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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婚谋娶

_7 墨墨无闻(当代)
“想什么呢?”苏馥白了他一眼,“那事,结婚以后再说。”爱情得理智,这可不是韩剧台剧神马的,女主脑门一发热,献身破规则。
何立凡一直在校外独自租房,苏馥时常会过去给他洗衣服做饭,他曾不止一次提出同居想法,不过都被苏馥拒绝了。不是不够爱他,只是青梅竹马多年,何家一直都不看好这段关系。刘萍娣私底下也多次找女儿谈过,让她懂得保护自己别一时犯傻后悔终生。
最后一道防线,苏馥没敢让自己逾越。
佳琪的宴会在别墅举行,场面精致排场,除了苏馥跟李谚喻这两个穷光蛋,来的都是非富则贵的年轻人。李谚喻有些HOLD不住场面,她拉着苏馥在角落嘀咕,“天啊,佳琪家也太有钱了吧?原来财经系的系花也是她的朋友,还有柔道社的社长……”
放眼望去,Z大各系的神级人物都露脸了,连骆秦天也很给面子的出席。
“你说她平时都跟我们在一块,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多朋友?”惊讶的同时,李谚喻不忘追逐骆秦天的身影,两只眼睛持续呈红心状。
第三十五章 脚踏两条船
穿得跟宴会不太搭调,不想引人注目的苏馥找了个安静角落,静静吃着零食点心。她想找个机会跟佳琪聊聊,留学名额的事确实让两人的友情有些受伤,但这个坎也没有想象中严重。谁说友情,不是经过重重考验才能真正获得的?
宴会女主角众星捧月,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苏馥刚要起身找她,可佳琪躲闪的目光让人纳闷不已。
苏馥疑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疑惑半晌,苏馥恍然大悟。晕菜,她忘了骆秦天跟佳琪的关系。那晚短信大战,骆秦天极有可能将这事告诉了佳琪。连带作用,佳琪以为自己指桑骂槐,明着骂骆秦天,实则骂她抢名额?
有嘴说不清……苏馥知道自己不是白莲花,当时确实被怒气冲晕了头才会跟骆秦天短信大战,可现在细想,当时不排除有那么点点怪佳琪的意思,但真不是针对她来着。落选之事与其怪佳琪怪骆秦天,还不如怪自己没权没势只能自认倒霉。
说句掏心窝的话,得知何立凡能去法国留学,苏馥对骆秦天还是有些改观的,说他独具慧眼呢,又或是他玩弄权术是有针对性的?
Anyway,结局没有想象中糟糕。
兜里的手机震动,骆秦天发来信息:在想什么?呆头鹅。
苏馥不痛快,不过这次她聪明多了。对于骆秦天的挑衅,总结经验教训的她以不变应万变,淡漠就是对他最大的反击。一只巴掌拍不响,姐不玩了,你能咋地?
“切……”鄙视着将手机放好,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只见骆秦天在远处盯着她,眼神深邃的看不出任何表神。苏馥面无表情的转身,给他留了个背影。
用背影鄙视他,鄙视他全家。
跟李谚喻喝了几杯酒,见佳琪独自一人去了后花园,苏馥忙起身跟过去想跟她坦诚的谈谈,解开两人心里的疙瘩。有钱人家的后花园修的大,树木青葱迂绕,人生地不熟的苏馥找了几个地方都没发现佳琪的身影。不想回宴会厅,在游泳池边坐着吹了会风,无聊的苏馥给何立凡打电话,谁知电话占线。等了五分钟,再一次打过去仍是占线,苏馥郁闷的等了十分钟,再次打过去,依旧占线。
“要是不知道你的性子,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养小三了。”失落的苏馥收起手机沿着游泳池绕过花圃返回宴会厅,隐约听到交谈声,似乎是佳琪的声音。她循着声音寻了过去,打算做思想工作。
“立凡,你跟苏馥谈了没?”佳琪颤颤中透着不安,声音更是犹豫,“要不,你先别跟她说,等到了法国再作打算吧?”
苏馥咯噔一下,疑惑的停下脚步。纳尼,佳琪跟何立凡认识?
