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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错就错

_9 夜蔓(当代)
  
  从她进来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的移动而转动,只是她要睡着了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我以为你还会住华奥。”陆依浅浅的说道,一说完就后悔了。
  
  “原来你就知道我回来了。”江绍南冷冷的说道。
  
  陆依揉揉了眼角,有些疲倦,索性直说,“海滨项目的启动仪式,我在现场。”
  
  “我有点累,要休息了。你——今晚住这里的吗?睡衣都放在二楼了。”陆依淡淡的说道。
  
  江绍南眉心微微一暗,一闪而逝的怒气。
  
  陆依回了房间,简单的冲了一个澡,倦意消去了大半。
  
  江绍南还没有上来,她用毛巾裹着湿漉漉的发丝,就钻进被子里。
  
  半晌,房门打开,熟悉的沐浴露味道随着空气的流动串到她的鼻子间,陆依闭上眼睛,身子面上床侧。
  
  床微微的晃动。
  
  陆依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江绍南躺下了。不一会儿,她就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羊,头沉沉的,却无法入睡。
  
  在确认他熟睡之后,陆依轻声起床,随便的挑了一件房间就躺下了。他们结婚的时候,还收拾了两间卧室,原本是打算把陆然接过来同住的,陆然没有同意。房间一直放着,每周都会有家政过来打扫,陆依蜷缩在床上,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床下楼,江绍南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他面前摆放着早餐,抬头看了她一眼。
  
  陆依走进一看,有些眼熟。
  
  “昨晚你带回来的粥。”江绍南低头喝了一口,“你有多久没有回来住了?”
  
  陆依一愣,指尖微微一动,嘴角嗤笑,“那你呢?”
  
  江绍南放下勺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反问道,“你希望我回来?”
  
  陆依看着眼睛微微慌神,她轻轻扯动嘴角,“我要去上班了,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在她看来,有一些话从来没说,以为不说就懂得。当真心遇到真心时,一切都是尽在不言中。
  
  “我送你。”他波澜不惊的说道。
  
  “不用了。”陆依摇摇头,她要先去一下医院,那个地方,她不想他陪着。毕竟,那里是他们共同的不好回忆。
  
  陆依换好衣服,在玄关处镜子面前整理一下,从镜子里打量着他,他一身休闲装,似乎今天没有什么事。那张脸英俊逼人,于人于己都是危险,难免招惹一些狂蜂浪蝶。
  
  陆依叹口气,突然想到一件事,转过头,“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黄色信封?”
  
  江绍南闻言回望着她,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他的瞳孔把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装进了眼底。“是什么?”
  
  陆依呼了一口气,眼眉一闪而逝的疑惑,轻轻念道,“没有看到就算了,可能是丢了吧。”怎么可能丢了呢?她想既然他不说,那么她就不问,这件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陆依去了医院开药,医生说她这是病毒性感冒,这几天C市不少人都患上了,建议她挂两瓶水。
  
  陆依让医生开一些药,电视台忙的不可开交,恨不得一个人当三个人使,她“背景”好,三更半夜的采访从来不会叫她去,为此,白天的活她从来都不推脱。
  
  陆依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迎着刺目的阳光,春天到了,一切都生机勃勃的,人却没了那份生气。她拎着袋子,匆匆的走着,目光在前方停下来。
  
  陆然低着头,一旁有位医生陪同。医生年纪有些大,不知道在说什么。陆依只看到陆然不时的点点头。医生拍怕她的肩头,那动作在她看来莫名的有些沉重。陆依心猛地一紧,咬牙刚要冲过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陆然走后,她默声追上那位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医生微微诧异的停下脚步。“小姑娘有什么事吗?”
  
  陆依咽了咽喉咙,“老先生,我是陆然的女儿。”她开门见山直接表明身份,“我母亲——身体怎么了?”
  
  “小姑娘,这个我不方便说。你母亲不告诉你,自然有她的顾虑的。”
  
  陆依手里的袋子啪嗒一下落了下来,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屏息问道,“她到底生了什么病?”
  
