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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婚谋娶

_2 墨墨无闻(当代)
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刹车声,只听到“砰”的一声响动,紧接着苏馥的手被人用力抓住的同时,嘴巴被紧紧捂住。
“唔……”挣扎声淹没在喉,苏馥被四五个大汉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车里,嘴巴被胶布粘住,眼罩罩了下来,双手被捆个结实。
刚要奋力自保,一尖锐物抵在腰间,带着隐隐的痛意,顿时让苏馥清醒过来。
她……被绑架了!
劫财?被色?勒索?撕票?打击报复?先奸后杀?
第六章 霸道的男人
绑匪车挺高级的,苏馥暗中摸过车座,质感不错,车内干净的没有任何异味。绑匪没有任何沟通交流,亦没有对她进行人身伤害。一切迹象表明,这是一支专业的绑架团队,手脚干净利索。苏馥紧张的大气不敢喘,脑子乱得一团糟,各种自救的方法闪过脑海……
司机一路飚车,约摸过了半个钟头车停了下来,苏馥被套了件戴帽子的宽大风衣,被左右前后一堆人夹进了电梯。电梯缓缓上升,苏馥反而冷静了下来,绑匪并没有将她带到人烟荒芜的地带,证明他们应该并不想害命。如果贪钱,她长得像棵摇钱树?
未来得及逐条分折排除,苏馥被被带进一间房子,强行按坐在沙发上。
四周一片寂静,一串皮鞋响动的声音朝她走来,很轻却节奏有序。
“啪”,响亮的巴掌声。
直到脸颊没传来痛感,苏馥才确定挨耳光的不是自己。
谁挨打了?
一阵脚步声陆续走远,传来细微的关门声。绑匪竟然走了?
不对,苏馥蹙眉,远处响起液体流动的声音,醇香的酒味若有若无的飘了过来。上等的葡萄酒。
紧接着身边的沙发兀地往下一陷,熟悉的男人气息弥漫过来,苏馥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脸色苍白如纸。被绳子勒痛的手僵硬地摸着沙发,熟悉的材质顿时让人如坠深渊。
胶纸被轻微的力道一寸寸撕开,苏馥只觉得自己如同砧板上的麻醉鱼,削鳞切肉抽筋刺骨,没有丝毫痛感却比死还难受。
唇微擅着,言语如鲠在喉,刺痛却不能言语。命,她终究逃不过他的五指山。
沉寂,长时间的沉寂,心脏的跳动越来越缓慢,犹大石压胸让人慢慢窒息。他用前所未有的耐心等着她的解释,她却倔强的咬紧唇视死如归。
玻璃杯轻轻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手上的绳子一圈圈抽离,苏馥深吸一口气,当断则断的做了个决定。她解开眼罩,扭头怒视着旁边一身休闲服的高大男子。他知道不知道,她差点被吓得尿裤子了!
苏馥斜望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深刻的轮廓勾勒分明,黑色眼眸未见任何波澜,安静的有些异常。
骆秦天的脾气很差,平时虽然说话少,但做事的手段跟心计,苏馥早已领教过。那件事明明过去两年,却仍禁不住噩梦连连。她梦见自己是一只鸟,很HAPPY的在空中自由翱翔,可哪天却被他伸手打落下来,生生撕去翅膀废断手脚。他将她扔进一只笼子里,日复一日的养着,等着哪天厌了就宰掉。
“我要走。”苏馥没有解释跑路的理由,“一切到此为止!”
骆秦天没有说话,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击胳膊,轻轻的,一下又一下。
她知道,他在极力克制怒气。
气氛郁郁的,苏馥起身走向客厅大门,连续两次录入电子密码却提示错误。该死!难怪他按兵不动,原来是改了密码。
“把门打开,我要走。”苏馥折身站在骆秦天身边。
“为什么要走?”磁性的声音带着冷意,他扫了她一眼,“现在这样,挺好的。”
“不想再这样了。”苏馥昂头,“不要忘了当初的约定,我们之间各取所需,你没权限制我的自由。”
“你不提,我都忘记这事了。”骆秦天起身,颀长的身影罩住了她,“还在记恨我?苏馥,那件事不想发生都已经发生了,你要我怎么办呢?”