“我……我不敢跟她说,我现在都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你说她会不会恨我们一辈子……要是早知道你跟她的关系,我就不会爱上你了。现在怎么办,我……不说了,我哥来了,晚上聊。”
苏馥腿一软,跌坐在柏树下的柔软草地。爱?爱?爱……谁爱上谁?
脚步声由远而近,一道高大的身影靠近眼眶发红的女生,“怎么哭了?”
“没。”佳琪赶紧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想到要去法国,舍不得哥哥嘛。”
“想见我还不容易。”男人在佳琪身边坐下,“我随时都可以飞过去看你。”
“嗯。”佳琪靠在他身边,满是无助,“哥,我该怎么办?”
“你只管高兴的跟他去,剩下的事我自会处理的,我保证她不会骚扰你们。”
“谢谢哥。”佳琪握住男人手,“苏馥爱打抱不平,现在又得罪了你的粉丝,在学校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你多帮帮她好吗?是我欠她的……”
说着说着,佳琪又哭了起来,“她家里穷,兼职也挣不了多少钱,你给她安排轻松点的兼职……”
“我会安排的。”男人帮佳琪擦眼泪,“到了法国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何立凡要是对你不好,我会收拾他的。”
“他对我很好,真的。”怕他不相信,佳琪急道:“真的很好,你别动他。”
“看你紧张的,他若是对你好,我自然不会为难他。”
高大的身影扶着孱弱纤弱的身影走远,青柏树后的苏馥怔怔跌坐,眼泪一滴一滴滑落脸颊,久久缓不过神来……
第三十六章 痛失
口袋手机一直嗡嗡作响,苏馥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僵硬的脚碰在石阶上,身体跌向冰凉的地面,膝盖重重磕在尖锐的石头边缘,鲜血涌了出来,迅速晕散在裤子上。刺骨的疼蔓延开,晶莹的眼泪“吧嗒”溅落在石板上,苏馥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指甲被撞断,连皮带肉撕裂来,血水沿着指尖滴落,砸在泪水潮湿过的地板,掩于浓郁夜色中。苏馥抬手,慢慢拭去脸上的泪水,拭去拭去,连同那一抹哀伤。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风指过夜空,露珠遗落草地,仅此而已……
“苏馥……苏馥……”李谚喻沿路找来,见苏馥缓步在鹅卵石道散步,她奔过去拉着人就跑,“你跟哪去了,晚宴正热闹着,大家都在跳舞呢,咱也凑热闹去。”
苏馥推开她的手,“我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了。”
“别这么扫兴。”李谚喻兴高采烈的强行拉着苏馥,“佳琪刚才还向我问你呢。我知道你们之间有误会,这几天看着我都替你们着急,她都要去法国了,你就……原谅她呗,要不然依她的性子会一直闷闷不乐的。”
“原谅?”苏馥怔怔发问。
“必须的啊。”李谚喻充当和事佬,“Z大的游戏规则你又不是不清楚,即使佳琪不走关系,也会出现第二个佳琪第三个佳琪,我们没能力保住自己的名额,只能自认倒霉了。”这人是谁不好呢,非得是佳琪,纠结……
宴会厅热闹非凡,佳琪被困在舞池,帅哥们邀她跳了一曲又一曲。苏馥坐在角落,端起酒杯豪饮。李谚喻以为她仍为名额的事想不开,担忧的拉住她,“别喝了,小心醉了。”
“挺好喝的。”苏馥推开她的手,呵呵笑,“有钱人家的好酒,不喝白不喝。多喝点,损失就少一点。”
“醉了?”冤家喽,苏馥平时人穷志不知,啥时爱占小便宜了?
