冉冉升起,她的眼前却蒙上了一片迷雾。
  
  徐易风进来的时候,她正看着红糖水出神,削瘦的侧脸,没有一丝神采。医生拿着片子紧随其后,“孟小姐的手腕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轻微的扭伤,这几天好好休养没多大事,不过手不能受重力。”
  
  孟夏眼睛里微微的濡湿,她赶紧眨了眨眼,兀自的低着头。
  
  病房里渐渐冷却下来,不知何时只剩下徐易风和她。徐易风端坐在一边,静默了许久,才说道,“一会儿有专家来给你会诊,你的耳朵——”说完见她无动于衷,他定了定,从一旁拿出手机,专注的打了一行字。
  
  孟夏的手机震了震,她看到那一行字时,蓦地有些气闷,“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我的右耳已经可以听见声音了。”今天只是遇到突发情况,她受到刺激右耳才会暂时失去声音。
  
  徐易风没有说话,眼神暗了暗,随手拿起了一旁的跌打酒。
  
  孟夏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舒软的大床微微一震,他拉过她的手,孟夏触电般地一缩,他却不为所动,索性她也不动了。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大抵是药效起了作用,手腕的灼热也减轻了很多。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徐易风收回手,眉心微微一簇,孟夏在心里扯笑,他是嫌弃跌打酒的味道了吧。
  
  她对着他,突然开口说道,“谢谢您,徐先生。”
  
  “喔,你想怎么谢?”徐易风嘴角一扬。
  
  孟夏一怔,她眯着眼,“徐易风,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很笨,我猜不出来,您有事请您直接说。我是哪又惹您不顺眼了?你又来揪着不放。”她不明白,他现在这么对她,她之于他一点价值也没有的。
  
  他的目光看着一旁的已经冷却的红糖水,不知何时向前靠了靠,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平稳而霸道,“孟夏,和我在一起。”
  
  她猝然地看着他,那一刻她没有一丝欣喜。五年前他要是对她说这句话,哪怕对她有一丁点儿怜意,她都会觉得圆满了,可是没有。五年后,他再对她说这句话,孟夏忽然觉得真是讽刺的可笑!
  
  她定定的望着他,许久才说道,“和你在一起?那乔奕琦呢?你让我以什么身份和你在一起?小三?情妇?”她嘲讽了笑了笑,“你以为我现在卑贱的还会爱着你?徐易风,你凭什么要求一切都按你的意思来?”
  
  徐易风皱了皱浓黑的眉毛,“乔奕琦不是问题。”
  
  “那不是你的问题?可是我有问题,我愿意和贩夫走卒一起,可是你,我不想。我作践过一次已经生不如死了,我不想第二次让自己挫骨扬灰!”孟夏似乎是声嘶竭力地说完这句话。
  
  “你滚!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她埋下头,双手捂住眼睛,泪水顺着她的指尖慢慢地渗出来。她所有的坚持早已经被他摧毁了。
  他们早已回不到从前了。
  
  徐易风心中微动,目光沉沉,孟夏在那儿压抑的哭声,这许多年他第一次听到她这么悲恸的哭声。
  
  他慢慢抬手,手伸向她的肩头时却停住了,“小夏,你不想孟叔保外就医吗?”他眯起眼睛眸光昏暗不明。
  
  孟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双眼红肿,死死的盯着他,徐易风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他认定的事总有办法逼你就范的。
  
  
作者有话要说:累的慌,眼睛干涩,好累好累。
得不到就要强迫吗?这就是强取豪夺啊!其实我不是虐你们,我这是在虐我自己啊T^T
☆、39
  孟夏恍惚的笑了笑,转瞬眸光已然一变,“你怎么不去死?!”
  
  徐易风只是眉头一皱,倒也平静,只是眸色较平时暗沉了些。
  
  孟夏狠狠地掐着掌心,心早似疼得麻了,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和你在一起要多久?”
  
  徐易风抿抿了干涩的唇角,多久?他转过眼,这还是他第一次想和一个人在一起,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人会是孟夏。
  
  “我无法给出具体的时限。”就如罗川所说,现在他连自己都猜不透自己。
  
  她的眼神霎时空洞下来,绝望而失落,大抵是病房里空调的温度打得低,冷气直窜进她的衣服里,她瑟缩着身子,冷的直发抖,全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叫嚣着。
  
  “徐易风,你真是卑鄙。”此刻所有的愤怒都被他戳得干干净净,她剩下什么了,只有一副空空躯壳而已。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消失在那场车祸里。”她垂着头,眼神默然,暗淡的没有一丝生机。
  
  徐易风的眼睛瞪时睁大,“孟夏,你要是想死,你就等着孟之行死在狱中吧!”他凌然地望着她。
  
  她的一句话已然让他沉寂不住了。徐易风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还有彷徨。
  
  孟夏十指紧紧揪着雪白的床单。
  
  得不到回应,徐易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迫着她看着他,“孟夏,你听到没有!你要是相死,我决定会让孟之行陪你。”他一字一顿,气息凌厉。
  
  孟夏看着他面庞紧绷着,愤怒的眼神中夹着的的担忧,她怔忪了一瞬,徐易风不了解她,现在的她怎么会想死呢。
  
  她勾了勾嘴角,嘴角轻启,“我答应你。不过——”话锋一转,“我要你亲手写下保证。”
  
  徐易风震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看着她渐渐平静的神色,手上的力道不觉加重,他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孟夏只觉得下颚一阵酸麻,她咬着唇,“相信你?徐易风,时至今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逼着我和你在一起是爱我?你别搞笑了。徐易风,我答应你的要求,我父亲什么时候出来,我就去你那!”
  