苏馥厌恶的撇开脸,“我已经厌倦这样的日子了。”总有一天,她会完全失去自我,疯掉死掉!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不由你说了算。”
“你什么意思?”苏馥抬头质问道:“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骆秦天取过桌上的手提电脑,“如果没有那二十万没有赵远,你今天还会想走吗?”
苏馥怒上心头,“你调查我?”先是何立凡,这次轮到赵远?她还真是扫把星,沾谁谁倒老霉。
骆秦天甩了两张纸砸在苏馥脸上,声音骤然一冷,“我会调查你,不也是你自找的!”
两张纸,正是苏馥写给韦晓晓的保证书,值二十万。
“输账号密码。”骆秦天将打开网银登陆界面的手提电脑递了过去,“以后缺钱跟我说,别收些来路不明的钱。”他竟然只值二十万,她还真是目光短浅。
吞进肚子的钱,休想她会吐出来。苏馥沉默以对,骆秦天倒也没有为难她,手快速在键盘上操作着,嘴角泛起笑意,冷笑。
手机一阵震动,苏馥打开一看,当即喷血三升。操,她竟然忘了他是神级黑客,破解她的银行密码根本小菜一碟,一分钟不到十九万就物归原主转到韦晓晓的账号。
“你神经病!”脑充血的苏馥恨不得掐死他。
“剩下的一万我会替你还,从你的生活费中扣。”骆秦天合上电脑,忍着怒意警告道:“下次别再做傻事,要不然有些人会死得很惨。”
苏馥崩溃,“骆秦天,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有些事由不得你说了算。”他起身往二楼走去,“记得客厅给我收拾干净,那张海报你怎么撕掉的,就怎么一块块给我粘回去。”
“你他妈有病!”苏馥朝骆秦天吼,“你聋了吗?我说我要走!”
“别再闹行吗?”某人语气含了不耐烦,“我的忍耐有限。”
苏馥恨得牙痒痒,“我是人,不是你的奴隶。”
“脚长在你身上想跑就跑,只要千万要记得,你就算钻到地里,我也会挖地三尺将你找出来。”
二楼的书房门砰得关上,苏馥气得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砸了上去。绝望,莫过于得到短暂的自由,再次掉入永无天日的黑暗。
整理好暴走的情绪,苏馥回味着骆秦天的话,隐约不安起来。她掏出手机给赵远打电话,却怎么也接不通。登陆到股票账号一看,内心拔凉一片。数次交易,一万二变成一千二,骆秦天这个混蛋果然……
苏馥冲上二楼,用力推开书房的门,生怒的质问,“你将赵远怎么样了?”
“你喜欢他?”正在游戏编程的骆秦天连头的都没有抬。
骆秦天就是个疯子,做事霸道的像鬼子进村,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虽然她很想承认,但有些事不能跟骆秦天开玩笑,哪怕明知是假的他也会当真,“他是我朋友,好心收留我几天而已。”
骆秦天问道:“你觉得我会对他做什么?”
心抽痛起来,苏馥生冷的撇开脸,“那些事,你不是最擅长的吗?”
“那你岂不是明知故问?”
苏馥死死克制住脾气,放缓声音道:“他真的只是我朋友,你别动他。”
“我饿了,去做饭吧。”某人四两拨千金。
苏馥撞墙。
第七章 失足之恨
财路被断,赵远生死不明,极怒攻心的苏馥反倒慢慢冷静下来。与骆秦天硬碰硬,无疑是鸡蛋碰石头,可她还能怎么办?当初会走上糊涂路,是充分考虑到骆秦天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的频率,可咋轮到她头上竟然这么倒霉,都两年了他还没腻?
