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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身体女人的智慧

_2 克里斯蒂安·诺斯鲁普 (美)
  心理因素
  自然光和灯光
  营养因素
  抽烟、吸毒以及酗酒
  输卵管的问题
  女人们的故事
  流产
  还未开始便已结束:死胎
  领养
  生育能力的寓意
  12 怀孕与分娩
  我们的文化遗产:怀孕
  早产、毒血症以及臀位分娩的防止
  毒血症
  臀位分娩
  各种各样的恐惧心理
  孕妇与胎儿的能量传递
  从产科医生到孕妇
  分娩
  分娩方式如同生活方式
  “营救”产妇
  分娩技术
  胎儿的监测与剖腹产
  外阴切开术
  麻醉分娩
  仰卧分娩
  消毒
  像母亲那样照顾母亲:一种方兴未艾的职业
  如何预防剖腹产
  我自己的故事
  从分娩中汲取力量
  生育与女性性行为
  女人们的故事
  唤醒女性集体的生育力量
13 母亲:亲近你的孩子
  最初的抚摸
  分娩之后:第四产程
  包皮环切
  营养液对母乳的冲击
  做母亲——诱人而艰难的工作
  14 绝经期
  我们的文化遗产
  绝经期的健康
  绝经期是一种激素缺乏症吗?
  身体内能产生激素的部位
  肾上腺的功能:每个妇女都必需的知识
  为了绝经期更加健康:肾上腺功能的恢复方案
  绝经的类型
  自然绝经及更年期
  过早绝经
  人工绝经
  有关激素药物治疗的问题
  因人而异的激素药物治疗方案
  激素入门知识
  雌性激素
  雌三醇
  孕激素
  雄性激素
  绝经期症状
  潮热
  治疗
  阴道废用性萎缩、干燥、发炎
  骨质疏松症
  保持骨骼健康的方法
  绝经期的性生活
  治疗
  头发脱落
  情绪波动和忧郁症
  治疗
  思维混乱
  长期健康方面的问题
  乳腺癌
  心脏病
  早老性痴呆
  打破年老必衰的神话
  早老性痴呆的预防措施
  决定绝经期治疗的方法
  放弃激素药物治疗方案或改变激素药物的种类
  绝经期的自我照顾
  绝经期是一个新的开端
第三部分 选择康复方法:制定个人康复计划
  15 康复十二步
  第一步:直面你的历史
  第二步:把你的观念重新归类
  第三步:尊重情绪和发泄情绪
  第四步:学会听命于身体
  第五步:学会崇拜自己的身体
  第六步:承认超力量或内在的智慧的存在
  第七步:充实你的心灵
  第八步:求助
  第九步:对身体的治疗
  第十步:搜集信息
  第十一步:宽容
  第十二步:积极参与生活
  16 充分利用你的保健
  选择保健医生
  你需要女医生吗?
  选择治疗方案:从外科手术到针刺疗法
  哪种治疗最好?