  “我只相信白纸黑字。”她艰难地说完,也不再看徐易风。
  
  徐易风听着她倾吐出来的字眼,手慢慢的放下来,“从今天开始搬我那去。”
  
  孟夏脱离了他的钳制,慢慢的缩紧被子里,眼眶里的泪水顺着眼角源源不断的划过下来。徐易风站在她的身后,她咬着被子,把所有的委屈不甘通通隐藏起来。
  
  ***
  以徐易风的雷厉风行,孟夏当日下午就搬到他的宅子里,独门独院。她知道这里并不是徐易风常住的地方,孟夏看着院中种着一棵栀子树,六月的时候,该是花开的时候。不过那时候她也不一定能看到。
  
  徐易风隔着玻璃门看着她静静的坐在那儿,仿佛衣一副水墨画,充满了暖意。他眯着狭长的双眼,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不知不觉,她已经25岁了。
  
  谁都在刻意遗忘的日子,却是一辈子都不会忘得。
  
  “易风啊,晚饭都准备好了。”何嫂以前是呆在徐易风奶奶身边的,徐奶奶去世后,就给徐易风做饭。
  
  徐易风脚步向前跨出一步,然后转身向饭厅走去,“去叫她来吃饭。”声音不冷不热。何嫂自然知道“她”是谁。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自始至终孟夏都没有看徐易风一眼,甚至是连菜都没有拨上几口。何嫂端上乌鸡汤时,脸色有些不安了,“易风啊,我今天菜烧得很难吃吗?”
  
  徐易风抿抿嘴角,“没有。”
  
  “这菜一点没动啊!”何嫂老家在江南一个小村庄,当年徐易风的父亲下乡时,也亏得他们家照顾,徐易风对她也是存着敬意的。何嫂拿起公筷,给徐易风夹了一个鸡腿,瞧着孟夏默不作声的嚼着米饭,同样的又给孟夏夹了一只,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夏,女孩子家太瘦可不好。”
  
  孟夏嗓子里被米饭堵着,难受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抿了抿嘴角,抬首朝何嫂浅浅一笑。
  
  何嫂看着两人沉默不语,轻声回房去了。她当年瞧着孟家这丫头就好,可是易风那孩子不喜欢。如今这个情况,大宅那边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也免不了一场天翻地覆。
  
  孟夏一点胃口也没有,她放下筷子,见徐易风默不作声,摆好碗筷,站起身,椅子划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徐易风抬头看着她面前的碗,面色沉下来,“吃光。”
  
  孟夏刚要抬腿,只是停顿了一秒,又坐下来,什么话都没有说,拿起筷子只是僵硬的把饭菜往嘴里塞。
  
  她低垂着,徐易风看着她削尖削尖的下巴,整个人看上去那么疲惫。他怔怔出神。很久以前,有次他和孟潇出去玩,吃饭的上了一道叫花鸡,当时孟夏拔了一个鸡腿首先是递给他,然后再给孟潇,孟潇先前和他的关系很好,后来知道孟夏喜欢徐易风,基本上他们的活动孟潇都悄悄避着妹妹不带她去了。
  
  徐易风沉浸回忆中,孟夏突然起身,捂着嘴就朝着卫生间跑去。徐易风皱眉跟上去,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呕吐声。
  
  孟夏整个人跪在地砖上,浑身虚软无力,胃里吐的一丝不剩,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
  
  一双棕色的拖鞋定在她的身旁,很居家的味道,她扫到自己脚上那双粉蓝色的拖鞋,眼睛一阵刺痛。
  
  徐易风一把提起她,“孟夏,这就是你的反抗?不吃?”孟夏穿着短袖衬衫,手臂被他这么一握,肌肤被他掌心的热度所灼热。徐易风的眼神暗了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老杨,把乐乐送到沪南路。”
  
  孟夏一时间身子无力地支撑不住,猛地用受伤的手抓着他,手腕处渐渐泛起了疼痛,“徐易风,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笑话,我的条件里可没有说明孟无忧要和你在一起。”他眯着眼,目光扫到她的手腕处,微微停滞,“孟夏你现在进去,不许再吐。”
  
  孟夏无力轻笑,浑身疼得仿佛被人抽了无数下,她望着明亮的镜子,眼前的一派居家的氛围让她的心空落落的,她怔怔了一瞬,慢慢的松开手,转身出去。又重新坐在餐桌前,饭菜早已凉了,她的眼睛一片迷糊。
  
  忍着胃里的翻腾,强逼着自己咽下去。
  
  徐易风看着她举筷,心情复杂,稍一停顿之后,他走过去,夺过她的筷子。
  
  孟夏抬眼看着他,糊着两行泪水。
  
  “我让何嫂给你熬些粥。”他说的很慢,眼睛逃避似的撇过去。
  
  孟夏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徐易风转过眼拍着她的背,带着几分慌乱,语言有些僵硬,“好了,不想吃就别吃了,又没有人勉强你。”
  
  这话说的,刚刚吹吹胡子瞪眼,逼着她吃来着。
  
  孟夏心里堵着难受,她埋在桌上,肩膀一颤一颤的,对他再无声息。
  
  只是背上轻柔的动作让她真的觉得好像一切在梦境之中,徐易风怎么可能这样同她说话,甚至给她抚背。
  
  她恍然地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奢华的房间里,还有两个彼此的陌生的人,一切都是陌生的。
  
  她看着他,卓越的身姿,冷峻的面庞,什么都没有变,可他到底想干什么呢?她不是他不鄙弃的吗?
  
  晚上,躺在舒软的大床,辗转反侧,她苦苦挣扎着那个问题?她想的头胀欲裂,可是仍然得不出任何答案。
  
  清晨,晨曦微露,她渐渐的入眠,耳边传来一阵犬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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