一失足,成千古恨!苏馥恨不能切腹谢罪,可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这条路,因为她根本别无选择。
做饭的时候赵远打来电话道歉,说投资失误让她蚀了钱。被生擒之事,苏馥没敢向赵远明说,只是说家里有急事回家住段日子再做打算。通话很简短,但苏馥隐约猜出赵远的投资出了问题,似乎还挺严重的。
但愿猜想不是真的。
“菜咸了。”骆秦天吃饭嘴挑,苏馥的好厨艺纯被他练出来的。
苏馥起身进厨房给他倒了杯水,她纠结着是否要给他投放几片安眠药再跑一次,可想到他的警告,她的胆又焉了。端着水回来饭厅,桌上的菜已经被他吃得七七八八了。哪天不鸡蛋里挑骨头,他会死吗?
摸不透骆秦天的心思,苏馥决定保持沉默免得再出事端。只是那根压抑的弦,崩的越来越紧。
温热的水从蓬蓬头淋下,从头暖到脚,却怎么也刷洗不净那份肮脏。眼睛酸得难受,她仰起头任由水冲打着脸颊。这样,不算哭吧?
“啊……”腰间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苏馥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的伸出爪子抓了过去。
“怎么了?”骆秦天贴紧她的身体,下巴抵着她肩膀,“怎么了,怕我会吃了你?”
苏馥推开他在自己身上不规矩的手,“我今天没心情。”
“可是我想你了。”骆秦天一把将她抵在墙边,“很想很想。”
无论怎么不愿意,可身体总是犯贱,再挣扎也掩盖不住事实。苏馥痛苦的闭上眼睛,细细呻吟被刷刷的水声吞噬……
醒来时已是深夜,身体难受的似被生生撕裂般。不安地动了下才发现自己睡在他怀中,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他的气息。窒息感再次袭来,苏馥侧身背对着他,谁知一个动作又被他搂了回去,力道大得让人不能呼吸。
“我渴了。”喉咙沙哑的生疼,苏馥试图爬起来。
“别动。”骆秦天将她按回床上,起身到客厅倒了杯水递过去。见着她手腕上的红肿勒痕,他的眉头微拧,“手很疼吗?他们做事没个分寸。”
“你不是已经教训过他们了?”那耳光响亮的连聋子都听得见。
骆秦天取出床头柜内的手机递了过去,“看喜欢不?”
苏馥连眼都没瞅,“喜欢。”
“我过几天要去日本出差,你准备一下跟我一块去。”
“可以不去吗?服务条款没带这条,他别再自做主张了。
”你说呢?“骆秦天反问道。
”随便。“她要是敢瞪鼻子竖眼,还不知惹出什么事来。
骆秦天摸她的头发,”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去?“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苏馥缩着身子睡觉。
骆秦天给郁闷的,想抽她一顿又舍不得。
第八章 与他的间隙
大四的课程排得很松,主要任务除了毕业设计便是实习。Z大是贵族学校,学生以富二代官二代为主,家长们对于子女工作的事自有安排,剩下穷二代们为工作急得哭爹喊娘,唯有将希望寄托在学校即将举行的几场招聘会上。
苏馥也不例外,金融专业没有经验难找工作,在网上投了N份简历石沉大海。多次联系赵远,从他支吾的态度来看,她肯定他工作上遇到很大的挫折且正为此忙得焦头烂额。苏馥将责任归咎自己,由于她的跑路,好心收留她的赵远受到骆秦天的打击报复。最最郁闷的是,她还不能去求骆秦天手下留情,否则后果会更严重。
收拾家务的时候,苏馥意外发现书房抽屉里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只外观设计漂亮的钻戒。想到韦晓晓跟他的婚约,苏馥不禁多了份希望,婚姻终归要门当户对的,多了个未婚妻,他在外面也不能玩得太过分。
有些事不提,却并不意味着没有发生过。苏馥趁着骆秦天在浴室洗澡,偷偷给赵远打电话,见没人接听她不放心的又发了条短信。
骆秦天的脸色越来越臭,吃饭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在气头上的苏馥也没有主动求和,一时间气氛更加的诡异。晚上刘萍娣打来电话,说医院已经催缴费用。跑路的严重后果,骆秦天并没有支付她的生活费,而她又撕不破脸跟他要。苏馥硬着头皮说明天一早打钱过去,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谁啊?”骆秦天拿着遥控器换台,不经意地问着。
“我妈让我有空回趟家。”
骆秦天放下遥控器坐在苏馥身边,“我还没有见过你妈妈,不如明天陪你回去?”