  陆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里,她漫无目的的在穿梭在路上。她的脑子好像被抽空一般,唇角已经被她咬破了。陆然已经一直在瞒着她,从去年开始,整整一年了。
  
  手机一阵又一阵的狂响,她没有理会。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她抬头时,她已经走到了C大校门口。人的潜意识里,在最艰难的时刻,总会找寻内心深处最信任的地方或者人。
  
  在校园里徘徊里许久,直到天黑之后,她坐在经管学院的花台前。低着头,双手抱臂坐在那儿。整个世界在她眼里都是小小的一团。
  
  柏楷下楼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场面。落日的余晖完全笼罩着她,她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一瞬即将离去一般。
  
  “陆依,你怎么在这里?”他压抑着内心的波动。这些日子,他尽量避免不去见她,江绍南有一句话说的是事实,无论怎么样,她现在结婚,是别人的妻子。
  
  陆依抬起头,眼圈红红的。
  
  柏楷一怔,“发什么什么事了?是不是他——”江绍南回N市,长辈们不知了这里面的情况,可她明白。
  
  “我妈她肝癌晚期。”陆依又哭又笑。
  
  柏楷震惊的定在那儿。
  
  “怎么办?”“怎么办?”
  
  柏楷暗吸了一口气,脸色瞬间沉下来,肝癌晚期,无疑是宣判了死刑。陆依看着情绪很不稳定,他先把她安抚好,陆依从一见到他就开始哭,这会儿哭累了,倚在背椅上熟睡。
  
  柏楷侧着脸看着她,手微微拂过她的额角,那恬静的睡颜让他心一丝一丝的抽疼却无可奈何。
  他倾身向前,在她的额角轻轻落下一吻。
  
  前方突然有一束亮光直直的射过来,车里走下一个人,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过来,满目的阴霾。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个人就是有话不说的,大家应该能看出来,两人都比较内敛。孩子的事呢,陆依原本就不适合怀孕的,以后会说道。
ps:下一章你们懂得,每次留这句话感觉好猥琐啊,小木船摇摇而来。记得留言啊,亲╭(╯3╰)╮
☆、第二十三章
  江绍南拉开车门的一瞬,即使在睡梦中的陆依也感受到了他周身的冷意,哆嗦的动了动身子,浑身泛起了层层冷意,无意识地向柏楷靠近,恍惚的觉得那是他,一时间车里的气流直窜。
  
  柏楷倒是没有想到江绍南这时会出现,浑身僵硬在那里。
  
  他没有看一眼柏楷,伸手抱起陆依。
  
  “江总——”柏楷拦住他。
  
  “怎么?”他勾起了嘴角,薄凉的说道,“我抱我的妻子柏教授有意见?”冷意逼人。
  
  “她有些发烧。”柏楷眼里闪过一抹痛色,眼前这个男人远比表面上看的要冷。
  
  陆依感觉自己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个怀抱她那么熟悉。她想睁开眼瞧一瞧,只是她眼皮沉重的打不开。
  
  江绍南把她放进大床上,又去书房找来药箱。
  
  陆依烧的迷迷糊糊的,身上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冷汗,江绍南给她换了一套睡衣,扶起她喂她喝了水,微微叹口气。
  
  陆依啊,你倒是长本事了。
  
  睡了一觉醒过来,房间里留了一盏灯,晕黄的灯光投下了暖暖的光影。陆依眯着眼打量着正在小憩的江绍南,她的眼睛情不自禁的溢出了泪水。
  
  江绍南听见微微吸鼻子的声音,猛地睁开眼,他抿抿干涩的嘴角,坐直身子,对她对视,低声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从里到外没有一处舒服的,陆依渐渐的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你回来了。”她苍白无力地说道。
  
  听着她的话,江绍南蓦地想起了刚刚车上那暧昧的一幕,静默了一瞬,刻薄的说道,“陆依,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他慢慢地靠近她,强势的男性气息完完全全笼罩着她。
  
  陆依歪过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微扬着头看着他,愣愣地问道,“什么?”
  