  沉思不决:一个共同的障碍
  手术治疗创造健康
  听第二种观点
  手术不是失败而是多了治疗机会
  愈合旧怕的机会
  怎样准备手术和更快恢复
  17 食物养生
  寻找你的饮食真谛:全面养生十五步
  第一步 确定你自己的养生动机
  第二步 从现在就“爱”你的身体,不要在乎它的胖瘦
  第三步 在适当的时间慢慢地、有意识地品尝你喜欢的食物
  第四步 饿就吃,饱就停
  第五步 研究你的饮食历史
  第六步 彻底弄明白你吃什么和为什么要吃
  第七步 更新你的文化观念
  第八步 全面感受你的食物需求
  第九步 停止节食
  第十步 坦然面对体重
  第十一步 判断你身体的型号
  第十二步 判断你的体型:适中还是偏胖
  第十三步 改变眼光
  第十四步 为健康而吃
  第十五步 重建你的新陈代谢
  糖瘾、酒精中毒和脑化学
  其他共同关注的问题
  为吸烟者进一言
  有效戒烟法
  使你的家庭饮食更合理
  生活的进程就是营养的进程
  18 运动的作用
  我们的文化遗产
  锻炼的好处
  锻炼与直感
  活动身体的种种方式
  有氧运动及终极心跳次数
  对终极心跳次数及其他的重新思考
  有氧力量训练
  武术训练
  善待身体的柔和方式
  锻炼与成瘾
  锻炼、闭经与骨质疏松
  我的锻炼故事:营造平和的氛围
  采取行动
  19 治愈我们自身,治愈我们这个世界
  我们的母亲:我们的细胞
  一种改造自我的仪式
  战胜对我们可怕过去的恐惧
  我们的梦:地球的梦
  个人的治愈也是地球的治愈
  再次光顾医生,治愈你自己
  为女人营造一个安全的世界:从你做起
1 男权神话与依赖体制
  如果人们在精神观念中对某种社会秩序的否定已经日益成为一种社会风气,那么这个社会就会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发出巨大的轰隆声。总有一天,新的文明将在旧文明的断裂处诞生。
   ——丹尼斯·白瑞德、克里斯托弗·兰根特
   《变动中的阴谋》
  观念驱动身体。我们的身体由许多动力系统组成,这些
   动力系统又分别为个人的兴趣嗜好、人际关系、遗传、文化环境以及上述因素与行为的交互作用所影响。我们从来不曾认真地思考过我们身体内部的这些系统之间是如何相互作用的,更遑论个体与个体之间的相互作用了。尽管我已经进行了20多年的探索,但很显然,女性已从文化传统中潜移默化地接受并同化了许多观念和偏见,除非女性自身能够对这些观念和偏见进行批判性的反思并试图改变之,否则情况很难有所改观。因此,要重新激活我们的身体智慧以及我们与生俱来的能量,首先必须澄清我们在思考、检视自身身体的方式上所受的社会影响。
我们的文化遗产
最近5000年来,西方文明一直奠基于男权神话之上。换言之,男性、父亲居于权威地位。詹米克·怀沃特曾经说:“人类的所有信念与行为均源于隐匿的神话。”如果我们认可这一命题的话,那么,显而易见,我们的文化所尊奉的神话就是“父亲统治一切”。女性对自身身体,甚至自身生理系统的观点,都受到男权规则的支配,尽管男权规则只是诸多社会组织系统之中的一个。
  惟其如此,假如不能首先改变自己,我们就不可能在我们的文化之中建立另外一种社会组织。我曾经无数次地在产房里看到这样的情形:刚刚分娩的产妇仅仅因为生下的不是一个男孩而歉意地看着她的丈夫,说:“亲爱的,对不起。”经历了九月怀胎的辛劳以及分娩的痛苦,却仅仅因为生下的不是男孩便要自责、道歉,这实在匪夷所思。然而在第二个女儿出生时,我还是非常震惊地听到了自己向丈夫道歉的声音。尽管我没有大声地说出来,但这些话语却清晰地响彻于我的脑海之中——完全是不由自主地。正是从那一刻起,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对女性的拒斥意识是多么的古老并且根深蒂固,而这种拒斥不仅来自于异性,而且也来自于女性自身。