“不用!”苏馥吓了一跳。
“我们在一起两年了,我都还没有见过你的爸妈,拜访是迟早的事。”骆秦天试图说服苏馥,“反正明天有空,你正好连车费都省了。”
苏馥有些不解道:“你怎么了?”自从出差回来,他似乎有些神经失常。
骆秦天揽着苏馥的肩,放缓语气道:“有些事我一直没说,以为总有一天你会感觉的到。那些过去的事,你慢慢遗忘掉可以吗?”
确实,骆秦天从来没有在物质上亏待过她。他的性格很差,却极少在她面前发脾气,甚至可以说宠溺也不过分,任由她耍着性子来。可发生过的事,不是他忘了,她就可以忘掉的。
“我朋友向来很少,突然冒出个有钱的朋友,我妈会生疑的。”苏馥理智的拒绝。
见她要划清界限,骆秦天不高兴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什么时候才不再生气?”
“我哪敢生你的气。”苏馥呵呵笑,“你可是我的衣服父母。”
骆秦天的脸色瞬间铁青,眼神直直盯着苏馥不说话。她受不住他的眼神,不自然的拿起杯子喝水,“我说的是事实。”
他手一扬,杯子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起,“苏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为你做的,你都看不见!”
“我的心,早就被狗吃掉了。”她不想跟他吵不想跟他闹,却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去伤人。他现在为她做的,远远抵不过他曾对做过的事,抵不过他妈妈对她家造成的伤害。
所以,他越对她好,她越憎恨他。
可是她能怎么办?拿把刀捅死他,捅死他全家?
苏馥将浴室的水声开到最大,捂住嘴巴哽咽地哭着。离开他,她连活下去的资本都没有。
浴室外站着道身影,哗哗的水声中透着她呜呜的哭声,他面无表情的伫立着,眼眸闪过一丝痛苦。两年了,无论他怎么做,迟终都走不进她封闭的心。
扔在客厅的手机坚持不懈地响着,骆秦天离开浴室门口去接电话。手机那头传来高兴的声音,“哥,我今天跟何立凡去登记了。从今天开始,我加入师奶兵团了。”
“怎么不回来再登记?”骆秦天有些不乐意的教训道:“白养你了,回国了也不先回家。”
“哥,你别骂我嘛。我也想回家再登记的,立凡的爸妈说在老家登记也一样,所以我们就先登记了。不过我跟他爸妈商量好了,婚礼得在我们家举行。对了,你别告诉妈我回来了,我要给她个惊喜。”
“知道了。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哥给你办。”
“我就知道哥最疼我了。不过,我自己的婚礼我不假手于人,要亲自办。”
骆秦天担忧道:“你的身体不好,吃得消吗?”
“不是还有立凡嘛。”玲珑般温柔的笑容响起,继而又不满的质问,“哥,你跟晓晓怎么订婚了?”
