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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全集

_37 南派三叔(当代)
  云顶天宫的探险结束之后大概一个多月,我一直留在吉林照顾三叔,这一次我留了一个心眼,我怕他醒过来之后又不告而别,所以我干脆就住在医院里,生活在他的病床边上。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我是非常明智的,但是当时,其他人都不这么想。
  他的病情稳定之后,却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他呼吸平稳,脸色红润,但就是没有思维反应,医生说这很正常,他伤口感染得非常严重,不知道发烧的时候,有没有伤害到中枢神经,能不能醒过来要看运气。
  我没有选择,只有等,期间家里也有人来看过我几次,我都拒绝出去吃饭,因为我怕我一走出医院,回来的时候三叔又会消失。我母亲还说我傻,但是我非常坚持我的想法。不夸张地说,三叔苏醒前的这一个多月,我就几乎没有离开他超过十米。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也做了不少事情,云顶天宫中的所有线索,我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阿宁公司里的几个顾问回国之后,也将他们手上的资料陆续发给了我,包括阿宁在海底墓穴后殿主棺室拍下来的十几张隐喻壁画、铜鱼之中的全部译文,等等。
  所有这些归结起来,我对于汪藏海的那一部分谜团已经全部了解了,心情也逐渐轻松了起来。汪藏梅这个人可以说是一个超越时代的天才,现在他也可以瞑目了,因为他处心积虑流传下来的秘密,已经有人接收到了,虽然就是在我这个时代,我仍然无法去解释他当时看到的景象,但是既然秘密已经传承了下来,就总有解开的一天。
  其他令我无法释怀的,就是闷油瓶和三叔的目的。按照我的猜测,二十年前进入海底墓穴的那几个人,似乎都在寻找云顶天宫底下的那扇巨门,似乎都想进去,而我亲眼所见,闷油瓶用一种让人咋舌的方式进去了,而藏宝室中李四地他们的尸体中,缺少的两具(不知道是谁)也可能是进去了。
  他们为什么要进去呢?或者进去干什么呢?
  所有的谜团都集中到了二十年前海底墓穴中发生的事情,汪藏海应该还在他自己的墓穴中留下了什么东西或者信息,这东西或是信息,是让他们全部都产生一定要去云顶天宫这个念头的原因和关键。可惜,我必须要等着三叔醒过来,才能得到回答。
  另外,我还帮助胖子拍卖掉了他身上带出来了六件金器,这一次的活动,他的收益最大,这几件金器的价值十分高,其中一只西域风格的高脚镶嵌玛瑙的金杯,就拍到了四十万美元,胖子还是十分的够义气,分了一点钱给我当佣金,说是下次夹喇嘛的装备钱,我对他发了毒誓,绝对没有下次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隐隐感觉到有一丝无聊,在漫长的等待中,耐心也逐渐消耗,开始几个月还有大量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但是后来的时间,我都是看着三叔电脑上那张黑白照片度过。我常常想,那挨千刀的闷油瓶,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就在我以为还要遥疆无期地这样生活几个月的时候,突然三叔的主治医生过来找我,说有要紧的事情要和我谈。
  我以为三叔的病情有变,就跟他去了他的办公室,没想到到了那里,却看到三叔铺子里的一个伙计在那里。我问他找我什么事,他却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我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妙,忙跑回病房一看,不由咬牙切齿,三叔已经不在了。
  就在懊恼不已、想去揍那医生一顿的时候,却看见三叔正给人提溜着,灰溜溜地押回到病房里来了,那押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家的二叔。
  我不动声色,也没有拆穿三叔,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我乘机把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和我的一切推断都说给了他听,他却并不表态,只是在听到闷油瓶进去了的时候,脸色稍微有了一点变化。
  后来二叔就回去了,临走让我看好这个老顽童。二叔一走,我马上就发难,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装昏装了多久?
  三叔十分尴尬,但是如此被我识破了,他也没有办法,就说其实也是刚醒,准备出去上个wc而已。我这些就不和他计较了,因为说不定也是真的,我不相信装昏能装一个月,这怎么受得了,但再问他其他的事情,他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就是不说,说什么和我没关系。
  我急起来就骂开了,我说你这个老家伙,知道不知道我为了你的事,吃了多少苦头,还有像大奎、潘子这些跟着你出生人死的人,你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他们,至少也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你冒着生命危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严重,我是真的有点发怒了,特别是想起潘子对这老头子情深意重的情景,我真的说不出话来。
  三叔这才沉默了下来,苦笑了好几声,叹了口气,摇头遭:“这事和你没关系,知道了说不定更苦恼,我不说,其实是为了你好,你又何必呢?”
  我播头,表示就是苦恼也是我自找的,我一定要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否则绝对不会罢休。
  我说得很坚决,而且是看着三叔说的,就是要让他知道,他这一次绝对逃避不了,让他不要有妄想。
  这也是我这。几天学习的成果之一,我已经考虑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看了很多心理学的文章,看怎么样才能让人放弃保守秘密的防线。
  三叔想了想,又长叹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打定了主意,揉了揉眼睛道:“唉,想不到想不到,人说儿女是前世债主,我以为不生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给你这家伙搭上了,看来今天你是无论如何都要知道了?”