  我们的文化传统传输给女孩子们的信息是:她们需要为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生命乃至自己的性别道歉。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女性是多么频繁地在向别人道歉吗?不久前的一天,我在街上行走时,看到一个奔跑过来的男人撞到了在路边行走的一位女人身上,并且撞掉了她的挎包,然而诚惶诚恐地向对方道歉的却是那位女人。在许多女性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因为自己是女性而产生的歉疚感,正如安娜·威尔逊·莎弗所说:“由于生而为女人的原罪不会因工作而获得解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管你获得多少学位,也不管你获得多少奖励,你都永远不会被解救。如果我们从呱呱落地之日起就必须为我们的存在而致歉的话,那么我们可以说,正是这个社会医疗系统抑制了我们这个“第二阶层”的身体智慧。直言之,正是男性中心主义在宣扬这样一些观念:女人的身体是卑贱的,女性必须被控制。
  我们的文化习惯于否认虽藏不露却无处不在的问题。在我的医疗实践中我第一次发现,对女性的歧视也是一种或隐或现的流行病。我还发现了女性歧视是怎样在女性身体内为这种流行病搭建舞台的。请看下面一组材料:按照格劳瑞·白吉曼博士的估计,差不多38%的美国妇女在孩提时遭受过性骚扰。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性骚扰的统计数字极不准确,大约只有20%的个案会得到有关部门的注意,因此上述比例肯定还应该更高。一个美国妇女在一生中三分之一的时间里有被强奸的危险,大约50%的已婚妇女在婚后至少遭受过一次殴打。李·迪克斯泰因博士的研究表明,试图自杀的黑人妇女中有二分之一,白人妇女中有四分之一是因为不堪忍受丈夫的辱骂和殴打。世界观察组织成员洛里·海斯的研究指出:世界上因营养不良而死亡的女性儿童数量是男性儿童的四倍,其中的原因是食物被优先提供给了后者。依照联合国妇女状况的报告,妇女负担了全球三分之一的工作量,却只能获得全球工资的十分之一,她们所拥有的财富则少于全球财富的11%。全美大学联合会曾就性别偏见在校园里做过一次调查,结果表明,男生在课堂上引起老师注意的次数是女生的五倍,被老师提问的次数则是女生的八倍。
男权制度造成的依赖性
对西方文明影响深远的基督教创世学说通过夏娃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女人的身体以及女人的性欲是人类堕落的罪恶之源。千百年以来,女性仅仅因为她们的性别而不得不为无数的罪行承担罪责,并为此而遭受鞭打、辱骂、火柱之刑以及道义的谴责。我们似乎不应忘记,即使是在急剧变化的本世纪,女性也只是到了1920年才赢得选举权的!
  1953年,西蒙·波伏娃在她的《第二性》一书中写道:“男人从上帝那里受益无穷,因为上帝认可他们写就的礼仪规范。自从男人开始了对女人的统治以来,最值得大书特书的是君临一切的上帝亲自将象征权威的祭袍穿在了男人身上。不论是对犹太人,还是基督徒来说,男人都是神圣权力的掌管者;正是对上帝的畏惧压抑了被蹂躏的女性的反叛冲动。”对西方社会的许多传统来说,男性即统治者的观念可谓根深蒂固。
  当今社会的父权体制要求女性——即社会的第二阶层——要么乖乖放弃她们的希望和梦想,要么转而去迎合男性和家庭的需求。这样一种社会体制,阻碍或者否定了女性自我表达与自我实现的要求,而这势必会带给女性以情感上的巨大痛苦。为了逃避这种痛苦,女性大都沉溺于物质享受,并且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享乐行为,而这又反过来使得女性自身陷入了永无止境的被指责的恶性循环之中。不管是被别人指责,还是自我指责,都是一种病态。而即使我们病了,我们还是只能求助于这样一个贬斥我们身体的男权医疗体系。我们中间的许多人都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疗,或者至少没有得到男性在同样病症中所得到的治疗。正是由于医疗机构不能提供诊断与治疗,我们的病情往往日趋严重,并且产生了慢性的健康问题,这种恶性循环是当今医疗业的典型特征。而越来越多的女性则发现,试图使自己变得“像男子一样”同样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冒险。