  江绍南嗤笑一声,“我们还没有离婚,你想要再寻第二春至少也要等一等。”
  
  陆依脸色瞬间僵下来,她扣着手,手上一点力道没有,他的话就像一柄利剑深深的扎进她的心窝,毫不留情。
  
  即使她再无所谓,也有着自己的骄傲,涣散的眼瞳一点一点的清明,不禁反问,“那么你呢,江绍南,你是不是在养情人时,至少也避避嫌。”
  
  江绍南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什么意思?莫须有的罪名?嗯?”他的声音微微上扬,明显是压抑着怒气。
  
  陆依轻轻的挣扎了一下,“只有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眯起眼,语气阴沉沉的,“你把话说清楚。”
  
  “得了,江绍南你为什么娶我你自己心理明白。”她讥诮地看着他平静的说道,“我不知道原来我那么值钱,让你爷爷许诺你半个江氏,娶我你确实不亏。”
  
  江绍南看着她的眼神深了几分,双拳骤然握紧。猛地拉近她,身子笼罩着她,看着她一脸的嘲讽与轻蔑,吻如暴风雨一般落下去。
  
  陆依愤怒地甩了他一巴掌,那一声脆响,两个人皆是一怔。她的掌心又热又麻,这是怎么了?她和他怎么走到这般境界。刚刚在梦中,他还给她降温喂她吃药,一睁开眼如同走人了另一个世界。
  
  “我累了。”她垂下头说道,径直要从他身边走过。他一把拉住她,冷冷的说道,“陆依,你似乎忘了夫妻义务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陆依抬头惊讶的看着他,他眼里蹦出的光,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眼前的他俨然是一个陌生人,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言语,直到被他紧握的手臂传来的一阵闷痛时,她大力地想要甩开他的手臂,“你疯了!”
  
  回答她的是一个密不透气的深吻,伴着浓烈的酒味,陆依呼吸难受,手不断的拍打着他,她慌乱了,后怕了。可男人和女人之间天生的力量悬殊。“嘶”的一声那件棉质的睡衣瞬间撕裂,衣扣四分五裂。莹白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几乎透明,肌肤触及到丝滑的床单,涩涩直抖,“江绍南,你住手。”
  
  “这是夫妻义务。”他沉沉的说道,大力的揉捏着那两团,顶尖的红梅被他肆意的拉扯着。
  
  “我不要,你不能这样,江绍南你这是强、暴——”她哑声喊道。
  
  “强 暴——”江绍南顿下动作,一字一字的重复着。
  
  她的胸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酸胀又疼痛,突然闷哼一声,他在没有一丝前戏的滋润下一举挺进来。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他把她当成什么呢?
  
  陆依咬着唇,□绞着痛。她默默的闭上眼,咬着唇,一动不动。
  
  江绍南阴红着眼,抑制不住的大动着,“陆依,你是我的妻子。记住!”他重重的撞入。
  
  陆依一声尖叫。
  
  江绍南确实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的身体,欲望一点点被他诱发而来,就是这样矛盾着。
  
  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她的绵软,徐徐的揉动着,另一只手在他们的交合处或重或轻的揉捏着,陆依在矛盾与快感中渐渐的软下来,身体一点一点的向他服软。
  
  陆依抬手掩面嘤嘤的哭泣起来,她不甘心,抬起双腿他强壮的腰间,果然耳边传来他隐忍抽气的声音,她咬咬牙,撑起上半身挺起自己,一吸一放间,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半晌,伴着一声低吼,终于在他体内释放了。
  
  “出去——”她红肿着双眼低声咒道,那种恨意几乎咬牙切齿。
  
  江绍南趴到她□的身上,全身的重量的都压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眉心却深深的蹙着,她的身体一直在排斥着他,搅动着想把他推出来。
  
  他蓦地一个深顶,真达深处,深深地契合在一起,换来的是她一声压抑的呻吟。他看着她,一张小脸情迷动人,娇喘吟吟,眼里蓦地闪过一丝怜惜。
  
  “陆依,你和他以前的事我不管,你现在是江家的儿媳妇。”他再次冷冷的提醒着她。他呼了一口气,“我是爱你的。”
  
  陆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嗤笑一声,惨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你的爱真伟大。如果强、暴也是爱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估计就没有强、奸犯了。”那双眼里是失望还有无尽的疼痛,今晚江绍南给予她的已经完全超脱了她的控制力,她想她从来没有看清楚这个男人。在他高兴时,可以无条件的对她好,只要他愿意。可是他的狠也是无法想象的。
  
  江绍南从来不知道陆依的嘴巴这么厉害,他轻轻扯动嘴角,“你不相信?”
  