骆秦天头疼道:“还不是妈搞出来的事。”
“那你跟苏馥的事……”
“别担心,我自会处理的,苏馥她保证会是你大嫂。”
“哥,你千万要对她好,都是我对不起她……”说着说着,电话那头哭了起来,“她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
“没有。”骆秦天安慰道:“以前的事,早就过去了。”
“可是哥,我这两年来一直在做梦,梦到她还没有原谅我。”
“有哥在,别担心。”
“谢谢哥。”
第九章 两个女人的战争
认识何立凡,苏馥才九岁,他比她大一岁。
那年暑假,她每天都会翻过两座山去私人煤矿的煤渣堆里捡煤。炎热的天气让人汗流浃背,运煤渣的推车还没有从煤洞深处吊上来,苏馥背着蛇皮袋子到煤矿棚附近捡没烧燃待尽而被扔弃的煤球渣子。
“你怎么会来这里?”在凉棚里处走出一个穿着短裤衩的小男生,手里拿着把蒲扇扇凉。
见个陌生人对自己笑呵呵,苏馥提着蛇皮袋子走了。农村小男孩生得野,打架说脏话拉帮结派比比皆是,他们只会在放学路上拦住女生吓唬威胁她们,性子好强的苏馥跟不少男生打过架,对他们没有多少好感更别提搭理他们了。
“我认得你。”男生拿着蒲扇追了上来,“你比我低一级,前天开校会的时候,你还了全年级第一名的奖状是吧。”
“你怎么知道?”莫非她打架打出名了,大深山里都有粉丝。
“我早就认识你了,是你隔壁班的。你叫苏馥对吧,我是何立凡。”
家里农活重,苏馥平时在学校连下课休息的时间都在复习课本,一放学就往家赶去干活,认识人的自然少。
“大热天捡煤会中暑的,你进来躲躲太阳吧。”何立凡叫苏馥进屋乘凉,热情的打了瓢凉水让她解渴。
那天中午,苏馥帮何立凡解决了几道数学智力题。何立凡为了报答她,趁着四周没人跑到厨房给她搬了几大块煤碳往蛇皮袋里装,苏馥死捏着袋子没敢要。
“放心吧,这煤窑是我家开的,工人们不会说什么的。”何立凡自告奋勇抢过袋子,“我家煤这么多,不差这几块。”
“你别弄,有人来了。”苏馥见远处有工人走来,急忙去抢袋子,“让人看到了不好。”
怕人道是非,苏馥抢过蛇皮袋子匆匆忙忙离去,何立凡朝她喊,“喂,你明天还来吗?”
那天一直守在煤渣处守到晚上九点多,苏馥终于捡满一袋子的煤,踩着月光跌跌撞撞摸黑回了家。第二天中午还没煤矿洞,何立凡从山路旁的小树丛跳了出来。他吃力的从树底下拖出满满一大袋子的煤,“给你的,怕别人发现,我特意藏起来了。”
苏馥摇头,“不行,我不能要。”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说这是我主动送给你的不算偷,我都背上山了,你要是不要我就扔掉算了。”何立凡作势要将煤块扔掉。
苏馥急急伸手去拉他,“你不要这样。”
“那你收下?”何立凡笑得眯起了眼睛,“我要是不扔,背回去会被人发现的。”
苏馥勉为其难道:“……下不为例。”
那个暑假,何立凡几乎每天都在小树丛等苏馥,他拖着她到山上摘野果掏鸟窝。傍晚取出事先藏好的小木棍将大块的煤敲起粉碎伪装成是从煤渣里捡来的,怕山路不好走,他还一路护送她走过重重山路,末了将摘的野果分她三分二。
暑假结束以后,何立凡放学之后都会跑到苏馥的教室,两人一块做完作业各自回家。在何立凡小学毕业那年,苏馥有一天突然被班主任叫去,“苏馥,据同学反映,你跟六年级的何立凡在偷偷交往对吧?”
苏馥一听老师的话,吓得睁大了眼睛。
迷模间,苏馥被哗哗的水声吵醒,黑亮的眼眸空洞无神,错让人以为是具失去生命的木偶。
浴室的水声不知何时已戛然停止,寂静的只听到丝丝轻哼声响起。听到骆秦天的神采飞扬的口哨声,神情木然的苏馥嘴角轻轻蠕动,似泛起一丝自嘲。随着知觉复苏,酸麻泛过全身传达四肢百骇,她禁不住打了个激灵,眼抹闪过的恨意不觉深了一层。
她被任由摆布了一晚,他能心情不好吗?
浴室的门被拉开,脚步声传来。苏馥扯高被褥覆住脸,她紧闭着眼睛,僵硬的身体紧贴着床。似乎这样,她就可以离噩梦更远一些。可事情似乎并未如她所愿,他在她身边坐下,床榻突然陷下去一块,被褥之下未着丝缕的身体顺势滑向他。
修长的手指掀开覆住她容颜的被褥,带着沐浴香的熟悉气息袭来,温热的唇落在她脸颊,“公司有事要处理,今天你自由活动。”
他取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皮夹,抽出一张贵宾卡,“朋友送的商场消费卡,有空去刷点喜欢的东西。”
有着猎鹰般敏锐深邃的眼睛,他熟悉她装睡的模样。只是他并没有道破,只是用手指一下下由额头往下刮她的脸,见她眉头紧蹙却倔强的不肯睁开眼睛,手劲不由越来越大。
逗得某人炸毛,一天都有好心情。他就是见不得自己为生计奔波,而她舒服的躺在床上睡懒觉。
脸被刮得隐隐作痛,她终是敌不过他的固执,生冷的睁开了眼睛,忒不情愿的接过了卡,“万一不够我刷怎么办?”