  安娜·威尔逊·莎弗写道:“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成为瘾品,不管它是某种特定的物质(例如酒类),还是一个过程(例如工作)。这是因为瘾品的目的或作用是在我们自身和我们对感觉的警觉之间安放一服缓冲剂。瘾品使我们麻醉,使我们与所感知的事物脱离联系。”而真正的行之有效的策略则是:当我们意识到了情感上的痛苦并试图去缓解这种痛苦时,我们能迅速地与我们的情感建立联系。感情是我们内在的引导系统。要改变现状,首要的一步就是要与我们内在的痛苦建立联系。很显然,这需要一种新的治疗态度和一种新的智慧。
  要理解对女性来说最为重要的主要症状,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男权主义与依赖体制之间的关联。“男权”这个词,常常是被用来谴责男人的,但是很遗憾,这种谴责恰恰变成了人们维护那些对其带来了伤害的体制的行之有效的行为。尽管男性和女性总在相互指责,但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整个社会都无从取得进步。我们要求取得进步,就必须将指责置于身后。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实际上都在强化着我们的依赖行为和依赖性。通过将男权制度命名为“依赖体制”,莎弗戏剧化地深化了我们对社会问题的了解。她使我们看到:现行社会的运作方式无论对男性还是女性都是有害的,而无论男性还是女性又都不遗余力地在维系着这个制度。我非常感谢她敏锐的洞察力,正是在她的启发之下我才写出了这本书。将男权制度称作“依赖体制”同时指出这种体制伤害男性与女性的不同方法,这无疑是在强调女权主义的重要意义及其光明前景。莎弗的这些分析对医疗思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我本人真正接纳这些思想是在退休以后。在《威廉姆斯妇科学》这本权威著作的1980年版的索引中,我发现了这样一个条目:“《男权主义》,男性,内容丰富,1~1102页。”“1~1102”指的是全书的篇幅。究竟是哪个匿名的编辑或编者插入了这样一个建议性的条目呢?我们也许永远不得而知。
  我非常赞同索妮亚·约翰逊对女权主义的定义,因为其中包括了发展的思想:“女权主义是古已有之的一种思想。在古代文化和哲学的深层,是一种贴着‘女性’标签的男权制,因为这对整个人类来说是必要的。女权主义和男权主义最重要的区别在于:女权主义倡导普遍平等,非暴力地解决问题,与自然的和谐,等等。”
依赖体制的基本信条
你应该试着反思一下你是怎样参与到这个依赖体制中来的。只有当你认清了自己在这个相互作用的体制中所扮演的角色,你个人的健康以及作为一个社会整体的女性健康才能得以改善。看看下面所描述的这些关于女性的文化态度是否也束缚了你自己。这将有助于你对自己身体和健康问题的认识。
  信条一:疾病是敌人
  依赖体制是这样一个社会,它要么是在准备战争,要么是在恢复战争创伤。这种社会把破坏与暴力的价值置于发展与和平之上。如果我们承认一个社会在某个事物上的投资是评价该事物价值的一个标准的话,那么我们只要看一看我们社会在防卫方面的投资就不难发现我们的社会更关心什么。事实上,这个社会每分钟内花在武器上的资金可以为2000名营养不良的儿童提供一年的食物。而一辆军用坦克的价格可以建造能供30,000名学生上课的教室。
  与此相应,医疗机构在描述我们的身体时,不是心平气和地将它看作一个与健康息息相关的自然系统,而是把它视为一个军事地带。军事化的隐喻在西方医疗用语中极为流行。疾病,一个肿瘤,就是一个“敌人”,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加以消灭。一种病情很少被视为一种信号而引起人们的注意。一种即使是用以保持身体平衡的免疫系统,也要用军事化的术语加以描述:该系统是用来杀灭淋巴细胞的。最近,在我们中心举行的一次病毒会议上,一位无线电专家如是说:“我们向该地区(此处指骨盆)发射的炮弹没有能够杜绝病情的发生。”
  我认为,现代医学在治疗过程中对药物和手术的偏爱乃是富有侵略性的男权制的一部分,或者说是一种近似于吸毒的方法,而这种方法又引发新的疾病。与药品、化学疗法与放射治疗这些“重武器”相比,那种自然的、无毒的治疗被认为是低效的。曾被反复研究,并被证明疗效显著的非药物疗法、自然疗法,则完全被忽视了;提供全面护理的治疗则遭到了否定;成效卓著的研究同样得不到重视。被弃之不顾的一个经典例子是——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对祈祷之作用的研究。这种研究确实有双重的盲目性:不论是医生、护士还是病人都不知道是在向谁祈祷。但同样是在做冠状动脉治疗的一组病人当中,那些被祈祷者所祈祷的病人很少丧失信心,很少需要做心脏起搏和人口呼吸,也很少被感染,很少使用利尿剂,而那些不被祈祷的病人情况则要糟糕得多。