苏馥状态有些失常,李谚喻起身去找佳琪,想向她告辞一声就带苏馥离开。刚靠近佳琪,一帅哥来邀她跳舞,李谚喻激动的答应了,屁颠颠的跟他扭了起来。
苏馥一直喝,见着啥喝啥,鸡尾酒、可乐、橙汁、啤酒……她根本停不下手,一停下就像有虫子在噬心蚀骨,那股疼痛劲比死还难受。
意识开始模糊,苏馥手一软,脑袋歪倒在桌边,酒水从喉咙涌了出来。酸软无力的手撑住桌角,跌跌撞撞站了起来,步伐凌乱地向门外走去。刚走至盘旋楼梯处,手被人扯住,苏馥脚步一软跌撞向坚硬的物体,她挥手扫开箍住手腕的那只手继续向前。腰肢被紧搂住,身体被强行带扯着走,苏馥潜意识挣扎,手抓住扶梯不放。体内的酒精肆意流窜血液,烧得人愈加乏力疲倦。不安的感觉袭来,苏馥困难的张嘴,却被强而有力的大手捂住。
呼救声呛在喉咙,指甲划过扶梯留下不易察觉的浅痕,苏馥被人紧搂在怀里拖离厅子。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带着走,苏馥无力的反抗,随着熟悉而陌气的气息不断袭向鼻间,身体倒在柔软的床上。她昏沉沉的爬起来,头发被纠住,身体再次跌向床,沉重的身体压了上来。
“……放开我。”苏馥挣扎,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伴随着衣物撒裂声,远处欢快的音乐模糊传进耳朵,好痛,好痛,痛得快要死掉。
“……求你……”指甲陷进被褥中,鲜血浸染白色的床单,绝望的眼泪滑出眼眶。
第三十七章 挨打
有些伤害,哪怕用尽一生去弥补,淌血的伤口始终都无法愈合。那些痛,会随着流逝的时光,融进血液铬刻骨髓,直到生命的终结,才能消散在风雨中。
断断续续的哭声拉回苏馥的思绪,撕心裂肺的记忆如决堤潮水遏不可制的冲刷而来。曾经有过温暖,微笑,关怀,拥抱,化成一张张讥笑的画面,嘲讽着自己的自以为,一厢情愿……
“哭什么呢?”佳琪的眼泪是极大的讽刺,苏馥隐藏已久的怒气不断往上冒,“你的眼泪对你哥最有效了,你让他命令我原谅你不就得了。”
佳琪哭得更凶,手抓住苏馥不放,“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馥冷笑道:“你想要的,你都得到了,还有什么好哭的。你知道你哭的,有多恶心多下贱……”
手腕突得一阵生疼,苏馥被骆秦天强行拽到一边,“苏馥够了,别对我妹妹太刻薄了。”
苏馥握着隐隐生疼的手腕,“我说错了吗?在我眼里,没人比她更贱了。”
“道歉!”骆秦天无比认真道,“你是她唯一的朋友,你不知道她有多在乎你。”
“我说你妹贱,她最贱!”苏馥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她做过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
骆秦天脸色阴沉,手扬在半空中。佳琪冲过去死死护住苏馥,苏馥生气的推开她。佳琪没站稳,重重跌在地上,火辣辣的疼痛印在苏馥脸上。
“哥,你别打苏馥。”佳琪爬过去抱住骆秦天的脚,“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马上道歉。”骆秦天扶起佳琪,满脸怒容的盯着苏馥。
“我道毛的歉!”苏馥突然间大笑,笑得咳了起来,“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贱人,我恨不得她马上死掉……”
又是一个重重掌掴,苏馥摔在地上,脑门重重磕在水泥地上。佳琪死死拉住骆秦天再次扬起的手,“哥,求你了!”
脸上麻木的没有知觉,咸腥从鼻子流淌进嘴里,苏馥吃力地爬了起来,“还打吗?不打我就走了。”
佳琪抱住骆秦天不放,骆秦天手捏的死紧,眼睁睁望着苏馥一步步离开,消失在模糊的夜色中。那种失落的感觉,就像她一步步走出他的生命。
苏馥昏昏沉沉地走着,手摸了把钝痛的脸,掌心全是血。口袋的手机嗡嗡响,声音却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沉重,苏馥靠着路边的树干上,无力滑落在地。她给李谚喻打了个电话,“方便收留我吗?”