  静默了几秒。
  
  “我也不相信,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呢?”可是爱上就是爱上了。
  
  陆依侧着头,咬着唇没有反驳他。他江绍南当初以为是她设计上了他的车,怎么会是一个好人?她倒是忘了。
  
  她的眉心一动一动的。江绍南紧缩着她的表情。
  
  晚上,他和一帮子官员在华奥谈论滨海开发案的事,期间有个官员和江家有些交情,难免的多喝了几杯。
  
  再后来,其他人都借机和他碰杯,喝了一斤酒下腹,他推脱着。
  
  那日助理拿来报纸,说是她写的,他细细看过,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暖流,这丫头还是懂他的。
  拿起电话准备打过去,没想到那边一串忙音。
  
  结了婚到现在,陆依的心从来没有放在这个家里。
  
  再过了几日,在孟氏的晚会上意外见到她,春寒料峭,她似乎一点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看到他,那是什么表情。清秀的五官与他对视着,平静的好像是他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早早的回了家,才发现她根本没有回来,一室的清冷,一晚上他什么都没有吃,在厨房里转悠了一圈,得,这家和被打劫过有什么区别。
  
  她有多久没有回来住了。
  
  江绍南叹息一声,从她的身子退出来,手寻到她的小腹上,陆依突然觉得小腹一阵绞痛。
  
  江绍南的手很暖,食指和中指间有着薄薄的茧子,他的左手臂上有一道三四厘米长的疤,说是小时候和江绍北玩的时候弄伤的。陆依闭着眼,这些小小细节不知不觉间都印在了她的脑子里。
  
  可是她的疼的时候,他在哪里呢?
  
  暖暖的壁光打在他们的头上,陆依的眼角晶莹透亮,很多时候陆依对于生活与其说是顺其自然,倒不如说是消极面对。
  
  无论是柏楷,还是江绍南她从来都没有敢大胆的去争取过一次。
  
  他的手一直留恋在她的身体上,陆依不动声色,和那会裸裎相见的羞涩,而今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江绍南的手在她的脖子间来来回回,轻轻地描摹着,半晌,暗哑的说道,“以后,不要再剪短发了。”
  
  很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悲怆又无力,“江绍南,我们离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先一更,二更估计在十点半左右。无存稿,拼了,T^T
入V第一天,亲们捧个场,撒个花吧
☆、第二十四章
  很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悲怆又无力,“江绍南,我们离婚吧。”
  
  江绍南的手蓦地一顿,停在她秀美的脖子上,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紧。
  
  陆依咬着唇,深吸一口气。
  
  江绍南死死地看着陆依,眼里的光比之前还要冻人,“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陆依动了动酸涩的身子,走下床,从衣橱里拿过一件睡衣,随意套上,然后坐在床下侧的沙发上,双手抱着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
  
  “我们离婚吧。江绍南,我后悔了,当初一时冲动,错了,都错了,我这辈子根本不应该结婚的,你看我们婚姻根本就是个错误。”她心里一紧,说出这一番话时,就像有万千针扎一般的疼。
  
  “一时冲动?”江绍南声音略略一样,“你就这么看的?”
  
  陆依抑制不住颤抖的声音,“不论当初怎么看,现在我只想离婚。”陆依抬起头,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那种破釜沉舟的勇气让她无谓的看着他。
  
  “后天妈妈回来。”他说完起身去了浴室,留给她的是一个微凉的背影。陆依望着窗外,勾了勾唇。
  
  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交叠的手,左手慢慢的滑上右手,细细来回,慢慢的退下了那个戒指。
  