  我怒道:“你还有脸说,不知道谁给谁还债,你有差点在海底被括埋吗?你有差点被猴子吃掉吗?你有……”
  三叔做了个投降的手势,道:“好了好了,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这一次就破例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发一个誓言,听了之后,不准和任何人讲。”
  发誓我是当饭吃的,哪能当真,当即就发了一个全家死绝的毒誓。
  三叔惊讶于我誓言的狠毒程度,半晌才摇头笑起来,又道:“我丑话说前头,这事不是人人都能相信的,我说了之后,你要是不信也没办法。”
  我急得咳嗽道:“我现在还有什么不能信的,你就说吧。”
  三叔长叹一口气,摸了半天从兜里掏出半支烟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看了看门外,看没有护士,心疼地点起来吸了一日,才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算起来,整件事情的起因,还是你爷爷在笔记本上写的,从那五十年前的晚上开始的,如果你要知道所有的经过,那我就从这件事情开始讲起好了。”
  第二章 往事不堪回首
  没想到三叔的叙述,竟然要从五十年前说起。这一次我没有把爷爷的笔记本带在身上,但是上面的内容我记得十分清楚。五十年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诡异异常,但是爷爷最后却没有记述下去,他昏迷之后的事,我们都一无所知。现在我回忆起里面的文字,还是觉得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但是三叔这样一说,我却突然有点不相信他,因为爷爷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他去世之前,无论我们几个晚辈如何去问,他都没有说,三叔自小和爷爷关系不好,我相信爷爷更不会告诉他。
  所以他一说,我就说道:“你他娘的可别糊弄我,五十年前爷爷都还光着屁股,他口风那么紧,你又怎么知道?你别又随便讲点故事来骗我,我绝对不会上当了。”
  三叔听了不悦,道:“不和你说你急,和你说你又不信,怎么我就不能知道了?你要不信我就不说了,我还不想说呢。”
  我一看他这是顺势就要反悔,马上道:“别别,我信,我只是感叹一下,你快继续说。”
  三叔蹬了我一眼,想了想,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听着听着,就发现的确是误会了他。但是事情竟然是这样发展的,我真是没有想到。
  事情的起因却是那本笔记,然而过程却复杂得多。
  笔记在到我手之前一直是放在老家阁楼的杂物箱里。直到我识字,翻查老东西的时候偶然看见,才到我的手里,而我的父亲和三叔他们年轻的时候,都看过这一本笔记。
  三叔第一次看到笔记是什么时候,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时他已经出道一段时间,大小也都有过点见识,长辈之间稀奇古怪的传说也听了不少。他知道长沙土夫子中流传着“土带血,尸带金”的说法,所以一看到笔记,想到自己还没有摸到过什么特别拿得出手的东西,就马上被笔记中记录的东西吸引了。
  几乎是马上,他就产生了回镖子岭那里看看的想法。古墓是不会走的,就算过再多的年限,应该还在这里才对。加上解放初期山林深处还有土匪横行,不会有很多人进入。他相信古墓中应该还有东西剩下。
  但是,镖子岭只是爷爷小时候那个地方的一个土名而已。这种名字可以指一个小土包,也可以是整片山甚至是全部的原始丛林未知区域,所以光靠一个地名去找那座古墓,是不现实的。
  那么,怎么才能确定那个地方的准确位置呢?三叔琢磨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有头绪,直到他到西沙去的前一年,终于有了线索。
  那一年他去了长沙爷爷的老家,老家在山区,他走了四天的山路才到达那个偏僻的农村,在那里和当地人打听云镖子岭的深位置,那一次虽然没有得到直接的信息,但是却大大地熟悉了那边的风土人情。
  回来后再一次研究笔记上记录的东西,事情就明朗化了。按照爷爷笔记中的其他内容,和三叔小时候偷听爷爷讲话时的记忆,加上那边打听来的一些事情,他依稀判断出,那座古墓应该坐落在莽山的鬼子寨附近。
  因为在笔记上爷爷提到过,太公和爷爷在蟒林中赶路的时候,都被一种“铁头蛇”咬了,这种蛇经常盘在灌木之下,很难发现,当时危害很广,后来开展打蛇运动,却一举把这种蛇打得濒临灭绝。当然这是后话。
  那时候的土夫子天生天养,被毒蛇咬过之后,往往只是吸出毒液,拍上点烟叶,吃上几口土药,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这样处理之后、如果过几个时辰,被咬的人没中毒反应,也就没事了;反之,一般来说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只有认命。
  当时咬了他们两个人的蛇都是小蛇,伤口不深,所以爷爷他们也没有在意,简单处理后,也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不妥,于是二话没说继续赶路。没想到走出两里地去,爷爷就突然摔倒,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他们停下来仔细一看,只见爷爷皮肤发青,不停地痉挛,显然是蛇毒发作了,后来太爷爷赶了几十里山路找来当地的山民,才用草药救了爷爷一命。
  爷爷他们于是在原地休息了两天,而根据爷爷当时对瀑布的描述,可以肯定他们休息的地方应该是鬼于寨。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的第四天,他们到达了那个叫做镖子岭的地方。那地方地处山谷中的平原,四面都是山,谷中蟒林丛生,特别多的千年老藤,只有山谷最凹陷处的一块,却没有任何的植物,露出一片血红的裸土,那座古墓就在山谷之下。
  如今讽刺的是,咬我爷爷的那种蛇已经是濒危动物,其一条成年蛇的价值出口超过百万,远远超过普通明器的价格。
  这样一来,找到的希望就大了很多,虽然莽山的原始丛林在那时候幅员辽阔,远比现在鬼于寨瀑布位于丛林的中心部分,但是推测出来的相同地貌却不是很多,并不难找。
  三叔整顿行装,再次出发。三叔习惯独来独往,因为他年纪太轻,老人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去,同年纪的身手能及上他的又没有。
  然而等他历经干辛万苦,穿过当时几乎没有人烟的莽山丛林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景象。
  第三章 WHO ARE YOU?