找了个水源将脸上手上的血洗干净,苏馥拦了辆车到李谚喻的住所。穿着睡衣的李谚喻在楼下焦急等候,见苏馥下车,她二话不说过去付车钱。脚步不稳的苏馥跌跌撞撞向前走,李谚喻只觉情况不妙,忙过去扶着她。
开灯进房,见苏馥脸上浮肿印着巴掌印,李谚喻吓了一跳,以为她遭到了抢劫。苏馥无力跌坐在沙发上,蜷起身体合眼睡觉。
“是不是他……”李谚喻给她披了条毯子,有些犹豫道:“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不过估计你也知道了,佳琪回国了。”
“好困,让我睡一觉再说。”沉重的眼皮怎么也睁不开,苏馥疲倦至极,“什么都不要问,我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还有,不要告诉别人我在你这里。”
苏馥毫无生机的语气,让李谚喻心头一沉,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她装了个冰袋,敷在苏馥脸上消肿。佳琪打来好几个电话,李谚喻想着苏馥的嘱咐,加之不善说谎怕露出马脚,终是没接她的电话。
或是真累了,苏馥很快熟睡过去。到深夜,李谚喻怕她睡在客厅着凉,谁知叫了好几次都没有醒。李谚喻吃力地将她弄回房间。睡到大半夜,李谚喻被呻吟挣扎声惊醒,旁边的苏馥断断续续说着什么。
第三十八章 三方会谈
橘黄灯光亮起,李谚喻发现苏馥双手紧抓被子,苍白的脸颊泪流满面,嘴唇印着交错纵横的牙印,血丝从破皮的唇上淡淡渗出。噩梦缠身,战栗的身体不安地挣扎,苏馥突然一个挥舞,手重重砸在李谚喻额上,打得李谚喻两眼冒金星,“……啊,放开我,啊……”
李谚喻吓得忙拼命摇苏馥,愣是将她从噩梦中摇醒。苏馥睁开沉重的眼皮,呆滞的眼神让李谚喻很是骇然,她抹着苏馥脸上的汗水跟泪水,“你做梦了,怪吓人的。”
起身给苏馥倒了杯水安神,见她捧杯子的手仍在颤颤微抖,李谚喻可以想象她的噩梦有多可怕。而且这一切肯定都跟她受伤有关。
喝完水,苏馥沉默良久道:“佳琪结婚了。”
李谚喻愕然的张大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年前送机那天,她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眼镜男,斯文秀气中带着点阳光,挺帅气的男人。小鸟依人的佳琪柔情似水地站在他身边,确实很像一对金童玉女,是两人神情怪怪的,一直在东张西望像等什么人。佳琪欲言又止,李谚喻只得再一次解释道:“苏馥她有事不能来送机。别担心,保持联系就行了。”
为给苏馥一睹眼镜男的庐山真面目,李谚喻特意用手机给何立凡拍了张相片。那时的她根本不知自己做的事有多愚蠢,只是一味地在苏馥面前羡慕佳琪跟心爱的男人在法国浪漫不停。佳琪走后,苏馥完全变了个人,有时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问她话亦是爱答不理的。李谚喻为此疑惑了很长时间,直到后来在一次同学生日聚会中,才从喝醉酒的苏馥口中得到了真相。
怪不得佳琪一直躲避苏馥,怪不得苏馥没有送佳琪离开,怪不得……
“她让我原谅她。”苏馥笑得有些苍凉,“说我们还可以做最好的朋友。”
“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李谚喻气愤佳琪的同时,又替苏馥担心,“你以后怎么办?”何立凡移情爱上佳琪,而苏馥跟骆秦天闪电恋爱了。她一直以为,这算是一种补偿,毕竟骆秦天比何立凡好千倍万倍,为何立凡伤心根本不值得。听到佳琪跟何立凡结婚,苏馥难掩伤心,是否可以说明她跟骆秦天拍拖就是为了报复何立凡……
“以后别再提骆秦天了,我们两个……”苏馥似做了某个决定,语气兀地一轻松,“走不下去了。”
“你看着办吧。”既然没有幸福,强求也没用。骆秦天有未婚妻,苏馥及时抽身是聪明之举,小三之路并不适合她。
苏馥露出丝艰难的笑容,“谢谢你。”朋友不求多,此生有一二知音足已。
李谚喻关灯睡觉,“好好睡一觉吧,别再做梦了。”
“不会了。”很多事情,既然无力再计较,输就输的彻底点。
足足睡了个饱觉,苏馥坐地铁出门去咖啡厅等赵远。手机信箱塞满未读短信,未接来电高达三十多个,除了骆秦天、佳琪,还有个陌生的号码。她盯着陌生的号码良久,刚想关机陌生的号码再一次打来。
手指犹豫着,仍是接通了,“喂?”