  起身走到床头,把戒指放进柜子里,江绍南有些证件摆放在这里,她不说他也会看到的。
  
  陆依随意地在从衣柜里拿出了一身衣服,去了客房。
  
  她太累了,累的连走路都迈不开步子,双腿间一动就是火热热的撕裂般的疼,然后随即而来的是满心的屈辱。
  
  她在客房的洗浴室里冲了一个澡,身上布满了他留下的痕迹,她青青紫紫提醒着她刚刚那一场不是梦,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她闭上了眼睛,任由水珠在身上冲刷着。
  
  热水混合着泪水慢慢的滑落,她一点一点冲刷着那单薄的身子,脸色在热气中越来越惨白。
  
  这一夜,两个人的距离再次回到原点,甚至退后了一万步。
  
  江绍南回到房间,陆依已经没有了踪影。他的眸光扫了扫一地的凌乱,眼眸沉下来。
  
  他掀开被子,浅色的被单上几点鲜红的血珠似红梅一般有些刺目,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陆依蜷缩着身子,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不知不觉间又捂出了一身汗。
  
  床头的灯显示已经凌晨2点了。
  
  江绍南坐在沙发上,手边的烟灰缸里已经积了一堆烟头,他沉着脸,侧脸看上去冷峻淡漠。
  
  轻轻的打开推来了门,暗夜中他看着床上隆起的一团,心里慢慢地软下来。他手里握着一只软膏,走过去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退下她的衣服,指尖占了药膏慢慢的滑进去。那清凉的感觉让她身子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
  
  江绍南指尖一顿,见她没有醒的迹象,继续给她上药膏,那里红肿一片,他皱紧了眉头,耳边突然听到她喃喃呓语的声音。
  
  模模糊糊的,他听得不是很清晰,微微伏□子,他才听得真切,陆依这一次叫的是“妈妈”,还有“爸爸”。那一声“爸爸”她叫的极轻,不细辩根本就听不出来。
  
  他不禁叹息,她即使再恨谭玄同,再无视他,心里也还是有他的。即便这份亲情在时光的流逝中早已被掩埋,却还是难以割舍。
  
  谭玄同如此,那么他呢?她和他那么多年,怎么能割舍?
  
  第二日,陆依早早的就醒来了。江绍南作息时间一向很固定,早晨7点起床。她六点多就醒来,收拾好一切,只拿上了自己的证件就出门了。
  
  初春,气温有些低,她裹着大衣,快速的行走着。有一种逃离的快感。她要好好理一理,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个当律师的同学。不禁又开始鄙视自己的交际能力,这些年,她真是一事无成。
  
  走出了很长一段路,才搭上出租车。一大清早,C市的交通难得畅通无阻,一回到家就躺倒床上,身子终于放松下来。
  
  陆母这时候已经去学校了,二十年的习惯,陆然或许早已忘了睡懒觉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陆依看看时间,才8点半,她和台里请了一天的假,然后迷迷糊糊的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拿出手机一看已经近一点了。手机上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夏晓雪,还有一个是他。
  
  陆依呼了一口气,在这一年多来,似乎他们之间电话短信都很少。陆依弯弯嘴角,想起宿舍的女孩子,每天和自己的男朋友,12小时候不离,可回了宿舍依旧电话缠绵。
  
  江绍南和她都不是这样的人,自然也说不出那么多动人的话。
  
  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
  
  起身下楼。
  
  去C大生活区吃了一份炒米粉,回头就在生活区转了转。墙上那些牛皮癣广告一直络绎不绝,各种医院人流广告,公主招聘。陆依淡淡的逛了一圈,路上正好有人在发传单,有人递给她,她自然的接过,淡淡地一看,原来律师的传单,“有纠纷来找周律师,至诚致信,包君满意。”
  