  三叔按照当地人的指示,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先民开出的小道在山峦中走了大概四天时间,这条小道有三分之一段都开凿在峭壁腰子上,据他估计已经荒废了几百年,原来可能是属于行军的栈道,现在青苔丛生,草木覆盖,越往里走就修造的越粗糙。
  小道一直往森林的深处衍生,外面的一段还经常有山民使用,到了过了鬼子寨一带,更里面的道路就几乎无人涉及,坍塌的坍塌,给树藤覆盖的覆盖,几乎无法前行。
  三叔凭着那股偏执的劲,几经辛苦穿过这条古道,来到了悬崖的另一端,他居高临界下,此时笔记中记载的山谷,就在他的身上,经过了二十年的风雨变迁,爷爷他们来时候的足迹早就消失在了极端茂盛的树冠之下,但是山谷中间裸露的一个红色裸土包,却突兀非常,极端的显眼,告诉他此地就是传说中的镖子岭。
  同时他也看见,红土包的一边的树冠下头,似乎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因为颜色与树冠相近,所以在他的高度,他无法分辨那是什么。
  他隐约感觉到不对,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山谷,任何人工的建筑或者活动痕迹的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所以他爬高几步,掏出望远镜去查看。
  一看之下,他就愣在了那里,只见土包边上的树冠下面,零零落落的立着几顶军用帐篷,帐篷是迷彩的涂装,所以在远处很难分辨,要不是三叔在明器鉴定中对于那种细小的颜色区别和异样非常敏感,刚才的一撇可能就会看漏。
  当时三叔心里打了几个嘟噜,心说这鬼地方怎么会有人在?而且还支起了帐篷,应该不会是猎户,猎户不会来这么深的地方。
  正纳闷着。忽然其中一个帐篷一抖,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人,三叔抬起望远镜一看,一下子就更纳闷了。
  原来出来的人,一头棕色的头发,身上是四楞子起金线,竟然是个洋鬼子。
  三叔那时候还不能分清东西北欧人种的区别,但是那个年代改革刚开放,来中国的洋人也不多,最多的还是富有冒险精神的美国人,所以他也没考虑,就认定这个洋人是美国的人了。
  他当时一琢磨,这地方有人就有问题了,现在不仅有人,还是个洋鬼子,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呢?难道是美帝来搞破坏了?又或是——也是为了这镖子岭地下的古墓而来?
  可是洋鬼子虽然好古董人尽皆知,但是他们也不至于自己来挖啊,他们又没看过老头子的笔记,如何知道这里的地下有墓葬呢?