那边一片沉默,苏馥不禁松了口气,刚要挂断,话筒却突然传出声音,“苏馥,你在哪里?”
是何立凡,苏馥坐直了身子,“在外面。”
“你昨晚怎么不接我电话?”
苏馥低头剥指甲,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没空。”
“你中午有空吗?”何立凡按下心头的情绪,“我想请你吃顿饭。”
“没空。”
猜不透苏馥的心思,何立凡有些着急,“苏馥,你别这样,我有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直说吧。”该说的,两年前都已经说了。木已成舟,她不认为还有说的必要。
“电话里不方便说,我们见面吧。”
“不方便说,那就不要说了。”苏馥挂断手机,果断将他的号码屏蔽。
手机刚挂,佳琪紧接着又打了过来,苏馥直接将电池拔下扔包里。到咖啡厅等了半小时,赵远仍不见踪影,苏馥从包里掏出电池接上手机刚打算联系,只觉有道身影站在自己身后。抬头望去,只感叹世界太小,她就是再有意躲避却是防不胜防。
“苏馥。”何立凡在她身边坐下,语气难掩高兴,“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
苏馥隐去情绪,不咸不淡道:“嗯,挺巧的。”
“你……”关切的目光停在苏馥脸上,何立凡闪过丝痛楚,“他怎么可以打你……”
“是我做得不好,才讨得打。”苏馥盯着洁白的桌布,声音甚是清冷。
“就算你做的再错,他也不该动手,你都不知道……”
“够了。”苏馥打断道:“你已经结婚了,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有些事过去了就该放下。”
“对不起,苏馥。”何立凡内疚道:“我还是失言了。”
“没关系。”苏馥淡笑道:“你以前说的那些话,我并没有当真。”十年的光阴已不作数,离别前的苍白诺言又岂会当真。他要的,只不过是想让他自己心里好过点。
何立凡哑然,苦涩涌过上心头,“你以后有何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苏馥抬头问道:“你呢?该是大展身手的时候了吧?”他筹谋多年,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我打算到骆氏去上班。”心里作祟,何立凡有些尴尬的解释,“骆秦天到现在都没有管理家族企业的意愿,你也知道佳琪的身体向好不好,她暂时没办法到公司上班,所以……妈妈就让我先熟悉一下公司事务。”
苏馥皮笑肉不笑,“恭喜你了。”
“你要是有困难只管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的。”
“多谢了。”苏馥应承道。
何立凡带了丝希望,“我们一块吃个饭吧。”
“老公。”从洗手间出来的佳琪亲昵的站在何立凡身后,她亲密的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一口,继而惊喜的问苏馥,“昨天我哥找了你一个晚上,你没事吧?”
“好手好脚的,我能有什么事呢。”苏馥提包起身,客套道:“我还有事要忙,不打扰你二位的甜蜜时光了。”
“苏馥。”佳琪拉住她的手,急切道:“我哥当时在气头上,真不是有心打你的。你走后他不知有多后悔,到现在还在找你,你给他回个电话行吗?”
“你觉得,真有必要吗?”苏馥望着佳琪,凌厉的目光直抵她的心脏,“现在这样,不是对大家都好吗?”