  她嘴角突然有了一丝笑意,转念一想,不知道离婚协议书可不可以找他?陆依把广告单塞到包里。
  
  吃饱了有力气了,有些事情也该说解决了。她去了附近的药店买了避孕药,杂乱的一夜,她不敢有侥幸的心里,他们现在的关系,她无法承担。
  
  药店的工作人员以为她是C大的学生,看着她的眼神一再探究。
  
  陆依浅浅的动了动嘴角,冷冷的,“再给我拿一只消炎的药膏。”她递上医保卡。
  
  工作人员说了两三种药膏,几十元一只,陆依无所谓的扫了扫,最后一转,手指指了指另一边,,“红霉素软膏。”她说道,她记得那种药膏才1元钱。
  
  工作人员脸色瞬间就变了。
  
  陆依拎着袋子走出来,落落的舒了一口气。
  
  回到家的时候,陆然已经回来了。打开门的一瞬,陆然一手拿着瓷杯,一手的掌心放着十来粒药丸。
  
  陆依心里一抽,就像被针尖深深的扎了一般,她努力的扯了一抹舒心的笑容,“妈,我回来了。”
  
  陆然背过身仰起头一口吞下了掌心的药,眉头皱也不皱。
  
  陆依瞥过脸,眼圈慢慢地濡湿,半晌,她抬起头,只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感冒了?”陆依柔声说道,“C市这几天流感肆虐。”
  
  陆然不喜欢吃药,陆依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糖递给她一颗糖。
  
  “人老了,抵抗力不必从前。”陆然淡淡的说道。
  
  陆依想再扯一个笑容,只是嘴角僵硬在那儿,不受控制,默默不语。
  
  “和绍南吵架了?”陆然温和的说道。
  
  陆依一惊,眉头拧紧,“哪有。”
  
  “看来我猜的不错。”她温和的说道,“你是我生的我怎么会不知。”她稍稍顿了顿,“依依,我现在就希望能好好过下去,和他。”她强调着。
  
  陆依想说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出口。
  
  “绍南上午给我打了电话。”陆然看着女儿的表情,微微轻叹一声,“我让他等我下班过来。看看时间,估计这会就要到了。”
  
  陆依惊讶的看着她,一时无语。
  
  恰巧,门铃这时候响了。她坐在那儿,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陆然看着这情景无奈的摇摇头,去开了门。
  
  江绍南走进来,客厅的气氛一下子的就变得有些怪异。陆依只看着地面,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陆然摇摇头,“我去厨房看看。”
  
  陆然走后,陆依没作声,起身回了房间。江绍南苦笑一声,紧随其后,有些事情现在不解决,越拖越麻烦。
  
  “陆依,我们谈谈。”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陆依如同被触碰到什么脏东西,瞬间抽回手,慌得退了一步。
  
  现在谈谈?能谈什么?谈什么都是枉然。
  
  江绍南看着她,表情微微一暗。
  
  “昨晚是我冲动了。”清醒之后,他才意识到昨晚的荒谬,经此一夜,陆依又该躲进她的壳里了。
  
  陆依坐在单人沙发上,他站在一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脖子间青痕清清楚楚。他咽了咽喉咙,眼里闪过几分懊悔。
  
  陆依转过头看着窗外,玻璃上映着他修长的身影,她恍惚的看着,眉头轻锁,实在无法接受,太多的人和事,就像一张网紧紧的禁锢着她,勒的她喘不过气。咬了咬牙,心一狠,嘴角轻动,还有没有说出一个字。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声,陆依惊得一把拉开他,冲了出去。
  
  陆然倒在厨房的地上,身边洒满了米粒。
  
  “妈——”陆依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间,全身剧烈的抖着。
  
  江绍南看到这一幕,倒是比她冷静,上前看了看,“先送医院。”
  
  陆依慌得牙齿直打颤,“打电话给李医生,电话在我包里。”
  
  江绍南微微一愣,蹙眉走过去,打开她的包,眼光直直的落在那张广告单上,脸色沉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啊,要死了~~~~(>_<)~~~~ 天天要念留言。
☆、第二十五章
  江绍南微微一愣,蹙眉走过去,打开她的包,眼睛在看到那张广告单时,脸色霎时沉下来。
  
  他的眉色稍稍一暗,指尖顿了一瞬,拿起她的电话。
  
  陆依咬着牙,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这一幕,就像她六岁年,陆然绝然的选择和谭玄同结婚,同时放弃她的抚养权。
  
  在那么小的时候,她就深深体会过那种被抛下的恐惧与不安。如今,命运的轮回,她再次切身体会到那种感觉,可是这一次,上天的似乎没有那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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