  如果一种药物有如此奇效而不被使用,那一定会被认为是不道德的。正因为祈祷有上述诸多好处,且没有任何副作用,所以一位真正的科学家对此孜孜不倦并试图做更深入的研究。然而伯尼·西格尔博士在医院休息室的公报栏中贴出自己的成果后仅几个小时,他的一位同事居然在第一页上赫然写下了“狗屎”两个字。
  在依赖体制看来,身体比心智卑贱,因而身体要受理性统治。这种体制经常教导我们不要太在意疲劳、饥饿、不适以及治疗和营养的需要。它还引导我们把身体看作一个敌人,尤其当身体传递出一些我们不太愿意聆听的信息时,更是如此。这种文化经常会把身体这个信使连同它所携带的书信一起杀死。但无论如何,我们的身体仍是我们拥有的最好的健康系统——假如我们知道如何聆听身体传达的信息的话。
  信条二:医学万能
  医疗系统向来被认为是健康的保障,一旦我们对身体和健康有了怀疑,我们总习惯于向医生求助。我们已经被灌输了一个医学神话——医生比我们更了解我们的身体,应当由专家来主持治疗。当我询问对方身体出了什么毛病时,女性们有时竟会如是回答:“应该是你来告诉我——你是医生!”对此我已不感到奇怪。对某些女性来说,医生就像丈夫、神父一样,是高高在上的权威。其实任何一个女性比别的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自己。女性对自己的身体与自己的判断总是持一种矛盾心态,这往往会变成一种心理影响。比如,最近,一位妇女就对我说:“我不相信医生,也不喜欢吃药,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去看医生,还是要被送去接受检查。我向一个又一个医生请教,而他们毫无例外要么给我药,要么为我做手术,这实在让人忍无可忍。”更有甚者,她们干脆拒绝别的选择,而坚信只有药物与手术最为可靠。总之,绝大多数女性已经被训练得只会向外部世界寻求答案。毕竟,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社会里:在所谓的专家面前,个体的意见总是被怀疑、被蔑视。在这样的一个社会中,如果没有坚实的外在的帮助,要想改善并维持健康,是很难被尊重、被鼓励的,甚至于根本就不被承认。
  作为一名医生,我也曾经被训练成一个专制的、无所不知的专家。反之,就病人来说,则习惯于认为医生乃是健康行为的典范。比如,我的病人在耽误了一次巴氏涂片检查后,通常会认为我要向她们大发雷霆,而?实上,我本人就很少做这样的检查!加利福尼亚大学的一份调查报告表明,50%的医生自己没有私人医生——而这恰恰是所有的医生都会送给病人的建议。20%的医生不进行身体锻炼,7%的医生承认自己饮酒过度,50%的女医生甚至不进行每月一次的乳房自我检查!然而人们居然会普遍地将自己的身体交由这些恰恰是非健康生活之样板的人去掌管!
  医学只关注病理,科学家很少对健康者进行研究。如果一个顽症或绝症患者在经过严格的医学检查并被宣判无法救治之后,居然完全康复了,那么,专家们不是去研究这些病人何以康复,而是去反思自己的诊断在哪里出了毛病。在卫生学校时,我曾护理过病人与死者,我学习了有可能出错的各种情况。我学习了预防各种事故的办法及应急措施。作为一名妇产科医生,我被告知,任何一个医疗过程,任何一次分娩,都是需要“慎重起见的诊断”,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酿成灾难。医生们从来不曾怀疑过这种训练的合理性。事实上,医生们带进产房的恐惧和紧张会加重产妇的焦虑,并使体内的激素分泌失调,如果这种情况得不到缓解,那么过重的心理压力最终会使难产和剖腹产的比例大幅上升。
  我们的文化及其医疗体系笃信技术和实验可以拯救我们,没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被控制、被量化,只要尽可能多地进行实验,我们就可以获得更多的数据,从而使我们有能力进一步改善健康状况,根治疾病,并且生活得越来越幸福。我们还相信只要不吝惜“金钱”,就可以买回我们想要的一切答案。于是,我们又一次忽视或者说怀疑了我们的内在引导系统以及我们自身的恢复能力。