佳琪抓住苏馥的手着急的解释,“你误会了,我哥他真是很爱你,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苏馥笑,附在她耳朵边低声道:“你如此促合我跟你哥,就不怕物极必反么?”语毕,她望了何立凡一眼,“我的性子,你最清楚不过了。所以,在我没改变心意之前,你最好还是保护好自己的东西,千万别像我以前这么傻,连招狼进屋都不知道。”
佳琪身体一颤,脸色惨白的她后退一步撞在何立凡身上,手捂住胸口不敢置信的望着苏馥,翕合的唇吐不出任何语言。苏馥淡笑,踩着步伐不急不躁的离开咖啡厅。
第三十九章 不速之客
刚出咖啡厅,赵远的车匆匆驶来,苏馥直接上了他的车,“这里空气不好,换个地。”
“公司有些事拖住了,打你电话又关机。”赵远调转车头换地方,“算哥哥对不住妹子,请你吃饭补偿一下。
”滑头。“有段日子没见,赵远清瘦不少,想来收拾烂摊子耗了很大精力,苏馥心情随即压抑,”前段时间你老玩失踪,到底发生什么事?“
”股市不稳,我手中的好多客户损失挺大的,连我也赔了一大笔。“赵远专注的开车,语气却是轻松惬意,”不过这段时间都稳定下来了,别担心你的那点小损失,哥全额退款给你。“劫后余生,庆祝是必须的。
”什么话。“苏馥剜了他一眼,”打肿脸充胖子!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你就那零花钱,哥连塞牙缝都不够。“
”别来这套啊,把我当什么人了?“苏馥老不高兴了,”怎么看我也不是目光短浅之人,以后发财还是要靠你呢。“
”那……算哥借你翻身的本钱,等发财再还哥也不迟。“
”行,借你本钱翻身。工作还没着落,你收了我这个徒弟,让我挣些零花钱呗。“
”没问题。“赵远一脸自信,”最近我的表现很让老板满意,下次我再跟他提你工作的事。别急啊,包哥身上没问题。“
一句话扎痛苏馥的心,她沉默良久才道:”对不起,上次的事是我连累你了。“
”唔?“赵远不解地望了眼苏馥。
”上次的事,是骆秦天对你的警告。“想到赵远的经济损失及工作危机,苏馥不禁内疚万分,”要不是你收留我,也不至于……“
”你想多了。“赵远打断道:”你也太瞧得起他了,他看得起哥,哥还看不起他呢。别怕他,哥的翅膀是纯不锈钢打造,护你周全不成问题。他的狂犬病要是再发作,让我派出所的表哥抓他去关个十天半个月的。“
赵远的语言幽默、表情丰富,逗得苏馥笑了起来,阴霾一扫而空,”不管怎么样,我欠你一份人情。“
某人的桃花眼甩了过来,挑逗意味十足,”要不你以身相许吧,哥最近老空虚了。“
苏馥剜了他一眼,”小心开你的车,前面是红灯。“说话没个正经,真不知客户怎么放心让钱拿给他投资。
赵远可怜兮兮的哀求,”哥倒贴,要不?“
苏馥笑,轻推了下他歪向自己的脑袋瓜子,”一边玩去。“
”你就该常笑,笑起来特有女人味,别老板着一张脸。“
苏馥无语,”你的嘴巴子,啥时可以不抹蜜?“
赵远这哥们有个特性,开心果。他搞笑的本事简直是与生俱来的,苏馥打心眼里感激他,闺密不是万能的,很多事憋在心里难受,可他只要往身边一站,随意的侃几句,她心里的压抑无随间减了不少。
在餐厅吃完饭,苏馥打算回家跟老妈一块到医院照顾老爸,赵远开车特意载了她一程。破旧公寓前停着辆黑色宾利,苏馥有些疑惑的停下脚步,她向来对车不感兴趣关注的自然就少,但这辆豪车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道光闪过脑海,脸色瞬息万变的苏馥急急跑进出租楼。刚跑进狭窄昏暗的过道,冰凉尖锐的高跟鞋从楼梯传来,咯喳声在寂静的过道中显得异常刺耳。苏馥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快速往楼梯上冲,在二楼转角处碰到个神情愤然的女人。
当疑惑演变成现实,当田雅香站在对面,苏馥直坠万劫不复的地狱。答应骆秦天的条件时,她就想过终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故两年多来只要涉及到家庭信息时,她从来都是谨慎万分。怕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连学校填写的家庭住址资料都是假的,每次回家都会小心万分,连相识多年的李谚喻都不知她家住址,可没想到还是被田雅香查到了。