  这简直是八杆子打不到一会儿的事情,三叔根本就无从想起,心里奇怪到了极点。
  他怀着疑问爬下悬崖,放下自己的装备,轻身穿过下面的莽林,潜入到帐篷附近。发现这些洋鬼子的营地就在红色土包的边缘,大约有4个帐篷,估计人数不会很多,一边还有几个当地人模样的中国人在吸烟休息,他同时还看到一边的土堆上面已经给开了一个大坑,上面盖着一个用竹子搭起的架子,盖着绿色的防水布,因为这些东西在他视野的北面,所以刚才在悬崖上的时候没有看到。
  一边红色的土包应该是当年的封土堆,这些泥土都应该给炒过,添加了一种丹药,使之无法生长植物,但是现在走近一看,还是有很多的杂草长了上去,显然古人低估了植物的适应能力。
  三叔看到那个嗽叭口状地的坑,马上明白了这些美国人的目的是和自己一样。
  当时三叔地年纪不大,看到这个情形,脑子里勉强想到的是,这可能是中美合作的考古队,跑到这里来做考古挖掘了,这似乎是当时唯一合理的解释。
  如果北派,这个时候只有自认为倒霉,因为他们的规矩,私不与官争,如果遇到了考古队,你还能如何,你总不能上去杀光他们,但是三叔不同,他不甘心就这样给人截胡了,看着美国人挖掘的位置和力度,他知道这些人没有土夫子的经验,肯定是就是按照自己国外挖公墓的办法来对付中国的古墓了,这样挖是绝对进不了古墓的,他只要找对地方,下个盗洞下去,神不知道鬼不觉,就能在他们进入古墓之前把东西全部都带出来。
  三叔回到自己下来的地方,拿回了自己的装备,此时日渐西斜,他在黄昏中以自己的脚步为尺,穿行了山谷之中,丈量了土丘四周的面积,寻找最合适的打洞位置。
  期间过程非常复杂,三叔也没有详细说明,他只告诉我,他当时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唯一担心的是古墓之中的情况。
  当年爷爷挖出来的盗洞,不会保存很长时间,肯定在几次雨季过后就会坍塌,不知道当时他们到底进到了哪个地步,是不是已经进入墓室地宫的内部,如果是这样,墓室之中可能已经积了雨水,那么除了棺椁里的东西,其他的陪葬品可能已经泡烂了。而棺椁里的东西是否遭殃,还要看棺椁的质地和当时密封的程度。
  入夜之后,洋人的营地燃起了篝火,三叔静静的等待着,直到他们全部都睡去,他才小心翼翼的使用自己的“猫铲”开始挖掘。
  猫铲是土夫子一种特制的铲子,挖掘起来声音非常小,但是现在工兵铲的锋利程度和声音已经比猫铲还要先进,所以猫铲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但是当时猫铲却是三叔能使用的最安静的东西了。
  即使如此,三叔挖的时候还是非常的紧张,因为无法使用洛阳铲探知地下的情形(一打声音就起,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洛阳铲的声音进入地面的声音,特别容易惊飞野鸟。)所以他也没信心能一次就找到古墓的外延。
  挖了大概2个小时,盗洞下去大概6米多深,三叔的铲子终于碰到了坚硬的东西,正当他凑过去,想用手电照一照的时候,突然他就感觉不对,泥土下面一阵轻微的蠕动传来,紧接着,整个盗洞就坍塌了,他一声惊叫都来不及发出,口鼻就给泥土盖住,接着他就连着他四周的泥土一下子陷进了地底深处。
  第四章 血尸古墓
  凭着本能,三叔不停的叭啦着四周的泥土,想探出头来呼吸,或是抓住四周的什么东西,然而这是徒劳的,大约也就是两三秒的功夫,他就感觉身下一空,掉入什么空间中,接着浑身一凉,连着裹着他的泥一起掉进了水里。
  冰凉的水一下冲掉了他脸上的泥,咳嗽着挣扎爬起来,四周是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自己掉进了什么地方,他只能感觉腰部以下的部位全部都是水,而且四周弥漫着一股奇特的腐臭味。
  手电还亮着,现在掉进了水里,只露出一小点电光,三叔附身将手电摸了上来,因为泡了水,才摸上就暗了,他甩了两下,手电才又亮起来,但是光线明显有点发暗。
  他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砖室,四周是四楞青转垒砌的峭壁,往身后一看,只见身后的青砖墙上有一个貌似人工开出的大洞,显然刚才自己就是从这个洞里滑进来的。
  三叔看了一圈,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他刚才挖掘的地方有问题,似乎是一个用土掩盖的空洞,他的体重压在上面,下面并没有支撑,所以整个盗洞下方的泥土就坍塌了,和他这些泥一起滚进了下面的墓室中了。
  那墓墙上的洞是谁开的呢?难道自己无意中挖到了当年老头子他们进墓穴时候的盗洞?有这么巧合吗?