  如果医生对某种病理不太有把握,他就会进行大量的实验。他们被告知,对没有把握的病情进行处置是不允许的。对医生来说,从实验中获得的信息、数据越多,他们的诊断就越有信心,尽管有些时候他们对信息、数据的信任本身就尚待证明。而就病人而言,同样,如果医生不能给出确切的诊断,他们就会忧心忡忡。他们希望对病情有一个准确无误的了解。比如,一个生殖器疱疹患者希望知道这样一些问题:“我是如何染上这种病的?”“我怎样才能知道我没有传染给别人?”事实上这些问题根本就不可能有绝对准确的答案。
  信条三:女人的身体原本就是不正常的
  正因为在依赖体制下,一切以男性为标准,因此许多女性在观念深处都相信自己身体的某些地方一定“出了差错”。她们相信自己身体的许多方面必须被控制,她们相信自己的体味和体形惹人讨厌。社会观念迫使女性相信自己的身体在根本上是不洁的——因此需要在监视下不断地“净化”,以免“犯罪”。女性体内的脂肪天生要比男性的多,随着最近几十年中营养状况的改善,今天的女性也比她们的母辈和祖母辈更高大一些。按照我们的文化观念,标准的女性体重应该比美国妇女平均体重轻17%。难怪在厌食症患者中,女性是男性的十倍,而且这个比例还在上升。
  对女性身体的这种污蔑使得许多女人对自己的身体及其发育过程既恐惧又厌恶。比如许多女人从来没有触摸过自己的乳房,她们也不想知道自己乳房的触觉反应,因为她们担心会有某种东西被发现。她们大概认为触摸乳房是一种罪孽,在她们看来,这无异于手淫,因为乳房是男人表达性欲的地方——在这里,我们再一次看到,女人已经完全地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了男人。
  医务工作者和女性自身都把原本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如月经、更年期、生育等看做是需要治疗的对象。从很小的时候起,女性就深信自己的身体内潜藏着许多行将爆发的事故,这种信念使得女性把自己的未来与自己的身体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我们的身体实际上从我们出生之后不久就被“医学化”了!
  我们的文化对所有的自然现象都充满恐惧:出生、死亡、病愈,甚至活着。几乎每天我们都被教以恐惧。我大女儿七岁的一天,她和她的爸爸到我们家的后园里去砍树枝,突然,她大哭着跑到了屋里,手指上滴着血,原来她被草叶划破了手指。我非常冷静地用凉水洗净了她的手指,发现只是划破了一点皮。她抬起头,看着我,嘴里念着我教给她的一句非常有意义的格言:“在你害怕之前,你并没有受伤。”
  由于我们的文化崇尚科学,认为科学乃是最“客观的”,因此我们也都认为凡贴着“科学”标签的事物都必定是真的。我们笃信科学能够帮助我们,但是从根本上来说,科学乃是一种文化结构,正如近年来它自身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其中充斥着依赖体制的所有偏见。事实上根本就没有哪个事物是绝对客观的数据。我们相信这个研究结果而否定另外一个,这完全取决于我们的文化偏见。而且所有的人都概莫能外。“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神圣的不可侵犯的偏见。”在一次医学会议上,一位与会者曾这样说,“人类的大脑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器官,它的功能就是对所有的新观念产生抗体”。
  许多关于女性的常规医疗尤其缺乏科学根据,只是偏见的产物。至于这些偏见,则完全有违于身体与生俱来之智慧以及完善自身的力量。这些程序有很多源于代代相传的有关女人的情感判断。分娩经常要做的外阴切开手术(切除阴道与直肠之间的细胞组织,这样毫无根据的做法被认为是给胎儿的脑袋提供更大的空间?就是一个例子。最近的研究已表明,外阴切开手术增大出血量,加剧疼痛,并且还要冒骨盆被长期损害的危害。对此一些助产士们已经议论了许多年,然而临床中这种手术仍然在运用,其原则仅仅是因为医生们确信这样做可以“保护”盆骨不受损伤。只是最近几年,产科医生们才开始对这种例行程序的合理性产生了质疑,因为研究结果表明这种手术只有坏处,却没有任何好处。