她的报应,终是来临了,在她决定退出游戏的最后时刻。天算不如人算,田雅香将了她一军。
头发凌乱的田雅香,衣衫褶皱的田雅香盯着惊慌失措的苏馥,一声冷笑,”难怪你出尔反尔,这种穷困潦倒的寒酸日子,谁受得住。只要抓住机会,肯定会无所不用极其往上爬,再不要脸的事也干的出来。“
”你……“苏馥气的唇齿交战,从头冷到脚,”你跟我妈说了什么?“
”你做过什么,我就说了什么。“田雅香嫌弃的捂住鼻子,”一家都是蹄子货,骚的很。“
”你再说试试?“苏馥怒目而视道:”你侮辱我不要紧,我妈哪惹着你了。“
”哪都惹着我了。“田雅香横竖鼻子冷对眼,”回去告诉你妈,别再狮子大开口,人都是有底线的。“
楼道传来开门的动静,想来是有人听到楼梯处的争执声,好奇地想查探个究竟。田雅香的司马昭之心,让苏馥顿时清醒过来,”骆家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连牙膏牙刷都舍不得买?“田雅香巴不得吵起来将事闹的人尽皆知,若是逞一时之勇只会着了她的道。
苏馥没再理睬她的口臭,径自往6楼跑去。她站在房门口,深深屏了口气才推门,狭窄的客厅凌乱不堪,破碎的瓷茶壶、茶杯扔在地上,扫帚扔在客厅中间……
第四十章 家门不幸
一切混乱的迹象无一不在告诉苏馥,客厅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吵闹争执。她很清楚田雅香的恶毒跟口无遮拦,更清楚老妈的性格。经济虽然一直捉襟见肘,可刘萍娣人穷志不短,对女子的教育尤其严格,特别是苏馥,她倾注了所有的心血,承载了她年轻时失落的梦想。为了让两个女儿多学点文化跳离农村,只要能挣钱哪怕再脏再累的活她二话不说,干!
田雅香的出现,将苏馥不为人知的秘密撕裂来,添油加醋的她一盆盆脏水向刘萍娣,刘萍娣断然不认为自己的女儿会做出有辱门风之事,愕然的她不能接受田雅香中伤女儿,尤其是田雅香将手袋中的五十万甩出来的时候,说是苏馥陪他儿子睡出来的,让苏家拿了钱滚蛋,不要再纠缠她的儿子。
来者是客,刘萍娣隐忍着翻滚的怒气让田雅香带钱离开,并警告她不准再中伤苏馥。自以为金钱万能的田雅香见刘萍娣不收钱,更加确信她跟苏馥一个德性,都想狮子大开口。于是她破口大骂苏家不识好歹,不断遭受恶言恶语攻击的刘萍娣见她赖着不走,情急之下拿起了墙角的扫把……
一个难以收拾的烂摊子,苏馥即使有十万个理由,也洗不清被包养的事实。她蹲下身体收拾地上的残局,想着如何向老妈坦白事情,才能让她不那么难受。
房门被打开,匆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跌碎的茶壶被脚猛地一踹,“砰”地撞向桌角,向苏馥飞溅而来,尖锐的碎片划破手背,鲜血破脂而出……
“姐,你还敢回来?”从房间里冲出来的苏蓝气急败坏的叫嚣,“亏你还有脸说我,说我不洁身自爱说我爱乱花钱说我学习不上进,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
苏馥伸手捂住出血的伤口,头痛道:“你小声点可以吗?”上次见面闹的不欢而散,自己冲动之下打了她一巴掌,苏蓝有怨气她都可以理解,但一家人遇事不管青红皂白就自拆墙脚的做法,让她真的很不舒服。
苏蓝翻白眼,气鼓腮帮的嚷,“你敢做还怕人说?妈都被你气病了!”
听到刘萍娣被气倒,苏馥急得就往房间走去,苏蓝拦在她面前不让进,“干什么?你想把妈气死啊!”
“一会我会跟你解释的。”苏馥压低声音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能不能小声点别再让妈烦心了。”田雅香的恶言羞辱,已经让老妈气病了,她就算想添油加醋也要挑个时节。
见苏馥指责自己,苏蓝气得鼻子都绿了,“我烦着妈了?你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反过来指责我了?”
苏蓝的瞪鼻子上脸,让苏馥彻底恼了,“你给我闭嘴,让开!”语罢,她推开拦在房门前的苏蓝,提脚迈进房间。
“你干什么啊?”倔强的苏蓝气恼地拉扯苏馥的手臂不让她动,“滚,做出这么丢人的事,妈没你这个女儿。”
见两姐妹拉扯不断,坐在床沿的刘萍娣怒吼一声,“都要干什么,当我死了不存在了?苏蓝你放开她,多大个人了还这么不懂事。”
被刘萍娣斥责,苏蓝气不到一处来,“妈,你为什么老偏袒姐姐?现在做错事的是她不是我,你凶我干什么?”