  三叔想了想。觉得还真有可能是这样,自己的本事是老头子教的,老头子的本事又是上一代教的,因为墓葬这种事情从清朝以后就开始退化,所以盗墓技术一直就是吃老本,没有本质上的进一步的发展,盗洞在哪里打,如何打都是死规矩了,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很可能就会把盗洞打在同一个位置上。
  暂且不去想这些,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后面的入口全是倾泻下来的泥土,铲子不知道裹在泥里的哪个位置,要想从原路回去恐怕有点困难。不过他并不担心,身上带着炸药呢,实在出不去,就给他开个天窗吧。
  墓室是一个正规的四方型,拱顶,四周都有简单的浮雕,墓室不大,不过高。墓室里的积水到了他的腰部,陪葬品应该在水下。但是一潭黑水,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么。
  在左边的墙上,开着一道门,似乎是这座古墓的甬道。
  单凭这些根本无法判断古墓的朝代和主人的地位,但是看这墓室的高度,这里的墓主人显然并不是王侯等级的人物。
  一般的古墓,有墓室的,规格已然不算低,因为古时候能住得起砖头结构的房子的人已经不多,如果要用砖来修墓,墓主人怎么样也需要是一个官宦阶层。迹无深云不过即使是官宦阶层,古墓之中大多数不会有太邪门的机关,因为他们的能力有限,历朝历代,顶级的工匠,特别是掌握陵墓的建筑知识的,都只为皇帝一个人服务的,而且他们一辈子大概也就能服务一次,大批顶级工匠都在皇陵封闭的时候死在里面了,这也是为什么中国有这么多东西失传的原因。
  三叔镇定了一下,趟着水向黑暗的甬道中走去,水冰凉而且阻力很大,走起来带着一条条波纹,发出一种让人非常不愉快的声音。
  水下的墓室地面并不平坦,好几次他都踩到东西几乎摔倒,这个时候他也无法去思考他踩到的到底是什么,如果这里就是当年笔记中记载的古墓,那他踩到的,除了这里的陪葬品外,还有可能就是长辈们的遗体了,这种事情太刺激了,最好的解决的方法就是不去想。
  甬道大概有二十米长,很快就走了过去,甬道的后面是另一间更大的墓室,四周已经没有其他甬道,三叔知道这里已经是后殿,走近几步,墓室的中间有一座棺床,高出水面。
  三叔的手电照去,不由咽了口唾沫,脚有点发软起来。
  只见棺床上面,摆放着一只石棺,棺材的盖子已经翻到不知哪里去了,这样的情形并不罕见,但是让他有点惊惧的是,另外还有两具腐烂的枯骨,靠在无盖的棺材上面,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两具尸体已经完全腐烂,皮肉都已经和石棺粘在了一起,远远的,看不清楚是何朝代,但肯定不是殉葬的奴隶。
  三叔愣了一段时间,浑身发凉,不敢过去,心里暗道,这两具,难道就是当时死在古墓中的自己的亲人?
  古墓他不是第一次进,古墓中的尸体,他早就练成了无视的心态,对于他来说,这些尸体只不过是物件,但是这一次他遇到的可能是自己亲人的尸体,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心跳得厉害。
  他缓缓走上墓室中间的石台,人都在发抖,手电都拿不稳,先看了看石棺,只见一片干涸的血块凝结在棺底,里面似乎裹着丝绸,但是却不见尸体。再凑近两具尸体一看,只见尸体腐败殆尽,头已经是骷髅,根本无法判断是不是自己亲人,但是三叔看到其中一具尸体手上,拿着一把匣子炮。
  三叔膝盖一软,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的磕了两个头,三叔不是一个感情多细腻的人,这个时候的行为,应该是一种本能。
  磕完头之后,三叔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他看了看匣子炮,早已经绣得不能用了,于是扔到一边,去看石棺中的东西,他带上手套探入棺中,按了按棺底的丝绸。
  一般很少有人会研究棺材之中明器的摆放,其实棺材里面也分很多层,尸体只是在中间,上下都应该有几层绸缎和天丝棉的被褥,绸缎之间每个位置都摆放着特定的明器。
  三叔按了一下之后,就知道尸体并不在腐烂的绸缎下面,反倒给他摸到,在棺材地下一塌糊涂的秽物下面,有一个环状的东西。他伸进去一摸,心里咯噔了一声,竟然是一个铁环,套在棺底。
  他把手电放在石棺的边缘,然后双手扣住铁环,用力一拉,只听噶本一声,突然棺材的地板翘起了一边,棺材的底下露出了一道暗门。
  三叔脑门跳了起来,想不到这墓穴还不止一层,随即掏出一个火折子,刚想抛入下面的暗门中,查看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想到手刚探过去,正照到一张满是簸皱的怪脸,从暗门中探了出来。
  第五章 怪脸
  三叔当时就蒙了,脑子嗡的一下,头皮的毛孔都倒竖了起来,大叫一声,一撒手,提起的暗门又摔了下去,就听砰一声,正砸到那怪脸面门。
  三叔也顾不得砸的如何,马上条件反射的后退几步,远离石棺,心脏几乎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他心说那是什么东西!难道这已经泄了阴气的古墓之中,还有一只血尸?不可能啊,那粽子都是死物,只要墓室一开,里面的墓气一泄,外面的空气一对流,短时间内再厉害的诈尸也必然伏尸,再次开始腐烂。没道理可以尸变几十年这么离谱啊。