“不限制消费,不够的我买单。”乐得她散心解闷,花钱也值。
“知道了。”苏馥兴趣缺缺的将卡扔在一旁。
“晚上我回来吃饭。”他抚着她紧蹙的眉头,“想吃你最拿手的梅菜扣肉。”
“你不是要去公司么?”某只带着暖意的不安分大手爬进被辱肆意游走,苏馥不耐烦的催促。偏偏似玩上了瘾,下半身只裹着浴巾的他俯身压住她挣扎的身体,吻住红唇辗转吮吸。她欲伸手推他,被他反剪双手紧压在头顶动弹不得。唇间传来痛意,苏馥放弃反抗任由他巧取豪夺。
“唔……”她如他所愿,低低呻吟着。
果如其然,他满意地松手起身,当着她的面动作利落的更衣。尽管苏馥半眯着眼睛,他结实傲人的身影仍是落入眼睑。望着镜中那张如刀削般冷傲帅气的脸、裁剪得体的西装愈发衬得他身影笔直如松,苏馥禁不住轻轻冷笑,好一个衣冠禽兽!
禽兽离去,留下满室狼籍。远处形影单只的高跟鞋,沿着床迹一路散落的衣物,莫不萦绕着亲狎的**气息。回忆袭入脑海,苏馥再次扯高被子蒙住自己的脸直到不能呼吸。绝望涌入心尖,心脏密麻的抽痛着,痛苦的她将身体蜷成一团,仿若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逃过两年前那场厄运。
漫无天日的黑暗,何时才能透见彼岸的光?
揪住心口,指甲划过稚嫩的皮肤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闭上眼睛,可以暂时忘记难堪的痛苦,可谁说梦中等她的不会是另一个恶魔呢?她睡得并不安稳,时而呼吸急时而惊吓得踢被子,冷汗自额间渗出沿着紧蹙而成的纹理慢慢滑落,纸白的嘴唇翕合嗫嚅着……
客厅响起尖锐的高脚步声突兀响起,紧接着门把拧动,浑身雪白的宠物狗奔了进来。粉红色的爪子落在一条黑色性感蕾丝边的内裤上,它好奇的扬起爪子扯玩着,谁知蕾丝勾住爪子怎么甩也甩不掉,宠物狗着急的低吠转圈,然后往门外奔去求救……
门“砰”的一声被猛地推开,一位珠圆玉润的中年贵妇脸色铁青的站在门边。手死死抓住名贵皮包,不敢置信的望着满地的衣物,当愤怒的目光落在床上的身影时。她疾步冲上前掀开被褥一把揪住沉睡的苏馥的头发,重重一耳朵打了下去,“你这个狐狸精竟然敢勾引我儿子!”
火辣辣的痛让迷糊的苏馥骤然清醒,待看清楚揪打自己的人时,脸色瞬间惨白。想过总有一天被跟她正面接触,却没想过是这种场合。两年光阴,她风光依旧名誉双全,而她的父亲却一直躺在医院不知生死。
“年纪轻轻竟然如此不要脸。”见她衣不附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田雅香从皮包掏出一匝匝钱甩在她脸上,“二十万不够,五十万够了吗?”
钱重重砸在苏馥脸上,崭新的红票被击得漫天飞舞,纷纷撒撒飘落在床上。苏馥低头,葱白的指尖轻拈起一张红色老人头,继而抬头望着满脸怒容田雅香,淡笑道:“骆夫人,好歹你也是有身位地位之人,做出这种粗俗之事岂不有损颜面?”