重塑女性权威
如果说真正的科学是以观察、实验、不断地调整思维过程、不断地纠正错误观念为基础,并且通过可以为经验证明的新发现而求得发展的话,那么要确立女性的内在引导机制,也须如此。首先,我已经发现了一种巨大的力量,那就是我们已经认识到了没有哪种科学研究可以准确地解释女性所特有的身体运作方式及其原因。归根结蒂,只有将我们的内在引导系统与我们的情感联结起来才是唯一可靠的出路。因为我们每个人的成长过程都有独特性,这种独特性从前不曾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科学必须坦言,它也有许多未知事物,并将这些事物交付给神秘、奇迹以及自然之智慧。
  父亲曾经说过:“感受就是事实,必须多加注意。”然而当我开始接受科学训练不久,我就发现那些既不能被逻辑、理性解释,也不能被五种感官度量的感觉、直觉、精神以及许多生活体验,人们要么视而不见,要么置之不理。依赖体制非常害怕人们的情感反应,因为情感反应超出了这一体制的范围。反之,依赖体制非常注重对情感的控制。女性的身体由许多循环组成,这些循环的潮起潮落完全依据着自然的节奏,这在女性情感及其对调节的需求等方面体现得最为明显。然而我们的社会却千方百计地要限制我们的所知所感。
  在依赖体制中,人们的行为大都带有防卫性、否定性,而女性尤其明显。比如,当我给一位孕妇做检查时,发现她的血糖指数升高了,这位孕妇马上对她的饮食习惯产生了怀疑。像许多孕妇一样,她矢口否认自己吃过什么不恰当的食物,而且根本没有吃过甜食——因为她为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吸收”了甜食而深感羞愧,然而实际上任何一个孕妇都有一种想吃甜食的强烈冲动。显然,她已经进入了防御状态,并且认为她的身体因为血糖含量增多而背叛了她。为了教导她如何使她自己及胎儿获得更好的营养以及如何选择健康的食品,我不得不首先消除她的防卫心理,其实她为此所花的时间与精力如果用在保持身体健康上,效果将会更好。
  由于文化熏陶而形成的这些习以为常的行为给我们的身体和精神带来了巨大的情感、生理影响。这些习惯使我们与自身的内在引导系统以及情感失去了联系。这使得我们始终处于痛苦之中,而这种痛苦反过来又延长了上述联系中断的时间。为了摆脱痛苦,我们需要付出很多的能量,为此我们常常会求助于那些使我们上瘾的东西,比如毒品,因为毒品可以使我们不必直面不幸与痛苦。
  几乎每个人都知道酗酒和吸毒对身体有害无益。我丈夫是一位整形外科医生,他处理的急诊病例有50%都源于酗酒。诚如我们医院的一位外科医生所说:“假如没有人抽烟喝酒的话,我将会失业!”然而,的确有很多人不明白,许多不加节制的行为,如劳动过度、暴饮暴食等,对生命来说同样是巨大的、甚至是致命的损害,因为这些行为压制、否定了我们的生命感受。
  过度的性行为不但会给许多妇科病埋下隐患,而且会直接传染许多性病,如湿疣、疱疹、宫颈癌等。我曾经碰到这样一个病人,她丈夫曾因酗酒过度而中毒,后来虽然康复了,但她却不得不因此而忍受阴道炎的长期折磨。除此之外我实在找不出什么别的原因。最后,她终于认识到她丈夫“多年来都把每天与她性交作为治疗自己的手段”。“我把自己的身体看做是他的工具——他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他用性交代替了酒,而我始终认为这是妻子应尽的义务。”
  我的经验使我相信,健康状况的改善和卫生教育对于减少医疗费用根本于事无补,除非全社会认识到了对某些东西的迷恋和依赖的危害性有多大以及它带给个人的痛苦是多么深重。惟其如此,我们才可以真正地治好我们的疾病,获得健康。我认识的所有肥胖妇女都非常清楚自己“应该”吃什么。她们根本不需要更多的营养学知识。她们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感受过度节食带来的痛苦。而只有当她们能自己掌管自己的身体,由自己的内在引导系统来引导自己——从根本上相信自己的智慧时,这一切才会发生。
命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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