  而且刚才一瞬间看到的那张怪脸,太难以形容了,三叔从来没见到过如此恐怖的脸孔,那肯定不是普通的粽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粽子?三叔突然想到。但是他琢磨了一下,心里也实在没谱。
  长沙一带关于血尸的传说最多,一般是指在红泥地中挖出的古墓,不管墓中情况如何,都被人叫做血尸墓。
  红泥地又叫血地,一铲下去泥中带血,谁也无法解释这种地象是怎么形成的,但是所有的风水流派中,对于血地埋尸的说法都是惊人的一致,那就是适宜深埋,葬于此地刹气极重,后代必然极其显贵但是是亲戚死绝,说不定能当皇上,但是家里人全部都会给克死。
  即使有着这样的传说,但是很多大户人家还是为了让自己的后代显贵,寻找这一种诡异的地象。
  为了逃避煞气,他们会在入葬前,找一户同姓的穷人家,把自己的孩子过继过去,再收入自己家养。
  但是天下之大,宝穴和刹穴一样稀有,血地更是世间罕有,比一般的龙脉更加难找,到了后来,大量半桶水的风水先生,看到只要是红泥地,就算是一血地了,以至于红泥地下必有古墓,古墓必是大户人家,陪葬丰富,所以才有“血尸护宝”这样的传说。
  在中国近代史上,就有一位极度重要的人物,他的主坟就是血地,当时一位高人设下风水局,为了赶在那一个时间入坟。相传那位人物的爷爷,甚至可能不是正常死亡。
  这位人物后来的地位权倾天下,但是正如风水术数中所说,煞气太重,自己的直系亲属,基本上都死绝了。
  因为血地其假参半,而且假者居多,所以当时老头子才会冒险下铲,图一个侥幸,没想到这一铲子就挖出了一个真家伙来。
  而真正的血尸墓极度地凶险,这从世界上没有任何文宇或者口头记载血尸的情况就可见一斑。见过血尸的人,几乎没有人话着全身而退,爷爷已经是一个特别的例子,而爷爷在笔记里的记述也不清不楚,血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自己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如何克制,如果这下面的东西真是血尸,暂且不去管它为什么还在这里,如何脱身已径是一个大问题了。
  老头子他们上次进这墓穴,必然带着黑驴蹄子,当时他们每人还都带着24响的匣子炮,这样的装备,却一个人都没退出来,说明当时情况凶险到什么地步。自己这一次更不济,只有腰上一把砍刀,拿砍刀砍棕子等于磨刀,是最傻的行为,一点用处也没有。
  三叔一退之下的这一秒多钟里,脑子转的像飞一样,但是关于血尸他毫无头绪,一个办法也没想出来。
  正骇然不知道怎么办,突然棺材里面发出了一连串石头磨擦的声音,按着,他就看到那盖住暗室的石板,竟然给什么东西顶了起来。
  三叔一看不好,这东西要出来!
  当时他也是有点蒙了,也不知道是琢磨了什么东西,三叔脑子一热,杀心就起来了。他把心一横,大喝一声,竟然有胆子跳进了棺材之内,双脚一个用力跺,一下子就踩在了抬起来的石板之上。
  往下一看,就看见从石板下方伸出来一只酱绿色的干瘪人手,指甲有手指的两倍长,整只手就像生了锈的青铜器一样,长满了绿花。现在给三叔一压,就给夹在了缝隙里。
  三叔看到那手,直觉得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用力一踩就想把它给夹断,但是那手硬如钢铁,猛踩了几下一点反应也没有。
  接着石板之下就有一股力量往上猛抬,三叔本来就站立不稳,险些就摔下去,他忙矮身,稳住身体,双手把住棺材的两边,用力就往下顶。
  这就是生和死地较量,下面的东西只要一出棺材,在这里的环境下,三叔知道自己的必死无疑,绝对不能让他出来。
  但是人的力量是有限度的,下面的力量极大,三叔顶了几下,两只胳膊马上已经到了极限,再多一份力气也使不出来了。而下面的石板却还是一点一点给顶了上来,接着,那张怪脸就从石板下面挤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三叔。
  亏的棺材里面一片漆黑,并不是很看的见,幽幽的鬼魁一样的脸孔也模模糊糊。
  三叔此时已经进入一种疯狂的状态中去了,一看那头挤了出来,浑身的毛孔都几乎收缩进肉里去了,牙也越咬越紧,恨不得一刀把那头给跺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三叔脑子里突然就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重心一压,左手从包里掏出白酒,一下砸在那怪脸的面门上,瓶子粉碎,酒洒了那怪物一脸。接着,他就掏出了火折子,在边上一擦。然后就伸向那张怪脸,心说,今天老子就替我的爷爷大伯报仇了,你就安心当蜡烛吧。
  然而那火折子一靠近那怪脸,三叔在火光下,就突然发现那张脸,有一点不对劲。
  第六章 无法接受的真相
  刚才翻开暗门时候的那一咋呼,和这东西打了一个照面,也就是半秒左右,加上那一下的吓唬,也不可能仔细观瞧那东西的模样,脑子里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可是现在,僵持之下,火光之中,那张诡异的面孔就清晰的印在了三叔的眼前。
  三叔咋一看还只觉得慑人,什么粽子他没见过,湿的干的,没脑袋的两个脑袋的,安详的狰狞的,他天生神经就大条,15岁之后就再没怕过这些东西,但是这张脸他娘的太邪门了。
  那怪物的脸是青铜色的,皮肉收缩,皮肤都龟裂成鳞片状,一边都剥了起来,两只眼睛没有瞳孔,单是偏偏你又觉得他就是在看着你。
  三叔就琢磨着这不像是粽子啊,粽子再难看,至少也得像个人啊,怎么这东西,看着像条蛇呢!这该不是妖怪?