心口绞痛的刘萍娣怒火蹭蹭往上涨,“你长着张嘴不用来说人话的?要不要给你个喇叭到外面去嚷嚷,就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我怎么了?要不是因为姐姐,刚才那个老女人会骂得这么难听?”
“够了!”火冒三丈的刘萍娣两眼一黑,身体一软从床沿摔了下来,“咚”一声栽在地上。
苏馥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抱住刘萍娣,“妈,你怎么了?”
突出状况吓得苏蓝也傻眼了,她奔了过去跟苏馥一块将刘萍娣扶上床。苏馥忙掐刘萍娣的人中,苏蓝在一旁束手无措,“怎么办?姐,怎么办,妈晕了。”
连续掐了好几次人中,刘萍娣仍是没有醒来,而惊慌的苏蓝只懂在一旁干哭,苏馥急的冷汗连连,“还愣着干什么,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苏蓝手忙脚乱去打电话,苏馥吃力的背起刘萍娣往楼下走去。救护车很快就赶了过来,刘萍娣被抬上担架送到救护车,情急的苏馥见苏蓝没跟着下来,只身跟车到了医院。焦急的在诊室等候,所幸刘萍娣的情况不算太严重,医生说得比较模糊,说刺激过度导致脑缺氧、贫血等营养不良症状等,为患者安全健康着想,建议择日做一次全身检查。苏醒的刘萍娣怕花钱,死活不同意住院检查,在苏馥百折不挠的劝说下,她勉强同意医生开些西药服用。
趁苏馥排队到西药房取药的空隙,刘萍娣自个儿到苏盛通的病床前抹眼珠子。望着安静睡在床上的瘦削中年男人,满腹委屈却又自责不已的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在他身上呜呜哭了起来,“老苏,是我对不住你,没替你好好管教孩子……”
刘萍娣是个坚强的女人,贫困的生活没压垮她的肩,丈夫的意外车祸没击断她的脊梁骨,她总是想尽千方百计将家庭支撑起来。记得得有很久没哭了,面对接踵而来的灾难,她总是相信一切苦难都能挺过来。因为,她还有希望。可是,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毁了,她的天也就塌了。
在她所有记忆中,苏馥都是优秀的,前途无可限量的,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一切非旦跟她所希冀的背道而驰,她负于重望的孩子还跳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站在病房外的苏馥听着老妈悲愤交加的哭声,心痛的比刀绞还难受。这世间,没有救世主,除了自己谁也救赎不了谁。如果火坑可以换来她想要的,哪怕再来一次,她仍会选择跳下去。
第四十一章 固执
病房至病床之间,咫尺的距离,却是她花了两年的光阴都走不完的桥,一条单程的独木桥,哪怕荆棘遍布也只能走下去,因为它根本没有回头路。
苏馥站在刘萍娣身边,苦涩的她几度张口,最终吐出一句五味杂陈的话,“……妈,对不起。”
刘萍娣咽下所有痛苦,抹干眼泪平静的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苏馥点头。
刘萍娣质问道:“既然你知道是她害成你爸这个模样,为什么你还要跟她扯上关系?”
为什么?
苏馥也很想问,到底为什么?她会跟骆秦天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没有何立凡,没有佳琪,没有那场送别宴,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没有何立凡,她尝不到爱情的甜蜜,便体会不到撕心裂肺的背叛,没有佳琪,她不会葬送最美好的年华,不会成为他人股掌间的玩物。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身体在黑暗中撕裂的绝望,他毁了她所有的梦想跟希望。不是没想过报警或是报仇,可是她连舔伤口的力气都没有,骆秦天却有了进一步的行动。他给她发了一张相片,一段视频,击溃了她仅存的希望。
相片,是何立凡跟佳琪的亲密照,穿着情侣睡衣照的,紧搂在一声如饥似渴的拥吻着。视频上传来痛苦的呻吟声,纠缠的身影在她身上起伏不停,无论她怎么苦苦哀求,他仍是没有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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