“我需要跟你这骚蹄子讲什么颜面?”田雅香气不打一处来,扬手横扫过去,“你出尔反尔收了钱还赖在我我儿子身边不走,我需要跟你讲什么信用!”
苏馥用手肘挡下她的巴掌,眼神不由一敛,“这点钱,是要打发乞丐吗?污辱我还是污辱你儿子?”
“开个价吧!”田雅香冷笑一声,“你既然卖得起,我就给得起价!”
“你是生意人,除了成为骆少奶奶,还有什么比这身份更值钱的呢?”苏馥起身穿衣,明知故问道:“不知你给得起这价钱吗?”
“你也不照照镜子,配吗?”又是一个痴心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女人,尽做白日梦。前些年只是想他婚前玩玩而已,总会有收心的一天,却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竟然真能迷惑男人心。
望着那张愤怒的脸,苏馥尝到了痛快的滋味,“配不配这得问骆秦天,我只知道睡在这张床上睡了两年的人是他,不是你。”
“你这贱人,真给脸不要脸。”见苏馥口出狂言,她冲上前厮打,“凭你也想进骆家,看我不撕烂你!”
苏馥无畏道:“你今天有种就打死我!”
两人扭打成一团,房内的宠物狗着急的吠了起来。见主人被打,它奔上前跃上床露出尖齿朝苏馥雪白的腿咬了下去。苏馥一声痛呼,提脚踹了过去。宠物狗横空飞了出去撞在墙上,伴着巨响,凄惨的声音响起。田雅香见爱犬被打得直挺挺瘫在地上慢慢失去挣扎,她更加发疯厮打苏馥,“让你打我的宝贝,我杀你……”
第十章 狂犬疫苗
半小时过后,120急救车跟警车同时到达,聚在高档小区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医务人员用担架从楼内抬出一受伤的中年妇人,她怀中紧抱着条奄奄一息的狗,“医生,我的儿子,先救我的儿子……”
紧随在民警身后的是一名头发凌乱的年轻女子,漂亮冷艳的脸上满是抓痕,发肿的嘴角染了些干涸的血迹。在民警协助下,她一块坐上急救车去了医院。
“咦,她不是住在十五楼的那位吗?”围观人群中某人惊讶道:“她男朋友可是个金龟,名牌跑车整天进进出出的。”
“我还以为是对年轻的小夫妻呢。”
“只是同居而已,我打听过了,还没结婚呢。”她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年轻都兴这口,试婚合适才结婚。”
“这到底怎么回事,都闹出人命了。”有人好奇道:“那个担架上的女人又是谁?该不会是两个女人为个男人争风吃醋吧?”
“应该不是吧,那男的二十出头年轻的很,怎么可能跟个老女人在一块。”
“那可说不定。指不定是个吃软饭的,要不然哪来的钱住的起高级公寓,那跑车还值好几百万呢。你看到那条狗没有,我叔家也有条,要十多万呢。这富婆肯定知道小白脸在外面养了女人,直接找上门来了。”
“我也觉得是被人包养了……”一时间众说纷纭,流言蜚语。
骆秦天赶到医院时,处理好伤口的苏馥刚跟办案民警录完口供。
“怎么回事?”骆秦天有些愕然望着受伤的苏馥。苏馥没有回答,一言不发的坐在走廊休息椅坐着。
“苏馥,到2号室接种狂犬疫苗。”护士姑娘从远处的值班室探出个脑袋,大声喊着。
苏馥起身,却被骆秦天拉住。她推开他的手,面无表情道:“你妈找上门,我们打了一架。她伤了脖子,我被狗咬了。对了,那只狗还在急救中。”
骆秦天满脸黑线,“你怎么跟我妈动手了?”
“是她先动手的。”苏馥头也不回进了注射室。
“骆先生,你们家的事是公了私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待苏馥去接种狂犬疫苗,办案民警有些为难的发问。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骆秦天微蹙眉,“一些家庭琐事,我自己会解决。”
“那你母亲那边……”
“交给我处理就好。”民警离开之后,骆秦天一个电话打到小区管理处,“给我查查是哪个工作人员未经我同意擅自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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