  而且最让三叔纳闷的是,越看这张脸,心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是什么感觉,他又实在说不上来,搞的自己的脖子就不停的冒白毛汗。
  他的手越来越没力气,那怪物面无表情的又挤出来了一点,三叔知道不能再瞎琢磨了,当下把火折子往那脸上一扔,火哄一下就起来了。
  三叔喜欢的酒,是一种绿色的“烧刀子”,上海人好像叫做绿豆烧,三叔喝的是乡下人自己酿造的,那都是基酒,度数极高,一点就就烧起来。这酒他到现在还喜欢喝,不过对于他这种年级来说,这种酒已经像慢性毒药一样了。
  那张怪脸一下淹没在火焰里,再也看不清楚,四边的东西开始滋滋冒起白烟,皮肉都开始融化起来,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棺材里的陪葬品大部分都盖着潮湿的腐烂丝绸,现在也给烧的吱吱响了起来,索性并没有直接点燃。
  三叔尽量摒住呼吸。火烧了大概六七分钟,酒精就烧完了,三叔发现这一招起了作用,下面往上顶的力量慢慢消失了,随着火势越来越小,那脸也腐蚀殆尽,露出了里面已经烧的焦黑的骷髅。
  三叔恐防有变,还是没有放松脚下的力量,一只手还是撑,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砍刀,去拨弄那只骷髅。
  拨弄了两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反应,三叔用力对了脖子砍了两下,把颈骨砍断,才松了一口气,确定这玩意真挂了。
  一放松,他浑身就脱了力了,两只手的力气迅速就消失了。脚一软就坐倒在棺材里面大口的喘气。
  不过此事还不算完,三叔休息片刻,惦记着石棺下面密室的事情。心说这地方不能久待,整个墓室里已经烟雾弥谩,本来空气就已经不多,这下子更不够用,要抓紧时间看看下面有什么,要是没什么好货色,咱就快点反打盗洞出去吧。
  他捡起一边的手电,咬在嘴中,再一次拉起石棺低下的暗门石板。
  无头的血粽子就平躺在石板下面,那是一具身材魁梧的男性湿尸,衣物也已经腐烂殆尽,只剩下很多的布条粘在身上,浑身呈现一种青铜的锈色,最恐怖的是,身上长满了很多类似于眼睛的皮肤褶皱。
  三叔按了一下它的胸膛,感觉钢硬如铁,不由庆幸,要是刚才自己顶吃不住,肯定是九死一生。
  这个时候,一个非常寒人的景象,突然让三叔楞住了,一股极度的寒意,一下子就从他的脚底心冲上了脑门。
  他突然发现,这一具血粽子,他缩在石扳下面的右臂,竟然只剩一截!手肘以下的部分已经不翼而飞了。
  三叔心里“咯噔”了一声,脑子里顿时就乱了,马上俯身看那断手的断口,只见皮肉果然都是犹如棉絮一样,呈现炸裂的形状,三叔忽然浑身一软坐倒在地。
  我本来觉得三叔的叙述过于累赘了,但是一听到那血粽子竟然只有一只手,我顿时就明白三叔为什么要讲得如此详细。
  犹如棉絮一样,呈现炸裂形状的伤口,那是枪械短距离扫射才会形成的,也就是说,这血粽子的手是被枪打断的!
  这些情况,加上爷爷笔记里的记载,和三叔的表情,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发展,顿时我也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从我的后背蔓延上来。
  但是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发展的,那整件事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变成神怪小说里的情节,我实在是不太敢相信。
  三叔摸了摸身上,想再找根烟抽,但是显然身上已经没有了。我摸了一下屁股口袋,发现还有半包,是在酒吧happy的时候从胖子那里要来的云烟,递给了三叔。
  三叔再次点上,狠狠抽了一口,才道:“我看到那具血粽子的时候才明白,我老头子你爷爷,他那破本子上写的东西,可能还有着什么隐情,也突然知道了,为什么我问他当时发生的事情,他不想提起。”
  爷爷当时对于他笔记上的东西,无论我们怎么问,他都是一句话,说这不是小孩子能听的故事。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终于知道了,但是真相却是如此的惊悚。
  三叔看了看我,道:“大侄子,你这么机灵,相信我不说,你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不敢点头,因为我想到的事情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从爷爷的笔记上可以知道,在爷爷从盗洞之中拉出战国帛书的断手之前,古墓之中响起过一串匣子炮响,也就是说,在古墓中的叔伯,可能就是因为这一梭子盒子炮,给打断了右手。
  而古墓暗室中的那具血粽子,竟然也没有右手,而且伤口呈现棉絮炸裂状,那结论就很可能只有一个:那血粽子不是古尸,而是我叔伯尸变而成的!
  按照我的推断,事情的经过可能是这样的:
  当时他们下到盗洞之下,必然也如三叔一样发现丁棺材下面的密室,以笔记中叔伯的性格,他必然是争着做先锋的人,肯定是抢在其他人前头,第一个下到了棺材底下密室里。
  而就是在那间密室之中,叔伯发现了那一卷战国帛书,就在他拿出帛书,准备退出密室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什么恐怖的变故。
  变故突起的时候,叔伯应该还有应付的余地,所以他还能将手探出密室之外,但是等他自己想出来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了,不得已之下,或是他自己,或是太爷爷,开枪打断了他的手。
  断手被在墓室外的爷爷用土耗子拖出了古墓,而叔伯却田在了密室之内,最后,竟然变成了那样可怕的怪物。
  而在外面试图救出叔伯的太爷爷和太祖爷爷,也受到了牵连,死在了棺材边上。
  然而,最后追出墓室的那血红色的东西,和后来的怪面巨尸是怎么回事,这里就解释不清楚了。我觉得,有可能那血红色的东西,就是中了招、却还残存意识的叔伯,但是爷爷当时绝对想不到那一点,把他当成了古墓中的怪物。
  当然,事情是不是如此,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现在这样的推测,就算再说得通,也只是推测而已。
  我把我的想法试探性地一说,三叔表情复杂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想到一个问题,我问道:“不过,爷爷既然对我们说‘这个故事不是小孩子可以听的’,说明他也知道了当时他开艳打的,可能是自己的哥哥,照理说他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啊,那难道爷爷之后也回去过这个古墓?而笔记中没有记载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因为事实太过骇人了?”三叔皱起眉头,道:“我也有同样的疑问,但是这一点已经无法追究了,老头子已经死了,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
  我问道:“那接下来呢?你有没有下到那个棺材地下的密室里去?”三叔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几乎吸掉了五分之一,说道:“你要是我,会忍得住不下去吗?”
  我心中苦笑,心说我要是你,翻暗门的时候就给吓死了,还哪里会有机会琢磨下去不下去。我摇了摇头,道:“我哪能和您比啊,您侄子我的胆子您也不是不知遭,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快说吧,那密室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三叔叹了口气,道:“我先给你看样东西,然后再慢慢告诉你。”说着,他从他病床边上的柜于里抽出了他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的象牙盒子。
  我接过来一看,盒子是清朝的珐琅原盒,是还没有上珐琅彩的毛坯盒,很沉,打开一看,盒子里面放着一颗黑色的、丑陋的卵石,就好像现在建筑工地上的黄沙堆里经常看到的那一种。
  “这是什么?”我奇怪道。
  “这石头,就是我从那间密室中拿出来的东西。”三叔道。
  我“啊”了一声:“就是这东西?”又仔细地看了看石头,看不出什么蹊跷来,刚想用手去拿,三叔就把盒子盖了回去。“别动,这东西有点危险。”他道。
  我把盒子还给他,奇怪道:“这好像只是普通的石头啊,那么诡异的密室里,放的就是这个东西?”
  三叔又叹了口气,好像他们上了年纪的人,老是喜欢叹气。他道:“你别看它不起眼,我当时为了拿这个东西,差点就没命了。”
  在推断出血尸的真相之后,三叔震惊得失了神,坐在地上愣了很长时间才缓过劲来,他心中乱成了一团,看着离他两尺开外的密室人口,心说那黑暗之内,到底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可以使得一个人变成那种样子。
  三叔和我一样,也是命犯太极的人,绝对受不了好奇心的折磨,只不过我胆子太小,经常遭受好奇心和恐惧的双重折磨。而三叔就不同,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决定要下到密室之中去看看,知道个究竟。
  现在想想,这其实是非常不明智的事情,大概也只有三叔这样的人,在那种情况下还会作这种决定。
  爷爷之所以不肯教三叔太多的本事,也是因为他做事冲动,事实证明爷爷看人是相当准的,只可惜,老人的经验,小辈们经常是不听的。
  休息了片刻,三叔便开始准备。他先是收拾了先人的尸骨,脱掉外衣,撕开之后,将棺材外的两具骸骨收拾一下,包人衣服之中,然后戴着手套,用捆尸带套住血尸的两腋,拉出了棺材,恭敬地摆到一边,又把砍下的头颅放了回去,对着三具尸骨,叩了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说道:“不肖子孙吴三省,心智愚钝,冒犯先人遗体,请先人见谅。”
  磕完头,他就把砍刀别回腰里,又取出雷管插进腰带,纵观全身,确定一切没有什么破绽了。
  他收敛心神,来到棺材边上,再一次抬高了暗门,小心地往里面观瞧。
  暗门之下,果然是一条暗道倾斜向下,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暗道很矮,矮得似乎只能匍匐爬进去。
  暗道口的长宽和棺材等同,刚才这一具“血粽子”就是躺在暗道之内,也亏得这下面地方狭窄,那“血粽子”就是天生的巨力,也使不出力气,不然就凭三叔的力量,如何能将他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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